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方法成功了,而且是大大的成功。
張太太這個八卦干果然名不虛傳,經過她的放送,幾乎全鄉鎮的婆婆媽媽們,都听說過她‘可憐’的遭遇。
雖然其中還是有少人對她非常不以為然,並對于她的遭遇只下了個‘自作自受’的評語,但是百分之八十的婆婆媽媽,卻開始對她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眼看婆婆媽媽們對她終于不是那麼反感,她打鐵趁熱,自動自發的報名加入‘社區婦幼協會’,開始熱情地跟社區里的婦女們互動。
‘婦幼協會’,顧名思義就是由社區的媽媽和小朋友們組成的團體,創會目的是為了照顧鄉鎮里的老弱婦孺,以及一些弱勢家庭。
但是由于協會里的成員都是一些傳統婦人,她們會煮會炒、會跳會唱、各有一身好本領,但卻總是敗在企劃那一關。
因此每次舉辦活動,不是來捧場的人不多,就是氣氛總是HIGH不起來,久而久之,大伙也就意興闌珊了起來。
不過自從花琴染加入,這個情況很快就有了改善。
她頭腦靈活,行動力驚人,總是可以憑空想出許多與眾不同的企劃案,然後用最短的里間將活動落實並加以宣傳。
婆婆媽媽們含蓄主持,她不會批評,反而會站在台下,又唱又跳的幫忙炒熱氣氛,然後再鼓勵現場的小朋友,上台對辛苦付出的婆婆媽媽們獻吻。
若是遇到餐會,她更會默默記下每個婆婆媽媽的好手藝,然後在大家面前,大大夸獎誰誰誰的手藝有多棒,誰誰誰的手藝幾乎可以當廚師,誰誰誰做出來的菜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哄得每一個婆婆媽媽都開心得不得了。
她熱情活潑,卻不搶風采;她敬老尊賢,嘴甜如蜜,短短不到十天,協會里的每一位婦女都對這個新來的小女人贊譽有加,並對她徹徹底底改了觀。
這一天,又到了聚會時間。
晚上準時七點半,大伙齊聚在活動中心,等著開會討論下一次的活動事宜。
可會議還沒開始,住在街角的王太太卻姍姍來遲的哭著走進活動中心,大伙見狀,不禁迅速向前安慰。
花琴染正在如上整理東西,不方便過去,因此只好在整理完東西後,才走下台向他人詢問狀況。
本來她還以為是什麼大問題,誰知道這一問,才知道是一般的夫妻吵架。
而吵架的原因也很普通,不過就是做老公的贊美了某某女演員臉蛋漂亮,身材火辣。做老婆的就吃了醋,並質問自己哪點比不上人家!而做老公的沒心眼,完全實話實說,結果情況就這麼一發不可收拾。
「唉,其實我家那口子還不是一樣,成天對著電視里的小妞流口水,一看到我就搖頭嘆息,害我都沒自信了!」眼看王太太哭得難過,馮太太不禁也悲從中來的自怨自憐了起來。
「馮太太,你怎麼這麼說?就我來看,你的身材很好啊!」花琴染說的是真心話。
在一群太太中,馮太太的身材可說是最有看頭的了,X形的體形讓她看起來非但不胖,反而有一種豐腴的性感,搭著她那白皙的小臉蛋,簡直是吸引力十足。
「那是你沒看過以前的我。」馮太太憂愁的皺起眉頭。「以前還沒生小孩時,我的腰可細了,那個時候,我先生總會摟著我的腰,對我說些甜言蜜語,可是自從有了小孩後,他就再也沒這麼做過了,我想他一定是嫌我腰變粗、變丑了!」
「呃……我想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啦!」花琴染尷尬得不知該怎麼說,只能這麼安慰,可惜馮太太卻听不下去。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的確是比以前胖了一些,但是我也一直努力的在減肥啊,可是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生,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保養,還是無法阻止身材變形……我生孩子也是為了他,他怎麼可以嫌棄我,嗚……」
情緒這種東西果然會感染,說不到幾句話,沒想到就連馮太太也跟著哭了。
結果一個、兩個、三個……
不到三分鐘,現場起碼有五位媽媽都哭得肚腸寸斷,剩下沒哭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們抱怨連連,並且大聲達伐男人沒良心,喜新厭舊、狼心狗肺,而不知名的角落甚至有人提出了‘離婚’的字眼。
眼看情況幾乎就要一發不可收拾,花琴染當機立斷的拍了拍雙手,利用掌聲打斷每個人的惡劣情緒。
「各位各位,不如我們今天就討論點不一樣的東西吧!」她微笑建議道。
「討論什麼?」一群女人張著茫然的大眼,根本無心討論。
她們老了,再也得不到老公的疼愛,她們只想哭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或是直接買把菜刀,回到家里跟老公拼了!
