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瀚輪眼神陰郁地盯著寇特在十分鐘前交給他的幾張紙,上面詳列著雨璇在進入信德工作之前,一些旁人很難查出的事。
「依正常管道來查,邱雨璇在進入大學就讀之前的生活很正常,家境不錯,跟一般十幾歲的女孩沒有兩樣,後來她順利考上大學,並在就讀大學的頭一年就有許多的追求者,在激烈的競爭下,終于只剩下兩個無論如何也不肯打退堂鼓的追求著,其中一個是她前夫許立邦,他同時也是幸安企業的小開,別外一個追求著叫何亦隆,也是富家子弟,只是沒有幸安企業那麼資產龐大而已。
「邱雨璇在年滿二十歲時,從兩名追求者中選擇了許立邦並嫁給了他,然後夫婦倆就住在許家台中的袓宅,同時邱雨璇也辦理了休學,不過一年後兩人就離婚了。離婚後邱雨璇回到台北,但是並沒有回家與父母同住,後來她復學並轉到別所大學就讀,畢業後進入信德工作至今。」
寇特將他所調查的事統合整理並簡單的?述一遍。
「不過,剛才我所說的一切,是任何人依循正當管道都可以查得出來的事實。」他強調道。「至于其他的……」他睨了臉色難看的藍瀚輪一眼。「你知道幸安企業的幕後老板是在台中擁有一大堆位于重要地段士地的地主嗎?他在政商兩界的關系都很好,邱雨璇與許立邦離婚的原因就是被他用關系硬是壓了下來的。」
寇特邊說邊走到辦公室一隅的吧台旁,自動倒了一杯酒啜了起來,順便遠離快發火的頂頭上司。
「你何不先跟我解釋一下這張你影印下來的醫院診斷書!」陰沉的嗓音由藍瀚輪的口中發出,他蒙上暴戾之色的黑眸直盯著手上的一張紙。
見上司神色不善,寇特不敢耽誤地立即開口,「那張診斷書就是邱雨璇上法院訴請離婚的憑證,上面寫著她的手腕及小腿曾遭暴力傷害導致骨折,且傷部有內出血現象,頭臉處也有多處挫傷………」他頓了頓,端起酒杯大飯上一口。「看到這張診斷書我很震驚,于是查了一下許立邦的生平,這才發現許立邦曾受過自我防衛訓練以防被綁架之類的事發生,而他自己本身則最喜愛空手道…….邱雨璇被打得很慘………」他的嗓音逐漸低沉,轉身又倒了一杯酒。
在他查出邱雨璇這些過往的事時,他幾乎不敢置信的再三閱讀,怎麼也不敢相信會有人忍心傷害這麼一位純真又美麗的女人,尤其是在與她共事的這兩個多星期來,他了解到她只是一個單純又心地善良的大女孩,她需要的是被人細心呵護與疼愛,絕不是傷害!
一向正直的寇特即使只是視雨璇為友,就已經在了解她的過往之後,心中產生了想將她那個卑鄙的前夫揍一崸的沖動,更遑論對雨璇早己有意的藍瀚倫。
寇特同情地望著已在不自主間握緊拳頭的藍瀚輪。
「那個人渣現在身在何處?」藍瀚輪咬牙一字字由口中迸出。
「想宰了他?我也很想!」寇特再舉杯,「可惜那個人渣在邱雨璇離婚後隔年因酒醉駕車超速撞上安全島而當場斃命了,如今他該是身處地獄吧!」他嘲諷地一笑,笑容陰狠。「當初邱雨璇被歐打以致重傷入院時,她的父母堅持要提出告訴,後來許家以同意離婚來換取邱家不得提出告訴的承諾,並利用權勢將整個事件淡化並壓下。」
「她可以提出告訴讓那個人渣入獄,然後同時她可以訴請法官裁決離婚。」藍瀚輪斥道,黑眸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
「我也不明白,這事恐怕得問問邱雨璇本人了,不過我听說台灣的法律有關于婚姻方面的法規,好處都是保障男方居多。」寇特解釋著,這事他也是大略請教了公司的法律顧問,還來不及仔細問個清楚。
藍瀚輪放在身側握拳的手掌收了又放、放了又收,在反覆幾次之後,倏地由沙發上起身,大步朝寇特站立的吧台處而去,氣勢之凶猛,害得寇特差點奪門而出。
藍瀚輪伸長手,抓起離他最近的酒瓶,打開瓶蓋,直接以口就瓶口,大口的牛飲著,直到灌下大半瓶酒液之後,他才挪開瓶口。
他嗓音沙啞地說道!「難怪她死也不肯說。」
這麼痛苦的過往,恁是再堅強的人也很難說得出口,更何況要求是出自一個她無法信任的上司。
