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有再多的閑情逸致,也會被迫中止于赫然憑空淋下的黏稠液體。
古赫銘叉了一塊牛肉,正欲送進口中時,一個毫無預警的意外令他所有的動作在瞬間停格。
他的頭、手、前襟部位,以及桌上才吃了幾口的牛排和紅酒,無一幸免。
俊臉上愉悅的神情幡然變色。
幾秒後,他回神,感到那液體正緩緩從他的頭頂流下,也看清不明液體呈現咖啡色--
不妙!
心情陡降至谷底,他不禁聞了聞自己的手--還好,不是屎,雖然它的外觀看起來很像!
不過,不管是什麼,他的模樣看起來很狼狽,是無庸置疑的吧!
反應過後,一座火山在體內猛地爆發。
「媽的!是哪個渾球干的好事!」他扔下刀叉,倏然起身,動作之猛,使得椅子登時倒地,發出極大的踫撞聲。
他抹了下臉,抬頭往樓上察看,從二樓看上七樓,再從七樓看下二樓,驀地,眼尖地瞧見二樓陽台的縫隙里有黑影竄動。
「邵、耿、菁!」他火了,大聲怒吼著。
聞言,那個黑影立時僵硬,接著,黑影不見,傳來紗門刷刷開關的聲音。
又是她!
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否則為何老天要這麼懲罰他,讓他鬼迷心竅選了這間房子,搬來和這個女人做鄰居!?
火山岩漿四溢,燒紅他的眼、燒黑他的臉。
那女人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嗎!?
怒火燒融了他的理智,他忘了曾告誡自己要遠離煞星,避免受了影響,月兌離不了衰運纏身。
古赫銘怒氣沖沖地沖出家門,他在心里暗暗發誓,非把邵耿菁揪出來不可!
***
啾啾啾啾……
電鈴聲響個不停,屋里做了錯事,又不敢面對的邵耿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不停踱步,心慌意亂地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被他發現了,怎麼辦、怎麼辦?剛剛那聲獅子吼,簡直像要把人吃了似的,我這開門,還有命嗎?」她緊張地碎碎念。此刻即使隔著一道門,沒看見他怒發沖冠的模樣,她也已經清楚感受到他穿透進來的強烈氣勢。
她不是有心的,她只是一時忘了手里還有東西,才會……他會听她解釋嗎?
應該不會。邵耿菁想著,垮下肩膀。
畏懼地瞪著那扇門,那她當鴕鳥躲起來好了。
可不開門行嗎?瞧他又是按鈴又是拍門的,她若不應門的話,恐怕是沒完沒了……
「邵耿菁!-給我開門!」就在她猶豫不決時,震天的咆吼聲透過門板傳了進來,嚇得她整個人驚跳了下。
喝!金害,看樣子,他是不惜鬧大,也非要找她算帳不可了!-!邵耿菁的大名會不會就在明天報紙的社會版頭條出現,原因是遭鄰居亂刀砍殺啊?
嗚……她正值花樣年華,不想年紀輕輕就死于非命啊!而且她的發表會還沒辦,心願未了,她可是會死不瞑目耶!
門外,滿腔怒意的古赫銘仍死命地按著電鈴。
她若不開門,他就把它按到爆。
他真懷疑,她是不是他哪個仇家派來的,否則為什麼老是把他氣到險些暴斃身亡!
五分鐘了,她還真是不開!?
「我知道-在里面,有種的話,-就永遠別出來!」源源不絕的火氣自胸腔傾巢而出,他使勁捶門。
「汪、汪汪……」嘟嘟齜牙咧嘴,對著大門猛吠。
「噓……嘟嘟,你不要命啦!那人會把你送進香肉店耶!」邵耿菁驚懼地蹲下來制止嘟嘟的吠叫。
「開門!」她逃避的態度令古赫銘愈加惱火,抬腿猛踹她家大門。「不開我就踹壞它!」
巨大踹門聲響駭得門內的小女人花容失色,趕緊上前開門。
古赫銘立即以狂霸之姿登堂入室,嚇得邵耿菁一路退,最後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
「看清楚-的杰作!」他從齒縫間擠出話來,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瞪著罪魁禍首,凌厲的眼神里宛如凝聚了狂風暴雨。
「冷靜,你冷靜點,听我解釋……」她扯開顫抖的唇角,想以僵硬的干笑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
「既然要解釋,那-躲什麼?」俊臉陰霾密布,冷眼睥睨著她倉皇失措的模樣。
「你、你那麼凶,我第一個反應當然是躲啊!」她吃力地爬起,反駁的口吻十分理所當然。
她那什麼口氣,彷佛他凶還是他不對!古赫銘劍眉緊蹙。
「我凶!?-試試無緣無故被淋得一身髒,會不會生氣!」他拔高音量,惡瞪著她。
「對不起、對不起……」邵耿菁一個勁兒地鞠躬道歉。
他瞪著她,見她如此賠不是,滔天怒焰頓時退成了小簇火苗。
「我發誓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因為那味道太香了,聞得我肚子餓,所以跑到陽台聞香味是從哪兒飄來的,一個不小心,才弄倒杯子。」她的小臉上充滿愧色,試圖以卑躬屈膝的態度消弭他的火氣。
人家不是說自首無罪嗎?她現在冒著危險,坦承犯錯,應該會被原諒吧?
