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擺一道 第五章 作者 ︰ 岳盈

凌志燁依然故我,春天不禁懷疑兩天前共同面對大白鯊時,感受到的生命共同體,還有事後被他緊緊摟在懷里,心頭熱烘烘、甜蜜蜜的感覺,全是她一個人的幻想!

他對她並沒有什麼特別。

本來嘛,像他這樣的大眾情人、罪犯克星,怎麼可能會青睞她這種平凡無奇、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女人!

失戀了——哎,沒那麼嚴重啦,只是有點失望而已。算了,反正她對他也只有一點點動心,大不了塞顆鎮靜劑把動到的心給鎮定下來就是。

雖這麼想,但面對蔚藍的晴空,溫泉游泳池畔環肥燕瘦的各色男體,她仍然是打不起精神。

下午三點半,雪芬提議換個地點喝下午茶。春天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挑在游泳池畔。結合中式庭園設計的游泳池,池水是降溫過的冷泉,由假山的瀑布口沖流而下。在此喝午茶,不但可欣賞風景,還有滿池春色可以看,連雪芬都換了件連身的黑色泳衣,那身段之美好,看得她目瞪口呆、自慚形穢。

怎麼現在的少女發育都這麼好?是吃了通侞丸、還是個個都去媚X峰了?

再看看自己,呃,嗯,哎,咳……不提也罷。好在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天生就是旱鴨手,以此為借口拒穿泳裝。黑條橫紋的針織線衫,搭白色短褲了事。盡管比不上別人的妖嬌,倒有幾分帥氣,加上那雙人見人羨的雪白長腿,還能勾引幾道愛慕的眼光過來。

不過,到底是她看人多,被人看少。

其實真正身材棒的男人不多,把目光望向膚色黝黑、健美高大的救生員準沒錯。除了他們之外,來來往往端飲料、點心的服務生,相貌、身材也還可以。至于池里的泳客,不是太瘦、太肥,就是太老、大小,事實上來游泳的小朋友多于大人。雪芬告訴她,商務旅客多半會選擇飯店附設的養生俱樂部里的室內溫泉游泳池,來室外泳池戲水的大多是帶小孩來度假的家庭。

果不其然呀!嘆息一聲,將上半身投進舒適的躺椅中,遮陽傘的巨大陰影籠罩住她,帶來一陣清涼,耳邊還听得見雪芬愉悅的戲水聲。

不知從哪冒出來幾名十六、七歲的年輕小伙子,像蜜蜂見到花兒般圍住她。春天無心當保姆,有郝管家在一旁虎視耽耽地戒護,有誰敢欺負雪芬哩!

「睡著了?」臉頰上方的熱氣,和低柔好听的男性聲音,嚇了她一跳。

春天倏的張開眼,凌志燁將鼻梁上的太陽眼鏡往上推,露出似笑非笑、灼熱生輝的明亮眼楮,瞧得她臉頰一陣發熱。

「是你……」畏怯遲疑的聲音夾著嗔怨。春天頰上的紅暈更熾,忙垂下眼瞼,以免泄漏出心頭難以言喻的熾熱情懷。這家伙什麼時候到的?坐在她身邊都未讓她察覺。

「你的臉蛋好紅。」志烽伸出指頭輕刮她的粉頰,這種情人般的親密,令春天的心兒跳得更急。

「我……沒事。」她故作鎮靜地揮開他的手,修長雪女敕的柔荑卻被志燁順勢握住。

灼熱的溫度自他手掌上傳來,一路流至她胸口,皮膚下再度滾燙流著火焰,那日的感覺又回來了。驚疑不定中,春天被志燁拉的坐起,面對他專注的凝視。

喔,怎麼辦才好?她又開始發暈了。

那對眼楮仿佛帶著電、燒著火焰,把她全身看得沸騰。而她又怕會錯意,過分期待的結果,是徹底的絕望;而一個女人是經不起太多次絕望的。他就不怕她惱羞成怒,先毀了那對招子,看他再拿什麼迷惑女人嗎?

