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府邸內有一座球場,閑暇時公孫謀也會邀請球員到此表演球技,這是流行于貴族皇親問十分熱門的競賽游戲,但因為鴛純水的身子不適合觀看這種刺激的游戲,因此他近年來已經很少觀看欣賞這類競賽了,近日他似乎心情不錯,在寵妻的哀求下,召來了以姿態競球,較為不刺激的女球隊來表演。
此刻側首凝視身旁的小蟲子,她正興奮地盯著場中騎馬奔馳的女球員,她們個個梳髻高聳,身著飄逸衫裙,姿態輕盈的秀著球技,尤其當扭腰回身之際,半臂因迎風勢而揚起的蝶袖,美麗極了,他瞧見她一臉的羨慕,一副如果可以,她也好想下場去玩上一回的渴望模樣。
「爺──」她終于開口了。
「不允!」
妻子才張嘴,他就子以回絕。
她噘起嘴兒來。「人家也好想學呢,您讓我學嘛。」
「不成。」毫不妥協。
「為什麼不成?」她氣紅了臉。「人家自從食了您帶回來的百年奇果後,身子輕快多了,也比較禁得起刺激,您連試了幾夜都沒事,這您是知道的……」她紅著臉提醒。
自從食了他不知從哪弄來的果子後,他一開始還謹慎的「小試」一下,發現她好極了,之後的這一年來,他可是放膽試了,有時還連個幾夜對她需索無度,這「貪得無厭」的結果就是讓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這會連刺激的競賽都肯讓她看了,為什麼就是不讓她也去玩玩這有趣的競賽?
爺真霸道!
「在床笫上冒險有我看著,上了球場變數太大,太危險,我不放心。」他直接說。
「您!」她氣得撇過臉。跋扈的男人!
「別惱了,我有禮物送你。」他緩了臉色笑道。
「爺的禮物我收多了,不月兌是什麼珠寶玉石,我就一個身子,戴不了這麼多行頭的,還是您又听聞哪里有什麼治心病的奇草怪藥了?我不吃,這些年來吃得我都想吐了,所以您的禮,還是自個兒留著吧,我不希罕。」她臭著臉嘔氣。
「這回可不是珠寶草藥,你若不要,屆時可別後悔了。」他噙笑表示。
她皺眉望向他。「什麼東西?」終于掀起了她一點點好奇心。
「你不是說不希罕?」他冷瞟她。
「爺!」這家伙就愛吊她胃口!
「哼!」這回換他撇過身去。
杏眸眨了眨,她起身將他的俊臉扳過來,小嘴一噘,直接貼上薄唇,這纏綿的一吻讓場中正在搏球的隊員們大驚失色,居然有人直接由馬背上摔下來,另外也有幾人看得失神,兩匹馬撞成一塊,就連球也不知飛哪去了。
最後終于在一聲女球員被馬踏過的慘叫聲中,結束了兩人意猶未盡的吻。
陶醉完的鴛純水,才回神就瞧見球場的慘狀,一臉的愕然。「爺,咱們錯過了什麼嗎?」
「沒有,是她們沒錯過了什麼。」他舌忝舌忝唇,臉上露出了不滿。他是來觀球的,不料反成了被觀者,這些人眼珠子真該挖出來。
「咦?什麼意思?」她不懂,但別管這些了。「爺要給的禮呢?」
「這會急了?」他瞅了她笑嘻嘻的臉蛋一眼。
「急,很急。」她用力點首,索性大方承認,反正他對她的心思早模透了十成十,裝模作樣沒意義。
公孫謀忍不住低笑一聲。「出來吧!」他突然揚聲。
「您叫誰出來?啊──純火?是純火!」她先是不解的看向後方,接著竟然看見她的寶貝弟弟出現在眼前,她興奮不已的沖向他,抱著他的胸膛,一臉的不可置信。
「大姊。」鴛純火露著陽光般的開朗笑容。
「純火,你長大了不少!」盯著眼前高她一個頭的弟弟,記得五年前離家時,他的個頭還只在她的肩膀上,如今再見居然已長到她差點認不出來了。
「是啊,我今年十九了。」他還是笑容滿面的說。
見他生得這麼俊,她忍不住喜極而泣。「對了,你怎麼會來的,一年多前我回家時,並沒有看到你,爹娘說你出遠門了,告訴姊姊,你上哪去了?這些年過得好嗎?」多年未見到他的面,她所有對弟弟的關愛一傾而出。
「我很好,是大人安排我從軍去的。」
「爺安排你去從軍?」她驚訝的轉首瞪著丈夫。「您怎麼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公孫謀撩起笑。「我這不就讓你知道了?」他走向她,攬過她的身子,親昵地鎖在臂膀里,他可是不甚高興瞧見她抱著別的男人開心的叫跳,就算是親弟弟也不成!
