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你到底想怎樣?」譚溱忍不住問。
「請你跟我回去見我的父母一面。」
「啊?見一面?!你爸媽發生什麼事……」
「喂!不是啦!你想到哪里去了!」杭競言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是說請幫我一個忙,譚溱,我需要一個女朋友和我回家去見父母。」
「女朋友?」譚溱茫然地站了起來。
「不瞞你說,我這幾年一直都生活在被父母逼婚的壓力之下。」
「你現在沒有對象喔?」譚溱悄悄睨著他,不知怎地,她好希望他給個肯定的答案。
「今天分手了。」他坦承道。
無關誠實與否,他只是覺得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沒什麼好隱瞞的,他的自信向來也不是建築在男女的交往上面。
「分手了?也就是說你目前沒女朋友?太……」太好了!譚溱眼楮瞬時發亮,卻在下一秒立即熄滅,昧著良心說︰「太遺憾了!」
他有沒有女朋友關她什麼事,她在高興個什麼勁!
「你這種表情是幸災樂禍還是高興?」
「沒有啊!沒什麼感覺。」譚溱低下頭,虛應一聲。
懊惱著自己對他根本就很情怯,可怎麼又期待他理睬她呢?
「譚溱,你幫不幫我這個忙?跟我回去一趟就好。」回去一趟至少可以耳根清靜個幾天,之後的事慢慢再說。
目前他也只能且戰且走,邊看形勢邊想策略。
「你的意思是要我充當你的女朋友?」他的意思雖然明顯,但她還是想問個清楚明白。
找個女人冒充女友應該是不正當的行為,譚溱不敢相信他打算做這種事,更不相信自己竟然很想答應他。
「對。」他點頭道。
「冒充就等于是欺騙,你這樣欺騙父母不好吧?」她猶豫的說。
「我情非得已,你如果沒被逼婚過,不會了解我的痛苦。」在身為獨子必需嚴格慎選優良媳婦的重責大任,以及肩負傳宗接代的神聖使命的雙重壓力下,除了他自己,世上大概沒人能夠體會。
譚溱失笑,她倒寧願有被逼婚的經驗,然而她是被詛咒一生沒人愛的女人,譚家上下誰敢開口提她的婚事?連三位兄長的婚事也沒人敢提呀!
受限于詛咒,譚家子女的婚事從來沒人提。
她頂多只能自我幻想,過過干癮罷了,事實上什麼也得不到。
「我是不了解,就像你也不了解我的悲哀一樣。」譚溱有感而發,不知覺中透露出心事。
「你的悲哀?」
「喔,沒事。」譚溱笑了笑,陡然一個念頭從腦子里竄了出來──他要請她幫忙,那麼,或許她也可以反過來要求他一件事,一件她極欲體驗的事。
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如果她能跟他談一場戀愛該有多好?一方面可以彌補過去告白被拒的缺憾,一方面感受被男人寵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跟她在朋友身上所看到的一樣,都是熱情如火、如膠似漆?或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後又急著和好的甜蜜模樣?
一般人最平常的戀愛經驗,她卻不曾有過……她一定要試試看!
好!就這麼要求他,誰教他九年前讓她心動傾情,若一輩子無緣再見便罷,偏偏山水總有相逢時,如今兩人再度相遇,他有求于她,她也該把握機會要求回報才對。
這該說是今生注定,或是一報還一報呢?總之,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那……你到底答不答應?不答應的話,我玻璃珠就不還你了。」
堂堂辯才無礙的杭大律師,這下可顯得孩子氣,除了拿玻璃珠威脅外,全然沒有耐性說服一個小女人。
「杭競言,要我答應你可以,你敢不敢也答應我一件事?」機會難得,她還是說出口了!