他並非不曾听過所謂的婚姻暴力及愛虐婦女,但是無論是怎樣了解,也不及當他親眼在白紙黑字上頭所看到的事實,而且是幾年前才活生生地在雨璇身上上演過。
他心痛如紋,這才發現才短短的時日,雨璇已經在他的心中穩穩地佔有一席之地,而且他也驚覺到,他竟是如此的在乎她。
「天殺的…」他喃喃低咒,看來他該試著問問自己對邱雨璇在心中如此快速地築巢下來,究竟代表了什麼含意。
寇特遲疑了半晌才開口問道︰「老大……你對她是認真的?」
藍瀚輪一愕,頓了老半天才道!「我……我不知道。」
「老大…….」寇特不滿的瞅著他,「你總不會是看上她的美貌,所以………」
「你胡說什麼!」藍瀚輪倏地口氣嚴厲的打斷他未竟之言,黑眸中閃著凌厲的不悅光芒。
寇特狐疑地估量他突然表露的暴躁神色。「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已經受過重大傷害的女人,是無法承受另一次傷害的,無論是上或是感情上。假若你只是單純的覬覦她的美貌,那麼我建議你另尋對象,因為我不認為她有那麼堅強,可以再承受一次男人對她的傷害。」
直言不諱的言詞直擊藍瀚輪的心中。
「你什麼時候變成道德家了?寇特。」藍瀚輪嘲諷地睨著他。寇特的花名在英國上流社會無不知,無人不曉,如今竟然還可以理直氣壯、面不改色的糾正他的道德觀,這不是顯得可笑嗎?
「我不是道德家,我懂你話中之意,也承認我的確沒資格批評你對女人的態度好壞,或是詢問你對女人到底是存著什麼用心。但是邱雨璇不同,共事的這段期間,她給了我對女人的不同觀感與評價,你不覺得她是一個表面認真負責,內心則單純憨厚且不可多得的女人?」寇特問道。
「我不否認。」藍瀚輪點點頭,「我的確不曾見過她這般不會對男人耍心眼的女人。」
「所以……」寇特欲言又止地瞥他一眼。
「其他的不關你的事!」藍瀚輪口氣強硬地回答,眼神則深邃難解。
寇特深深地望了好友一眼,然後將拿在手里的酒杯就口,飲下剩余的酒液。
「好吧!我言盡于此,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你要的資料都在桌上,你自己慢慢研究,我還有其他事要做。」說完他即轉身朝辦公室外走,走了一半,他突然又轉過身來。「對了,老大,上回對外發表藍天集團並購信德的記者會,你老兄連一面也不肯露,甚至正式簽約時,你才出現一下應付了事,所以直至今日,外界亦一直有著各種傳聞,這些事你听說了嗎?」
「那又怎樣?」藍瀚輪揚高眉。
「怎樣?」寇特怪叫一聲,「你以為你還在英國啊!老大,別忘了,這里是台灣,也是藍天集團除了日本另一個重要的亞洲據點,你不覺得有時候你也該善盡一下自己的責任,不要老是把我出去當擋箭牌……」
「你到底想說什麼?」藍瀚輪不耐煩地打斷他長篇大論的嘮叨。
「這個星期六晚上,商業協會在麗晶酒店舉辦一年一度的聯誼會,我記得上個星期就告訴過你的。」寇特提醒道。
「所以………」藍瀚輪撇撇嘴。
「我要你出席這個宴會。」寇特斬釘截鐵地道。
「你明知我痛恨被人當成珍奇動物來觀賞。」藍瀚輪眼神不悅地回答。
「我又沒有要你參加任何私人舉辦的宴會,好歹這回在接管信德的初期,你如果露個面,不僅可以證清外界那些胡言亂語的揣測,又可以提升我們集團的佑名度,豈不是一舉兩得。」
「你出席還不是一樣,反正都是代表藍天集團的人。」藍瀚輪反駁道。
「拜托你行不行!你才是老板耶!人家要看的是你,可不是我這個小助理。」寇特翻了翻白眼。
「就算我不出席,藍天也一帶照常做生意,不是嗎?」藍瀚輪語帶不髾,「我並不覺得出不出席這個宴會有那麼大的差別與影響力。」
「你的出席算是代表一種尊重,我覺得你還是勉為其難一次吧!」寇特努力拿出與敵手談判的流利口舌,硬是要他答應出席宴會。
「該死的!反正你就是堅持要我出席那個宴會就是。」藍瀚輪怒瞪寇特一眼。
