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企業經過雷老夫人、兒子雷肅澤、孫子輩烈日、烈風、烈雲等一代接一代的努力經營,好不容易在商界佔有一席之地。
在最近幾年,由于烈日、烈風和烈雲接連成家生子,因此雷家人口逐漸有開枝散葉的態勢。
寧靜了好幾年的雷家祖宅,因為曾孫一個接一個呱呱落地而變得異常熱鬧,讓雷老太太經常笑眯了眼,合不攏嘴。
不過,雷老太太心頭還是有掛念,偶爾還是會不快樂地偷偷嘆氣。
比如說,她想念著不知在世界哪個角落的烈月小伙子。
比如說,她煩惱著老是長不大的烈華丫頭。
雷老太太一臉落寞地坐在窗邊,遙望遠方的雲霞。
自從四年前烈風、烈日、烈雲相繼娶妻之後,雷家已經很久沒辦喜事了。
烈華這丫頭今年二十五歲,應該可以盼她嫁人了。可是……
「女乃女乃,我帶小瑞去田里抓青蛙哦!」清脆的叫喊聲從窗外傳來。
「曾女乃女乃再見、再見!」
陽光下,一大一小的兩個快樂人兒從她眼前跑過去,停下來對她用力揮揮手後,再度轉身手拉手奔過花園草皮。
抓青蛙?!
雷老太太先是張大滿布皺紋的眼皮,接著無奈地垂下。
唉∼∼
想要看到她這唯一的孫女兒,像老友們家里養出的那些又漂亮、又能干,喜歡喝咖啡、听音樂、逛畫廊的氣質千金們一樣,不如期盼她身上的泥巴沾少一點兒還來得實際。
唉∼∼
雷老太太又重重嘆了一聲,接著一臉落寞地繼續遙望遠方的雲霞。
雷烈華和四歲的佷子小瑞在田間四處追逐蝌蚪和小青蛙,玩得渾身是泥、不亦樂乎。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在路口停住,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臉上戴著一副墨鏡的挺拔男子從車上下來,慢慢地走向兩個泥人。
不經意地一轉頭,雷烈華瞬間忘了青蛙、忘了佷子,忘了手里掬著的泥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雖然看不到他整張臉,但光看他線條優美的鼻子、下巴和嘴唇,就已經足夠令人意亂情迷了。
她著迷地看著眼前超酷的男人緩緩摘下墨鏡。
啊啊啊——好、好帥啊!
墨鏡下的半張臉果然也沒讓人失望。
飛揚的濃眉下嵌著一對深邃微長的眼楮,朝她身上望來時,那兩道隱隱如刃的視線讓她的心髒猛然一跳,不禁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呃,這男人好看是好看,可惜眼神太銳利了點,讓人覺得這男人深沉得有點恐布。
雷烈華微微皺眉,勉強壓下回避他視線的沖動。
男人對她露齒一笑,開口說︰「小朋友,請問這里是雷家的祖宅嗎?」
小……小朋友?!
男人的話像打雷,轟的一聲劈得她幾乎想尖叫!
「你找錯了!」
雷烈華俏臉陡然變色,技著小佷子從田里的爛泥中爬上田埂,甩也不甩男人一眼,氣呼呼地轉身就要走。
她像小朋友?!
「啊……姑姑,青蛙不抓了?」小佷子不甘願地指著田間叫道。
「乖,等那只黑色的丑青蛙走了以後,我們再來抓。」雷烈華故意大聲地回答。
mpanel(1);
氣死人了!
她哪一點看起來像個小、朋、友?
雷烈華一邊走,一邊不自覺地挺了挺稍嫌單薄的胸部。
黑色的丑青蛙?沒有啊……
小男孩張大黑白分明的雙眼,好奇地頻頻回頭張望。
雷烈華不顧小男孩意猶未盡的神色,重重地踏著步伐,心里持續恨恨地大罵。
哼!她哪里看起來像個小朋友了?
男人看見她掉頭就走的反應,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唇角緩緩勾了起來。
他笑著四下環顧,突然看見田邊有雙涼鞋。
拎起那雙被主人遺忘的小巧涼鞋,男人慢慢從田邊站起身,對著她遠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一條小辣椒?真有趣!」他唇邊的微笑漾得更深,定定地凝視她縴瘦的身影。
雷烈華遠遠地便感覺到背脊生涼、毛發直豎。
忍住回頭的沖動,她干脆一把抄起佷子,逃命似地沖回祖宅。
那男人的視線,好……好可怕哦!
