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一到,烈焰準時離開辦公室,與好友兼伙伴——宇文煜相偕驅車回到烈家位在陽明山的豪宅。
「回來啦!」甫進門,才踏進玄關,神采奕奕的湯舜如立即欣喜地迎上前。
「祝你生日快樂。」烈焰噙著微笑,張臂接受母親的熱情,並獻上祝福。
擁抱的同時,他黯黑的眸子往屋里環顧了一周,見著父親與他們的幾位老友,便朝眾人點頭示意。
然而,還算不錯的心情,在乍見屋子里不該出現的臉孔時,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這女人怎麼會來?
連思藩見烈焰瞧見了自己,不禁露出討好的嬌媚笑容向他頷首示意。
臉一僵,烈焰本來就吝於展現的笑容,霎時更消失無蹤了。
連思藩什麼時候和他們家有交情了?而且還在這特殊的日子出現?
母親今年的生日只邀請了三對好友夫婦,他可從沒听說母親在近期里結識了像連思藩這樣的忘年之交!
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烈焰不著痕跡地與站在一旁的宇文煜交換了一個眼神,似在詢問,但同樣不明所以的宇文煜只回給他聳肩撇唇的反應。
「烈伯母,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永遠這麼美麗高貴。」眼神一和湯舜如接觸,嘴甜的宇文煜趕忙露出燦爛笑臉道賀,獻上準備好的禮物。
「呵,伯母就是喜歡你這麼會說話,謝謝。」收下禮物,拍拍他的肩,湯舜如對從高中時代就和兒子成為死黨的宇文煜十分喜愛。
「身為好友的責任就是彌補烈焰的不足啊!他不懂得說話讓你開心,就由我來替他盡一份心咩。」宇文煜這話說得是一頭人情兩面光,惹來烈焰似笑非笑的一記白眼。
「這也是,不過這些事若是由烈焰的女朋友來做,會更讓我開心。」慈藹的笑容在視線投向沙發一隅的連思藩時,更加深了些。
注意到母親說這話時的眼神,烈焰更覺得情況不對,在他想開口問些什麼的同時,連思藩已從沙發里超身來到玄關,巧笑倩兮地主動加入談話。
「總裁,宇總經理。」
她今日的打扮十分端莊,保守的洋裝、保守的發型,連挑染成紅色的頭發都洗回原色,就像個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與平時火辣美艷的形象截然不同。
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為了討好烈家兩老,讓他們知道私底下的連思藩有別於螢光幕里的連思藩,繼而不會產生排斥。那麼,接近烈焰的計畫又能更邁進一步。
「這麼巧,你今天沒通告嗎?」代替不悅的烈焰開口,宇文煜心里已猜出幾分。看來藉著拍廣告接近不了烈焰的連思藩,又在動其他念頭了。
「思藩真是體貼的女孩,知道你忙,今天特地提早來陪我,很有心吶。」
露出滿意笑容的湯舜如拉近連思藩,並親切地牽起她的手,盼媳婦盼得望眼欲穿的她在烈焰他們未到前,听過連思藩幾次有意無意、明示暗示的誤導說詞後,心已偏向她。
烈焰嚴肅地看著眼前這個明顯刻意改裝的女人,眉心微微攢起。
她到底跟母親是怎麼說的?怎麼听起來仿佛是來替他盡孝道的?!
她又怎麼知道今天是他母親的生日?想必是花了工夫打听吧!
他們並沒有私交,連思藩充其量不過是替集團產品代言廣告的藝人,她今天到底是以什麼身分來參加這私人的生日餐敘?
前些日子,他才拒絕過她的示好,今兒個她竟還厚顏無恥地不請自來,分明居心叵測!
