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台北
言柔一下飛機,立刻甩開托斯卡,徑自通關步出機場航廈,沒想到險遭一輛黑色房車撞倒,她總算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回到工作室,容榆和項鈴看到她都一臉震驚。
「言柔,妳該不會真的去借精子吧?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呃,妳的手怎麼受傷了?」容榆擔心不已,忙去拿醫藥箱。
「發生什麼事?」項鈴也很緊張。
言柔沒有直接回答,將視線轉向坐在一旁正喂食墨德的帕德歐身上。
「容榆,立刻跟帕德歐離婚,否則我跟你絕交!」言柔一肚子悶氣剛好找到替死鬼。
工作室三雙大眼看向她,就屬帕德歐最無辜。
「親愛的言柔,我不記得冒犯過妳,對于妳的好朋友容榆,我現在可是全心全意在愛她。」雖然曾發生過誤解,但已是過去式,帕德歐不明白言柔為何排斥他。
「要怪就怪你跟墨里尼家族有關系。」言柔無視手臂上的擦傷,凶惡的瞪向他。
帕德歐听了更是一頭霧水。
「言柔,到底發生什麼事?」容榆邊細心為她上藥邊問,知道她只是在說氣話。
突然,工作室闖進另一名男人。
「托斯卡!」帕德歐有點訝異他的出現。
言柔轉身面向門口,怒道︰「這里是我的地盤,不準進來!」
帕德歐跨步走向托斯卡。「你怎麼會招惹到她?」他用意大利文詢問,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們應該是兩條並行線,不可能有交集啊!
「這是意外,我可以解釋。」托斯卡無奈的笑笑。
「她不好應付,不過,別牽連到我。」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回容榆,不要害他被迫和愛妻分離。
「抱歉。」道聲歉後,托斯卡走向言柔,看見她白皙手臂上的擦傷竟有些不舍。「妳不該離開我的視線。」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跟監視,有本事就把那些人解決掉,或者,假裝我被你們殺人滅口了。」總之麻煩是因他而起,他得負責幫她解決。
「我當然會處理那些人,但在局勢未定之前,對方會持續派出人手,為了妳的安全著想,最好的方式是我跟在妳身邊。」保護她的安全。
「你閑著沒事做,我可是正常人,還要過生活。」言柔火氣旺盛。
「我保證一個月後,新任國王登基,妳就可以恢復正常平靜的生活,不過這段時間我會盡量讓妳維持正常作息。」托斯卡許下承諾。
「叫那個該死的國王明天就登基。」言柔恨不得詛咒所有相關的人,明明不關她的事,為什麼她得受這種罪?
「這件事有繁復的程序,何況關系到阿拉伯王室的血緣。」盡管解釋無用,托斯卡還是耐心說明。
雖然他們的對話沒頭沒尾,但其它三人大概听得出言柔有危險。
「言柔,妳就接受托斯卡的保護,如果妳真的出事,言爸爸、言媽媽會很傷心的。」了解好友的個性,容榆小心安撫。
「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說什麼只幫個小忙,卻惹來天殺的大麻煩。」言柔再度用利眸掃射托斯卡。
「對方知道的事超出我的預料,這是我的失誤,如果妳真的很討厭我,我可以派其它人保護妳。」托斯卡從不知道自己會不受女人歡迎到這個地步。
「你別想把爛攤子丟給別人收拾!」言柔怒視他。雖然討厭他,但她更討厭讓陌生人跟在她身邊。
托斯卡無奈地攤攤手,這個女人究竟要不要接受他的保護?而他懷疑自己堅持攬下這件燙手山芋,是否不智。
「先聲明你不準干擾我的正常作息,還有,離我五公尺遠!」撂下話,言柔站起身,走進里面。
「你確定可以在台灣停留一個月?哥哥同意?」帕德歐疑惑,托斯卡不僅是史巴洛的隨身保鑣,更是重要的助手。
「黛雅小姐懷孕了,我想先生短期內不會離開意大利。」
「什麼時候的消息?我得趕緊跟他道賀。」帕德歐掏出手機,愉快的跟哥哥史巴洛閑聊起來。