雷烈華挾住四歲的小佷子,神色倉皇地沖進屋內後,站在門口拚命喘氣。
「烈華,你怎麼了?」雷家兄弟和雷老太太坐在客廳里,好奇地看著她有些狼狽的神情。
「沒事。」雷烈華微喘著氣,放下臂彎里挾著的小泥人。
「你們兩個身上好髒啊!」雷老太太無奈地搖搖頭。
「姑姑帶我去抓青蛙。」小瑞開心地對曾女乃女乃格格發笑,雙手學高就要沖過去給曾女乃女乃抱抱。
「那青蛙呢?」烈雲動作俐落地在半路攔下兒子,並將他舉到半空,不讓他繼續踩髒地板。
「還沒抓到。姑姑說要等一只黑色的丑青蛙走開,才要帶我繼續去抓。」小男孩微微嘟起嘴,騰空的兩只小腳晃呀晃地。
「黑色的丑青蛙?」這是什麼品種?
眾人疑惑地轉頭看向雷烈華。
「我……我跟小孩亂講的啦!呃……我帶小瑞上去洗個澡,等一下再把他香噴噴地還給你。」雷烈華大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迅速從烈雲手里抱過小男孩,拎著褲管就往樓上跑。
因為她突然想到,剛才向她問路的男人,似乎是要來家里拜訪的客人。
她必須趕快閃人,不然等那家伙進門看到她,一定會對女乃女乃舉發她在外頭對他不禮貌的舉動,到時她就-了。
雷家人看著毛毛躁躁的小泥人,一陣風似地從他們面前卷過去。
「烈華這樣子,能嫁得出去嗎?」長孫雷烈日嘆了一聲。
烈雲和烈風兩人悲觀地搖搖頭。
「呃……咳!其實,我跟她爸媽已經幫她訂好婆家了。」女乃女乃小小聲地開口。
「什麼?」雷家兄弟異口同聲地叫出來。
「是哪家人這麼勇敢?」
「是不是他們沒有打听清楚?」
「女乃女乃,你有沒有隱瞞對方什麼?」
听著雷家兄弟一句毒過一句的疑問,雷老太太真想掉淚。
原來對烈華丫頭絕望的,不只她一個人。
「對方是跟你們爺爺很有交情的陸家。和烈華訂下婚事的陸家孩子,听說在這幾天會來祖宅拜訪。」老太太越來越覺得當年幫丫頭訂下婚約的決定是明智的。
「女乃女乃,跟我們雷家有交情的人還真多。」烈風嘲弄地挑起左眉。
當年他就是為了女乃女乃跟人家的交情,被女乃女乃從國外騙回來,娶了世交的遺孤。
雖然他最後愛上了世交的女兒,並情投意合地結了婚、生了一個女兒,但有時還是會對女乃女乃幫兒孫代訂終身的「熱心」感到不以為然。
話剛落下,門鈴便響了起來。
在雷家幫佣的林媽快步走去應門。
「老太太,門外有位先生,他說姓陸,是代替他爺爺來拜訪您的。」不一會兒,林媽回來通報。
「哦哦,真巧啊!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定是陸家那孩子來了。快快快!快去請他進來。」女乃女乃笑得眯起眼,高興地站起來揮手催促。
雷家兄弟面面相覷。
「女乃女乃,那……爸媽知道嗎?」烈雲代替親妹妹開口詢問。
「你爸媽啊?他們老早就到陸家去拜訪過,也看過那孩子啦!他們跟我一樣,對陸家的孩子滿意得不得了,陸家那孩子可是又乖巧、又听話呢!」
「陸先生,這邊請。」林媽身後跟了一位挺拔俊帥的男子,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吃驚地站起來。
要配給他們雷家丫頭的……是這個男人?
太……太優質了吧!
「雷女乃女乃,好久不見,我是陸飛恆。」男子彎著腰,微笑地和雷老太太打招呼。
「你是……飛恆?」雷老太太仰著頭、張大眼,臉上似乎有一瞬間的吃驚表情。
印象中的乖巧小男孩,怎麼變得這麼……「艷光四射」?
她知道女大十八變,但……男大也會三十六變嗎?這個人……該不是冒充的吧?
「女乃女乃大概認不出我來了,我的身高抽長不少,臉可能也有點變了。」陸飛恆笑著模模自己的臉。
「你……你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老太太干笑著,掩飾方才呆愣的反應。
小時候?!
雷家兄弟們同時挑眉,再度面面相覷,心底有不太好的預感。
女乃女乃跟人家到底是在多久以前訂下婚事的?
