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子精確的停駛在車庫中,靳希坐在車內深呼吸了半晌,才慢條斯理的走下車往屋內步去。
這幾天他的思緒紊亂,往往在不經意的時候,腦海便自作主張的蹦出那張清麗俏皮的臉蛋,害他整天無法平靜,完全跟以前的靳希不同了。
扯開束縛在脖子上的領帶,靳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跟以往一樣的正常,尤其是在面對錢忻樂時,絕對不能心軟。
這幾天他總是讓自己在公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怕的就是蟄伏在體內的欲火在看到她的時候會霎時壯大,焚燒燎原。
幸好她似乎也在躲他,減少了許多他們相處的機會。
唉,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什麼樣的絕色美女他沒見過、沒踫過?沒想到現在竟會偏偏對一個自己不該也不能踫的女人產生了遐思。
該死!
明明心中是這麼想的,可偏偏在跨人屋內的時候,靳希卻仍然不由自主的找尋著那個縴細的身影。
可跟以往不同的,今天不但錢忻樂沒有出現,甚至連劉嫂都不見蹤影,一入夜,家里留宿的佣人就只有她們兩個人,所以在他回家的同一時間,他們都會出來迎接他啊。
可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奇怪了,這對一向嚴守份際的劉嫂來說根本就是破天荒的疏忽。
靳希蹙蹙眉,揚聲喊道︰「劉嫂?人呢?」他是很想喊錢忻樂的名字,但是卻又硬生生的忍住。
不安的感覺逐漸在靳希的心底擴大,他急速的查遍了屋內的兩個樓層,依然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難道她走了?
不知為何,這個想法讓靳希既憤怒又沮喪,心頭霎時像被挖了個大洞似的空藹藹的。
可不對啊,若她走了,劉嫂也不該不在啊,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原因……
「鈴——鈐——」
忽地,電話鈴聲穿透了夜晚的寂靜,也打斷了靳希的推測。
利落的接起電話,將話筒移到耳邊听了半晌,靳希的臉色迅速一變,旋即拋下電話筒沖出家門,鑽人方才停好的車內,快速的疾駛而去。
∼∼∼
「真是奇怪了,少爺怎麼不听我把話說完就掛電話了?」劉嫂走人診療室內,一臉的困惑。
「他可能正幸災樂禍的大笑吧。」錢忻樂扁扁唇,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
她早該知道他的反應,不過真的踫到還是難免難過。
「胡說,少爺一向對我們下人都很關心,上回我不小心燙傷手,還是他堅持要帶我到醫院擦藥的。」劉嫂瞪了錢忻樂一眼。
她真是不懂,少爺干嘛要留著這個對主人不敬的員工。
「那是因為你是你,我是我,自然他的反應也有所不同的。」這個認知讓錢忻樂難掩落寞的神色。
劉嫂怪異的打量著她半晌,皺皺眉道︰「我真摘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看你這麼討厭少爺的模樣,怎麼少爺不關心你卻又讓你這麼的失落?我說你啊,該不會是喜歡上少爺了吧?」
喜歡上他引錢忻樂的心頭陡的一震,有種心事被說中的撼動。
難道……難道她真的會喜歡那個討厭的男人?
說實在的,他的確是長得又帥又瀟灑,除此之外,又是個多金的單身漢,在在都是每個女人心神向往的好對象。
可是她知道在他英俊多金的表象之下,是個多麼讓人討厭的自大男人,不但不憐香惜玉,還喜歡找人麻煩。
既然這樣,她為什麼還會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所有的心緒呢?
錢忻樂低垂下頭,認真的思索著這個讓她苦惱的新發現。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劉嫂說中了?」劉嫂看她那副模樣,心中早有了底。「我可是提醒你喔,你跟少爺門不當戶不對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發展,更何況,我看少爺對你也沒什麼好臉色,你最好趕緊打消自己的痴心妄想。」劉嫂繼續道。
錢忻樂懶懶的抬睫瞅了劉嫂一眼,「劉嫂,你擔心太多了吧?」就算她真的喜歡他,他也不可能對她有意思啊。
「我是怕你到時候給少爺惹麻煩。」劉嫂撇撇唇道。
錢忻樂正要開口之際,卻讓霍然沖人診療室的人影給嚇了一大跳。
「少爺?!」劉嫂驚訝的程度絕對不亞于錢忻樂。
只見靳希滿頭大汗,上下起伏劇烈的胸部顯示他方才肯定是用跑步的速度沖過來的。
「發生什麼事了?」靳希一個箭步沖到錢忻樂的面前,口氣中不自覺的透露出關切的聲調。
「呃、沒、沒什麼。」他的反應讓錢忻樂有瞬間的怔愣,幻想著他是在意她的。
而這讓她有種欣喜的情緒升起。
「少爺,都是這個笨丫頭,要她去清洗個馬桶,結果她卻不小心被刷地的鹽酸給灼燒了手,害我趕緊帶她來醫院上藥。」劉嫂連忙解釋。
靳希看了眼她包裹著繃帶的右手,原本吊在半空的心霎時安穩了下來,不過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的怒氣。
該死,他竟然會因為听到她在醫院就驚惶失措了起來?他是哪根筋有問題啊?
