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完後隻果已經滿頭大汗,她結束最後一個工作後,就沖進浴室洗澡沖涼,頭發洗了,身體也洗了,準備穿衣服的時候,她發現一件還沒有拆封的女性絲綢內衣放在置物架上。
基本上她是不想動何若嵐的物品的,可是,看看那件薄如蟬翼的內衣,再看看她自己那套沒有女人味的運動睡衣,她開始心猿意馬。
然後她想到渚銘惟告訴她的,主動出擊,不要坐以待斃。
「我只是穿一下,不礙事的,頂多再買一套還給她。」
她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好幾回,才把內衣穿到身上,可是穿上後,她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現在她很佩服那些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要能把女人的魅力當成武器,大概天生就是那種料子,但她不是,穿著太暴露,會令她感覺有點羞愧。一听見門外的敲門聲,她慌忙抓起浴袍套上。
「什麼事?」
「我是問-要不要吃飯?若嵐好象煮了些吃的,不過她做的菜不知道-吃不吃得慣?」
「你先吃吧,我換個衣服就來。」
關上門,解下不屬于自己的衣服,她還給自己本來顏色,把那件嫵媚動人的內衣裝回袋子里。
走出房間,隻果筆直走向廚房,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她皺了下眉,「全都是高膽固醇的食物,她是想讓你早點去見閻羅王是不是?」
二話不說,她把那些食物統統收進冰箱,只留下一兩樣菜,自己則又炒了兩三道清淡的蔬菜。
「好了。」
「-頭發不吹干會感冒。」樸理諾當然發現到了,隻果並沒有真的和他和好,她進廚房到現在都沒有正眼看他。
「夏天不吹也會干。」
「小心老了得痛風。」
隻果挑起眉掃了他一眼,垂下頭繼續吃她的食物。沒多久,樸理諾手上多出了一支吹風機,並且插了電替她吹起頭發來。
「樸理諾,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你這樣的舉動我會誤解。」
「有什麼好誤解的,從小我就這樣替-吹頭發,我說過-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以前,我都會一直這樣照顧-的。」
「樸理諾,我還沒有死心,而且我也不會死心。」
樸理諾不語,假裝沒有听見她的真心告白。
但他並非真的沒有听見,事實上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撞進他的心底,在他體內造成了一股不小的浪潮。
「樸理諾,我想過了,如果你很介意我們的身份問題,我們可以這樣一直相依到老,但是請你不要讓個不相干的女人介入其中。」
「若嵐是我要結婚的對象。」他有點無力的響應她。
「別老是拿結婚當擋箭牌。」隻果豁然站起,和他面對面,靠他很近,兩人的距離只有咫尺,「樸理諾,你看見何若嵐會臉紅心跳嗎?你會渴望擁抱她嗎?你會沖動的想把她壓倒在床上嗎?不會吧!但是我呢?看著我你會完全沒有感覺嗎?你渴望擁抱我吧?你很想把我壓在床上吧?」
真是句句見血,激發起他體內莫名的快感,一股幾乎無法壓抑的沖動直往腦門沖上來,她的話也同樣令他尷尬。
她都猜到了,何若嵐無法激發出的曖昧情調,她統統可以引爆。
「隻果……快吃飯。」把她按回椅子上,他匆忙拿著吹風機落跑。
「吃飯?我現在比較想吃你。」隻果好奇心上揚。女人也可以色色的吧?把那個向來一本正經的樸理諾惹得欲火雞耐是件有趣的事情呢。
逃課了十來天,隻果終于出現在校園里,才上完第一堂課,就有人湊過來跟她嚼舌根。
「虞思婷,-知道嗎?-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過去隻果對人家所說的大事都特別感興趣,現在她卻只想迎頭趕上缺席而沒學到的課程,所以下了課她也是很認真的啃著書本,連旁人在說話的時候,她也只是嘴巴應著卻還埋頭苦讀。
「虞思婷,-變了耶。」
「有嗎?我還是我啊。」
「以前-可沒有現在這麼用功,不過這是個好現象啦,但是雖然是好現象,可人家在跟-說話-卻不看著人家是很沒禮貌的。」
