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隙射入房中,風霽雲靜靜的躺在床上。
她又出去「借」東西了……想到許吟秋,他的眼神不自覺溫柔起來。
嘴硬心軟、口是心非的丫頭!為了救他,她已經不在乎是否會暴露師門而招來麻煩,即使不說出口,他又怎會不明白她一番心意,明明是最怕麻煩的人吶……
耳際一聲輕響,一只手拉開窗戶,一條黑影跳進來,雙腳一落地便單膝跪地,垂首行禮,「屬下參見少主。」
「傳消息給青衣樓主,讓他適可而止。」
「是。」
「慕容嫣蓉現在在哪里?」
「鳳城簫家。」
「繼續盯著她。」
「是。」黑衣蒙面人猶豫了下,「少主,您中的毒真的沒事嗎?」
「這是某個人要擔心的事,你不必操心。」
「是。」
「沒事就退下吧。」
「屬下告退。」
黑衣人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離去。
不久,窗欞又是一聲輕響,一身玄衣的許吟秋跳了進來,落地的瞬間,身子有些踉蹌,旋即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
「秋兒!」風霽雲大驚失色,立即從床上翻身坐起。她怎麼會受傷了?根據消息,這個地方並沒有太過棘手的武林人士啊。
「沒、事……」她就勢坐倒在地,雙掌在胸前交錯,閉目打坐。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楮,翻滾的內息已經平息,抬袖將嘴角的血痕擦掉,慢慢站起。
「踫到什麼人了?」
「沒事。」她垂下眼瞼,避開他的目光。
「你知道我想听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我能給的就只有這個答案。」
「我們之間真的需要如此生分嗎?」
「你又何嘗沒有對我隱瞞。」她不問不代表她沒懷疑,更不代表她對這些日子或隱或現在他們周圍的人毫無察覺,只不過因為那些人毫無殺氣,她便權當不知罷了。
「……」果然是沒瞞過她。
許吟秋不再理他,逕自到一旁的軟榻上打坐休息。
風霽雲看著她,心念轉動。彼此都太過保留,是否就是他們的關系始終沒辦法再進一步的原因?要是這樣的話,他真的不在意對她全部坦白的,先前也是顧忌她會害怕麻煩,他才閉口不說的嘛。
「有傷在身,就不要胡思亂想。」
他看著她笑了。這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秋兒,我……」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听。」今晚的沖擊有點大,她不想讓自己更加的混亂。
「這話讓我很傷心。」
她懶得理他,她知道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但她不太喜歡他對自己這樣無賴加無恥。有時候她甚至會想,如果與外人不同的待遇是這個的話,她還比較喜歡那個對人冷淡有禮的風霽雲,至少她不會在頭疼之余又不忍下手扁他。
他受傷中毒之後,她終于厘清自己的心思,可是卻越加煩躁。愛上這樣一個天生帶麻煩的男人,簡直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大大違背了她十八年來的處世信條。難怪她本能的抗拒接受這個事實,只是事實終究是事實。
在她因他受傷而揪心不已,恨不能以身代替時,一切就已經無法挽回。她讓爹娘同時失望了,風霽雲相貌俊美,與爹所說的美男子皆不可靠相悖。初遇時,他冷漠孤清,結果卻像娘說的那樣,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許吟秋難得的對自己的未來憂慮了下。
老實說,跟爹娘一比,青衣樓根本就不算什麼,真正恐怖是那對夫妻啊。
「你真的不想跟我說一下今天踫到的人嗎?」他打斷她的沉思,不喜歡看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仿佛遺忘了周遭的一切。
「說了你也幫不了我。」
「你看不起我。」
「你現在的情形,我很難看得起你。」她實話實說,半點也不顧忌當事人的心情。
「我很受傷。」
「嗯,你確實有傷在身。」
「秋兒。」他抗議。她這是往傷患的傷口插刀,他不過就是不小心中了招罷了。
「事實勝于雄辯。」
于是,風霽雲噤聲了。她對他漸漸撤下防備很好,但是這樣毒舌很不好!非常不好!
「你知道青衣樓在什麼地方嗎?」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月光很柔和,桌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于是在氣氛很好的情況下,他非常老實的點頭,「知道啊。」
「那我們就去青衣樓吧。」
他沒有以為她開玩笑,事實上,秋兒很少會開玩笑。
「為什麼要去青衣樓?」
「他們應該有解藥。」
「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去呢?」他對此十分好奇。
「因為當時我認為比起自己找解藥,去青衣樓要解藥更麻煩。」
「現在呢?」與那天她受傷有關嗎?