「但您未免也瞞我太久了吧?!」鴛純水不滿的怒視。
他沒多解釋,逕自聳肩搖扇。
「您!」她見了有氣,想發作罵人了。
一旁的鴛純火趕緊陪笑說︰「大姊,大人怕你日夜擔心我從軍會有危險,所以故意不讓你知道,但他告訴我,要我在軍中佔一席之地,將來會很有用的,而且告誡我,不管多苦都不許回來訴苦,直到有了成績才準回來見你,如今蒙大人提攜,我從軍才短短幾年,現在已經官拜參將了,大人也已將我調回長安,擔任皇城督統一職,以後就可以常來探望大姊了。」
「爺他做了這些事……」她眨著長長的眼睫,眼角有著濕潤的感動。
爺雖然嘴里說不特別關照她的娘家,對爹的態度更是不屑,但是為了她,還是費心做了些安排,為鴛家栽培了株有用的幼苗。
她登時感激的埋進丈夫懷里,嚶嚶啜泣。
公孫謀不悅的擰眉,他做這些事的目可不是惹她掉淚的,當下扳起她哭花的小臉恫嚇,「收起眼淚,再哭,我將人即刻再送回軍中受罪去。」
她果真氣得咬唇,眼淚一抹。「您真壞,就知道欺負人!」
「她人呢?」公孫謀問。
「回大人,她還好端端的待在廟里,由老身親自伺候三餐。」老婦定時來報。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但是……大人,不知老身還要再將她藏多久?」她忍不住支支吾吾的問。
他瞪眼。「藏到本官要她現身為止,怎麼,有問題?」
她身子縮了縮。「不是的……只是她的病似乎又發作了,天天吵著要男人,老身待的地方是聖廟,這恐怕不妥……」
他皺眉吩咐。「那就移出聖廟,找個僻靜的地方住下便是。」
「是……老身回去就立刻去辦,但還有一事要稟。」她囁嚅的又說。
「嗯?」眼神已多了不耐。
「稟大人,夫人她……」
一提到鴛純水,他神色多了份警覺。「水兒怎麼了?」
「她昨天上廟里來探望我這‘假婆婆’了。」
「什麼?」這下他吃驚了。
「大人,昨天夫人一早就來,說是禮佛,順道與我這假婆婆敘舊,幾乎沒把老身嚇個半死。」她苦著臉道。當初為了引出某人,她受命故意假扮大人的娘親,出席他們的婚宴,事後夫人也已經知道她是假扮的,但是昨天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問安,簡直讓她不知所措,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水兒說了什麼嗎?」他沉聲問。這女人昨天突然告知他要上廟宇禮佛去,原來是跑去找她了。
「有,夫人問我為何要假扮大人的母親?還有大人的親娘呢?」
她怎麼會突然想問這件事?「你怎麼回的?」
「老身回說這事還是請她親自來問您。」她謹慎的答。
「嗯,本官知道了。」
「爺哪……算算咱們相識快有六年了,成親也有四年左右了吧?」滿足于床笫間後,鴛純水蕩漾著春情問。
「嗯。」公孫謀「飽食」完趴在她身上喘息過後,翻過身應聲。
雙眸中多了份警覺。
「這麼說來,我成為公孫家的媳婦也很多年了呢。」她「笑咪咪」的說。
「是啊。」望著她不自然的假笑,他已確定她要問出口了。
「那……您的身世……不方便告訴我嗎?」
果然!
