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鄧家,陳虹的心情雀躍不已,鄧家的家庭氣氛就如早先鄧中威所形容的,溫暖而充滿了歡樂。鄧家的男主人雖威嚴,但是威嚴之中又帶著和藹;女主人慈祥,可是慈祥里又透著一股堅毅、平實的氣質。她沒有見到鄧中平,但是從他們的全家-照片看來,他器宇不凡,非常的帥氣;至于鄧家的小公主,可能是基于同性相斥的道理吧,陳虹在徐嘉菲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敵意,雖然這個小女生也和她打招呼,和她聊天,但她隱約感受到一股火藥味,直覺這個小女生並不喜歡她。
陪著陳虹走出大門,鄧中威基于禮貌,客氣地說了句︰「招待不周。」
「你太客套了。」陳虹微笑以對,「你的家人出乎我意料的熱情。」
「還好啦,我的家人待人接物一向親切、隨和,所以很多人喜歡上我家來玩。」
「所以以後我可以常來?」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媽媽很喜歡你,她甚至連我們小時候的照片都「秀」給你看。」
鄧中威並沒有什麼特別意思地說。
「是這樣子啊。」他的話令陳虹甜在心里。如果她已經贏得鄧媽媽的認同,那她和鄧中威在一起的希望就又增加了幾分。
「我媽最喜歡教書的女孩子了。」
「哦?」
「她覺得教書的女孩單純、有學問、有修養,比較有內涵,所以她很鼓勵嘉菲畢業以後去當老師。」鄧中威把陳虹當朋友般地閑聊著,他以為陳虹也是把他當朋友,所以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說到你妹妹,她很難纏嗎?」陳虹覺得有必要向鄧中威求證一下。
「難纏?」
「我覺得她對我的態度不太友善。」
「你這麼覺得?!」
「可能是我多心,」陳虹當然不能把話講得那麼肯定。「但是她好像對我存著一股敵意,好像在吃我的醋,以前你難道沒有帶女性朋友回家過嗎?還是她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
鄧中威皺了皺眉,「不會吧,嘉菲應該對你沒有什麼敵意,她只是比較孩子氣而已。」
「十九歲的女生絕不是小孩子。」
「但是嘉菲還孩子氣得很。」
「怎麼說呢?」
「她說她要嫁給我。」
陳虹的心猛地一怞,她怕的、擔心的就是這個。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很容易對鄧中威這種剛強、性格的男人動心,進而著迷、崇拜,尤其徐嘉菲和鄧中威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更容易日久生情。
「那你認為呢?」
「我當她是在說笑話,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鄧中威干脆俐落地表示。
「其實……她並不是你的親妹妹,所以這件事並不是完全不可能。」陳虹試探他。
「我知道嘉菲那種小女孩的心理,喜歡大哥哥型的男人,但那只是一時的迷戀,很快就會過去,所以我根本不當一回事,再過個一、兩年,她自己想到都會不好意思。」
「你這麼有把握?」
「八九不離十。」
「但是你「妹妹」……我看她有可能是認真的。」陳虹不敢掉以輕心,徐嘉菲可不是那種蠢蠢的、沒什麼大腦只會傻笑的女孩,她看起來靈秀、機伶,非常聰明。
「認真的尋我開心?」
「鄧中威,你……」陳虹有些憂慮。「你真的不當一回事?」
「我和嘉菲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她的腦子里在想什麼、她會有哪些花招,我都一清二楚,逃不過我的法眼,她不可能愛上我的。」
「你不值得人愛嗎?」陳虹的話是露骨了些,但是這年頭並不流行「愛在心里口難開」。」
「我考慮的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我的工作。」鄧中威覺得自己和陳虹有緣,所以很多心里的話他也願意對她說。「警察的工作危險性高,生命有可能隨時結束,要愛一個像我這樣的人,必須時時生活在恐懼、壓力中,很少有女人承受得了這種壓力和恐懼。」
陳虹差點月兌口而出「我受得了」,但是礙于女性的矜持,她只有微笑以對。
「我之所以不想和女性太親近,就是不想……」
「不想讓女人「活受罪」?」