自信的麗眸,掃過身前的每一個人。
噙著神秘的微笑,花琴染看著眼前一個比一個還要樸素、一個比一個還要穿著保守、一個比一個還要沒自信的媽媽們,然後緩緩的,撩人的月兌上的外套。
「我們就來討論討論,該怎麼做,才能‘勾引’男人。」
他肯定,這絕對不是他的幻覺!
但,如果不是幻覺,眼前的這一幕,又該如何解釋?
活動中心里,一群婆婆媽媽背對著門口,一致專心的看著舞台上的一抹紅影。
那是他的女神——也就是一個月前,自稱要洗心革面、改過向善,並信誓旦旦的說要用行動演出保守傳統、端莊賢淑的花琴染。
此刻,她正緩緩的、撩人的,將她及膝的裙擺往上撩到大腿,對著台下有樣學樣的婆婆媽媽們露出她晶瑩無瑕、修長性感的大腿發,同時間,她不忘念著口決,並交代該注意哪些地方,才能把動作撩擺得更加誘人!
喉結一滾,身體一熱,他幾乎是在瞬間就有了感覺。
他瞠大眼,無法呼吸,只能隨著那抹火紅的身影,心跳加速……
繼裙擺被撩到大腿之後,保守的小外套接著也被月兌卸到了角落。雪白晶瑩的肌膚在舞台光線的照耀下,比山峰上的純白雪花還美麗,而那包裹在細肩帶洋裝下的惹火身材,幾乎足以讓一整支軍隊的男人腦充血!
此刻,那比女神還嫵媚,比魔女還嬌艷的小女人,猶在專心教學。
她緩緩的向前彎下她柔軟的身軀,動作自然得讓縴細的洋裝肩帶往手臂的外側滑落。接著一勾眼,她竟緩緩的將一雙手臂往胸口擠,大大方方的將她那半暴露在洋裝領門外,如雲柔軟但卻如山高聳的半顆擠出一條侞溝!
身體一顫,他幾乎是停止呼吸的舉起自己的一雙手掌,嚴重懷疑自己是否能夠一手掌握那兩團性感的美好。
活動中心里,婆婆媽媽們再度發出又驚又喜的笑聲,他連忙又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就怕錯過任何一個養眼的鏡頭。
這一次,音樂開始流泄。
音樂聲中,她的裙擺如飛,膚薄似雪,一舉一動都讓他呼吸急促。
她的體態輕盈柔軟,腰細如蛇。每一次扭動,都幾乎性感得要了他的命!
他甚至無法停止幻想,自己就是那個立在她胸前的麥克風腳架,正期待她將修長的雙腿勾上自己……
「老大,你也來找人啊!」
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幾乎是一個眨眼的瞬間,他便迅速轉過身,並用自己高大的身體擋在大門口,以防止一絲一毫的春色外露。
「阿邦。」他鎮定的看著自己的下屬,卻無法阻止身體燥熱,肌肉緊繃。「你有什麼事?」向來溫和的黑眸,此時充滿了敵意。
身後音樂持續播放,銀鈴的笑聲不斷,里頭的人,似乎還沒發現他們的存在。
「我來找我老婆。」阿邦理所當然的說。「都六點了,她還不回家煮飯,我都快餓死了。早知道讓她出門學才藝會搞成這們,我就——」
「你可以自己煮。」他忍不住打斷那喋喋不休的抱怨。
「自己煮?」阿邦以為自己听錯了。這個平常待人溫和誠懇、賞罰分明。並且從來不亂發脾氣的好長官,竟然在罵他?
睜大眼,他懷疑自己可能是餓過頭了,才會出現幻听。
「可是平常都是我老婆準備晚餐的啊,而且男主外女主內,我怎麼可能會進廚房,那根本——」
「那你干脆餓死算了!」刑天杞再度毫不留情的截斷他未完的話。
他眯著眼,表情嚴厲,從體內迸射出的冰水怒氣,幾乎足以將一整座湖泊瞬間凍結。
感受到那比台風還強烈、比暴風雪還刺骨、比冰山還壯大的怒氣,完全躲避不及的阿邦,幾乎是當場被凍成一支冰棒。
「老大……」
「你還有什麼疑問?」對著露出委屈表情的屬下,刑天杞臉色更沈了。
都怪他出現得不是時候。
如果是平常,他一定會好言好語的勸導他,女人娶回家是拿來疼惜的,但是現在,只要他一想到身後的小女人極有可能又將裙擺撩上大腿,而眼前的阿邦只要透過他身後任何一個小細縫,就能輕而易舉的欣賞到她性感曼妙的身材,他就恨不得將他一拳捧飛!
