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正召開一年一度的董事會。所有的董事齊聚一堂,面色嚴肅。
公司機密外流的結果依舊沒有查出來,眼見敵對公司對自己的弱點了若指掌,他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眼下竟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特別是日本方面派來的鳳崎森,前陣子突然消失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董事們個個面色凝重。
會議室的大門突然打了開來,氣喘吁單的景翔出現在門口,手上還提著行李,像是剛剛從遠地趕回來似的。
「請等等!」景翔快速地走到會議桌的最前面,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文件,「我已經知道誰是內奸了。」
原本肅靜的會議室里霎時充滿議論紛紛,所有人的眼楮都直盯著景翔身上。
景翔清了一下喉嚨,「很抱歉我遲到了,因為我剛剛從美國回來。」
唉!要不要因為鳳崎森堅持要他先去美國調查事情,然後直接回台灣把真相說清楚,他現在應該還在鳳崎森位在涉谷的家里好好地「度蜜月」呢!
真是的,這群老家伙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看來他還是快點把事情弄完,早點回日本去看鳳崎森吧
听到美國這兩個字,在場的幾位董事中,有位頭發半禿的男人眉毛突然動了動。
景翔將手上那些資料,一一發給董事們。
「鳳崎先生請人調查了公司內部的E-mail發送資料,發現從七個月前開始,公司里的某位高層固定往美國寄發E-mail,而且只有寄過去的記錄,對方並沒有回復的記錄。」
景翔頓了頓繼續說。
「另外,我也調查了公司里所有員工的帳戶,發現有一個人的網絡帳戶里,每隔一陣子就會有五十萬美金匯入,而時間剛好就是那個人每次向美國寄發E-mail後的第二天。」
景翔揚揚手上的文件,「各位可以看看您手上那一份文件,那是我手上這份文件的影本,上頭就是那個人的所有通信記錄,包括電話、網絡和他的帳戶。」
董事長驚訝地抽起資料,看到上面的名字後更吃驚了。
那個人居然是公司的創始股東之一──韓宗林!
「韓董事再過幾個月即將退休,對于在退休前沒辦法坐上董事長的位置一直耿耿于懷,因此當敵對公司和他接觸,並提苳這樣優渥的條件時,他沒有考慮多久便答應了,原本他的E-mail及通信資料保密得相當好,但鳳崎先生運用了一些手段,最終還是查了出來。這件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鳳崎先生因為身體不適,無法親自出席這場會議,我代他向各位致上最深的歉意。」
看著韓宗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再看著其它董事恨不得上前剝了他皮的凶狠模樣,景翔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哼!不要以為做了壞事,就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要不是韓宗林恿那個女人去刺傷鳳崎森,他也不會這麼快就露餡了。
*****
鳳崎森醒過來後,並沒有對那個女人提出告訴。他甚至還親自到拘留所去向那個女人道歉。
蓬頭垢面的女人先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接著嚎啕大哭起來,像是要把這些年所有堆積的怨恨與委屈全部宣泄出來。
對于鳳崎森的不計較,其實那女人是十分感激的,但是回想起過去鳳崎森欺騙她的感情,甚至讓她丟了工作,而不得不在六本木的二流酒店坐台,她心里還是有業怨恨,以至于那句道謝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在拘留所門口,女人只是輕輕哼了一聲,「從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了。」
鳳崎森虛弱地笑笑,這個動作卻牽動了他胸上的傷口,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捂著傷口,俊秀的眉微皺了起來。