「我好像看到暴力哦!」志燁笑的迷人。

「哪有。」被人看穿思緒,她連忙心虛地否認,把眼光從他帥氣邪美的臉龐移開。從他優美的頸子以下,藍格子的襯衫一路敞開,露出古銅色的赤果胸肌,令她手癢了起來。

「現在又看到了。」志燁笑得更囂張。

「接著你又要看到暴力了!」接連被揭穿心頭隱藏不欲人知的,春天只能恰北北的狂怒出拳掩飾。誰知志燁反笑得更恣意,接住她的拳頭,微一用力便將她扯離座位,整個人跌進他懷里。

驚呼聲未斷,縴瘦的嬌軀以不雅的姿勢趴在他身上,赤果的大腿被夾在他毛茸茸的腿間,灼燒的體溫不斷自他的皮膚延燒向她。兩人相抵的身軀,依照異性相吸的道理,充分起了化學作用。肌膚變得敏感,身體發熱。

「放開我!」她羞惱交加地在他懷里掙扎,卻只讓情況更糟。

「噓!你想吸引多少人注意啊!」志燁咬牙忍住下月復部的緊繃,朝她耳朵吹氣。

混蛋!明明是他使壞,變成她想引人注目了!惡狠狠地瞪住他,反被他眼里的熾熱震懾得無法動彈。

他……到底想干嘛?幾日來對她不理不睬,現在卻表現得像深情不悔的痴情種子,該不會在耍她吧?

「春天……」輕柔的耳語吹進她耳里,暖暖的蚤動拂得她心癢癢。可是,不行啊,她才不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他演出妨害風化的情節。要知道,這里可是有不少小孩子,限制級的還是留待私人空間再來演出。

「你的腿迷死人了!我早就想告訴你,不準穿短褲到處跑,結果每次都忘記。」

在她腿間摩挲的毛茸茸感覺是什麼?春天定楮一瞧,發現是志燁的手。這家伙太大膽了,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毛手毛腳!

她氣憤地想要撐起自己,離開這頭大。手掌貼住他赤果的胸肌,充滿彈性的觸覺,害她忍不住略用點力氣掐了一下,志燁夸張地聲吟。

「再用力點沒關系,親愛的。」

「誰是你親愛的!」她又羞又窘,急的眼淚要掉下來。「凌志燁,你搞什麼?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這樣調戲我!」

「誰調戲誰啊?!」志燁抗議,直到對上她水霧氤氳的明眸,態度才軟化下來。幫助她坐起身,安置回原先的躺椅。

「哎,我跟你開玩笑,你別生氣嘛。」

「開這種玩笑?」她更加火大。他居然只是拿她開玩笑,她非……宰了他不可!

「誰教你這麼迷人,讓我情不自禁地……哎,我原本是和保全部的經理在巡視,一見你穿這樣躺在池邊招蜂引蝶,忍不住走了過來……」

「我招什麼蜂、引什麼蝶?又穿成什麼樣?」春天怒不可遏。也不想他自己服裝不整。巡視?呸!依她看真正招蜂引蝶的人是他自己!

「你穿短褲,露出兩截令人想一口吞下的白女敕玉腿,還不算招蜂引蝶?」他也有些火氣了。

「凌先生……」春天不怒反笑,語氣甜蜜,笑意卻沒傳達到眼里。「滿池子露胳臂、露胸膛、露腿的你不去管,卻管我穿短褲?」

「那些人露什麼跟我無關,我就是不準你露出一分肉,便宜那些男人!」他低吼。

「你為什麼不準?在你不理不睬我兩天之後,你又有什麼資格說不準!」

「我哪有不理不睬你?我是公務繁忙……」

「你可以再繁忙下去,不用管我!」

「我要是能讓自己不管你就好了!」他懊惱道。

「為什麼?」她听的心兒急蹦。

「你還問我為什麼!」不尋常的紅暈出現在他黝黑的厚臉皮上,眼里的光芒該不會是害羞吧?

