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燦陽光,百花盛開,溫暖的和風吹得人心情愉悅,不自覺上揚。
合上眼的曉兔好心情地枕著殷槐笙的大腿,躺在柔軟如地毯的草地上,享受陽光照拂。
在兩人周圍種植著海棠樹,白色的花朵枝頭綻放,猶如點點白雪,散發出清香。
殷槐笙以修長手指輕撫曉兔如飛瀑般濃密的發絲,低下頭對她寵溺一笑。「瞧你,舒服得只差沒打呼嚕。」
慵懶掀眸,朝上方的壞眼狐狸嬌俏一笑,語帶濃濃睡意。「這麼好的天氣,很難不讓人好心情的打起瞌睡。」
其實除了天氣好外,最教她開心的莫過于徐水蓮不再以言語攻擊辱罵,生活中罕見的平靜祥和,使她每天一睜開眼,唇角便會不自覺上揚。
「想要更開心嗎?」他語帶玄機問。
「當然想,不過我們要做什麼?」她好奇地翻坐起身,精神全都來了。
他應該不是要找她出門興風作浪才是,畢竟他這陣子在京城過得夠開心了,徐家被債主們逼得顧不得臉面開始變賣家產,原本的囂張氣焰不再,在京城都快抬不起頭來,哪還敢找他們麻煩。
他又拿出大把銀兩資助翡翠姨娘,讓這個月前往翡翠閣的尋芳客免費飲酒,打得沁香樓沒酒客上門,紅娘悔不當初,哭哭啼啼上門討饒,殷槐笙冷硬的將紅娘拒于門外,翡翠姨娘亦是如此,沁香樓撐不下去是早晚的事。
雖然曉兔沒有出門,不過婢女會將外頭發生的事告訴她,讓她知道傷害她的人下場一個比一個還慘,她並不同情那些人,但也沒有高興得放鞭炮慶祝,只是為他們感到可惜,明明可以當更好的人,為何要讓自己變得面目可憎,太可惜了。
殷槐笙故作沉吟。「學小猴兒比賽爬樹如何?」
「啊?听起來一點都不有趣。」曉兔捻得嘟起紅灩灩的唇瓣。
黑眸閃閃發亮,興致勃勃說道︰「那拿珍珠當彈子,咱們在這兒挖洞比賽彈彈子?」
「花園這麼大,等咱們挖好洞,天都黑了,而且隨便一彈就會找不到珍珠,不好。」她搖頭否決,一點也不想像無頭蒼蠅埋頭找珍珠。
「那跳進湖里來個鴛鴦戲水?」他在心里直發笑,認真的逗她。
她偏頭認真考慮,玩水是挺有趣的,不過她怎麼覺得他在胡說八道?而且他的雙眸太過閃亮,壓根兒就是壞眼狐狸再現,所以她可以非常肯定,剛剛他全部是在胡謅。
「不如你當小馬兒,讓我騎著玩好了。」她笑彎了眼兒,快樂陪他胡說八道。
「好啊,如果我當馬兒讓你騎,有什麼獎賞?」他拉過她的手移至唇邊,在她的指關節上印下一吻,爽快答應。
「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眼神看起來挺賊的,像在算計著什麼,而且被算計的人正是我?」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聰明的選擇快逃?