「噢,對了,這雙鞋好像是您家某位……小姐剛剛丟在田邊的。」
漾著淡淡的笑意,陸飛恆指了指地上一路從門口迤邐到樓梯口的泥印子,並拎高一雙讓罪人眼熱到冒汗的涼鞋。
完了……
雷家兄弟撫額的撫額、轉頭的轉頭、揉眼角的揉眼角,而雷老太太則是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
他們家丫頭剛剛在田里玩耍的野模樣,一定讓他給撞見了。
那麼,小瑞口中的那只黑色丑青蛙……
眾人同時一僵,看了看陸飛恆一身黑色裝扮,忍不住在心底申吟。
看樣子,烈華和這個男人之間,似乎缺乏好兆頭。
「姑姑,快下來吃飯!」四顆小蘿卜頭擠在雷烈華的臥室里大叫,鬧成一團。
雷烈華看著滿房間亂亂竄的小鬼頭,感到太陽穴一陣陣刺痛。
「那個黑衣叔叔走了沒?」她拉住下午同她一塊兒去抓青蛙的小瑞,緊張地開口。
「你說陸叔叔啊?他要跟我們一起吃晚飯。」小瑞乖乖地回答。
那個人要留下來吃飯?
雷烈華無聲哀號,頹喪地倒進床鋪里。
「姑姑不餓,你們下去吃好了。」她無力地揮趕小朋友們。
「姑姑,走啦、走啦!今天有好多好吃的菜哦!」烈日的四歲兒子小士上前拉住她的手。
小男生在鬧他們的姑姑,而烈雲和烈風三歲大的女兒小巧和小克,對吃飯沒什麼興趣,倒是對櫃子里新增加的兩個小玩具感到新奇。
兩個小女生手牽手站在櫃子前盯著小玩偶看。
烈華起身,把玩偶從櫃子里拿出來遞給小女生玩,贏得小女生驚喜擁戴的歡呼。
「好了,別吵姑姑,你們先下樓去,姑姑等一下就下去了。」她乘機推著四個小鬼到房門口。
「不行,女乃女乃說,我們一定要盯著你下去。」小瑞緊緊攀在門框旁,不肯出去。
「對呀,媽媽說挑食不好。姑姑挑食會長不大!」小土一臉嚴肅地雙手環胸,學著烈日老爸常常出現的動作。
長不大?
雷烈華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前。
反正確定不會再大了,挑不挑食有什麼關系?她有點自暴自棄地撇嘴。
這種大人的心酸,小鬼們哪能體會啊?嗚嗚∼∼
「姑姑,走啦!我好餓哦!爸爸說,如果姑姑沒下去吃飯,我們就沒有炸雞腿吃了。」小克抱著玩偶,眨著水汪汪的眼神傳遞烈風老爸的聖旨;小巧則抱著玩偶在一旁猛點頭。兩個小女生完全忘了,手里抱的是姑姑剛剛才給的賄賂品。
雷烈華眯起眼。烈風堂哥竟然用小孩子來威脅她?
她何時變得這麼偉大,竟然連一頓飯都不能少了她?
看了看四雙無辜的眼楮,為了不給小孩壞榜樣,也為了他們的……炸雞腿,她重重嘆了一口氣,拍拍休閑褲後,讓四個小孩像四匹在拉馬車的馬一樣,把她給拖下樓去。
本以為硬著頭皮,陪客人吃一頓飯就是了,沒想到餐桌上的氣氛,竟然詭譎得一塌糊涂,讓她緊張得幾乎要得到生平第一次胃痛。
那個叫陸飛恆的男人,臉上一逕帶著不慍不火的笑容和眾人閑聊,會割人肌膚的銳利眼神則不時望向她這邊。
三個兄長們深思的目光一致地在她和客人之間打轉,六只眼楮似乎裝載著不抱什麼希望的濃濃訊息,讓她看得滿頭霧水。
而三個忙著照顧小朋友吃飯的嫂嫂們,眼神就溫和善良多了,望著她的眼中,有笑意,也有期盼的光芒。
唯獨小朋友們全在狀況外,感受不到大人們眼神之間暗潮洶涌、波濤險惡的交流。小瑞、小土、小巧、小克四個小朋友一字排開,乖乖坐在另一張較小的桌子,讓媽媽們盯著吃飯,只有一歲的小力被他爸爸烈日抱在懷里。
「好熱鬧的晚餐。」陸飛恆笑看「瑞士巧克力」們愉快地撒飯粒,惹得父母們頭痛不已。
「真抱歉,家里有小孩,難免會混亂吵鬧。」雷老太太不好意思地回答,眼底卻閃著慈悅的眸光。
「這氣氛很好,有家的味道。」陸飛恆笑著伸手拿起杯子,垂眸喝一口酒。
雷烈華從頭到尾一直悶悶地捧著飯碗,小心翼翼地看著眾人的表情,當她的視線瞥向陸飛恆的臉上時,突然愣住。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好奇異,顯得很悲傷,讓她的心髒不由自主地被擰絞——
「是誰幫這些孩子取這麼可愛的小名?」陸飛恆好奇地詢問。
「是烈華丫頭,有一天她突然心血來潮,幫每個小孩照年齡大小取了一個小名。」老太太呵呵笑地指了指烈華。
烈華一接觸到陸飛恆投來的視線,馬上紅著臉撇過頭,將臉蛋埋入碗里,專心吃飯。
怪了,她在臉紅什麼啊?雷烈華真想用頭去敲餐桌。
自從陸飛恆這個男人一出現,她便覺得所有事都不對勁,渾身也難受得像被蟲咬。
「哦,對了,我剛剛邀請飛恆在我們這里住幾天。」女乃女乃親切地拉了拉陸飛恆的手。
住幾天?雷烈華的臉偷偷皺起來。
那她要打算、打算,看看這幾天要住到哪個朋友家去躲一躲了。
想到要跟這個男人同處一室好幾天,她就坐立不安。
「烈華丫頭啊——」
「嗯?!」她懶懶地應和女乃女乃的輕喚。
「這幾天你就幫女乃女乃招待客人,帶飛恆四處走走。」女乃女乃笑咪咪地伸出另一手,涵義深遠地拍了拍孫女。
「啥?」雷烈華倏地抬頭,全身僵住。
「諸多指教,烈華‘小姐’。」他眨眨眼,笑著向地敬酒,並刻意強調「小姐」這個頭餃。
鏘瑯!