「沒錯。」寇特毫不客氣,你也休想置身事外!」他撂下話,露出陰險的眼神,「想提升集團形象會,你也休想置身事外!」他撂下話,露出陰險的眼神,「想提升集團形象是吧?行!」他斜睨寇特一眼,「既然丹恩與喬伊後天就要返回英國,那麼星期六的宴會就由你和我攜伴參加!」
沒有及時溜掉的寇特倏地轉過身,碧綠眼中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老大,你有沒有說錯?我也得一同出席?」他小心求證。
「你不是說要澄清傳聞,提升集團的知名度。」藍瀚輪語氣低沉,口氣陰險的重復著寇特之前用來說服他的同樣詞句。
寇特頓時語塞,看著藍瀚輪眼中的暴戾神色,他肩膀一垮,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他的老板有著非常「壞」的心眼,而且還時時做到已所不欲施于人的不良最高境界,真是讓人恨到「牙肉疼」。
「去就去,誰怕誰!」他拍拍胸膛同意了,返正商場上那套虛應了事的功夫,他已臻爐火純青的境界。
藍瀚輪才不管寇特心中作何感想,只兀自在心里盤算著,因為他打算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將他的秘書拐來陪同他出席這個宴會。
商業協會一年比一年盛大舉行的聯誼會,美其名是讓平日在不同領域的商業人士有著交流的機會,真正的意義如何便不是很重要了。
不論如何,各商界所謂的「菁英」人士倒真是把偌大的宴會廳擠得熱鬧非凡,再加上由數家知報社及雜志派來參予的記者,整個宴會廳更是人聲鼎沸。
廳內最受矚目的就是十分鐘前才姍姍來遲的藍瀚輪,他的背景以及不輕易參加宴會的名聲與傳聞,更加令商界人士與記者群對他產生好奇之心,且他魅力驚人,幾乎無人可比擬的長相更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尤其是在場的女性。
即使在一踏入宴會廳便被人包圍住,並被上百個問題纏身的藍瀚輪,此時卻表現出令人訝異的忍耐力,他維持著唇邊一抹淺笑,卻只有熟識他的人才會知道,在那抹微笑之下,隱藏了多麼濃厚的諷刺意味;另外他避重就輕地回答問題,則是展露了他機智的應對能力,可是又有誰知道,在他像是有問必答的應對同時,心中正盤算該如何宰了那個堅持要他參加這個「馬戲團」宴會的人。
不過比起心不甘情不願的藍瀚輪,此時正被他緊緊挽住的雨璇,更是處于不幸兼可憐的情況,無法如她心里的渴望般月兌逃,只因為她氣小力薄,根本沒辦法擺月兌放在她縴細手臂上的大掌;而圍在旁邊的人潮似乎也將她當成隱形人,這點讓原本就不想來的心情更加難受起來。她說了不下百次,告訴藍瀚輪她一點也沒興趣參加宴會,他大可獨自參加,根本不需要帶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秘書同來。
令人氣惱的是,藍瀚輪用著公事的理由硬是強迫她同他一起出席,無視于她說得口干舌燥。
難道他不知道,或許國外舉辦的商業宴會有著玩樂與公事並存的作用,可是據她所知,國內舉辦宴會只是一種名為聯誼實則狂歡玩樂的游戲包裝,而且這還是在她那段短暫又可悲的婚姻中,由她已死的前夫讓她「明白」的事實。
當然,最後這句話她並沒有當著藍瀚輪說出。
雨璇沉浸在懊惱的思緒中,外界的紛擾嘈雜聲逐漸由耳邊淡去,他僵在嘴角的笑容也緩緩放松,周遭擾人的目光也不再影響她,讓她有著想要找個地方將自己藏起的沖動。
突然,她的思緒轉到剛才在宴會大廳前踫到的寇特,他也出席了這個宴會,原本這並非什麼稀奇的事,真正令他覺得奇怪的是,陪同寇特參加宴會的女伴竟是好友玉翎,她那個有著狂熱工作癖好且幾乎天天加班的室友,竟然有閑情逸致陪上司來參加宴會。
