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但是個奇妙的東西,流逝的速度也幾乎要讓人尖叫。
不知不覺,她擔任關擎天的管家,竟然就快滿半年了……
鈴鈴鈴∼∼
三更半夜,一陣急促尖銳的門鈴聲讓葉瓷心嚇得從床上跳起來。
「這麼晚了是誰來按電鈴?」她愛困地撥開遮住臉龐的及肩長發,本來想倒回床上,接著身軀突然僵硬一下。
「難道是擎天回來了?」
她不顧身上仍是一身睡衣,慌慌忙忙地沖到大門口去,從窺視孔中果然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後,她掩不住興奮地拉開大門,迎接整整一個月沒回過家的游子。
「瓷心,明天早餐……我想吃咸稀飯……」一縷筋疲力盡的游魂從門口拖著行李飄進來。
瓷心沒有說話,只是瞪著落魄得像鬼一樣的關擎天,他看起來活像一只嗑藥過度的毒蟲。
「你還好吧?」她接下他肩上的背包,不甚放心地問他。
「我吃膩義大利面了……我要吃稀飯跟醬瓜……」他有氣無力地走進客廳,頂著兩輪黑眼圈,對著廚房喃哺自語。
「你沒提早告訴我何時回來,明天早上只有牛女乃可以喝。」她有點殘酷的打擊他小小的奢望。
「喔……」他垂下頭,像是快要睡著了,仿佛累得連失望的回應都擠不出來。
看著關擎天幽幽地飄進房間後,她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才轉回自己房間去,打算繼續入睡。
沒多久,門板又「喀啦」一聲打開。
「唉!」瓷心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嘆氣。
想到他那副營養不良、餓了很久的模樣,她就一陣不忍。
「誰叫我是他的管家?」認命地搖搖頭,拉好睡袍後,她綰起頭發,躡足地走進廚房,盡量不發出聲音,開始忙碌地切洗起來。
弄了好久,偶然從窗口向外看時,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忙碌了一整夜,天空邊緣灰蒙蒙的,再不久就快要天亮了。
她打開鍋蓋,最後一次攪拌大鍋里的湯料,覺得滿意了,才蓋上鍋蓋,關掉爐火,擦掉圍裙,揉著酸澀的眼楮回房間去,想偷些時間再上床小睡一下。
在床上躺下的時候,身體其實是極度疲倦的,但只要想到屋里一角正輕揚著他起伏有致的沈睡鼾聲,她的唇角就忍不住悄悄向上卷起。
整整離開一個月的他,終於回來了……
「瓷心,擎天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不是我們葉家能高攀的啊!」
我知道。
媽媽,我知道。
我真的知道,可是,我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葉瓷心從不甚安寧的淺眠中自動醒來。
她掀被坐起來,迷迷糊糊地轉頭看看還沒打鈴的鬧鐘,見到自己才睡了沒多久,醒來的時間竟然比預計的時候還要早很多,她忍不住閉上眼申吟。
「我這麼早醒來干麼?」她咕噥一聲後,翻身躺回床上,拉上被子,打算再賴床睡一會兒。
過了幾分鐘,她認命地又坐起來,嘆了一口氣後,伸手按掉仍然還沒響的鬧鐘按鈕。
她是很想睡,可是腦袋已經完全沒了睡意,再死賴在床上,只會讓自己更痛苦。
下床後,她俐落地梳洗更衣,本來挑出一件嬌媚的絲質連身裙,想了想後,又塞回衣櫃,抓出舒適的上衣和牛仔褲。
坐到梳妝台前擦完保養品,看看桌上的瓶瓶罐罐,猶豫了一會兒,拿起一管口紅抹在唇上,抬眼望見鏡子里的自己,她猛地皺眉。
「我在做什麼呀?笨蛋!關擎天從國外回來,我何必這麼高興?」抽出面紙用力拭淨唇上的口紅,重新露出清爽白皙的小臉。
