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聿長勝離開古鎮,一路西行,但見古道崎嶇,彎彎曲曲地蔓延在低兵矮馬之間,顯得冷冷清清,鮮有車馬與行人,獨自一人,四面臨地。心中不禁暗自懊悔,現在追趕陸小鳳夫婦也是枉然,追上了又如何,難道還能明目張膽地搶了他老婆不成。以自己這點微弱修為,縱是搶,只怕老婆沒搶到,反送了一條小命。
豈不壞了自己這錯亂江湖,改寫武林血腥恩怨的宏偉計劃。
美女人人愛,但為了一個美人揮干金也罷,送江山也好,如是丟了性命,這可是天大的傻瓜,命既丟之,美人又豈會投抱于自己。
一路踽踽而行,胡思亂想,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黃蓉,雖是半老徐娘,因保養有方,仍是少婦風韻,要是不騙她與周伯通走,一路說說笑笑,親親熱熱,又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但一想到與自己有肌膚之緣,床第之歡的四個女人,心中不免有一些空虛與失落之感,除了李嬌嬌之外,其余三女皆各自有夫。
常言雖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偷來的女人又豈有妻安那般方便?能偷十回八回,絕不可能偷一生一世,更不可能將其形影不離地帶在身邊,終生斯混了。
腦子里情亂緒麻,不知不覺間行到了一段崎嶇之處,山峰高聳入雲,道路彎彎曲曲穿校于林木之間。
忽然听到一句清晰的道號聲自前面響起︰「無量天尊,施主留步,自何處來,請回何處去,前進已無路。」
耶聿長勝乍聞之下不禁大吃一驚,循聲望去,前面一礅巨石上盤坐著一位道貌清 ,灰袍鶴顏的道人,雙掌合十,背插拂塵與寶劍的老道土,神貌稀奇,看上去約在七十歲至九十歲之間,使人難看出他的實際年齡。
心中暗稟︰「這老兒是誰,全真教,武當派,青城派的牛鼻子我著實知道不少,但眼前這雜毛沒有什麼印象,又會是誰?」
思緒一轉笑道︰「老道士,你為何在此攔道,是不是攔路劫財。」
老道土雙目凌光一閃道︰「施主,貧道跟前,少打誑語,你從何處來,還是回到何處去,免得在紅塵中自找罪孽。」
老道語鋒合玄理,高深莫測,似是有道之士。耶聿長勝心中暗異︰「我本是紅塵中人,難道你要我遠離紅塵,出家做和尚也或道人不成?達可不時髦。」搖頭笑道︰「老道士,你還是讓路,我本是紅塵中來,自是回紅塵中去,來來去去皆在紅塵里。」
老道神色微微一變,右臂一抖,一張銀票自懷中飛出,不偏不倚地飄落在耶聿長勝身前尺遠處,冷哼道︰「康熙銀票,明後之人,竟敢借物現身,來找大唐興風作亂,是不是造孽作惡。」
老道士語氣森嚴,不怒而威。耶聿長勝乍聞之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雙耳.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驚惶地注視老道道︰「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此事?」
老道士雙眸寒芒一閃,冷冷地逼視著耶聿長勝一字一句道︰「貧道袁天剛,七日前星空爆炸,無數陰靈破空而來。借物現身,此等奇門玄學,又豈能瞞住貧道。」
語音一頓道︰「如你不依貧道,鎖你真魂,永難再世為人。」
耶聿長勝一聞「袁天剛」之名,不禁神色為之一變,驀的想起曾看過的《武則天》電視連續劇,知其道法奇高,能斷人吉凶禍福,生死未來,知曉天機地氣,奇門玄學。
深吸了口氣搖頭苦笑道︰「原來是大唐玄學奇士,袁天剛袁牛鼻子,倒是失敬,但要想鎖我真魂,永遠不得轉世,你何不試試看。」
心中卻是暗自駭然︰「听袁天剛的口氣,似對一切皆有所了解,他乃是唐代之人,又豈會知道二十一世紀之事?何況江湖之人也是炎黃子孫,除了自己一人衣著有別外,其余之人的衣著與口音,形貌與唐人無一差別,清一色的黃皮膚,他又豈能辯得出來?」
目光一瞥,觸及地上的銀票,「康熙」二字耀入眼簾,恍然大悟。
袁天剛見耶聿長勝似有恃無恐,胸有成竹,神色候的變得凝重,單掌合十,沉喧道︰「無量天尊,冤孽、冤孽,怨不得貧道了。」話一出口,倏的拔出背上寶劍,鏘的一聲龍吟。