「現在我發現去青衣樓也不是那麼麻煩了。」相對的。
「你那天到底遇到誰?」他鍥而不舍的再次追問。
她一如既往,再次忽視。
這個江湖有太多秘密!
「其實,我是飛鶯閣的少主。」他還是選擇主動交代。
許吟秋楞了下,眨了眨眼,然後沖著他慢慢露出一抹淺笑,他頓時有種怪異的預感。
「嗯,這個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我平時沒事時也客串一下青鳥。」
飛鶯閣之所以消息來源迅速且準確,是因為旗下有數之不盡的青鳥,除了閣中自身培養的青鳥外,還有些零散的江湖青鳥,他們大都販賣一些秘聞換取銀兩。
「你們付給青鳥的酬金很令人心動的。」
「那也要你的消息有價值。」
「太有價值的消息往往都不容易弄到手,所以我也只偶爾客串,通常我還是喜歡老老實實的擺攤寫信。」這麼說的時候她笑得很滿足。
她始終還是堅守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做人信條,只不過,最近為了他拆了東牆補西牆,到底還是把六扇門的那個人驚動了。唉,那個人真是的,明明她都用他們需要的東西跟他們換了嘛,怎麼還是去報官了呢?
「慕容山莊的內幕消息是你賣的。」他終于弄清了一件事。
「是呀。」她笑得無辜而淡然。
「難怪那麼便宜。」當時他就很想結交一下這位盟友,沒想到卻會是她。
「消息的價值在于它能為我帶來多大的效果,雖然錢不太多,但我報復的目的達到就好。」她一臉的無所謂。她很少被人激怒的,至少行走江湖這幾年是第一次被人激怒到爆發。
「慕容夫人真的與景蘭成有染?」這應該是她被人追殺最有可能的原因。
她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慕容大少是你朋友。」她忍不住提醒他。
「我只是好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
「無可奉告。」那是江湖隱秘啊隱秘,她還想活到壽終正寢。
「我不會說出去的。」他保證的舉手做發誓狀。
許吟秋斜眼看他,神秘兮兮的湊近,「可惜你是飛鶯閣的少主。」江湖最大情報組織的接班人,可信度太低。
他發現她越來越惡劣,有恃無恐的對他做盡一切挑釁之事,然後若無其事的拍拍閃人。
他一伸手就抓回又要溜掉的人,她不及提防就被拉倒,不小心壓在他的傷處,然後他就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看,疼了吧。」她說話的口氣著實刺激到他。
「是你撞的啊。」太沒良心了。
「誰叫你拽我。」她理直氣壯。
「你真的很想氣到我毒發身亡嗎?」他咬牙切齒的問。
「那我也不用這麼煩惱了。」她一副不勝惋惜的口吻。
「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一起睡吧。」他發狠。
「你太陰險了,」她大叫,「竟然想過毒給我。」
風霽雲頓時失聲,覺得自己似乎上了一艘賊船,並且現在想退票已經太晚了。
「你這些想法都哪里來的?」他有些頭痛。
「做什麼?」
「我想拜見一下灌輸你這些想法的高人。」如果有可能就把對方扁成豬頭,簡直是在給他制造無形的災難嘛。
「師父不會想見你的。」
「為什麼?」
「她討厭長得好看的男人,尤其是你這樣不純良的。」
很好!說他不純良,他一定會不純良給她看的。
「你最近找來的這些靈丹妙藥很好用啊。」
「還好吧。」她戒備地看著他,不明白話題怎麼就轉到這兒來了。
「你什麼時候調查好這些的?」她總不至于神機妙算到他有一天會中毒,就提前查清別人家里有啥靈丹妙藥吧。
「我喜歡到處找寶貝,就算不能拿,看看也是好的。」這算是遺傳吧,所以處處留心的人想找東西時,就特別容易。
「不愧是千面神仙手的徒弟。」他笑,語氣帶著幾分試探的意味。
「她是我娘喔。」這次她沒再瞞他。
風霽雲臉上的笑僵了下。猜錯了,有點丟臉。
「前輩是個美人。」最後,他只好這樣說。
許吟秋馬上賞給他兩記冷光。
「我的意思是你長得不像前輩。」
冷光強度加大。
「我喜歡你跟長相沒關系的。」
「哼。」算他勉強過關。
「真的要去青衣樓?」趕緊轉移到安全話題。
「嗯,我要去換解藥。」
「換?」他狐疑。
「拿什麼換?」
「你。」
風霽雲再一次失聲,瞪著某個表情無辜的人。
「你認為這樣不好嗎?」
「我中了毒,而你拿我去換解藥?」他無法理解她的邏輯。
「我是很想拿自己去換,可惜我不是美人。」
這就是報復啊,赤果果的。
