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幾天陰雨過去,這一天,溫度終于不再那麼寒冷,虛弱已久的太陽再度發威,將大地的一切烘得暖暖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往外跑。
穿著薄薄的一件小外套,花琴染背著沉重的側背包,悠游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內,將背包里的廣告單一張接著一張的投入每一戶的郵筒內。
「花小姐,今天是發廣告單啊?」一名婦人牽著外孫自屋里走了出來,一看到花琴染,立刻微笑招呼。
「對啊!」花琴染也回以一笑,並走到兩人面前。「這個禮拜天街角的寶貝屋新開幕,早上十點開幕熱賣,你可以帶翔翔一起去逛逛。」
「真的?那他們有沒有賣腳踏車?」
「當然有,樣式還很多呢!」花琴染怞了張廣告單給婦人。「我比較過了,他們這次折扣真的很優惠,是市價的八五折,要買就要趁現在。」
「好,禮拜天我一定去!」婦人笑呵呵的手下廣告單,然後彎腰抱起外孫。
「翔翔,還記不記得阿姨?」
「記得。」小男孩露出羞怯的微笑。「阿姨好。」
「翔翔好乖。」看著禮貌滿分的小男孩,花琴染情不自禁的湊嘴在小男孩的臉上親了一下,逗得小男孩咯咯笑。
就在兩人玩得開心的時候,幾名婦人正巧經過,一群人看到花琴染,立刻交頭接耳的對她指指點點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都帶著不屑,其中一人更是毫不掩飾的對著她罵了句「狐狸精」。
聞言,花琴染其實並沒有太在意,倒是婦人看不過去,連忙出口安慰。「花小姐你別在意,那群女人就是嘴巴壞,你別听她們的。」
「我知道。」她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小餅干送給小男孩,逗得小男孩更開心了。
「就我來看,你真的很偉大,不論是什麼工作,你總是那麼盡心盡力,就連翔翔也是你幫我們救回來的,當初若不是你冒險接近我那個壞蛋女婿,搜集他不負責任以及虐待翔翔的證據,翔翔也不會重獲自由,我們梁家一輩子都感謝你。」
其實他們梁家是在半年前和「貼心便利社」結緣。
當時,他們還住在台北,但是在救回翔翔後,為了讓翔翔忘掉在台北受到的創傷,因此毅然決然舉家遷移到桃園,沒想到幾個月後,「貼心便利社」竟也在桃園重新開張。
「不是說好這件事都過去了嗎?」看著重新恢復笑容的小男孩,花琴染對婦人搖了搖頭,暗示婦人別再讓小孩回憶過去。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對你很抱歉,以前我也曾經對你很不以為然,若不是翔翔的關系,我可能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其實是個多麼好的」
「別說了。」花琴染笑笑打斷婦人的告解,不願她太過內疚。「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記那麼多做什麼?」
「可是我就是替你不值啊!」明明就是個善良的好女孩,卻因為工作關系,老是被人說三道四,要人怎麼不為她心疼?
「沒關系,不過是幾個人對我有些誤會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不想婦人為這種事心煩,花琴染揮手改變了話題。
眼看翔翔實在太過可愛,她不禁又湊嘴向前偷親了一口,小男孩怕癢的縮起了脖子,婦人看了呵呵直笑。
就這樣,三人在大門口有說有笑的閑聊起最近發生的事,卻沒有注意到,對街有輛白色轎車就停子在他們的正前方,而里頭的人正用一雙狠毒的眼瞪著他們。
***
隨著櫻花的凋謝,春天的腳步終于漸漸的走遠。
然而隨著溫度的轉暖,貼心便利社的生意卻是一天比一天還要像冬天。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經過一群長舌婦的大力宣傳,她的名聲從原來的不好,至今已攀爬到敗壞的程度。
或許是听到了太多加油添醋的流言,除了扮演「女主角」的秘密交易沒有受到影響外,以往總是合作愉快的雇主紛紛表示不再繼續合作,算一算,她起碼有三天沒工作了!