霍然長身而起,足踏七星方位,右手中寶劍斜指,左手反撩頭頂,食中二指駢裁成劍,口中念念有詞.似巫師祭神捉鬼,念咒文似的,耶聿長勝看在眼里,忍傻不住「噗」一聲笑出口︰
「老雜毛,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來這一套,不然海灣戰爭,科索沃之亂,又動用什麼多國部隊,高科技武器,何不請你念念咒語,施施法術就得啦。」話一出口,猛的意識到失言,不禁大笑。
心道︰「我雖是二十一世紀之人,但袁天剛這唐人面前說他封建迷信,大談海灣高科技之戰,豈不是對牛彈琴」。
袁天剛卻是臉相威嚴,忽然左手二指疾彈而出,右手中食二指朝天疾刺,厲聲唱道︰「五方神靈,八方土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巧合[」
晴空驀「轟隆,轟隆」響起兩聲驚雷,烏雲驟合,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閃電陡起,煞是驚心動魄,剎時天昏地暗。
耶聿長勝看在眼里,不禁大吃一驚,暗道︰「想不到這老牛鼻子倒有奪天造地之能,呼風喚雨之術,看來馬上要下暴雨,得找個地方避避。」話一出口,疾步朝前奔去。
「孽障!」袁天剛見風雷制不住耶聿長勝.抓散發鬢,厲喝一聲,身體一竄而起,右臂一抖,寶劍橫削而出。
耶聿長勝方奔出幾步,忽見寒光一閃,袁天剛的寶劍攻至。心中大驚,疾施出凌波微步,足下一滑,奇快地從他左則繞過。
「咦……小于,你乃陽性十足之人。」袁天剛劍一落空,不禁大吃一驚,倏的收式,驚疑地注視著耶聿長勝道︰「並非陰靈附物成形?」
說話間鏘的還劍入鞘,頓時天清日現,風息沙定。
耶聿長勝暗松了口氣笑道︰「牛鼻子,怎麼不作法了,本人乃是堂堂七尺男兒,一不是陰萎,二不是性無能,正當年富力強,自是陽性十足了。」
袁天剛對什麼「陽萎」,「性無能」二十一世紀的醫學用語全然不知。但對「堂堂七尺男兒」,「年富力強卻是再明白不過,將信將疑地注視著耶聿長勝道︰
「但你的裝束,措詞用語似不同朝人。」耶聿長勝明白不少,詭秘笑道︰「什麼不同?難道我的衣服似人皮制的,也或是血染的不成?我看你的衣服敢有些古里古怪,與女人的裙子相比,簡直是大大的特別哩。」
耶聿長勝強詞奪理,心中暗笑,「如是牛鼻子穿超短裙修道,豈不笑壞天下人。」
袁天剛料不到他竟不答反問,一時為之語塞。
良久始點頭道︰「的確如此,裝束乃是人做,這有你怪異之處。看來是貧道多疑,小施主就此別過」。話一出口,雙拳一抱,邁步而行。
耶聿長勝料不到袁天剛竟會輕易放過自己,為之一楞,忙追上去道︰「牛鼻子慢走,你方才所施的乃是什麼法術。」
「施主問這干什麼?」袁天剛剎住腳步道︰「這乃是通玄奇術。」
「通玄奇術」。耶聿長勝不解地注視著袁天剛道︰「這是什麼奇術,一聲厲喝雷動風涌,天昏地暗,不知比如來佛,觀音菩薩的法術如何。」
「不能比」。袁天剛搖頭道︰「佛祖佛法無邊,觀音大慈大悲,貧道這等修為豈能與之相比,施主見笑了。」
耶聿長勝心中暗笑︰「佛祖如來,觀音大慈大悲,三歲小孩皆知,但有誰見過,什麼佛法無邊,神通廣大,若真如此,何不一施法力,解除眾生勞碌之苦。但這袁老兒能呼風喚雨又是何事?」思緒一轉,暗村︰「我對唐代不熟,地理陌生,何不趁機與之套近乎。」
主意一定,走上前幾步道;「道長,你的法力奇高,神妙無比,你我一見如故,不打不相識,何不傳給我。」
袁天剛神色一正,凝視著耶聿長勝良久道︰「施主情孽極深,並非釋道中人,貧道不會收你為徒,好自為之吧,免得多情反受多情苦,貧道告辭了。」
話一出口.邁開步子,疾行而去。耶聿長勝看在眼里,暗暗叫苦,本欲從袁天剛的口中熟悉大唐地域風情,也便適應生活,料不到他競不上當,又不好意思軟纏硬磨,只得死了心。
邁步跟在其身後,靈智驀的一閃,忽然想起了什麼,暗呼︰「不好,袁老兒不是說能用通天玄術,呼風喚語,鎖人真魂嘛。他既發覺了各朝各代江湖人物,魂離地獄,潛入唐代借物還身之事,定有所圖謀,得阻止他,否則江湖中的人格會大受其苦,武林中又有何事好玩。」
主意一定,加快步伐,緊釘袁天剛,不急不徐地跟在其五丈後。
