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頂級艙房里,傳來鍵盤疾速的敲打聲。
初瑟抱著抱枕,站在花耀今身後,她已經站了很久,卻不敢出聲打擾他。
她有好多疑問想問他,而且這些問題是非常急迫、非常嚴重,必須立即著手處理才行。
但是,他開起來好忙,好像在工作,她實在是……
「你一直站在那里做什麼?」花耀今坐在沙發上,盯著擺在茶幾上的筆電螢幕,頭也不回地問著。
「你看起來好忙。」她抱著抱枕蹲到他身旁。
「是很忙。」根本就是忙到一個不行。
為了要將她拐上船,完成戀愛修業,他幾乎把公事全數交給留在台灣的道格,也壓根忘了踏上這艘船,要跟總裁踫面的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是他因私忘公,現在加班,一點都不為過,只是天亮之前要把這東西搞定,挑燈夜戰也不見得能完成,因為還得等道格將一些數據傳送給他才行。
抹了抹臉,側眼看著乖乖蹲在他旁邊,瞳眸噙滿憂愁的她,他不禁輕笑出聲。
「你在干麼?」怎麼,真的不怕他了?
「喂,你要不要考慮辭職?」她問得很認真,秀眉皺得都快要打結了。
花耀今恍然大悟。「你要養我嗎?」好笑地逗著她玩。
「你哪需要人養?你有自己的專業,就算在台灣從頭開始,也可以打出一片天的。」拜托,她的負債好不容易才還清而已……啊啊,對了——
「不然這樣好了,你給我的四百萬佣金,我想辦法先還你兩百萬,因為其中一百萬我借給小欣還債,一百萬我交給姐姐了,剩下的兩百萬本來是要用來投資的,所以還沒動,干脆先還給你。」
她邊說邊算,邊思考著自己還能從哪里擠出一點錢來。
「一兩百萬給我能干麼?」他忍不住地笑眯黑眸,被她努力計算的嘴臉給徹底安慰。光是她能夠自然地站在他身邊,就夠他感動了,更遑論她正在計算他的未來。
不知道還要多久,她才願意把自己也算進他的未來里?
「拜托,兩百萬很好用了好不好,你是沒窮過喔?」知不知道兩百萬要讓一般小市民不吃不喝打拼多久才有啊?
「當然有。」只是過了太久,他忘記了沒有物質享受的窮。
如今,他很窮,窮在一片荒蕪的心田。
「對啊,那你應該要知福惜福,兩百萬很好用的。」「群聊社區」http://bbs.qunliao.com
「你覺得應該怎麼用?」他懶懶托腮,反正在等道格的數據,不妨陪她抬杠。
「啊……」初瑟絞盡腦汁,卻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耶,如果要創業,兩百萬好像真的太少了,還需要周轉金。可要是弄點小生意,應該就不用那麼高的成本,只是……你會一些小吃什麼的嗎?」
「我只會吃。」
「我看也是。」她的廚藝也只算是餓不死人,不能當商品的。「哎呀,不管怎樣,我覺得你還是辭職好了,我覺得你老板好可怕。」
「倒還好吧。」他微挑起眉,沒料到總裁現身,竟能夠替他和她帶來意外的進展。
「什麼還好?他還說要跟你賭,你說要賭腦袋,你是真的不怕死,還是腦袋壞了?」
「這叫做胸有成竹,你懂不懂?」見她一臉不認同,他難得有耐性地解釋著。
「你以為他要我做什麼?他不過是要我趕一份亞洲金融市場分析報告而已,有什麼做不到的?」
「啊,你真的在工作?」原來不是騙她的,他上這艘船是真的為工作而來。
「你難道以為我是來玩的?」當然是來玩的,只是工作也不能不顧就是。
「這艘郵輪叫做凱特號,是拓荒者旗下的郵輪,每年都會有一期豪賭派對,我上船一方面也是在監工。」
他說得真真假假,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等等,你說你胸有成竹,那就代表要是你做不到的話,他們真的會要你的腦袋?」她快速思忖一遍,接著臉色發白起來。
「那也要他們拿得到。」他低笑著,大概猜得到她整個想歪了。
「喂,這就代表他們真的是黑手黨……這樣太可怕了,跟那種黑道份子,要怎麼工作?」要是做什麼都要賭腦袋,那不是很恐怖?就算薪水再高,她也不要。
「你想太多了,在我眼里,總裁只是總裁,跟什麼黑道都無關,他要的只是我把工作做好,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再說賭腦袋,指的是他要我這顆聰明的腦袋,而不是要人頭。」他輕敲著額際,要她知道,他可是全球百大企業都爭想延攬的金頭腦。
「是喔。」原來是這樣子。初瑟了解地點頭,瞧他放了滿桌的資料。「那……你現在很忙嗎?」
換言之,她現在算是嚴重地打擾他工作的進度嘍?
