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約翰尼斯堡
宇森的私人飛機在歷經十五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後,終于抵達詹姆士國際機場,到達時已是深夜。
而這十五個鐘頭之中,語瑄總是沉默無言,宇森也沒有理睬她,兩人簡直就如同陌路人。
在辦理入境手續後,他們隨即又搭上私人直升機,飛往蔚家坐落在郊區的豪宅。
直升機降落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螺旋槳強烈的風速使草地起了浪潮般的波紋,宇森矯健的從艙口一躍而下,語瑄一從艙門往下探,有點望之卻步。
「下來吧!」嘈雜的機械聲中,宇森扯開嗓門對她說,還朝她伸出手。
語瑄刻意忽略了他的手,也不理會他突如其來的善意,她閉上眼徑自跳到草地上去。
對于她倔強的反應,宇森並沒有表示什麼,他默然的收回手,邁開腳步往不遠處一座燈火通明的白色龐大建築走去。
那白色的建築恍若一座私人城堡,城堡周圍有著圓型的白色石柱,拱形大門前有道長長的台階,穿著制服的黑人管家及僕人們列隊迎接。
「少爺、少女乃女乃歡迎回家,老爺和太太們及小姐們都在客廳等著你們呢!」黑人管家恭敬地一鞠躬。
「嗯。」宇森器宇軒昂地走上階梯,語瑄遠遠地跟在他身後。
突然由拱形大門內跑出了一個年約十來歲的小女孩,小女孩有一頭栗色的鬈發,可愛的模樣就像個活生生的洋女圭女圭。
「哥——你終于回來了。」小女孩朝宇森飛奔而來,撲進了他的懷里,宇森開懷的抱起她在空中轉了一圈。
語瑄的心驀然一揪,她似乎從那小女孩臉上喜悅的笑容中,看見鮮明記憶中年幼的自己。
她恍若看見了自己興高采烈的奔進宇森的懷抱,告訴他,她一直那麼的想念著他……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呢!」小女孩的笑臉亮麗,歡喜的笑聲敲響了夜空。
語瑄眼中泛起薄霧,這樣的畫面像細碎的玻璃扎痛了她的心。
「她就是你的新娘嗎?」小女孩指著語瑄問。
宇森將目光落在語瑄身上,但他只是瞬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小女孩的問題。
「我們進屋去,姐姐們也都等著你呢!」小女孩也沒等宇森回答,迫不及待的執起宇森的大手,拉著他進屋里去了。
夜風中語瑄仰望布滿星辰的夜空,她深深的喟然,躊躇地進了大門。
通過玄關,屋內蒼闊氣派的高貴裝潢,假以銀器、瓷器及大型歐風古典雕塑品的襯托,使得處處充滿藝術氣息。
一道道古典造型的落地窗上,高雅的銀色天牲絨簾幔瓖著彩,為這富麗堂皇的空間平添了浪漫,坐落在透明落地窗前的流水造景是這主屋的重點,十分引人入勝,而晶瑩剔透的大型水晶吊燈映照著一室的燦爛。
語瑄發現豪景兩字還不足以用來形容這里氣勢磅礡的景象,也許該說是豪景中的豪門。
而宇森正被一群年輕的婦孩們包圍住,他一臉迷死人似的笑容,女孩們吱吱喳喳的拉著他問東問西,想必那是他的妹妹們。
語瑄就像個隱形般不被注意的佇立在門口好一會兒。
終于宇森分神注意到了她,主動走向她來。「來見過我父母親。」他說話的語氣十分生硬。
語瑄沒有回應他,只是陌生地瞧著他,而這次他不容許她有絲毫抗命的機會,他環住她的肩,推著她令她往廳堂走去。
那一群妹妹們跟在他倆身後開心地說笑,表面上宇森這樣的舉止像是十分親密,卻沒有人知道他落在語瑄肩上的手勁有多強悍。
廳堂就在西隅,寬敞的客廳以法式精致手工沙發為主軸,同系列的家飾為輔,架構成一個貴族雅仕的閑適空間。
在這個客廳里分別坐著三位貴婦,及一位怞著煙斗的年邁男子,他的眼神十分沉靜且深邃,英俊的面容和宇森十分酷似。
「這位是我父親、我母親、蘭姨及芬姨。」宇森一一為語瑄介紹。
語瑄禮貌地向他們頷首致意。
「你就是讓我惟一的兒子一直回不了家的語瑄。」蔚父打量著語瑄,沉靜的眸里有幾許風趣的神采。
語瑄眨眨不安的眼,不知要如何作答。
「別嚇著了新媳婦。」蔚母笑容可掬地說著,拉著語瑄坐到自己身邊,語瑄正襟危坐,顯得生分羞怯。
「是啊,森兒不也把人家給娶回來了嗎?現在是人家回不去了。」芬姨搖著手中的蕾絲香扇,悄看著語瑄。
「真是個小美人兒,難怪森兒會在莫家耗上那麼多年光景。」蘭姨則斜靠著椅背慵懶嬌貴地說。
「姐姐,請你一定要留下來,這樣我哥就不會常常離開我們了。」方才那小女孩跑到語瑄跟前來對她說。
「彤兒,該叫嫂嫂才是啊。」芬姨巧笑地提醒。
「嫂嫂,求求你——」彤兒立刻改口,甜美的小臉上滿是乞求。
語瑄在眾目睽睽之下面紅耳赤,她知道宇森也正盯著她看,用那種耐人尋味的眼神,但她沒有向他求助。
「好了,時候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去,他們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也累了,放了他們一馬吧!明晚全家聚餐,再好好地歡迎新媳婦。」蔚父言畢率先起身離去,經過宇森身旁時拍拍他的肩,低聲對他說,「待會兒書房見。」