二人一前一後,徐徐而行,定天剛似來發覺,耶聿長勝在後面盯梢他的行蹤,並不刻意加快步伐擺月兌他。
黃昏時分,二人穿過連綿起伏的群山區,走到了丘塑縱橫、水泊交錯的水鄉地帶,耶聿長勝不禁月復中饑腸遑轆轆,口干舌渴。
心中暗自叫苦,「這老雜毛不知會不會武功,行走起來顯得十分輕松快捷.絲毫不顯吃力似的。不知他要到何處方打尖息腳。」
正思付間忽然听到一個曼妙的歌聲裊裊飄來︰「一粒紅豆寄相思,相思無寄蓮子苦,荷葉浮水枉自緣,美女自古伴英雄……」
歌聲婉轉悠揚,吐詞清楚,入耳動听,耶聿長勝乍聞之下一驚,循聲望去,艷艷水波中一葉小舟輕輕蕩漾,舟中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子迎著夕陽.劃槳而行,放喉清歌。
「綠葉自古托鮮花,男葉女花遭天嫉,紅顏焉能主浮沉……」
隨著歌聲響起,小舟越來越近。袁天剛也不禁「咦」的一聲,停在湖畔,疑目視去,淡談夕陽里,一蕩舟少女,星目泛煞,嬌顏帶俏,撫媚中滲著一股英氣。
耶聿長勝見袁天剛剎住步子,暗松了口氣,走到小湖邊,一坐下,與之相距五丈,心道︰「這老雜毛,又要搗什麼鬼,且看看。」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袁天剛凝視蕩舟輕歌的少女良久道︰「過來道爺有話跟你說。」「我叫武媚娘。」耶聿長勝窺眼視去,蕩舟女子嫣然一笑,輕聲脆語道︰「道爺問人家女孩的芳名,居心何在?」一邊說著,一邊將小舟蕩了過來。
耶聿長勝忽聞「武媚娘」之名,不禁悚然動容,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雙耳,一時為之驚得呆了,心道︰「天啦,武媚娘不是李世民的才女加情人,李治老婆,唐朝第四代皇帝嗎?怎麼會在這里蕩舟清歌,連宮女都未帶。」
耶聿長勝思忖之間,武媚娘蕩舟近岸,滿臉天真與詭譎似地也視著袁天剛道;「道爺,你沒見過女人嗎?古怪地注視著人家,又不害臊。」話一出口,嘻嘻地笑了起來。
耶聿長勝一震,猛的回過神來,心中暗道︰「這位未來的女皇候選人,倒顯得落落大方,不亞于二十一世紀的職業女性。」
袁天剛利刀般地凝視著武媚娘良久道︰「姑娘煞泛雙目,英氣外露,才氣過人怕非眾生之福,尚望斂之。」說出一句莫測高深的話,邁步而去。
「喂,道爺,你把話說清楚呀,怎麼說走就走啦。」武媚娘見袁天剛轉身而去,滿臉不悅道︰「神秘兮兮的搗什麼鬼。」
耶聿長勝在一旁見了不禁心震神蕩暗道︰「武則天自有一股懾人的媚力,並非蓉姐的高雅,莎莎的驚艷,嬌嬌的清純,方怡的幽怨所能比,而是有一股逼人的氣質,令任何男人見之都會無法反抗,恨不得將之征服。」
「喂,臭小子,你呆呆地坐在這里干什麼。」武媚娘瞥見耶聿長勝,心中一股怨氣正無處可泄,不禁憤憤道︰「是不是想偷窺姑娘的花容月貌,心生非份之想,哼……」
冷哼一聲,蕩轉小舟,就欲劃船離去。
耶聿長勝猛的回過神,忙輕笑道︰「小妹,難道你還不明白袁天剛的話中含有無限天機,自恃才氣過人,未免……」
語音至此,哽然而止,心中暗道︰「對付武則天這種女人,不能采用溫柔戰術,你越柔,她越輕視你,只能……」
「喂,你胡說什麼?」耶聿長勝話音甫落,武媚娘果然冷哼一聲,蕩舟過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嘻嘻地笑了起來,邊笑邊說︰「原來你比那雜毛老道還古怪,腰帶系在脖子上。」
原本有心說「褲帶系在脖子上」.但覺得一個女孩子說「褲帶」不雅臨時改成了腰帶,耶聿長勝遇到這種情形已多,將領帶當著褲帶,腰帶、吊頸帶早不是第一次了。
不惱不慍,詭譎一笑道︰「你知不知道那個老雜毛是誰?」
「雜毛就是雜毛,難道還會變成驢子麼?」武媚娘小嘴一撇,秀眉一挑,不以為然道︰「總不可能是你外公或爺爺,不然有你這麼一個外甥或孫子,那才稀奇哩。」
武媚娘牙尖嘴利,言語尖酸。耶聿長勝心中叫苦不迭.搖頭苦笑道︰「不告訴你也罷,免得你日後做了九五之尊,萬民受苦。」
說著起身,邁步而行,武媚娘心中大愕,忙棄舟上岸道︰「喂,臭小于,把話說明白再走。」追了上去。