她實在很想拉玉翎到一旁去問個清楚,順便吐吐被藍瀚輪強迫前來的苦水,可惜藍瀚輪一點機會也不給她,從踏入宴會大廳至今,他的手還沒有離開過她的手臂,更奇詭的是,寇特似乎也不讓玉翎有機會與她有個「喜相逢」,就在一眨眼間,他們的身影已消失在嘈雜的人群中了。
這種特異的行為,她敢在內心發誓,絕不是自己太過敏而誤認了這其中所代表的含意………
「你神游到哪里去了?」
一股灼熱的男性氣息夾帶著低沉渾厚的嗓音吹進雨璇耳里,不僅拉回了她遠揚的思緒,也讓周遭的喧鬧聲再次傳進她的耳中,並讓她回歸現實。
藍瀚輪按捺住不耐煩的情緒,用著一貫應付外界的虛偽一一回答圍在身旁人群所提出的問題,並用著特意的疏離態度讓他們在提出問題且得到回答後即不再繼續糾纏。
不到十五分鐘,他明顯感覺身旁人群巳散去了一大半,看來他的計策奏效。試想,能參加這個宴會的人據說非富即貴,即使不是也定是在商界能力不凡的人,而這種所謂的「菁英」人士,本來就因自身的能力卓越有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又怎能容忍另一個比他們更高傲也更自信的人呢?兩相比較之下,自然是自動遠離。
就在藍瀚輪覺得身邊的空氣清新了一點時,才有空瞥向站在身側且一真沉默不語的雨璇,這瞥即讓他蹙了眉,因為他的女伴不知何時已處于眼神空茫、神智遠揚的狀態,有趣的是周遭人士沒有一人發現,更絕的是她的唇角還是欲笑不笑地。
輕盈柔婉、身材玲瓏的雨璇,今晚穿著一件極為簡單保守的米色洋裝,美麗的容顏上了點淡淡的粉彩,更凸顯她白皙透明的肌膚。
長發綰在腦後,露出一截柔女敕細致的玉頸引人遐思,米色的洋裝合身卻不緊貼,反而強調了她那股純真的性感。
藍瀚輪在看了她人今晚的打扮之後,那股在胸中燃燒的火焰還不曾降溫過,每多看她一眼,那道火焰即有往下延燒的趨勢,照這種速度,他必然會失控。
就在他忙著應付蜂擁而來的「麻煩」並略盡社交職責,以及壓下鼻端不時聞到雨璇身上偶爾傳來的體香所引起的生理反應時,那個站在他身邊並置他于「水深火熱」狀態的禍首悠哉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那股怡然自得與遺世獨立的疏離感,讓他看了既懊惱又挫折。
她真是懂得如何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心,要不是他對自己魅力很有自信,他幾乎要以為自己就宛如路邊的一株野草,即使特意摘下擺在她的面前,她仍是視若無睹。
她的抗拒能力真有這麼強,就如同他在公司內部隱約听到別人對她的評語——鐵石心腸。說實在,她對他認真的抗拒態度的確讓他感到挫折,但是在心底深處,他依舊不相信她的心腸真有這麼硬。
他握緊她搭在他手臂上頭的小手,加把勁的驅除圍在身邊的人,不管是意有所圖的同業,抑或是滿眼痴迷的花花女,他一律不留情的驅離、閃躲,直到終于帶著發呆的人兒躲到偏僻的角落,他才好整以暇的將頭俯低,嘴巴故意湊近貼在她白淨的耳朵旁,出聲喚回她不知飄到哪兒去的心思。
「咦?」
收回神游的心思後,雨璇立即發現即使宴會場上的嘈雜聲依舊,卻已經不是由剛才圍在她與藍瀚輪身邊的人群所發出,而她此時正身處精美華麗的柱子旁,恰好與歡樂的人群隔出一小段距離來。
他偷偷在心里吁了口氣,卻突然感覺耳旁持續有熱氣蚤動,她困擾的轉頭,小巧的紅唇唇瓣恰巧拂過俯低頭並故意貼近她的藍瀚輪的嘴,那溫暖的觸感讓她在驚該之余也隨即漲紅了臉。
「你………」
藍瀚輪得意地趁她因震驚而陷入呆滯狀態時又輪得了幾個小吻,卻發現自己宛如身處在沙漠中,只喝幾滴水怎麼夠。他更饑渴,于是他心想,干脆來個深吻吧!可惜,原本呆愕住的佳人已經恢復了神智,並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企圖。
「你在做什麼?」倉卒下,她不經思考的怒讓出聲,又立刻後悔了。她不是在說廢話嗎?他之前的動作不就清清楚楚表現了他即將要做的事,她又何必此一間呢!
