被海風吹到頭昏腦脹的初瑟,在沒有地方可去的情況下,終究還是乖乖回到花耀今的艙房。未料一進到里頭,一片黑暗,唯有臥房那扇圓窗透出幾絲光線。
門沒鎖,代表應該是他故意不鎖門等她回來的,但里頭怎麼會一盞燈都沒有?
還是他忙了一晚,早早就寢了?
糟,這下子,她要睡哪?
她忖度著,才走近床邊,一陣酒氣沖天,嚇得她倒退一步。
她定楮一看,就見花耀今和衣睡在床上,就連被子都沒蓋,加上這光用聞就會醉的酒味,她賭他一定是醉翻了。
「沒事干麼喝這麼多?」她開了燈,坐在床緣,看著入睡的他,幾繒劉海橫過飽滿的額,落在他濃縴的長睫上,她看得有些手癢,忍不住替他撥開了發,唾棄他比女孩子還要長還要密的眼睫毛之後,確定他並沒有醉酒的不舒服,想了下,決定幫他把西裝月兌下來。
她拉開西裝,扯掉領帶,解著他襯衫的鈕扣,每解一顆,便多露出一寸他深藏不露的厚實胸膛,教她想起那日他近乎全果的身段,又加上章姐說的話,她解扣子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
「不是你吧,不可能是你吧?如果是你,你應該會跟我討恩情的啊。」她喃喃自語,完全無法想象她日思夜想不敢忘記的救命恩人就是他。
他那麼會討恩情,一丁點大的事都要提醒她,記得禮尚往來,而救她這麼大的一件事,他怎麼反而提也沒提過?
「我討了,你會給嗎?」
「嚇!」她嚇得要縮回手,卻來不及了,已被他抓得死緊。
「別想逃。」他沉喃著。
初瑟穩定心神,瞪著眸色清篤的他。「你沒醉?」
「我只是休息一下,要是你再不回來,我就去抓人。」他目不轉楮地看著她,似醉若醒,眸色性感得猶若圓月底下的一抹薄光。
「你滿身都是酒味。」所以她無法確定,他現在到底是清醒還是醉了。
「因為有人傷了我的心。」
「誰?」
「你在裝蒜?」他攬起濃眉。
「我?」
「除了你,還有誰傷得了我?」他已經很久沒嘗過那麼令人不舒服的滋味了。
「我哪有?」她局促不安地反駁,他落寞的神色讓她莫名其妙的很不舍。
「你否定了我。」他的手微使勁,但不是無法反抗的強迫,任她選擇要不要依偎他。
「哪有?」初瑟感受到他的力道,下意識乖乖地順著他,趴在他的胸口上,很後悔剛才干麼幫他解扣子,害她的臉直接躺在他溫熱的胸膛上,羞得她的臉頰也燒燙起來。
「你說,跟我不是那種關系,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更不會是……」他雙手環著她的背上,溫熱的掌心輕撫過她的背。「這就是我要你好好考慮之後,你給我的答案嗎?」
「我……」她張口結舌,努了努嘴。「只是隨便說說,你干麼那麼在意?」
因為那些話傷到他?難道說,他是真的喜歡她,而且不是現在,是從很久很久就開始了?
「喔,那麼你的答案呢?」他的手撫上她被海風吹得有些打結的長發,細細以指幫她梳開。
初瑟嘆了口氣,「你會在意我的答案嗎?」
「你覺得我不在意嗎?」
「你要是在意的話,會把我丟在宴會現場,自已被那些蝗蟲似的女人包圍住嗎?」她說時不忘哼哼兩聲,想要彰顯她毫不在意,豈料卻是欲蓋彌彰,滿是反效果。
听出她話里的酸味,他的心竟輕易地被哄拐,死心塌地的更想要她的愛。
「你也感覺得出她們是蝗蟲,那怎麼不拉我一把?難道你不怕我就要被蝗蟲給侵犯了嗎?」
「我以為你喜歡,哪好意思壞了你的興致。」哼,她很識大體的好不好?