「今天如果沒什麼事,我想回家補眠。」言柔收完電子郵件,從工作室里面走出來。
「沒關系,妳先回去休息,明天來工作室我再幫妳換藥。」容榆提醒她手上的傷。
「一點擦傷,沒什麼大不了。」言柔揚揚手,不以為意。
才走到門口,卻突然被一只手臂擋住。
「干麼?」言柔抬眸瞪向手臂的主人。
「妳不能回家。」托斯卡斬釘截鐵道。
「我回家關你什麼事?呃?你听得懂中文?」她跟容榆是用中文對談。
「幾個單字。」托斯卡回道。「如果不希望讓妳的家人有麻煩,建議妳暫時不要回家。」
「我不回家要去哪里?你要提供我住飯店嗎?」言柔怒斥,她已經夠煩了,現在竟然連家也回不得。
「住飯店是一個選擇,不過出入的人多,並不安全。」托斯卡冷靜分析,朝帕德歐望一眼。
帕德歐了解的攤攤手,微笑道:「我沒意見。」
他們現在住的是位于天母的高級別墅,有完善嚴密的保全措施。
「言柔,那妳就暫時搬來跟我們住嘛!這樣我也比較放心。」容榆拉著她的手高興邀約。
「我不想牽連妳跟墨德。」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和帕德歐同住一個屋檐下,還有,她仍不喜歡帕德歐,雖然看得出他對好友很好。
「言柔,還是妳要來我那里避一下,我哥不會反對的。」項鈴提議,她與大哥住在一起。
「也許妳萬般不願,不過我家是最適合的避難所,容榆跟墨德的安危妳不需要擔心。」帕德歐出口勸說,他的別墅不僅有保全設備,還有數名義籍保鑣暗中監護著。
帕德歐對言柔展露誠摯眼神,不明白言柔為何始終無法友善對他。
「言柔,妳就妥協一下嘛!不要讓大家擔心。」容榆皺眉望著她,雖然言柔身手矯健,但畢竟是女孩子。
「好吧!我去妳家。不過如果此事讓容榆跟墨德受到牽連,我絕不饒你們!」她轉身警告兩個男人後,徑自走出門外。
托斯卡從帕德歐手中接過別墅的芯片卡及車鑰匙,迅速跟上她的腳步。
他以家族之名起誓,他會好好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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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確定我父母的安危沒問題?」坐在車上,言柔不放心的詢問。
「我已經派人在妳家附近注意,對方並非激進的恐怖份子,不會牽連到不相關的人。」托斯卡握著方向盤,看著走走停停的車陣微皺眉,台北市的交通真的很紊亂。
鈴∼鈴∼
言柔接起手機。「媽……」她輕喚一聲。
「柔柔,妳什麼時候回台北,要不要你爸去接妳?」
「我已經回來了,不過暫時不回家,我要去容榆那里住幾天。」
「這樣啊,妳不是說回來要給我們一個驚喜?」黃綾玉語氣中充滿期待。
「呃……出了一些狀況,下次吧。」言柔回答得有氣無力。現下哪來的驚喜,只剩驚恐。
「我是不知道妳有什麼計劃啦,突然倉促的跑去美國,我跟你爸還以為妳交了新朋友呢。」黃綾玉有些失望。「不過沒關系,妳下星期日有空吧,妳爸有個客戶的朋友的兒子剛從英國回來,一起吃個飯吧!「提起相親。她立刻一掃陰霾,興致勃勃的說道。
「媽!」言柔無力的喊了一聲,就知道母親打電話給她,十之八九是為了相親一事。不僅在家時左右提醒,連平時上班也不忘關懷一下,此刻的她不禁慶幸可以去容榆家避一陣子,讓耳根子清靜清靜。
「我那天有事。」言柔隨便虛應一下。
「什麼事?妳之前不是推掉了高中同學會。」黃綾玉勢必要逼出個正當理由,絕不讓女兒再搪塞過去。「這次對方條件很優秀,人品也不錯,去吃頓飯不會有損失啦!」她仍不斷鼓吹女兒相親。
「我……要去參加同學會。」言柔被逼得狗急跳牆。
「柔柔,妳可不要故意騙媽,我記得妳從不參加高中同學曾的。」
「我改變心意,已經答應主辦人了。」言柔再次撒謊。
是的,她不曾參加高中同學會,因為那會讓她想起不愉快的人跟事。
言柔微微擰起眉頭,斂下長長眼睫。
托斯卡不意捕捉到她剎那間的神色,一種不像個性剛強的她會有的縴弱眼神。
