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是從哪里造成的呢?
如果他早公開他和愛凰在一起,那就不會演變成這樣。
如果,他早留意到禹天麒喜歡的是愛凰,那也許還有轉圈。
如果,他閉上嘴不去勸禹天麒追他已經決定要放棄的女人,那老禹也死心了。
如果,他沒有叫愛凰找機會去勸禹天麒,那也許他們兩人就不會那麼接近。
如果……再多的如果,都挽不回眼前的事實了。
現在他知道老禹喜歡的人是展愛凰,但是老禹卻不知道,愛凰一直都是他的女人……
愛凰……為什麼想起她,他的心開始產生疼痛?愛凰……對他而言,並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這幾年來,他雖然在兩地來去,但他一直在美國物色可以接手的人才,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他的心已經偏向台灣,他喜歡愛凰,很喜歡她,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開她,即使是老禹——
叩,叩!
「誰?」
門外,響起了服務生的聲音,「司先生,唐夫人說想和您見一面。」
「我說過,我沒有約任何人,不見。」
「很抱歉,可是——咦?夫人,您還不能進去……」
門被推開來。
「司天弈,我找了你好久,總算讓我找到你了。」師妍妍一听到消息,說他在這家私人俱樂部的包廂里,她馬上就趕過來了,還好這家俱樂部她先生也是會員,否則她連大門都進不來哩。
司天弈手里一杯酒,一個人坐在那兒。看見她,他臉上毫無表情。
「司先生,很抱歉,我——」
「唐時俊夫人——我知道你得罪不起,下去吧。」司天弈揮了揮手,等到服務生離開,他瞅著師妍妍,「有事?」
「你還敢問,十天前我約了你,結果你一聲不響跑到大陸去了!司天弈,我是有哪里得罪你啊,讓你這麼看不順眼?」她今天確實是興師問罪來著。
司天弈緩緩扯眉,略略一想,「嗯,我想起來了……好吧,是我不對,我道歉,你那天約我,有什麼事嗎?」
師妍妍一怔,一臉狐疑,眯起了眼楮,把他看了再看,「真難得,你今天怎麼這麼正經?」
「請坐。」
師妍妍一面看著他一臉懶洋洋沒什麼精神的表情,帶著疑惑在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你想喝什麼?」他拿起話筒。
「跟你一樣就可以了。」話雖這麼說,看見他面前擺著的是一瓶烈酒,她微微扯了眉。
放下話筒,他傾身為她倒了一杯酒。
「謝謝。」她踫了一下酒杯,若有所思地瞅著他,「你怎麼了?」
「嗯?」他挑眉,若無其事地遞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看樣子他是不想說。「算了。我找你,是有事情問你。」她從皮包里拿出一個小袋子和一份文件夾。
司天弈坐在那兒,看著她把很小的紙袋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枚戒指,他垂下目光,繼續喝著他的酒。
「司天弈,你還記得這戒指嗎?」她把戒指拿到他的視線底下。她想啊,他大概以為她又是來找善款的,所以對她看也不著。
他不帶興致地睇一眼……玫瑰——他傾身放下酒杯,取過戒指凝目細看。是他送給愛凰的戒指,她的手指比較細,這是他拿去修改過的,他不會不認得。頃刻間,他像變了個人,眯起的跟神里充滿疑惑,瞅住了師妍妍,「你怎麼拿到的?」
「從我進來到現在,好不容易有被重視的感覺了呢。」師妍妍淺淺一笑,看著他扯起眉頭,顯得狠沒耐性,她把那份文件夾推到他面前,「你再看看這些圖片。」為了他,她特地去翻這幾年來存下來的檔案列印出來呢。
他疑惑的目光掃著她,狐疑地拿起來翻看——
師妍妍一直觀察著他的反應,從他愈看臉色愈往下沉,神色間滿滿是疑惑和驚疑,她就更加篤定自己的推測了。
她滿意的揚起嘴角,拿起酒杯。才淺淺沽了一口,她馬上吐舌皺眉,擺回茶幾去。
「司天弈,對于這些圖片,還有這枚戒指,你有什麼看法啊?」她慢條斯理的口氣,擺明了要吊他胃口。
司天弈緩緩抬起頭,眯眼鎖住了她悠閑的笑臉,「……說!」
他變了臉,嚴肅又冷怒的神色仿佛就要刮下狂風暴雨來,如果她敢再拖延一秒鐘,她肯定會萬分後悔——師妍妍一怔,全身莫名發冷,她卻用萬分稀奇且充滿興趣的眼光瞧著他。