筷子從雷烈華發僵的手指間,摔落到碗上。
雷老太太在晚飯後,偷偷把神色異常的孫女帶回房里去談悄悄話。
她發覺這兩個孩子在餐間的神情一直很怪異,她必須未雨綢繆,事先排解他們兩人之間任何可能存在的嫌隙。這樣一來,將來他們小倆口真要繼續再進一步發展的話,阻礙才能少一點。
「你好像很怕飛恆?」老太太問。
雷烈華咬著唇不說話。
從小到大,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自從第一眼見到陸飛恆,她就莫名地想躲他。
「是因為……他很丑?」
搖頭。
才不,有眼楮的都會被他迷住。
「那……他看起來很凶?」
搖頭。
也不,他唇上永遠掛著笑,連一向怯生的小佷女都會主動拿糖果給他。
「還是……他私底下對你態度惡劣?」
再搖頭。
也沒有。他一直維持彬彬有禮的態度,斯文得像個君子。
「那……那是怎麼回事?我看你躲他就像老鼠在躲貓一樣。」女乃女乃茫然地問。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覺得很怕他嘛!」雷烈華苦惱地抱頭大叫。
他的眼神真的很嚇人,不小心被他的視線掃到,總是讓她頭皮發麻、肌膚生刺。
「那可糟糕了,第一印象就不好,以後可怎麼辦啊?」雷老女乃女乃皺起眉碎碎念。
「什麼糟糕?什麼以後?他是客人,在咱們雷家祖宅作客幾天就會走了,我就在這幾天內忍一忍,直到他離開就好了啊!」雷烈華噘噘嘴,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可是……」老女乃女乃這次連臉皮都皺起來,吞吞吐吐地可是了好幾次。
「可是什麼呀,女乃女乃?」
「可是……我是希望他能帶你回去啊!」老太太硬著頭皮回答。
「回去?回哪兒去?」雷烈華愣愣地張大嘴。
「回他家啊……」女乃女乃囁嚅了一下。
「我為什麼要回他家,我又不是他的誰。」雷烈華滿臉布滿黑線地回答。
「你是他未來的媳婦,最後當然要回婆家去。」
不仔細听,還以為房里飛過一只蚊子。
「什麼?!」
很不巧,雷烈華听得很清楚。
只見她的小嘴漸漸張大,眼楮也慢慢撐大。
「女乃女乃!你說清楚!什麼叫我是他未來的媳婦?」她慌張地站起來瞪住女乃女乃。
「呃……就是……在你小時候,我跟飛恆他爺爺曾經約定……」老太太的聲音越來越小……
岑寂了數秒後,房里突然爆出一陣天搖地動的狂吼聲,幾乎要掀翻雷家祖宅的屋頂。
「女乃女乃!你怎麼把你唯一的孫女兒賣了啊——咳咳咳……」
雷烈華一面跳腳、一面抓狂,還吼到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烈華,你是女孩子,別這麼粗魯啊!這樣子要是被人家看到,還能留什麼給人家探听啊?唉——」女乃女乃皺眉,一面搖頭嘆氣,一面疼愛地拍撫烈華的背,幫她順氣。
「我……我不……咳咳咳……」
雷烈華嗆得面紅耳赤,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眼汪汪地淌出兩滴淚來,以示她最悲烈的抗議。
嗚∼∼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