「怎麼可能?我不是說了我喜歡的是你嗎?」他輕逸著笑,胸口微微震動著。
「真的喜歡?」她抬眼瞪他,眸底滿是懷疑。
「不然,你想要我怎麼說?喜歡你?愛你?」他笑得邪魅,深邃的眼里滿是風情。「說了,你會回應我嗎?」
「我……」初瑟垂眸想了下,忍不住問︰「既然是你在夜店救了我,怎麼我說了,你卻沒承認呢?」
「我一定要承認嗎?」
「干麼?為善不欲人知喔!」完全不是他的個性。「而且,你那時怎麼會有那麼多錢頂下夜店?」
要頂下章姐的夜店,林林總總算一算,沒個一千也要八百萬,依章姐的個性,不大可能給他打折,而且鐵定還要現金支付。像他這麼居家的宅男,從沒見他工作過,他要上哪生出這些錢?
在她記得這件事是父母去世之後沒幾天發生的,而且他也是在那幾天就搬走。
「我有錢還要先通知你嗎?你以為我天天待在家里,不需要生活開銷嗎?」他哼著,沒意願掀開八百年前的舊賬。
別怪他語氣酸,而是她家人全都知道他當年事以設計程式在賺錢,就唯獨她不清楚,他被忽視的程度有多嚴重,由此可見一斑。
干麼臉擺得這麼臭,她又說錯什麼了?抿了抿唇,她忍不住又問︰「……你那時候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知道。」就是一股沖動,但現在,他大概知道為什麼了。
「哪有人因為這種答案而去買夜店的?」她囁嚅道。「做了又不說,不覺得不合理嗎?」
「好讓你感謝我?」他不需要感謝,純粹是想做而做。
「不好嗎?」本來就該感謝。
「我要你愛我,只要你愛我,而不是因為我曾為你做了什麼,才讓你心懷感激地想愛我。」他如夜幕幽深的魅眸,定定地揪著她。「如果你現在決定愛我,只是因為你知道我曾為你做了什麼而感動,那我寧可不要。」
宗臣燁派人跟在她的身邊保護著,她的一舉一動、遇見什麼人、交談過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他真沒料到,船上這麼大,她偏遇見那姓章的女人,意外地扯出他極欲掩飾的過往。
「可是,我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有沒有喜歡你?」厚,這人怎麼老愛賭這麼大,是太有自信,還是他的愛恨真這麼分明?
「你喜歡我。」他緩緩笑開,扯開了略薄的唇,露出一口白牙,沉峻的神色因而緩和顯得柔情萬分。
「有嗎?」他怎麼比她本人還確定?
「只要你從現在說愛我,你就一定會愛上我。」
「這麼有把握?」
「因為,你不可能再遇上比我更愛你的男人。」花耀今笑著,不是戲譫的,冷哂的,而是純粹為笑而笑,笑得滿足而感動,好像得到全世界似的。
「愛上你有什麼好處?」她趴在他的胸口,被他的笑給感染。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這麼無芥蒂地依偎,氛圍如此自然地將他們包裹住,讓他們可以嬉鬧玩笑,自在相處。
「好處多到數不完。」他雙臂微使力,將她拉到面前,輕啄著她的唇。「好比這個。」
「喂,你都不用問的喔?」初瑟羞澀地抿緊唇。
「請問我可以吻你嗎?」他逼近氣息,隔空摩挲著她的唇。
「這個時候就不用問了啦!」討厭,他體內的惡劣因子還是存在的嘛!
他吻上她的唇,從輕嘗到深吮,呼吸漸亂,她被反壓在床上,眸色混亂,渾身酥麻得像是著了火,她快要不能思考,整個人輕飄飄,感覺他的吻在游移,像蝶兒般在她臉上輕飛跳躍。
忽地,一把更熾燙的火燒上她的肌膚,教她驀地瞪大眼。
「你!」天啊,她的衣服咧?
手腳太快了吧,怎麼可以這樣?
面對她無聲的眼神埋怨,花耀今勾著無辜的笑。
「你不是說不用問?」
她努了努嘴好想抱怨,但當他的氣息將她圈繞,當他的熱度將她焚透,她腦袋整片空白,他充滿力量的軀體,像烙鐵般地燒灼著她,而當他撕裂她時,她猛地倒抽口氣,緊抿著唇,神色痛苦地看著他。
可是,他的神色比她還痛苦?
