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翡冷翠(佛羅輪薩)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迷人的花都翡冷翠,在一片紫霞昏黃中特別醉人,古色古香的哥德式建築分外浪漫,引發思古之幽情。
米開朗基羅廣場正是欣賞這一個美麗都城的最佳地點,漂亮的日落景致令人陶醉,教人看得出神入迷。
一個不留神,女子背包的口袋被人悄悄打開,皮夾便不翼而飛,當女子發覺異狀為時已晚,「趁火打劫」的偷兒早已溜之大吉。
糟糕!連證件也一並不見了,既驚且急的女子連忙四處張望,企圖找尋犯人的蹤影,她很快瞥見一名頭戴帽子的少年,正鬼鬼祟祟地在游人當中左右逢源。
是他!一定是這名少年或是他的同黨偷了她的錢包,不及細想,女子快步跑過去,試圖逮住少年。
不過少年相當機靈,瞧見女子朝他奔來後,不慌不忙吹了一聲口哨通知同伴,頓時數名少年同時聞風而逃。
哎呀!打草驚蛇了!
管不了那麼多,女子邊追著少年邊大喊︰「小偷!別走!」
另一頭,一名女子在人群中左穿右插,沒命似地奔跑,她正極力擺月兌身後窮追不舍的黑衣男子們。
追、趕、逃、跑同時上演,結果「踫」上了!
火星撞上地球就在這一剎那!
兩名奔跑的女子迎頭撞上,兩人同時跌坐地上吃吃痛叫,彼此忙不迭道歉後站起來,打個照面的兩人雖有點錯愕,不過很快便擦肩而過,彼此都沒有逗留攀談之意。
如果不是在這種緊急的情形下,童若芙一定會與女子聊聊天,所謂他鄉遇故知嘛,在這個雲集不同種族的花都可以「踫」上一個東方人,實屬緣分。
更何況她與女子的衣著打扮相若,外貌竟還有幾分相似,乍看之下還真難以辨認。
不妙!少年越跑越遠,拐進街角處了,童若芙飛快追了過去!
不要啦!她的錢包與證件別跑掉呀!
驀地,童若芙被一堵人牆擋住,數名黑衣男子迅速把她團團圍住,其中一名面無表情的男子以英語客氣地道︰「小姐,請跟我們回去吧。」
什麼跟什麼?誰是他們的小姐?
「抱歉,你們認錯人了。」
二話不說,黑衣男子一左一右夾住童若芙,一把抓住她的雙臂挾持她離去。
「喂,喂,你們快放開我,我不是你們的小姐,你們認錯人了。」
雙腳離地的童若芙不斷掙扎,任她如何大叫大嚷,黑衣男子們都充耳不聞,看來相當訓練有素。
他們這樣子在大街上喧嚷,竟連半個出手幫忙解圍的路人也沒有,反而像是在看拍戲般看得津津有味。氣極的童若芙只好乖乖閉嘴放棄掙扎,免得浪費氣力兼平白受皮肉之苦。
哼!居然連自家的小姐也能錯認,看他們待會如何向主人交代。
等著看好戲的童若芙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情況,反而幸災樂禍起來,只想著一旦澄清後,他們一定會放人。
童若芙被帶往一輛停在路旁的名貴房車上,車廂內坐著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他一絲不苟的高級服飾與打扮,充分展現出傳統意大利男人的特性。
極具威嚴的男人臉孔方正,熨貼的短黑發夾雜了不少銀絲,一雙閃著精光的黑瞳異常銳利,他與被架上車的童若芙打個照面後,隨即繃著一張怒容說了一句話,黑衣男子忙不迭彎腰,必恭必敬回話。
他們說的是意大利語,童若芙完全听不懂,不過從他們的語氣與態度,想必已把抓錯人的事情弄清楚了吧。
他們再說了兩句後,男人仔細打量童若芙,他慎密的心思轉了一回,看來只好打眼前的女子主意了!