果然,藍瀚輪逮住機會,臉上出現揶揶的表情。
「這還用問嗎?雨璇。」他曖味地瞄著她紅女敕的唇瓣,坦白道︰「我剛才正打算吻你呀!」
「噓!」雨璇美眸大睜,眼神懊惱的噓他,「拜托你看看這是什麼場合好嗎?不要隨便說出惹人誤會的話來行不行?」她的臉又紅又白,心中為他大膽不忌諱的言詞感到困擾不已。
為什麼他對她露骨的表現,已漸漸不再讓她覺得害怕?難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觀點可以如此輕易改變?抑或是她變了?
藍瀚輪沒有她的眼里看見一貫強烈的抗拒神色,一股喜悅升上心頭,他俯頭閃電般的再輕啄了她一口,然後滿意地看著她的只頰再次飛上紅暈。
「好,直到我們離開前,我會守規矩不再吻你,也不再說有關于這方面的話,可以了吧!」他診她尚未發作前,趕緊做下保證。
雨璇圓睜著美眸,?也不是,不?也不是,不過心中對他做下的保證語終感覺到安心,但一絲微微的失望也在瞬間飄過心田。
失望?老天,她不是吃錯藥了吧!
她真不明白,為何每回一面對藍瀚輪的時候,她的情緒總是他的三言兩語之下就失去控制,一向緊閉的心房不僅出現裂縫,還有了溫度,一點也沒有之前面對男人時的平靜與冷淡自持。
藍瀚輪眼神灼熱地盯著她眨動的美眸,看不她不安的心情。
「別一逕地胡思亂想,你何不順其自然,不要拚命壓抑自己的真正感受,承認自己也是一個有感覺、能付出的人。」渾厚迷人的嗓音宛如帶著摧眼的魔法,將話語徐徐地、溫柔地傳進她的心中。
「是嗎?」她喃喃月兌口而出,對他的話怠覺震駭,微微張開的小嘴說明她受影響的程度。「不……我不是……」良久,微小又虛弱的聲音由她的口中傳出,害怕的神色浮現在美眸眼底。
「別再想了。」他伸出手環住她縴細的肩膀並拉近她,「不要為難自己。」他放低嗓音,輕聲安撫,手下輕易感覺到她僵硬的身軀。直到他溫暖的體熱終于讓她的身子放松,他才輕聲問道︰「餓了嗎?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拿點東西來填填我們的肚子好嗎?」
雨璇眨了眨眼,溫馴的點點頭表示同意,並任由藍瀚輪將她按坐一旁的椅子上,一再交代她不要亂跑之後他才繞過隔離他們與人群的華麗柱子,走向距離不太遠的餐台。
雨璇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想著正為她前往餐台取食物的藍瀚輪。
倏地,從他們兩人第一次在她的辦公室見面以後的事全部涌回她的心頭,她想著他在頭一次見到她時撂下要她的話語時心中浮現的恐慌與厭惡,然後是他蠻橫的索吻,勾起了她沉寂己久的反應,也讓她害怕極了,因為她一點也不明白一個初見面的男人,為什麼可以輕易說出想要擁有一個女人的宣言,另一方面她也不明白,在他對她也不明白,在她對她的吻中,她可以感覺到他極力壓抑的情緒波動,而他的吻也輕易地破壞了她一向的冷靜自若,進而引發她生理上的反應,當然,最後她仍是敗在自身的恐懼之下,可是在恐懼之前的愉悅卻是她從不曾體會過的;在他對她的第二個吻中,她又體會到了,而且還更加深刻。
這一段地她與藍瀚輪共事的時間內,她很快就改變了一開始對他評論,她發現他不是那種風流又濫情的富家子弟。