走出房間到廚房去,圍上圍裙,開始打理一頓豐盛的早餐。
忽然,一雙黝黑的健臂圈上她的腰際,結實的半果男性身軀也貼到她身後。
「嗯,好香,我聞到煎蛋的味道。」一個沈重的下巴抵在她肩上,低沈沙啞的男性嗓音在她耳後響起。
暖熱的呼息噴上她耳際,不知是發絲還是胡渣讓她頸後敏感的肌膚泛起點點疙瘩。
葉瓷心面不改色地抄起身邊報紙,頭也不回地塞向肩後那顆大腦袋。
「你醒了?這些報紙拿去看。」她巧妙地轉身,月兌離他燙人的懷抱。
「噢,我昨天半夜才從國外飛回來,時差都還沒調好啊!」關擎天不滿地捧著滿手的報紙。
「這些是你父親要你看完的財經報紙。他說你就算不接他的事業,也絕對不能跟商業月兌節。」她冷淡地交代,將平底鍋里的煎蛋完美地翻過面來。
「真是夠了,老頭對我還不死心啊?八百年前就跟他攤過牌,我順著他的心意讀完企管,他就放我十年自由去玩攝影,現在才過六年,他就想要開始控制我,逼我看這些鬼東西了?」關擎天對著報紙大皺其眉。
听到十年這個字眼,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你是關家的獨子,就算你再愛好自由,你還是有該負的責任。」她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
「是是是,小管家婆!」他撇唇咕噥一句,拎住報紙往餐桌方向走去,半路上還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並且很不文雅地抓了抓的胸口。
等他選了一張背對她的椅子,坐下來乖乖看報後,葉瓷心才虛軟地靠著流理台,一手捂著發燙的臉頰,一手撫著劇烈狂跳的心髒。
噢,他對她的影響力還是這麼的大!
半年前,他雖然願意讓她留下來擔任他的管家,但他對她仍然存在著小時候的不良印象,所以對她冷淡得很,幾乎不理不睬,兩人的關系真可說是相敬如冰,每天幾乎沒什麼交談。
直到後來他因攝影工作的關系,經常四處奔走,靠她打點了許多生活上的瑣事,讓他在生活上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後,他才慢慢地對她轉變態度。
她俐落能干的家事能力讓他刮目相看,也由於她極度尊重他的隱私和自由,讓他慢慢地對她撤下心防,漸漸地開始依賴她、信任她。
雖然他沒注意到他與她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親近,但她可是將他點點滴滴的轉變都看在眼底、記在心里。
更讓她高興的是,所有的狀況,都照著她的計劃進行中。
唇角噙著神秘的笑容,她熟練地鏟起煎蛋,連同大骨湯熬成的瘦肉稀飯、配菜、醬瓜等一起用托盤盛起,送到餐桌上。
「關大哥,你指定的早餐做好了。」她站在他身邊,期待地看著他。
「啊,太棒了,真好喝!噢,瓷心我愛你,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關擎天深深地吸嗅,讓米粥的香味充填整個肺部,然後對她露出笑容,捧起碗呼嚕地吞下一大口。
他的熱烈捧場,讓她的心情飛揚了起來。
她知道他嘴里那些甜言蜜語總是很容易就隨口而出,但是听在耳里,還是非常的受用,讓她的心髒不由自主地震了三下,臉頰也不由自主地泛紅。
雖然他不知道這鍋粥是她趁他還在床上呼呼大睡時整夜熬煮的,但只要看到他滿足的表情,她的心就瞬間心甘情願地為他融化成一片。
「對了,今晚我不回來吃飯了。」他仰頭喝掉碗里最後一口粥後,忙碌地又為自己盛了一碗。