「當然要問啦,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蟲。」

「你非得追根究底是不是?不能含蓄點……」

「現在跟我講含蓄?剛才干嘛還要抱我,模……我大腿?」事到如今,若還讓事情繼續模糊下去,春天干脆打道回府,讓一切就此打住。她最討厭這般不清不楚的關系,把話說明白,她才知道該拿飛向他的心怎麼辦。

「咳……」志燁沒想到她會堅持把話挑明說,驚訝了一秒,嘴角浮出笑意。「男人不準女人露,自然是對她有佔有欲。還不肯罷休?好吧,我承認喜歡你,這樣行了吧?」

老實說,還不行。「喜歡」太廣泛了,她得弄清楚他對她的「喜歡」跟她對他的「動心」,是否屬于同一類。

「是純情的喜歡,還是的喜歡?」她歪了歪脖子,小聲地道,頰面一片緋紅。

志燁怔了一下,低低笑了起來。虧這家伙還是寫言情小說的,居然問這種問題。

「你笑什麼?」春天惱了起來,氣嘟嘴。

發怒的眼眸燒著兩把火焰,反讓她皺起的小臉更加迷人。志燁著迷地凝視她,低聲道︰「我的喜歡既純情又。」說完,還色迷迷地笑了起來,伸手模了她細女敕如嬰兒的大腿一把。

「壞……蛋!」這聲咒罵是撒嬌成分居多,听的志燁心癢癢。他更進一步地拉她入懷,和她額抵額。

這樣貼近的距離相視,久經情場的凌志燁不禁也有些意亂情迷。春天粉女敕的頰膚開了兩朵艷麗的紅霞,羞怯喜悅的笑容,自美麗的菱唇間一波波漾開,直蕩到眼睫間,笑成春水一片,暖暖的波流漾入他的心。

體內像有某種飽滿得要溢出來的狂熱情潮在洶涌,驅使他滿腔的情思一古腦想要宣泄。

即使青少年時期,也沒有這麼大的沖動,這感覺令志燁驚懼交加,又抵擋不了她甜蜜的誘惑。或許早就察覺到兩人間強烈的吸引力,才會一再抗拒她,甚至遠離台灣三年。六年的刻意壓抑,非但沒有摧毀他對她的渴望,反而讓這份情愫發酵的更加強烈雋永。

不再掙扎了,或許順應自己的心是最好的作法。志燁凝視懷里愛嬌的美人,低啞的嗓音深情地表白︰「如果對你只是的喜歡,我會希望你穿的越涼快越好,不介意和其他男人分享你。如果只是純情的喜歡,也很容易擺月兌對你產生的情意。但兼純情的喜歡,就很麻煩了。像附骨之蛆,怎樣也甩月兌不開。」

「附骨之蛆?你就不能形容得好听點?」春天嘟唇抗議。

「我不是詩人,好听話不是我擅長的。」志燁投給她一個別想從他嘴里听到那種惡心、軟趴趴句子的眼神,性感的嘴唇邪邪蕩開,修長的星眸燒著兩團火焰朝她眨著︰「我擅長的是行動。」

拂在她臉上驟然增強的男性氣息,有如燎原烈火,燒得她頰膚一片緋紅。

他逐漸接近的俊臉,在她漸感沉澀的眼睫間放大,抖顫的櫻唇張成期待雨露降臨的花朵,等待著……

等待著……

等待著……

等待……

等得不耐煩的春天,張開眼楮偷瞄他,發現志燁的眼光根本不在她身上。

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越過正在嬉鬧的孩童、端酒的服務生,在靠近花台的階梯站著一位對著他們——修正,是對著凌志燁——盈盈淺笑的美女。

她,真是美,尤其是從她和凌志燁這個角度看過去,那種高貴雍容卻又性感誘人的體態,簡直是迷死人!她以左側四十五度角斜斜面對他們,窈窕動人的高挑身材在黑色的緊身低胸蕾絲洋裝襯托下,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波大腰細、凹凸有致。那雙著黑絲襪的長腿尤其迷人,線條恰到好處,是美學的最佳比例。

仿佛嫌這些還不夠,絕色的容顏隨著頭上所戴的黑色蕾絲遮陽帽上的薄紗被風拂開而若隱若現,閃漾在濃密髻翹黑睫間的琥珀色的眼瞳,帶著挑釁瞅向凌志燁,濃艷紅瀲的唇噙著蒙娜麗莎式的神秘笑容,激起人想要一探究竟的興趣。

「失陪一下。」志燁放開春天站起身,眼光不曾從那名美女身上移開。

春天張著嘴,目送志燁隨著女人款擺生姿的體態漸行漸遠,怒氣在全然的傷心中陡然而生。

我擅長的是行動?