「我家的小兔兒愈來愈機靈,這麼快就看穿我的邪惡計謀,你說我該怎樣稱贊你才好?」輕咬了下她的指關節,再曖昧的以舌尖輕舌忝,灼熱黑眸充滿誘惑直勾勾盯著她。
挑逗的啃吻,惹得她腳趾蜷曲,整個人幾乎要融化在他壞透了的眼瞳里,口干舌燥的月兌口說道︰「阿笙,依你現在這副邪惡的模樣,若是說出要將我賣掉的話,我肯定也會欣然同意。」
聞言,朗聲大笑的殷槐笙用力將她帶入懷中,以額逗摩著她的額。「傻小兔兒,我這般愛你,怎值得將你賣掉。」
「你……真舍不得,真那麼愛我?」深厚愉悅的笑聲使她心情飛揚舒暢,沾滿蜜糖的愛語听再多次也不會膩。
「傻瓜,要說我多少次你才會明白,全京城的人都曉得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又怎麼會舍得將你賣掉?」他快樂的以更多甜言蜜語喂養她。
她內心盈滿喜悅,揚起燦爛的笑容。「為何全京城的人都曉得你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莫非你忘了我為了找你,帶人沖進沁香樓將徐書進打得半死?再加上先前我也為了你在‘京饌酒肆’與徐書進大打出手,這樣全京城的人若不曉得我迷戀你,未免也太蠢了,所以……」他一點都不在意被旁人知道曉兔對他有多重要,他巴不得世人全都知道,白曉兔完完全全屬于他殷槐笙所有,任何人不得覬覦。
「所以?」他話不一次說完,讓她快急死了。
「所以你要負責。」他賴著她。
她狐疑的瞅著他。「你所謂的負責難道是要我對著全京城的人大聲宣布,我非常迷戀你?盡管這是事實,可是我可沒辦法當著眾人的面大聲說出來,要不,若是有人想揍你,我跳出來幫你打幾場架如何?這樣大家就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了。」
她的猜測與興致勃勃的提議,教他忍不住捧月復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好不容易止住滿腔笑意,大掌捧著她的小臉說︰「傻兔兒,最近想揍我的人多的是,恐怕你會有打不完的架。」
「沒關系,我挺能打的。」哼!誰敢欺負她的壞眼狐狸,她就和對方拼了。
「果然是我的傻兔兒,為什麼你就想不到我要的負責,是更能將我們倆緊緊牽系在一塊兒的承諾?」他輕啄了下紅灩灩的唇瓣。
曉兔的心因他的話頓時漏跳了好幾拍,不斷猜想他口中緊緊牽系的承諾所指為何,想得愈多,雙頰便燒灼得益發火紅,眼眶不由自主發熱,莫名想要流淚,貝齒緊咬著唇瓣期待著。
殷槐笙伸出食指,溫柔抹去無聲自她眼角滾落的淚珠,揚唇一笑。「小兔兒咱們成親吧!」
更多喜悅的淚水潸然滾落,她又哭又笑,得拼命眨去過多的淚水,才有辦法看清眼前這張教她愛了好久、好久的臉龐,想要開口答應,喉頭卻梗住,只能不住點頭。
他輕笑地將哭花了小臉按進胸膛,打趣道︰「你這是開心流淚,或是覺得太委屈?」
「我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哭個不停,明明是那樣高興……」她一直熱切期待他說要娶她的這天到來,想不到這天真的來臨,她會開心成這樣。
輕搖著懷中嬌軀,明知故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並不覺得委屈,是很高興答應與我成親嘍?」
她點頭如搗蒜,以濃濃的鼻音回他。「一點也不委屈,我很高興你要我當你的妻子。」
「那……有高興到快飛上天去嗎?」他需要更多滿足他虛榮的保證喂養。
她嘟起嘴巴,捶了他胸膛一記,徹底滿足他,大聲回答。「有。」
「果然是我的乖兔兒,總是這麼老實,給你個獎勵。」他的虛榮心被他喂養得飽飽,開心的嘟起嘴巴,將自己當成獎勵送出去。
曉兔噗哧一笑,避開他的吻,指尖輕刮他的臉頰。「真不害臊,我看是你給自己獎勵才對。」
殷槐笙轉頭咬了下她宛若青蔥般的指尖。「順從自己的有啥好害臊的,現下你可以吻我了吧。」
他的直言不諱實在是教她難以拒絕,可她偏又想吊他的胃口,便故意擺高姿態,昂高下巴,驕傲地說︰「我得考慮一下要不要順從你的。」
「哦?」突然轉變的語氣與態度,使他感興趣的陪她玩。
壞眼狐狸危險地半眯著眼,寸寸逼近,溫熱鼻息噴吐在柔女敕的肌膚上,輕搔不已,使得原本想使壞的曉兔氣勢瞬間輸他一大截,他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張口吞了她,此時逃跑不曉得來不來得及。
悄悄的想往後移動,卻發現動彈不得,因為裙擺已被洞燭先機的壞眼狐狸壓住,她對他干笑了兩聲。
他俯身親吻了下她小巧的耳朵,低道︰「想逃嗎?」
突然壓過來的身軀教她往後倒臥在柔軟草地上。「沒有啊,我怎麼會想逃?」
「是啊,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會想逃呢?」他享受著她的忐忑不安,傻兔兒想玩火,卻不知一旦火苗被點燃,很快就會變成燎原大火。
「呃……那個……阿笙,你這樣壓著我,會讓我爬不起來。」她伸手輕推了下厚實的胸膛。
老天爺!她羞得全身都快要著火了!