「好吧!我還是先幫妳安排飯局,如果妳真的去同學會再取消。」這次黃綾玉誓在必得。她了解女兒的個性,雖不清楚女兒為何排斥跟高中同學來住,但她篤定女兒不會破例。
「我會去同學會!」言柔再次強調,雖然她知道很難說服母親相信她的推諉之詞。
「柔柔,不是媽要逼妳結婚,如果妳抱定獨身主義,我跟妳爸也不是說一定反對到底,只是媽希望妳趁年輕多認識一些人,嘗試一下感情,並不是壞事。」黃綾玉一直不明白長得如花似玉的女兒,為什麼強烈排斥談感情。「難道……跟妳高中時的家教有關?」
身為母親,其實多少有點知覺,但那好像是顆地雷,她一直不敢探問。
「媽——」言柔不耐的喊了一聲,擰緊眉頭,極度不悅。
托斯卡眼角余光瞥向身邊的言柔,意外她的眼神除了不悅外,還有一絲愁緒。
「請妳不要再胡思亂想。」言柔恨不得立刻掛掉電話,她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那是她心里的死結。
「好好好,媽不提,星期日的事記住喔!」黃綾玉只得結束通話,她其實有點怕這個寶貝女兒發脾氣。
言柔收起手機,輕嘆一口氣,將視線望向窗外。
星期日真的要去參加同學會嗎?雖然就她所知,她介意的人不會出現,但她還是不願意去接觸高中同學,回憶起高中生活……
「停車!」她突然喊了一聲。
「嘎?」托斯卡詫異的看向她,有點搞不懂她的情緒。
「快停車!」她有點急了。
「怎麼了?」托斯卡不認為有什麼大事需要緊急停車,而且他認為現在下車是不智之舉,雖然此刻車潮擁擠,但他已察覺到他們被盯上了。
「有一只狗……快停車啦!」言柔懶得解釋,伸手便要打開車門。
托斯卡只好把車駛到路邊停靠,他怕她真的會直接跳車。
車一停,言柔立刻打開車門,急忙往回跑,托斯卡只得選擇跟上,管他待會兒是否會被敵人攔截,反正,他打一開始就知道保護她不是一件輕松的工作。
言柔跑回兩百公尺處的天橋,迅速的奔上階梯,跟在後方的托斯卡發覺她有短跑選手的天分。不過,他仍不清楚她的急切因何而來。
在天橋下方掛著廣告帆布,被風吹卷成一張不太牢固的吊床,而上方竟躺著一只搖搖欲墜的小狗。
小狗!
托斯卡詫異得瞠大雙眸,難道就為了這只小狗?他不知要佩服她的好眼力,還是驚人的勇氣。
來不及制止她的義行,只見言柔一手攀著天橋欄桿,利落地翻身跨過,另一手用力拉起帆布,躺在上面的小狗順勢被彈了起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住那只小狗,再跳回天橋內側。
幾幕漂亮驚險的動作都在一分鐘內完成!
托斯卡驚訝得張大嘴巴,替那只小狗及她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一直站在一旁拿著狗煉,擔心到哭泣的小狗的主人也愣愣地瞪大雙眼。
「沒事了,牠的項圈太松了,牠還太小,最好不要綁項圈。」言柔將小狗還給小女孩。
小女孩緊抱著小狗,頻頻點頭道謝,喜極而泣。「大姊姊,謝謝妳,以後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
「沒事了,快回家吧。」言柔輕聲勸著。
「她們沒事,我們有事。」托斯卡上前一把摟住言柔的腰,急忙往前奔跑。
「啊,怎麼了?」言柔嚇了一跳,邊跑邊回頭,赫然看見兩個著便裝的中東男人已追上天橋。
雙方人馬在天橋上揮拳過招。
托斯卡一直護著言柔,以致無法全面攻擊。
「喂,你放開我,我自己可以應付!」言柔急欲掙月兌他的箝制,她伸腿先送來者一個飛踢,然後扭個身擺開托斯卡的手臂。
雖然她的身手輕盈利落,但托斯卡卻擔心她受傷而有些分神。
突然,一名男人亮出一把瑞士刀,鋒利的光亮刀面,讓托斯卡心窒了下。
「小心!」他厲聲警告,急忙回身,一腳踢向男人的右手腕,刀片頓時被踢飛落地。
男人吃痛的哎叫,手腕想必骨折了。
另一名男人也掏出小刀劃向言柔的腰間,她正要閃避,卻不料一只手臂驀地護住她。
刷!銳利的刀片劃破西裝外套,在托斯卡的手臂上刻出一道血痕。