「真是太失禮,我的人居然誤抓了小姐,請容我代他們向小姐致歉,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小姐見諒。」男人改以流利的英語交談,不卑不亢的語氣,不失尊嚴威信。
「沒關系,既然知道是一場誤會,我現在可以下車了嗎?」童若芙可沒時間耗下去。
「等一下,為了表達我們的歉意,請容我作一點補償。」男人不慌不忙挽留。「如果小姐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盡管告訴我。」
「只是一場誤會,先生就不用放在心上。」童若芙搖晃雙手回絕。「抱歉,我真的要走了,我還要趕緊去追小偷。」
「小姐遇劫了?」男人揚一揚濃眉問。
「對,就是剛才在廣場被人扒了皮包。」童若芙苦著一張俏臉。
聞言,男人彈一下手指,黑衣男子連忙傾身附耳,男人交代了兩句,黑衣男子們便迅速四處分頭離開。
「小姐在這里稍等一會兒,我的人很快便會抓到小偷,替小姐找回皮包。」男人剛才交代黑衣男子去辦的,就是這件事情。
「真的?那真是太謝謝你了。」童若芙喜出望外,這次可算是因禍得福了。
「小姐請放心,我的家族在這里還算有點面子。」男人相當自傲。「小姐是哪里人,一個人來旅游嗎?」
「我是台灣人,這次是獨自出門旅游,意大利是行程的第一站。」
剛自大學畢業的童若芙,打算在投入社會成為上班族前,好好享受一個悠長假期,于是便與雙胞胎妹妹計劃一起暢游歐洲,不過妹妹突然有事不能出門,所以就變成她一人出游。
在過去二十四年里,她們這對雙生姐妹總是形影不離,這次算是頭一次異地分離、單獨行事。
凡事都要獨自面對解決,沒有人在身旁分擔陪伴,雖然讓董若芙非常不習慣,但也是一種嶄新的體驗與磨練,畢竟姐妹倆感情再好,也不可能永遠黏在一起,總會有各自的人生。
「妳打算在意大利逗留多久?」男人閑聊起來。
「暫時預定是兩個星期,不過或許會更久,因為意大利這個國家實在是太迷人了。」童若芙對歷史悠久的古跡之都相當感興趣。
「很高興妳喜歡這里,翡冷翠是個即使要耗上一輩子時間,也不會厭倦的浪漫都城。」男人自豪地夸下海口。
童若芙笑笑,並沒回話,這時一名黑衣男子回來,恭敬地遞上一個皮夾。
「這是妳的嗎?」男人轉交給她。
「是的。」童若芙忙不迭接過皮夾,趕緊打開來查看。
「有沒有遺失了什麼?」
「沒有。」連一毛錢也沒少,證件也安然無恙。童若芙總算可以真正松一口氣,忍不住笑逐顏開。「我實在是太幸運了,真的非常感謝先生的幫忙。」
不,幸運是他才對!「不客氣。」
「如果先生不嫌棄,容我請先生吃一頓晚飯作為謝禮。」童若芙禮貌地邀請。
「別客氣,只是舉手之勞。」男人婉拒。「況且我也沒閑情逸致去享用晚餐,因為有一件相當棘手的事情,正等著我去解決。」
「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上忙嗎?」心無城府的童若芙相當熱心。
男人等的就是她這一句,他滿面憂心地訴說︰「明天在這里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可是在婚禮前夕,小女卻突然出走,我的人正在四處找尋她。」
「你女兒為什麼要出走,她不願意嫁人嗎?」童若芙毫不避諱的直問。
「實不相瞞,小女要嫁的麥迪家族是這里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他們的勢力與影響力無遠弗屆,咱們彼堤家族根本不能反對這門親事。」男人顯得無奈。
「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逼婚!」童若芙抱不平。
「其實為了家族,小女最終也答允了婚事,我想她一定是太過緊張,所以才會出外散心。」
這也難怪,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難免會感到恐懼不安!
