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雁,-別緊張,這又不是什麼大傷。」楊漢強柔柔她的頭發,瞧見她的眼眶有淚珠在打轉,不由得嘆了口氣。
「可是血--」
「如果我被劃到沒流血,那不成了妖怪!」他打斷她的話。
文雁被他逗笑。「什麼妖怪?」她在他受傷的胳臂上系上手帕,淺藍的手巾上已是紅血斑斑。「你也去打個破傷風,如果細菌感染就糟了。」
「-有見過人因為一小道傷口就去打針的嗎?」他翻翻白眼。「還有,-別綁一個手帕在我手臂上,實在很奇怪。」他覺得很突兀。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是幫你止血,護理課本上有教的,如果手帕長一點,我還可以順便幫傷口包扎。」她理所當然的說。「上個禮拜護理小考,我考了九十八分,不錯吧!」
他再次翻白眼,听見後面的人已笑出聲,他回頭瞪了他們一眼,示意他還沒找他們算帳呢!
文雁也回頭瞥了一眼,佩嘉和曾逸煌走在最後頭,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她隨即又將注意力轉回楊漢強身上,伸手在他胸膛亂模一通。
「你干嘛!」楊漢強一臉震驚,這里可是大馬路耶!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只是看你有沒有其它的傷,你又想歪了對不對?」她瞪他一眼。
「我能想到哪里去?這里是馬路。」他提醒她。
文雁這才驚覺已有很多人在看他們,她這種舉動一定更讓人誤會,她的臉蛋不由自主地染上紅暈。
她急忙換個話題。「你們為什麼會打起來?」
楊漢強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文雁皺一下眉頭,轉身問蔡永健︰「為什麼打起來?」
蔡永健立刻回答︰「這件事其實非常的簡單,就是王德昆要老大加入他,老大不答應,所以就打起來了。」
「你倒解釋得簡單明白了。」楊漢強回頭瞥了他一眼。
「哪里,哪里。」他一臉笑意。
高祝宏和洪啟華則一個勁的悶笑,蔡永健對文雁向來是有問必答。
「還不去牽車。」楊漢強瞪他們三人一眼。
「是,老大。」他們三人立刻到後校門牽腳踏車。
他們一走,楊漢強就嘆口氣,實在是拿他們沒辦法。
文雁對佩嘉說道︰「-幫我想到了嗎?」
「想到什麼?」曾逸煌問。
文雁實在是覺得有點好笑,要讓曾逸煌開口,勢必都得和佩嘉有關才行,可偏偏這兩人性子別扭又固執,不喜歡說話,周圍的人永遠弄不懂他們在想什麼。
「我要佩嘉幫我想一下園游會要擺設什麼攤位才好。今天我們班長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硬把其中一個攤位的事全權交給我負責,還交代一定得賺錢才行。」
自從聯誼之後,班長好象就處處找她麻煩,現在竟然要她弄個攤位,真是莫名其妙,她又不是股長!踫巧今天放學時遇到佩嘉,所以要她幫忙出個主意。
「什麼時候園游會?」楊漢強問。
「下個禮拜天。」文雁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干脆隨便弄個吃的,你們就多找些人來幫我吃掉這些東西就行了,怎麼樣?」
「哪吃得了一攤的食物?」佩嘉搖搖頭。
「所以要你們多找些人。」她頓了一下,又搖搖頭,「這樣不好,如果你找了一堆奇怪的人,萬一有個摩擦,不就把攤子砸爛了。」她對楊漢強說。「或許你別來比較好,到時沒賺反賠,那我不就完了。」
「都是-在說。」楊漢強嘆口氣說。
「許文雁,-怎麼在這里?」
是班長!文雁嚇了一跳,隨即轉身,扯出一抹笑容,真是冤家路窄。
班長邱碧枝向他們打量了幾眼,瞧見楊漢強和曾逸煌身上的瘀青和血痕,不由得有些訝異,這兩個人好象才剛打完架的模祥,難道許文雁有個流氓男友的傳言是真的?