痛的到底是誰?
好想問,然而她沒辦法,尤其當他緩緩律動時,她幾乎要尖叫,幸好他適時地吻上她的唇,封住了她快要抓狂的怒吼。
他的吻如風似水,安撫著她,引領著她收藏著他的灼熱,讓他可以深埋到柔潤濕潮的頂點,抹滅了痛,取而代之的是惹人慌亂無措的激僳,讓她幾欲瘋狂,但他卻還沒打算放過她。
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烙下喜悅的痕跡永不饜足。
在結束豪華游輪之旅,抵達杜拜之後,兩人隨即轉機回台灣,他們感情理該繼續甜甜蜜蜜,不過回到台灣的第一天,初瑟的臉就綠了。
「干麼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拓荒者亞洲區金融總部大樓,執行長辦公室里,花耀今邊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邊分出心神看著抿嘴不說話的女友。
「你騙我。」她冷冷地控訴。
「我騙你什麼?」他很忙,但還是很賞臉地給她一記無辜的笑。
「你說要幫我請假,結果都沒有,害我被開除了,連遣散費都沒有,還在資歷上杯蓋下工作不負責的黑記號。」她冤死了、賠死了。
她回到銀行要銷假上班,才知道她曠職多日,已經被開除了。
「哪有什麼關系?你繼續當我的特助。」他放下工作,對她張開雙臂。
「特助是要干麼的?」天色太亮,缺了浪漫情調,她不想再這麼嚴肅的辦公環境跟他卿卿我我,于是乖乖地繼續坐在候客沙發上。
「就是負責我的起居、我的生活。」她不就他,他自然就她,起身大步走到她身邊,無視她意願地一把將她抱進懷里。
「那是管家。」啐!跟游輪上的工作一樣,半點挑戰性都沒有。
「是老婆。」
初瑟瞪大眼。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他順手拉彎她的唇角,靈巧的指頭順便扯眯她的眼,假裝她正在微笑。「你已經把你自己交給我,難道不希望我負責?」
「不要玩我的臉啦!」初瑟微惱地扯下他惡作劇的雙手。「會不會太快了點?我們才剛交往。」
「會嗎?我倒是很想趕緊有個家,一個完全屬于我自己的家庭。」
「對了,你的父母呢?」她突然問道。
說熟嘛,他們確實也有點熟,畢竟都認識好幾年了,雖說她跟他互動並不熱絡,但她知道他的存在,也一直很注意他的存在,以防他老是欺負她。
但,對他的認識,可說是寥寥無幾。
他在她家隔壁住了三年,從沒見過有人來拜訪他,他也很少外出,後來她的父母離世沒多久後,他也離開了,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其實,那一陣子,她是有點恨他的,因為她的父母視他如己出,他卻沒有同等回報。
「不在了。」他口氣很淡。
「喔,那你沒有兄弟姐妹嗎?」她猜是這樣,所以他才很喜歡到她家串門子,因為她有一對過分熱情的父母。
「算有,也可以算沒有。」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哪有這種模凌兩可的答案?」
「算沒有好了。」站在他的立場,他寧可沒有。
「哪有這種說法?」
「不談那些了,從今天開始,你就繼續當我的特助,幫我整理資料,還有圖表匯整。」他嘴里發落著工作,雙手卻極不安分地對她上下其手。
「……你現在在干麼?」喂,花先生,有點過分了唷,請尊重這里是神聖的工作場合,好嗎?
「補充精神。」
「你當我是什麼?」
「我的靈魂。」他神色認真,眸色清篤而俊魅。
「你怎麼不會臉紅啊?」滿臉通紅的初瑟忍不住問。
她這個听的人都羞得好想挖坑自埋了,為什麼他這個說的人,態度可以這麼理直氣壯?