男人極具深意的目光投向她,緩緩道出真正目的。「恕我冒昧,萬一明早之前都未能找回小女,不知小姐可否幫忙假扮小女出席婚禮?」
「什麼?你的意思是要我代嫁嗎?」嚇一跳的童若芙伸手指著自己的臉。
「其實我知道有點強人所難,可是明天的婚禮實在不能開天窗,萬一新娘缺席而讓麥迪家族當眾丟臉,後果實在無法想象。」男人以低姿態博取同情。
「不可能啦,行不通的。」童若芙慌忙搖頭晃手拒絕。「或許你可以向他們解釋,嘗試把婚禮延後舉行。」
「婚禮勢在必行,沒辦法延遲。」男人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現在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就只能拜托小姐幫忙了。」
「怎麼可能冒名頂替,一定會被人認出來的。」新郎又不是瞎子,童若芙認為這個法子絕對不可行。「何況我又不是意大利人,也不懂得意大利語,很容易會穿幫。」
「這一點妳大可放心,新郎還沒正式與小女見過面,他只看過小女的相片,所以應該可以蒙混過去。」
真是個差勁的男人,顯然純粹把這個婚姻當成是交易,半點誠意也沒有!童若芙對新郎越發沒好感。
「坦白說,小女與她的母親一直住在台灣,直到最近才回意大利與我這個父親相認。」男人年輕時的風流帳,十根指頭也數不清。「小姐的相貌外型與小女非常相像,連我的人都會把妳認錯,所以一定隱瞞得過去。」
「原來她是你女兒。」童若芙這才想起來,她剛剛曾與一名女子相撞,的確,那名女子與自己實是有些相像,難怪會被錯認了。
「我一定會在明晚之前找回小女,只要在晚宴過後偷偷調換過來便行。」男人早已計劃好。
童若芙有點心軟,畢竟他有恩于她,如果見死不救好像太過忘恩負義,就當是把人情還給他吧。再者,那個新郎也是動機不良、居心叵測,看來他跟什麼樣的女人結婚都不會在乎,唯一在乎的應該只有妻子的家世背景而已。
「那……好吧。」童若芙勉為其難的答應。「不過如果到明晚你們還是不能把人找回來,那就要向男方坦承一切,讓他們知道真相。」
「當然,我保證不會讓小姐受到任何傷害,無論如何,明晚一定會讓小姐毫發無損地離開。」男人再三保證。「小姐肯仗義幫忙實是感激不盡,咱們彼堤家族一定銘記于心。」
「先生言重了,希望我真能幫上忙。」童若芙不敢邀功,事情的發展會如何,還是未知之數,現在只能祈禱他們能盡快找到人,那麼她便不用趕鴨子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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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麥迪家族,在佛羅輪薩,甚至整個意大利,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門望族,其輝煌的歷史功績與顯赫的家世背景早已家喻戶曉。
自十三世紀發跡,成為佛羅輪薩共和國的最高司法長官,及至真正統治佛羅輪薩,麥迪家族堪稱為佛羅輪薩之父,其家族對藝術的熱愛與貢獻,更被喻為文藝復興教父。
至十七世紀,麥迪家族交出政權,更把大部分產業捐獻出來,從此避世隱居。
經過幾世紀的時移勢逆,政權交接,時至今日,麥迪家族仍然屹立不倒,在佛羅輪薩的勢力與影響力猶在,不過為免樹大招風,富可敵國的麥迪家族行事作風非常低調。
一向不愛鋪張炫耀的麥迪家族,今日卻破天荒地弄了個場面非常盛大的世紀婚禮,其隆重奢華的程度絕對可媲美皇室人員。
原因無他,這一對即將邁入教堂的新人,正是出自佛羅輪薩兩大最具勢力的名門,即麥迪家族現任當家喬治亞,與彼堤家族的麼女珍妮。