耶聿長勝的心中暗笑︰「女人就是如此,如不是嘗到甜頭的少婦、純情少女,你對她越好,她就躲得越遠,你給狠狠給他一巴掌,她會反而撲在你懷里嗚嗚埋怨你心狠,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思忖間並不理會武媚娘的呼喚,邁步急行。
武媚娘心中又氣又急,又不甘心,小鳥似的奔過去拉著他的手憤然道︰「喂,你是不是雙耳沒有孔,听不到人家的話啊。」
耶聿長勝搖頭道︰「我干嗎要理你,你將來做不成女皇關我何事,大不了歷史上沒你的名字罷了。」
「做女皇?」武媚娘乍聞之下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雙耳,一時為之驚愕了,良久始變色吐了吐舌頭低聲道︰「你說我將來要做皇帝,這可是要殺頭的大事,你怎麼知道?」
耶聿長勝心中暗笑,「我對你以後的一切了如指掌,又豈會不知。」故作神秘道︰「難道你忘了那個古怪的雜毛道,他就是袁天剛,通天曉地,能斷人生禍福,國運興哀,他不是暗中告訴你了。」
「呀……他就是名震天下,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袁天師。」武媚娘乍聞袁天剛之名,不禁悚然動容,驚呼道;「他說我什麼來著,你卻胡說,如是皇帝知道定會定你一個妖言惑眾,企圖謀反,誅連九族的大罪。」
耶聿長勝驚的一驚,搖頭輕笑道︰「你不想做女皇就拉倒,我干嗎幫助你,你做了女皇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
話一出口,邁步而行。「喂,你有什麼本事,胡說這些。」
武媚娘見耶聿長勝要走,慌忙拉著他低語道︰「如你真有這等本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話一出口,螓首不語,玉頰上泛出了紅暈,在談談的晚風中蕩漾,凌人的氣質中透出一股少女的溫柔,顯得魅力無窮。
耶聿長勝乍見之下不禁心為之一顫,暗道︰「這妞兒年紀輕輕就表現出非凡智慧與氣質,無怪乎他將來能做皇帝。」
不禁心旌為之一蕩,放肆地捏了捏她的柔夷,方欲開言。忽然兩聲「轟隆」巨響,烏雲狂卷,閃電疾馳,狂風大作,差點連身子都站立不住,不禁心中大驚,「又是袁天剛在施通天玄術,不知他又找上了什麼江湖人物,不好,得阻止他。」
武媚娘被狂風一卷,「呀」的驚呼一聲,站立不穩,倒在耶聿長勝的懷里,不禁嬌顏失色,心驚道︰「喂,怎麼如此怪,始才天氣好好的,一會兒就狂風大作,天昏地暗,似要下大雨。
耶聿長勝點頭道︰「是袁天剛那牛鼻子在作法害人,我們過去看看。」說著強站穩身,拉著武媚娘困難地朝前緩行。
二人冒著風沙,方行出一二里許,烏雲層中幾道電閃,「咳——」的一聲驚雷暴鳴,嘩啦啦地下起了傾盆暴雨,飄打在人身上隱隱作痛。武媚娘不禁雙眉一蹙,緊握著耶聿長勝的手道︰「還是回我的舟中去避雨吧,淋成了落湯雞怪不舒服的。」
耶聿長勝情不自禁地理了蹙眉,心中暗自震驚︰「袁天剛號稱神算,能呼風喚雨,鎮人真魂,不知是與江湖中什麼人作對?」
更不知道人的真魂被鎮又將會變成什麼熊樣?搖了搖頭道︰「如連這點自然風雨都經受不了,又豈能承受宮庭風雨的傾扎,我看你將來是做不成第一個女皇帝了,還是找個老實的老公嫁了吧。」
武媚娘是天生有一股叛逆精神,耶聿長勝出言一激,冷哼道;「誰怕了,你口口聲聲地說人家將來要做女皇帝,是不是繞著彎子挖苦人。」
耶聿長勝心中暗笑︰「一代女皇武則天,乃是中國歷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唯一一位女中豪杰,可惜她自己並不知道。」詭秘一笑,搖頭低聲道︰「你可不得把我的話說出去,否則李世民知道了那可是誅滅九族,萬死不赦之罪。」
武媚娘花容微微一變道︰「你當人家是傻瓜,快走吧。」
二人說話間已被暴雨淋成了落湯雞,雨水成流,自發問四處流淌,滑入口中,帶著談談的汗水,有一絲咸味。耶聿長勝心中暗暗叫苦,與一代女皇水中同行倒是一件十分欣慰之事,但不知袁天剛到底在搗什麼鬼?如是借物現身的江湖人物皆被其鎖住了真魂,整個江湖武林還有什麼戲可看?」
思村間只得拉著武媚娘冒雨疾行,走過一座小丘,行了十余里,隱隱听到一陣兵器交擊聲傳人耳內,暗松了口氣道︰