「為什麼?我已經準備今晚要做很多菜了……」她的小臉閃過一抹失望。
「唔……那好吧,我帶曉芸回來一起吃好了。」他咬著筷子想了一下。
「曉芸?」
「我的女朋友。」
「你的女友不是叫琳蒂嗎?」
「早就已經分了。」他說得雲淡風清。
「分了?你這個花心大蘿卜!怎麼一點定力也沒有?」
「定力?我要的是自由,完全不想被一個女人綁死。琳蒂想從我身上得到我不想給的承諾,所以我只好對她說抱歉了。」他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瓷心一怔,神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失落地轉開頭。
「隨便你,不管帶誰回來,那都是你的『自由』,你高興就好。」她面無表情地解下圍裙,走回自己的房間去。
「等一下,我看你還是別忙了,我跟曉芸在外面隨便吃吃吧!」看到她不太高興的臉色,以為是她不想麻煩地多煮一人的晚餐,於是又自作聰明地改變主意。
結果,回答他的是一記響亮的關門聲。
「瓷心吃錯藥了?」哪有管家架子比主人還大的?關擎天瞪著她的房間。
低頭喝了一口美味的粥,想了一想,也許他該多喝兩口,免得當他回來後,她一個不高興把粥收掉,他就沒得喝了。
於是他呼嚕、呼嚕,三兩口就喝掉一碗,接著意猶未盡地又盛了第三碗,喝得嘖嘖有聲。
瓷心躺到床上,從床下模出一張紙,無奈地看著紙上的字跡嘆氣。
葉瓷心的痴心計劃
時間︰一年為期。
對象︰關擎天。
目的︰終結十年痴心。
方法︰
第一步接近——近水樓台先得月。
第二步引誘——想辦法讓他注意我。
第三步告白——告訴他、告訴他、告訴他!
第四步大結局——不成功……就成仁……
看著那張且戰且走、沒什麼效率的計劃表,她心里覺得萬分沮喪。
剛才他說他喜好自由,那麼她的這個計劃,不用執行到最後,現在就已經可以預見了她的失敗。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好可憐、好悲觀。好怕自己所做的努力,全都是徒勞無功的可笑舉動。
但是,要她就這樣放棄,心里又有一絲絲的不甘。
畢竟她已經投入了十年的光陰在他背後苦苦戀慕,如果不走到他面前努力爭取一次回應的話,她會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甚至無法喜歡上別的人……
「唉……我是傻瓜、笨蛋、沒藥救的呆子!」她用棉被蓋住頭,低聲申吟。
雖然關擎天說不回來吃飯,她還是出門去超市采購一些食材。
推著菜籃車時,一個小朋友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猛地撞上她的小腿肚。
她低下頭,瞧見一個露出兩枚簇新小兔牙、正對著她笑的小女娃。
「小欣欣,你怎麼在這里?媽媽呢?」她蹲去,抱起格格笑個不停的小女娃。
小女娃沒回答,胖胖的小手很習慣地攬上她的頸子,並且湊上她濕糊糊的小翹唇。
「欣欣,你怎麼亂跑呀?」一個臉蛋圓圓的媽媽跑了過來。「唉呀,葉小姐,你也來買菜啦?」
「是啊,李太太。」她笑著把女娃遞還給李太太。
「太好了,我們幾個人正在說要去找你呢!」李太太抱住女兒後,又伸手拉住她。
「有事嗎?」她禮貌地微笑,可是頭上已經飄來一片烏雲。
「六樓陳婆婆的小兒子最近從美國回來,听說是個優秀的青年才俊,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去聊天、吃個飯?」
「呃,不了!我最近沒時間。我的老板從國外回來了,我必須要幫他煮飯、工作、整理家務。」她笑著搖搖手。