隻果終于抬起頭,看著說話的同學,「好啦,我現在很認真的听-說了,是什麼大事呢?」
「是跟崔亞-有關的啊。」
「亞-怎麼了?」最近被樸理諾的事情煩到不行,她差點都忘記自己曾經傷害過一個好朋友了,現在這個名字又鮮活跳上腦中,她仍免不了自責,也多了幾分關注,「她最近還好吧?」
「本來是不太好,不過前兩天有人看見她天還沒亮的時候,從小二茶坊那里出來,而且還是赤果著上半身的老板送她出門的呢,-說這意味著什麼呢?」
隻果大吃一驚,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起來,她的動作太大,教室里的一些人听見她的踫撞聲都轉過頭來看她。
怕傳言會傷害到崔亞-,隻果忙把告訴她這個消息的同學拉到教室外,「剛剛那事是誰說的?你們可不要到處亂說啊,那會損害亞-的名譽的!」
「拜托,店小二那里是我們學校學生最愛去哈拉打屁的地方,這種消息早就傳遍了系所,只有-不知道。」
「那亞-呢?她最近上課都正常嗎?你們有人問她這件事情嗎?」
「問了。」
「然後呢?」
「她說不關我們的事。」
「她……是不是因為氣我才那樣糟蹋自己呢?」
「我看-是想太多了,大家都知道小二茶坊老板早就在追她,只是等著亞-點頭而已。再說,-家樸理諾要結婚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她氣-有用嗎?倒是-,還好吧?看-逃課那麼多天,還以為-會休學呢。」
「我本來是想休學的,不過現在我改變王意了。」
「看得出來,-變用功了。」
「也還好啦。」現在她擔心的是亞-,怕她是因為-情作用而投入鞏峻臣的懷抱,「小萱,-知道亞-現在在哪嗎?或者哪里找得到她?」
「如果我沒猜錯,去小二茶坊應該找得到她。」
「我去找她。」
「要我陪-去嗎?」
「不用了,有些話還是讓我和她單獨說比較好。」
「好吧,那我去圖書館看書了。」
「嗯,Bye-bye!」道了再見,隻果收拾好課本就朝小二茶坊前進。
她在小二茶坊對面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段時間里,小二茶坊依然客人絡繹不絕,除了店小二鞏峻臣以外,還有兩個工讀生,每個人都忙進忙出,就是不見崔亞-的身影。
就在她打算要進去探個究竟的時候,崔亞-出現了。
她出現在樓上的陽台,那是鞏峻臣的住處,不久後,鞏峻臣也上樓了,他一出現,就從崔亞-身後抱住她的腰。
距離太遠了,她無法猜測到兩人可能的對話,但是卻可以觀察到兩個人對話時的表情。
很難得的,她在亞-的臉上找到了甜蜜幸福的笑容,那是戀愛中女人常常會流露出來的笑臉。
幸福,亞-是應該幸福的,鞏峻臣一直擺明著要追求她,被愛的女人往往可以獲得最好的照顧,如果不要鑽牛角尖,那麼選擇被愛而非愛人確實可能比較幸福一些。
她也是可以的不是嗎?錢燁齊對她不也是好得無話可說,可是她卻執迷不悟,偏偏要愛一個可能不愛自己的男人,這是自找的。
她替亞-高興,或許這是基于自私的想法,看她找到幸福,她的罪惡感可以降低一些些。
「祝-永遠幸福。」
默默的在心底說著祝福的話語,她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听見有人叫她站住,轉身看小二茶坊,再往樓上看去,發現崔亞-趴在陽台處對著她大叫。
「虞思婷,-給我站住!」
她站住了,可是心底有點想拔腿落跑。
現在她覺得自己需要多一點點的時間來調整心境,她還想不出來面對亞-該說的第-句話是什麼。
但她終究沒有落跑,只是站在原處等候崔亞-的到來、
「-都跑哪去了?」
「什麼?」
「听說-離家出走,跑哪去了?」
「我借住在一個哥哥的空房子里。」
「我听錢燁齊說,-理諾哥哥要結婚了,是不是真的?-還跑去打工,現在是來學校辦理休學的嗎?-可不要傻得休學,再苦也只剩下兩年,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
「樸理諾是要結婚沒錯,我把打工辭掉,現在回家去住了,而且我也沒有打算休學。」
「那-和樸理諾呢?雖然我很氣-背叛我,可是想到他要和別的女人結婚,我就更不舒服,與其要看他和別人在一起,我倒寧願祝福。」
「亞-……」這轉變也未免太大了吧?不久前亞-還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她是背叛者,現在卻說祝福她?!