「不知袁雜毛是在與誰打架,我們先過去看看。」武媚娘點了點頭,二人直朝打斗的方向而去,走出百余丈里,赫然見三四個人圍著一個老道士在雨中苦戰,旁邊有一女孩撐著雨傘,不停地指點︰「譽哥,拿住老雜毛的雲泉,用六脈神劍毀去他的雙目。」
「咦?」耶聿長勝乍聞之下暗驚︰「原來是段譽帶著一群老婆在這里與袁老兒打架,他的凌波微步與六脈神劍乃是武林絕學,只怕衰老兒是自討苦吃,鎖不住他的魂,反斷了自己的魂了。」
思付間舒手抹去額前的雨水,凝目視去,撐傘指點的人赫然是江湖奇女,雖身無半點武功,對各門各派的武功絕學皆了如指掌上的王語嫣,玉唇翕動.吐詞清晰悅耳,眼角凝憂,似對段譽等人久戰袁天剛不分上下暗暗焦急,嬌額含愁,給人一種楚楚可憐之感。
看上去約莫二八年華,玉鬠高挽,身著談綠裙裝,少婦裝束,裹不住玉體的苗條與誘人的風韻,耶聿長勝乍見之下不禁雙目為之一亮。
心中「噴噴」暗贊︰「江湖兒女,真是各有各的風韻,各有各的美麗,無怪乎昔年段譽纏王語嫣會纏得如此痴迷.縱是為其死都心甘情願,她與李嬌嬌、黃蓉、方怡、漫莎莎,甚至武媚娘諸女相比,在惹人生愛的同時更有一種惹人生惜的嬌弱,正是……」
「喂,是不是看上那妞兒啦。」耶聿長勝思付間,武媚娘忽然候的揪住他的耳朵低唆道︰「何不趁她老公在跟人拼命的當兒過去把她給勾住。」
耶聿長勝心中一震,搖頭苦笑,低言道︰「你不可胡鬧,不要以為她站在那兒,她卻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不用動手,只開口就可打敗袁老兒,你信不信?
「孽障,還不伏誅,更待何時。」耶聿長勝話方出口,二人忽然听到一個怒喝聲響起,凝目視去,袁天剛被段譽,鐘靈,木婉貞之人困在核心,神威大發,雪發飄飄,怒目切齒,左指右劍,將三人的攻勢一一封住,足踏八封方位,似又準備施展什麼法力。
一旁的王語嫣看在眼里,大急道︰「靈兒,放豹兒咬他的腳,老雜毛就不敢用邪法害人,快!」
叭——叭!王語嫣話方出口,兩點白影自鐘靈的懷里一閃而出,兩聲尖嘯,直撲入袁天剛的雙褲管之中,一閃而沒。
「呀!」耶聿長勝乍見之下心中暗驚「閃電豹!」忽見袁天剛慘叫一聲,身形踉蹌後退,似被奇毒無比的閃電豹咬傷。
臉色蒼白,招式遲緩凌亂,頓時被三人迫得險象環生,左支右拙。
鐘靈一見閃電豹得手,心中大喜,彈出戰圈,拍手道︰「木妹妹,段哥哥,我們還不如豹兒,先別斗啦,讓豹兒咬雜毛老道。」話一出口,輕嘯數聲,似對閃電豹發出攻敵的命今。
段譽與木婉貞雙雙躍開,袁天剛卻被閃電豹在身上又抓又咬,弄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用手在身上四處亂抓,卻無可奈何。
木婉貞與玉語嫣了忍不住「噗」一聲,格格嬌笑不已。
靈鐘更是拍手歡笑,一副天真少女神態,裝神弄鬼連連下令道︰「豹兒,咬他大腿,抓他胡子,叫他月兌下衣服褲子,看他還敢不敢捉弄人。」
武媚娘見袁不剛一副狼狽不堪之態,忍不住嗤嗤暗笑.芳心悚然︰「好可怕的畜牲,竟會讓神算袁天剛丑態百出。」
耶聿長勝暗松了口氣,連連搖頭,心道︰「袁老兒雖然妙算如神,但是法力修為尚淺,似難奈何江湖中人,更不可能破壞錯亂實驗,弄得不好,反要喪命于段譽等人手中。」
靈智驀的一閃,暗道︰「不好,袁天剛乃是唐代之人.段譽乃是宋代之人,若他長妻害死了袁天剛,豈不改變了歷史?但沒法阻止。」
耶聿長勝思村間,袁天剛已被抓爛了上衣,精瘦的身上被閃電豹抓下了一條條血痕,顯得十分的耀眼眩目,雙手亂抓,閃電豹疾如閃電,在他胸前抓一下,叭的一聲光嘯,自他腋下鑽到了背後,他的雙手後抓,閃電豹一抓即閃,自衣內竄到了他的檔下。
直笑得鐘靈,木婉貞,王語嫣三女連氣都喘不起來。段譽在一旁也忍俊不住笑了。耶聿長勝看在眼里搖了搖頭,拉著武媚娘疾步走過雙手抱拳道︰「段王爺,得饒人處便饒人,又何必跟一個老道士一般見識,請段王妃收回閃電豹吧。」
段譽夫妻四人乍見耶聿長勝與武媚娘盡皆一震,齊忍住笑。仔細打量二人,男的衣著「古怪」,卻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衣衫盡濕,緊裹身上,更顯現出其男性的雄健與魁梧。
女的卻是天生質麗,目若秋水,俏顏生媚,雖年紀尚幼,濕衣裹體,酥胸隆起,曲線分明,十七八歲少女特有的山水盡現。
