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韋敏在堅硬而溫暖的懷抱里醒來。
昨夜,他們激烈地纏綿了整晚。藍書庭一次又一次地要她、愛她,到後來,已經數不清多少次了,她沉浸在純的歡愉中,被滅頂。
外人絕對無法想像,藍書庭那總是懶洋洋、凡事不在乎的外表下,有著怎樣無窮無盡的和體力,在床上,他是個最熱情、最霸道的情人。
也可能是因為他們不常見面的關系吧,只要一有機會相聚,便是火熱狂野的抵死糾纏,兩人都沒辦法克制的力量。
韋敏其實很害怕這樣的自己。
她終于知道,一個人可以多麼渴望另一個人,甚至到了喪失理智,不計一切代價的程度。
一年多以來,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一起。
藍家在紐約事業做得極大,是美國東岸數一數二的銀行財團。藍書庭從史丹佛畢業之後,理所當然回去工作,掌管投資信貸部門,每天忙得天昏地暗。
而韋敏則是被名校嚴苛的要求壓得喘不過氣,讀書之余,有假期還要到父親公司實習,累積工作經驗。
兩人一東一西,相隔甚遠,又各自有極為忙碌的生活,但是藍書庭只要一有空檔,就飛到西岸來看她,即使只能來一兩天,甚至短短幾個小時也好。
韋敏忍不住伸手輕撫他寬厚的胸膛,她好喜歡他的身體,像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寸肌肉、每一個線條都充滿力與美。
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好多年前,人聲嘈雜、爭奇斗艷的派對里,他那閑散適意的慵懶氣質如此出眾,吸引住無數目光。
他的臉英俊如雕像,五官深刻粗獷,眼眸又深又黑,嘴角總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極端耐人尋味,令所有女人都想探索,想知道他那看似不精心的笑意之下,有著怎樣的秘密I
而今,他的秘密是她。
她的手游移在他精壯的身上,胸口,腰際,一路漫無目的地往下,待她撫上他已然開始勃發的之際,藍書庭緩緩轉醒。
慵懶的眼眸還帶著睡意,以及幾分蘇醒的欲念,他盯著她。
「早。」她給了他一個甜蜜的笑。
「怎麼這麼早起來?不多睡一下?」他的嗓音喑啞。
「就是醒了嘛。」韋敏皺皺鼻子。「大概因為肚子餓了,餓醒的。」
藍書庭在家養尊處優,就連以前到加州讀書,都有管家隨行,但大少爺到了韋敏跟前,倒成了她的管家,早餐都是他負責幫她準備的。
「要吃什麼?」
「炒蛋,煎培根,果汁,熱的可頌面包……」
菜還沒點完,藍書庭已經起身準備去料理,不過,隨即就被雪白的手臂給勾了回來。他帶點胡碴的性感下巴,被印上一吻。
「先跟你說謝謝。」
養眼果男坐在床沿,望著裹在薄被里的她,不說話。
才剛睡醒沒多久,她粉頰透著淡淡紅暈,眼楮亮亮的,豐滿紅唇彎成笑弧,長鬈發披散在枕上,姿態、語調、神情,都在在顯示這是個被徹底寵愛過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藍書庭有種錯覺,蜷臥在被子里的艷女,是意氣風發的女王;而他,就是被女王欽點進宮來服侍的——沒錯,男寵!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該怎麼說,犯賤?
他身邊不是沒有別的女人示好,事實是,他從來不用積極討好誰,更別說是委屈自己去伺候女人的臉色,乃至于生活起居。
當然,藍書庭也不是那種躺著當大爺的個性,他一向走無為而治路線,合則來、不合則散,大家輕松開心最重要,不用費力去勉強什麼。
但是像這樣一趟趟地東、西岸兩地飛,怎麼說都不算輕松呀!
而他,已經這樣過了快兩年。
二十六歲,學歷高、收入高、身高也高,加上他的家世與長相,為什麼還要這樣辛苦?
面前這個女子,到底有什麼過人的魅力?