身穿正式黑色禮服的高大身影佇立于陽台之上,俊朗不凡的男子器宇軒昂,及肩的微鬈黑發自然服貼,額前的發絲則削薄,性格地斜落至眼楮,五官輪廓相當立體深邃,淡灰色的狹長眼眸銳利鋒冷,猶如古羅馬神祇雕像的強健體格,風采魅力遠勝電影明星。
無可挑剔的完美外表之下,男子渾身流露出極佳的氣質修養,舉手投足優雅翩翩,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度彰顯無遺,冷傲霸氣更儼如君臨天下。
一派雍容閑雅的俊美男子正是準新郎喬治亞•麥迪,他注視著寬敞車道前,整齊排列的車隊與眾多親朋好友組成的迎親隊伍,看起來聲勢浩大、非常壯觀。
喬治亞的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在今天這個大喜日子里,有多少人是真心誠意出席,衷心祝賀他,又有多少人是抱著看戲的心態,從旁伺機而動想找好處,他心中都有數。
身為家族的領導人,現年三十歲的喬治亞算是相當年輕,他的才能超凡,辦事與領導能力絕對不容置喙,作風更是強悍,以極權的鐵腕手段治家。
出名嚴苛無情的他在家族內擁有絕對的權威,族人對他若非心悅誠服,便是深惡痛絕。
不管如何,要坐穩當家的位子不是易事,缺少本事與能耐也不可能站得住腳,因為在旁覦覬位子、等著拉他下台取而代之的族人,多得不計其數。
「喬哥哥。」這時一名美少女跑來,一把抱住喬治亞的腰,甜聲叫嚷︰「時間到了,咱們要出發。」
「好。」喬治亞溫柔地柔搓少女的發頂,這個只有十七歲的親妹妹,一直是他最疼愛的寶貝。
收拾起心情,神采奕奕的喬治亞昂首邁步,前往迎娶他的「新娘子」。
接下來,好戲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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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全城觸目的世紀婚禮,將在具有五百多年歷史的聖羅輪佐教堂舉行。
這間麥迪家族所屬的教區教堂,外表樸實無華,是屬于文藝復興初期的建築風格。
由于教堂位于市中心的旅游區,當地政府早已做出特別安排,實施道路管制措施,並暫時關閉附近的旅游景區,更調動大批警員維持秩序。
當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出現,兩旁夾道的民眾莫不歡呼祝賀,景象彷如國家元首出巡,翡冷翠人民對麥迪家族的愛戴擁護,由此可見一斑。
婚禮遠比想象中來得盛大隆重,童若芙被嚇得目瞪口呆,有點腳軟的她,只想立刻昏厥過去,非常想要「悔婚」!
奈何她已是騎虎難下,在團團親友的包圍下,她根本沒有退路,只能像一具洋女圭女圭般任人擺布。充斥耳際的意大利語更教她頭昏腦脹,分不清誰是誰,總之,婚禮就在一片混沌中進行,渾渾噩噩的她只能听從指示行動。
盡管新娘子花容失色,幸而在白紗遮掩下沒被人瞧出來,在她的「父親大人」路易•彼堤的挽扶下,童若芙終于踏上鮮紅的地毯。
隔著白紗,童若芙隱約瞧見站在紅毯盡頭的新郎,即使看不清面容,從他好看的輪廓不難猜出應是相貌堂堂,他的身形挺拔,強烈的存在感令人不容忽視。
一對新人並肩而立,結婚典禮正式開始,神父莊嚴而神聖地引經據典,朗讀誓詞,說的是全場只有新娘一個人听不懂的意大利語,當然,也沒有翻譯了。
在彼堤先生的提點下,童若芙跟著說了一個字。「Si。」
然後她的無名指便被套上一只璀璨奪目的結婚鑽戒,緊接著,白紗被一雙大掌揭起來,童若芙抬頭,與新郎正式打個照面。
四目相交,童若芙有剎那的失神,被新郎俊美無儔的臉龐震懾住,多麼養眼的俊帥男人,簡直是一件完美出色的藝術品,杰出得令旁人失色妒忌。