「哼哼,譚溱,你也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笨嘛!說吧,我做得到的話,當然答應你!」若是別人,他絕對嚴防對方來這招,但眼前是她,他可驚訝了。
「那麼我也不瞞你,我到目前為止都沒談過戀愛,我很想知道談戀愛是什麼感覺,所以如果這次我冒充你的女朋友,你能不能盡量當我是你真正的女朋友看待,在你找到新女友之前,讓我感受一下被男人愛的感覺……
喂!你干嘛用那種詭異的眼神瞧我,你是不是想罵我不害臊?」被他莫測高深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譚溱輕柔的嗓音陡然提高,大聲抗議。
「不是,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真的沒談過戀愛,你到底是哪里有問題,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男人喜歡過你嗎?」
「我……」哎!這該從何說起,家丑何須外揚,何況她是無辜的……
「可憐的小家伙!好吧,我答應你。」看在是舊識,而她好像還很仰慕他的分上,他就幫她圓這個小小夢想,對他應該也沒什麼害處。
他是因為父母不良,婚姻路才不如意,不然他也是個戀愛能手,只要他願意,再刁鑽的女人,他都能讓對方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更何況這個早就對他有意思的小蠢蛋。
「真的答應?」原以為他會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冷冷嘲笑,沒想到他卻如此爽快的答應?!
譚溱兩眼瞬時放射出如水晶般的光采,連粉紅的雙唇都激動得顫抖起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杭競言說話算話,你呢?小蠢蛋。」
「我答應、我答應!」譚溱立即點頭如搗蒜。「不過,你怎麼叫我小蠢蛋?」
就算不管她是千金大小姐,好歹也是個二十五歲的美麗小姐,被叫蠢蛋,听起來實在很不雅耶!
「就叫你小蠢蛋。」得了便宜還賣乖,標準的黑心大律師。
杭競言手指朝她鼻尖輕輕一捏,存心欺負她。
「你干嘛捏我鼻子!」沒被這麼逗弄過,她又羞又窘。
「我當人家的男朋友時,最喜歡捏女朋友的鼻子了,那是一種愛的表現。」戲弄小蠢蛋不需要理由,他根本胡說的。
「真的嗎?」譚溱半信半疑,無辜的眼神對上他頑劣的眼光,她怎麼覺得他談戀愛的方式好像怪怪的……跟自己幻想的不一樣!
別的戀愛中的男人,會像他一樣愛捏女朋友鼻子嗎?這種舉動算正常嗎?
「好了,小蠢蛋,從現在起,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一起迎向美好的未來!」
未來?有她受的,還什麼未來!他心中暗笑。
「玻璃珠別忘了還我。」
「嗯,拿去。」他終于甘心歸還,這顆玻璃珠可立了大功,解決了他的苦惱。
接過被他握得溫熱的玻璃珠,譚溱如獲珍寶的將之收回包包,臉上的笑容就像天使般純真。
杭競言的心里蕩開一抹小小的波紋,看她看得入神。
「你……」好奇怪的眼神,譚溱又被他望得不自在了。
「你有沒有藥膏?」不落痕跡的回神,他淡淡的問。
「嗯?」與他經過這麼一場「混戰」,她早已忘了自己印堂上有個小腫包,而她包包里的東西會撒了一地,也是因為她在找藥膏。
「腫成這樣,不痛嗎?」杭競言的食指壓上她的印堂。
「喔!痛!」他不壓還沒事,一壓就痛得她快擠出淚水,低頭再猛翻包包,終于取出一盒小護士藥膏。
「飛盤不長眼,你這小蠢蛋也不曉得閃一下,還呆呆的接咧。」他沒問她的意見,便逕自從她手里拿過藥膏,幫她抹了下腫包。
「剛才你都看見了?」雖然被他罵蠢蛋,可她竟覺得好感動!「你要幫我抹藥喔?」
被「一個男人」關心的感覺,跟家人們給她的愛完全不一樣耶……
那種暖烘烘的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不明白,可她好喜歡。
「走!跟我回家去!」在柔亮的陽光里,杭競言十分自然地拉起她的手。
「什麼?!現在嗎?」譚溱大為緊張,沒想到這麼快就得跟他回家,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對!」
「你沒說是現在……」譚溱的小手在他掌里掙扎。
「我可不打算接受你的後悔。」
「那你至少讓我回去梳洗一下、換個衣服……」
「不用了,你這樣夠美了,何況……」美也沒用。
在他父母眼中,美麗並不具有什麼加分效果。
「何況什麼?」
「路途遙遠。」杭競言又淡瞟了她一眼。
「請問一下,你說路途遙遠,是多遠?你家在哪里?」
「跟我走就知道了,嗯?我的新任女友。」不是杭競言故作神秘,而是接下來有兩個鐘頭的路程要趕,在車上不怕沒時間說明。
從今起他倆是「生命共同體」,要同進同退。
至少在他們「分手」前,是這樣。
***
當譚溱坐在杭競言的車內,打電話回家告知父母說她臨時有趟小旅行之後,車子已飛快奔馳在高速公路。
收費站一站一站的過,每過一個,譚溱的心就一寸寸的愈往上蹦跳。
「你爸爸、媽媽是什麼樣的人?我要不要特別注意什麼?」雖然是冒牌女友,但也總要賣力演出,絕不能搞砸他的計畫,否則也等于搞砸她自己的一樣。
「不用,我爸媽是很傳統的鄉下人。」
要特別注意什麼嗎?這哪是他三言兩語所能道盡的?