世事的變化果然是無常的,無常到令人有點難以招架。
「謝謝-!」
「-不要謝我,要謝去謝謝錢燁齊,他找不到-就把我臭罵了一頓,後來我想通了,現在我和店小二在一起很快樂,沒理由再恨-,不過我祝福-似乎也沒有用吧?樸理諾要結婚的對象又不是-,-應該比我還苦吧?」
「嗯。」
「-真的可以忍受他和別的女人結婚嗎?-等他很多年了吧?我還真佩服-這麼沉得住氣!」
「放心,我還沒打算放棄,我對自己有信心,樸理諾最終會選擇我的。」他們之間有著割舍不掉的感情,那是外人所無法取代的,她深信,是她的,沒有人可以搶得走。「-也要幸福喔,店小二,你要是敢欺負亞-,我會把你的皮剝掉的!」她抬頭對著對面樓上的鞏峻巨大吼。
她的嗆聲換得他一個拳頭示威,鞏峻臣只把愛給崔亞-,對旁人可一點也不客氣。
「他不敢欺負我的。」
「那就好。」放下心中一個擔子,她終于可以全心面對自己的未來。
「你還不回家啊?」
夜店通常是男人躲避現實的一個避風港,面對無法解決的問題時,男人喜歡流連夜店,似乎尋花問柳可以稍稍平復男人在現實生活面遇到的困難,而小酌一杯則有助于舒緩乎日累積的壓力。
「干麼老趕著我回去?我來消費也是有付帳的,你就不怕少了個客人嗎?」誰都不知道,不夜城真正的幕後大老板是荻健錫。
好友來,一樣消費付款,折扣有,但就算是老朋友,還是得亮出那張VIP,才可能獲得較高的折扣。
「一個總經理薪水多高啊?十萬?二十萬?夠你這樣三天兩頭跑夜店嗎?家里有什麼會咬人的怪物是不是?最近你好象不太喜歡早回去?」
這幾個家伙就是存心和他過不去,明知道他的困擾,還故意挖苦他。
「這麼不喜歡我來,我可以去別的地方喝。」
「-!這麼禁不起玩笑。說啦,又遇上什麼麻煩?小隻果不是回家了?」
「是啊,但是天天跟我斗法。」
「怎麼個斗法呢?」
「說也奇怪,她到底哪來的那些邪門歪道的鬼點子?以前她就算會作怪,可也單純得像個小孩子,現在……」想起隻果最近的穿著,是男人都很難不血脈僨張。
她穿的並不暴露,頂多就是一件無袖低胸背心,然後再加上一件短得快看見的短褲,原則上看起來是不暴露,就是清涼一點而已。
但是,當她在他面前晃動時,他很難不受到影響。
他很怕,怕自己終有一天會失控而惡狼撲羊。
所以變成他躲避,混到隻果睡著才回家,一早又早早出門上班,讓兩人接觸的機會降到最低為止。
「喂,想什麼想到兩眼發直?是不是有什麼好康的啊?」季梵竣竊笑在心,想想八成是他提供給小隻果的點子生效了。
其實他也沒做什麼,只不過是把鋼管辣妹的穿著提供給小隻果做參考,反正居家嘛,輕松穿著是很自然的,如果樸理諾心底沒有鬼,自然就可以輕松過關。
現在看他很沉重的樣子,八成是受到威脅了。
「你們……」
「怎麼了?」
「再替我想想,要怎麼讓小隻果正常一點。I
「小隻果很不正常嗎?我覺得還好啊,她和一般女孩一樣活潑可愛,雖然偶爾會出狀況,可是心腸還不錯,笑容也甜美討人喜歡,要成為一顆熟透的隻果之前,是要先開花才會有豐碩的果實,她就是成為隻果之前的那花朵,香甜可人。」
「我當然知道她香甜可人!」錯就錯在她太過于香甜可人,害得他看見她就渾身不自在。
「好朋友,你多久沒踫女人了?」渚銘惟搭上他的肩膀竊竊笑問。
「干麼提那個風馬牛不相干的事?」
「不相干?會嗎?我瞧你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呢!要不要幫你安排一個?」
「神經!我有未婚妻的。」
「喔,對喔,你不提我們還真忘了,你的婚禮也延得太理所當然了吧?什麼時候要宴客啊?」
「你有完沒完!」
「哎唷,好心提醒也挨罵,真是狗咬呂洞賓呢!」
「渚銘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聊啊?」白了渚銘惟一眼,他起身拿了外套準備離開,「再待下去會被你們給嘔死。」
「記得直接回家啊!」蔌健錫叮嚀著。
「記得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喔!」渚銘惟也叮嚀著。
「還有--」
「給我閉嘴!」樸理諾一口打斷季梵竣末竟的話語。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季梵竣忍不住問另外兩人,「你們覺得他和小隻果真的有可能嗎?」