「方便,很方便,只是時候未到。」他爽快的回答。
嗄?時候未到?這什麼借口?「爺,我可是公孫家的媳婦,當知道公孫家的族譜事跡吧?」她將軟軟的身子靠向男人結實光果的背。
感受到她柔軟溫熱的身子,他陰森的眸子,注入了不少暖氣。「是該知道。」
她喜眉上揚。「那還不說?」環著他的背,她心急好奇的催促。
「時候未到。」
「又是這句!」她氣惱的用力捶他的背。
公孫謀回身瞪人。「你這女人還真敢對我動手?」從小到大他身嬌肉貴,還沒人敢動上他一根毛發,她竟敢對他動粗。
「哼,誰教爺老是欺負我!」她撇過頭有恃無恐的說。
「大膽的女人!」
「跋扈的男人!」她與他分庭抗禮了。
瞪著她良久後,他的唇角忽然淺揚起一抹笑,勾過她的身子。「小水兒,說實在的,你氣惱起來時,模樣紅通通的,還真別有風情。」他竟調情的說。
鴛純水氣結,瞧這男人說這什麼話?真想氣死她了。「爺,您到底為什麼要瞞著我嘛?」硬的不成,又改回軟的,就是要他說個清楚。
偏偏男人異于常人,軟硬不吃,逕自起身更衣,臨走前瞄了一下桌上的補品。「喝完它,我去辦些事,回頭要檢查。」說完翩然走人。
這狂妄的男人,她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捶枕頭出氣。
不料,才踏出房門的他突然頓住了。「對了,水兒,別再去那間廟,她離開了。」他頭也沒回的開口。
「離開了?」她立即丟開枕頭,一臉的詫異。「是您逼她走的?」她猛然生起氣來的聯想。
「是也不是。」公孫謀冷笑一聲。
「您!」她氣得發抖。
「還有……最近朝廷可能有些變化,別讓旁人接近你。」不理會她的怒氣,他沉聲再交代。
她聞言,一時心驚了起來,連生氣都忘了。
要出事了嗎?
「爺──」要再問個仔細,他人已不見了。
「小姐,大人捎人來說,要您等等他,他今天要陪您一道上山。」小翠在鴛純水即將登轎出發前跑來說。
「喔,爺不是在上朝嗎,今天怎麼會有空陪我上山養氣?」鴛純水道,心中起了莫名的不安。
這幾個月來她听從大夫的建議,固定每天在早晨時上離府邸不遠的後山,吸取林間植物釋放出來的新鮮氣息,照大夫的說法,這叫養氣,有助于她身體健康,因此每日當她家的爺上朝時,就是她上山養氣的時候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大人已在回府的路上了。」小翠回答。
「哎呀,其實這還用問,定是大人突然又想黏上小姐了,大人說風是風、說雨是雨,若要陪小姐,一刻也等不住的,哪管什麼上朝下上朝的。」一旁的袁妞朝鴛純水擠眉弄眼。
她馬上就紅了紅臉。「你胡說什麼,當心爺听了割了你的舌頭!」
「我才不怕,有小姐護著,大人不敢動我的。」袁妞倒是有恃無恐。
「你!」鴛純水無奈的瞪人。
「小姐,你們都成親這麼多年了,大人還始終黏著你,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同我生什麼氣?」她還故意逗自家小姐。
「臭袁妞,你等著好了,等爺回來,看我怎麼將你的壞嘴稟報爺得知,我讓爺來修理你,看你怕不怕!」她氣得祭出恫嚇的招數。
「不怕,大人還得靠我這張壞嘴向他稟報小姐的所有惡行呢。」袁妞笑嘻嘻的說。她可是大人的小蜜蜂,專門向他報告小姐一天的行徑,尤其是生活起居正常與否,大人是最為關切的。
「你!好呀,你這丫頭皮了,連我也不怕了,我瞧……你不怕我,也不怕大人,大概連尚涌也不放在眼里吧?」鴛純水想起什麼故意說。
這丫頭果然神色怪異了起來。
「小姐提他做什麼?」她的臉蛋明顯紅熱了。
「提他做什麼?自然是惡女要有硬漢治,就不知尚涌這硬漢治不治得住你這惡女喔?」鴛純水揶揄的瞅著人,早就發現袁妞與尚涌兩人關系曖昧,談話口氣彼此都不太對勁,幾次想戳破的問都不好開口,這回正好拿此事來修理袁妞這惡丫頭,瞧她以後還敢不敢拿她與爺的事取笑!
「小姐!」袁妞這下可急得跺腳了,整個人更是羞紅得不像話。
「哼,臭丫頭,下回再敢囂張,我就要爺隨便找個姑娘為尚涌訂親,看你怎麼辦!」她故意嚇唬的說。
袁妞果真閉上嘴,瞪著主子,還真有點忌諱。
風沙高崖上,鴛純水傻了。
眼眶驀地一熱,心髒用力怦了一下,來回瘋狂飛蕩著。
她瞪著消失在崖下的人……
不可能,怎麼會?!
