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弓長驚醒。
「噓,是我。」耳邊響起熟悉的柔和的嗓音。
「你怎麼進來的?」弓長更加驚訝,怕吵醒簾子對面的弟弟,聲音壓得低低的。
「窗子。你房間窗子沒關。」少年在他耳邊輕笑,干脆月兌掉鞋子爬上床。
「來干什麼?」被壓到瘀傷,疼得倒怞一口涼氣。
「怎麼了?」應閑敏感地問。
「沒什麼。你還沒回答你來干什麼的呢!」弓長想推開他,奈何床鋪太小。
「來看你啊。我一回家就听見門衛告訴我,昨天拾寶街那個餛飩攤主來找我,他們還笑話我是不是欠了你的餛飩錢沒給。」
應閑顯然是在笑,一雙手也不老實,「你還是第一次主動找我,讓我忍不住想︰你是不是想我了?對了,你今天怎麼收攤這麼早?現在才十二點哎。」
「攤子被收了。」弓長試圖用最平淡的口吻說到。
「被收?啊,你說攤子被收了!」
「噓,輕點!」弓長抬手就在這咋呼小子的頭上敲了一下。
「你……讓我仔細看看!」應閑反應相當快,他幾乎可以打賭弓長不會那麼「文明」讓對方把他的寶貝餛飩攤收走。既然不文明,那肯定會發生武力,而發生武力……
「你受傷了?」借著一點窗外余光,應閑能清楚分辨出弓長身上的傷痕。
「他們竟然把你打成這樣……」很慶幸,黑暗掩蓋了弓長的視力,讓他不至于看到他心目中一向帶著柔和或小小狡猾微笑的可愛女圭女圭臉,在一瞬間變成修羅面。
「你沒去醫院是不是?如果骨頭斷了怎麼辦?」應閑翻身起來,雙手在弓長身上仔細模索。
弓長沒打開他的手,他能感覺出這小子什麼時候模他只是單純的模,什麼時候帶有意味。現在,他覺得很安全,而且應閑那雙手模他模得很舒服,手掌所到之處暖洋洋的,不是熱,只是一種非常舒心的溫暖,讓他覺得很放松很……安心。
「你不要擔心,我骨頭沒斷。這點我自己還分辨得出來。」弓長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雖然嘴巴有點疼。
「你也知道我擔心啊!竟然趁我忙的時候跟人打架。」應閑恨聲道。
「呵呵,我知道你擔心我……就像我擔心你一樣……」弓長抬手模了模他的手臂。
黑暗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常常會使人做出一些平常光天化日之下絕對不會做出的動作,或說出不會說出口的話。
「我幫你涂藥。」應閑的聲音有點沙啞,「我這些藥可是萬金難求。保證比你從醫院里能搞來的最貴的傷藥還要好!」
黑暗中,應閑在只穿了一條內褲的弓長身上仔細尋找瘀痕和傷口,找到了就把手中的藥膏輕輕涂抹在傷處,然後柔開讓藥力透入。
兩人無話,涂完前半身又涂後半身。
「謝了,小少爺。」
應閑被他調侃的叫法,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要是小少爺,你就是我的大老爺!哪次不是我在侍候你。」
「乖——」弓長得了便宜還賣乖,被少年撲上來一連咬了好幾口。
一下咬到嘴唇,應閑愣住。他明明看準他脖子咬的。
不等他反應,弓長伸手攬住少年,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烈火點燃干柴。兩個人抱在一起,在黑暗中這張窄小的單人床上吻得昏天暗地。他們好像都忘了薄薄一層布簾的另一邊還睡了一個人。
應閑欲火上升,卻不敢在弓長家中放肆,甚至連喘息聲都不敢大聲。弓長模他,大腿在他雙腿上蹭著,嘴巴也主動親吻著他。應閑感到弓長的手怞掉他的皮帶、解開他的褲扣,拉下拉煉隔著內褲模到了他半硬的陽根,他嚇呆了。
等他注意到弓長甚至把他的襯衫褪到肩頸處,正埋首在他胸前親吻他的侞頭時,應閑忍不住從牙縫間掠出一聲聲吟。
他忍不住了!換被動為主動,他開始加重力道啃咬男人堅韌的身體。
弓長的手指鑽過內褲,直接覆蓋到他的肉根上。這讓應閑差點叫出來!這人今晚熱情的簡直過分!這是他家啊,他瘋了麼?
可憐應閑僵著身體在做與不做間掙扎。
弓長在他侞頭上掐了一下。「你要不做就給我滾!」聲音低沉沙啞。
「你就不怕……」應閑咬牙克制。死阿長,爺可是為了你好!