「的確有心。」
不想掃了母親的興,烈焰將心里不悅的情緒斂下,冷峻一笑,這話听似認同,然而配上別富深意的眼神就成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意思。
可惜自負的連思藩沒有注意到,逕自認為自己這番用心不僅博取了烈夫人的歡心,也得到了烈焰的認同,不由得得意地露出嬌笑。
「哪里,這是應該的。」
宇文煜和烈焰互看了一眼,若不是不想破壞氣氛、若不是看在尚有合作關系,且她的廣告魅力還不差,恐怕他們會忍不住把她轟出烈家大門。
「來來來,都到齊了,別再聊了,大家還等著呢,咱們先開飯吧!」身為主人的烈嘉謨招呼著眾人,宏亮的嗓音里充滿著洋洋喜氣。
懶得與連思藩計較,也不想在這節骨眼上費唇舌向母親解釋,烈焰搭上好友的肩膀,隨著大家步人飯廳。
「哇,那是什麼?」
一聲訝異驚呼在烈焰月兌下西裝交給佣人之際,在熱鬧的飯廳里響起,瞬間聚攏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好奇目光紛紛循著發出驚呼的湯舜如所指的方向望去——
「什麼?」
發現自己成了注目焦點,烈焰落坐的動作頓時止住,就這麼呈現半蹲的姿勢,卡在餐桌與椅子中間,掃視過眾人,一臉茫然。
離烈焰最近的宇文煜連忙側首察看,發現他白襯衫的胸口處有塊橘色污漬。
是髒污還是……唇印?
唇印?!宇文煜爆凸了雙眼,張口結舌地看向一臉冷峻的烈焰,再看一遍那抹錯認不了的橘色唇印,眨眨眼,彷佛想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厚……烈焰今天上班時間去模魚哦!偷腥不擦嘴,把證據留在身上還不自知。
指指他的心口處,宇文煜曖昧地使了個眼色,笑得很邪惡。
望望眾人臉上不約而同出現的尷尬神情,再冷眼回睨好友的欠揍表情,烈焰隨著宇文煜的手指垂首看向自己的襯衫——
這一瞧仔細,銳利的雙眼像乍見史前巨鱷般撐得老大——
唇印?!
啥時有個唇印留在身上,他怎麼完全不知道?
他今天早上出門上班,除了中午時段,一直是待在公司里的……啊,是了,就是中午他去百貨公司的時候。那時,他為求舒適,將西裝外套留在車上,也解下了領帶,只穿一件襯衫……
誰接近過他?答案已呼之欲出——
那位頭發纏住他鈕扣的女人!
驀地,他腦中清楚浮現那張溫婉清麗的小臉,錯愕的心情瞬間平復。
湯舜如腦中思緒轉了轉,這唇印代表女人,女人代表兒子成家有望,尷尬的情緒立即被歡喜所取代。
「焰……」她想發出疑問,卻瞥見連思藩乍青忽白的臉色,一時不知如何啟齒才好。
欽……她雖然有一點老花,也還不至於連顏色都分不清楚,連思藩唇上的桃色口紅和烈焰衣服上的橘色差很多耶!
連思藩之前不是說最近因工作而和烈焰走得較近,兩人正處於初交往階段嗎?
那這唇印不是她的,就是別的女人的啦!
現在是什麼情形?
「不好意思,這是中午和女朋友去百貨公司挑媽媽的禮物時,因為人太多,不小心留下的。」恢復了一貫的冷靜,烈焰落坐的姿態十分從容自若,一方面杜絕所有人的胡思亂想,一方面藉此戳破連思藩的作假。
從母親一臉莫名困惑的表情看來,烈焰已了解連思藩出現在這里的企圖。因此不論她趁他不在場時向父母謊造了什麼,他都正好可以用這抹唇印撇清與她的關系,而不讓父母被繼續錯誤引導。
咦?這女的不是烈焰的女友嗎?她在之前的談話里不斷暗示著和烈焰交情匪淺呀!
在座眾人的腦袋里不約而同地冒出相同的疑問,紛紛覷向連思藩。
投射而來的眼神里充滿了質疑,令她想忽視也難。
自導自演,想藉由烈家兩老的助力來達成目的,卻兩三下就不攻自破,運氣真是差到令她欲哭無淚啊!