「那就不要起來,反正我本來就沒有讓你起來的意思。」他邪惡對她露齒一笑,露出森白好看的牙齒。
「你想做什麼?」可不可以不要再戲耍她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兒?她已被他渾身散發的誘惑給迷得團團轉,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照我剛剛跟你說過的,順應我的,讓我對你為所欲為。」他拉起她的一撮頭發,以發尾輕搔她的鼻尖,善心大發地事先預告,讓她有心理準備。
「咦?」伸手拍掉使壞的大掌,以免打出噴嚏,噴得他滿臉口水。
糊成一片的腦袋瓜不斷想著,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他真要對她……這時候她該怎麼做?是欲迎還拒,還是換她使壞將他反壓在地,嚇死他?
「別想了,對你的欲迎還拒,我的興致不大,不過我倒是很歡迎你將我反撲倒地。」他揚唇一笑,改為鼻尖摩著她的鼻尖。
「你怎麼會曉得我在想什麼?」曉兔驚奇瞪大眼,對他看穿她心思,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為我神通廣大。」他驕傲挑眉,事實上已在心底笑翻了,說她傻真不是冤枉她,她竟然完全沒發現自己早已說出內心想法,如此傻氣;如此驕憨;如此動人,莫怪他總舍不得將雙眼自她身上移開。
「你確實是很神通廣大。」曉兔對他崇拜得無以復加。
「所以我可以領取獎賞了?」他故作詢問,其實早已勝券在握。
曉兔紅透了小臉,羞到說不出歡迎他領取獎賞的話,誰曉得他會做得多過分,可是……可是……哎!她不知道啦!
「不說話,我當你同意了。」壞眼狐狸低頭給欲拒還迎的小兔兒一個極為火辣纏綿的熱吻。
懷里這個甜美傻氣的小美人,終于快成為他的妻子,在開口求親時,即使預料她不大可能會拒絕,但他仍舊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當她突然落淚,他內心是驚惶失措的,就怕她拒絕。直到她點頭答應,這才松了口氣。
狂烈的熱吻吻得她熱血沸騰、嬌喘連連,輕顫不已,更加惹人憐愛。
「壞眼狐狸,我愛你……」藕臂緊緊勾著他的頸項,透過被吻腫的粉唇傾訴愛語。
「我知道,我的小兔兒,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更濃烈激情的熱吻纏上朱唇,有力的雙臂緊緊擁抱這個他要用下輩子去疼愛的女人。
一字字、一句句甜蜜愛語教人百听不厭,一遍又一遍,美麗得像首詩,穿過體膚,停駐悸動心扉,烙下屬于彼此的印記。
月黑風高的深夜,月兒遭雲朵藏匿,幽幽淡淡,一陣風吹過,牽動院中樹梢,惹得樹葉騷動,發出沙沙聲音。
殷槐笙所居住的「清院」廊上點了燈火照明,屋內亦留有一盞燈,為的是防止他夜里起身會不小心被桌椅絆著。
一抹黑影足不沾地潛入「清院」,鬼祟的左右張望,確定沒人發現時,嘴角狡獪一笑,據買下殷槐笙性命的買主所提供的消息,殷槐笙忠心耿耿的護衛趙平因家中有事返家一趟,所以今夜是殺掉殷槐笙的最好時機。
在他看來,不管趙平在或不在,他都有辦法除掉殷槐笙,可既然買主堅持要他在今天出手,他就順買主的意,反正犯不著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
黑影以刀面輕挑開緊閉的門扉,輕巧閃入的同時,掩上了門,躡手躡腳穿過小廳,進入內房,滿布血腥殘酷的眼眸鎖定垂下紗帳的大床。