能夠教這名公子變了臉色的女人——嘻嘻,那可以當作國寶了。
「師妍妍——」
連她片刻的停頓都能夠惹怒他,真不得了!她眯眼微笑,「圖片上都是這幾年來,‘花園洋房」陸續在信箱里收到的捐贈物,有一位充滿愛心的人從來沒有留下只字片語,所以我們一直都不知道是誰,直到這戒指出現。這枚獨一無二的戒子,當初是你從拍賣會場上標走的……司天弈,我好感動啊,原來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默默支持著我們‘花園洋房’啊。」
這可是絕無僅有的機會了,能夠看到一向瀟灑迷人,舌粲蓮花又自命風流的公子面色如土,這就是她無論如何也要親自見他的原因哩。
司天弈從那枚戒指緩緩抬起目光,冷冷瞪著她,對她的調侃絲毫不予理會,他嚴冷的問︰「這些……都是捐給‘花園洋房’?」
「咦?」師妍妍眨了眨眼,吃驚地回問︰「不都是你捐的嗎?怎麼你反問我了?」
「……師妍妍,你今天是來看我笑話的,是嗎?」
哎呀呀,他深黑的眼光好冷啊!簡直教人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一向談笑風生,熱情洋溢,俊逸風流的司天弈哩!師妍妍掩嘴驚嘆——不可思議!
「我要你——確切的回答我,這些,當真全部都捐給‘花園洋房’了?」他嘴里仿佛含了冰塊,說出的字字句句都既冰冷又冒煙。
師妍妍正色對他說︰「好,我回答你,沒有錯,你所看到的這些圖片里的物品,包括這枚戒指,都是捐給‘花園洋房’的,眼前除了這枚戒指,其他的物品都已經透過拍賣方式轉為善款了。」
看著他緊繃的臉色,眼里掩不住激烈的怒光。師妍妍疑惑地瞅住了他,「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生氣?」不應該是這樣的吧,她以為能夠看到一個因為終于找到真愛而深受感動的男人,卻怎麼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呢?「……好吧,我就坦白告訴你,我已經知道這些全部都是展愛凰捐的了——你用不著那麼吃驚,是因為她的妹妹就在‘花園洋房’上班,我也是直到玫瑰戒指的出現才從她嘴里問出來的,而且到目前為止,展愛凰還不知道她的愛心已經曝光。」抖出更多,只是想看看他到底對展愛凰是怎麼個想法,但怎麼……
他深沉的目光瞪著酒杯里的液體——
「你想不想,和我同居?」
「——這是在同情我嗎?」
「不,當然不是!我承認我的確是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的確是一時的同情給了我一時的勇氣——你要听好,的確是我對你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才有勇氣提出這種事,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喜歡我?真意外。」
「意外?為什麼?」
「嗯,我想該說,這和你給我的印象不符。我從來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你該知道,我並不適合你。」
「適合……怎麼說呢?我沒有要求成為你的唯一女友,我只是想和你交往。」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希望我給你什麼?」
「那你說呢?」
「愛情、婚姻,我給不起,如果是物質上的滿足,我想我還有余力。」
「我,從來就不奢望你給我愛情或婚姻。」
「這,真是教我訝異。不過,我倒是很喜歡你的坦白哩。不反悔嗎?還好你要的不是那張紙和愛情,否則我一定逃之夭夭了。我還沒包養過女人,這會是一個新鮮的嘗試,不過我可以提供你在物質上的不虞匱乏,就不許你在外頭胡來了哦,而且既然我是包養你的人,我想你就沒有干涉我的自由,是吧?這樣你可以接受嗎?」
「好,我可以接受。」
是他嗎?逼得她藏起真實的自己,做了一個他能接受的女人?是他,他只在她的身上索取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曾真正的去了解她——
「哼……」
師妍妍瞪著他哼了一聲冷冷的笑起來的樣子,不知為何教她看得心里畏寒,一股涼颼颼的冷意竄遍全身。