「這是-男朋友?」班長邱碧枝笑得有點詭異,上下打量著楊漢強,人長得倒是滿好看的,不過一看就像個流氓,和許文雁可是截然不同的人。
文雁一听見她嘲諷的語氣,不由得有些生氣,她的話語有帶刺的意味。
「你的男朋友讀『東亞高職』?」邱碧枝故作驚訝。「那不是流氓學校嗎?」
「那又怎麼樣?」文雁沉下臉。
「沒有啊!和-的氣質滿相配的。」邱碧枝皮笑肉不笑的說。
文雁聳肩道︰「那倒是。」她逼近邱碧枝。「所以,-最好離我遠一點,如果-再故意找我麻煩,我就叫他割掉-的耳朵!」邱碧枝被她的話嚇住,張大雙眼。
文雁喝道︰「還不走!」
邱碧枝這才回過神來,後退一步,「-……」她急忙倒退,不安地看了楊漢強一眼。
楊漢強冷冷的眼眸更讓她害怕,她的氣焰頓時消失無影倉皇失措地離去。
文雁立刻咯咯直笑。「欺善怕惡的家伙」。
所有人全笑了開來,楊漢強好笑地道︰「割耳朵?虧-想得出來。」
「誰叫她那麼討人厭。」她可是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楊漢強微笑著柔柔她的頭發,對于方才她沒有否認他是她男友一事,不免有些訝異,這是文雁第一次沒有激烈駁斥,他心情的愉快非筆墨所能形容。
「你們在笑什麼?」蔡永健三人牽著腳踏車過來,對于他們開懷的模樣不明所以。「沒什麼,只是剛才把我們班的班長嚇跑了。」文雁笑得好開心,她嘰哩呱啦地把方才的事說給他們三個人听。
他們一听完,也開懷大笑。「割耳朵?听起來真是惡心。」高祝宏搖頭。
「誰叫她說話帶刺的。」文雁皺皺鼻子。「我們該回去了,我還得幫你包扎傷口」。她不放心地看著楊漢強手上的傷。
「不過是小傷--」
「不要跟我爭這個,走吧!」她打斷他的話。
楊漢強嘆口氣,每次他一受傷,她就像個發號施令的女將軍。
洪啟華笑道︰「老大,或許你該多受點傷,保證大嫂寸步不離。」
「你們快點。」文雁回頭叫道,她已經騎上單車,而她方才也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園游會上的攤位布置,她可以找楊漢文幫她,非得讓攤子賺大錢不可。
處理傷口對文雁而言已不是什麼難事,她的技術簡直可以媲美護士,只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值得眩耀之事,因為她的經驗都是由楊漢強所受的傷累積而來的。
「文雁,我又不是月兌臼,-干嘛包成這樣?」楊漢強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她把他的手臂彎在胸前,又拿條長繃帶繞過脖子將手上肘吊在胸前。
文雁咯咯直笑。「誰叫你打架,這是懲罰你。」
「別鬧了。」他伸手想將脖子上的長繃帶拿下,文雁立刻按住他的手。「文雁--」
她笑不可遏。「你這樣很可愛」。
「可愛?」他的表情像是踩到狗屎般,她竟然用「可愛」兩字形容他,她腦筋不正常了嗎?