看來他實在是中毒太深了。
幾乎是從第一眼看到她時,他的眼里就再也容納不下其他,甚至連剛才阿邦走到自己的身後,他也沒察覺。
她的一顰一笑,總是能夠干擾他的情緒,就連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和洞察力,也因她而失了靈。
若是她願意,他甚至相信,她可以用她的美麗殺死每個男人!
「不,我沒有!」他不敢有好不好?
阿邦幾乎是用最猛烈、最可能折斷自己脖子的速度,不要命的猛搖頭,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一點疑問也沒有。
「那你還站在這里做什麼?」
「是,長官,我馬上滾!」完全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惹毛了長官,顧不得心中那濃濃的委屈和困惑,他咚咚咚的往後退到了公布欄上,然後再順著公布欄,咚咚咚的像只壁虎似的滾到最遠的角落。
「站住。」刑天杞又出聲。
「是,長官。」正打算抱頭鼠竄的阿邦差點沒跳起來。
「到廟門買些你老婆愛吃的零嘴,今天晚上,你家不開伙。」看來局里的男人們都被他們的老婆給寵壞了。
「是,長官。」幾乎是接到命令的瞬間,阿邦便火速的跳上了摩托車,不敢遲疑的立刻趕去執行命令。
也許是阿邦恐懼的應答太過引人注目,也許是刑天杞的高大身軀終于被人注意到,總之,原本正專心學舞的婆婆媽媽,紛紛驚呼的停下了舞步。
她們慌亂的撿起數分鐘前被丟到地上的外套,然後利用外套的遮掩,爭先恐後的搗著臉從活動中心的後門,一溜煙的全跑光了。
偌大的活動中心,只剩花琴染一人獨自站在舞台上。
「你這個大!」
一只黑色的高跟鞋,無預警的朝刑天杞的臉上飛去,可惜前者不過才輕輕一擋,黑色高跟鞋便落入他的掌心。
拎著那小巧精致的高跟鞋,他噙著溫柔的微笑,朝她招了招手。
「下來。」
「不要,叫我下去就下去,你以為你是誰啊!」插著腰,暗算失敗的花琴染不禁氣惱的跺腳。「說!你站在那里多久了?你沒看到大門上的海報嗎?上頭寫著男賓止步!」
可惡,這男人到底什麼時候來的?該不會剛剛那些‘教學示範’全被他看到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小臉立刻染上兩抹紅霞,搗著兵荒馬亂的心跳聲,她硬是壓下心中那股想尖叫的沖動。
不,他不沒看到。
幾乎是踏上階梯的那一瞬間,他的眼里就只看得到她,但是他知道她不會接受這種理由。
依她愛錢的程度,恐怕凡是阻礙她賺錢的人事物,都會被她當作是敵人。
自從和婆婆媽媽們冰釋誤解後,她的時間幾乎都奉獻給了婦幼協會,又是辦活動又是上課的,她幾乎成了鄉里間最紅的人物。
活動中心的公布欄上,不時有她開班授課的消息。
但是根據婆婆媽媽私下透露出來的口風,實際課程內容跟公布欄上所張貼出來的課名,可以說是風馬牛不相干。
所謂的插花課,教的其實是駐顏美容及化妝,而拼布課則是探討兩性心里以及馭夫術,至于瑜伽課,自然上的就是防身術。
眼看婆婆媽媽對各項課程內容贊不絕口,就只有對舞蹈課有內容三緘其口,他不禁有些好奇,那小女人到底還藏了什麼本領?
于是趁著今日提早下班,他特地來活動中心觀察觀察,誰知道這一觀察,卻差點讓他噴鼻血!
原來這小女人所開設的舞蹈課,竟然是帶著保守的婆婆媽媽們大跳艷舞!
腦海時不禁又浮現她性戚的模樣,他用力甩頭,逼自己保持冷靜。
「下來,我們一起去吃晚餐。」他邁開腳步朝舞台走了過去。
「不要!」她一口換約,然後想也不想的從角落的包包里拿出手機,打算請婆婆媽媽們回來繼續上課,可惜她才的掀開手機蓋,舞台下又傳來噪音。
「你最近太忙了。」
「既然知道我很忙,那你可以放鞋子,自動滾了。」揮揮手,她根本懶得理他。
「我們是未婚夫妻。」他皺眉提醒她。
「那又怎麼樣?不過是名義上的。」她輕哼,刻意不去回想這一個月來他看著她的眼神有多認真,尤其是喜宴那晚,他那真心誠意的神情,又是多麼的讓她心顫。
他說,他對張太太說的都是真的。
他說,她是他遇過最美好的女人,這輩子,他都不會放她走——
騙人!