女人見到他被自己傷成這樣心里著實不忍。再怎麼說,他都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啊……如果當然她不是那麼愛他,也就不會這麼恨他了,可是……現在再說什麼都于是無補,他不愛自己,這點她起碼還有自知之明。
但,也許她還能為他做些什麼……
「鳳崎先生。」她出聲喊住欲走的鳳崎森。
鳳崎森回過頭來,「有什麼事嗎?」
「您想知道是誰出賣您的嗎?」
鳳崎森露出不解的神色,他沒想到原來是有人故意將他的行蹤告訴這名女子的。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尚不知道。
「他是個台灣人,年紀頗大,頭發還禿了一大半,看起來像是很有錢的樣子,日語也說得不錯。」
女子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鳳崎森已經隱約察覺到公司的內奸應該是高層人員之一,而女人的這番話更讓他確信自己的推論。畢竟除了高層人員之外,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特地來調查內奸的,既然知道他的身分,又急著要除掉他……
「在想什麼?」等在電線桿後面的景翔走了出來,一手摟住鳳崎森。
他一直跟在鳳崎森身後,也應他的要求躲了起來。因為鳳崎森想自己單獨一個人和女人講清楚。
「我在想,也許我知道你們公司的內奸是誰了。」
*****
雖然知道要往哪方面調查,但是公司內部的通信系統保密程序做得相當好,沒有權限根本無法進入。
鳳崎森沒有辦法,只好向家里求助。
只有「那個人」能輕易地侵入所有公司的計算機網絡系統,查出他想要的資料。但是那個人脾氣古怪,鳳崎森也沒把握到底能不能得到他的幫助。
結果,事情出乎意外的順利。
原來那個人和家里的老大爺正處于劍拔弩張的緊張階段,所有老大爺不準他做的事情,他偏偏要去做,和老大爺唱反調。所以當一向被家人視為次等成員的鳳崎森出現並請求他的幫忙時,那個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馬上答應。
哼!要是老大爺知道他動用家里價值數十億日圓的計算機監視系侵入台灣公司的通信系統,一定會氣得中風吧!
他越想越得意,手指更是飛快地在鍵盤上飛舞,沒多久就找到了鳳崎森需要的資料。
「拿去。」他把一大疊印出來的資料全塞給鳳崎森,也不顧他胸口還有傷,根本騰不出手來拿。
還好景翔見狀連忙上前接了過去。
他看了景翔一眼,又看了鳳崎森一眼,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
太好了!
要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大爺,他一定會氣得直接昏倒吧!
他那副詭異的笑容讓兩人看得不寒而栗,正想趕緊開溜的時候,他突然喊住景翔。
「喂!你,就是你!你是怎麼把上森的?直接上了他嗎?」
「楓!」鳳崎森沒想到他居然大刺刺這樣問,月兌口喊了出來,「好歹我也算是你兄弟,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兄弟?」楓冷哼了一聲,「不要預為你可以用我‘兄弟’的身分自居,讓你冠上我們家的姓已經算是便宜你了,別得寸進尺。」他看著鳳崎森的臉還是像以前,充滿了輕蔑與不屑。
鳳崎森咬著唇,楓說得沒錯,他在這個家里的確是沒什麼地位。
一只手輕輕地摟住他的腰,景翔溫柔的望著他,「沒關系,你以後跟我姓就好了。」
「啊?」
「嫁給我啊!那不就是跟我姓了嗎?」
「可是我是男人……」
「男人也可以結婚啊!我們可以去舊金山,或者去荷蘭,在那里我們就可以結婚了,到時你就跟我姓,也別姓鳳崎了。」
「我……」
天啊!景翔這是在向他求婚嗎?
這……鳳崎森完全呆住了,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
不過有哪個男人沒事會想到有另一個男人向自己求婚呢?
「喂!你們兩個,不要把我當隱形人一樣,好不好?」在一旁的楓很生氣地抗議。
豈有此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成透明人,這兩個人居然敢對他視若無睹!
「你們不要太過份了,居然在我眼前上演惡心的求婚記,我只是問你怎麼把到森的,你有必要說那麼多嗎?」
「因為我愛他。」景翔理所當然地說。
鳳崎森听了心里一動,眼楮不由得有些濕潤。
這個男人說愛他愛他……
從前那些女人也不是沒有這樣對他說過,可是為什麼只有听到景翔這麼說的時候,他的心里才會有這樣深切的感動?