三位夫人及女孩們也都相偕離去後,客廳里只剩宇森和語瑄兩人。
「上三樓去。」宇森交給她一把鑰匙。
語瑄接過鑰匙也沒有問明是哪個房間,情緒低迷得只想離開這里,但她才走了一步立刻就被他拉了回來。
「在我家人的面前,你絕不要這麼一副苦瓜臉,否則他們會感到奇怪。」宇森深黑的眼中有抹嘲笑。
「難道你要她們真的以為是我把你拴在莫家的嗎?」是她「害」他得留下沒錯,但不是她「拴」住了他,她根本沒那個能耐。
「她們這麼以為對你有絕對的好處,不是嗎?」他甩了她的手。
「你何必制造這樣的假象。」她不懂他的意思。
「這個假象不是我制造的,是她們自己的聯想,而你最好別去破壞她們的想法。」
「為什麼?」
「難道你寧可要她們知道你的底細?」宇森輕蔑且冷酷地說著。
語瑄的心不由得刺痛了起來,但她強裝冷漠的回了他一句。「謝謝你的提醒。」
宇森唇邊有一抹嘲諷的笑意。「哪里,我只是盡量維護這個家的和樂氣氛。」
「不是為了你自己的面子嗎?」語瑄心灰意冷地反唇相稽,旋即轉身離去。
「站住!」宇森沉重地低吼,但她充耳不聞。
「我說站住。」他再次警告,可是她一點也不理會,終于他邁開穩健的步伐追上她,一把揪住她的手腕,逼得她面對他,而他萬萬沒想過她臉上竟撒滿了淚雨。
「放開我!」她低切地說,他魯莽的手勁令她疼痛,但那遠比不上她的心痛。
「你哭什麼?」他冷面無情地問。
「這是我的事!」她對他封閉了心門。
他冷笑。「你最好不要再激怒我。」
「看我不順眼可以休了我。」
「你休想。」他狠心地把她甩開,力氣之大令她重心突然不穩,一頭往樓梯的扶手撞去,她感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本能的撫觸腫痛的額頭,發現了血痕,但她沒有得到他絲毫的關切及撫慰,只得到他殘忍無情的警語——
「我不會休了你,你也不要再自討苦吃,而且你必須記住,我的面子絕不會維系在你身上,你做過什麼全與我無關。」說完,他一如冷漠的風消逝了蹤影。
語瑄顫抖的抓住扶手,支撐著自己,心底一片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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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天空飄著綿綿細雨,氣溫沁涼如水,而宇森竟是徹夜未歸。
語瑄孤獨且不安的坐在陽台外的階梯上,心中有一絲懼怕。
這整個三樓儼然自成一格,屬于宇森的私人天地,寬敞的格局中有臥房、書房、健身室、休閑視听室、客廳及花園陽台。
但這環境對語瑄而言是全然的陌生,她最害怕一個人獨處,更無法睡在那張冷冰冰的床上。
于是她整夜孤獨地守候在花園陽台外的台階上,此刻天色迷蒙的灰就像她的心境,她任憑雨水打在她的發上、她的臉上、她的心上!思緒縹緲在一個昏暗的境地,悲哀的情緒波波襲上她的心頭。
她疲倦的靠著欄桿,合上酸澀的眼皮,迷茫中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也走進了一個惶惑的夢境之中。
「少女乃女乃,你怎麼睡在這里?你的衣裳都被雨打濕了!」
語瑄感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驚嚇的睜開眼,看見一名穿著女僕制服的黑人少女。「有什麼事嗎?」
「我是你的女僕小艾,我為您送早餐來了。」小艾甜美地微笑著。
語瑄深吸口氣,看著陰霾的天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早上八點。」
「八點了?!少爺呢?」語瑄感到腦子沉甸甸的,額上的傷隱隱發疼。
「我不知道耶,少女乃女乃,你的額頭是不是受傷了?」小艾關切地問道。
「不礙事。」語瑄搖搖欲墜地站起身來,小艾熱心地攙扶她。
「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的體溫有些高哦,一定是淋了雨傷風感冒了!」小艾的眸子充滿熱誠,她天真的試了試語瑄的額溫,又試了試自己的。「要不要請家庭醫生來?」
「不,謝謝你。」語瑄才說完立刻就打了個噴嚏,腦子益加昏眩,她徑自走上台階,看見敞開的房內擺著豐富的早餐。「為何將早餐送到房里來?」
「太太及小姐們的作習都不一,所以習慣送到房里來,中餐晚餐也是,除非老爺在家。」小艾跟在語瑄身後為她解說。
「老爺常不在家嗎?」語瑄不經心地問。
「老爺在外面還有未過門的姨太太,所以……糟,我太多嘴了!」小艾突然打著自己的嘴。
語瑄回眸顧盼,見小艾一副自責的模樣便不再問什麼,但心底的痛楚卻不由得擴散開來。
宇森一夜未歸,是否也如同他父親……
「少女乃女乃,你要喝什麼飲料?鮮女乃好嗎,還是喝柳橙汁?」小艾盡責地詢問語,卻見語瑄一臉失神。