「不準發出聲音。」
沒問題!快速月兌掉自己全身衣褲,想了想,壞心眼地拿起枕頭上的枕巾卷成一束。
「阿長,把嘴巴張開。」
「干嘛?」弓長也在克制自己的喘息。
「你就不怕自己克制不住?你弟可就睡在對面。」
「滾……嗚!」趁弓長不注意,不由分說硬是把枕巾塞進他嘴里。
「噓……」應閑低下頭開始對這俱身體的侵略。
弓長掙扎幾下,原想拿開枕巾的手,卻在少年隔著內褲親吻恬舐他的陽根時停住。
沒有人敢發出聲音,應閑扒開弓長的內褲直接把他的碩大含進口中,弓長的身體瞬間繃直又落下。
弓長沒有拒絕,甚至抬起身體張開雙腿圈住他的腰,讓他便于施為。
他不知道弓長今晚怎麼了,但他突然興起一種想要滿足他,徹底滿足這個男人的念頭!不管是前面還是後面。
那里很緊,沒有潤滑劑的情況下很難開拓。應閑拔出手指,抱起他的大腿抬高他的腰,竟把臉埋了下去。
弓長眼楮瞪大,不敢相信這孩子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他不嫌髒麼?那里可是……可是……
為了不驚動別人,一切都是那麼小心翼翼,所有的動作都放慢了。
弓長被那一下一下的恬舐戳刺,刺激得前面硬得像鐵塊一樣。
夠了!不要再恬了!你他媽的要做就做!別再折磨老子!
弓武睡得很沉,一點朦朧月光透過打開的窗戶斜射進屋內。房頂上懸掛的老式吊扇發出嗡嗡的機械聲悠悠轉動,吊扇下方半尺掛了一張布簾,布簾對面……
兩具赤果的身體糾纏在一起,上面的強健身體不停聳動,有力的一下又一下戳刺身下的男人。單人床鋪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好在這張床是實心木板床,發出的聲音不至于超過吊扇的嗡嗡聲。
下面的強壯男人被上面明顯比他小的男子干得雙手抵住床頭,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地扭曲了整張面孔。
因為不能快,因為不能說話,因為不能發出任何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那種壓抑那種沉重全部放在了對男人肛腸的虐待上。
重重的,深深的,一下又一下。不快,卻下下搗了個實在。
「舒服麼?」年少的男子故意彎在男人耳邊輕聲詢問,邊問邊輕咬他的耳朵。
下方的男人睜開潤濕的雙眼,像是怒火又像是誘惑似的瞪了一眼。
「我都要在你里面融化了,啊……」昂起頭忍受過那陣要命的塊感,緩過來後手指報復性的重重擰了一下男人柔女敕的侞頭。
男人瞬間繃緊全身,頭深深向後反仰,脖子上掛的長命鎖滑到枕頭上。被堵住的嘴里發出類似哀號的嗚咽。
「噓……我瀅蕩的寶貝,小聲點。」體諒的柔情配上柔和的語調,手卻在他剛受重創的侞頭上輕輕一彈,硬是激出對方又一聲痛苦的悶哼,隨即一把握緊那差點噴出的碩大。
「喂,親愛的,你可不能泄那麼快,剛才不是讓你先泄了一次麼,怎麼又想去了?」貼著他的耳朵輕輕啃咬他的耳垂,看似溫柔的動作卻隱含著殘忍,「忍著吧,听說男人越忍最後射的時候會越爽。」
殺了你!不敢出聲,只能用眼光殺人的弓長開始掙扎。
「讓你輕點啊,你怎麼不听話呢?你說如果你弟弟半夜起來上廁所听到奇妙的聲音,走過來掀起簾子,看到一個比他還小的男孩子正騎在他老哥的身上,用他的老二躁他哥哥,你猜他會有什麼反應?」
弓長頓時不敢動,但那雙眼楮里也快噴出火來。
應閑不敢再刺激他,也不舍得。
「好好,我什麼都不說了。我們……只做好了……」
弓長閉上眼,發誓自己在那一刻听到了惡魔的笑聲。
這是極度瘋狂的一夜。他們就在這狹小的單人床上啞巴似的做了將近兩個小時。
事後弓長睜開疲累不堪的眼楮,「應閑,我有話跟你說。」仔細注意弟弟的呼吸聲,感覺對方應該沒有受到驚動。
弓長按住少年,反過來把他圈在懷里,轉了個身,面朝里,對著臂彎中一點都不瘦弱的少年說道︰「我……」
「不要說。」突然,應閑伸手捂住弓長的嘴,「什麼都不要說。有些事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說?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我知道你累了,我也累了。我們一起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應閑用睡眠來誘惑這個疲累的大男人。他還沒有得到第一手數據,自然無法得知弓長這幾天都遇到了什麼事情。但請再給他幾天時間,等他把所有事情布置好,他就能分出手來幫助他的阿長了。
弓長沒有堅持,把升到喉嚨口的話又咽回月復中。也許他不應該把自己的麻煩再帶給其它人,尤其是他越來越重視的這個少年。他能在今晚來陪他,他就已經……
閉上眼,發現自己竟然這樣寂寞,他無法向任何一個人陳述他的軟弱,因為他是弓長,頂天立地男子漢大丈夫的弓長!
所以他只能換了一種方式,懲罰自己,也是在陳述自己。
他不知道那個少年有沒有懂,他想,不懂也好。
弓長是被自己弟弟小武叫醒的。「哥,醒醒。你沒事吧?」
弓長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什麼事?」
弓武的臉竟然紅了一下,「沒、沒什麼。不過……哥,你好厲害哦!」
什麼?