等她看到他家客廳里掛在牆上多年的那張「告示板」,她自然就明白了,他總不至于傻到都拐她來了,還說出實情把她嚇得逃回家。
「真的不用特別注意什麼嗎?」這麼好打發?
「真的不用。」
因為你防不勝防,應付得來算你厲害,應付不來也別傷心,因為前面幾位都這樣,你不是第一個,那也絕對不會是你的錯。
杭競言承認自己很壞心,但他絕對會補償她──在她被他的父母躁過後。
「那就好。」他說他父母是傳統鄉下人,那該是人情味十足、和藹可親的,譚溱稍微放了心。
好?
杭競言略揚的弧度顯得有些奸詐,暗忖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好騙。
不過,他的良心總是有點不安。
「小蠢蛋,快到了。」他轉頭瞧了她一眼。
「可別在你爸媽面前喊我小蠢蛋。」
杭競言笑了笑,她蠢也不犯法,還怕人知道?這女人被他賣了,自己都還不知不覺哩。
車子滑下交流道,接駁到省道之後一路又轉又彎,終于進入四周全是農作物的田園小路。
有花田、菜田、稻田……多得數不清且讓譚溱這位都市豪門千金認不出所以然來的田。
「好美耶……」夕陽余暉中,田園風光無限迷人,淳樸美麗的景致讓譚溱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準備下車。」說著,車子已轉入一座佔地十分寬敞的三合院,然後在院落左側的停車棚停下。在他的車子旁邊,停放的是一輛他父親的「鐵牛仔」,以及幾輛陳舊的機車和腳踏車。
「回來了,回來了!」杭昆仁听到車子的聲音便立刻從正廳跑出來,黝黑的手里執著把椰葉扇。
「回來了啊?」杭競言的母親美環放下手中的菜刀,拖著圓胖胖的身子興奮的從廚房跑出來。
「爸、媽。」杭競言問候。
「胡曉茵呢?胡曉茵呢?」杭母急急將眼光投向兒子後方,但在看到不同于上次看到的豐盈身材的縴細身影時,臉上掩不住錯愕。「不是胡曉茵……」
兒子又換女友啦?怎麼一個個都那麼不耐躁……
「小溱,過來。」杭競言朝譚溱招了下手,譚溱順從的走到他身旁來。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譚溱。」譚溱見兩個老人家笑嘻嘻的出來迎接,她也自然地展開了笑容,有禮貌的問候。
「這位小姐是?」見著譚溱,杭昆仁的反應跟美環差不多。
如果上次那個身材豐腴、看起來很有力氣的胡曉茵都禁不起農家媳婦的考驗,那麼眼前這個看起來輕飄飄、好像隨時會被風吹走的小姐,只怕連洗碗刷鍋的力氣都沒有吧?
兒子交這樣的女朋友只是徒然浪費精神和體力,耽誤終身大事而已。
「爸、媽,你們喊她小溱就可以了。」杭競言大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他的動作讓譚溱愣了一下,從來不曾這麼近的靠在男人身上,那種體溫相觸的感覺──好奇妙!