語瑄眼神空洞地搖頭。「我想洗個熱水澡。」
「我為你準備。」小艾伶利地趕忙去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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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精油的氣息,加上舒適的熱水,令人開始昏昏欲睡,但語瑄勉強自己打起精神,換上家居服後,她要小艾將早餐送走。
她靜坐處在房內的一隅,宇森雖不知去向,但他的氣息充斥在這個空間之中,令她傷心。
不知為何,當初她所認為是天使般的好人,如今卻成了令她心驚的惡魔!也許是她對他的認知始終太少,卻又愛他愛得太深。
而他究竟人在何處?為何不回來?
如果他是沉浸在某個情婦的溫柔鄉中,那麼她是注定要被遺忘的。
熱淚如同潺潺流水自她失魂的眸中淌下。
她亂烘烘的腦子令她無法再作思考,她只想離開這里——她打開大門像個游魂似的順著綿延的走道走著,離開了三樓,離開了蔚家的城堡。
屋外灑著苦澀的雨,但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沉痛地往那無邊無際的草原走去,一直到她力氣竭盡,她才發現她根本逃不出命運的作弄——
驀然間她听見一陣清脆的琴聲,隱約中她辨別出彈奏的是一首老歌,那復古的悠然琴韻,竟叫她更加心痛難當。
她記得那歌詞是——
MaybeIdon'tloveyou……
MaybeIdidn'ttreatyou……
GirlI'msorryIwasblind
Youwerealwaysonmymind
Youwerealwaysonmymind……
她茫然的看見蒼翠草原中有一座維多利亞式涼亭,涼亭四周清靈雅致的白紗簾幔在風雨中飄逸,她朝那亭子走去,上了台階發現里頭有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因有著自動演奏裝置,雖沒有彈奏者,依然流瀉出美妙卻令人傷感的琴音。
她找到自動演奏的開關,將琴聲關上,疲累的坐在散放著雪白蕾絲的刺繡抱枕的藤椅上,不知哪兒來的一只長毛波斯貓警戒地對她弓起背,而她居然累得無法去理會那不友善的貓兒,她蜷躺下來,柔軟舒適的椅墊令她整個人開始放松,白紗簾帳外有安詳的雨聲,而她垂下眼簾,意識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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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不回去?」安妮蜷在宇森身畔,大床上兩人果裎相貼。在她豪華的別墅里,他是她惟一的入幕之賓。
「我為什麼得回去?」宇森不經心地吻著紅顏知己。
「你才新婚,怎能冷落嬌妻?」安妮輕撫他有著扎人胡髭的下巴。
「我不想見到她。」宇森慵懶的眸子轉為深沉。
「為什麼?你費盡了心力把她找到了不是嗎?」
「她……竟是別人的情婦。」
安妮縴細的手指愛憐地撫著宇森英俊不凡的面容。「你很愛她所以才會在意她。」
「不,我對她只是同情……一直都是。」宇森推開了安妮,矯捷地躍下床,穿上衣衫。
「你對我才是同情,你同情我被壞男人拋棄,于是提供我這座宅院及各項生活不是嗎?」安妮也下了床,體態曼妙的果身來到他的身前,自然且熟稔地為他扣上衣扣。
「為什麼你不願意承認自己有愛?」她俏眼看他。
「愛是什麼?」宇森眉睫之間有股不屑。
「愛就是無法不自私地佔有。」安妮將他的衣襟拉向自己,淺啄了下他的唇。
「你愛我嗎?」宇森暗黑的眸有幾許捉弄的神采。
「我很有理智的,我很感謝你給我的一切,這樣也就夠了,我不會成為你的牽絆。」她執起他的大手,溫柔地瞥著他。「你雖不是聖人,但你是一個有愛的男人。」
「世界上只有你敢這麼對我說。」宇森撫撫她柔細的下巴。
「誰叫我是你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安妮歷經風霜的眸子十分感懷。
「那我還得感謝你的‘教’嘍?」宇森促狹地環住她的柳腰親吻她。
「不敢,大男人。」最後三個字令他倆暖昧的相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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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時分宇森回到家中就直接上了樓,但房里只有女僕小艾正在打掃。他的小新娘卻不見人影,餐桌上的午餐原封未動,他眉頭一揪,心情向下跌落。
這小女人該不會又逃跑了吧!難道遠在南非都還無法拴住她?