他一步步靠近,帶著冷絕肅殺的氣息,說實在的,這樁買賣簡單得讓他閉上雙眼也可以成功執行,待他一刀割斷殷槐笙的喉嚨後,下半夜便可縱情聲色,好好玩樂了。
輕輕地撇開紗帳,即見殷槐笙背對著他睡得像頭死豬,輕蔑一笑,以輕若蚊蚋的聲音說道︰「殷槐笙,你死定了。」
手中的刀揚起,對著殷槐笙的頸子砍下,眼眸狂熱期待見血。
就在刀鋒要發出劃過人體肌膚悅耳的聲音時,倏地,躺在床上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踹他一腳,殺手往後飛跌落地,撞壞了房內一張楠木雕花座椅。
埋伏大半夜的趙平火速跳下床,執起藏在被中的刀砍向殺手。
「他女乃女乃的!你竟然沒出城!」發現上當的殺手閃躲趙平的攻擊,低咒。
于兩人交手時,房外傳來整齊的跑步聲,外頭明亮的燈光將黑夜變成白天,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來。
殺手發現自己竟落入天羅地網之中,而他要刺殺的對象殷槐笙在護衛保護下,饒富興葉四平八穩坐在紫檀木椅中看著他與趙平交手,手邊的花幾上有一盅茶及一盤瓜子,宛如是來看戲的,殺手氣得破口大罵。
「殷槐笙,你竟埋伏設下陷阱!」原想趙平不過是個護衛,功夫不會多了得,沒想到他會被打得節節敗退。
「不埋伏,難道要傻乎乎的送上脖子嗎?」殷槐笙嘖了聲,端起茶盅啜了口香氣四溢的「黃山毛峰」。
說來他對殷尚文父子真的是非常體貼,知道他們倆找不到機會對他下手,便刻意安排趙平有事出城的假象,讓殷尚文父子不再像無頭蒼蠅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殷尚文父子使的手法讓他有點失望,還以為會有大批殺手闖進府里,他還安排部署人手,以防曉兔受到傷害,結果是他高估了殷尚文父子,才來這麼一個不怎樣的殺手,使得今夜甕中捉鱉的戲碼不夠精彩,害他無聊得都要打起哈欠來了。
「少爺,嘗點玫瑰糕。」劉管事送上廚娘做的玫瑰糕。
對玫瑰糕興致不大的殷槐笙拈了一塊,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故意要氣壞殺手,啟唇以悠揚的嗓音說︰「我瞧殺手就快落敗,不用再送上茶點了。」
「是,少爺。」劉管事恭謹回答。
完全遭人看輕,教已經快招架不住的殺手氣得快吐血,發出怒吼。「可惡!」
體內的邪惡因子在作祟,殷槐笙支著下巴笑問︰「不過是打輸了,何必發這麼大的火?話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我會知道你今晚要來?」
殺手一怔,他確實覺得奇怪,何以殷槐笙會曉得他的暗殺計劃,感覺上他一踏入府就落入的掌控中了。「你為什麼會知道?」
殷槐笙朝趙平丟過一個眼神示意,趙平點頭,不急著拿下殺手,繼續與殺手周旋。
「自然是有人跟我通風報信。」殷槐笙涼涼的煽風點火。
「是誰?」殺手怒不可遏,假如讓他知道是誰害他踏入陷阱,他非得殺了對方不可。
「我問你,是誰要你今晚過來的?」
「是殷……不可能,他們巴不得你死,豈會自打嘴巴,不會是他們。」浮現在殺手腦海中的是殷尚文父子,可隨即被他否決這個可能性,畢竟他知道他們父子倆有多痛恨殷槐笙。
「沒錯,他們的確是巴不得我死,但這是為什麼?說穿了他們要的不過是白花花的銀子,金銀珠寶我多的是,你說,我若順遂他們的心願,他們會怎麼做?」他的話給予殺手無限想像空間。
「不……不可能,你說謊,他們是在今天白天時與我聯系的。」殺手不願相信,但太多的猜疑,使他的動作受到干擾,無法全心全意對抗趙平。
殷槐笙再次以眼神示意,趙平立即拿人,刀鋒準確無誤架在殺手脖子上,讓殺手動彈不得。