「什麼嘛!不過就是交了幾個「男朋友」,有必要這麼排擠我嗎?」趴在角落的沙發上,苦等不到生意上門的花琴染,不禁碎碎念了起來。
「不是幾個,自我們搬到這里後,你總共交了十個「男朋友」,若以統計學來算,每半個月你就會換一個男朋友。」坐在裁縫車後頭,花內喬仔細的將手邊的碎步一一車縫起來。
她沒有堂姐美麗的外貌,更沒有堂姐能言善道的交際手腕,因此大多負責一些瑣碎雜事,而由于興趣使然,偶爾她也會接些訂單,配合顧客的喜好和想法,設計兜售一些精巧的手工藝品。
「還好嘛,又不是天天換。」花琴染一點也不服氣。「而且交男朋友跟工作根本是兩碼子事,更何況我從來沒有因為「約會」而耽誤工作過,他們怎麼可以因為我名聲不好,就停止和我合作?真是太不公平了!」
听見堂姐的叫嚷,花內喬不禁怞空看了她一眼。「他們會誤會是人之常情,我以為你早該習慣了。」
外人看她們這份工作總覺得輕松,但其中的冷暖,只有她們倆明白。
尤其是堂姐,處理的事大多是他人不願對外人道的私密事,因此被人誤會時,也只能默默承受。
而人就是這點奇怪,一旦保持沉默,就必然會被視為默認,結果一傳十、十傳百,當堂姐的負面傳聞愈來愈多,店里的生意自然也一落千丈,最後,她們只好搬家,另闢財路。
她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每隔一段時間就得搬家一次。
花琴染不快的翻了個白眼。「這種事,誰都不會習慣的吧。」走到哪兒,都有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這種過街老鼠的日子,誰過得下去?
扳開手指頭算一算,現在這鄉鎮還會跟她打招呼的鄉民,恐怕就只有十個——其中九個曾經是她的顧客,剩下的那一個,就是那個姓刑的。
即時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想承認和他有緣,但事實證明,他們倆巧遇的次數已經多到讓她想不變臉都不行。
尤其是這幾天,她就連不出門都能看到他,原因是政府開始掃黃,而那些穿著暴露的檳榔西施正好是政府的頭號目標。
因此一連三天,盡忠職守外加喜歡敦親睦鄰的他,總是喜歡在光臨檳榔攤之後到店里小坐一下,不管她歡不歡迎。
這個鄉民口中用過都說好,但就是太沉默寡言,嚴肅正經的分局長,在她面前可從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哪怕她的臉色臭到連老鼠都會怕,他也可以若無其事、滔滔不絕的說著警局里發生的一些趣事,若正好遇到吃飯時間,他還會拎著一堆食物,邀她一同共餐。
明明就不喜歡她,可他表現出來的行徑,卻讓她愈來愈搞不懂他的想法。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每次見面,他的臉色總是帶著笑容。
他的笑容是那樣的真誠溫暖,讓她在這段被人孤立的日子中,不至于那麼難過
!
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無預警的打斷花琴染的思緒。
裁縫車的聲音乍停,兩姐妹迅速望向門口,只見透明的落地窗破了一個大洞,一輛白色轎車緩緩地來到敞開的大門外。
半掩的車窗後頭露出半張男性臉龐,他瞪著她們,手里似乎拿起了一罐不明物體,作勢往屋里砸。
「小喬趴下!」
幾乎是不明物體飛出車窗的瞬間,花琴染也緊急的扯下沙發上的罩布撒向最靠近門口的堂妹身上
透過陽光的照映,不明的紅色液體迅速自罐口里噴射而出,雖然花內喬已躲到裁縫機下,但還是有幾滴紅色液體朝她噴射而去,幸虧有罩布這一層保護,才不至于被噴到。
眼看車窗迅速上升,白色轎車加速離去,花琴染迅捷的凌空躍過一米高的沙發,並大步跨過滿地的紅色液體,飛也似的往門外追了出去。
可畢竟人腳還是快不過擁有四個輪子的車子,才幾秒的時間,白色轎車已迅速的消失在街角。
低咒幾聲,她只好回頭奔回店里。
小心避開滿地紅色液體,她拿起掃把,小心翼翼的撥開堂妹身上的罩布。
「小喬,你沒事吧?」
「我沒事。」花內喬不慌不忙地自裁縫車下出來,看著滿地的紅色液體,她拿起了裁縫機上的一塊白布,沾了少許液體起來觀察。「好像只是紅色墨水。」
「我想也是。」發現地板沒有任何腐蝕的痕跡,空氣中又有紅墨水特有的酒精味,花琴染也認為滿地的紅色液體對人體沒有太大的傷寒。「該死!那個王八羔子竟然還沒被抓到!」
花內喬訝異的看向堂姐。「你認出車上的人了?」
「那種連自己日子都不放過的人渣,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花琴染橫眉豎目的低咆,而花內喬一听,立刻億起半年前的一樁委托。
她們工作一向圓滑,通常以不得罪人為分寸,但一個男人卻讓她們破了戒。
那一次,她們親眼目睹了一個父親如何虐待自己的小孩,因為看不下去,她們出手教訓了那個那個男人,並報警處理,只可惜警方還沒到,那人人就乘隙溜了。
「要報案嗎?」
花琴染搖頭。「先通知梁太太,如果那人渣回來是為了討回翔翔,那可就糟糕了!」蹙緊眉心,她低聲咒罵警方辦案不力,竟然讓那種人渣繼續逍遙法外。
「也對。」聞言,花內喬也蹙緊了眉心。
來到辦公桌前,正當她想拿起電話致電給梁太太時,一抹高大的人影卻突然出現在店門口。
他如入無人之境的環視一地的碎玻璃和紅墨水,然後再看向兩人。
「發生了什麼事?」刑天杞面色波瀾不興,但內心卻內過一抹擔憂。
碎玻璃代表著決裂,而灑了一地的紅墨水則暗喻著血濺五布,無論是哪一種警告暗示都如此的令人膽戰心驚,這小女人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
一看到不歡迎的人又來報道,花琴染立刻拉下臉來。「還會有什麼事,不就你看到的這樣?」
他哪里這麼多美國時間到這里閑晃啊?他不累,她都嫌煩了!