「還好,我還在等道格把數據給我。」他懶懶揚笑。「所以,我現在多得是時間跟你閑聊,只是……」他看了眼時間。「已經一點了,你不累嗎?」
「現在覺得有點累了。」本來因為擔心他,所以忘了累,現在心情松懈下來,倒覺得很累。
「去睡吧。」
她垂眼看著他手邊資料。「要不要我幫你整理?兩個人做總比一個人快吧?」
雖說資料匯整不是她的強項,但她應該多少幫得上一點忙。
花耀今微揚起笑。「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這樣算好嗎?」她偏著臉想了下,覺得這麼做並不算對他好,于是辯駁說︰「反正你不是老說,你對我很好,要我感恩,那我現在幫你一點,算是報恩。」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給你多少,你就會還多少?」好比他給了多少愛,她也打算回贈多少?
「是啊,人嘛,本來就該這樣。」貓都會報恩了,更何況是她?
「很好,我記住了。」到時,絕對不允許她反悔。
「這有什麼好記的,我一定說到做到。」
初瑟瞅著他份外認真的表情,不由得攢起秀眉,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不小心說了什麼蠢話,要是往後讓他有機會拿蠢話當令牌逼她就範就糟了。
雖說他近來給她的感覺不錯,不過他那骨子里的壞,天曉得何時會復發?
「去睡吧。」他伸手,輕揉著她一頭柔順黑發。
「不是說好讓我幫的嗎?」不然他們剛才是在啦咧什麼?
她疑惑著,忽略了他的長指正過份親密的偷偷撫挲著她軟膩的發。
「早點睡吧,我覺得你快睡著了。」他眸色溫柔,舍不得指尖的軟滑。
「……才沒,我精神好得很。」只是有一點點困。
「去睡,不然我要親你。」他俯近。
初瑟瞪著他,竟沒有閃避,水媚的眸直瞅著他,然後慢了半拍,才像海嘯拍岸般,掀起驚濤駭浪,然後跳開好幾步。
「你、你你……」你了好久,她粉顏爆紅,長指指著他,卻吐不出半句話。
牛就是牛啦,牽到哪里一樣是牛,變好沒三分鐘,又要欺負她……她氣到想跺腳,無奈心髒被嚇到太虛,只能無力地貼靠在牆邊。
「你不可以再親我!」她做了幾次深呼吸,凝聚渾身勇氣,以為自己吼得氣勢磅礡,豈料一開口就喵喵叫。
「為什麼?」他起身,動了動微僵的身軀,像是貓逗老鼠般的慢慢逼近她。
這真是種無上的樂趣,不管玩幾次,他都不會覺得膩。
「還敢問我為什麼?」她翻動眼皮子。「如果我要是沒事老想親你,你會覺得這麼做很OK嗎?」
將心比心一點好不好?他在國外待過,大概已經受洋風洗禮,可她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無福消受這種禮儀。
「很OK啊。」他表情認真地點頭,甚至等著她送上門來,他會立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我隨時歡迎,你愛怎麼親就怎麼親。」
「OK個頭啦!我又不喜歡你,干麼親你?」那只是比喻而已,不要當真。
花耀今濃眉微挑,對她的言論有些不快,于是更走近她一大步,將她箝在雙臂之間。
「很好,我支持你的道理——你不喜歡我,所以不親我,但是我喜歡你,所以我可以親你。」
「啊?」這是什麼歪理?不對,管他什麼歪理,重要的是,他剛才到底說了什麼?「你……喜歡我?」
「你有意見?」他冷哼著,非常介意她說不喜歡他這幾個字。
她神色恐慌得很。「什麼意見?你……」她的腦袋亂哄哄,教他很不像一回事的告白給炸得面目全非,思緒糊成一團。
「給你三秒鐘,再不逃,我就要親你了。」
可不可以給她十秒?她腿軟了,跑不動。初瑟用可憐兮兮的眼光看著他,祈求能夠激發他僅剩的憐憫之心。
豈料,他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泯滅人性,說親就親,且和上回截然不同,他吻得霸道而狂野,唇舌吮吻得又重又深,熾烈的氣息幾乎將她燻醉,她頭皮發麻,渾身酥軟無力……
就在她快要軟下雙腿時,他將她固定在雙臂之中,隨即將她抱起,走向床鋪。
初瑟水眸半掩,還醉在他的吻里,盡管他的肌膚還燙著她的,她卻一點都不怕,心在躁動著,恍若在企盼著什麼。
然而,花耀今只是將她擱在床上,自己坐在床緣。「已經很晚了,早點睡。」
他看得出來,她累了,卻強撐起精神想幫他,這份心意他收下,埋在心間,細細品味。
她說不出半句話,心跳得頭好暈,應該要怕,卻怎麼也離不開眼,直瞅著輕勾笑意的他。
花耀今輕撫著她的發。「關于剛才聊的那件事,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想,但是不準再說你不喜歡我。」
她垂下羞澀長睫,暗忖,那不是強迫中獎嗎?