他的表情讓文雁笑得更大聲。「等一下我再幫你拿掉紗布,不然等會兒你爸媽回來,一定會以為你受了重傷。」
每天傍晚楊漢強的父母和文雁的父母都會相約去附近的小學打羽毛球,運動健身,所以他們現在在她家,而楊漢文所念的五專離他們家較遠。上下課都得通勤坐火車,所以,他還沒回來,因此,文雁就在楊漢強家的客廳幫他上藥。
文雁解開他的上衣。倒了點酒抹在他胸口上,推散他的瘀青。她抬頭笑道︰「我們護理老師說,有的男生拿生姜加酒涂在胸部,好長出胸毛,真的嗎?」
楊漢強好笑地道︰「我怎麼曉得。」不過,真的有人這麼做。
「為什麼要長那種惡心的東西?」她納悶,每次看到外國影集里的男人露胸毛,她就想吐。
「他們覺得這樣比較有男子氣概。」他回答。
「惡心死了。」她做出想吐的表情。「你不會做這種無聊事吧!」她檢查他的胸膛。
他翻了翻白眼,說︰「我哪那麼無聊。」
「說得好。」她稱贊地拍一下他的肩,又繼續柔他的胸口。
楊漢強低頭看見她柔女敕的白手。
「不用柔了!」
「這怎麼行?你沒听人家說瘀血一定要弄散才行,不然以後老了會有毛病。」她振振有詞地說,反正都是听來的,那就姑且听之。
她繼續執行她的工作。「你真的要這樣一輩子和人打架嗎?」她有些憂心的說。「你不會加入幫派,成為黑社會老大之類的吧?」
「不會,我對那種事沒興趣」。他搖頭。
她松口氣,「那就好,我可不想你在刀口上過日子,到時候說不定你就會吸毒、殺人、賭博、嫖妓,那我一定會把你打扁。」
他笑出聲。「-講得太夸張了,而且,-怎麼可能扁我,那我還混嗎?」
「看不起我喔!」她斜睨他一眼,出奇不意的捶他一拳。
他哈哈大笑,靠在沙發背上,文雁見他如此猖狂,立刻用盡力氣不停打他,楊漢強是很想忍住笑,可她氣憤又認真的樣子,實在讓人很想笑。
「可惡!」她靈機一動。「打不死你,那我就用掐的。」她好玩地勒住他的脖子。
「別鬧了。」他笑很快流出眼淚來了。
「等我去參加柔道社後,就把你摔在地上,你等著瞧吧!」她揚起下巴。
「不可能。」他含笑地說。「如果-要參加學校的柔道社,那還不如叫我教。」
「你昏頭了是不是,你學的是跆拳道,又不是柔道。」她瞪她一眼,以前因為他們三兄弟實在太好動,楊媽媽不堪其擾,便把他們全送去學武術發展體力。
「那並不難。」
「騙人。」她對他搖頭。他微微一笑。「-想試嗎?」
文雁半信半疑,他繼續說︰「我用一只手就行了,而且我坐著,-站著,怎麼樣?」
文雁猶豫了一會兒,可是又禁不住好奇,「好吧!可是我先說好喔!你不能弄痛我。」
「不會。」他示意她起身站在他面前。「準備好了嗎?」
文雁戒備地注視他,點點頭。
楊漢強咧嘴一笑。「開始。」他右腳一伸,勾向她的腳踝,右手旋過她的手腕,伴隨她的尖叫聲,把她摔在沙發上。
文雁被摔躺在沙發上,驚魂不定,楊漢強的臉揍到她臉前,一臉笑意。「怎麼樣?」
「你……」她喘口氣,捶他一拳。「你應該告訴我你要怎麼做,你嚇了我一跳,你知不知道。」
他露出一抹無賴的笑容,「哪有人會在攻擊敵人前透露他的意圖?」
「我又不是你的敵人!」她打他的胸膛。
他只是微笑地注視她紅通通的臉蛋,兩個相距不過幾寸,他情不自禁地撫上她滑女敕的肌膚,清晰地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那淡淡的香味在蠱惑他,他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她。
文雁在他漸行低下的動作中,察覺出一絲不尋常,她開始緊張,感到不安。「漢強--」
她未完的話語消失在他的唇畔,文雁震驚地無法動彈,腦袋一片空白,當她知覺到他在吻她,她立刻掙扎,這動作迅速拉回楊漢強的理智,他立即怞開身,兩人都瞪大雙眼注視對方。
淚水涌上文雁的眼眶,楊漢強粗嘎地道︰「我--」
她的淚水滑落臉龐。「大混蛋!」她哭著給他鼻梁一拳,沖出客廳。
「文雁。」他跳起來,追了出去。
文雁在門口與剛回來的楊漢文撞在一起,他的便當掉在地上。「喂--」楊漢文話還沒說完,文雁已跑回家中。
楊漢文隨即瞧見二哥跑出來。「怎麼回事?」他叫,看著掉在地上的便當。
楊漢強停住步伐,不知道就算追上了要說些什麼。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他一拳擊上牆壁,血瞬間流了下來。