「對,不管是當警察的妻子或是女朋友,都會很累。」
「但你家人不也習以為常?」
「他們只是沒把壓力和恐懼表現出來。」
「鄧中威,其實你不該為別人預設立場,不一定每個女人都受不了那種壓力和恐懼,如果你是因為這樣而不交女朋友,那未免太低估了女人的韌性和能力,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她仰頭看他,眼神堅定有力。
「所以我大可以敞開心胸,好好的談場戀愛」鄧中威故作恍然大悟。
「或許你就是應該這樣。」她不著痕跡地鼓勵他。
「三十歲才談戀愛,會不會嫌晚了些?」
「只要你不浪費時間,馬上開始談,我想……」陳虹有些嬌羞。「一點也不嫌遲。」
「只怕沒有人會看上我。」鄧中威自謙道。
「你的記憶力不太好哦,馬上就忘了你妹妹準備要嫁你,把你當未來的丈夫人選嗎?」
陳虹有些吃味的說︰「你的行情很看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他幽默、爽朗地大笑。
「你絕對是個搶手貨。」
盡可能拖延回家的時間,每天不搞到三更半夜,李承志是不會回家的,而回家睡不到幾個小時他又出門,這樣的生活雖然令人覺得煩躁、乏味,但是在無力改變的情況之下,他也只有忍受。
每晚回家,他總會在睡前去看看況珍妮,通常她都已經熟睡,而熟睡中的她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美、那麼的純,彷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教人心疼、悸動。
今天,他一如往常輕手輕腳地開了門,但和以往不同的是房里沒有人,整張床鋪得整整齊齊,顯示這張床的主人根本還沒有回家。
不用看表李承志也知道現在是幾點鐘,他不知道況珍妮有什麼理由可以在凌晨三點的時候還在外流連,是出了什麼事嗎?
一想到她可能會出事,全身的血液都往腦門沖去,他知道台北是一個畸型的都市,充斥著形形色色變態、瘋狂的人,她一個柔弱的女子,這會說不定正在和歹徒周旋,在生死邊緣徘徊……不想還不怕,愈想愈可怕,這會他才知道對況珍妮的了解僅限于她的家人,而對她的朋友、同事,他一無所知,即使想打電話找人,也不知該從何找起,這種無助、失措的感覺,真的可以把一個大男人逼瘋。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打她上班飯店的電話,他只知道她是飯店公關,至于她的分機號碼、工作單位,他竟是一無所知。
逼不得已,他想透過警網尋找她,那種「她可能出事」的感覺愈來愈強烈,他不能再束手無策地等下去!
才剛拿起話筒,他就听到了開門聲,接著映入眼簾的是一臉疲倦不堪、毫發無傷的況珍妮。他安心的放下話筒,緊接著涌現怒氣。
「你到哪兒去了?!」沖到況珍妮的面前,李承志不分青紅皂白地詰問。
「我……」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飯店里辦了個員工……」
「一個女人家三更半夜的在外面游蕩,你知不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性?」李承志根本听不進她所說的話,只知道她沒有在家的事實。
「我沒有游蕩。」
「你忘了你是一個已婚的女人嗎?」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況珍妮受不了他這種質問、指責的語氣。「你存心找碴嗎?」
「我找碴?!」他的恐懼、焦急這時全成了憤怒的催化劑,他在這里為她擔心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差點要出去找人了,而她卻認為他在找碴,好像他吃飽了沒事做,存心和她開著玩。「你居然這麼說……」
「你有什麼資格盤問、指責我?我是個成年人,愛什麼時候回家就什麼時候回家。」
「你一點也不覺得該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道什麼歉!」
要不是成天和歹徒、罪犯周旋,已經練就出好脾氣與好修養,要不是看在她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他真的會把她按在大腿上,好好打她一頓。她真是死不認錯的典型。