真的是好霸道,但是……好像也沒很惹人厭就是了。
而且,他說他喜歡她耶,喜歡兩個字,似乎完美地滿足她的被愛妄想癥……為什麼呢?她也喜歡他嗎?
為什麼她以往從沒發現過?
明明那麼怕他,又怎麼會喜歡他?
嗯,這個問題,等她睡醒再想吧,她好累哦。
她眼皮好重,隨著他的輕撫沉沉睡去,睡夢中,她噙著笑,然而清醒的花耀今卻苦笑連連,為自己玩得過火反倒惹火上身。
如果說,那不過是一夜的幻覺加錯覺,會不會顯得她很可惡?
不!可惡的人是他!
初瑟穿上花耀今為她精心挑選的黑色緞面貼身禮服,陪著他出席晚上的一場宴會。宴會上充斥著各色人種,各種語言交錯,她卻一點也不緊張,也不會覺得不自在,因為她很火大。
為啥?
因為這家伙!
她水眸噴火似的瞪著被女人包圍的花耀今。踏進會場後,他猶若花蝴蝶般,被在場的女士們蜂擁團圍,然後拋下她孤家寡人一枚,逕自與人聊天,完完全全忘了她的存在。
會不會太過份了一點?
她睡醒時,已經十點多,而他還在與電腦奮戰。她幫他準備早餐,整理資料,陪他做最後沖刺,然後……他竟然將她一腳踢開!
真的可以再無情無義一點。
昨晚還說喜歡她,要她好好考慮……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不用考慮了,他直接出局!
她昨晚是見鬼了才會漾出滿心暖流,那肯定是因為太累太想睡所引發的幻覺。
初瑟用力地合理化兼否定自己的情愫,可是雙眼所及,皆是他迷死人的笑及被他電得暈頭轉向的女人們,這場景,只會讓她的腦袋生出更多丑陋得令人厭惡的自我毀滅性字眼!
該死!她還是好在意……
她抱著頭,閃到角落里,扁著嘴,冷著眼看這熱鬧的宴會,直到眼角余光瞥見有陰影襲來,抬眼,驚見竟是拓荒者總裁——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宗臣燁低問道。
她直覺爆汗,但又不想被他的氣勢壓倒,所以努力地張大眼楮與他對望,然後很有魄力地回答,「他在那邊。」順手指向花耀今被包圍的方向。
「喔!」在宗臣燁身側的蕭炫呈笑了笑,瞧花耀今竟同時冷瞪著自己,他只好無奈地朝他揮揮手。「他悶太多天了,才會今天一出場就被包圍。」
「他向來是這樣嗎?」她月兌口詢問。
「你不知道嗎?」宗延秀意外地看著她。
初瑟抿了抿唇,「我跟他又沒有很熟……」跟他比較熟的是她的家人,並不是她,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跟他太熟,最好就是保持以前的距離,這樣她就不會患得患失了。
「不熟都可以做到這種地步?」蕭炫呈發噱道。
「什麼地步?」她先是不解,而後開始胡思亂想,像想到了什麼後,她趕緊揮著手,用力地解釋,「你不要誤會,我跟他不是那種關系,雖然我們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做到這種地步」!
「真的假的?」三個男人異口同聲,難以置信一對男女睡在同一張床上竟然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什麼真的假的?我跟他本來就不是那種關系。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更不可能是!」她發誓,絕對不要跟他成為那樣的關系。
「……你可以這麼確定?」花耀今悶到極點的沉嗓在她耳邊爆開。
「嚇!」鬼啊,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初瑟夸張的閃身逃到蕭炫呈背後的舉動,徹底惹惱了花耀今。
「你在干什麼?」他伸手要抓,她立即又轉移到另一個人肉盾牌後頭,讓他只能沉著臉,瞪著那飄揚的黑發。
這就是她的答案?考慮了一天一夜的答案?說得這麼毫不留情,那麼昨晚她的行為,全都是他的錯覺嗎?
「我先走了!」人肉盾牌朝花耀今移動,無盾牌可用的孬種初瑟,二話不說,腳底抹油逃了。
「干麼這樣瞪人?」蕭炫呈瞧花耀今臉色陰沉得嚇人,趕緊往他肩膀一搭安撫著。
「這叫看。」看她的良心到底是跑到哪去了?竟然可以無情無義到這種地步!