「可惡!」瞬間落敗,使殺手更加氣惱。
其他的護衛在此時蜂擁而上,亮晃晃的刀劍將殺手困鎖在中心。
殷槐笙氣定神閑站起身,不疾不徐步向殺手,亮得出奇的黑眸盯著殺手。「他們早一步向你下達命令,難道我就不能晚點送上他們想要的東西嗎?金銀珠寶是多大的誘惑,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否則你何必當殺手賣命?當我送上對我有如九牛一毛的錢財時,他們什麼都說了,不斷請求我的原諒,無非就是想得到更多,我這人向來大方且不計前仇,既然他們敢要,我又給得起,自然就給了。」
事實上會知道殷尚文派殺人于今夜潛入府里,全因他收買了殷尚文最信任的管事,當殷尚文父子送走殺手,興奮談論今夜過後他們要如何使用分配殷家家產時,全都落入管事耳里,管事立刻向他通風報信,讓他有充裕的時間迎接殺手到來。
「該死的殷尚文、殷德勝,竟然敢耍我!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殺手發出怒吼,恨不得宰了殷家父子倆。
「你放心,我不是殘忍嗜殺之人,既然我與叔叔把話說開,也給了叔叔所有他想要的,血濃于水,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就當作我叔叔與堂哥從未沒要你做過這件事,走吧。」殷槐笙揮了下手,要趙平他們放人。
趙平遲疑著,擔心殺手會對殷槐笙出手,可殷槐笙堅定擺手要他放人,教他不得不從,但仍暗中留心,倘若殺手膽敢圖謀不軌,手中的刀將會無情砍下。
殺手萬萬沒想到殷槐笙會放了他,急怒攻心的他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做,要出手殺了殷槐笙嗎?或者回頭找殷尚文父子算帳?「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
「因為我不想你搞不清楚狀況,老是來找我麻煩,你該知道我家財萬貫,很忙的,實在沒空應付你,至于我叔叔與堂哥那兒,你也別怪他們說出實情,你夜路走多了,難免會遇到鬼,習慣就好了,是不?」表面上好心的替殷尚文父子說話,要殺手自認倒楣,實際上正快樂的火上澆油。
「哼!你放了我就不要後悔。」殺手听他這麼說,心頭的火燒得更旺,已有另外的打算。
「不會,我怎麼可能會後悔?」殷槐笙說得斬釘截鐵。
殺手冷冷瞪他一眼,便轉身離去,改找殷尚文父子好好算這筆帳。
送走殺手後,遮擋住明月的雲朵飄開,幽白的月光淡雅灑落。
殷槐笙好心情的伸了伸懶腰,拍了下趙平的肩頭。「辛苦你了,趙平。」
「這是我應當做的,一點也不辛苦,少爺。」
「夜深了,大伙兒辛苦了大半夜,都好好休息吧!」殷槐笙對眾人一笑,腳踝一旋,並未走回房內,而是轉往「白兔居」。
得知今夜會有殺手出現的曉兔,一定等得心急如焚,他得讓她親眼看見自己安然無恙才行。
當他腦海中充滿曉兔的身影時,曾經充滿算計的黑眸登時充滿柔情,變成與方才截然不同的人,踩踏著月光去見心愛的人兒。
曉兔等得心煩意亂,焦躁的在房內來回踱步,幾乎要將地毯走出一個洞來。
她煩躁的咬著指甲,自言自語︰「這麼久都沒半點消息,也沒听到任何動靜,會不會出了什麼問題?我是不是要過去看看?」
擔心殷槐笙真出了事,她急忙要奔至「清院」,可人一到門邊時,又猛地停下腳步,敲了下頭。「白曉兔,你這個大笨蛋!阿笙要在今夜逮住這個殺手你又不是不曉得,說不定現下正打得風雲變色,你過去若壞了大事,豈不是讓大家白忙一場?倘若真有事,肯定會有人來通知,千萬不能自己嚇自己。」
對,她要鎮定!她要冷靜!