這是什麼屁話!他所謂的行動就是把她撇下不管,跑去追美女?

她氣得臉色發白,全身打顫。

「春天,怎麼了?」雪芬關懷的軟軟音調在耳畔響起。

春天強忍住眼眶里的灼熱,朝她勉強咧開嘴角。

「沒什麼,我只是……想上洗手間。」

其實她是打算跟過去,看凌志燁是在耍什麼把戲。

「喔。那你可不可以順便教服務生送六杯綜合果汁,我想請新認識的朋友喝。」

「沒問題。」春天用盡全身的力氣撐起身子,努力讓自己站穩,挺直身體朝通向大廳的側門方向前進。

在廳門口逮到一名服務生,簡短做了交代,眼光穿梭在來往的人群中,卻找不到凌志燁和神秘美女的蹤影。她氣餒的咬著下唇,眼瞳里淚意泛濫,索性去了洗手間,坐在馬桶上默默流淚、吸鼻子。

凌志燁跟那名美女上哪去了?想到他可能把她渴望已久的吻給了別人,春天一肚子火,再也坐不住。匆匆梳洗過後,跑出洗手間,在茫茫的人群中尋覓。

「別兜圈子了。你想帶我到哪去?」

低揚的法語之後,志燁一個跨步,在咖啡廳無人的露台座位趕上她,臉色凝重的伸手捉住她的肩。

微啞的輕柔笑聲響起,曼妙身軀順著志燁的力道轉身,顧盼生妍的美眸似笑非笑瞅來。

「瑪雅?」志燁的眉頭微蹙,等待著。

「燁。」瑪雅嬌滴滴地伸出柔荑攀上他的肩,如蘭的氣息送上他鼻端,志燁不解風情地蹙深眉頭。

瑪雅是少數知道他中文名字的道上人,兩人有過露水姻緣,不過香奈兒五號的味道,每每令他呼吸困難,偏偏瑪雅是瑪麗蓮夢露的追隨者,拿香水當睡衣。

「你到台灣做什麼?」

「別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嘛。」瑪雅狐媚地嬌笑,奉上嬌軟的櫻唇,志燁避開。

「燁!」她懊惱地嘟起涂滿紫色唇膏的性感嘴唇,對他的拒絕感到不悅。

「有話快說。」志燁溫柔卻堅決地推開她,表情冷峻。

「到我房間談。」瑪雅不死心,仍試著以醉人的眼波勾引他。

「這里就行。」兩人是用法語交談,又有一道綠色盆栽做為屏障,志燁不怕有人听見他們的交談。

瑪雅眼中閃過一抹嫉妒,「拒絕我是為了那個女孩?燁,我沒想到你會看上這樣青澀的小姑娘,棄我這個大美女不顧。」

「她不是小姑娘。」志燁不願多做解釋。「瑪雅,你到這里做什麼?這里該沒有什麼大買賣,是你這位國際大盜有興趣的。」

「人家想你嘛。」瑪雅向他遞過去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柔滑如脂的柔荑滑進他肌理分明、彈性十足的胸膛,笑得妖媚裊娜。

「少來了。我不是第一天出道。」志燁沒表情地拿開她的手。

瑪雅怔了一下,往常他都會乘機跟她調笑一番,親吻擁抱甚至,這次卻板著撲克臉,道貌岸然。她驚訝地上下打量他,眼前這個穿著打扮依然如昔日浪子模樣的男子,態度上卻迥異于從前。俊朗的五官表情嚴肅,眼神端正看不出一絲狎邪。她納悶往昔惹的她心蕩神馳的熱情如火浪子到哪去了?不過他現在的模樣,又另有一番魅力,令她更想親近他。

「燁……」她不依地嬌嗔,這次干脆將三十六寸E的胸脯也靠過去,她不信他真成了柳下惠。

那兩團肉的確滿養眼的,但志燁只眼神閃爍了一下,便再度推開她。

「瑪雅,你有話快說,我沒那麼多閑時間跟你在這耗。」

這次他的聲音多了幾許不耐煩,瑪雅這才完全死心,知道他無意重溫舊情,適可而止地挺直身子。

「你雖然無情,但我不會不念舊情。」她夸張地嘆口氣,眼里的狐媚消失,多了份嚴肅。「你協助加拿大警方破獲哥輪比亞毒梟的十億美金運毒計劃,又在巴黎救了自然集團總裁尚德雷免于義大利黑手黨派出的殺手暗殺,同時得罪了世上最難纏的兩派罪犯。他們共同出資請了殺手界排名第五的無影來對付你。」