工作上,她發現他很聰明也知變通,對于各項決策也極有魄力,作風明快干脆,因此他的下屬也得努力配合他的節拍才能真正達成他所交付的工作與要求。而他的缺點,她至今猶未發現,也或許是他隱藏得太好也說不定。不過她可不盲目,她才不相信他有這麼十全十美,至少他對她的強吻已然算得上「蚤擾」兩字。
這樣一個外貌出色又才華洋溢的男人,也是很容易讓女人心動的對象,她邱雨璇只是凡人,當然也不能例外,只是事情沒這麼簡單,她……
「還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呀!」
嘲諷又帶著惡意的男性嗓音,不客氣地侵入兩璇的听力,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詫異地抬起低垂的眼睫,視線中出現了一張久違的男性面孔。
「何亦隆!」她訝然低呼。
「可不是我嗎?」何亦隆勾起嘴角,明顯地表露出惡意。「沒想到邱大美人還會記得我這個小人物,可真是難得呀!」
夾槍帶棍的話語,任是再笨的人也听得出來他故意挑釁的用意。
雨璇斂下眼。「如果你對當年的事心中有怨的話,那麼,只要你不主動表示認識我,我也絕不會打擾你的,你大可放心。」冷靜沒有火藥的話語由口中說出,連她也驚訝于多年後面對他時竟能表現得如此平靜,因為何亦隆是當年除了許立邦外,追求她最激烈的人。
「這就是你對多年不見的舊情人該說的話?不認識我?」他怨懟的說。
舊情人?雨璇聞言,啼笑皆非的抬起眼直視何亦隆閃著不屑的眼,正想糾正他不當的用調時,卻猛然發現不知何時已悄然站在何亦隆身後的藍瀚輪,雖然他臉上無任何表情,她卻能感受到憤怒,只是不知這股怒氣是針對誰就是了,且她也可以肯定,剛才她與何亦隆的對話一定一字不漏地讓他听到了。
「你說錯了,我跟你從來就不是情人,「舊情人」這三個字太嚴重了。」突然見到藍瀚輪時由腦中快速掠過的思緒很快就被她推在一旁,她別開眼繼續直視何亦隆,並更正他不懷好意的污蔑言詞,語氣平和。
「只是個下堂妻、破鞋一只,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要怎麼說話!」惱怒于她毫無情緒波動的容顏,何亦隆口不擇言的吐出惡言,絲毫沒有感覺他身後的人在听到這番惡意的言詞時眼中閃過的暴怒與嗜血。
當年,他大三,她大一,他在迎新會上對她一見鐘情並馬上展開追求,可惜對她心動的不只他一人,她純真又善良的個性再加上美麗無瑕的外貌,不僅是校內,連他校的人也對她有意,而她一視同仁的態度讓追求她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中打了退堂鼓,唯獨他沒有放棄。
一直將她當成女友的他在驚聞她決定嫁給幸安企業的小開許立邦時,他曾前去找她詢問,卻得到她的瞠目以對,並對他說她與他只是朋友。
一年多來的愛慕追求換來「朋友」兩字,他終于認清她的真面目,她只不過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所以才會舍棄身家背景不如許立邦的他。
後來他听說她離婚且回到了台北,他一直在等,等她回頭來找他,可是她根本曾來找他,多年後再次見面竟是她依偎在他人懷里的景象。
知道樓著她的男人的背景時,他再也按捺不住要與她面對面,他要?她的虛榮,諷刺她的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