意大利男人一向以英俊見稱,新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雙深邃醉人的眼眸,透著冷冷的神秘光芒,輕易勾走所有女人的魂魄。
恍如欣賞展覽館的藝術品,童若芙旁若無人地端詳新郎。對這個目不轉楮打量自己的小女人,喬治亞同樣饒富興味。
她比相片來得更漂亮迷人,生動明亮的大眼閃耀著動人光彩,粉雕玉琢的五官精致小巧,雪膚水女敕細滑,與西方女人的粗壯截然不同。柔弱縴細又靈動秀氣,是個足以吸引男人的美麗精靈。
下一刻,喬治亞緩緩俯首,挺直的鼻幾乎踫上她的,在近距離下,童若芙清楚地看見他濃密的眼睫與瞳仁,在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灰眸凝睇下,她倍感壓力,呼吸變得困難,心跳也急速起來。
知道接下來便是交換誓言之吻,童若芙大為緊張,想到要與一個陌生男人當眾接吻,她的心頭如小鹿亂撞。
鎮定!別慌!只是象征式的輕吻,沒什麼大不了的。童若芙不停地自我安撫。
輕易看穿新娘的緊張不安,喬治亞眼里閃著促狹光芒,唇邊則泛起一抹迷人笑容,他的薄唇很快覆上她的小嘴。
身高僅及新郎肩頭的童若芙,只覺得自己非常渺小,唇瓣踫觸的剎那,她趕緊閉上眼,屏息凝氣。
一股微妙的電流在他們之間蕩漾,兩人同時都有種特別的感覺,感受到由對方身上傳來的不知名引力,下意識想要捕捉住什麼。
喬治亞加深這個吻,當他的唇舌強勢地入侵時,童若芙當場嚇醒過來,想也沒想地便甩了他一個耳光。
響亮的巴掌聲蓋過一切,賓客的歡呼拍掌聲倏地停歇,眾人難以置信地瞪著聖壇前的新人,偌大的教堂之內頓時鴉雀無聲,就連神父也為之錯愕,想不到會看到這麼「精采」的一幕。
天呀!她干了什麼蠢事?她居然摑了新郎一個耳光!
童若芙一時間也傻了眼,相當悔恨自己的沖動魯莽。
喬治亞的臉頰上傳來一陣刺熱的感覺,想必鮮紅的五指印清晰可見。
她此舉無疑把他身為男人的自尊,與麥迪家族的尊嚴全踐踏在腳下!
盡管喬治亞感到怒不可遏,被當眾羞辱的震驚與憤怒使他難以下咽,胸腔的怒火也正劇烈燃燒,但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來,殺人似的目光也只是一閃而過。
憑其驚人的自制力與應變能力,喬治亞神色自若地盯著面露愧疚的新娘,扯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將自己真正的情緒掩飾得很好。
文風不動的俊臉雖讓人瞧不出半點端倪,但他那虛偽的笑容與沒溫度的冰冷眼神,使童若芙冷汗直淌、頭皮發麻,像他這種自負過人的男人,想必不會輕易放過她。
終于回過神來的神父,尷尬地清一清喉嚨,以英語詢問︰「彼堤小姐,妳是否不願意嫁給麥迪先生?」
不敢再輕舉妄動的童若芙,眼神飄向彼堤先生,發出求救的訊號。
想不到她會有如此驚天動地的舉動,在旁的彼堤同樣捏了一把冷汗,即使身為她的「父親」,他也不敢吭一聲,畢竟喬治亞是連他也得罪不起的男人。他正想著該如何打圓場的時候,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不疾不徐響起。
「當然不是。」不慌不忙代答的正是新郎本人。「難道神父沒听說過,打是情、罵是愛嗎?」
喬治亞的風趣幽默惹得哄堂大笑,一觸即發的緊繃氣氛頓時緩和下來,童若芙正暗暗松口氣時,猝不及防地喬治亞再度吻住她。
這次童若芙可不敢、也不能再做出驚人的反應,因為有前車之鑒的喬治亞,早已先發制人地牢牢箝制住她的雙手,即使她想要反抗,也無能為力。
就在賓客的熱烈歡呼、拍掌聲中,一對新人賣力表演,這個纏綿悱惻的親吻羨煞不少旁人,婚禮總算順利完成,圓滿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