「我是小溱。」譚溱很快回神,巧笑嫣然地又重復介紹自己。
然而她的禮貌端莊,卻只換來杭氏夫婦不熱絡的輕微點頭,和他們當著她的面毫不掩飾的交頭交耳。
「幾分?」杭氏夫婦臉色明顯垮下來,迫不及待的交換意見。
「瘦成那樣,如果不是皮膚很白,我還以為她是非洲難民,而且手上和耳朵都金光閃閃,鐵定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一分!」
「就是說咩!一個臉小得跟十元一塊的麻糬一樣,那麼沒肉,坐板凳不會痛喔?連鞋子都瓖鑽,這怎麼行?我給她打零點五分!」美環的毒也跟杭昆仁不相上下。
以十分為滿分,譚溱的嬌美縴細很悲哀的被杭氏夫婦打了個非常低的分數,兩數相加平均只獲得零點七五分。
兩個老人家講話毒就毒,還將悄悄話講那麼大聲,譚溱可听得一清二楚!
好歹她也是個美女,怎麼在他們眼中她卻好像丑不拉嘰似的?
鞋子上點綴的瓖鑽也礙著他們了嗎?而且她的戒指跟耳環也只是小小的而已,干嘛說她金光閃閃的,好似她是尊掛滿金牌的媽祖。
「你爸媽他們……」嘴下很不留情耶。
初次見面有必要把人家痛批成那樣嗎?何況她是他們兒子的「女朋友」耶!
什麼非洲難民、沒肉坐板凳會不會痛……什麼跟什麼!她沒瘦得跟骷髏精一樣好不好?
「呃,那是他們歡迎我女朋友的方式。你忍耐一下,很快就過去了,我會補償你的。」杭競言避重就輕,什麼都不多解釋,一味輕淡的笑著。
「你……」譚溱正想進一步追問,卻被美環搶了白並一把拉過去。
「那個小溱小姐,雖然你來者是客,但你既然是我們競言的女朋友,也就是想要當我們杭家媳婦的嘛!那既是媳婦,下廚是天經地義的,來,請你跟我來!」
說著,她將譚溱飛快地帶往屋宅最邊間的廚房去。
「競言,我們先進屋泡茶。」杭昆仁也將兒子往客廳里推。
「媽,你急什麼……」杭競言話沒說完,人已被父親拉走。
「杭競言……」回頭以無助的眼神向假男友求救,無奈只看到杭競言的背影,而自己也被杭母推進廚房內。
難道這就是杭家的待客之道?
連口茶都沒喝,也還沒坐下歇個腿,就必須先來一場勞役?
老天,她肯定是上了杭競言的當!
***
譚溱雖出身豪門,但從小對烹飪就不排斥,所以下廚作菜根本難不倒她,相較于下廚接受油煙「薰陶」,她更在意的反而是杭競言父母的態度。
那種品頭論足打分數的方式,讓她感到極端不被尊重。
不過,當她做出五菜一湯時,她看見杭昆仁被嚇到的模樣,還有杭競言一臉稱奇及贊賞的目光。
「這是你煮的?還是她?」杭昆仁轉頭問著妻子,他實在無法相信千金大小姐竟然會作菜?
「她煮的呀!」杭母沒好氣的回答,譚溱的表現實在令她意外。
烹煮晚餐的過程中,譚溱除了不知道青種芹菜可以切段炒成一盤當青菜外,其他簡直無可挑剔,美環也不敢昧著良心說她做得不好。
「我吃吃看好不好吃,不然只是看起來好看,吃起來卻像豬食那也枉然!」杭昆仁夾菜入口,咀嚼著,眼中不信任的目光已經隨著菜肴的美味而消失無蹤。
還真看不出來這個外表嬌弱的女孩擁有一手好廚藝!