「司天弈,你沒事吧?」她下意識搓了搓手臂。看著他這麼反常的態度,她一肚子的話全悶著了——看吧,你老是吹說女人只要以金錢喂養,現在你瞧展愛凰是這樣的女人嗎?像你這樣的男人,能有一個肯對你付出真感情的女人守在身邊,是你十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要是再不懂得珍惜,連老天爺都要放棄你了——本來是打算好好的說他一頓,唉。
他起身,走出了包廂。
師妍妍緊緊扯眉,望著他那離開的背影,卻不敢叫住他。這個人,真的是很難搞懂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嘈雜的音樂,鼎沸的人聲,舞廳里熱鬧的氣氛,卻怎麼也壓不下他腦袋里激烈回蕩的問題——
他這樣的男人,到底有哪一點……
這幾年來,他自由的來去,隨心所欲,他幾時曾經顧慮過她的感受,他真不懂她,一點也不懂她,她到底……
「天弈,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酒?我可以坐下來嗎?」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他緩緩抬眼,望著一張美麗的容顏……一瞬間,把她看成了展愛凰……他扯起眉頭,眯眼仔細一看,忘了她好像是哪一個財團總裁的孫女?哼,是啊……他交往的女人如繁星,他從來就不愁女人……
他咧嘴,揚起了大大的笑容,一把拖過眼前的美女人懷。「來得正好,你來得真好……哈哈,喝一杯,我們一起喝一杯……今晚,不醉不歸。」
沒有什麼好想的,有什麼好想的呢?
……她要的,他永遠也給不起。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她也早就知道了……哼,何苦呢,她這又是何苦呢?
傻瓜啊,展愛凰……
是什麼時候呢……什麼時候……有的……
但這似乎已經不重要了,結果是,她終于能夠下定決心。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再看看這房子里屬于她的東西都已經整理好了……她走出房門,一腳踩入客廳,卻馬上縮了回來!她看見司天弈站在那兒,低頭望著她放在客廳的幾個旅行箱。
白色的頎長的身影依然俊挺高貴,俊美的臉龐卻毫無笑容,低垂的眼看不清情緒。望著他,她的眼迅速模糊,眼眶一下子濕熱了!不行,她得振作,不能……不能再哭了。
展愛凰抹去眼淚,深深的吸一口氣,把情緒整理好,才踏出來。
「……你回來了。」她淺淺一笑。他緩緩抬起頭來,深黑的目光對上她,她的喉嚨馬上一股灼熱感,緊緊握著手,拼命拼命的壓下了疼痛難以自拔的情緒。
他望著她,紅紅的鼻于,濕熱的眼眶,卻帶著溫柔而堅強的笑容……他的目光落在她緊緊交握的雙手,她把自己掐得指關節都泛白了——他撇開頭去。
「這些行李,是做什麼?」他低沉的聲音,冷冷地,听不出特別的情緒。
她一顆滾燙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她愛這個男人,深愛著他……她輕輕撫著月復部,嘴角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
「我要搬出這里。」
他眼里掠過一抹訝異和看不清的情緒,她正疑惑來不及分辨,他的表情很快的變了,嘴角揚起了他一貫瀟灑而迷人的笑容。
「你要跟我分手嗎?」
「……嗯。」她垂下眼瞼。
他眯眼瞅著她清瘦了的臉龐,才幾天的時間……他緊緊的咬牙。
「愛凰,你有想過將來嗎?」語氣依然是那麼清淡,可是他的心卻是緊繃的。
將來?她抬起不解的跟光凝望他。
「……你想結婚嗎?」他淡笑道。
她一怔。曾經偷偷的藏在內心角落里的一點點屬于希望的火光早已湮滅了,如今她只是疑惑地望著他。
「天弈你?」
他帶著一派輕松的笑容,「你跟我分手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再過幾年你也不年輕了,去找個好對象安定下來吧。」
她安靜地凝望他,眼神里找不到任何情緒,卻莫名地教他心緊。
她看著他,只是看著他,沒有任何言語。
他緩緩扯眉,轉開了目光,「其實,像老禹這麼好的男人可遇不可求,你不覺得嗎?」
「……嗯,我會好好考慮。」如果這是他希望听到的回答,那他該會滿意了吧?
司天弈轉身瞪著那些旅行箱,緊緊的咬著牙,好不容易克制一股疾竄而來的怒意——他是沒有資格對她生氣的!