「沒可能的話,我的頭剁下來給你當椅子!」渚銘惟最是看好這一對。
「健錫,你做見證啊,要是他猜錯了,就把他的頭給剁下來當椅子。」
「可是我也覺得銘惟的猜測百分百準確。」
「百分百?真的假的?」
「有我們三個聯手教小隻果,你覺得呢?」
季梵竣偏頭想了一下,也不得不點頭贊同這個看法,「有我們聯手出馬,沒道理不百分之百。」
「那就對了!」他們都在等,等著看樸理諾的好戲。
而另一方面,何若嵐早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她請了征信社的人跟蹤樸理諾,從征信社的消息得知,隻果後面有東方四少之三在撐腰,她越想越不服氣。
「憑什麼他們都幫著那個小丫頭?我才是樸理諾選擇的人,絕對不可以被他們破壞了我的好事!」
「何小姐,還要繼續跟蹤嗎?」
「當然!你們現在就多派一組人馬去盯著那三個人,他們作了什麼事情都得要向我回報。」
「這樣費用上可能會高出很多喔。」
「錢不是問題,但是我要確實的資料。」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回去加派人手。」
何若嵐信誓旦旦道︰「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平日樸理諾去不夜城混了一段時間回到家時,隻果都已經睡著了,可是今天他進門打開燈光時,卻看見她坐在沙發上,而且兩眼還骨碌碌的看著他。
「怎麼還沒睡?」
「你不也現在才回來?」她雙手環胸,皮笑肉不笑的把問題丟回給他。
「-不能和我比,我有時候要和客人吃飯應酬,-是學生就該早點上床睡覺,還有……」樸理諾看著她那身裝扮皺了下眉頭,又繼續說︰「-啊,以後不要穿那麼暴露的衣服。」
「暴露?會嗎?我該遮的地方都遮了。」隻果不以為然,還故意起身轉了好幾圈。
「隻果,我是正常男人。」
「我沒說你不正常。」
「但是-……」在挑戰我的耐力!這些話到口又被他吞回肚子里。「算了,沒事了,早點睡吧。」
「樸理諾。」隻果在他拉開門要進房時扯住他。
「什麼事?」
樸理諾來不及閃躲,隻果已經給了他一記親吻,雖然只是蜻蜒點水式,但也足以讓他心跳漏了好幾拍。
他不僅僅得到了一個吻而已,隻果貼靠上來的時候,她那低得不太象話的領口讓他飽覽了她渾圓豐滿的胸部。
「隻果!」
她沒有離開他,依然在幾尺之外,一臉俏皮的問著,「有事嗎?」
「-不該那麼做的!」
「怎麼做?」隻果又靠近了一步,像個玩火的小孩,在挑戰他的極限。
「該死的!-離我遠一點。」
「多遠?這樣?還是這樣呢?」隻果唱起反調,越逼越近,近到幾乎貼靠著樸理諾的胸膛,「這樣夠不夠遠呢?」
「隻果,我再說一次,不要玩火,我是-哥哥!」
「我沒有哥哥,只有個我從小就很愛他、很愛他的男人叫做樸理諾。」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是啊,但是卻清楚到打不醒我,你可以推開我,只要你推開我,我就會從你的生命消失,從此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更不會打擾你和何若嵐的兩人世界,你現在就推開我吧。」
他試著照她的意思去做,但是一雙手卻猶如千斤重石,提不起,也推不動她分毫。
「隻果,不要逼我。」
「我沒有逼你,只是希望你面對現實,也面對你自己的真心。」
「-知道我們根本不可能。」
「為什麼?因為我們的年紀?還是因為我的身份?又或者是你的自卑感在作祟呢?」指著他的胸膛,下一秒隻果把頭靠著他的胸膛,柔聲說著,「樸理諾,我愛你,不要對我那麼殘忍,不要因為任何不該介意的可笑問題推開我,除非你真的不愛我。」
樸理諾很想狠心推開她,可是一對上隻果那雙真誠的眼,他的心軟化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如洪水宣泄了出來。
他的頭緩緩的俯下,卻在快要貼熨上她的紅唇時,門鈴聲殺風景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