「說真心話,為什麼要臉紅?」花耀今低哺著,雙手請捧她的細女敕的臉龐。
「你不相信嗎?只要你待在我的身邊,我就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一點都不覺得累……」
長指描繪著她的眉她的眼,溜不至她的鼻她的唇,愛戀不舍地在她頸間摩挲。
初瑟臉紅心跳,水眸驚栗泛霧,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用最深情的表情訴說教人起雞皮疙瘩的情話……
他的嗓音低醇,低哺汝夜魅誘人,說著那種連續劇里教人渾身發抖的惡心台詞,她應該要覺得很想吐,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他做作,反倒被他的言語給挑誘得好亢奮。
「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吻,那麼——」
「你今天下午就不用工作了。」一抹站在門邊很久的影子,終于無奈地替花耀今接了賣關子的下文。
這人正是花耀今最忠實的秘書道格。他送初瑟進門,便一直站在門邊,等著花耀今的吩咐,豈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竟被徹底遺忘,眼睜睜地看著他的Boss因私忘公。
身為秘書,提醒上司是他的職責,再多難說出口的話,他還是必須出口。
「……你現在要是不走,我保證,你往後也不用工作了。」花耀今嗓音軟暖如風,但字句卻漾刻著雪,冰凍刺骨。
「你在胡說什麼東西?威脅人喔!」初瑟羞惱地跳起來,遠遠月兌離他一個不小心就粘上來的雙手。「我要工作啦,不然我要回家。」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不防不行。
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他的男色里。
「還有什麼問題?我教你。」花耀今朝她勾勾手指。
「不用,道格會教我。」她二話不說的逃到道格身後。
花耀今眸色陰霾地瞪著他,道格閃也錯,不閃也錯,只能閉上眼忍受著他冷銳如刀的視線。
「晚一點,我請你吃飯。」僵持太久,初瑟嘆息著打圓場,就怕道格一個不小心被凍成冰棒。
「真的?」花耀今微挑著眉。
「對,七點,請你吃好料的。」她說著,趕緊推著道格一道離開這塊布滿他男人魅力的禁區。
其實吃不吃好料,對花耀今而言一點都不是重點。
就算不是她請客,那也無所謂,但是——
「林伯伯,太貴了啦,以前的豆干兩塊才十元耶。」
「小瑟,你說的是幾年前的事?」面攤老板林伯伯笑得很苦。
「我不記得了,可是我記得以前明明是兩塊十元,林伯伯你都這樣算給我的——」初瑟小嘴扁了扁,表情央求,只要有點良心的人看了,都不可能無視。
「林伯伯,景氣不好,你算我便宜一點,我就多夾一點。」
為了豆干兩塊十元保衛戰,她使出渾身解數,嗲嗲地撒嬌著。
「好吧,你都不這麼說了,那就——」
就在林伯伯跳樓大拍賣的當頭,伸手要拿豆干時,瞥見初瑟後方多了個男人,動作非常快,拿著夾子咻咻咻地,幾乎搬空了小面攤櫃子里大半的鹵味。
「太多了,我們才兩個人。」
「想吃就多吃一點,我請客。」花耀今冷著聲說,完全無法接受她竟然為了兩塊豆干跟老板撒嬌。
「你請客也不用夾那麼多。」厚,這個人對數量很沒概念喔,很喜歡擺上滿滿一桌喔。
她心里忖度著,突地想起,以外爸媽還在時,也老喜歡擺滿桌子的菜,就怕不夠吃……而他,還記得嗎?還懷念那種許多人聚在一塊的熱鬧?
「我喜歡吃。」花耀今隨意說著,每樣都夾,夾了好幾個盤子,非要她吃到滿足不可。
「你吃過嗎?」
「有,你忘了我以前在這附近住了三年?」他沒好氣地看著她。
這家面店,就在他們住所前的巷子口,住在巷子里的每戶人家,誰沒吃過?