「天色不早了,我們睡吧,明天還要趕路。」他決定認輸,男人遇到女人,為虎添翼像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
「青衣樓主有什麼重要的寶貝嗎?」
風霽雲目光灼灼的望向她。他終于知道她要干什麼了,不愧是千面神仙手的女兒,居然能想到偷青衣樓主的東西再跟他交換解藥。
「或者他最想要什麼東西?」她換個說法。
「你可以選擇打敗他,逼他交出解藥。」他似真還假的建議。
「其實我不喜歡跟人打架,能和平解決的話,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明明就是打死都不想顯露師門的托詞。
「睡吧。」
「我要睡地鋪。」她想跑。
「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娘說過,男人的話不可信,尤其是滿月復心計的男人。」當時的例證毫無意外的,還是她的爹親大人。
「……」他回頭要調出閣中千面神仙手的所有卷宗,好好研究一下這未來的岳母大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脾性。
午後的陽光炎炎,熾熱的灑落在大地上。
此時官道上行人稀少,他們的馬車停在離官道不遠的一處樹林前,獨享這一方的寧靜。尤其,身邊有佳人相伴,縱是苦寒之地,也會變得春暖花開。
不久前,一只灰色信鴿落到風霽雲的手上,現在他手上拿的便是從鴿子腳上取下的一小卷紙。
許吟秋靠坐在車門上,微微的眯著眼,仿佛已經睡著。
風霽去知道她沒睡,嘴角輕揚,湊到門邊,與她比肩靠坐在一起。
「你真的不好奇嗎?」
享受著微風拂面的清爽,她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他轉過頭,她的臉近在咫尺,隱有梨花香沁入鼻翼,心中不禁一蕩,情不自禁湊過去在她頰畔一吻。
許吟秋身子一僵,卻沒有閃避,只是悄悄酡紅了雙頰。
風霽雲愜意的望著天空飄浮的白雲說︰「信上說,前幾日六扇門總捕頭曾秘密在夏江鎮出現。」
她抿了抿唇辦,沒有睜眼。「你想說什麼?」
「是他打傷你的吧。」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果然不愧是飛鶯閣的少主。」
他從她輕描淡寫的口氣中听出不快,不由得輕笑一聲,「在生氣?」
「哼。」
「據說令慈跟現任六扇門總捕頭的師兄失蹤有關,所以他才會找上你吧。」
「你想說什麼?」
「你如此忌憚于他,是否有某些原因?」總捕頭一出現,她就馬上停止「借」物行動,其中絕對大有文章。
「風霽雲,」她驀地睜眼,雙手握緊,「再私下調查我,我真的會翻臉。」
「我只是想知道是誰傷了你。」他一臉無辜。
「很好的理由。」聲音似乎還帶了一點笑。
「你要告訴我了嗎?」
「青衣樓主到底跟你是什麼關系?」許吟秋目光灼灼的瞪著他。好啊,要攤牌,大家一起攤,她一直忍著不問是不想打探別人的隱私,現在她決定光明正大的出來。
「有點復雜。」風霽雲伸手揉著太陽穴。她竟然會反將一軍。
看樣子確實是挺復雜。她無聲的表示贊同。
等了半天,他看到她仍舊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他,知道沒辦法搪塞過去,只好說道︰「非敵非友,可敵可友。」
說了等于沒說。
許吟秋撇撇嘴,轉頭繼續閉目養神,當他不存在。
「你真的打不過那位六扇門的總捕頭,還是有別的原因?」他不死心的問。
「他是個經驗老道的捕頭,而我是個欠缺經驗的賊。」想了想,她這麼回答。
「了解。」
「偏偏不巧的是,這位大捕頭跟我家的關系有一點點的復雜,所以我只好避而遠之。」
他跟青衣樓主關系復雜。所以,她跟簫大捕頭的關系也復雜。
好,很好,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答案。
「你真的很想知道我跟青衣樓的糾葛?」
許吟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本能的就要拒絕,「不用……」
他的食指輕輕的點在她的唇上,笑著搖頭,「我既然決定說了,你又怎麼能不听呢?」指月復摩挲著她柔軟的紅唇,他整個人朝她緩緩靠過去,以唇代替了粗礪的指月復。
許吟秋的臉頓時緋紅一片,一時忘了反應,任他一點一點的加深這個吻,更囂張的撬開她的貝齒鑽進去與她的舌嬉戲糾纏。