「抽一點時間就好了,大家吃個飯聊一聊嘛!」李太太熱心地又拉拉她,像是怕她會跑掉。
「很抱歉,李太太,我真的沒空,我……」她面有難色地推拒。
類似這種熱情的邀約,每個月總會踫上幾次。
這種邀約說穿了,其實就是相親飯。
幾個月前,大樓住戶們舉辦了一次聯誼活動,她因為無聊而報名參加,並在活動中展現了驚人的管理能力及煮菜好手藝。
整個活動本來是在一團亂中開始,卻靠著她不慌不忙的插手指揮,使得整個活動最後是完美的落幕。眾人這才知道,在他們的大樓里竟然藏著一名嬌柔漂亮、家事全能、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據說在頂樓住戶家里幫佣的絕佳好媳婦人選。
「葉瓷心」三個字在公寓社區里也一夜成名。
活動期間,她還跟各個主婦媽媽們交換了不少家事心得和食譜秘方,不但贏得整個社區婆婆媽媽們的疼愛,就連不少單身的男人也都為之傾倒心動。
自此之後,所有的三姑六婆開始盯上了她,想將她拐給自己家族中優秀的單身子孫,三不五時就會藉機要請她吃吃飯。
「唉呀,像你這樣溫柔、能干、勤勞,又煮得一手好菜的女孩子已經快絕跡了,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行情有多好?有姻緣的話,就要好好把握,別浪費青春在人家家里幫佣了。」
「浪費青春?」她幾乎失笑出聲。沒想到李太太為了哄她去吃相親飯,竟然連「浪費青春」這四個字都說出口了。
「怎麼樣?來跟我們一起吃個飯吧?順便看看陳婆婆的小兒子有沒有她口中說的又高、又帥、又多金?」看到葉瓷心露出笑容,李太太一陣興奮,還以為成功在望了。
「謝謝你,不過我真的得回去準備了。」她努力維持禮貌的笑容,手上隨便抓了幾把菜放到籃子里後,匆匆與李太太揮別,快步到櫃台前去排隊結帳。
結帳時,她偷偷吁了一口氣。
這些婆婆媽媽們組成的逼婚團還真可怕。
想到關擎天,她突然無奈地一笑。
浪費青春?
也許吧!
她的確已經將十年的青春,全都投注在某個男人的身上,而且無法自拔……
當天晚上,關擎天很晚、很晚才回來。
葉瓷心等了他一夜,當她听到門鈴聲,前去為他開門後,就見關擎天站在門口,渾身散發一股濃濃的酒氣,向她直接撲鼻而來。
「抱歉,我跟幾個朋友很久沒見,相約吃飯,結果他們硬要灌我酒,所以……」見到她掩鼻回避他身上的酒氣,他有點不自在地抓抓頭。
她倚在門邊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大眼靜靜地瞧他,瞧得他有絲心虛、有絲心浮氣躁。
「瓷心,跟我說話。」他皺眉命令,很不喜歡她的沈默。
「你怎麼回來的?」她嘆口氣,垂下眼。
「是我朋友開車送——」話還沒說完,一只大手就把他給推開,露出一顆帶著陽光笑容的大平頭。
「嗨!你好。你就是擎天的小管家?你好、你好!我是擎天的朋友,叫何奇緯,常听擎天提到你。」他圓圓的眼笑得眯起,露出整齊的白牙。
他經常跟朋友們提到她?她無言地看了看關擎天。
關擎天低頭咳了一聲,假裝沒看到她疑惑的眼神。
「你好,謝謝你送擎天回來。要不要進來喝杯茶,休息一下?」何奇緯的笑容具有感染力,使她也不由自主地對他露出溫柔的微笑。
不知怎的,關擎天覺得瓷心對著何奇緯綻放的笑容很刺眼。
「好了、好了,已經很晚了,我的車你先開回去,明天再去找你拿車。」他反手開始推何奇緯出門。
何奇緯不依,硬是賴著不動,眨著閃亮的眼楮,對著葉瓷心猛放電。
「再等一會兒,我還想跟管家美女聊聊天。管家美女,我覺得你好面熟啊!我們有沒有見過?」他突然疑惑地端詳著她的臉。
「我也覺得你有些面熟。」她看了他一眼,也覺得好像曾在哪里見過他。