「無影?」饒是志燁這樣身經百戰的鐵漢,也不得不為這名字動容。沒有人知道無影是男是女,長的什麼德行,唯一可知的是從來沒有獵物逃得出他的手中。若不是他很少接任務,排名不只第五。

「嗯。你打算怎麼應付?」

「你為這事專誠趕來?」感動之余,志燁不忘用理智思考。這種事不像瑪雅會做的。

瑪雅琥珀色的眼瞳無邪地眨了一下。

「瑪雅?」他威脅地眯起眼。

「燁……」瑪雅嘆聲拉長聲音,涂著紫色蔻丹的指甲再度探向他的果胸,輕刮著。仿佛嫌這樣的挑逗還不夠,她干脆將唇湊過去。

「別想打混。」志燁別開臉,讓她的吻落在一側的臉頰,一手扣住她的手,阻止她得寸進尺的佔他便宜。

「燁……」瑪雅風情萬種地朝他拋一記媚眼,看向志燁身後一公尺遠的綠色盆栽,琥珀色的眼瞳閃過一抹詭譎。她低低笑了聲,咕噥的法語听在旁人耳里,成了十足十的溫柔情話。「在知道我來的目的之前,先擺平你身後的小可愛吧。」

「什麼?」志燁狐疑地轉身走向盆栽,春天伸展雙臂想要保持平衡的身軀還是抵不過地心引力往前傾,越過綠色的枝椏,栽入他懷里。

「你就不能換別種姿勢嗎?」志燁抱住她苦笑,眼中的嘲弄穿越時空,喚起了久遠的記憶。

「是你!」新仇舊恨交織而來,燃燒在春天心里的熊熊怒焰,鑄成百煉成鋼的寶劍,朝志燁揮去。

「春天!」

管不了偷偷溜走的瑪雅,志燁捂著赤紅巴掌印的臉頰追趕氣沖沖跑掉的春天。

「不要喊我!」顧不了是在人來人往的大廳,她氣憤地回頭吼他,腳步不停歇地往前走。

「被你莫名其妙甩一巴掌,我不能要個解釋?」頭一次被女人打的志燁在後面吼道。

「不是莫名其妙,是你罪有應得。」她加快步伐,拉開距離。

志燁在游泳池畔趕上她,訝異她不是沖向頂樓的總統套房,而是跑回游泳池,目標顯然是不遠的雪芬。

「好歹得讓我知道是哪里得罪你。」

「你想知道?」春天倏的停住腳步轉向他,眼中的淚水夾帶指控,翻騰如驚天巨濤。「你的罪惡磬竹難書!」

「沒這麼夸張吧?」他充其量不過是讓她看到和瑪雅私會而已。

「你敢狡辯?」她凶惡地瞪他,眼淚威脅著洶涌而下。「我終于知道為什麼會討厭你,因為你是個討厭鬼!」

「你說誰討厭?之前你可一點都不討厭我。」

「那是我……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我全都記起來了,你就是很久以前欺負我的那個臭男人!」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四周不斷投射過來的譴責眼光,加上春天的淚漣漣,頓時讓志燁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問題是他沒有啊!

「你忘記?你居然敢忘記?」春天目露凶光。「六年前的事你都不記得了?若不是有你那位俊美如天使的朋友,我就要無地自容地死在你面前!」

提起六年前的事,酸甜苦辣的滋味齊在志燁心頭發酵,加上春天顛倒黑白的指控,他同樣氣憤難平,眼楮充血地道︰「胡說什麼?你忘了是誰抱住你,讓你免于五體投地跌在地上?」

「還不是你害的!你朋友本來要溫柔地抱我下來,偏偏你跟他搶,粗魯地掐著我的腰,差點沒把我的腰骨折斷。」

「你沒那麼瘦。再說,我是怕我嬌貴的姊夫承受不住你的重量,才仗義而為。若不是你一直掙扎,我會險些失手摔了你嗎?」

「你……你模我……那里……」她表情尷尬地支吾道,頰上像有兩把火焰在燒。「我當然要掙扎。」

志燁非常清楚他模她哪里,不過是胸部嘛,而且他又不是故意。「我沒存心輕薄你,甚至根本沒感覺……」

「你沒感覺……」嘶嘶作響的磨牙聲傳來,他模她胸部居然沒感覺?她快氣炸了!