希望他是講道理的人才好!不然他都登堂入室了,若是要對她做什麼報復行動的話,她一個弱女子是對抗不了的!
古赫銘眼角瞥見她擱在鞋櫃上的證物--大馬克杯,忽覺膽顫心驚。幸好這女人弄倒的只是杯里的液體,沒有讓杯子一起掉下來,不然此刻他恐怕無法站在這兒跟她理論,而是直接送到醫院去縫腦袋了!
真是太恐怖了!他隱忍地倒怞一口氣。
「這是什麼鬼東西?」他聲音緊繃,陰郁地指著自己發梢猶在滴著的咖啡色液體。
它雖是咖啡色的,但他可以百分之兩百確定那不是咖啡,因為味道實在很詭異。
「什麼什麼鬼東西!那是我的晚餐,綜合蔬果汁。」邵耿菁不認同他用這種名稱來形容她吃進肚子里的食物。
晚餐?綜合蔬果汁?他疑惑地聞了聞自己。
嘔!真難聞!經過一段時間後,它的味道變得更怪異,古赫銘差點沒反胃。
「你不要看它賣相差,它可是富有多種營養,有芹菜、苦瓜、萵苣、酪梨、木瓜、布丁……」她還細數著,邊偷覷著他臉上的表情,很怕他稍稍平緩的怒氣又再次發作-
听見她的解釋,古赫銘不禁詫異地蹙眉。
這種類似「垃圾」的吃法……他很懷疑眼前這女人的味覺神經、嗅覺神經都有問題!
不!應該說,她根本整顆腦袋都有問題!
那他若是一直跟這個腦袋有問題的女人計較,豈不顯得自己很智障!?
「我要是想惡作劇的話,用水就好啦,犯不著用這成本高的蔬果汁,由此可知我不是存心的。」邵耿菁突然想起這理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看著她認真的眼神,古赫銘暗付,算了,算他倒霉,不跟這蠢女人一般見識。
「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這次放過-……」他傲慢地挑起俊眉,口吻像是施以多大的恩澤。
「謝謝、謝謝,我就知道你是知情達理的人!」她連忙握起他的手,感激得彷佛皇恩浩蕩。
怞出被她緊握的手,刻意忽視柔荑的細滑觸感,古赫銘接續被她打斷的話。「不過,這衣服-得給我處理干淨。」
「哦,這是當然,我一定會清理得干干淨淨的。」獲赦的禍首雙眸湛亮,笑得燦然如朝陽。
這男人也不是真的那麼沒肚量嘛!她要對他另眼相看才是。邵耿菁暗付著。
古赫銘當場解起扣子來,打算立刻把清洗的責任丟給她。
「來來來,我來替你服務。」她熱心地接手他的動作,單純得絲毫沒避諱。
換作是其它男人,不以為這樣的動作蘊涵了什麼暗示才怪!
但他肯定,頭腦簡單的邵耿菁,壓根沒想過一個女人替男人月兌衣服有多曖味。
「古先生,對了,咱們這麼熟了,還不知你大名呢?」想說些什麼化解尷尬,邵耿菁諂媚的嗓音傳來。
「古赫銘。」昂首挺胸地讓笨拙的她解鈕扣,他沒好氣地答。
「哦……真是好名字啊!」感謝他大人不計小人過,她夸張地亂捧一通。
擺明了奉承!他不禁瞪她一眼。
「巴結也沒用,告訴-,最好給我小心一點,沒事少拿著東西接近陽台,免得再有意外。」他粗聲警告。
若不提醒她的話,他想,以後出入自家庭院恐怕還得戴安全帽,才能確保安全。
「是是是,我以後一定會非--常小心的。」她討好地跟著強調,恭送他離去。
直到危機徹底解除,她才靠著門板重重地吁了口氣。
好家在!化險為夷,平安過關。
***
一眨眼,兩天過去了。
仲秋時分,近中午的太陽依然熱辣,幸而陣陣微風不時吹走艷陽所帶來的熾熱。
靜謐的臥房里,因窗簾的阻隔而陰涼許多,在柔軟大床上、輕柔羽毛被里的主人,正沉沉睡著。
除了重點部位外,肌肉線條優美的男性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中,這畫面充斥著屬于男人純然的魅力。
刺眼的光線自隨著微風吹拂而緩緩飄動的厚重窗簾縫隙間鑽入,干擾了主人的睡意。
而飄進房里的風兒帶著一股怪味在空氣中擴散,鼻間的刺激才是勾喚其清醒的主要因素。
模糊意識下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燒焦!