段譽不禁為之一震,抱拳︰「兄台何人,競為雜毛老道求情。」
「在下耶聿長勝。」耶聿長勝抱拳還禮道︰「段王爺乃大慈大悲之人,仁德遠播江湖,又何必跟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牛鼻子過不去。」
二人的談話傳人袁天剛的耳內,直氣得他老牙咬得格格真叫,老臉瞬息千變,咬牙厲聲喝道︰「臭小于,你們胡言亂語,枉自稱王稱爺,欺君犯上,難道就不怕誅滅九族。」
段譽本是受佛道思想影響極深之人,天性和善,昔年其父段正淳逼其練武,他搬出一大堆「知乎者也」,「阿彌陀佛」的儒家理論,佛家經典與之論理,偷偷溜走。」
經耶聿長勝一提醒,收起了捉弄袁天剛的童心,點頭道︰「耶聿兄言之有理,否則本王爺又豈能以德服人。」轉身對鐘靈道︰「靈愛妃,招回豹兒,我們趕路吧。
別跟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雜毛一般見識。」
鐘靈撇了撇嘴,輕嘯一聲,嘰的一聲尖嘯,黑影一閃,閃電豹竄回了她的懷里。
袁天剛如獲大赦,長長地吁了口氣,一身衣衫已被抓得凌亂不堪。冷哼一聲,還劍入鞘,憤憤地掉頭離去。
段譽搖頭苦笑道︰「想不到此道士如此無禮放肆,在聯跟前也敢搗鬼。」
耶聿長勝心中暗笑;「你雖是大理國的皇帝,但到了這唐代,世人認的是李世民,誰又會將你這個落後的皇帝當真,還擺什麼皇帝的臭架子。」
武媚娘見段譽自稱聯,忍不住格格笑道︰「你真是皇帝呀,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要不然我也可以自稱皇後啦。」
武媚娘乃是唐朝之人,又豈會知道唐後宋亂之事。此言一出,玉語婿與木婉貞忍俊不住「噗嗤」一聲嬌笑起來,鐘靈拉著段譽的手格格笑道︰「相公,眼前這位小妹懷疑你皇帝身份是假冒的呢。」
段譽不禁被武媚娘天真無邪的話語逗得心中大喜,搖頭道;「聯早有皇後啦,如姑娘願意,聯可封你為宮妃。」心中卻道︰「如再有這麼一位活潑可愛的女孩陪伴在身邊,豈不是樂趣無窮。」
耶聿長勝深知段譽乃是情痴情聖,昔年為了把王語嫣追到手,裝痴弄傻,甘陪她冒生死之危,四處尋找其表兄慕容復。其對女人的膩功簡直可以與韋小寶的「纏功」相比,甚至尤勝三分。
(注︰「膩功」指男孩膩女孩,明知名花有主,卻處處關心,幫助人家,向其暗示柔情愛意,表現出男人的超凡氣質與寬宏氣度,段譽無疑是深諳此道的高手,既愛女方,又能使女方死心踏地的愛自己。至于韋小寶則是「纏功」,他纏女孩子的手段,近乎于現代人的臉皮厚加勇敢,明知對方對自己毫無好感,也會死皮賴臉,厚顏討好,甚至使用心計將女孩弄到手,其手段固然高妙,但較段譽的痴迷卻庸俗,低級了三分,這就是膩功與纏功的區別所在。
耶聿長勝意念至此,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辛辛苦苦地把一個武媚娘釣在身邊,如再被段譽這風流鬼勾了去,那還得了。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男人被一個宋代的小子奪了女人,傳人江湖,我哪還有何臉見人?」
王語嫣見段譽出言封武媚娘為紀.深知皇帝口上無戲言,花容微微一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悅地冷哼一聲。
木婉貞看在眼里「噗嗤」一笑道︰「相公,你別亂招紀,當心王娘娘惱了,夜里不讓你睡床下才怪。還是趕路要緊,時候不早啦。」
段譽見王語嫣滿臉不悅,心中暗暗叫苦,尚未開言。武媚娘格格嬌笑道︰「我才不稀罕做你的假宮妃,如有朝一日,我帶了幾個人,封你個七品芝麻小官得啦。」
言下之意猶是不信。
話方出口,拉著耶聿長勝的手道︰「耶聿大哥,我們走,天黑啦。」耶聿長勝點了點頭,心中雖對玉語嫣與鐘靈木婉貞三女心慕三分。深知三人乃是段譽的刻骨之愛,非輕易就得手,點了點頭,抱拳與四人告別,拉著武媚娘轉身而行。
此時雲散風息,雨止天晴,黃昏已逝,晚風習習,江南水鄉在雨水洗禮之後益加顯得秀麗迷人,天高山遙,碧藍一片,草青水綠,樹影婆婆,一副優美之境。