「不是啦,我是……」這種事越描越黑,尤其在大庭廣眾之下,志燁更不願多費唇舌。「那麼多年了,你何苦耿耿于懷?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一切重新來過。」

「誰要跟你重新來過?」不提這事還好,一說起這碼事,春天的傷心和憤怒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我不要跟你這種見異思遷的公子再有所牽扯!早知道你不是好人,偏偏還上你惡當,你果真是我的夢中仇人!」

「我是你夢中仇人?」志燁的火氣再度揚高,凶狠地逼近她。「誰又是你夢中情人?」

「你……管不著!」在他的氣焰之下,春天心虛地往後退一步,但又不想示弱,挺起胸脯輕蔑地抬高頭。「總之不是你!」

「你不說我也知道!」志燁雙目盡赤,嫉妒在血液里翻騰,沖上的火氣吞噬了理智,激得他口不擇言。「你別做夢了!你根本配不上他!」

縴手一揚,志燁這次有了防備,沒讓她再次得逞,不容情地捉下她的手,撂下狠話︰「你再敢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你想怎樣!」春天從他手中掙月兌開,委屈地咬住下唇,氣憤志燁將她貶低。「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我瞎了眼才看不出你對他笑的像花痴是打什麼主意!」

「你……胡說八道!」眼淚遮住了春天的視線,讓她無法看清志燁眼里的受傷情緒。「我對他才不是這樣!」

「是怎樣?」

「我對他又敬又慕,視為天神、偶像……」

「他有什麼好的?不過是凡夫俗子一名,有個十三歲大的女兒,居然還勾引你!」志燁咬牙切齒道。

春天怔了一下,隨即俏臉繃緊。「他有沒有女兒是另一回事,我敬慕的是他的為人。」

「他的為人強過我?」

「至少我看到的是溫柔敦厚的一面。他不曾藉機取笑我,更不可能哄了我半天,卻去追另一名艷女……」

「我跟瑪雅有重要事要談,不像你想的……」

「是啊,她重要,我不重要!反正你就是那麼討厭、可惡!你玩世不恭,不把我當一回事!六年前那樣,現在還是一樣!我再也不理你了,你根本就是壞蛋!」

「是啊,我壞,我可惡;他就高尚,偉大?他根本是濫情,只因為你長的像他初戀情人,就暗中打探你,收集你的資料、作品!根本是意瀅!也不想想年紀大你一把,分明是老牛吃女敕草!」

「你胡扯什麼?」春天听的一頭霧水,陷入混亂。

「我沒有胡扯!沒看過這麼悶蚤的男子,大家都當他是聖人,其實是……」

「不準污蔑他!」

「我就要,他根本是……」

「混蛋!」氣憤中的春天,不假思索地伸手推他。由于兩人正站在游泳池畔,志燁又未防備到春天會出手推他胸膛,重心不穩地向後栽,臨危之際,伸手抓住春天,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一並帶得撞進池面。

踫的一聲巨響,水花四濺,聚集在他們附近的人眼明手快地閃閉。春天驚慌地在水里掙扎,冷水嗆入鼻口,帶來一陣驚慌。好在適時有一雙強健的臂膀捉住她,將她的頭臉帶出水面,才想喘一口氣,嘴巴卻被堵住,狂猛的力道將她壓向池壁,接著是一陣喘不過氣來的深吻。

嘴已發麻發酸,心里在震驚之余,升起惱羞。她在他懷里掙扎,一個用力過猛,掙月兌開他,卻也滑倒在池里,大量的池水涌進口鼻,她嗆的無法呼吸,痛苦中,神智漸失……

她就知道他是她的夢中仇人,這可不害死她了!

最後的一個意念之後,春天陷入昏迷,將接下來的一團混亂丟給懊惱至極的志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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