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靜索性將一碗粥喂完,等木葉與秋風將桌面收拾干淨,便把這雙忠心耿耿又愛听閑話的貼身侍從趕去休息,為自己爭取到和李岩獨處的時間。
「就算謝師弟能打敗丁烜毅,可丁瀚霖的武功連我都不是對手,謝師弟能應付嗎?」
李岩這話說得客氣,就差沒直說他不相信謝鋒鎏有這等本事。姚靜倒不怪他這麼想,五年前的謝鋒鎏還是呂鍛金的手下敗將呢,但經過五年來的克苦修練,謝鋒鎏已非吳下阿蒙了。
不過,李岩的話也不無道理,別說謝鋒鎏了,連她都沒把握能應付得了丁瀚霖的火雲掌。
她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反而要求他把與丁氏父女發生的全盤經過做番說明。
李岩猶豫了一下,決定去蕪存菁。反正他與丁瑀君的那段實不足為外人道,姚靜雖然不是外人,可情人眼里容不下沙子的道理他倒明白,沒必要自找麻煩。
這麼去蕪存菁,許多地方卻說不通,姚靜是何等精明的人,三言兩語就捉到那不通之處,李岩只得將那不想說的部分也說了。
「沒想到丁瑀君對你如此多情,不顧女子的矜持將你邀去寒潭畔是為了說服你成為丁家的女婿,而你一旦成了丁家的女婿,理所當然的不會去追究殺師之仇,丁瀚霖就沒有理由殺你了。可惜你這塊石頭不解風情,也不懂得虛與委蛇的道理,伺候在一旁的丁瀚霖越听越火,便給你這敬酒不吃的小子一記罰酒了……」回憶起當時的凶險,姚靜仍心有余悸,語氣也由濃濃的醋意轉為哽咽。「我趕到寒潭時,還來不及出手援救,就看到你被他一掌打出去……」
李岩的心微微被扯痛。姚靜那雙向來看似優閑、泰山崩于前都能不露憂懼的眼眸,竟為了他而露出了少見的驚慌。美麗的臉龐微微發白,粉嫣的柔唇更是輕輕顫抖,可見得當時的情景真是嚇壞了她。
「我以為……」她抖著唇,眼中有一層薄薄的水氣在涌動著,「以為會來不及救你.....」
淚水如珍珠般的滾落下來,姚靜羞愧的轉開臉,不想讓他瞧見,但李岩不依,扳住她的肩,將她顫動的嬌軀擁進懷中。
「沒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他輕聲細語的安慰她。
「可是那時候……」她激動得幾乎無法言語,「我真的好怕。看到你中掌,我……」
「我明白。」他苦笑地接口。「丁瀚霖那掌把我打得氣血翻騰,火焚至剛的灼熱氣流一侵入經脈里,我的五髒六腑就像著火似的難受,沸騰的血氣自口中噴涌而出,身子更被那股力量震離涼亭。我感到全身的經脈爆裂錯亂的同時,腦中不禁想著這股隨著血液竄流、焚燒著經絡及五髒六腑的感覺,就是先師臨終之前感受到的痛苦嗎?所以,我要死了嗎?這些念頭只在我腦中一閃而過,人已落進水里,冰冷的感覺淹漫過我的頭,倒將體內如火焚灼的痛苦給減輕了不少。可漸漸的,我的口鼻都不能呼吸,那時候雖然很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卻無力阻止生命力的消失,瀕死的剎那我腦子里漲滿遺憾,但唯一清晰的意念就只有你。我那時好想見你最後一面……遺憾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呀……」
姚靜听得胸口燙熟,強烈的感動排山倒海地對著她淹漫過來。她何其幸運呀,竟能讓他遭遇死亡威脅時還惦記于心!她還有什麼可求、可怨的?