「珍妮,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你?」既然來硬的會招致她的反彈,他只好和顏-色來軟的,他不希望和她決裂,鬧得不可開交。
「你的擔心是多余的,在沒有你之前,我的日子還不是一樣這麼過。」她逞強硬辯。
「但現在你已經有了我。」
「有差別嗎?」她冷笑。
「你已經是一個有丈夫的人。」
「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們之間真正的關系?」她又要傷人了。「李承志,不如說我們是房東與房客的關系還恰當一些吧。」
「我不管你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但我是你的丈夫,在你打算晚歸的時候,你有義務讓我知道。」
「那你呢?」
「我怎麼樣!」
「你自己做到了沒有!我是你的妻子,你打算晚歸的時候,你有沒有打過一通電話給我?有沒有知會過我一下?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憑什麼要求我?!」她憤怒的指責他。
「我以為你不會在乎。」
「我也以為你不會在乎。」她愈罵愈來勁,「不過我的確不在乎你到底在不在乎,李承志,我隨時都等著簽離婚協議書,我們的婚姻是個笑話,承認吧,它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珍妮,如果你肯改變一下態度,我們的婚姻就可以不是個笑話。」
「我不想改變什麼!」她倔強地轉過頭。「我也不會為了你而改變,李承志。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但不要干涉我,如果你還想維持這個婚姻。」
李承志的心已經感覺不出痛,當痛過了頭,就會變成麻木,他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在他受盡煎熬,為了她的安全、她的晚歸躁心之後,換來的竟是她毫不講理的態度,難道是他關心的方法錯了?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晚回來?」換了個口氣,他平心靜氣地問。
「飯店為員工辦了個聯誼舞會。」她也老實地回答。
「你可以打通電話給我。」
「我不知道要怎麼找你。」她看著他。
「我也是。」他感到有些好笑。「如果讓不知情的人知道,一定會以為我們是一對摩登、新潮的夫妻。听我一個建議,我們留下彼此的聯絡電話,誰將超過十二點回家,就打通電話給對方,你覺得如何?」
「你行我就行。」她這個人並不刁鑽。
「我行。」
「那我也行。」
像往常一樣,沒有特別費事地敲門,只是在門外喊了一聲「鄧中威」,徐嘉菲就長驅直人他的房間。
習慣了嘉菲的作風,久了也不覺得奇怪。鄧中威正在听古典音樂,只抬眼看了她一下。
很不禮貌,也未經鄧中威的同意,徐嘉菲逕自走過去關掉音響,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
「我做錯什麼了?」鄧中威雙手環胸,將原本拿在手中的推理小說放下。
「她和你到底是什麼關系?」她坐至他的身邊,有些蠻不講理的味道。
「你指的是誰?」原本斜躺在床上的他坐正了些。
「陳小姐。」
「陳虹?」
「有很多個「陳小姐」嗎?」
「你又想知道什麼?」他看著她,不知道嘉菲為什麼一副準備和人過不去的表情,再想到陳虹的一些觀感,莫非這個小妮子真的吃起醋了?!「嘉菲,陳虹只是我的一個朋友,就是這樣。」
「你是怎麼認識她的?」嘉菲有點委屈地間。
「她在一條暗巷踫到歹徒,所以……」
「你正好英雄救美?」
鄧中威雙手落于身側,由床上起身。「嘉菲,你到底想問什麼?瞧瞧你這一副來者不善的態度,真是令人害怕,我媽都還沒有來盤問我,你這個做妹妹的倒是先問東問西起來了。」
「我不是你的妹妹!」嘉非猛地出床上跳了起來,站到他的面前。
「你是我的妹妹。」他哄著她。
「我不是!」
「嘉菲……」
「你和這個陳小姐到底想怎麼樣?你們是在談戀愛嗎?」她指著他的胸口,又氣又急地質間。
「我們只是……」
「只是朋友嗎?」她又自以為是地替他說下去。「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你為什麼把她帶回來?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含意?」