但他仍面不改色,彷佛刀片只是劃破衣料而已。
一個反手,他扭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扳。
擦!骨頭清脆的折斷聲,伴著一聲淒厲的哀嚎響起。
又有三、四名中東人陸續從後方的天橋追上來。
托斯卡拉著言柔跑下天橋,往停車的地方奔丟。
「啊!」兩人驚愣的看著方才停在對面路邊的高級房車竟不翼而飛。
他們四處張望一下,赫然發現前方的拖吊車後面,正拖著熟悉的黑色車影。
「該死!」托斯卡低咒一聲,台北市的交通大隊效率怎麼如此驚人,他們‘暫時’停車還不到十分鐘。
正猶豫是否要往前追上拖吊車,後方追來的人已讓他無時間思考。
他拉著言柔奔入車陣中,喇叭聲此起彼落響起,已經混亂的交通,現下更是一陣亂。
言柔感覺此情此景像極007的逃亡現場,她感到又氣又羞。卻無法擺月兌托斯卡緊握的大掌,彷佛他握住的不僅是她的手而已。
他們跑到對面車道,在十字路口處急忙攔下一輛出租車,迅速鑽入車內。
「到天母!」言柔對司機說出一個地址。
「你們在拍電影嗎?」司機充滿好奇,訝異他們方才在車陣中奔跑的驚險景象,這兩人看起來不像逃犯,雖然那名外國人一臉嚴肅,不過應該不是黑社會。
「有點誤會。」言柔隨便解釋。
「該不會兩位帥哥美女要私奔,不小心被家人發現了吧?」司機自以為幽默的說笑著。
言柔翻翻白眼,幸好托斯卡听不懂,否則可能會笑出來。
她斜視托斯卡,發現他嚴肅的五官上唇角微揚。
他听得懂!他的中文程度究竟如何?
托斯卡右手肘抵在車窗托著腮,看著前方的後視鏡,專注于後方的來車,即使擁有再厲害的駕車技術,也無法在如此擁擠的車道 車,他頓時放下一顆心。
言柔這才想起他左手臂受了傷,不知嚴不嚴重,她看見西裝衣料染出血漬,不禁擰起眉頭。
車子到達別墅,下車後托斯卡朝四方觀望一下地形環境。
他跳上門柱旁的大理石雕像,高舉右手朝天空畫出一個記號,也可能是一串文字。
「你在做什麼?」言柔抬頭看著他,納悶問道。
「發出訊號。」托斯卡躍下地面拉起她的手。快步通過警衛室,手持芯片卡刷過第一道鐵門。
「什麼訊號?給誰看啊?你的手會發功不成?」言柔一頭霧水,他該不會信什麼特殊宗教吧?
「附近至少有十名保鑣在高處監視帕德歐的別墅,我指示他們收拾隨後跟來的不速之客。」他坦白一切,否則依她的個性定會追根究底。
「這里什麼時候有保鑣監視?你派來的?」言柔詫異。
「不,這是帕德歐早就安排好的。」
「咦?他的身分真的那麼危險?那容榆跟墨德豈不是隨時活在恐懼之中?」言柔瞠大杏眸,不敢置信。
「不,帕德歐只是教父的私生子,真正的仇家不會找上他,他本身不會招來什麼敵人。他只是單純為了容榆跟墨德的安危著想。」
「沒事住這麼奢侈的豪宅,難怪要擔心被綁架,容榆也常抱怨這房子太大了。」他們已經穿過歐式中庭一段距離了,還沒到達主屋。
「這里不過一英畝,史巴洛為黛雅建的神殿都比這里大好幾倍。」想到主子的痴情,托斯卡忍不住輕笑。
「嘖!有錢人以為蓋個金屋藏嬌就是愛的表現嗎?」言柔嗤之以鼻。
「當然不只如此,他們兄弟現在可是非常專情。」
「誰能保證,愛情是最容易變質的產物。」言柔冷冷的道。
托斯卡有些驚愣,她的言詞里似乎有著切身之痛。
沒再多問,兩人走到主屋前,托斯卡拿出芯片卡刷開第二道鐵門,輸入一組密碼,開啟通往玄關的雕花銅門。
走進歐式客廳,他月兌下西裝外套,卷起袖口,手臂上的傷痕比他想的還深,傷口上淌出的血液已經凝固些許,暗紅的血漬沾染半只手臂。
言柔一看他的傷,驀地心窒,感到內疚。「我拿急救箱幫你處理一下。」
只見言柔在偌大的客廳翻箱倒櫃,就是找不到急救箱的蹤影。
托斯卡看見她把整潔的客廳瞬間變得凌亂,忍不住想發笑。
「妳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托斯卡建議,再翻下去,打掃的佣人可能會哭。
「應該快找到了。」言柔不死心,打開最後一個上層櫃子。
嘩啦啦∼
一堆紙盒驀地從正上方散落下來,撒在光亮的大理石地面。
她彎撿起紙盒,剎那間紅了整張臉蛋。
!