古赫銘不情願地睜開眼楮,眉心不由自主地堆棧起嫌惡的皺褶。
到底是哪個白痴把東西煮焦了,而且味道還重成這樣!?
他心里想著、嘴里啐著,佣懶地翻身,猶在起床或繼續昏睡中掙扎。
不過,掙扎持續不了多久,突然響起的電鈴聲已替他作了決定。
咕噥一聲,長腿跨下地板,古赫銘穿上休閑褲,邊套著上衣邊應門去。
「誰啊?」口氣很不耐,因為向來重隱私的他沒讓任何人知道他新家的地址,所以不可能是熟人。
「是我,邵耿菁。」門外的人揚聲。
听起來不甚清楚的說話聲使他將她名字听成--少根筋!哈,還真名副其實!
喀一聲,鐵門拉開,他帶著莞爾笑意與她見面。
「嗨!我來還衣服……」邵耿菁笑容可掬地釋放善意,乍見他的笑容和的胸膛時,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印象中,他不是怒吼咆哮,就是凶惡陰鷙,她還是頭一次看見他笑耶!可見,他今天的心情一定很好。
不注意還沒發現,原來,他笑起來能讓他那張俊臉更添魅力,即使只是微勾唇角,卻比此刻燦爛的陽光,還更加耀眼呢!
而且,從他敞開的上衣里,得以清楚看見他雖精瘦卻肌理分明、結實健壯的胸膛,尤其,那胸膛上濃密的胸毛……好性感哦!
「這麼快?」古赫銘一把拿過她捧在手上的襯衫,當場就攤開來看。
「嗯。」她回過神,這才發覺自己不合宜的凝視,于是立刻羞窘地把視線調向那件襯衫上。
一攤開,古赫銘檢視的動作頓時僵住,視線停在襯衫的花紋上,當場傻眼。
「-……洗得還真干淨啊!」他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臉龐上有幾條青筋隱隱浮動著。
「是啊,我洗了兩遍呢,第一次曬快干的時候才發現,咖啡色的污漬還殘留在上面,所以又多洗了一次……」看見他古怪的臉色,邵耿菁愈說愈心虛,音量也愈來愈小,眼鏡後方的烏亮大眼開始東瞧西瞄,就是不敢看他。
「然後呢?」他按捺著脾氣,雙手環胸地等著看她何時招認。
「然、然後啊,一切都是錯在那第二次……」她囁嚅,想拔腿開溜,但雙腳卻像被釘在地上似的,完全無力邁開步伐。
「快說!」他深吸口氣,低喝出聲。
「丫就我洗第二遍的時候忘了戴眼鏡,看什麼都霧煞煞的,好意要幫你用點熊寶貝,這樣衣服就會軟軟又香香的,結果哪知道,熊寶貝隔壁住的是白鴿咩……」她被嚇得說話速度加快。
「什麼白鴿?」不論是他的語氣或表情,都帶著風雨欲來的態勢。
「白鴿……漂白水。」她後三個字音量有如蚊鳴。
但古赫銘卻听得很清楚。「很好,漂白水!」
他真想狠狠地從她的額頭給她捶下去。
邵耿菁偷偷覷著他,隱約還听見了他的磨牙聲。
「你別生氣啦!你看,只是褪了一點嘛!而且褪得蠻均勻的啊,勉強還可以穿……」她小聲地解釋,試圖為自己減輕罪行。
「褪得蠻均勻?勉強可以穿?」
他把衣服攤在自己身上,「被糟蹋成這樣,穿出去能看嗎?我懷疑-的腦袋是不是被外星人吃掉了,竟然連最簡單的洗衣服也會出問題!?」古赫銘愈說愈火大,最後忍不住咆哮了起來。
她以為只有她的內褲是國外買回來的嗎?他這件花襯衫也是從法國帶回來的設計師品牌啊!他快被氣炸了!
嚴厲的聲調令邵耿菁的身子抖了抖。嗚……還以為他今天心情好呢?結果還是一樣這麼凶!