「對啊!」差點忘了。
「還說要吃好料。」拉著她回坐時,他不忘小聲碎念。
瞧,一家小面攤,里頭只擺了兩三張桌子,談不上素雅,但幸好還挺干淨的,菜色不算太多,不過湯頭還不賴,鹵味也挺入味的,只不過,這真的算不上什麼好料,至少跟他的想象出入太大。
他不要求法式料理、義式餐點,可至少要有個隱密的空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靠著窗,聞著窗外的夜風加機車的排放廢氣,偶爾還有許久不見的鄰居走過,看著他們指指點點……
他發現,他不用吃就飽了。
「你干麼臭著臉?」初瑟戳著他環胸的雙手。
「有嗎?」他微斂長睫,瞪著她愈來愈大膽的小手。
「有,臉很臭,好像我倒了你幾千萬一樣。」
「你倒了我幾千萬,我的臉也不會臭。」他哼道。
「那你現在是臭怎樣的?林伯伯這里的面很好吃啊。」
「你高興就好。」見林伯伯端面上桌,他卸下臭臉,微微勾笑。
「你們現在變這麼好了,不會像以前那樣貓爪老鼠喔。」林伯伯回頭再端來幾盤鹵味之後,站在他們桌旁閑聊一下,反正現在店里也沒什麼客人。
「貓抓老鼠?」花耀今不解地問。
無視初瑟在旁邊拼命地用雙手打叉叉,林伯伯提起往事可樂得很。
「對啊,以前只要小瑟到店里買面,遠遠地看到你來,就會咻地跑到不見蹤影,回頭再回來拿面時,面都糊了。」
花耀今聞言,濃眉微微挑起,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比手畫腳到一半,最後哭喪著臉垮下頭,緊接著又裝可愛,笑得很巴結的嘴臉。
林伯伯無視兩人視線激烈交纏,把當年初瑟這一只老鼠多孬、多丟人的行徑都抖出來,直到有人來買面,才欲罷不能的住了嘴。
初瑟坐立難安,嘿嘿干笑著,花耀今又露出慵邪眸色,唇角勾得很彎,似笑非笑,毛得教人全身發顫。
「……我是鬼?」他沉喃低問。
「……我才是鬼。」她粉顏好苦澀,好恨干麼帶他來這家離家這麼近的面攤,讓林伯伯把她丟臉的往事全掀出來。
「你要是鬼,我怎麼會巴著你不放?」花耀今輕逸著笑,但目光卻深刻地表達著——這筆賬回家之後再慢慢算。「我待會還想把你帶回家呢。」
她無力地咽了咽口水。「不用啦,我姐在家等我。」
其實,她也不是很願意當老鼠的,要是有機會,她也很想當老虎,威風一下。
「這個時間,她已經在夜店了,不到凌晨五點,她不會回來的。」
「……」討厭,他太清楚她和姐姐的作息時間。她垮下一張臉,無語的看向窗外,眸色卻突地頓了下,回頭喊道︰「林伯伯,再給我兩份干面,用便當盒裝,不用蓋上,我還要裝鹵味。」說著,她開始用筷子挑鹵味,等一下準備打包。
「你要當宵夜?」
「不是。」她指了指窗外,在對面公園里有兩個像是街友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我要送給他們。」
「干麼不干脆給他們錢?」花耀今看了一眼,低問她。
「我怕給他們錢,他們會拿去喝酒,所以還是買吃的比較好,至少我可以確定他們沒餓肚子。」
花耀今聞言笑柔魅眸,由著她去張羅。待兩人喂飽肚子之後,他陪著將干面送到街友手中,再送她回家。半個鐘頭前,她還可以為了兩塊豆千跟老板盧了老半天,但半個鐘頭後,她卻很甘心地免費送上食物。
也許她因過度愛財而顯得窮酸,然而她愛財卻也樂于助人,她會如此愛財也是因為她曾經失去,他全能了解,也會更加珍惜呵護她。
不過就不知道,她對他這位失而復得的鄰居,會不會加倍呵護珍惜了。
「我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走到家門前,初瑟掏著鑰匙,連一杯咖啡都不想請他,免得他有機會秋後算帳。
「我家也到了。」他指指隔壁。
「咦?」初瑟瞠圓水眸。昨晚,他送她回家時,她完全沒發現。「你搬回來了?」
「對,我搬回來一個月了。」
「嗄?」
「而你,居然到現在都沒問我一句‘現在住哪’?小瑟,我懷疑你根本不重視我。」好像可有可無,一點都不重要。
「再過兩天,我要回美國一趟,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趁現在好好溝通一下。」說著,花耀今逕自摟著她的肩往隔壁走。
初瑟扁著嘴,好想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