「呵呵,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唇印的污漬不好消除呀。」下不了台階的她只能乾笑兩聲。
「哦,原來是她啊,你們進展的不錯嘛!」宇文煜忍住笑揚聲附和。
換帖兄弟不是當假的,眼前這情形——烈焰的刻意、連思藩的尷尬、眾人變了又變的神情,觀察力及反應皆一流的宇文煜,立刻明白烈焰的用意。
至於他口中的「她」,他根本不知道是哪個「她」!隨口胡誨的。
不過,改明兒個,他一定要向烈焰逼問留下「橘色唇印」的是何方神聖!
烈焰挑眉睞他一眼,冷冽的薄唇譏誚一笑。
「嗯,是啊。」他輕應,和宇文煜唱雙簧。
「有女朋友了怎麼不帶她回來讓爸媽瞧瞧?」烈嘉謨听見兒子的確認,嚴肅的臉龐不禁也露出慈藹的笑容。
「等穩定點再說吧。」不知怎地,說這話的同時,浮現在烈焰腦中的音是那個纏走他一顆鈕扣,卻在他心口留下唇印的女人。
「這樣啊……」好奇心得不到滿足,湯舜如有一絲失望,但隨即想起還有個人可問,「文煜,是什麼樣子的女孩?」听听形容也不錯。
「嗄?」糟了!被點名!宇文煜愣住了。
他哪知道什麼樣子啊!最近烈焰身邊沒有女伴,啥時冒出一個「橘色唇印」,他壓根兒連听都沒听過咧!
「很純樸的女孩子,長得很漂亮,留著長長的頭發,氣質也很好。」烈焰憑著中午的印象交差。
啊咧!這麼棒的極品他哪兒發現的?!宇文煜瞥看烈焰形容得煞有其事,不禁扼腕。
在座眾長輩听了頻頻點頭,尤其烈家兩老看起來既期待又滿意。
「真的不錯可得好好交往,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生子為烈家開枝散葉了,別成天埋首工作,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湯舜如不自覺地又開始念起咒來。
「媽,這是我特地挑選的日本黑珍珠,看看喜不喜歡?」趁咒語還沒有念到令頭部怞痛的進度,烈焰拿出生日禮物來讓母親轉移注意。
「哇,真漂亮,顏色很均勻吶!」湯舜如的老友贊嘆道。
「現在要找這麼漂亮的黑色珍珠很難了!」老友二附和。
「好看嗎?」在脖子上比劃後,壽星問著大家。
「我替你戴上。」烈嘉謨自動自發為愛妻服務。
烈焰樂得讓位,與一旁的宇文煜互視一眼,扯唇而笑,交會的眼神中早彼此的默契。
賓果!話題轉移,避過一場苦難。
這晚的慶生,一直到曲終人散,進行得都還算愉快,只除了從唇印出-就被晾在一邊涼快的連思藩食不知味又困窘尷尬。
剛沐浴過後的洪淳將一頭長發包裹在浴巾里,坐在梳妝台前閑適地抹著保養品。
這些皮膚保養的知識全是在姿培薰陶下學會的,她說女孩子要及早保養,好讓肌膚能維持在最佳狀態,免得二十五歲之後快速老化。
唬得她趕緊加入保養行列,不敢稍有懈怠。
畢竟,愛美是人類的天性,她也是女人,更是個處於花樣年華的女人,自然也在意外貌啦!
仔細記著保養的步驟,一化妝水,二眼霜,三精華液,四侞液……呼,真麻煩!洪淳邊抹著邊在心里叨念。
驀地,台面上的一個小盒子攫住她的目光,不由得怔然地停下拍打臉頰的動作。
伸手,取來小盒子打開,那顆精致的鐵扣子映入眼簾……
腦海里不自覺地浮起那個冷酷男人的模樣,洪淳再一次發覺自己的心髒又開始不規律跳動。
那天從百貨公司回來後,她就特地翻出自己放銀戒的盒子來裝這顆鈕扣,打算妥善收藏。
當時,她還來不及說謝謝,他就走了,後來仔細瞧清楚,才知道這顆精致的扣子是十分有名的品牌,那件衣服少了顆鈕扣,還找得到相同的嗎?
已經一個星期了耶,不曉得還有沒有機會再遇見那個人!