他真的想不通。
「怎麼了?」見他好久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韋敏忍不住又伸手去模他。雪白玉手在他黝黑的肌膚上滑動,從手臂,到肩膀,到胸膛……韋敏眯起眼,好嬌媚好滿足的樣子。
光是這樣看著她,就讓他覺得胸口熱熱的,或者該說,全身都開始熱。
自己一定是中蠱了。藍書庭搖搖頭,不想再多費腦筋。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拉到唇際吻了一下,「要喝什麼果汁?」
「柳橙……啊,家里好像沒有了。最近忙得要死,忘記要去買……」說著,韋敏也坐了起來,一面揉著眼楮,準備下床。「我去買好了,你想……」
結果她被藍書庭的大掌壓回床上。「我去,你可以再睡一下。」
看她一臉睡意猶存的模樣,就知道她沒睡飽,也難怪,昨晚他幾乎沒讓她怎麼安睡,纏了她一整夜。
「嗯……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韋敏打個好大的呵欠,乖乖由他幫自己重新拉上被子,在她果肩上印了一吻,自顧自的闔眼補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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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沖過澡之後,藍書庭一身輕便地出門。
時間還早,他盤算著。幫她料理一頓豐盛早餐,先喂飽她,然後說不定可以哄小姐陪他出門走走。天氣不錯,加上他回東岸的飛機在傍晚,所以,應該沒有問題。
就算不出門,優閑在家聊聊天也好,他很享受韋敏黏著他撒嬌的感覺。而且兩人成長背景、工作所學都類似,還是同校同系的學長學妹,話題不少,什麼都能聊。
韋敏完全不是安靜內向的女孩,即使慵懶如他,也根本不必怕冷場,逗小姐講話就夠了。
何況,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好好談談。
工作的事情。
怎麼說紐約都是金融中心,不只在美國是這樣,放眼世界也是。韋敏拿的是商管碩士,聰明能干如她,絕對不會願意一畢業就到父親公司當特助;總想要出去磨鏈磨鏈,試試自己的能力。
那來紐約不是正好嗎?一石兩鳥,一箭雙雕。
想到可以天天見面,擁著嬌美人兒入睡,在她身邊醒來,一起迎接晨光……藍書庭的心情跟腳步一樣,都輕快了起來。
買好了小姐要喝的柳橙汁,又順便買了自己的煙,藍書庭往回走的路上,步調還是一樣不疾不徐,看似漫不經心,不過腦子里一直在沙盤推演,不斷設想各種說法和理論。
要哄得小姐肯和他到紐約,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韋敏在舊金山長大,離家最遠就是大學那四年,也不過一個小時不到的車程外。在家里是標準掌上明珠,寵得要命,噓寒問暖不說,吃的用的都被張羅得好好。這樣一朵嬌養的玫瑰,要移植到冬季冰天雪地的地方……
但藍書庭有自信,可以養好這一株嬌貴的美麗花兒。
回到公寓,還沒上樓,藍書庭便察覺不對。
韋敏的車子旁邊,停放著另一輛跑車,是她弟弟韋捷的。
韋捷來了?