「劉嫂,醫藥費請她自己付,還有,以後不需要帶她到醫院來,自己在家里隨便用藥幫她擦擦就可以了。」他冷淡下神情,看都不著錢忻樂一眼。
差這麼多?錢忻樂微微瞠圓了眼,自嘲的扯扯唇,人家根本就是覺得你礙手礙腳,你還以為人家關心你咧?
方才的欣喜驟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落。
「對不起喔,是我笨手笨腳的,你大可以趕我走啊。」錢忻樂掩飾難過的反唇道。
反正她也不是心甘情願的留在他家當佣人的,還不如早點惹他生氣,讓他趕走算了,省得自己越陷越深。
可靳希只是冷冷的睇了她一眼,並沒有回應。
「少爺……可是她的傷……」灼傷了那麼一大塊,如果不妥善照料,怕會留下疤痕。
「劉嫂,我很累了,你等會跟她坐計程車回去,記得,車錢記在她頭上。」靳希半揚起手阻斷了劉嫂的話,跟來時一樣突然的離開。
劉嫂若有所思的看著靳希離去的背影,眉頭不禁微微的蹙了起來。
「呵,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關心下屬的主人。」錢忻樂的聲音雖然听起來輕快,可低垂下的臉龐卻掛著騙不了人的受傷。
「怪了……少爺從來不曾這樣啊……」劉嫂沒有理會錢忻樂的話,兀自沉思著靳希怪異的言行舉止。
莫非……不會吧,看來她得好好觀察觀察不可了……
∼∼∼
「為中,你要去哪里?」錢大可喊住正往外走的兒子。
錢為中頓了頓腳步,頭也沒回的道;「出去走走。」
「去哪里走走?」錢大可走上前,擋住了錢為中的去路。
錢為中將視線撇向一邊,淡淡的道︰「隨便走走就是隨便走走,沒有目的。」
「為中。」錢大可皺皺眉,看著自己的兒子,「你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往外跑就是窩在房間里,難道你就這麼不想要待在家里嗎?」
「這里又不是我們家。」錢為中撇唇道。
「這里怎麼不是我們家?有爸爸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家。」這個兒子的想法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是嗎?」錢為中倏的將視線望向父親,「那姐姐呢?」
「呃,你姐姐、你姐姐……」
「爸,我真的不懂耶,你們竟然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接受了那個男人的條件,甚至還興高采烈的住進這里,難道你們都不關心姐姐的死活嗎?」錢為中的話讓錢大可有瞬間的汗顏,可旋即恢復正常。
「為中,你以為爸媽都不擔心她嗎?我們也是常常跟她通電話,知道她在靳家過的不錯,所以才放心的啊。」錢大可努力解釋道。
「過的不錯?爸,姐姐在那邊怎麼可能過的不錯?那個男人肯定不知道想了什麼方式來虐待姐姐的。」真不懂為什麼爸爸媽媽會睜著眼說瞎話,當人家佣人叫做過的不錯?
錢大可的神情黯了黯,無奈的道︰「這也沒辦法啊,誰要她跟人家簽了約呢?」
「現在又怪是姐姐的錯了?那如果她贏了呢?你們還會說誰要她跟人家簽了約嗎?」錢為中幾乎要吼起來了。
「住口,什麼時候你變的這麼會頂嘴了?」錢大可怒斥了聲。
「我沒變,變的是你跟媽媽。」提到媽媽,錢為中更氣,現在的她每天只會逛街打牌,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有這個家?