「……這房子已經登記在你名下,你不用搬出去,就當作是我給你的——」
「不用了。你給我的已經夠多,夠我花用不盡了,再說……我如果決定要找個人嫁了,擁有這房子恐怕也不太好,謝謝你的好意。」她走過去,把旅行箱拖出門外——
司天弈緊緊的拉住她的手。
「你是諷刺我嗎?」
她沒有回頭,「我沒有。」
「……戒指呢?」他緊緊握著她縴細的手指。本來不打算提,卻終究忍不下。
她一僵,「……我、我放在家里。」她後來才知道,她妹妹那天一並把玫瑰戒指拿去「花園洋房」了,怪她粗心放到一塊兒,不過這似乎也是冥冥之中有定數吧……不屬于她的,終究會離她而去。
「家里?哪一個家,‘花園洋房’嗎?」
她一張臉色瞬間轉白——他知道了?那麼她的心意他已經——
「愛凰,你知不知道,你很傻?」他眯眼瞅著她的背影,甚至有一些憤怒的握緊她的手,可這憤怒,卻是對他自己。
「……不管我做什麼,都是我樂意的,和你沒有關系。」擔心帶給他心理負擔,她是那麼急于撇清。
他輕笑一聲,「這麼說也沒有錯……愛凰,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是……我仔細想過,我這種個性……可能遲早還是會讓你傷心吧。」
眼淚那麼迅速的滾落,她回頭望著他,真摯的眼神閃著灼熱的光芒,「……沒關系,我明白。」她起碼看得出來,她畢竟在他的心里和他往後的回憶里留下了一點痕跡了。
她的淚落在他的心里,像沸騰的開水燙傷了他,想緊緊的抱住她,想抹去那滿眶熱淚,想……想不放開她,可他卻沒有把握,能夠給她「將來」,他的血液里流著他父親的血,而他不想看到他身邊的女人像他母親一樣,那他可是會無法忍受的——他終究,是一個自私自我的男人。
「……既然這房子你不要,那我就處理掉。」
「你——」
「過幾天,我會回美國去。」他緩緩放開了她的手。
那麼,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展愛凰忍不住一顆心疼痛。她走近他,伸出手,給了他一個深深的擁抱。
「……愛凰?」
她緩緩放開他,對他微笑,「好好保重。」
「……我幫你把行李拿到車上?」
「嗯,謝謝你。」
接下來,她的生活勢必要做一個很大的改變。
依緣,這是司天弈帶她來的餐廳……
現在她對面坐著的,是禹天麒,今天是她約他出來。
「天麒,我喜歡的人是司天弈。」她覺得,還是應該對他說明白。
「……為什麼突然告訴我?」他沒有任何訝異的表情。事實上,從那天司天弈的反常,和她後來離開的反應,他已經多少有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尋常。
「一直到昨天為止,這四年多來,我一直是天弈的情人。」她的眼神看起來很平靜,語氣也是好得異常。
情人?禹天麒眉心緊鎖著一股怒意。這荒唐該死的司天弈!
「天麒,我並不值得你喜歡我。」她淺淺一笑。
他望著她,眼里隱隱有著一絲愧疚,「……他和你分手是因為我的關系嗎?」
展愛凰很快的搖頭,「跟你沒有關系……我和他,是早晚要結束的,只是我自己一直斷不了……」她望著禹天麒,看見他蹙眉,她明白他在想什麼,不怕他取笑,她坦承說道︰「不管他在外面怎麼玩,那都是他的自由,你不能怪他……我說我是他的情人,是真的,我跟他之間,一直都是金錢交易,所以他並沒有對不起我。」
他深炯的眼神瞅著她,絲毫不相信這種說法,「你替他說話就算了,沒有必要詆毀自己。」
她淺淺一笑,「我和他交往的確不是為了錢,你也知道,談到愛情和婚姻,他會逃得比誰都快。」
禹天麒——怔,「那……你說的交易,是你……」
她點點頭,原本想讓氣氛輕松一些的上揚的嘴角卻止不住抖動的往下撇,「我愛他……也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讓他愛我。」
原來如此,他從剛才就狐疑,司天弈盡管花心、女人不斷,他倒是有他的分寸,他是不太可能會主動去踫像愛凰這樣的好女孩……只是他也沒有想到,愛凰會愛上司天弈……
盡管他們已經分手,從她溫柔的眼神里,他依然看見她對司天弈的深愛和眷戀。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確是有一股不可思議的魅力,你會這麼做,我想,我可以理解。」如果她愛上的男人不是司天弈,他會去狠狠揍那個不懂得珍惜她的混賬一頓!該死的司天弈那混賬!