他沒有立刻上樓,而是先找出手機,打電話上去。
「沒啦,我弟來幫我整理東西,我媽派他來的。」韋敏很快接了,口氣是刻意裝出來的輕松疏遠。「不好意思,我們在忙,先不跟你說了,晚一點再打給你喔!」
他當然听得出言下之意——稍安勿躁,先不要上去。
本來一開始藍書庭還無所謂,信步走到公寓後面、另一側停車場,找個花台邊的台階坐下,優閑地抽了一根煙,等著。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半小時。煙抽了五根,柳橙汁被他喝掉半罐了,韋敏還是沒打電話來通知他上樓。
耐性再好的人都會抓狂吧!藍書庭又打電話上去。
「快好了……東西好多喔。」韋敏說著,不過,已經清楚感覺到對方帶著惱怒的沉默,她壓低聲音,不讓弟弟韋捷听到對話,「你在哪里?我弟已經要走了。」
「小花園。」他冷冷說。「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必須這樣躲你弟弟?他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不、不是啦……韋捷,你說什麼?要幫忙搬,好啦,我就過去。」韋敏突然提高嗓音回應弟弟,然後,匆匆想結束通話,「我先把我弟搞定,再五分鐘就好!」
五分鐘後,解禁的電話沒有來,而是韋敏自己跑了下來。
「我弟終于走了,他幫我先把一些東西載回去。」她一臉無辜,「抱歉,我也不知道他會一早突然跑來,是我媽叫他來的,真的,很對不起。」
藍書庭依然坐在台階上,沒有回應,臉色如常。只有仔細看,才能發現他一雙俊眸中,有一股令人生畏的怒氣。
「你生氣了?」韋敏在他面前蹲下來,明亮大眼楮著急地在他臉上搜尋,「我真的沒想到他會突然來……」
「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他淡淡開口。「你都二十四歲、研究所畢業了,還怕爸媽罵?如果你以後到紐約跟我住,是不是也要騙爸媽說沒有這回事?」
女孩子家臉皮有多薄,該怎麼解釋,男生才會懂?何況,像韋敏這樣的外型、個性,誰也不會相信她會尷尬害羞,有什麼事情會無法啟齒。
偏偏她就是會。
韋敏瞪大了眼,「我要去紐約?誰說的?」
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來……但既然已經出口,藍書庭索性繼續往下說︰「你已經畢業了,再來,不就是準備到紐約工作嗎?我記得我們已經討論過。」
韋敏瞪著他,「我們是討論過,可是我不記得我有答應。」
「你想就這樣繼續下去?沒有打算改變?」藍書庭眯起眼,危險的光芒在眸中閃爍。
韋敏沒有回答。她調開了視線,有點心虛。
藍書庭領悟到了無聲的答案,他只覺得一腔熱情都被冰水澆熄了。
站起身,他也不再多說,準備上樓。
也急忙站起來的韋敏從後抱住他,溫軟窈窕的身子緊貼著他僵硬的身軀。
「不要生氣……」她把臉埋在他背後,悶悶說,「再給我一點時間嘛……」
「我已經給了你一年多的時間。」藍書庭的語氣冰冷,轉身推開她的糾纏。
雖然他個性懶散,但到了重要關頭,可從來就不是個好講話的角色。
他隨便收拾一下,十五分鐘後,機票已經改妥,他叫的計程車在樓下等候,準備送他到機場,提早回紐約。
「等你想清楚了,再打電話給我。」臨去前,他淡淡留下一句。
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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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車水馬龍的紐約曼哈頓街頭。
高聳入雲的大樓,讓人仰望久了,會頭暈。韋敏雖然不是第一次到紐約,不過,還是忍不住抬頭,望著一幢幢雄偉的建築,感受回異于西岸的氣勢。
她在藍氏銀行總部大樓的樓下對街,好像觀光客一樣晃來晃去,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六月底太陽火辣辣的,曬在她只穿著細肩帶小背心、短裙的身上,像會咬人一樣。雪白的肌膚已經曬出了淡淡的玫瑰色,她還是不以為意,因為她被別的事情佔據了心思。
干嘛?紐約人都不吃中飯的喔?她火大地想著。
不過,轉念想到之前,藍書庭被迫在她公寓外面的小花園里枯坐了一個多小時,她就沒辦法繼續火大了。
