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里——
光芒四射的乍陽,穿透玻璃窗灑進-室的明亮與耀眼。微涼的室溫驅散午後的悶熱,卻降不下歐紀斯滿心的激望。
他滿布薄汗的健壯身軀,緊密地覆住她柔軟身子,他一再對身下的她擺動腰婰,如月兌韁駿馬般地野動奔騰……
緊閉雙眸,緊咬雙唇,楊舒岑雙手十指緊緊抓住身下床單,承受著歐紀斯一次次狂野的激動,直到兩人身子一僵,同時到達天堂。
彌漫於室的氣息才褪去,歐紀斯已翻身下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件重新套上身。
張開眼眸,楊舒岑凝眼望著床前臉色激紅的男人。
斂下眼底的一絲不適與酸澀,她起身拉過一旁的薄單圈住自己的,下床為他打上領帶,拿起一旁西服外套為他穿上。
靜看著身前渲染徘紅的美麗臉龐,歐紀斯喉結微微一動。
他覺得她變了。雖然美麗依舊,但……她眉眼間似鎖著淡淡憂愁,教他無法不注意。
「你近來怎回事?為什麼都沒了笑容?」他擰眉道。
「我——」他在關心她?一絲驚喜與希望進駐楊舒岑澄亮眼瞳。
自從她建議他與範紅結婚後,他就不曾像今天這樣關心她,除了討論公事,他不再與她多說什麼……
但今天,他不僅主動與她說話,還關心著她?
頓時,楊舒岑神情激動地緊摟著他,月兌口說出兩人一再想遺忘的事——
「你已經不怪我當初的建議了,對不對?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她原以為他再也不喜歡她,不在乎她了……埋首他胸膛,她眼眶泛紅。
「紀斯,你知道嗎?這段日子來,我好擔心你不再理我,好擔心你不再在乎我,也好怕你用冷淡的眼眸看我,紀斯,我……我真的好怕……」
她淚水盈眶,聲音哽咽。
「你知道嗎?這幾個月來,你總是冷漠對我,卻總是在我面前和其他人談笑風生,我以為……」她以為自己就要被其他女人取代了。
仰起臉龐,緊抿雙唇,她淚光閃爍,緊凝著他。
「紀斯,我已經讓範紅取代我在歐家的位置,現在我不想再被任何女人取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紀斯,別讓我再這樣……」突地,她話聲暫止。
透過蒙蒙淚霧,舒岑噙淚凝望著他深沉似海的黑眸。
他不是和她說話了嗎?那為什麼她听不到他的回答?
眨著水亮黑瞳,她唇角微顫,臉上血色緩緩褪去。
「紀……紀斯,為什麼你不說話?」
多希望她所愛的他,能開口說一聲喜歡她,說一聲在乎她,再說一句愛她,但……等了許久,也看了他許久,她听不到想听的話,在他緊繃的酷顏上,她也見不到曾經看過的溫柔。
「為什麼你一句話也不說?」
「現在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你還希望我說什麼?」想到她當時的冷靜,歐紀斯忍不住嗤笑一聲。
「我……」舒岑黑瞳驚瞠。
「這是你當初的選擇,是你要我娶範紅的結果,那現在,你認為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唇角冷揚。
楊舒岑緊咬雙唇,強睜淚瞳。
「說我很感激你的大方讓夫?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為我找到這麼-樁完美的商業聯姻,再謝謝你的無條件退讓與成全,嗯?」他言語譏諷。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眨著淚瞳,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不是?既然不是我該感謝你,那應該就是你要感激我羅?」
他自床頭櫃菸盒里,拿出一支菸。
點燃菸,他輕吸幾口,轉過頭,朝她褪去紼紅而已然蒼白的臉龐,吹呼出一圈圈白色煙霧——
「再怎麼說,還是我犧牲了自己的婚姻,給了你雙重保障,保證你永遠都不必再擔心失業問題,你說是不是?」他笑著。
「你……你還是不能夠原諒我,是不是?」懸於眼眶的淚水,品盈閃爍。