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移進車廂內,垂落的車簾遮擋一部分的光線,車廂內半明半暗,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的手滑過她的豐盈,一路向下蜿蜒,最終停在那處迷人的幽谷前,像蛇一般滑了進去。
她的手猛地一緊,狠狠地掐進他光果的肩頭,人也在瞬間回神,本能的夾緊雙腿,「停、停下……」
「秋兒……」他充滿的看著她,聲音沙啞低沉中透著誘惑,「我要你。」這種時候喊停,會要他的命。
「不行!」她察覺到他的手指竟然開始,陌生的疼痛刺激著她的敏感,帶給她求知的恐懼,本能的開始推拒他。
看出她的恐懼,風霽雲萬般無奈的抽離手指,滿臉的失落,「秋兒……」她可知他那里疼得都要爆炸了,這樣讓他強行壓制太殘忍了。
「你起來。」
「再等一會。」他將頭埋在她肩頸處,努力平息著體內躁動的氣血。
女性的直覺讓她乖乖地任他壓著沒反抗,等著他恢復平穩的呼吸。
當他一離開自己的身子,許吟秋就以最快的速度縮到車廂一角,手指發顫的整理自己被剝得七零八落的衣物。
他們明明是在說些挺嚴肅的事,怎麼會突然間就演變到現在這個局面呢?這男人太無恥了,怎麼能用這種方式轉移話題?想到這里,許吟秋恨恨的瞪過去。
不料,正撞上風霽雲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整個人歪倚在車廂上,完全沒有整理自己。
束起的長發因為剛才的情動而散落幾繒在頰畔,敞開的衣襟露出他平滑而又結實的胸肌,平日總是斯文俊雅的人,此時卻有了幾分頹廢性感,更加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妖孽啊!
許吟秋紅著臉別開眼,恨不得就地挖個坑鑽進去。他那赤果果的目光讓她有種已經被人剝光的感覺。
車廂內太過曖昧的氣氛讓她很無措,下意識的咬住下唇,掙扎著厘清楚思路。
「你跟青衣樓到底有什麼糾葛?」說話吧,無論說什麼都比這種無聲的曖昧好。
風霽雲發出一聲輕笑,「這個我可是只打算告訴我娘子的喔。」
「讓你說就說,廢話那麼多。」他剛才差一點就跟她把所有夫妻該做的事做全了,現在才來事後告知太惡劣了。
「你過來讓我抱,我就告訴你。」
她羞惱的瞪他。這個太得寸進尺了。
風霽雲舉起雙手,一臉的笑意,「我保證什麼都不會做。」
許吟秋內心掙扎著。便宜都被佔盡了,她卻還沒能知道應該知道的內幕,這也虧太大了。咬咬牙,她慢吞吞地朝他移過去。
瞧她那慢動作,看不過去的風霽雲索性一伸手將她抓進懷里,摟緊她,將下頷抵在她有肩窩處,舒服的發出一聲喟嘆,低垂的眼瞼斂去他眸底的一道精光。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快說。」她不安的催促他。
「這就告訴你。」
寧靜的午後,在無人經過的軍道樹林前,他用一種平淡的語調講述了飛鶯閣與青衣樓恩怨的糾葛。
話說,二十多年前飛鶯閣的閣主娶了上一代青衣樓主愛慕的女子為妻,而導致三人半生的糾葛。
最後奪愛不成的青衣樓主便執著的將心願寄予後輩身上,可惜雙方生的都是兒子,于是風霽雲與這一代的青衣樓主便開始他們頗富戲劇性的恩怨。
許吟秋雖然想過風霽雲跟月殺的關系很密切,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青衣樓主竟然就是傳聞中的月殺,那個屢屢跟青衣樓過不去的神秘殺手。
黑幕!這樣看來,那個傳言的產生根本就跟風霽雲存心整人有著莫大的關系。
唉!誰叫上一代的青衣樓主哪來的失心瘋,竟指定他當月殺的接頭人,所接的生意不可不從……
互為因果,又互相掣肘。
就如風霽雲向她說的那樣,他們的關系很復雜。
听完這段故事,許吟秋很不厚道的笑倒在某人懷里。
看著笑得毫不掩飾的人兒,風霽雲的眼里只有滿溢的寵愛。秋兒拋卻了淡定的外衣,其實是個很調皮的女子。
「秋兒,做為交換,你是不是也該把自己的家人介紹一下呢?」他低頭輕咬在她粉女敕的耳垂上。
她瑟縮了下,「你不是有在查?」
「我更希望能听你親口講。」
「我爹跟我娘是出了名的死對頭。」她這樣說。
風霽雲面露訝異,「二十年前突然失蹤的天下第一神捕!」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首。
「嗯。」她輕輕的點頭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