她堅定的雙手握拳,將帕巾沾濕,擦著緊張糾結的小臉,擦了兩下,覺得還是無法冷靜下來,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盆里的清水,深吸了口氣,干脆將整張小臉浸到水里。
殷槐笙來到「白兔居」推門而入,在外廳未見曉兔蹤影,狐疑低喃︰「不會是睡著了吧?」
腳跟一轉,晃進內房,整齊的床上未見小兔兒蹤影,眉心深鎖,心下焦急了起來,開始四處尋找她的蹤影。
明明他所得到的消息是殷尚文父子僅派出一名殺手,莫非臨時改變主意,加派殺手闖進「白兔居」帶走曉兔?
「不!不可能,外頭護衛嚴密守衛著,倘若有人闖入,肯定會被發現,何況屋里沒有半點不對勁,曉兔一定安然無恙。」殷槐笙命自己冷靜,萬萬不可自亂陣腳,唯有冷靜鎮定方能找到曉兔。
「這只丑兔兒到底跑哪兒去了?假如被我找到,非得狠狠教訓她不可。」該死!他的雙手雙腳直發抖,根本就沒辦法鎮定下來。
「曉兔,你到底是跑到哪兒去了?」他心急如焚,唯恐發生像上一回徐書進拐走曉兔的事件。
忿怒的拳頭重重擊向桌面,突然自屏風後傳來嘩啦水聲,引進殷槐笙注意,他轉頭看向屏風,猜測曉兔人就在屏風後,可既然她在的話,為何不出聲回應?是否她正受制于人,以致無法出聲?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為名打草驚蛇,他悄悄拿起一張小花凳,躡手躡腳靠近屏風,準備打得對方眼冒金星,頭破血流。
他一步步靠近,帶著必殺的決心,他曾向天起誓,再也不許任何人欺負他的小兔兒,這回被他逮個正著,不管小兔兒說什麼,他才會痛宰對方。
他一鼓作氣沖到屏風後,提高手中的小花凳就要往惡徒的頭猛砸下時,令他傻眼的是,沒有預料中的惡徒,僅有曉兔一人。
沾濕了臉的曉兔愕然看著一臉凶猛的殷槐笙,茫然的搔搔頭。「我應該沒有做出讓你恨不得打爆我的頭的事吧?」
見她安然無恙地說著傻話,心中大石頓時落下,他好氣又好笑地放下花凳,雙手盤胸開始審問。「我問你,剛剛我有叫你,為何要躲在屏風後不回答?該不會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吧?」
假如她敢回答是,他一定要親手掐死她!這個可惡的小女人,居然敢害他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咦?你有叫我?我沒有听到啊。」她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水漬,一臉呆樣。
「你剛在洗臉?怎麼會這麼濕?又怎麼會沒听到我叫你?」一連串的疑問飆出。
曉兔直勾勾盯著他,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巨強靡遺看過一遍,確定他完好無缺時,猛地跳進他懷里,白皙的雙腿圈勾住結實腰桿,粉唇開心笑揚。「事情都解決了?」
「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猛地撲上的軟玉溫香融化了嚴厲的臉龐,他拿她沒轍的展開雙臂輕松圈住他的腰肢,情潮騷動,為這親密的接觸。