「你——」錢大可氣急了,揚起手便要往兒子臉上賞一巴掌。
若是以往,錢為中大概只會呆呆的站著任憑父親責罰,可今天他卻擋下那一掌,回瞪了父親一眼,旋即往外沖去。
「為中——為中——」錢大可看著兒子的身影離去,旋即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
這個孩子,怎麼一點都不了解父母的苦心啊,若是當初任憑那個靳希搬走了家中的所有東西,以後他們一家人可就要餐風露宿,落魄潦倒了啊。
他也是考慮到他們以後的生活,所以才會忍痛允許女兒先去幫佣還債啊。
唉……錢大可將臉埋在手掌之中,一聲聲的長嘆不時自指縫中溜出,飄散在偌大的客廳中。
「伯父?」忽地,清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他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旋即露出笑容,「咦,這不是小麗嗎?你怎麼知道我們住這里的?進來坐啊!」
「我也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你們已經搬到這里。」潘小麗邊走進客廳邊打量著四周豪華的裝潢,眼中充滿了欽羨。想不到雖然多多最後一個號碼沒猜中,維新仍是送了她這棟別墅,果然大企業就是有這種大手筆。
「坐啊。」錢大可指指一旁的沙發道。
「謝謝伯父。」潘小麗小心翼翼的坐下,視線還是不住的瀏覽著周遭。
「對了,我剛剛看到為中,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連我叫他他都沒听到。」潘小麗眨眨眼,困惑的道。
錢大可神情黯了黯,旋即揮揮手,「不要管他,這年紀的小孩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能是叛逆期到了吧。」
潘小麗微笑的點點頭,又道︰「對了,請問多多呢?她已經好久都沒跟我連絡了,所以我才想說來找她的。」
這丫頭,該不會是偷偷中了什麼大獎就躲起來吧?真不夠朋友。
「她……」錢大可欲言又止的道︰「她現在不在。」
「不在?那請問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她……她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吧。」錢大可也不確定。
「真的?她出外去玩了啊?」真是的,竟然沒有通知她這個好朋友。
「算、算是吧。」錢大可囁嚼道。
「喔,那我就等她回國再來找她好了,我先走了,伯父再見。」潘小麗站起身,禮貌的告辭。
「好、好,有空常來坐嘛,反正這個家這麼大,多點人比較熱鬧。」錢大可突然覺得寂寞了起來。
「真的嗎?好啊,我有空會常常過來的。」哇,可以常常到這麼豪華的別墅玩也不錯啊。
潘小麗跟錢大可道別之後,緩緩的走出大門,回頭看了眼氣
派的別墅,心中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
假日的百貨公司前充滿人潮,尤其是百貨公司前的廣場,更因為偶像歌手的簽名會而擠滿了瘋狂的歌迷,讓門口的兩只石獅子幾乎都要被人頭給淹沒了。
錢為中將手中的書舉到胸前,四處梭巡著一個紅色的身影。
他記得她說過她會穿著紅色的連身洋裝,站在門口的石獅子前,想必應該不會太難找才是。
錢為中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表,已經十二點五分了,啐,若不是臨出門前讓老爸逮到說教了一番,他也不會在第一次跟網友見面就遲到了。
她該不會只等五分鐘就走了吧?
錢為中擔心的又看了看。人潮不斷的從他眼前走過,好不容易鑽過了擠在廣場上的歌迷群,來到了石獅子處,錢為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的確是穿著一身鮮紅的連身洋裝,雖然沒有出色的艷麗容貌,不過卻正好是他欣賞的清秀端莊模樣。
「嗨,你就是筱芬嗎?」錢為中走到王筱芬面前,愉悅的笑笑。
王筱芬看了看眼前的大男孩,緩緩彎起唇道︰「你是……錢為中?」
錢為中用力的點點頭,「是啊,我就是錢為中,你看,書、黑色T恤、牛仔褲。」
王筱芬點頭笑笑,對這個男孩第一眼的印象不錯,先不要說個性,論長相也算得上中上了,只可惜……就是比不上「他」。
「呃,不好意思喔,我遲到了。」錢為中吶吶的道歉。
「沒關系,我也剛到沒多久。」玉彼芬搖搖頭,「只不過這里好多人,我想我們是不是要另外找個地方?」
「好啊,我們去找間咖啡廳坐下聊好了。」錢為中附議道。
「那你帶路嘍。」
王筱芬跟著錢為中穿過了人群,繞到小巷子內,隨意找了間咖啡廳坐下來。
咖啡廳內的人並不多,安靜的飄揚著柔和的音樂,讓人的心情可以很自然的放松。
「嗯……我從來沒有跟網友見過面,你是第一個。」錢為中看著眼前的王筱芬緊張的道。
「是嗎?你該不會是對每個網友都說同一句話吧?」王筱芬故作羞赧的道。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我發誓我真的只見過你這個網友而已。」錢為中連忙解釋。