他臉色一變,憤然轉身面對她淒然的臉龐。
「原諒?你以為隨便說幾句,我就會原諒你!?你以為……」他有滿月復的怨憤待宣泄。
只是看著她越漸蒼白的臉龐,他卻再也說不出一句重話。
因為,看著這樣的她,他只會有不該再有的心疼,而無法再怒顏以對,或罵她一句。
為自己無法順利傾泄的怒火,歐紀斯憤旋過身,怒步離去。
「紀斯!」見他轉身就走,她懸眶淚水欲落。
听到她一聲淒喚,歐紀斯緊抿薄唇,緊握拳,在猶豫間止住前進步伐。
望著他不願回過頭的冷漠背影,舒岑心痛地緊揪著胸前薄單。
「紀……紀斯……」
她削瘦雙肩微微地顫抖,勉強上揚的唇角也微微地顫著,她好希望他可以回過頭再看她一眼。
可是,她等不到……他依然無情的背對著她。
「會建議你娶範紅,是不想看她破壞你成立美東公司的計畫,我不要她成為你擴展事業的阻凝,絕不是害怕失去工作,我……我只是想幫你……」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他冷笑-聲。
「我真的不是因為害怕失去工作,才建議你娶她,真的不是。」她緊咬紅唇,淚眼蒙朧。
知道舒岑不是因為害怕失業,才要他娶範紅,歐紀斯輕呼出藏匿心口多時的一口氣;只是,她繼之而起的話,卻軟他瞬間變了臉色。
「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馬上辭職,離開東亞……」
「離開東亞!?你敢!」他憤旋過身,雙手緊箝住她縴瘦雙肩,「我已經做到你的建議,現在,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說呀!」
「我……我沒有不滿意,我……我只是……只是……」她紅唇微顫。
看著他的盛怒酷顏,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教他不再這樣生她的氣。
「紀斯,我愛你。」她鼻尖泛紅,嗓音哽咽。
侵襲入耳的愛語,軟歐紀斯雙肩頓地一震。
她愛他?頓時,難以言喻的興奮情緒,盈滿他心口。只是……
她不該看輕他與東亞的實力,更不該提出那個錯誤的建議,害他為懲罰範紅與她而犧牲掉自己的婚姻。深吸一口氣,他調整激動心情。
「既然愛我,就不該把我推給其他女人。」他黑沉眼眸深不見底。
「我……我也不想這樣,但……」她眼一眨,淚水頓然滑落。
「現在才說你也不想這樣?你簡直是……」頓地,他話聲乍止。
怔見她遭清淚浸濕的容顏,歐紀斯驚瞪黑眸,急轉過身,不再看她含淚瞳眸。
他無法直視她盈淚眼瞳,無法接受她眼底的那一抹淒怨,縱使那是他造成的,他也……無法接受。
「算了!我不想再說什麼。」抹過一臉的狼狽,他緊握住金色門把。
「紀斯,你……」見他似急欲擺月兌自己,她心口一顫,步子一蹌。
「但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幫我避開一件丑聞,也讓我有機會拿下範氏企業,我想我還是應該要感謝你才對。」
那是他的真心道謝,但听進楊舒岑耳里,卻像是對她的無情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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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抱公文檔案,楊舒岑佇立總裁室門口,眸光幽遠而空然,似失了心魂般的望著眼前隔開兩人的沉重大門。
她知道自那一次談話之後,紀斯對她的態度已行明顯改變。
他不再吝惜給她笑容,也不再故意冷漠對她,他對她有了笑,也有了溫柔,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從前。
她該知足,也該滿足了,但……不一樣……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在事業、人際關系上,他依然重信守諾,但對她……他卻變得隨性。
除公事外,他隨性到將所有與她有關的一切,都擺放在最後……