「李岩……」
再也按捺不住滿腔的激動,再也抗拒不了彼此的牽引,她仰起頭靠向他,看進他燒著兩把火焰的深幽眼瞳,迎上他覆下來的急促呼吸,感受著先是輕柔,後來卻急躁、用力的親吻,陷落在迷醉的氛圍中。
他的唇饑渴的吸吮著她,就像她是甘洌的泉水可以解他體內的渴;而她的舌也靈活的跟他交纏,像一雙蝴蝶在芬芳的愛情花園里恣意嬉戲,掬飲情愛的甜蜜。
兩人心里都燒著潑旺的火,饑渴著對方的一切。他們的唇相迭,手腳如藤蔓般的纏向對方,將滿心的痴想與全借著熱烈的唇齒交歡與緊緊的摟抱傳向對方。
姚靜發出含糊的低吟聲,滾燙的肌膚格外的敏感。李岩急促粗重的喘息噴吐在她頸頰,全身都因渴望她而疼痛不已。他的手又罩在那柔軟的胸脯上,完完全全的感受著她的女性反應。除去綁布的胸房,如花兒舒放,高聳的尖挺驕傲的在他刺痛的掌心里展盡妖艷的魅力,那是一雙女性才會有的胸房,、柔軟且充滿彈性,李岩充分感覺著她跟他的不同,一股難以言喻的激越與滿足充滿胸臆間。
「姚靜……」他輕輕喊著她的名字,濃濃的情意化為火焰在她耳邊燒灼,使得她全身熱血沸騰,心跳如鼓。
「嗯……」歡愉的聲吟夾雜在喘息中,姚靜感覺著體內陌生的悸動,心里有著模模糊糊的懼意,那其實也不是真的恐懼,而是體內洶涌的情愫太過強烈、陌生,讓她一時間無法適應。
「你真的是個女人。你這里跟我完全不一樣,像飽滿果實托在我手中……」他撫弄著她的酥胸,低啞的道。
姚靜感到臉頰灼熱,又羞又窘。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真的是女人?我本來就是女人!」她嬌嗔的推開他。
這一推雖然並不用力,李岩仍因身體虛弱而跌在床上,吃力的掙扎起身。
姚靜于心不忍的扶起他,見他呼吸困難、臉色潮紅,便知是剛才兩人的忘情擁抱害的。唉,她真是太大意了,李岩的傷勢仍然沉重,過度的情緒激動對他都是有害無利的呀。
她扶他坐好,下床去找藥給他服用。
一枚靈芝花露丹入喉,溫煦的藥力很快的散人四肢百骸,發揮療效。一股如春風般不燥不熱的氣流和緩的流過李岩受傷的經脈,帶來了陣陣生機,使得呼吸也順暢了起來。
這讓他更敏感的聞嗅到她清雅的少女馨香,他順勢的倒進她扶持的懷抱,姚靜略略抵抗著,最後還是沒有狠心推開他。
「我剛才那麼說,沒有別的意思……」他輕輕的在她耳邊道,「我只是害怕眼前的美好僅是一場夢,一場醒來就會幻滅的夢……」
他語氣里的不確定,眼中的患得患失,讓姚靜微惱的心軟折下來,哪里還能對他生氣呀。
「傻瓜,有男人沒喉結的嗎?我不是早告訴你了嗎?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她好氣又好笑的說。
「我知道,可是……」他苦澀的彎起嘴角,不曉得該如何解釋心中的害怕,一張俊臉微微漲紅,神情有種惹人憐愛的脆弱,這無比動人的表情,深深的撼動姚靜的心。
唯有在她面前,他才會放任自己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吧。姚靜心里有種深深的滿足,像掌握了一個別人都不曉得的秘密,嘴角揚起淡淡輕柔的甜馥笑意。
李岩著迷的看著她嬌柔媚麗的笑靨,款款訴說著積累在心中的沉痛。
「一直以來,你都以男子身出現在我面前,在我的意識里,盡管千萬個希望你是女孩兒,卻無法抹減你是男兒身的事實。上一回,就在我醒來之前,我還作了個夢,夢里的鍛金怪我搶了你,責怪我怎麼可以對身為男兒的你有不軌的遐思……」
可憐的李岩,真是愛慘她了!他是個道德感強烈、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能容忍自己愛上一名男子,何況這名男子還是深受他師妹喜愛的,難怪他會作那場惡夢了!
姚靜對他既感心疼又覺得抱歉,溫柔的握住他的手,將他拉到柔軟的胸房上。
「你從來沒從誰那里搶了我,因為這里一直是你的……」她大膽的表白,深情的注視,令李岩激動不已。
「我的……」他逸出滿足的嘆息,深幽的眸光定定的注視過來,就像先前那般熱情的望著她,眼中的溫柔和邀約,像一道難以抗拒的魔力再次吸引她靠過去。
然而,想到他的傷勢,姚靜只得勒住放逸的情思,別開臉。可在他輕壓著她侞房的指頭作用下,這無異是個挑戰。
她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垂下頭,害羞的道:「現在你不會還懷疑我的女兒身吧?」
李岩低啞的笑出聲,指頭還頑皮的夾著她胸前的凸起輕扯了一下,像是在證實,姚靜嬌嗔的拍開他的手。
「別這樣,你的身體還沒好……」
李岩心中一蕩,知道她不是拒絕,而是擔憂他重傷的體軀,心里有著濃郁的感動,這也讓失控的理智回籠。他一向克己復禮,怎麼遇到姚靜全走了樣?