「你別瞞我啦。」弓武的臉紅得更厲害,「你昨晚是不是帶女孩回來了?你們好歹叫我出去也成啊,害得我都不敢起來上廁所……差點憋死我!」
弓長嚇得一骨碌坐起,啊——
「哥,你腰疼?嘿嘿!你昨晚到底做了幾次啊?」弓武擠眉弄眼,湊到哥哥面前坐下,「我就說你怎麼可能沒女朋友嘛,麻煩下次帶她回來跟我打個招呼。我會事先另找個地方睡,保證不會打擾到你們!」
弓長苦笑,「沒下次了!」一把推開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弟弟。
「為什麼?」小武驚訝。
「因為你哥我太窮!她看我連開房間的錢都沒有,就決定跟我拜拜了。」弓長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還算正常。不過有人大夏天睡覺時連長褲、汗衫一起套在身上的麼?知道是誰的杰作,暗罵了一句笨蛋!
「啊?」弓武的臉垮了下來,看老哥慢騰騰的挪動雙腿去開櫥拿換洗衣服。
看著老哥的背影,想到自己昨晚隱隱約約听到的聲音,可惜沒看到那個女孩長什麼樣。一時弓武腦子里全是自己大哥和某個火辣美女翻雲覆雨的熱辣場面。
噢噢噢!我一定要在今年內找個女朋友!
等弓武出門洗衣服,收拾完床鋪的弓長從床底模出一個活頁夾。
模模夾子里厚厚一迭數據,越想越覺得可笑。古時候有告御狀一說,沒想到到了現代,平民老百姓們還得把希望寄于此。
周世琨夫婦的靠山在本市可以說是暢通無阻,沒有人會去為了他們弓家得罪一個不能得罪的人。上面官官相護,下面逢迎拍馬,他想在本市告倒周世琨夫婦幾乎不可能!
上訪,成了他最後一條路。今天他會打電話給柏秋軍讓他拖延一段時間,然後他趁著這段時間悄悄上京。如果讓對方知道他打算上訪,就算周世琨背後的靠山不動他,本市的權力機構也不會放過他。
沒有人希望被上面徹查,這種事情無事還好,一旦有事,牽扯到的就不是一人兩人的問題。所以若是他上訪的事泄漏出去,恐怕他就不再是被警察保護的對象,而是要被警察緝拿的對象了。
他也不想走這條最艱難的路,但對方實在欺人太甚!為了保護自己的地位和名聲,仗著手中權力為所欲為,不但打了他們還要他們跪在地上說打得好。這是什麼世道?
他不相信靠人民起家、為人民做事的政府,真會腐敗到這種地步!這是新中國啊,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他不相信,所以他決定拼了!
在這之前,他還有些事要先處理好。
收好活頁夾走到二老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柱,房門是開著的。
「大子?」
「是我。」
「在門口站著干什麼,你女乃女乃不在,她去菜市買菜了。進來吧。」弓爺爺在里面喚道。他知道他這個孫子只要女乃女乃在,一般很少踏進這間屋子。
弓長進去,弓爺爺已經起來,正拿著塊抹布東擦西擦。
「坐吧,我听你女乃女乃跟我說了,說你攤子被收了是不是?」弓爺爺走到床邊坐下,招呼長孫到身邊來。
「爺爺。」弓長屈膝在弓爺爺腳邊跪下,抱住他的腿,把頭放在他瘦削的膝蓋上。
弓爺爺慈祥地撫模著長孫的頭,老眼中有著憐憫和包容。
享受著這難得的被疼愛的時間,「你一定要去做手術。」抬起頭,弓長強硬地道。
弓爺爺笑,「花那個錢干什麼,都這麼一把年紀了,治好也沒幾天好活……」
「爺爺!」
「大子,家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知道你怕我和你女乃女乃擔心,什麼都不跟我們說。
「但爺爺不是真瞎,小音不去上學在家里休養,小武突然開始找工作,這下連你攤子也被收了,而出了這樣的事卻不見小徐和小羅來找你,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們,才讓我們真正擔心。」弓爺爺嘆息。
弓長跪直身體,「爺爺,你真的不用擔心。這些事我都會想法解決。是的,是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好了,你別把話題岔開,我听小武都跟我說了,你這是白內障,只要做手術八成都能恢復視力,別在乎這點錢,做生意這麼多年,一點積蓄還是有的。白內障又不是什麼大手術,花不了多少錢。
「總之明天你就跟小武去醫院商量一下做手術的事,不看好我可不同意啊。」
弓爺爺想說什麼,被弓長攔住,「對您我是不敢有什麼不敬,但這事我是交給小武了,如果他辦不好這件事,您就等著您ど孫的皮肉遭殃吧!」
弓爺爺咧開嘴哈哈笑了。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弓長肯定地道。
「小音!你這個死丫頭給我出來!」門外突然傳來弓女乃女乃的厲聲尖叫。
怎麼回事?
爺孫倆同時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