「幾分?」杭母冷冷的問丈夫。
「八分以上了。」做人要誠懇,何況他是長輩,杭昆仁老實說出他打的分數。
「好吧,我也打八分。」雖然她很不甘願,但也不好作假,于是大方給高分。
譚溱一听八分,整個人都高興起來……但……她在高興什麼?初次來作客沒被當貴客招待也就罷了,還要下廚考手藝,在這里她等于是次等公民嘛!
被打高分又怎樣?她只是冒牌女友又當不了他們的媳婦,他們的考驗,不過是讓她更火大、更心酸罷了。
「想不到你還真會作菜?」杭競言也嘗了一口菜,沒兩秒他贊賞的眼光便投向譚溱秀麗的臉上。
「想不到你以為我不會作菜。」譚溱回他一句。
「我真是失禮了。」杭競言笑了笑。
先前他與父親泡茶時,還擔心她一定會應付不來,怕她因此抓狂吵著要回家,不過由此看來,他是多慮了!
譚溱沒他想像中的那麼不堪一擊。
不過,這也許只是她幸運而已,接下來還有得瞧……
「我可以理解。」譚溱深知別人容易對她這種豪門千金有既定印象,所以她也不介意。
「希望接下來你有更多讓我想不到的表現。」杭競言眼里有著對她的期待。
不可否認,杭競言愈來愈想知道譚溱有多少能耐?
畢竟他帶回來的女朋友當中,她算是第一個在廚藝這一關拿高分的。
「你該不會是在告訴我……」
「來,吃菜。」杭競言又回避掉她的問題,夾了色澤碧綠、口感鮮脆的芹菜到她碗里。
「謝謝,我自己來。」明知他刻意轉移話題,譚溱卻仍為他體貼的動作感到一陣窩心。
「這位大小姐竟然不知道芹菜可以炒來成當青菜吃。」譚溱在廚藝這回合贏得大勝,美環也只能拿芹菜的事來笑話她了。
「喔?你沒吃過芹菜?」杭競言輕聲問著她。
「我沒看過這種深綠色的芹菜……」譚溱臉色微紅,有些羞窘。
「中部這邊的人比較喜歡青種芹菜,所以農家自然以種植青種芹菜居多,而且不同于白種芹菜或西洋芹只陪襯主菜,這里習慣將它炒成一盤當青菜吃。」杭競言邊說又邊幫她夾菜到碗里。
「原來是這樣。」譚溱微微笑著,因為他說話的樣子那麼迷人,教她不只眼光漸漸熱了起來,連她的心都無可控制的疾跳著。
「芹菜富含鐵質,對有貧血和高血壓的人來說是相當不錯的蔬菜,而且芹菜有個很浪漫的別稱喔,你听說過嗎?」杭競言挑了下眉,微揚的唇角有些邪惡,有些促狹。
「勤奮菜嗎?傳說懶惰鬼吃了芹菜會變得很勤奮。」譚溱煞有介事地回答。
聞言,杭競言和杭氏夫婦都一同笑出聲音,尤其杭競言笑得特別大聲。
「這又叫……」杭競言順手夾起一口芹菜往她嘴里送,譚溱本能地張口。「夫妻菜。」
「對呀,吃了會‘並並叫’……」一旁杭昆仁大嗓門地搭起腔。
「喂!老頭!」杭母立即大聲喝止。
听了他們三人的對話,譚溱倏地滿臉羞紅。
芹菜又叫夫妻菜……她吃了杭競言送入口的芹菜,很難不讓她遐思滿懷,偷瞥了杭競言一眼,他正一臉尷尬地轉移話題。
「就像你煮的這道苦瓜排骨湯也是一樣的,不同于南部的白色苦瓜,我們這里的苦瓜也是深綠色的。」杭競言舀起大碗公里的苦瓜,展示給她看。
「對呀,我剛才在切的時候,就覺得這苦瓜怎麼顏色這麼綠,跟一般當冷盤的苦瓜沙拉不一樣……」
「等一下還要干活,快吃飯吧!」
正當譚溱和杭競言聊得高興,美環突然打岔。
「我還要干活兒?」譚溱眨了眨眼,懷疑自己跟杭競言回家,根本是來當女佣的。
「對呀,要生火燒洗澡水,還要洗碗。」美環交代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