遠處晚風中升起一縷縷青煙,似有村莊小鎮,偶爾傳來一兩聲雞鳴鴨噪,一副田園風光之韻,鐘靈不禁心喜道︰「相公,這地方真清幽,比大理好玩多啦,我們先尋一個人家住上十天八天再走,好不好。」
段譽目送武媚娘和耶聿長勝牽手而去,心中不禁有一絲淡淡的失落之感,點頭道︰「好吧,我也正想瀏覽一下江雨風光,何況發生了這許多怪異之事,也得弄清楚哩。」顯然是對錯亂江湖之事毫無所知。
心中卻道︰「但願能再見那個小姑娘一眼,縱是大理萬民不認我這個皇帝,只要有一個仁德之人能愛惜萬民,我自甘退位,攜妻帶妾,從此遨游江湖,也不枉此一生,免得整天為國事所煩,浪費了時間。」
意念疾轉,靈智一閃,忽然想起了什麼,心中大為懊悔,暗罵︰「真該死,怎麼連她的芳名與住址也不問問,不然可以登門拜訪。」
王語嫣見段譽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兒,冷哼一聲,拉著木婉貞的手道︰「我們走,段王爺遇上了新紀子,又豈會將我們放在心中。」
話一出口,帶著木婉貞與鐘靈轉身而行。段譽猛的回過神來,心中大急,忙堆笑追上去拉著王語嫣的手陪禮道︰「王妹妹,別誤會,我有你們三人已心滿意足了,心中又豈會裝得下別的女人。」
「真的嗎。」王語嫣詭秘一笑道︰「你以前對木妹妹,鐘妹妹怎麼說的,現在卻多出了我,是不是我該離開你。」木婉貞與鐘靈皆是江湖兒女,讀書不多,心思不及王語嫣,皆是敢愛敢恨的豪爽性質,一听她說要走,忙拉住她的手道︰「王妹妹,別生氣,相公如敢朝三暮四,我們絕不會饒他。」展顏一笑。
段譽也是心中大急,連連陪禮道禮,直哄到王語嫣開言.一行三人始說說笑笑地朝吹煙裊繞的山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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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聿長勝與武媚娘牽手而行,不知不覺行到了小舟旁,心中暗道︰「我這是干什麼?為何跟著她走,如是到其家中,不被卷入唐代的政治漩渦中才怪.我可對這一切毫無興趣。」
武媚娘見耶聿長勝若有所思的神態,不禁「噗嗤」笑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起了那個自稱是聯的臭男人的三個老婆,他雖假冒,但他的三個老婆的美貌卻非常人所能假冒得來。」
二人相識不過一個時辰左右,但經雨中同行,心中皆有一種風雨不棄,同甘共苦的親切之感.說話也顯得隨便了許多,耶聿長勝心中暗笑道︰「段譽雖非唐皇,乃是宋時大理之君半點不假,又豈是假冒。」
「至于他的三個老婆皆是江湖中一代奇女.縱是有人能冒充其貌,但她們的武學修為絕非人所能冒充。」搖了搖頭道︰「喂,你帶我去你的家中呀,我可不想去,不然一些客套俗禮,定會叫我大為出丑,難堪窘迫。」
武媚娘嘻嘻笑道︰「去我家中,你別想得美.我是逃出來的,如給爹爹捉了回去,還會挨罵受罰哩,還是上船吧。」話一出口,小心翼冀地踏上小舟。
耶聿長勝料不到媚娘也會從家中述出來,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如他與我相伴半年,將二十一世紀的高明手段傳給她,對她日後進宮,周旋于官場宮庭大有裨益,對她成為一代不可一世的女皇減少不少的麻煩與坎坷。」
思付間跟著上了船,暮色漸濃,曉星明月,湖光清幽,景美夜寧,泛舟湖內,頓有一種超然出塵之感。
「你來劃舟,我們到我住的地方去。」武媚娘見耶聿長勝上船,將木漿塞到他手中鶯聲燕語道︰「不然給我爹爹知道了我溜到江浙一帶,又會派人來捉我回去學女紅針線,可膩死人啦。」語含天真童雅盎然。
耶聿長勝心中亦喜亦愁,喜的是武媚娘的天真與坦率,愁的卻是不知如何蕩舟。
二十一世紀的優秀男人,開車玩電腦,唱歐跳舞,樣樣精通,大多還能玩上兩句英語日文.以示自己有學識教養。但如是談到蕩舟騎馬卻是風毛麟角,除了蒙古草原一帶的男人會騎馬之外,城里之人除了在熒屏上也或有所見,十有八九皆末見過馬匹,蕩舟更是夢想之事,縱是居住在大江大河邊,二十一世紀科技發達,飛艇巨輪,豪華旅游船,坐過見過不少,除了漁民,誰又會劃漿?