在家被罪惡感煎熬了一個月,終于,韋敏決定她受夠了。
不是不能打通電話道歉,可是她極不甘願地承認,她想見他。
想念他的親吻與擁抱,想念他堅硬有力的手臂、身體,想念他那個懶洋洋的微笑,想念他想念他想念他……反正,就是想他。
所以她來了。跟家里說趁正式上班前和朋友去玩,父母也沒有起疑。
已經一點多了,熱鬧的曼哈頓中城區,有衣著輕便的觀光客,也有一身筆挺,表情嚴肅的上班族。她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藍書庭。
好吧,也許人家在忙,在辦公室隨便吃,或是出去開會應酬……總之,是她自己沒考慮清楚就沖動跑來了,怪不了別人。
她懊惱地調整一下墨鏡,準備走人。也許找個飯店先住下,洗個澡睡個午覺之後,晚上再打算吧。
才正要開步走,又硬生生地停住。
對面,從挑高寬敞、霸氣十足的門廳,走出來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走在最後面的,是一個修長瀟灑,韋敏眼熟至極的身影。
藍書庭一出來就看見對街的她了。老實說,和他一起走著的所有人,包括同事及部屬,只要是男的,眼光立刻都像雷達似的搜尋到她,然後,黏住不能動。
她一身清涼打扮,出美腿、香肩,包裹在白色綴紅點的俏麗洋裝里,是魔鬼般的誘人身材。加上那一張鮮艷欲滴的櫻唇,墨鏡架在挺直的鼻上……簡直像是夏日里最美味的冰淇淋,令人垂涎渴望。
「你們先走吧。」藍書庭表面上毫無任何異樣,只是淡淡對同伴們說。他的眼光盯住在對街的艷女,就像黏住了,無法動彈。
「嘩!」同伴們一陣嘩然,「那是你認識的人?為什麼不介紹一下?」
藍書庭不回答,只是看了他們一眼。
他的氣勢絕非隨口說說,只是涼涼一望,眾人都只能模模鼻子離開。
不過,大家只是走遠了些,並沒有真的離開——不分中外,熱鬧誰不想看?何況是藍書庭的熱鬧!這個好像天塌下來也不緊張,從沒看過他特別注意哪個女人的藍副總。
所以,等著看好戲的,包括高階主管在內,都在一旁興致勃勃等候。
兩人隔著車水馬龍,遙遙相對。都看到對方了,卻沒有往前走,只待在原地等著。
你過來,我等你心甘情願走到我這里。
你過來呀,我都從加州來了,你就不能走這最後幾步路,到我面前嗎?
無聲的交流仿佛挑戰,在艷陽下傳遞。
時間緩緩的過去……
最後,藍書庭嘆了一口氣。他先投降了,緩緩地走向嘴角得意揚起,笑得好甜好燦爛的美艷佳人。
「唉……」在一旁看戲的幾位同伴也忍不住一起嘆氣。
可以理解啊,這樣的美人關,就是蓋世英雄,也跨不過去吧。
美女如她,勾勾小指,就有成千上萬的男人想撲過去呀。
氣還沒嘆完,看熱鬧的人又狠狠倒抽一口涼氣。
走到對街的藍書庭,在光天化日、車水馬龍的曼哈頓街道邊,收到了一個火辣辣的熱吻當作獎勵。
雪臂勾住他的頸,把他拉低了,櫻唇迎了上去,一點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賞了他一個長吻。
藍書庭也毫不客氣地低頭享受他應得的獎賞。輾轉纏綿,深深探入,兩人的舌性感糾纏共舞著,好久,才帶喘地結束這火辣的吻。
「魔女。」藍書庭的嗓音沙啞,抵著她的額說。
韋敏還是笑,笑得眼楮眯眯的,又得意又甜蜜。她知道自己贏了剛剛的對峙。
但是輸贏如何判定?她可是飛了好幾個小時,來到這里等他呢。
這一場拉鋸戰到底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吃過飯了沒?」藍書庭略略松開她,低頭問。「要不要一起吃飯?我沒有太多時間,不過吃頓飯還是可以的。」
韋敏偷眼望了望對街看到傻眼的幾位菁英人士,皺皺鼻子,不太有興趣,「不用了,還有人在等你呢。你們吃飯一定繼續談公事,我不要跟你們一起。」
「那你想做什麼?」藍書庭審視著那張嬌艷容顏。
「我想……沖個澡,吹冷氣,睡午覺。」韋敏笑得好甜,好狡猾,「听說有人住的地方可以俯瞰中央公園,景色好極了,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能參觀」
「你對風景有興趣?」藍書庭低頭找出名片、在上面寫地址和保全密碼。他把鑰匙交給她,又很快在她唇上偷了個吻,「等我回去,陪你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