「剛剛我驅車經過,透過後視鏡看到你匆忙的跑回到店里,所以調頭跟了過來。」大腳一跨,他來到她的眼前,俯頭仔細觀察她的全身上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你有沒有受傷?」
「當然沒有,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沒用的女人嗎?」意識到他靠得太近,花琴染忽然覺得胸口一緊,緊接著心跳竟怦怦怦的開始加速。
瞪著那雙看似平靜,但總是能夠輕易干擾她情緒的深邃黑眸,一種詭異的感覺不禁盈上心頭。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能夠讓她印象深刻,除了他。
他太過高大,即時不想注意,但在人群之中,她總是能夠一眼就能發現她。
他太過懾人,即使他刻意掩飾,可那經歷無數次考驗而磨練出的體魄,卻還是讓人無法小覷他的存在。
而那次在桃源山谷的經驗,更是讓她明白他的實力有多麼莫測高深。
若不是她的動態視力比一般人還要好上一些,恐怕到現在,她可能還弄不清楚,他打在那痞子肚子上的那一拳究竟有多快。
「確定?」
「對啦對啦!」不想繼續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打轉,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然後轉身走到堂妹身邊。「怎樣?梁太太怎麼說?」
「她很恐懼,我建議她帶著翔翔躲到鄰居家。」花內喬如實以告。
「不愧是我的好堂妹,做得好。」對堂妹露出贊許的笑容,花琴染也覺得這個辦法好極了。
人多勢眾,就算那個男人想搶走翔翔,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辦的到。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那男人這次回來的目標是翔翔,那為什麼會先出現在她面前?還是,那男人只是在聲東擊西,這一切都只是想讓她分心的詭計?
不行不行,看來她還是走趟梁家,確定翔翔和梁太太都沒事後才能安心,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找位免費保全保護小喬的安全才行。
「姓刑的,你——」
「嗯?」低沉的嗓音無預警的自耳後飄來。
伴隨著嗓音,一股炙人的熱氣也隨即拂向那白皙敏感的耳廓,瞬間,一股電流貫穿她的全身,讓她不禁搗著耳朵,自願地跳了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身體對于他的靠近,變得異常敏感。
她總是能感受到他那熾熱的體溫,以及那混合著皂香和汗水的獨特氣息,只要他輕輕一個靠近,她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並且心跳加速。
「你——你沒事靠那麼緊做什麼!」瞪著那不知何時來到身邊,並與自己身體只距離幾號厘米的高大男人,她不禁臉紅了起來。
望著她嬌艷的臉蛋,他一本正經地說︰「保護你。」
「保護我?我看你是想嚇死我吧!」這男人,走路都沒聲音的嗎?發現他還是不動如山的佇立在原地,她只好主動往後退開一大步,好替自己爭取更多的呼吸空間。「你待會兒有沒有空?」眨著嫵媚大眼,她算計的看著他。
「我得去幾家便利商店,討論警民連線的相關事宜,不過這些事可以請人代勞。」對他而言,此刻待在她身邊保護她,才是最重要的。
「那太好了,你留在這幫我保護小喬,我出去一下。」話才說完,她一大步沖向門口。
不過饒是她動作迅速,卻還是比不上人高馬大的邢天杞,只見他幾個跨步,就比她更快地來到大門口。
他的身材高大,站在大門口,幾乎將外頭的陽光全數阻擋了下來,地上的碎玻璃因此而變得暗淡無光。
「你干麼啦?」她不悅的瞪向他,不爽他擋路。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背光的俊臉顯得有些冷酷,刑天杞專注的鎖著她的小臉,不放過一絲一毫反應。
「那不重要,反正你只要幫忙照顧小喬就對了。」她不想透露太多,只想快點趕到梁太太和翔翔身邊。
知道自己的女婿還逃亡在外,並可能對自己有威脅,梁太太一定嚇壞了,她得快點安撫他們才行。