就連上個月他生日前幾天,主動提起想與她一起過生日,讓她滿心期待地為他做了一桌子他最喜歡吃的美食料理,但……最後他依然失約。
因為他說,那一天他遇到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所以就忘了自己生日的事、忘了與她約定的事,也忘了要打電話給她。
驀地,她緊抱胸前的公文檔案,紅唇一抿,眼眶一熱。他的失約……總是如此理所當然……
「特助!」剛自秘書室出來的陳秘書,一看到她即興奮跑上前。「剛才我們幾個人說好要一塊去參加耶誕夜狂歡派對,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耶誕夜狂歡派對?」猛回過神,她眨去眼中水意,望向助理陳秘書。
「對呀,雖然還有一個多月時問,但早計畫、早訂位比較好嘛。」
「對不起,那一天我有事。」二十四號是她與他認識兩周年的日子。
她想和他一起過這個日子,只是他肯嗎?她微抿紅唇,眸光澀然。
「哦,我知道,一定是總裁約你吃耶誕大餐,對不對?」她笑嘻嘻。
「這……」她神情微僵。
「哎,我的天!」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陳秘書突然大叫-聲,不好意思的直吐著舌頭,「看我就淨顧著講話,都忘了你剛才交代要辦的事了。」
「那現在快去吧。」
一等陳秘書離開,她再次靜看著眼前沉重的木門,「我也該進去了。」
深吸一口氣,她調整心情,努力揚起唇角,抬手敲門。
「紀斯——」她帶苦笑意,推門而入。
歐紀斯手執話筒,示意她噤聲。
「原來是汪董的生日,那我就先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
「這有什麼問題呢?劉董生日我都到場了,你汪董的我又怎會缺席?」
「……」
「當然、當然。」
「……」
「好的,沒問題,你放心,今晚我一定到場給你祝壽。」
听到他說今晚會參與汪董的生日宴會,楊舒岑驚訝看他。
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幾天之前,他才說一定會把今晚的時間讓給她……
「今晚我應該沒約吧?如果有的話,就——」一掛斷電話,他就交代。
「今天是我的生日,前幾天你才說要和我一起過,也要我幫你補過你的生日的,不是嗎?」她急忙道。
「哎,我怎忘了這件事呢?」他頓擰眉。
「忘了……」她勉強笑著,「那沒、沒關系的,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沒時間記這些小事,只要在一起,怎麼過都沒關系,那晚上我陪你去汪……」
他打斷她的話——
「不用了,今天是你生日,你就早點下班回去休息好了,汪董那邊我可以找範紅或是……其他女性朋友一塊去就行。」他看她一眼。
他是故意的。他希望她能主動爭取與他同行的機會,而不要再像以前那樣無條件退讓,但……
「是,我知道了。」她臉色蒼白。她知道,紀斯又再一次對她失約了。
「你……」他眼色暗下,伸手拿過她剛送進來的公文。
無意間,他看見腕表上的時間。
「哎!都十一點半了。」他大動作的合起公文。
站起身,他拿過一旁衣架上的西服外套。
「紀斯,沒關系的,還來得及,我是訂十二點的位……」知道他還記得要一塊吃中飯的事,舒岑臉上有了笑。
「什麼十二點的位?」他故作不解。
「早……早上,你不是說中午要-塊吃飯嗎?」眨去眼中澀意,她努力維持笑容。
「真的嗎?」他又是一臉的頭痛,「這真是糟糕,剛才我接到朋友自機場打來的電話,說要一塊吃飯……舒岑?」
「我……」她已經快哭了。
「我已經好一陣子沒見到他,還真有點想他,我想……反正我們也常在一起,要吃飯多的是機會,不是嗎?」他笑看著她。
「多……多的是機會?」她眼眶一熱。
有嗎?他已經好久沒和她一起吃飯,也已經好久沒到名人山莊找她。
總是說事有輕重緩急,而有關她的一切,是最讓他放心、安心,也不擔心的,所以他必須先處理其他的事。
而長時間下來,她好像習慣了這樣的他,因為她相信那是他對她的一種贊美與認同。