「不然……我賠錢給你好了。」見他似乎很心疼那件襯衫,邵耿菁受到良心譴責。
看她一臉無辜的模樣,他用力閉上眼楮,仰天嘆息,拚命抑制自己伸手掐死這笨女人的沖動,直到怒火稍稍平息,他才慢慢睜開眼楮。
「不用了,算我倒霉!」頹然擺擺手,跟這種少根筋的人生氣只會氣死自己而已。
「-,你別這樣子嘛,不然……我請你吃飯賠罪。」她扯住他欲離去的衣-,軟言示好,想彌補她鑄成的過錯。
他挑高一邊眉峰,目光回到她歉意十足的小臉上。
「啥時?」他問。
「現在。」她漾開笑臉,認為這是化解他們嫌隙的好開始。
不知為什麼,因為他的軟化,她的心情竟感到非常愉快。
***
在邵耿菁誠意的邀請下,古赫銘放寬了胸懷登門作客。
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小氣的男人,只不過她每次都會制造一些Trouble,而且都是一些讓他很難忍受的事情。
到現在,他已經願意相信,她是神經線粗到可以去接電線的那種人了,也就是說,那些事情全都是無心之過。
既然如此,只要別再發生一些太過分的意外,他想,他是可以和她和平相處的。
畢竟,剛剛探問下,得知了這房子也是她的,這麼一來,兩人鄰居關的系將會維持很久,所以老惡言、臭臉相向也不是辦法。
古赫銘泰然地坐在餐桌前等候,白無聊賴地打量起她屋內的裝潢擺設。
沒想到這粗線條的女人將房子布置得還算不錯,溫馨的感覺回異于他家的時尚感。
她進廚房沒一會兒就出來了,速度之快,令已有心理準備要等上一陣子的他頓時一愣。
好象才不到五分鐘,她該不會是請他吃微波食品吧?
「好嘍!可以吃了。」邵耿菁笑咪咪地將兩個盤子置于餐桌上。
他才張口要道謝,注意力就先被盤子里的東西給攫住,他頓感不妙。
「這就是-要請我吃的東西?」他挑眉,口氣鄙夷。
「是啊!牛排,我前天看到你在吃,所以今天自己試著做,很香耶!」她親切地把盤子往他面前推。
「這是牛排?」烏漆抹黑的,她不說,他可完全辨別不出來。
突然,他知道了……原來,剛剛把他燻醒的燒焦味是從這兒傳出去的!
「是啊!沙朗。」她朗聲答道,然後從廚房又端了一鍋湯出來。
「謝了,我無福消受。」他嘲諷地撇唇,用一根手指頭推開盤子。他拒吃木炭似的致癌物。
邵耿菁舀湯的動作停頓,詫異地看向他。
他面無表情地瞪著盤子,那眼神像是極為排斥的樣子。
「它只是外觀丑了點,應該可以吃啦!」瞥看那塊黑抹抹的牛肉,她游說得很心虛。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牛排會煎成這樣啊!明明外面都有點焦了,里頭偏偏全是血,她只好繼續煎,煎到里面不再那麼紅時,外面就全變黑啦!
應該?他仰頭看著她,漸漸對她少根筋的缺陷感到麻木。
「連-自己都不確定了,還想叫我吃!肚子痛怎麼辦?」他一點也不想跟自己的腸胃過不去。
「那……你喝湯好了。」
「-會煮濃湯?」連煎牛排這樣簡單的料理都搞成這樣慘不忍睹了,濃湯可是更有難度的。古赫銘很懷疑地瞥看鍋里的內容。
「呵呵,康寶濃湯加水、打蛋再煮沸就行了。」邵耿菁馬上忘了先前的挫敗,表情得意了起來。
「會煮快餐品有什麼好得意的!」他不給面子地吐槽,打算起身離開,不吃她這頓午餐了。
是她自己說要請他吃飯,又不是他要求的,結果卻是請他吃一塊木炭和沒營養的快餐湯包!?
他很懷疑,她到底要賠罪,還是要來復仇?
受到打擊的邵耿菁垮下小臉,絞著圍裙,模樣看起來像被虐待的小媳婦。
「不然,我們上館子吃好了。」她粉女敕的唇瓣癟得像唐老鴨。
瞥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古赫銘有股錯亂的感覺,難道是他欺負她的?現在到底是誰比較可憐啊?
不過,看她這副模樣,他的心竟然受了牽動,再看她癟著的唇,他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它的滋味和觸感……
「-真的想賠罪?」睨著她白里透紅的頸項和透出粉女敕色澤的臉頰,他突生一個念頭。
「嗯。」她抬眸,重重地點點頭。毀了他那件質地上好的襯衫,好歹請頓飯補償,她才不會良心不安咩。
「有個方法可以一筆勾銷。」他的話里蘊藏狡詐。
「什麼方法?」她直覺地問,沒懷疑他這話有啥危險,倒是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透著一道熾人的烈焰,令她怦然心跳。
「過來,我告訴。」他噙著笑,用著大野狼勾引小紅帽的姿態對她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