「那你的意思是,到目前為止只見過我,以後就不一定了?」王筱芬抿唇偷笑,她發現他還真是單純呵。
單純的男人最容易騙了。
「當然不是,我……我只打算見你而已。」錢為中有點不好意思的道。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只覺得有個談得來的朋友就夠了。」錢為中的臉頰微微的泛起紅暈,沒想到他的情竇初開是在二十歲的現在啊。
「真的?我也是耶。」王筱芬也跟著低垂下頭,羞答答的道。
她沒想到錢為中竟然會這麼容易上勾?她根本就什麼都還沒有做。
「那太好了,筱芬,我……我想我們以後可不可以常常約出來見面?」錢為中鼓起勇氣邀約。
王筱芬羞澀的點點頭,朝他綻出一抹笑花。
看著王筱芬嬌羞的模樣,錢為中的心不禁充斥著甜蜜的滋味。
其實他的女性朋友不少,但現代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是開放而豪邁的,要不就打扮得花枝招展,整天談論的都是名牌包包或化妝晶。
而像王筱芬這樣清純端莊,又動不動就臉紅害羞的女孩子實在是太少了。
錢為中偷偷打量了王筱芬一眼,心中的決定更是堅決了些。
在二十歲的這一年,他一定要結束他的單身生活,擺月兌沒有女朋友的日子。
∼∼∼
「錢忻樂,你過來。」劉嫂的聲音傳到錢忻樂的耳中,讓她無力的嘆了口氣。
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讓劉嫂不滿意了?
「劉嫂,有什麼事?」錢忻樂走進廚房,站在坐在便餐台旁的劉嫂面前,擺出一副聆听教誨的模樣。
「別緊張,我不是要說教啦。」劉嫂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錢忻樂瞪圓了眼,詢問的指了指自己。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當然是要你坐下啊。」劉嫂沒好氣的道。
天要下紅雨啦?錢忻樂狐疑的坐了下來,還是有點不相信劉嫂怎麼今天會對她這麼友善?
「劉嫂,你今天吃錯藥了啊?」她實在忍不住要問。
「呸呸呸,我又沒生病,干嘛吃藥。」劉嫂白了錢忻樂一眼。
「就是啊,你又沒生病,怎麼會突然對我這麼好?」有鬼哩。
「你以為我是巫婆啊,老是喜歡虐待人啊?」劉嫂反問。
很像啊。錢忻樂偷偷在心里回答,不過這句話顯然不能說出口,她還想要過好日子哩。
「我是有個問題要問你。」劉嫂端起茶來輕嚷了口道。
「什麼問題?」
「我一直都沒問你,少爺到底是為什麼要留你在這里當佣人?還有,我發覺少爺好像沒有付你薪水?」劉嫂皺皺眉,滿臉的困惑。
「這個嘛……你要不要直接去問他比較快?因為我也不確定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知道他很討厭我。」
「討厭你?」是啊,如果是剛開始的話,她是相信少爺討厭她,只不過經過那天在醫院看到的景象之後,她就很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了。
錢忻樂無奈的點點頭,「可能是我跟他犯沖吧,打我跟他簽下那份賭約之後,就一直倒霉到現在。」連發票都只有杠龜的份。
「賭約?什麼賭約啊?」劉嫂更加好奇了。
錢忻樂考慮了半晌,覺得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把自己跟靳希的恩怨情仇給從頭說了一遍。
「不會吧……」劉嫂訝異的瞠圓了眼,「少爺一向最討厭賭博的。」
「那也不算賭博……哎呀,也算吧,反正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我手氣明明一直都很好,最後卻陰溝里翻船,輸得一塌糊涂。」真是背啊。
「這就奇怪了,這一點都不像少爺的為人啊。」就她的認知,少爺絕對不是個會跟別人計較的雇主。
「而且,少爺要什麼有什麼,根本不需要強迫你履行那個契約。」就算花錢再請個佣人都比錢忻樂來得有用多了。
錢忻樂看著自己包裹住的右手傷處,聳聳肩道︰「我也不懂……」難道她真的那麼惹人厭?讓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決定要欺負她?
想到這個可能性,錢忻樂的心頭又開始郁悶了。
劉嫂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的問道︰「對了,你真的這麼厲害?能夠猜中那些號碼?」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運氣好吧。」錢忻樂聳聳肩道︰「不過自從我被逮到這里來之後,就沒有機會再去參加那些贈獎活動了。」
一抹詭異的笑容閃過劉嫂的唇畔,她揚起唇角道︰「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