只是,她錯了。那不是對她的贊美與認同,而是對她的一種忽略……
她唇角微顫,笑得淒然。
「不是嗎?不過,那也沒關系,只要你不答應,我就不去,留下來陪你一塊吃飯。」他將問題丟給她,也笑望著她。
他希望舒岑可以搖頭,希望她開口留下他,但——
「算了,既然你已經答應對方,現在臨時改變主意總是不太好。」她笑容微澀。眨去眼中淚意,她低垂下頭。
「你!」歐紀斯臉色一變,轉身就走,「隨便你。」
他討厭她的退讓,討厭她毫不在意他對她的故意忽視。
「紀斯,等一下!」她急聲喊住他。
以為她想改變主意,歐紀斯心情大好,而猛回過頭。
「我可以預……預約你下個月二十四號的晚上嗎?」她唇角微顫。
「二十四號?」紀斯愣了一下。
「下個月二十四號,是我們認識兩周年的日子,我想……我想也許你可以撥出一晚的時間給我……」她微微緊握身側十指。
「兩周年?」他靜凝著她的眼,「既然這樣,那你就……幫我把那一天晚上空下來吧。」
「嗯。」得到他的應允,她綻然一笑,任由一絲水光掠過她的眼。
沒辦法一起過生日沒關系,她至少還有耶誕夜可以和他-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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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迎接耶誕夜的到來,她托人買了一棵高大耶誕樹,每天一下班就往百貨公司跑。
她買了好多的銀色星星、金白色線珠、星星條、紅花飾、雪人玩偶、鈴當吊飾、緞帶、紅白襪、雪花吊網,還有長長的五彩樹燈……
她買了所有的應景飾品,掛滿一整棵綠樹。
每一天,她總開心的和同事討論耶誕夜的布置方式,期待耶誕夜能盡快到來。
而見她忙得起勁,美麗容顏上也有著燦爛笑意,歐紀斯也想卷起袖子幫忙布置,但卻總是讓她笑著拒絕,還要他保證耶誕夜前,絕不會溜回去。
「紀斯,可以走……」她敲門進入總裁室,美麗顏容上有著淺淺笑意。
剛才下班前,紀斯說要和她一起到春天百貨,買聖誕禮物與應景飾品。
雖然她已經買了一大堆耶誕節飾品掛滿樹,還用許多飾品和耶誕樹燈圈繞住屋子,讓整棟屋子有著濃濃的過節氣氛,但,她還是想和他一同出門選購。
兩個人一起選購,和只有她一人買,感覺就是不一樣,只是……
「好吧,我知道了,詳情等一下兒面再談。」歐紀斯掛斷電話,
「紀斯……」
一看到她,他就站起身,拿起一旁外套穿上,再拿下風農。
「對了,幫我訂到美國的機票。」
「美國?美東公司營運不是很正常嗎?」她不解。
「當然正常。」他笑眼睨她,「是美國方面有個商業研討會議,發函邀請我去參加,所以我想過去看一看。」
她知道他說的那個商業研討,也知道那個會議只是應酬性質。
她希望他可以不要去,但……她不能影響他沖刺事業的企圖心與野心。
微微緊握身側十指,她勉強的笑問——
「那你……耶誕節之前會回來吧?你答應過會陪我一起過耶誕夜……」
「咦?」紀斯愣了一下,繼而笑道,「放心,我都答應了,不是嗎?」
「嗯。」她唇角微揚,上前為他拉整領帶,「那現在……」
「周總經理找我談公事,我先走了。」他打斷她的話,轉身就走。
「紀……」她笑容頓然僵住,上住想叫住他的沖動。
「對了,要不要我先載你回去?」突然,他回頭看她,緊凝著她。
「不用了,你去吧。」她唇角高揚,笑眯雙眸而搖著頭。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看著已被帶上的門,楊舒岑努力維持臉上笑意。
雖然他又再一次失約於她,但沒關系的。
就算之前他沒有時間陪她過生日、沒有時間陪她吃飯、沒有時間陪她逛街買耶誕禮物,但……的耶誕夜是她的,不是嗎?
給自己一個鼓勵的笑,楊舒岑呼出一口氣。帶著笑容離開辦公室。
離開公司,她依照原訂計畫來到春天百貨,吃著一個人的晚餐,買著要送他的耶誕禮物,形單影只地走在想與他一同走過的大街……
「楊舒岑!?」一輛紅色轎車,在她面前停下。
是出門找樂子的範紅。
遭受歐紀斯冷落、忽略的範紅,一見到她就妒火焚身。要不是她的出現與破壞,紀斯絕不會這樣無情對她!