「我剛不算在洗臉,我是把整張臉埋進水盆里,對了,那個殺手呢?有送到官府去嗎?」簡略回答他的問題,又急問。
「你為什麼要把臉埋進水盆,要喝水也不是這等喝法吧?要知道你的運氣不是很好,一個不小心可是會淹死,事情若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眾人大牙?」不快的捏了她的鼻子一下,氣惱她的亂來。
曉兔氣鼓了雙頰,嘟著嘴與他爭論。「誰說我運氣不好?從小到大我的運氣可是好得不得了。」
「你何時運氣好來著?」他挑了下眉,要她舉例,努力忽視體內的騷動。
她驕傲的昂高下巴對他細數。「我雖然從小就沒了娘,但我爹疼我可是有目共睹,槐花阿姨也把我當親生女兒疼著,還有翡翠閣里的姐姐們也都把我當妹妹疼,更別說翡翠姨娘了,我們兩個相比,她可是比較疼我。」
雖然事實傷人,但他必須了解,她的的確確比他受人喜愛。
他臭著臉問︰「還有呢?」
了解他為何會臭臉的曉兔甜甜一笑,輕咬了下他那已抿成一直線的嘴巴。「當然還有你啊,我的壞眼狐狸,把我當成舉世無雙的珍寶,捧在手掌心細細呵護的人不就是你?我能和你一同生長在翡翠閣,是我這輩子運氣最好的時候了,仔細想想,幸好我懂得投胎,搶先別人一步,不然換成別的女人,你的心豈不是要給別的女人了?」
愈想愈驚險,也愈佩服她自己,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她比任何人都要接近壞眼狐狸,自然能一舉擒下壞眼狐狸,她真的是太厲害了,哈!哈!
「傻瓜,不是你,其他女人我都不要,你還不懂嗎?」甜言蜜語擊退了臭臉,他輕松自在的再以甜言蜜語喂養他的小兔兒。
啊!她是如此香甜,不以正人君子自居的他真的好想得到她,好想、好想。
「即使那個女人和你一塊兒在翡翠閣成長,即使你與她朝夕相處也不動心?」曉兔故意考驗他。
殷槐笙低頭故作沉吟。「那她在我遇難時會不會挺身而出,為我打一架?」
「如果會呢?」不會吧?他竟然考慮得那麼認真,好想咬他哦!討厭!
他故意鬧她,對她眨眨眼。「嗯,那就要好好考慮了,你知道的,最近我是很惹人嫌。」
「你的確是很惹人嫌,連我都想打你了!」她生氣地從他身上跳下來重重捶他一記。竟然這樣回她,他平時都很機靈的,怎麼今天就不會哄哄她?真是氣死人了。
「生氣了?」他那天真卻帶著誘惑的小女人生氣退開了,使得高漲的平歇下來,他抓住她的拳頭,移至唇邊輕輕一吻,哄著。
「沒有。」她哼了聲,甩開手,不讓他親。
「嘴都嘟這麼高,還說不是生氣,啊!我知道了,你嘟嘴是想要我親你,瞧我糊涂的,好,我馬上達成你的心願。」他湊上嘴巴,就要吻上粉女敕女敕的小嘴。
曉兔眼明手快地捂住嘴巴,不讓他親。「誰說我要你親我?你去親那個跟你一塊兒長大,會替你打架出頭的姑娘吧!」
殷槐笙拉起她一撮頭發,好笑的輕搔她的鼻尖。「那個姑娘不就是你嗎?」
「才不是。」哼!他這個負心漢。
「若不是,那你告訴我,那個姑娘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