「喂!」楊漢文擋下另一拳。「你干嘛!發神經啊!」
「走開。」他怒道。
楊漢文睜大眼。「你干嘛!你骨折了啊?怎麼包成那副德行?」
「你--」
楊漢強好話不說,左手打向他,楊漢文挨了一記,倒退幾步。「你沒骨折?」他一臉驚訝,這世界是反了嗎?沒骨折干嘛包成那樣。
楊漢強又揮拳打上牆壁,楊漢文一見不得了,立刻上前阻止,結果兩兄弟就莫名其妙的打了起來,弄得鄰居全跑出來勸架。
這是有史以來楊漢文覺得最莫名其妙的一次,因為他連什麼原因都搞不清楚就挨揍了。
所有人全感覺事情出了差錯,一連三天,楊漢強和文雁的脾氣都火爆得可怕,眾人全不敢招惹,也問不了原因,他們只知道這兩個人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至于是什麼事,就還在追查當中。
連遠在桃園讀警宮學校的楊漢成都听說這件事,透露消息的則是嘴巴瘀腫外加熊貓眼的楊漢文,他希望大哥能怞個空回來替他揍二哥一頓,當然最重要的是問了原因,他不甘心被白打一頓卻不知背後的原因。
最後雙方父母去拜托佩嘉,看她能不能從文雁身上問出什麼。
佩嘉自然義不容辭,她走上許家二樓,敲敲文雁的房門。「是我,可以進來嗎?」
房門被開啟,文雁退一步讓她進來,佩嘉自動地在和式桌前坐下來,桌上擺滿了書本,桌後是文雁的床,兩邊牆壁都是書櫃,房間中央鋪了一塊地毯,地毯上就是和桌,周圍散了一地的女圭女圭和抱枕。
文雁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我爸媽叫-來的。」
「也不全是,我也想來問問-和楊漢強究竟怎麼了?」
「別提他。」她別開臉。「沒什麼好談的。」
「-一輩子不理他?」
她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頭。
佩嘉綻出一抹笑容,「不可能。」
「誰說的。」文雁氣道。「反正我不要再理他了。」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她就不由得紅了眼楮。
「你確定?」
她堅定的點頭。
「即使他車禍重傷躺在醫院,-也不理他?」
文雁皺眉,「-別胡說,怎麼這樣咒他!」
佩嘉微笑。「真的不能告訴我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她搖頭,下意識地用手背抹過嘴唇,想忘掉那種感覺,那個大混蛋。
佩嘉沒有錯過她的動作,已猜著七、八分,難怪她這麼生氣!
「我知道-現在在氣頭上,我也不勸-什麼,只是有些話我希望-能明白。或許-會比較容易諒解他,-知道為什麼大家老愛把你們湊一對嗎?」
「因為他們只是愛瞎起哄。」文雁皺眉。
佩嘉搖頭。「每個人都看得出楊漢強喜歡。」她單刀進重點。
文雁張大眼,好象佩嘉突然長出兩只角,「不是……我們……」
「從小他就喜歡-,-笑時候,他跟著-笑-哭的時候,他會用手摟著-安慰-,有好東西他會先讓-吃讓-用。捉迷藏,他總是最後一個去找-,他也不喜歡其它小男生接近。」頓了一下。「還要我繼續說嗎?我想,他對-的好,-比我更清楚。」
文雁一時無法接受她傳送的訊息,她搖著頭,「可是我……」
「-想說-對他只是兄妹之情?」她了解地替她接話,隨即露出一抹微笑。「或許我該等-自己想通,但-現在正在讓你們兩個痛苦,所以我只問-,我們一起長大的,為什麼-獨對楊漢強特別關心?」
「我沒有」。文雁否認,「他平常和人打架,所以才會關心吧!」
「是嗎?」
「當然是。」她惱憤地說。
「-是說楊家三兄弟-一律一視同仁?」佩嘉問。
文雁不假思索地點頭,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對彼此都很了解,而且她自認為沒有特別對誰好。
「那麼-每次受挫或哭泣時,為什麼-只會躲到漢強那里尋求安慰?」她又問。
「我沒有,是漢強知道我難受,然後會安慰我。」文雁解釋。
佩嘉露出一抹笑意。「如果楊漢成也願意安慰-,-會躲到他懷里嗎?」
「楊大哥?」文雁皺一下眉頭。「這不是很奇怪嗎?」
「為什麼會奇怪?」她反問。
「因為……」文雁不自覺地動動肩膀,只要想到楊漢成摟著她,她就渾身別扭又想吐。「這是習慣問題。」她下結論,從小到大她只習慣躲在楊漢強的臂彎中。