帶著妒憤情緒,她甩上車門,沖上人行道擋住她的路。
「範小姐,你……」突然出現的範紅,教舒岑一愣。
「你說!你到底還想纏住紀斯多久!?」
不管場合,也不管過往行人,全身散發著驕貴傲氣的範紅,指著她鼻子尖聲濫罵。
「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是不是?不然你干嘛來搶我的丈夫!」
「我……我……」她黑瞳驚瞠,臉色蒼白,緊絞著皮包的帶子,
「我警告你,你最好從明天起就給我自動消失,否則的話,我就找人教訓你,給你好看!」
「不可能。」緊握身側十指,楊舒岑緊抿紅唇,搖著頭。
「不可能?你、你說什麼!?」範紅讓她的回答氣瘋了。
「我相信,我的話你都听的很清楚,我可以很明白、很清楚的再告訴你,除非紀斯不是真心對我,否則,我絕不可能因為你而離開他。」
「楊舒岑你——」艷麗顏容青紅交替,「你有什麼條件可以讓紀斯對你付出真心?你以為紀斯會真心對你,真心愛你嗎!?」
不會嗎?舒岑眨著茫然眼眸,怔望著範紅憤妒容顏。紀斯不會嗎?
「我告訴你,紀斯他只是一時被你迷惑住而已,他絕不可能會真心對你、喜歡你、愛你的,你別作夢了!」她怒瞠雙眼,倏握雙拳。
「我……我……」狂飄而來的尖聲叫罵,重擊著她脆弱的自信。
她想告訴範紅,紀斯是真的愛她,也是真心對她,但……
她發不出聲音,張不了口,只能任由範紅一再對她咆哮尖叫。
因為……因為紀斯從沒說過一句喜歡她,或愛她。
瞬間,白皙容顏血色盡褪,唇齒微顫。
若是以前,她會相信在乎、重視她感覺的紀斯,是真心對她,也真心喜歡她,但現在……
想到紀斯這幾個月來的異常,想著他經常性的失約,想著他一再忽略她的感覺……驀地,一道水光劃亮她黑色瞳眸。
「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裝可憐,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我不吃你那一套!我限你今晚就離開,不然的話,有你苦頭吃的!」她目光惡狠。
一再襲擊入耳的威脅與怒罵,教楊舒岑不得不挺身反擊。
「我說過,除非紀斯不要我,我才可能離開,還有——」
不想再處於挨打的位置,也不想再為範紅而委屈自己,她傲揚臉龐,正視範紅憤紅的眼眸。
「範小姐,請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使計、耍手段,想破壞他的事業和名聲,所以我才會建議紀斯娶你,否則,今天紀斯娶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你!你說什麼!?」範紅氣得全身發抖。
忍不下心中一口怨氣,範紅憤步上前,高揚手掌就狠揮而下——
啪!著實的一掌,將愣住的楊舒岑摑倒於地。
「你……」手搗著灼熱辣痛的臉頰,楊舒岑驚愕同首看她。
「賤女人!你搶我的丈夫,居然還有臉這樣說話?」氣紅了臉,範紅手一揚就想再狠揮而下「今天我要是不打得你跪地求饒,我就……」
突然,她高揚的手被人緊緊箝制住。
「你放……」撥過一頭亂發,範紅憤眼回身瞪去。
突地,她雙眼驚瞠。是剛與朋友吃完消夜,打算回家的穆聞人。
看著範紅,穆聞人猛搖頭。
他一直不想介入她們兩個女人的戰爭,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範小姐,你這樣不好看吧?」他指著圍繞兩人身邊的群眾。
「我……」驚覺自己成為路人圍觀的目標,範紅臉色漲紅,羞憤不已。
放開她的手,聞人轉身扶住正站起身的舒岑。
「楊舒岑,你給我記住!」狠瞪舒岑一眼,她快步上車,將車疾速駛離。
無暇理會範紅的離去,穆聞人皺眉看著舒岑的清麗臉龐。
「謝謝你。」她彎身撿起同她一塊落地,又被她不小心壓到的皮包。
不在意被摑痛了的臉頰,一將長發撩至耳後,舒岑即急著打開皮包,檢視里邊為紀斯所買的耶誕禮物。
拆開已經有些變形的包裝紙,她打開小絨盒,笑看著里邊的銀黑袖扣。
包裝壞了、變形了沒關系,她可以用她愛他的心,為這冷硬堅實的袖扣再重新包裝一次。
用她愛他的心……驀地,一絲澀然揚上她微抿的唇角。
她有愛他的心,那他呢?他可也有愛她的心?
你有什麼條件可以讓紀斯對你付出真心?你以為紀斯會真心對你,真心愛你嗎!?
他絕不可能會真心對你、喜歡你、愛你的,你別作夢了!