「嘉菲,你這是在吃醋嗎?」他將她垂落到額前的頭發撥到她耳後。
「你想讓我吃醋嗎?」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在吃什麼醋,也不知道你在煩什麼。嘉菲,我有交朋友的自由,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即使是你也不能干涉我,而且你根本沒有理由干涉我。」平常寵是寵,但該訓她的時候,他也絕不會心軟。
徐嘉菲咬著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一副準備隨時大哭一場的樣子。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她,好像她是一個無理取鬧、只會發小姐脾氣、使性子的女孩。
「嘉菲,不要用眼淚當武器,我們可以用講的。」鄧中威就怕她哭。
「我不要你和她來往,也不要她來我們家。」徐嘉菲怞怞噎噎的說。
「你討厭她?」
「對!我就是討厭她!」徐嘉菲並不掩飾自己心里對那個女人的真正感覺。
「為什麼?她……」
「我知道她是一個老師,她溫柔、端莊、有學問,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徐嘉菲吸了吸鼻子。「那又有什麼了不起,有什麼好稀奇的?全天下的老師又不只她一個,她更不是絕世佳人!」
「嘉菲,你到底想表明什麼?」鄧中威愈听愈沒耐性,嘉菲明明不是個小心眼的人。
「表明我就是不喜歡她。」
「你沒有理由……」
「我有!」她吼叫著。「我不要她把你搶走,我不要你和她在一起,鄧中威,你應該是我的,是我的「大哥」,是我未來的丈夫!」
「嘉菲……」他的心一緊。
「我已經十九歲,馬上就要二十,我已經……」
「嘉菲,你在胡扯什麼?!」他的心亂成一團。
「我沒有胡扯!」她一個大步上前抱住他的腰,眨著淚眼,仰頭楚楚可憐地看他,「鄧中威,別看我平日瘋言瘋語、嘻嘻哈哈的,但我對感情的事是絕對的認真,我絕不是在兒戲。」
「嘉菲……」
「不要把我當妹妹看,你可以當我是徐嘉菲,只是借住在你家的一個女孩,我和你沒有血緣關系啊!」她這會又和他畫清界限了。
「嘉菲……」鄧中威先微微推開她,然後雙手扳住她的肩頭。「你不必因為害怕將來有一天會離開我們這個家而想嫁我,嘉菲,沒有人會要你走,你可以永遠留在這里。」
「不是這樣!」嘉菲听了之後差點氣炸,她捶著他的胸膛,踹著他的腳。「不是這樣……」
「你不可能……」鄧中威不敢說出「愛」字,他實在沒有這個勇氣。
「鄧中威,我分得出親情和感情!」她氣得大吼。
「不,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他也吼。
「不是我不懂,是你不敢面對我的感情,是你想逃避!」她拉扯著他的襯衫,整個人快要崩潰了。
「嘉菲……」
「你在怕什麼嘛!」
「你昏了頭,嘉菲,你真的是昏了頭……」鄧中威抗拒著這個可能的事實,他從來沒有想過嘉菲會對他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她一定是心智迷亂,否則不會這樣,他大她太多了,整整十一歲啊!「你一定是怕有人會搶走你的哥哥,嘉菲,你還有中平啊!」
「不要把我硬塞給他。」
「嘉菲,你真的把事情……」
徐嘉菲已經無話可說,她踮起腳尖,拉下鄧中威的頭,不顧一切地獻上自己的初吻。
鄧中威無法思考、無法掙月兌,只感到有一種電光石火爆裂般的刺激感,他覺得自己平靜的心湖像被投入了一顆炸彈,所有正常的思緒都被人攪亂,他不再是原來的他,這一吻把他由內到外、從頭到腳徹底的改變了。
「鄧中威……」嘉菲以迷醉的語調喚他。
恍如由夢中驚醒,鄧中威立刻推開嘉菲,一臉的罪惡感。
「你……」
「嘉菲,離開我的房間,馬上!」
***
以不要命的速度跑離鄧中威房間的徐嘉菲,正好撞上剛由外面回來的鄧中平。鄧中平看嘉菲一副拚命三郎、淚灑衣襟的模樣,不禁伸出手抱住她,焦慮、好奇的心情溢于言表。
「怎麼了,嘉菲?」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拿出手帕想要幫她擦眼淚。
「不要管我!」她推拒著,「你不要管我,我現在也沒有心情理你!」
「怎麼回事?」他不可能不管她,他最在乎的就是她,怎麼可能裝作視而不見?