「沒關系,這可能表示我們很有緣。這是我的名片,請問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喂喂!擎天,你干麼搶走我的名片?啊——別推我啊!等一下——」
「砰!」
關擎天伸出手,俐落地將呱呱亂叫的饒舌男人推出去,並且飛快地關上門。
「他是花心大蘿卜,以後沒事少接近他。」他慎重地警告她。
她挑眉望著他,眼底一片戲謔。
他知道她的表情,意思是說他自己也半斤八兩。
「咳!我是為你好。那人不可靠,女人真的是一個換過一個!」他掙扎著解釋,臉皮卻莫名一熱。
「喔。」她好笑地揚起唇瓣。
「瓷心……」
她識時務地收起嘲弄的笑容,將他往房間的方向推了一下。
「去洗個澡吧,你全身都是酒味。你母親白天曾打電話來,她知道你回來了,希望你明天回家一趟。夫人很久沒看到你了,她說很想你。」
「你確定跟你講電話的人是我媽?」他愣愣地眨眼,不太相信母親竟然會說得出這種肉麻話。
她抿唇忍住笑,沒有說出她自作主張地修改了關夫人最後兩句話——那死小子敢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親自過去剝了他的皮!
他低頭看著她,無意間發覺她的唇形很漂亮,尤其是揚唇一笑時,溫柔的弧度讓人看了也跟著愉悅無比。
察覺到他專注而火熱的視線,她不由自主地斂起笑意,怔怔地看著他。
兩人之間的氣氛,奇異地緊繃起來。
她眨眨眼,勉強將自己的視線從他的俊臉上移開,無意間看到他頸肩處嵌著一枚可疑的殷紅。
她愣了一下,心情不由自主地沈了下去。
他頸上的紅痕是……
「對了,你今天跟你的新女友曉芸過得還不錯吧?」她揚起頭,故意以輕快的語氣探問他。
「曉芸?哦,她今天臨時有演出活動,所以沒跟她踫面。我們改約明天,今天純粹是哥兒們的聚會。」他笑了笑。
她怔沖地看著他頸上那道印記。
那是一道吻痕。不是他那個名叫曉芸的女朋友留下的嗎?
她不知道是他對她有所隱瞞,還是今晚在他身邊陪伴他的,是另一個女人,濃濃的酸澀感從喉間升起。
深吸一口氣之後,她恢復淡然的表情。
「是嗎?那明天記得要先跟你爸媽吃過飯,再去找曉芸小姐。」她淡淡地說完後,轉過身去,走進自己的房間。
門外的關擎天沒有馬上回房,依然站在原地,看著她的房門,眼里閃過一抹深思。
他察覺到她的情緒轉變,只是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
「原來還好好的,到底是因為什麼事?」他不解地搓搓脖子,突然想起晚上有個老友發酒瘋,抱著他的頸子狂吻……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痕跡?
他趕緊跑回房里的浴室,趴在鏡子前仔細端詳脖子有沒有任何被「污染」的痕跡。
「該死!被撞青了一塊……」他皺眉抓過毛巾,用力搓揉著肩頸處的瘀紅,接著突然全身一僵。「難道是被瓷心看到而誤會了?」
他咒罵一聲,丟下毛巾後匆匆忙忙拉開房門,跑到瓷心房門前舉手正要敲下,整個人又忽地僵在原地。
「我在干麼?瓷心一不是我的女友,二不是我的老婆,三不是我的老媽,我干麼急著想對她澄清交代?」他自言自語地瞪著自己幾乎要敲下門板的手。
將手收回來,抓了抓腦袋,接著用力甩了甩手腕。
「嘖!我真是吃飽太閑了。」嗤笑自己失常的反應後,他雙手搭在腦後,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間去。
他是自由的。
他的人生,不必對任何人解釋,也不用對誰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