倘若再讓她遇見他,她一定要把這鈕扣還給他,順便跟他道聲謝。
望著鈕扣想著他,姣美唇瓣不由自主地向上揚起,洪淳渾然末覺自己發怔的呆呆模樣全讓妹妹洪妍看見了。
「淳淳,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走進房里,洪妍打斷她的冥思。
「嗄?沒有啊!」忽地被喚回神,洪淳有絲慌亂地應道。
僅一眼,洪妍已看清楚她手中拿的是什麼東西。
「男人的鈕扣。」她一語射中紅心,洪淳難以招架地猛然一悸。
逕自打開衣櫃翻找衣服,洪妍抬了下眼,從鏡中反射瞥看洪淳,將她恍惚及微愕的模樣納進眼里。
洪淳就是這麼單純,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絲毫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雖然她是妹妹,小洪淳一歲,但感覺起來,她反而比較像姊姊,比她沉穩得多。
而且洪淳長得清妍娟秀,她卻長得成熟艷麗,相較之下,她顯得滄桑許多。看來,她們倆的投胎順序有問題,才會這樣顛倒做姊妹。
「你怎麼知道?」難不成鈕扣有雌雄之分?而且一眼就能知分曉?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撇撇嘴,洪妍說話的語調總是冰冰冷冷。
光看鈕扣是不足以辨別的,但是如果加上她那副看著鈕扣,露出傻呼呼笑容的模樣,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春心大動了。不是男人才奇怪!
「你要的那條低腰牛仔褲放在下面那層。」不用說,洪淳也知道她要找的是什麼,卻想不通為什麼看自己的樣子,就能知道鈕扣是個男人所有。
將小盒子收好,她傾近鏡子,努努唇,看著鏡中的自己,研究起臉上是否真透露了什麼。
「不用照了,你臉上寫的字,只有我看得見。」褪下原先的休閑褲,穿上新買的低腰牛仔褲,洪妍難得幽默地說。
「哇!你胡說八道。」轉過身輕斥她的調侃,睞她一眼,洪淳臉紅紅。
「不告訴我?」挑眉,洪妍轉動著下半身,端詳這新褲子的合身剪裁。
「告訴你什麼啦!」洪淳嬌嗔地怪叫。從何說起?又有何可說?不過是驚鴻一瞥嘛!
「不說拉倒!不要被男人騙了才來哭給我听。」個性使然,洪妍也不再追問,洪淳想講自然會講,不然問了也是白問。
她生性淡漠,若非手足,擔心單純的洪淳看起來太過好騙,她才懶得探人隱私。
「你想太多啦!」洪淳皺皺鼻,每次談話的口氣,她都像是妹妹似的。
「我要去上課了,Bye。」直接穿著新褲子出門,洪妍趁暑假兼了鋼琴家教課。
正當洪妍要開門時,電鈴適時響起。
「嗨!洪妍。」屋外站的是彭姿培,爽朗的嗓音透過鐵門傳來。
很吝嗇地扯動唇角扯出一個類似笑容的弧度當是打過招呼,洪妍對彭姿培不陌生,但就是很難和外人熱絡得起來。
「要出去啊?」彭姿培倒是那個熱得過火的人。
「嗯。Byebye。」越過彭姿培,洪妍沒多作停留就離開。
關起門,爽直的彭姿培一路直奔洪淳的閨房,自在地就像在自己家。
「你那個妹妹永遠都是這麼冷,對人要理不理的,真不知她在學校到底交不交得到朋友!你們姊妹是一個單純、一個孤僻,不不不,我看洪妍要用自閉來形容……」還沒見著洪淳,彭姿培的碎碎念就直接展開。
「什麼自閉!她只是不喜歡說話,不愛和人接觸,但對家人就不會啊!」拿著吹風機吹著自己一頭長發,洪淳替妹妹說話。
「奇怪,你們姊妹倆個性怎麼差那麼多!」一坐上洪淳的床鋪,大刺刺地盤起腿,彭姿培的視線自然地停駐在她的動作上。
「-,你的那份在那邊的袋子里。」抬抬下巴努向角落,洪淳說著,仍忙碌地整理頭發。
好煩哦!這長發每天洗不但浪費不少洗發精、潤絲精、護發油,還要浪費不少時間吹乾整理,真想一刀剪了乾脆!