「不干你的事,你不要插手!」徐嘉菲的態度有些蠻橫。
「那和誰有關,是誰把你弄哭的?」
「是我自己愛哭!」
「我哥?」
「不要提他!」
鄧中平如-五里霧中,有種愈問愈胡涂的感覺。他哥哥平日對嘉菲疼愛、縱容有加,不可能會傷害她,但是看嘉菲的反應,好像罪魁禍首就是他哥哥,他真的是一頭霧水。
「嘉菲,你是不是誤會什麼或弄錯什麼?還是你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站在自己哥哥這邊,鄧中平有些指責的意思。
「我沒有誤會什麼,也沒有弄錯什麼,更沒有耍大小姐脾氣。」徐嘉菲瞠大雙眼,氣上加氣地大吼。
「那你無緣無故哭什麼?」
徐嘉菲仰頭瞪了鄧中平一眼,好強地抹去臉上的淚水,一副不需要任何人關心的模樣。
「你要我去問中威嗎?」
「不要!」她沖口就叫。「你不要去找他,找他也沒有用,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沒有人可以插手,我不希望你-這淌渾水,鄧中平,你最好置身事外,保持中立的態度。」
「嘉菲,你和我哥之間會有什麼事?」鄧中早的心一涼,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不要問啦!」她甩頭想走。
很不優雅的,鄧中平將嘉菲拉進自己的房間,事情如果不弄個清楚,他的心就難安。嘉菲平日是會故意發出驚人之語,但是她和他哥哥……他們之間會有什麼事?
「你拉我進來干嘛?」徐嘉菲忿忿不乎地喊,只差沒有拳腳相向。
「我要問清楚。」
「我都說不干你的事了……」
「有我的事!」鄧中平沖口打斷了她的話。「嘉菲,有我的事,就沖著我是你的「二哥」,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年,我……關心你、愛護你,你就應該把事情講清楚,有什麼解決不了的,我可以幫忙。」
「你幫不了忙!」她氣結地叫。「鄧中平,你可能很想幫忙,但是你幫不了忙,這是……兩個人的事,除了當事人,沒有人可以幫得上忙,我不想把你卷入我和鄧中威的這場戰爭里。」
「什麼戰爭?」鄧中平愈听頭皮愈加發麻。
「感情的戰爭。」
「感情戰爭?!」要不是有些了解嘉菲一貫說話的夸張性,鄧中平真的會跳起來。
「鄧中威帶了一個女老師回家。」
「那又怎樣!」
「阿姨很喜歡這個女人。」
「很好啊!」
「鄧中威也和她有說有笑。」
「應該的啊,她是哥帶回來的朋友嘛。」
「但是我討厭她。」
鄧中平閃過茫然的眼神。「為什麼?你為什麼討厭她?既然我媽和我哥對她的態度都不錯,表示她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女人。」
「你還不懂嗎?」徐嘉菲跳腳,「你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鄧中威的女朋友。」
「那不錯嘛,我們應該樂觀其成。」
「但我不要!」
鄧中平似乎知道了些什麼,由嘉菲憤怒的眼神、冰冷的語氣中聞到了濃濃的酸味,這小妮子好像是在吃醋、嫉妒,好像有人搶走了她最心愛的洋女圭女圭似的,只是她似乎不該有這種情緒,除非……「嘉菲,你對我哥……」鄧中平一直不肯面對他心里所假設的,他實在不敢想像會是那種情形。
「鄧中威是我的,再過幾年,等我把大學念完,我就要嫁給他。」
「你在說什麼?!」嘉菲的話對鄧中平而言猶如青天霹靂,他怎麼都想不到,嘉菲竟然想嫁給他哥!「嘉菲,你是不是哪根筋沒有接對?你和我哥?!你到底有沒有講錯?」
「我和鄧中威不行嗎?」徐嘉菲一副盛氣凌人的霸道狀。「我們又不是親兄妹!」
「但是……」鄧中平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竄到頭頂。其實他又怎麼能怪嘉菲?他都能愛上嘉菲了,嘉菲為什麼不能愛他哥哥?
「連你也反對!」
「你希望我投贊成票?」
「為什麼不?!」她帶著少有的祈求目光看著他。「難道你不希望我成為真正的鄧家人?」
「你還不,嘉菲。」要不是因為她的年紀,要不是想等她長大,他早就對她吐露愛意,也不會讓她有機會去喜歡上他的哥哥。如今亡羊補牢,一切還來得及嗎?他能在這個時候表達他對她的感情嗎?
「我也不是現在就要嫁給鄧中威,只是要他等我。」徐嘉非無辜地說。
「你……」
「以前我沒有表示是因為我看他沒有交女朋友的意思,他很安全,所有心思都放在打擊犯罪的工作上,沒有想到竟然還是出了問題。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她欲哭無淚。
真正不甘心的人是鄧中平,真正笑不出來的人是他,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淌血。
這一刻,他真是無語問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