她才不會當真,更不會上當呢!
她從來就沒忘記他不喜歡她的事實。
他一定是為了讓好生氣,看她出糗。才會自願扮演她的未婚夫,就像上次在桃源仙谷時,他惡意在議員面前戲弄她一樣。
「不管是不是名義上的,看在我這麼盡心盡力配合你演戲的分上,你至少應該留點時間給我,或是偶爾給我一個熱情的擁抱。」自從她展開工作的‘第二春’後,他們踫面的時間便大大減少了。
若不是這段時間內,她為了確認梁太太的女婿是否就逮,他甚至懷疑,她會直接忘記這世上還有他這一號人物。
「熱情的擁抱?你吃錯藥了是不是?」花琴染以為自己听錯了,放下手機,她皺眉往舞台下方瞪去,誰知卻撲了空。
咦,人呢?
「當然,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熱吻的話,我會更高興。」
低沈的嗓音驀地出現在耳畔。
寒毛一豎,她幾乎是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搗著發麻的耳朵,她不敢置信的瞪著那憑空出現在舞台上的男人。「你、你、你什麼時候上來的?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弧,他朝她伸出了手臂。
「你不要過來!」跛著腳,她驚險的躲到了三角鋼琴後頭,少了一只高跟鞋,讓她的行動顯得遲鈍而緩慢。
「你太任性了。」沿著鋼琴的邊緣,他一步一步的朝她接近,從容不迫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又優雅又危險。
「你管我!」可惡!他竟然罵她?
瞠大眼,她本想回罵他,但在他的眼神注視下,她卻緊張得連路都走不好,低咒一聲,她索性月兌下另一只高跟鞋。
「說得好,我的確是該好好的管管你了,除此之外,我還要教會你,一個人若是過河拆橋會有什麼下場。」幾乎是話才說完的瞬間,他也轉了個方向中,並朝她伸出右手。
驚呼一聲,她連忙往另一個方向跑。
「過河拆橋?我哪有!」啊!好險好險,差點被抓到了。
「沒有嗎?那是誰為了挽救形象,在一個月前拉著我到處演戲,又是誰在成功挽救形象後,馬上就頂著‘局長未婚妻’的名號到處開班授課,並把自己的未婚夫撇在一旁,甩都不甩?要不是鄉鎮里的婆婆媽媽們每天都還見得到你,我還以為我被‘逃婚’了呢!」
他諷刺的語氣讓她有些心虛。
「不過就是借你頭餃用一下,干麼那麼小氣?了不起我請你吃飯嘛!」
「不。」
「不?」她愣了下。「難不成你是想跟我討分紅?」不!他想都別想!她這個人什麼話都好說,就只有錢不給分!
「我在意的並不是錢。」深邃的黑眸深處,閃過一抹詭光。
「那你是想怎樣?」
「很簡單,第一,現在馬上陪我吃晚餐,第二,每天和我約會一小時,第三,不準再說我們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第四——」
「這有第四?」她忍不住皺眉。「要求這麼多,你以為你是在搶劫啊?還有,我為什麼非得每天和你約會一小時?你搞清楚,我們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就算你確實幫了我不少忙又怎樣?名義就是名義,永遠都不會變成真的!」她根本是在老虎嘴上捋須了。
「搞不清楚狀況的應該是你。」他忽然停下腳步。
站在鋼琴的後方,舞台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又長又遠,模糊不清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完全像是另一個人。
看著眼前有點熟悉,卻又好像完全陌生的男人,她忽然覺得好不安,一種女性的直覺,讓她忍不住微微的顫抖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也停下腳步,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會自投羅網。
「你有沒有想過,當初我為什麼會心甘情願讓你利用?」他看著她,明晦不定的眼神像是在暗示什麼。
「我何必要想,反正你一定沒安好心眼!」她認定這個事實了。
他皺起眉頭。「你是這樣想?」
「要不然呢?」
濃眉皺得更深。
在他表露了這麼多後,她竟然還是感覺不到他的真心?除了錢,她的眼里難道再容不下其他?