「少女乃女乃呢?」宇森情緒低落地問。
「我不知道耶,少爺,我送午餐來時就沒見到少女乃女乃了。她早餐也沒吃,昨夜還淋了雨,頭上有傷口哦,還感冒了,體溫也不太對勁——」小艾發現少爺臉色不對突然閉了嘴,暗自責怪自己總是 哩叭啦的說個沒完。
「她淋雨?」宇森眉頭深鎖。
「我早上送早餐來的時候看見她坐在陽台外睡覺,全身都濕透了。」小艾小心地道,黑臉上一片天真的熱心。「少女乃女乃也問我你去了哪里耶,但我說我不知道。」
就在宇森心中撒滿疑雲之際,彤兒著急地跑進他房里來。「哥哥,不好了,嫂嫂在琴屋里,她好像病倒了,我怎麼叫也叫不醒她……」
「什麼?」宇森萬分驚詫,他一刻也未躊躇,飛奔下樓,彤兒和小艾也隨後而至。
進了琴屋,他一眼看見語瑄蜷縮在椅子上的柔弱身影,她一臉蒼白,緊閉的眼如暗淡的一彎月,長發無生氣的垂落到地板上。
他傾身抱起她才發覺她身上滾燙的溫度及異常的顫抖。「去叫醫生。」
「是,少爺。」小艾飛也似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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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冷……頭……好痛……」語瑄恍惚的囈語,朦朧之中她似乎感到一直有人在身畔照顧她,頻頻為她拭溫度的手就像羽毛那般輕柔,但她無法確定那是誰,再度往昏暗中墜落。
「還冷嗎?暖氣已經開到最強了。」宇森擔憂地撫了撫她蹙緊的眉心,她消瘦且無生氣的模樣,令他的心底浮起千絲萬縷的疼痛。
雖然醫生為她打了點滴,但她的病情似乎沒有什麼起色。
「我……好冷……好冷……森哥哥……」她痛苦地咕噥,淒迷的低喚像首絕望的哀歌穿透他的心牆。
「我在這里陪你。」他執起她的小手緊緊握住,發覺她仍只是昏沉的囈語。
「好冷……」她輾轉低喃。
他不再多想,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進到毛毯里,將顫抖的她擁進懷中,把體溫傳遞給她。
他沒有絲毫邪念,只希望她能夠好轉。
好溫柔的暖流啊!這股奇異的熱流,令語瑄不安的靈魂獲得了平靜,恍若一艘經歷風浪的帆船終于找到一處安全的避風港。她虛弱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壯闊無比的胸膛。
「好點了嗎?」宇森沉柔的問。
「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
她垂下眼睫,問出困擾了她整夜的疑問。「你去了哪里?」
他沒有回答卻反問她。「為什麼在屋外淋雨?」
「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里。」她把「不敢」說成了不想,心悶地推開他。
但他的壯碩豈是她的病體所能敵的,她仍被他緊擁著。「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
「你是不是會常常不在?」她悄聲地問,心情就像浮萍,無奈地飄蕩在浮藻間。
「你希望我在嗎?」
「如果我說希望,你會為我停留嗎?」她說著,淚無聲無息地滑落至耳畔。
她的淚敲打在他的心嵌上,隱隱的悸動著,卻一點也不透露心緒。「愛哭鬼!」
「會不會呢?」她抬起含淚的眼睫,清靈的美眸期待又擔憂。
他盯著她那如同有千萬顆星星在閃耀的眼楮,不由自主地對她坦白道︰「當然會。」
「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她將臉埋進他的頸窩,喃喃地訴說。
「不會了。」他喉頭突然一陣燥熱,聲音低嗄且沙啞,她柔軟的語氣像雲朵,惑人的挲摩在他的頸際,令他渾身一僵。
「抱緊我……」她輕聲的請求就像夢中的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