刑天杞蹙起眉頭。「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
「不行,我沒時間。」說話的同時,她試著從他的右手邊鑽出門口,卻遭到阻擋,于是她不死心又往左邊鑽,可這一次,她還是失敗了。
看著左右開弓,擺明與她作對的刑天杞,她火大的雙手插腰。
「姓刑的,你到底想怎樣!」
「如果你不想說也行,但我不會讓你落單。」意思是,他若想出門,他必定會同行。
「不行,你得留下來保護小喬,又有她一個人留在這里,我不放心。」小喬和她不同,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縴弱女子,一定要有人保護她才行,畢竟誰也料不準那個男人會不會突然回頭。
「沒關系,我也可以到鄰居家躲一下。」較女敕女敕的噪音突然插入。
不知何時,花內喬以拿起掃把開始掃起地上的碎玻璃,她一邊掃,一邊微笑欣賞兩人斗嘴的畫面。
其實早在一個月前,她就懷疑刑局長對堂姐有意思,而這一個月來他頻頻「入侵」的動作,更是讓她確定自己的想法沒錯。
眼看落花有意,流水卻頻頻會錯意,她這個旁觀者實在看不下去了。
花琴染皺起眉頭。「你確定?」
「確定,所以你還是讓刑局長保護你把!」
「不要,這個姓邢的每個人都認識,要是我和他走在一起,又要惹人閑話了。」
「我不介意。」刑天杞開口。
「是我會介意還不好?」她瞪他,懷疑他有故意惹她生氣。「你明知道我的名聲有多壞,再加你一筆,我生意還要不要做啊?」
「所以我懇切地建議,你應該換個「更優質」的男朋友。」例如他,就不錯。
這小女人實在太會惹麻煩了,配他實在剛剛好,他有自信,可以隨時隨地保護到她。
「你」
眼看兩人又要斗嘴,花內喬連忙插花。「我突然想到一個可以讓生意回暖的辦法。」
「真的?」一听到生意有救,花琴染二話不說,立刻拋下擋路的刑天杞,咚咚咚的來到堂姐身邊。「你想到了什麼好辦法?快說快說!」
「那些婆婆媽媽不喜歡你,是因為你躁守不佳,但如果你名花有主了呢?」看著堂姐,花內喬一雙秀淨的水眸里閃爍著慧黠的光芒。
「你要我跳入愛情的墳墓里?」花琴染嚇得花容失色。
「不是,我的意思是,暫時停下「副業」,把目標放在挽救「商譽」,並從中開拓新「市場」。」她說著只有彼此才懂得暗語。
「停下副業我勉強可以接受,但是關于挽救商譽這一點,跟我名花有主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就我觀察,這里的婦女觀念保守,喜歡「好媳婦」甚于「新時代女性」,如果我們投其所好變成她們喜歡的「好媳婦」,和她們打好關系,絕對有利于我們開拓新市場。」花內喬有條有理的分析著。
花琴染皺眉。「可是變成好消息,不就代表我還是得跳入愛情的墳墓里?」
「不用真的結婚,找個男人冒充未婚夫,宣稱自己決定洗心革面,改當好媳婦不就得了?」
花琴染雙眼一亮。
「沒錯,就這麼辦!」雙手一擊,她仿佛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鈔票不斷從門外飄來。「不過我得找誰當我的未婚夫呢?陳律師?還是王會計師?」她的行動力向來驚人,已經開始思考適當人選。
「我建議你最好找個聲譽優良、名聲響亮地男人,而且那男人最好也住在這里,這樣不但說服力高,也能夠配合演戲給那些婆婆媽媽們看。」花內喬在一旁提醒,一雙秀眸卻有意無意的瞟向刑天杞。
「我知道,可是符合這些條件的男人並不多啊」咬著粉女敕女敕的下唇,白皙優美的食指不斷的在下巴上點啊點。
刑天杞接到那藏在眼神里的暗示了。
「怎麼會?你認識的男人中,就有一個。」低沉的嗓音輕輕緩緩地在花琴染的身後散開。
「誰?」她狐疑地轉身,卻發現刑天杞不知何時又來到她身後。
不同于先前那種讓人看不透的談笑,這一次,那張薄唇適中,看起來很適合接吻的嘴唇咧得可大了,就連那深沉的黑眸都像是被人偷偷倒了亮粉,璀璨得像是黑夜里的北極星。
皺著眉頭,她懷疑萬分的看著眼前莫名變得超耀眼的男人,一抹領悟忽然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嫵媚的麗眸倏地膛大,在膛大——
「你?」
刑天杞笑得更開心了。
親昵地將她散落的長發勾到耳後,他俯身到她的耳畔,輕輕地開口,「你不覺得,其實我們很相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