這種東西怎麼會放在客廳?而且數量多得令人咋舌。
帕德歐這只大婬魔!言柔在心里低咒,一邊慌忙的撿拾盒子。
托斯卡看見她難得的手足無措,好奇的上前幫忙。
在看見紙盒的標示時,忍不住莞爾一笑。
言柔搶回他手中最後一盒,急忙塞回櫃子,瞋視他一眼。
托斯卡看見她嫣紅的臉蛋,饒富興味。雖然她曾當面跟他要精子,也許她其實是很保守的。
言柔拿起手機,先輕咳一聲,緩緩不自在感。「容榆,你家的急救箱放在哪里?」
「咦?妳又受傷了嗎?要不要緊?」容榆擔心不已。
「不是我,是那個遲鈍的保鑣。」才第一天就掛彩,言柔不禁懷疑起他的能力。
「急救箱在主臥室的化妝台下方。」
「妳家的東西怎麼擺放位置顛倒啊!」言柔抱怨的有點無力。
「嘎!」什麼意思?
「沒、沒事。」想起那一堆,紅暈再度染上言柔的雙頰。「跟妳說一聲,妳家的高級房車在拖吊場,請帕德歐自己去認領。」
「啊?」容榆對著手機正要發問,言柔已迅速掛掉電話。
「你很遜耶!」找到醫藥箱後,言柔一邊為托斯卡處理傷口,一邊抱怨。「那一刀我輕易就可以閃過,你干麼故意送上來試刀,這樣就受傷,你真的能當未來教父的保鑣?」
她磯磯喳喳抱怨個不停,一雙柳眉卻始終擰得緊緊的。他的傷口不淺,應該很疼吧!
托斯卡看破了她的表里不一,微勾唇色。這個女人明明擔心他的傷,卻死也不肯說出一句關懷的話。
對于今天反常的行為,托斯卡也很納悶,他竟一時心急,忘了反擊,直接伸手保護她。身為黑手黨的保鑣,面對再強的敵人和武器,他都可冷靜應戰,第一次出現這種情緒失控的意外,犯下他不曾犯過的錯誤。
這個原本非他欣賞類型的女人,為何能讓他一向冷靜的情緒起波瀾?
驀地,想起她在天橋救狗的驚險畫面,竟讓他又心顫了下。
「也許,妳比我還適合當保鑣。」她的確膽量過人,令他既佩服又擔心。「不過,危險的善行還是要斟酌而行。」
「不是每只狗都喜歡躺在那里。」事實上,她第一次救狗。
「也就是說,妳沒有經驗就沖動而行。」托斯卡驚訝得瞠大褐眸望著她。她救狗的動作熟稔毫無遲疑,讓他誤以為台灣的狗常出這種意外,她出手相救已是家常便飯。
「這需要什麼經驗嗎?」言柔不明白他為何有點激動。
「如果……妳不小心掉下去呢?」托斯卡不敢想象,這比他被槍指著還令人心驚。
驀地,他感到訝異,為何內心這麼害怕她受傷?
「那種高度,以我的身手死不了啦!」言柔說得很輕松。
「妳有沒有想過,天橋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車潮,這里是現實,可不是在拍電影007。」托斯卡竟莫名的生起氣來。
007!言柔心頓一下,他怎麼會巧合提到她今天一直想到的電影。
「007的女主角好像只能當花瓶。」
「女人本來就應該被男人保護,以後不準再挑戰這種危險的事!」托斯卡目光嚴厲的揪著她。
他的犀利眼神也許可以讓一般女人為之震懾,但對言柔起不了作用。
「托斯卡.普羅先生,你是暫時當我的保鑣,可不是保母,我做什麼事,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言柔一雙杏眸回瞪他一眼,闔上急救箱,站起身。「還有,你究竟在生什麼氣?不高興為我挨刀就不用勉強,我沒強迫你要負責我的安危。」
她不明白一向沉穩內斂的托斯卡為何會失控,而她竟然有些介意他的情緒。
「這點小傷不痛不癢,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我擔心的是妳的生命安危。」托斯卡突然心生保護她的念頭,並非原先的責任論調。
「謝啦!」言柔說得很沒誠意。「反正我又不是你的雇主,你不需那麼賣命。」她可不想欠他人情。
托斯卡冷靜的閉上雙眼。為什麼這個女人全身長滿荊棘,他還想接近她?
想到她之前在車上不經意流露出的幽黯眼神,讓他心生好奇與擔憂。
她,應該不是真如外在表現的個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