怎麼可能!
捂著即將尖叫出聲的嘴,她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夫人!」尚涌負傷沉痛的趕至她身邊。
「爺……他……他……」她揪著衣襟,抖顫的雙唇,怎麼也吐不出要說的話語。
「大人掉落崖下了,屬下會派人全力搜救的,大人他……他吉人天相,不可能會有事的,您……您不用擔心!」尚涌滿身是血,紅著眼眶跪地,咬牙的說些安撫她的話。
「可……可是……他……他就在我面前跌落崖下,這崖深不可測……怎……怎可能沒事?」她臉上毫無血色,想起他掉下去時的剎那,眼神還有著濃濃的擔憂,自己都已凶險至極,他竟還惦掛著她……
「夫人……」尚涌再也克制不住的掉下淚來。
想不到大人會發生這種事,護主不力,他自責不已。
她全身發抖,驀然回神的揪著他。「尚涌……你告訴我,他……他死了嗎?他……他會死嗎?」在追兵的利刃刺向她的那一刻,他為了護她,翻身為她挺下一劍,再下一刻她連回神都來不及,他人已消失在崖邊。
思及這恐怖的情景,心頭一緊,眼前一黑,人已陷入無邊無盡的黑暗之中。
公孫府邸一片哀傷。
「大姊,怎麼會這樣?我一得到消息就趕來了?大人真的出事了嗎?」鴛純火心急的問。
「是啊,公孫夫人,快告訴小王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臨淄郡王李隆基也是第一時間聞訊趕來。
兩人心急如焚,卻只見鴛純水一臉的木然蒼白,沉默無語。
鴛純火看了焦急,卻不知如何安慰。
而李隆基焦躁的神色藏也藏不住,這天朝闇帝已死的消息已經傳開,不久將會天下大亂,他急得不得了,得盡快想辦法善後,但總得先知道公孫謀是怎麼死的,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公孫夫人?」明知她此刻悲苦,他卻不得不狠心再追問。
「郡王,還是由小的來說吧。」一旁的尚涌忍住悲傷的跪地。
「好,那你快對本王說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李隆基疾問。
「是,昨天夫人像往常一樣听從大夫的建議,上山去吸收些清新的空氣,養氣也養身,而大人一時興起,臨時決議陪著夫人前往,回程途中忽然殺出一票武功高強的人馬,不由分說,目標直接全攻向夫人,似乎明白只要制住夫人,大人就會束手就擒。」
「這是預謀?!」李隆基心驚。
「沒錯,來人都是高手,幾乎殺光大人的隨身侍衛,就連我也是僥幸才逃過一死,大人為護住夫人周全,連平日不輕易使出的武功都使了出來,當場截殺了數個殺手,但攜著夫人卻被逼到崖邊,最後當我甩開纏身的殺手趕到大人身邊時,大人已經被逼得墜崖了……」說到驚險處,尚涌已痛哭出聲。「這些殺手一見大人墜崖立刻就收手離去,夫人這也才幸免于難。」
李隆基震驚駭然,想不到權傾朝野令人聞之色變的公孫謀,竟然這麼輕易就喪命了?
鴛純火也是一臉的錯愕難當。
怎麼可能!
「是我害死了爺,若沒有我拖累著,爺也不會墜崖……」沉默的鴛純水終于開口,但神情卻像行尸走肉般的空洞失神。
「夫人……」尚涌憂心的看向女主人,見她此刻能夠硬撐著沒倒下就是在等消息,可實際的心神已然在崩潰邊緣,倘若再沒有大人的生死訊息,只怕夫人的疾癥一起,恐怕也要出事了。
李隆基眉心深蹙,不禁開始擔憂起她的處境,如今公孫謀生死未卜,但已傳出他墜崖身亡的消息,不少他的仇人定會紛紛出籠,而這泄恨的對象,鐵定是未亡人……
「大人的下落你們找得如何?」他焦急的再問。
「因為崖太深,一時間還沒辦法順利下崖找人──」
「田大人,言大人,你們不能擅自闖入,夫人已經說過暫時不見客了。」袁妞在門外攔著兩個硬要闖進的大官,心急的道。
「走開,咱們是來慰問公孫夫人的,她哪有不見的道理!」姓田的強行推開擋在門口的袁妞,與那姓言的一起闖入。
兩人眼里只注意到恍神流淚的鴛純水,心中大喜,哭成這模樣,公孫謀果真墜崖摔成碎泥了!