他不禁為自己的出軌心驚,只是這份心驚還滲著蜜般的甜。以往的克己復禮是因為沒遇上心動的對象,即使面對誘惑都能如柳下惠坐懷不亂,但遇上心中系念的人兒,他還能無動于衷嗎?積累了滿腔的情意,讓他只想抱緊她溫存,什麼都顧不了了。
就像此刻還流連在她高聳的胸房不肯離去的手,明知該撤開的,可是……唉,盡管有再多的不情願,還是得移開手,只是空落的手掌難免會讓他悵然若失。
為了掩飾心中的沮喪,他清了清喉嚨,重新提起話題。
「幸好你及時救起我,否則我連你是女兒身都不知道,可要抱憾而亡了。」
「別胡說了!」他這麼一提,又將她帶回當時的情境,姚靜眼中浮起驚悸。「看到你被丁瀚霖擊向寒潭,我差點心膽俱裂,腦中只剩下一個意念,就是要救你。」
「所以妳就跳入潭中救人?」對于自己如何被救起,李岩仍是一知半解。但寒潭深不可測,充滿凶險這點他十分清楚,姚靜不顧一切跳下去救他,事後想起來,他不禁為她的莽撞捏一把冷汗。
「嗯。」姚靜點著頭,「那時候我只想著一定要救你,向在半空中的你拋出手中的冰蠶絲。那是我從小就愛把玩的小機關,冰蠶絲是浸過藥水的,特別堅韌牢固,我在一端做了個玉鉤,在我的運勁下,冰蠶絲會巧妙的繞轉目標物一圈,玉鉤則乘勢鉤住蠶絲將套住的物體固定住。我曾經用來捉野兔、小鳥兒,都能一擊而中。你的體型比起野兔和小鳥兒都顯著,即使在黑暗的霧氣里,我還是把你套住了。」
看進她促狹的眼眸里,李岩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敢情她把他當成獵物了?
「冰蠶絲套住你後,蠶絲線隨即被你的體重帶得不斷的怞離我手中。我怕蠶絲不夠長,當機立斷的跳下潭里,沿著蠶絲尋找你,否則黑暗中,就算我有通天之能,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找到你呀。」
「你這麼做太冒險了。」
「當時的情況讓我沒有第二條路走,這時候想來,的確是冒險了一點。慶幸的是,丁瀚霖被丁瑀君悲吼著要隨你跳下寒潭的舉動給分散注意力,沒讓他發現我的存在,不然我還沒那麼容易救得了你呢!我們上岸時,丁氏父女已經離開,又有木葉和秋風接應,否則後果可慮。總之是我們運氣好。」
「丁瑀君她……」萬般滋味齊上李岩心頭,沒想到丁瑀君會對他痴心到這個地步,偏偏這份情意是他承擔不起,也不想要的。他不禁頭痛的道:「她這是何苦呢?我以為我已經把話跟她說清楚了。」
「說得再清楚,也阻止不了一顆痴定的心吧。」她感慨的說,吞咽下升上喉頭的疑惑,畢竟那未經證實,只是她的猜測。
「她……」李岩的眼眸里交織著復雜的情緒,看得姚靜心里不是滋味。「你是不是心疼她呀?後悔沒答應她?」
听出那語調里濃濃的酸味,李岩抬起頭,錯愕的看向她。
「妳說什麼?」實在是姚靜一向給他爽快明俐的印象,很難想象她竟會小家子氣的吃起醋。
「不是嗎?」打翻了醋壇子的姚靜別扭的轉開視線,「像丁瑀君那樣的大美人,可比一直被你錯認成男子的我要有女人味了。加上她痴心相求,你就沒有一點動心嗎?」
她原本就很在意丁瑀君對李岩的熱烈追求,擔心他會愛上她,好幾次想不顧一切表白自己的女兒身,卻礙于不曉得該怎麼開口而作罷。現在看到李岩一副很為丁瑀君苦惱的模樣,這番心事又翻上心頭。
「如果可以動心,我早就動心了。」李岩瞅著她道,感覺到她疑惑的目光射來,咧嘴一笑。
無法否認的,姚靜的醋意雖然出乎他意料之外,卻滿足了他深深愛戀著她的一顆痴心。數不清楚有多少次,每當看到姚靜與師妹在一塊,一種剜心割肺的寂寞便澎湃、漲潮似的淹沒向他,若不是還有一點理智,早就不顧一切的把姚靜從師妹手裹奪過來了。
他愛姚靜的意念早存在心底兩、三年了,姚靜愛他卻是不久前才得到的認知,是以對她,他其實有許多的沒把握。現在發現她竟為他吃醋,心里的喜悅不可言喻。
他情不自禁的摟住她低語,「就像你說的,你的心早就是我的了,我的心又何嘗不是?我跟丁瑀君都說明白了,除了你之外,我無法再喜歡別人。」