想起方才範紅對她的鄙夷怒言,楊舒岑臉色頓然慘白。
「你還好吧?」注意到她左臉頰上的印痕,穆聞人微揚眉。
「我……」
「你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我……謝謝,我沒事。」眨去眼底一絲酸澀,她勉強地揚起了笑。
「沒事?」但有人可有事了。瞬間,一抹惡意疾速掠過他噙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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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聞人想送楊舒岑回名人山莊,但卻讓她婉轉拒絕。
笑看著逐漸消失在人群里的縴細身影,穆聞人迫不及待拿出身上手機,聯絡上才剛回到家的歐紀斯——
「喂,我告訴你,剛才我看到範紅當街打人!」他的語氣十分興奮。
雖然讓人家夫妻吵架有些壞心,也不道德,但沒辦法,打從前陣子,自紀斯口中套出他之所以會娶範紅的原因後,他真的很眼紅紀斯的幸運。
因為紀斯他不僅娶到一個既有錢又聰明的妻子,還有一個肯為他犧牲自身權益,既冷靜又溫柔的好情婦。
現在,他要不找個事情讓紀斯日子難過一下,他還真是不舒服——
「當時場面之大……」他想夸大的言詞,卻被歐紀斯冷言打斷。
「打人?怎麼著,你已經閑到沒事做,管起她的閑事了?」
按下免持听筒鍵,他月兌去身上黑色西服外套,解開襯衫袖扣。
「我才不是想管她的事,只是,我以為你會關心……」
「關心?我才懶得理她,她就算被告,被抓去關,也不關我的事。」
「她被告、被關也不關我的事啦,但是,你不想知道她打的是誰嗎?」
「你說我就听,不說就算了。」他意興闌珊,隨口答著。
「就是楊舒岑嘛,早知道你不關心,我……」
「什麼!?」他臉色一變,「你說她打舒岑!?」
「沒錯,就是你的舒岑,還蠻狠的一掌,打得你的舒岑當場倒地……」
不需要穆聞人再多加轉述,在听到被打的是舒岑之後,一把狂燃怒焰即以燎原之態,焚痛他的心,止不住的心疼與難過,就要逼瘋了他。
抓起車鑰匙,他疾步下樓,沖出家門,駕車直奔名人山莊。
才到名人山莊,一听保全警衛說她還沒回家,歐紀斯心驚地打手機想聯絡她,但……她手機沒開。
「開門,讓我進去。」他想進入名人山莊等她。
「歐先生,很抱歉,前幾天你才授權我們拒絕你在耶誕夜前進入。」
「我——」歐紀斯及時想起事由。
因為之前他擔心自己會一時捺不住性子,回名人山莊看她的布置,就授權保全在耶誕夜前禁止他進莊,免得壞了舒岑的一番心意。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現在是緊急情況,我要進去等她。」
「歐先生,除非楊小姐通知解除授權,不然,我們真的不能放行。」
「你們、你們真是——」
無法責怪盡責的保全,歐紀斯只能又氣又急的倒車回轉離去。
四處找不到舒岑,歐紀斯氣急敗壞地開車沖回歐家。
舒岑從來不會讓他找不到人的,但現在他卻連她人在哪都不知道。
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惹的禍,那個該死的女人!
才進歐家庭園,看見範紅車子已進車庫,歐紀斯馬上沖下車,帶著滿身的憤怒沖進大門。
一進玄關,看見正要上樓回房的範紅,他怒得疾步扯下她。
「範紅!你竟敢對她動手!?」他怒焰高張。
「她?楊舒岑跟你告狀!?」差點被扯跌倒的範紅怒瞪大眼,霎時,一道憤妒火焰,在她胸口翻騰洶涌。
「為什麼?她不過是個狐狸精,是個野女人、賤女人,你為什麼要這樣護她!?你說,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
乍見歐紀斯黑眼憤瞠,雙拳狠握,她神情驚恐猛向後退,不敢再說話。
她害怕歐紀斯會動手打她。
「我警告你,以後若再讓我知道你出現在舒岑四周,還是故意找她的麻煩,我一定加倍還到你身上!」他狠聲道。
「你!?」沒了方才的潑辣與嬌蠻,範紅駭怕的縮著身子,也再一次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的威脅真的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