「可是你的嘴臉很嚇人。」宗臣燁難得好心地打圓場。「好了,先別管那些,資料弄好了沒有?」
花耀今狠冷地瞪著他,把早已備好的光碟片交給他。「可以麻煩總裁下次不要約在宴會上嗎?」他語氣很冷,字句咬得很重,像是巴不得把煙槍的男人給咬爛啃碎。
「我也是瞧你一直悶在房里,怕你無聊,才好心地約在這里,想要你陪我喝一杯,誰知道你一出場,就被人包圍了。」宗臣燁嘆氣嘆得很虛偽,半點悔意都沒有。他根本就是故意的,等著花耀今被包圍,他們才能找初瑟聊聊。
而這麼一點小手段,花耀今怎麼可能看不穿?
正因為看穿,偏又被纏上,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這幾匹惡狼圍剿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瑟小綿羊!
「好了,不就是逗逗她而已,有必要損了我們的感情嗎?」宗延秀也一把攬住他的肩,硬將他往吧台的方向拉。「陪我們喝一杯,大哥派人跟在她身邊了,不可能有人敢笨到對她出手的,你就放心吧。」
話都說得這麼漂亮了,他能有拒絕的理由嗎?
更何況,他也認為自己需要喝一杯,讓他忘掉剛才那蠢丫頭有多傷他的心。
話說,初瑟猶若誤闖森林的小動物,快快朝外逃一路逃到甲板上,不斷地朝後看,很意外花耀今居然沒追上來。
通常不是都會追的嗎?
她氣喘吁吁地等著,隨即又氣惱自己簡直像個傻瓜,顧不得呼吸還亂,隨即又快步往前走。身體往前,眼楮卻不斷朝後看,就這麼不小心地撞上前方的人,濺了一身濕。
「對不起!」她驚喊著,一臉歉意地看著對方,卻突地一怔——「啊,你不是章姐嗎?」
對方拿著香檳杯的手僵了下。「初瑟?」
「章姐,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才想問你怎麼會在這里呢。」章姐笑呵呵的,圓圓的臉顯得福氣極了。
「啊,也對,畢竟花耀今在船上,你會在這里,那就代表你們應該已經……」
一切盡在不言中,章姐笑得曖昧莫名,她則是一頭霧水。
「我跟他?」看了老半天,初瑟終于看懂她擠眉弄眼在指什麼,羞得滿臉通紅,死命解釋,「哪可能啊?我跟他怎麼可能……」
話到一半,她突地頓住,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等等,章姐,你怎麼會認識花耀今?」姐還沒將章姐的店頂讓下來之前,她和姐就在那家夜店打工,她記憶中花耀今根本不曾踏進過那家店,章姐怎麼可能認識他?
「欽,他還沒個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呃……」章姐突然面有難色,兩道又剛又硬的眉狠狠攬起,非常猶豫。
「章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呃,我昨天遇到花耀今,才知道他在這艘船上。」
「章姐,我不是問這個!」那才不是重點。
章姐圓圓的眼轉了一圈,懶得細想其中原有,豁出去地說︰「我跟他認識是因為三年前他跑來找我,說要頂我那家店。」
「嘎?」
「我當然不肯頂,你也知道那家店滿賺錢的,我哪可能頂讓?不過他出的價錢,我很滿意,所以後來還是讓給他了,但我听說,他後來把店交給你姐姐,初明沒告訴你嗎?」
「……沒有。」初瑟听得一愣一愣的,撫著額,覺得好像听到什麼不可思議的外星語。「我姐跟我說,她是跟朋友合資頂下,說你不想做了……」
怎麼說法出入會這麼大,到底是誰在說謊?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能要去問問你姐,或者去問花耀今吧。」章姐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畢竟她也不是很清楚所有原由,不過——
「可是,我覺得花耀今真的不錯,當年他在夜店救了你,一個對三個,真是讓我意外。還把已經昏倒的你抱到休息室,那時你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讓他好為難呢,差點就要把襯衫月兌下來給你了。」
初瑟听完,尖細的下巴幾乎快要掉到地上。
澄澈的夜色里,恍若當頭落下一道雷,震得她快要站不住腳。
袖扣……她醒來時,手上抓著一顆袖扣,若真是他救她的,那她那天提起,為什麼他都沒說?
撫在額際上的手,不自覺地抓著發,但就算她拔光了發,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可是章姐沒必要騙她的,不是嗎?
「真想不到當年的小伙子,現在已經干到拓荒者金融體系亞洲區的執行長了,我要是年輕個十五歲,就去倒追他。」章姐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錯愕,逕自說得又嘆又怨。
初瑟根本听不進她到底又說了什麼,她只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他一定是喜歡你,要不然,怎麼會在你出事的隔天就跑來找我,而且立即要求我把店頂讓給他?」
章姐的這些話,就像最後一波空襲,投下了讓她完全無法反應的震撼彈。
是這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