「我說公孫夫人,听說你與公孫大人遇到不長眼的盜匪襲擊,大人不幸遇難了,下官等是特地來慰問的,請您一定要節哀順變啊!」姓田的假聲假調的先開
「不,大人還沒死,他說不定還有救。」鴛純水含著淚表示。她不相信那男人真舍得下她死去。
「若真能這樣就太好了,下官們也一心盼望大人能平安歸來,只是,在這之前下官還要請夫人幫個忙。」姓言的矯情後接著說。
「什麼忙?」尚涌氣憤的跳出來問,他清楚的知道這兩個人是誰,這兩人正是刑部酷吏,最近才被大人盯上,有意要予以解職的兩個人,可惜大人還未對他們出手,就已經出了事,這會他們在這個時間出現,定是沒安好心,他得謹慎以對,可別教夫人吃了虧。
無視于尚涌的怒目,兩人得意的撇嘴。「事情是這樣的,下官發現了一件案子與夫人有關,有請夫人到咱們刑部走一趟,好協助調查。」姓言的說道。
「什麼案子與我有關?」鴛純水吶吶的問。
「夫人可還記得一年多前您回並州探親時,您召了名花魁進府,隔日花魁即重傷身亡,如今她的家人到刑部來告御狀,皇上已下令徹查。」姓田的馬上補充。
「啊!」居然是為了這件事,她頗為吃驚。
「我家夫人不會跟你們上刑部的,這事還是等大人回來再說。」尚涌護著女主人。
這兩人心懷不軌,存心報復,夫人絕對不能跟他們走,一去刑部必死無疑。
「等大人回來?下官是擔心,公孫大人還有命回來嗎?畢竟那山崖可是深險駭人哪,田大人,你說是不是?」姓言的搖頭輕嗤。
「就是啊,咱們雖也想等大人平安回來再定奪,但這冤主家屬可等不及了,告上了御狀,下官們想推延也不成,夫人還是跟咱們走一趟吧,來人啊,將公孫夫人請到咱們刑部坐一坐。」姓田的與姓言的唱完雙簧,便喚來下屬強行要將人帶走。
「不。」鴛純水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還不給我住手!」鴛純火突然大喝。
兩個惡官這才注意到鴛純火的存在,也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李隆基,有些心驚。「督統、臨淄郡王,你們也在這里?」
「沒錯,你們兩個狗官想趁人之危欺負人,有我在由不得你們對我大姊無禮!」鴛純火一臉怒容。
但兩人根本不怕他,他們雖是文官,但是官等不小于鴛純火,因此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再說他也是公孫謀的姻親,自然是公孫謀的人,而公孫謀已死,相信少了靠山,不久鴛純火這皇城督統之職,恐怕也要不保了,對他更加無所忌諱。
「那也沒辦法,咱倆是公事公辦,說不得情面的。」姓言的虎假虎威的揚高下巴。
「那若是本郡王出面說情呢?」李隆基開口了。
「郡王想護著公孫夫人?」兩人驚愕的面面相覷,若是李隆基出面就麻煩了,這李隆基的勢力不小,得罪他沒好處,當下猶豫起來,沒想到這女人死了丈夫,還來了個靠山。
「哼,公孫大人與本郡王頗有交情,他的家屬本郡王自當關照,誰也不能動她一根寒毛,她若有任何不測,就是跟本郡王過不去!」李隆基見兩人還不肯買帳,不由得撂下狠話。
此話一出,兩人變了臉色,賊眼一飄。「下官們知道了,有郡王護善,咱們不敢造次,這就告辭!」
「等等。」李隆基將要離去的兩人喚住。
「郡王還有交代?」
「替本郡王傳話出去,誰都不許動公孫夫人,否則本郡王定不饒!」
「下官明白了。」李隆基此話一出,言明了所有公孫謀的仇人,都休想找未亡人報仇了,因為他要保人,兩人雖咬牙切齒,也只得恨恨的轉身離去。
「多謝郡王。」尚涌代主道謝,今日要不是他夫人必然遭殃。
「唉,本郡王能做的只有這樣了。」他無奈的嘆息。
「不,這就夠了,若無您適才撂下的那些話,大姊之後的日子絕無一日安寧,想上門討債的小人們,不會放過大姊的。」鴛純火也感激的道謝。
「但是本郡王擔心,我的恫赫只能阻止一些小角色,鎮不住一些真正心懷凶惡的人啊……」他憂心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