唉……鳳崎森輕輕嘆口氣,看來他這輩子真的是栽在這個男人手上了。
「愛?哼!」楓不屑地白了景翔一眼,「那只是說好听的吧。」
景翔不滿地說︰「我也是有身體力行的哦!不信你問森,問他對我在床上的表現滿不滿意?」
咦?景翔在說什麼?這種事情怎麼能拿出來亂說?
鳳崎森氣得想要當場給這死不要臉的男人一巴掌,可是景翔卻一把捉住他的手,還放在唇邊輕輕啃咬了一下,然後笑眯眯地看著他。
「哦,是這樣哦?」楓很難得地沒有繼續發怒下去,而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過了一會兒,楓突然用力地拍一下手掌,「我知道了!下次我也來試試看!」他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兩人,「怎麼,你們還沒走?快走、快走吧!我沒空理你們了。」說完,他就自己走了,留下兩個人在房里。
「他……一向都是這麼奇怪的嗎?」過了三分鐘後,景翔問鳳崎森。
「不,今天算是正常的了。」鳳崎森一臉早就習慣的樣子。
*****
「景翔……你在楓面前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即使是在夏天,日本東北的山區依然涼爽,尤其是到了晚上便夜涼似水,相當舒適宜人。
只穿著一件水藍色浴衣的鳳崎森,坐在溫泉旅館陽台外的木頭地板上,雙腿半張開著,雙腿間似有若無的黑影,非常引人遐思。
景翔只顧著看著鳳崎森的「衣下風光」,至于他剛說的話是右耳進,左耳又馬上出來。
「景翔!」鳳崎森見他這副色眯眯的模樣,很快意識到他在看什麼,慌忙地將自己的腿緊緊合上。
「啊?你剛說什麼?」同樣穿著浴衣的景翔終于回過神來。
為了療傷,景翔應鳳崎森的要求,來到他在東北山區的老家。
這里人煙稀少,的確很適合靜養,只可惜鳳崎森母親的老家已經因為年久失修而拆掉,所不他們只好時住在溫泉旅館里。
「我說,你那時在楓面前說的話,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景翔回想了一下,「哪些話?」
「你說你要……」鳳崎森咬牙切齒地睨了他一眼,真是的,這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啊!我想起來了,我說要讓你跟著我姓,對不對?」
鳳崎森瞪了他一眼。
「我當然是認真的!」景翔快速地從榻榻米上爬了過來,一把抱住鳳崎森。
「我是沒有關系……」鳳崎森難得地感到尷尬,「反正母親已經過世了,那個家也不承認我的身分,說難听點,我要做什麼,現在已經沒人管了,可是你呢?你家人不會反對嗎?」
「這……」
鳳崎森不探,他倒還沒想到這事的嚴重性。
「你不是家里的獨子嗎?要是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你的家人不會對你失望,不會把你趕出門嗎?」
景翔的臉色凝重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更加摟緊鳳崎森,「即使如此,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真的?不後悔?」
景翔搖搖頭,然後笑了開來,低下頭去吻住鳳崎森的唇。
「我絕對不會後悔。」
「啊!景翔……你的手在干嘛?」
「誰教你穿成這樣誘惑我?」
「不要……才泡完溫泉當然要穿浴衣啊……啊!不要伸到那里!」
「噓……叫那麼大聲,你想讓其它人都知道我們在干什麼嗎?」
「我傷還沒好……」
「沒關系,待會兒我抱你坐在我身上就好,我腰力很好,你不用擔心。」變得低沉的聲音吐在鳳崎森的耳里,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泛起陣陣哆嗦。
「不要……每次做完都好痛。」
「那這次不要進去好了。」
「騙人,你每次都這樣說……啊……。」
「謝謝夸獎。」
景翔一把抱起鳳崎森,往房鼎的床上走去。
他可不想春光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