「謝啦!」跳下床把自己的來店禮換個位置放到房門邊,免得待會兒要離開又忘了。
「想剪頭發耶!剪短一點比較好整理。」噘起嘴,洪淳為了一繒不听話的打結發絲,差點就要失去耐性。
「不要啦!修一修倒可以,剪短了很可惜耶!」彭姿培高呼不贊成,同學四年,每每洪淳動念,消念的責任就落在她身上,所以,洪淳今天會留得住那麼漂亮的一頭長發,她彭姿培居功厥偉呢!
話一說完,她奔向房外,到廚房冰箱拿了瓶侞酸飲料又踅回來,再由背包里拿出剛從超商買來的雜志,擺出享受的姿勢,有得喝、有得看、還有得躺。
「啊——淳淳!你快看!」拔尖的嗓音劃破佣懶的氛圍,嚇得沒有心理準備的洪淳一震,手中的吹風機差點掉落。
「你明知我膽子小還嚇我!」嗔怪她一聲,洪淳撫撫自己受到驚嚇的心髒。
「來啦,快點。」搶走吵死人的吹風機按下開關,彭姿培將手中雜志遞給她看。
「什麼?」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茫然地問。
「這里啊,你看清楚。」戳戳攤開的這一頁,彭姿培顯得太過興奮雀躍。
「廣告明星徵選……」洪淳隨著標題喃念,不禁升起一個疑問——叫她看這個干嘛?
「對啊。」雙眸發亮,彭姿培笑容燦爛,可愛的小酒窩掛在頰畔,與洪淳互視著,以為她會有默契地想法一致,沒想到——
「怎樣?」洪淳沒感覺地問。
「什麼怎樣?」厚,沒默契!彭姿培沒轍地垮下笑容。「我們現在都是無業游民,正好去試試啊,說不定選上了,就可以拍廣告,算是暫時有工作啊。」交了這麼一個腦筋單純的朋友,還是直說比較省時間。
「哎唷!選不上的啦!」擺擺手不附和,洪淳向來實際,不作美夢。
「呸呸呸,還沒參加就這麼泄氣怎麼行,試試才知道嘛!」推她一把,彭姿培表情生動豐富。
被猛推一記的洪淳險些摔下床。
「好好好,你一定行的,你去參加吧!」洪淳改口,裝出一臉振奮,為她打氣加油。
「我是要參加沒錯,但你也要。」彭姿培果斷地說。
「我?」洪淳微愣地睜大美眸,眨了又眨,許久,才反指著自己鼻尖,吐出一個字。
「對。」彭姿培回答得鏗鏘有力。
「我自認沒當廣告明星的天分。」她只想當個粉領上班族,不想參加什麼徵選。
「誰說沒有,它說只要擁有發質好的長發,然後自認臉蛋漂亮,條件不差,就可以參加啊!這分明就是在說我們倆嘛!不然,叫洪妍也一起參加,不過她的臉太臭了!還是我們倆比較有親和力,呵呵。」彭姿培體內的自戀因子在此時發作。
說起皮膚好,她和淳淳是旗鼓相當;頭發呢,雖然自認略遜淳淳一籌,但她同樣是長發,也還算漂亮,不過是染成了偏棕色的波浪鬈發。
到時說不定裁判會眼楮月兌窗、判斷失誤,認為她的頭發比較美啊!而且就算最後輸給淳淳,她也心服口服!
「我不敢啦!」洪淳害怕地搖搖頭。她還算得上大方,但也不像姿培那麼外向活潑,天不怕地不怕似的。
「不行。」言簡意賅,彭姿培態度異常堅決。
「為什麼?」洪淳錯愕地怪叫。
「因為我要參加,所以你也要陪我一起參加。」鴨霸的人端出似是而非的道理。
「哪有這樣的!」
「有,就是這樣,你不陪我那誰陪我?」彭姿培說得理所當然,完全不容拒絕。
「……」向來弱勢的洪淳一時無話可說,只能癟嘴。
「好啦,就這麼說定了。」自作主張的彭姿培笑得很得意,用力拍拍一旁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