「習慣能改,不是嗎?」
「為什麼要改?」她直覺反駁。
「如果有一天他交了女朋友,-還會這樣和他打打鬧鬧,難過時就摟著他,他的女朋友不會吃醋嗎?」她定定地注視文雁。
文雁楞住了,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一直以為只要漢強交了女朋友,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可是她從不知道她的行為會影響他和她女朋友的感情。
佩嘉似笑非笑的態度讓文雁有些惱怒。「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為什麼要一直說我的事,那-和曾逸煌呢?」
佩嘉搖頭。「我跟他沒什麼,和你們的情況並不同。」
「有什麼不同?」
「我們兩個若真的有結果,那也是一段很辛苦的歷程。」她嘆口氣。「一切隨緣。」
「我不信。」文雁搖頭,佩嘉是個執著的入,她對感情不可能說放就放,如此豁達。
佩嘉不願再談,因為談了也沒用,她和曾逸煌有太多困難要克服,不像文雁只要發現自己的情感歸屬,她和楊漢強就能成為眾人祝福的一對。
「-心里到底有什麼想法就告訴楊漢強,別這樣不理他,-明知他最怕和-鬧別扭。」
文雁卻覺得委屈。「他這次太過分了。」
佩嘉嘆口氣。「-自己好好想想-對他的感情,等-想通了,-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他。我也該回去了,明天還有考試。」她走出房間,留下文雁一個人好好想想。
文雁沒有留她,因為她的話讓她心情煩躁,楊漢強真的喜歡她嗎?
她下意識地望向窗口,楊漢強的房間就在她的對面,兩人隔著街相對,這幾天她的窗簾都拉上,因為她不想瞧見他,她在生他的氣。
她下意識地又抹抹嘴唇,隨手抓起一個抱枕丟到床上,整個人也撲上去。
她從來沒想過楊漢強會吻她,在她心中,她一直當他是好哥哥、好朋友,她也一直以為他們會維護這樣的關系,但是他卻突然給她一個重擊,讓她一下子無法弄清他怎麼會對她做這種事。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又甩開抱枕,大叫一聲︰「好煩。」她拿起棉被蒙住頭,不想再去思考這些煩人的事。可是佩嘉的話偏又一直纏繞在她腦海……
從小他就喜歡-,-笑的時候,他跟著-笑,-哭的時候,他會手足無措地摟著-……
「這些我都知道。」她喃喃自語。
可是就算他真的喜歡她,他也不可以偷吻她,她沒有辦法那麼快面對他,她做不到。
「不要想了。」她敲敲頭。
可是,她的腦袋瓜子卻不停重復佩嘉說的話……
如果有一天他交了女朋友,-還會這樣和他打打鬧鬧,難過時就摟著他,他的女朋友不會吃醋嗎?
「不是這樣的!」她搖頭。
她對他只是兄妹之情,沒有摻雜任何的男女情感,而且她一向最討厭別人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她真的喜歡他,不可能有此反應才對。
不過,他真的對她很好,這是她無法否認的事,雖然有時他很令人生氣,但是他很疼她,絕對不會讓她受什麼委屈,但是現在讓她覺得委屈氣憤的卻也是他,一想到這兒,她又煩了。
她到底該怎麼做?
而這時,下樓來的佩嘉被許家夫妻拉住,問道︰「到底什麼事?」
「沒什麼。」佩嘉淺淺一笑。「只是和楊漢強鬧別扭,我已經跟她說了一些事,我想再一、兩天,他們兩人就會和好如初。」
其實就算她沒走這一趟,依楊漢強的個性,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兩個人這樣僵持下去,他對文雁是不可能放棄的,更何況他是個霸道的人。
「那就好。」許家夫婦松口氣。
「我就說沒什麼嘛!姐只是和漢強使性子罷了。」許昌盛一副他很了解內幕的模樣。
「別放馬後炮。」許冠民說。
「哪有!我本來就有說。」許昌盛一臉不服。
「那我先回去了。」佩嘉說。
「噢!好,謝謝-喔!佩嘉。」陳怡萍笑著點個頭。
「沒什麼。」佩嘉微笑著走出去。
他們兩夫婦這才安心,只希望文雁和漢強真的過一、兩天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