「你太現實了!」刑天杞終于火大。
「對!我是任性又現實,但那又怎麼樣!」她也跟著發火。「如果你這麼討厭我,那就不要幫我啊!幫了我,又埋怨我,你到底想怎樣?」
第一次,當他拐著彎暗罵她水性楊花、眼光不好時,她氣得好想咬死他。
這一次,當他明著罵她任性現實,她還是氣得想咬死他,可在咬死他之前,她決定要先狠狠的痛扁他一頓!
為什麼她非得三番兩次的受他污辱批評不可?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想也不想的,她立刻將手中的鞋子朝他扔了過去,可惜卻被他輕松閃過。
她不氣餒,一看到腳邊有張鋼琴椅,便毫不猶豫的彎下腰。
可幾乎就在她握緊椅子,打算把它扛起的瞬間,原本好端端放在她眼前的鋼琴,卻忽然砰的一聲,往左側飛了過去。
不、不會吧?
鋼琴長翅膀飛走了?
「你問我想怎樣?」
幾乎是低沉嗓音自頭頂落下的那一瞬間,花琴染的心跳也跟著凍結了。
頭皮發麻的同時,她的下巴也被人迅速抬起,下一瞬間,她被迫對上一雙危險至極的黑眸。
「如果你這麼想知道,我現在就老實的告訴你。」
光影錯亂中,她仿佛看見一頭黑豹朝她緩緩俯下頭,那充滿掠奪和危險的氣息,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想當什麼‘名義’上的未婚夫,因為我只想狠狠的把你抱在懷里,對你為所欲為!」隨著話語的消失,一張灼熱的唇也封緘紅唇里來不及出口的驚呼。
如果言語無法改變她對他的看法,那麼他一點也不介意用行動直接表示!
他再也不想保持冷靜,再也不想彬彬有禮的和她客套,卻換來她更多的誤會。
此時此刻,他只想順從自己壓抑許久的情感和,用他強健的臂膀環住她縴細性感的腰身,用他全身每一條神經去感受她柔軟芬芳的身軀。
收緊臂膀,他將她的抗拒鎖在懷里,再也不容許彼此之間存在絲毫的距離。
「我愛你。」貼著她敏感的耳廓,他坦白吐出壓抑許久的感情,然後愉悅的發現,懷中的女人在瞬間停止了抵抗,並安靜了下來。
「我愛你,從第一眼,就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你。」他繼續說著,然後伴著每一個聲音的落下,便在她柔軟的櫻唇上烙下一個專屬于他的印記。
他愛她,他要她屬于他,他要她感受他的愛,他要她因他的愛而顫抖,就像現在這樣!
熱吻,持續不斷,然而就在幾乎要破柙,身體就要失去控制的瞬間,腦中殘存的理智卻還是讓他用力拉開彼此的距離。
繃著全身的肌肉,他幾乎得握著拳頭,才能阻止自己再將她拉回懷里。
「我愛你,所以,不要再誤會我了。」他只是想澄清誤會,並不是真的想欺負她,所以他得放手。
只是,他雖然勉強放開了手,但眼里無法錯辨的驚猛,卻還是讓人忍不住想顫抖。
看著這樣的他,花琴染連最簡單的單音都發不出,更別說要實踐幾分鐘前的決定——狠狠的痛扁他一頓。
此刻,她的眼兒勾媚如絲,雙頰如雙花紼艷,一張被吻得紅腫的櫻唇吐不出任何罵人的話,只能不斷喘著氣,並不斷的回想著,剛剛他是如何如何的讓她意亂情迷,以及如何如何的讓她失魂沉醉……
等等!
意亂情迷?失魂沉醉!
花琴染驀地驚醒了過來。
搗著向乎要撞破胸口的心髒,她忍不住驚叫了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對他產生這種「離譜」的感覺!
他可是沒經過她的同意,就輕薄了她耶!
她應該賞他一巴掌,或是狠狠的咬他一口,又或者,她應該直接把他踹到舞台下。
各式各樣的報仇手法在腦子里不停打轉,她幾乎是一邊咬著牙,一邊想著該用什麼方法才能為自己出口氣,可誰知道這些方法根本就沒有實現的機會。
因為下一秒,當刑天杞彎下腰打算替她穿回鞋子的時候,她的身體竟然做出了連她這個主人都訝異的動作——
她竟然慌張的閃避了他的接觸,並咚咚咚的跑下了舞台。
連鞋子都來不及過,連一句咒罵都發不出來,她竟然就這麼光著腳丫子,懷著她也不懂的慌亂情緒,頭也不回的跑出了他的視線之外。
她真不敢相信——
她竟然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