「你對丁瑀君說……你喜歡我?」也難怪姚靜一副無法置信的滑稽表情,實在是很難想象情敵听見李岩愛的是個男人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畢竟,不管是李岩或是丁璃君,那時候都不曉得她是女人呀。
「我沒有明白道出是妳,只說我喜歡一個人,除了她外,不會再喜歡別人了。」他深情款款的道。
「所以她不知是我?以丁瑀君的個性,不可能不追著你要名字。」她道。
「她以為是師妹,我也沒有糾正她。」李岩苦笑著回答。
在那種情況下,李岩大概也不會明說。就算他說了,丁瑀君也沒辦法接受,說不定還拿她當妖孽看,以為是她迷惑李岩。
姚靜搖頭嘆息,突然,她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糟糕!丁瑀君以為你愛的人是呂姊姊,會不會在殉情不成,把滿腔的怨怒都發泄在呂姊姊身上呢?」
「所以我說鍛金有危險呀!」話題又繞了回來,李岩心中交錯著慚愧和不安。他又昏頭了,明明是要跟她討論這件事,怎麼變成摟著她談情說愛呢?
「你別急。」這種時候急也沒有用,姚靜在心里補上一句。「我已經讓齊明下山聯絡了。他們會先監視影劍門的動向,再派人上山來接我們,我還要齊明幫我聯絡派駐在大理的探子……」
「你在這里有探子?」他訝異的道。
「嗯。我本來就懷疑殺害令師的凶手會對笑天堡不利,所以派人在這里探查消息。幸好如此,否則我連你在點蒼山中人暗算的事都不知道,豈會恰巧趕來大理,發現你去赴丁瑀君的約會,而來得及救你呢?」
說來說去,她就是怪他沒找她一塊去見點蒼派掌門清雲道長。李岩無奈的喟嘆出聲。
「清雲道長找我去時,心中其實有許多的不確定。他與丁瀚霖有多年的交情,丁烜毅又是他門徒中武藝最為出類拔萃的,他並不情願接受這個可能性。只是查訪多年的結論都指向丁氏父子,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找我去說明,當時的情況是不方便通知你呀。」
「清雲太頑固了,五年前我就暗示過他點蒼派下的門徒中,有人被凶手收買了,他就是不肯讓我插手調查。幸好你沒事,否則我定然要找他算帳!」
「妳別怪道長。」李岩連忙安撫她的怒氣,「那天是我太不小心了,才沒注意到有人跟蹤。還好事情是發生在點蒼山下,一名點蒼派的弟子發現我遭人圍擊,大聲呼喊下,才把對方嚇跑。」
「你以為是你運氣好嗎?你所謂點蒼派的那名弟子是我派去點蒼派的探子,要不是他機伶,悄悄跟在你後頭想送你下山,看到五、六個蒙面人圍攻你,扯開嗓門大聲呼救,那些人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點蒼派里有你的人?」他大吃一驚。
「清雲不讓我插手,我只好從谷中挑選一名伶俐的弟子,要他混進點蒼派。你受到狙擊的事就是他傳回給我的。」
谷中?李岩以為是自己听錯,沒有迫問,對著洋洋得意的姚靜道:「你這麼做要是讓清雲道長知道,可會誤會的。」
「我不怕。比起丁瀚霖的可怕,清雲道長的脾氣根本不算什麼,何況他不見得敢對我怎麼樣。」
盡管有所懷疑,李岩沒再針對這話題發表意見,緊蹙的眉頭盡是為呂鍛金生出的憂慮。
「照你剛才說,丁瀚霖以為一掌擊斃我後,會再對師妹不利,我們該怎麼應付?」
「你身受重傷,我……」她遲疑著。
「我的傷勢已無大礙,你不用管我,還是趕去救師妹重要……」
「別說遠水救不了近火,丁瀚霖的火雲掌霸道至極,我會是他的對手嗎?」