「天麒,謝謝你。我想,以後我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他吃了一驚,「為什麼?」
「因、因為……你是天弈的朋友,我想……還是不要見面比較好,而且,我也要離開這里了。」她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安。
「離開?那店呢?」他瞅著她,心里爬滿訝異和狐疑,如果說是為了司天弈,並沒有幾人知道他們交往,她有必要連她的心血都放棄?
「有我的合伙人,還有我妹妹也願意幫忙。」她緊握著手,低垂著眼,試著用微笑化解她的緊張。
「你打算去哪里?」
「對不起,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絡比較好。」她始終低著頭,並沒有發現他深炯的起疑目光。
禹天麒眼望著她仿佛有隱哀的神色。她究竟有什麼必要離開這里呢?因為司天弈的關系,這里成為傷心地?就算如此,為了司天弈不願意再和他來往,實在一點不似她的個性……總覺得她有所隱瞞。
「愛凰,是不是因為我,天弈對你提出分手,所以你看見我會難過?」他口氣略帶愧疚。
「不,你別誤會,不是這樣的。」不願意多說,卻更擔心他把責任攬上身,「是我先提出來和天弈分手,所以真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她突然擔心他和天弈反目,趕緊把話說清楚,「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天弈,他始終都只是依著我而已。」
他卻一臉若有所思,好半晌不語。她該說的已經說了,這樣就可以了吧?
「天麒,我想——」
「愛凰,你願意嫁給我嗎?」
「……咦?」她正準備離開了,對他這麼突如其來的求婚,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禹天麒一臉執著,「天弈是天弈,我是我,我無法接受只是因為他,我們連朋友都沒得當,這只是你的借口……你討厭我嗎?」
「不,我不可能討厭你的……」她急忙否認了,很是訝異他會有這樣的想法。他連續丟來的問題,已經亂了她的心,這幾日來她整個腦袋已經夠混亂了,現在禹天麒更不能她重新整理思緒的時間。
「既然你不討厭我,那麼,我就有機會追求你了。」他深黑的目光鎖住她的一臉倉皇和困擾,「愛凰,我現在告訴你,不管你去哪里都沒有關系,我會跟著你,繼續追求你,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答應嫁給我。」
他的積極態度和固執言詞嚇壞了她,她蒼白著一張臉,心慌又百思不解,「天麒……這……你怎麼……這一點也不像你,你……」
「愛凰,是你告訴我,改變一下想法,生活將會不一樣。我現在很認真,你都肯為天弈舍棄你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餐廳,我也肯為你放棄‘三巨’,你想和天弈切斷關系,我希望是我和他劃清界線,不是你和我。」
為她——放棄「三巨」?和司天弈切斷關系?如果他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現在就不會把她給嚇壞了。
「不,你不能這麼做——」展愛凰慌忙的搖頭,「不可能……我不可能嫁給你……你絕對不能……」
「這是我的事。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就有機會。或者……你有其他原因不能接受我?」
「我……我……是不可能的!」她起身,急著想逃離。
禹天麒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有了天弈的孩子?」
她的眼里閃過一抹驚慌神色,全身僵硬,一張臉白得全無血色,「怎……怎麼可能呢……沒有——」
「我果然沒有猜錯。」沒有想到被他一語中的!望著她青白的臉色,他的嚴肅表情轉沉。
「不!你……你猜錯了……天麒,你真的想太多,不可能有這種事!」她的心跳如擂鼓,敲打著謊言的節拍。
「那為什麼是你提出分手?又既然是你提出來,你有什麼理由放棄經營這麼多年的餐廳要離開?你不只是不再和我見面,你恐怕連‘三巨’所有的人都要避著吧?因為只有這樣,你懷孕的事才不會傳到天弈的耳里,你怕他知道,對吧?」他說得她啞自無言,只能站在那兒瞪著他。他輕握她的手,「愛凰,坐下。」
半晌,她緩緩落坐。
「……別告訴他。」瞞不了他,她只有承認。
「那恐怕不行。」
「——天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