是呀,他怎麼沒想到,竟要姚靜去送死!可師妹是呂家唯一的骨肉,他不能坐視她遭遇不測呀!想到這里,他不禁激動起來。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妹有危險而坐視不管!姚靜,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你別急呀。」擔心他情緒激動會影響傷勢,姚靜連忙勸住他。「呂姊姊有危險,我大哥也有危險,我跟你一樣著急。可這件事情,不是著急就可以解決。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已經要齊明先連絡我的屬下把丁氏父子和呂姊姊的情況都查探清楚,在那之前,只能暫時用我的預測來估料情勢的發展。依照呂姊姊的腳程,這會兒也到昆明了吧。先前你就派人到擎天莊通知呂姊姊的事了,大哥一接到消息會立刻去接呂姊姊,只要在他趕去接人前不出事,丁烜毅就沒有可乘之機。兩人會合後回到擎天莊,那里有查叔照應,丁烜毅想對付他們可沒辦法。令我們頭痛的,應該是丁瀚霖吧。如果我料得沒錯,他會帶著丁瑀君兼程趕往昆明,擎天莊里沒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我著急的就是這個!」
「不用急。發現你中的是火雲掌後,我就讓齊明帶了封信下山,要他聯絡我的手下傳書回藥王谷,請出家母來對付他。藥王谷離擎天莊可比我們距離近,救助也方便些。」
「藥王谷?令堂?」李岩越听越胡涂。「令堂不是應該謝世了嗎?怎麼會跟藥王谷扯上關系?」
「你別亂講,我娘活得好好呢!」姚靜瞪他。
「可是……」李岩更不明白了。「據我所知,謝師伯鰥居多年,怎麼還有個謝師伯母呢?」
「我娘又不是你的謝師伯母!」知道他誤會了,姚諍進一步解釋,「你口中的謝師伯母在謝鋒鎏出生時,就因為難產而過世了。」
「令堂是謝師伯的繼室?」
「你不要亂講啦。」姚靜鼓起頰,狠狠的瞪他一眼,要他乖乖听話,別再胡亂臆測。「你的謝師伯是我的義父,我娘是我親爹的妻子,跟他沒關系,這麼解釋你該明白了吧!」
「謝師伯不是你親生父親?姚靜,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以為你跟謝師弟是親兄弟,也不對,我的意思是親兄妹,怎會變成你不是謝家的……」
「你不要用那種我是大騙子的眼光看我,好不好?」姚靜好笑的道,對他充滿懷疑的眼神感到有趣。「我可從來沒說過我姓謝喔。哪次介紹自己,我不是說我叫姚靜嗎?」
李岩一楞,事情的確像她說的那樣,可是……
「你對眾人說,謝師弟是你大哥……」
「沒錯呀。他是我義兄,我喊他一聲大哥有什麼不對?雖然這聲大哥我一向是喊的不情不願,但也喊了五年,不情願也習慣了呀。」她甜甜一笑。
「可是……」李岩搔著頭,仍有些不明白。「如果你不是謝家人,以你的聰明才智,怎會甘心幫著謝師弟?我很清楚擎天莊之所以能有今日的興旺,都是你的緣故,謝師弟雖然也有管莊務,但大都是你點頭就算數。」
「我跟他有協定。大事他作主,小事我來管。這五年來,就令師過世那件事最大件,由他裁奪親往笑天堡吊唁,其他事情都很小件呀。」
瞧她笑得多麼狡黠呀,李岩一看便知道所謂的大事、小事,也是由姚靜自行判別的吧。
「你別擺出那副臉孔。不是我沒事找事做,而是我那位大哥呀……」她無奈的吐出口長氣,「比三國時代的阿斗還難搞。他的武藝低微,又缺乏商業手腕,五年前如果把擎天莊交給他主事,我看三個月不到,家產都敗光了。為了讓他專心于武功,我只好把所有的事攬下來。等他武功方面有了基礎,我才敢把莊中事務一點一點的放給他管,我可是用心良苦呀。」
「我懂。」李岩感同身受的說。
他的師妹呂鍛金近五年來一心練武要替父報仇,堡中的大小事全丟給他打理,他雖然有心要師妹接管,可那妮子總是找盡借口推卻。
「對了,你跟謝家究竟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會認謝師伯為義父,還隱瞞了自己的女性身分?」
最後一項,是李岩最在意的。要不是她有意隱瞞,他也不會以為自己愛上男子,白白受了這些年的苦了。
「說來話長!」她深深看他一眼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