耶聿長勝拿著雙漿在水中藥了兩蕩,水聲嘩嘩作響,小舟卻在湖畔打圈圈,絲毫不前行半寸,武媚娘一旁見之,不禁笑得前撲後仰,直笑皺了一波湖水,月映水中,星爍湖心,顫抖不已。
耶聿長勝無可奈何地放下雙漿苦笑道︰「不成.不成,我不會蕩舟,還是你來吧,免得再出丑啦。」
武媚娘良久始止住笑道︰「原來你是白黃瓜,好看不好吃。」接過雙漿,在湖畔一頂,小舟借著反彈之力,向前疾劃而出,隨即玉臂輕搖,雙漿向後劃水,波波一陣水聲響,蕩出一竄竄水花,小舟平穩前行,穿梭于荷葉之間,顯得十分的消閑悠然。
耶聿長勝乃是二十一世紀知識型的優秀男人,武媚娘劃出十來丈,已然明白蕩舟之理,雙漿後劃趕水,水卻反涌,推著小船前行,劃得越快,小舟行駛越急,這乃是物理學上最淺顯的力的相互作用原理,不禁輕笑道︰「我明白啦,讓我來劃劃。」
「你會劃漿?」武媚娘不信地正視著耶聿長勝道︰「你一見就會,豈不是天下奇聞,皇帝老兒都怕你三分啦。」說著將雙漿塞在其手中。耶聿長勝心中暗笑︰
「我由二十一世紀跑到唐代來豈止是奇人簡直比登月球還神啊,如是把武媚娘帶到二十一世紀,眾人不懷疑是太空飛人才怪。」心中如此想,卻不明言,知道武媚娘雖然聰明絕世,但對二十一世紀相隔千多年繁華世界毫不理解,懶得給他解釋。
微微一笑,雙臂用力一劃,小舟嘩的劃出兩丈,又快又穩。武媚娘見了芳心又喜又奇,拍手歡笑道︰「你真聰明,一看就會,我可學了一天哩。」
耶聿長勝得意道︰「如我不聰明,全世界人都變成了傻瓜了。」
「胡吹大氣。」武媚娘料不到耶聿長勝如此自負,冷哼一聲,不屑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難道連女孩做女紅.針線都一見就會不成。」
武媚娘此言一出,耶聿長勝心中暗暗苦笑︰「這倒難住我了,對女紅針線別說我不會,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只怕十有八九都不會,真不知是女性的進步,也或是人類的倒退。」思緒一轉,忽然想起了什麼道︰「你怎麼一個人逃出來了,難道不怕有人欺負你?」
武媚娘搖頭輕笑道︰「誰敢欺負我,我定叫他家破人亡。」語音一頓道︰「我爹爹官很大,誰敢不知好歹與他作對。」
耶聿長勝一震,隱隱記得武媚娘的父親是武承翮,隋朝降將,歸順李淵,具體事情卻不甚明白,也懶得再問。
武媚娘頓了頓道︰「我娘要我做針線,女紅,我一點都不喜歡,女孩家為何要學這些待候男人的下賤手藝,難道就不能念書考舉,仕途為官,治理天下不成。」
耶聿長勝心中暗震︰「封建社會講究三從四德,女子無才便是德,只要克守婦道,女紅針線做得好,就是奇女子,武媚娘年紀輕輕就思想返逆,志氣不小,這大概是幾千年封建社會男尊女卑所導致」。情不自禁地點頭道;「男女平等,各自半邊天,將來有一天你做了皇帝,就可以改變這此不合理的死規教條。」
「我做皇帝?」武媚娘嬌軀一展,吃驚地注視著耶聿長勝道︰「你真會胡說,如是讓唐皇听去,不砍下你的腦袋才怪。」
「胡說?」耶聿長勝見武媚娘競不相信自己的話,神秘一笑道︰「本人前知五百年,後知一千年,說出的話就似鐵釘釘的,絕對會實現。」
「呀.你以為你是諸葛孔明,也或是神算袁天剛。」武媚娘忍俊不住「噗嗤」
笑道︰「天上的事情知道一半,地上的事情全知。」
耶聿長勝心中暗笑︰「我乃是時空返回之人,對唐、宋、元、明清皆有所了解,縱是孔明復出,也不敢在我眼前自詡學識過人。」所以不以為然地點頭道︰「袁天剛算得了什麼,他雖是稱神算,卻被一只小小的畜牲弄得灰頭土臉,若非我出馬,只怕他性命都有危險。」
二人說話間,不知不覺地劃近湖心一小島,武媚娘芳心滿月復疑雲,耶聿長勝似對圍攻袁天剛的幾人有所了解,可對方卻對他極為陌生,這其中之謎又如何解釋?
對他的話也不禁將信將疑。
借著月色打量他,面容清俊,劍眉星眸,芳心不禁為之一震,方欲開言,一縷瀠瀠的琴聲和著清悅的簫音裊裊傳來,婉轉悠揚,舒緩有致,似天簌之音,清淡高雅,清神舒心。
二人不禁一震,耶幸長勝放緩船速道︰「是什麼人在島上吹簫彈琴?」
武媚娘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呀,島上只有個湖心閹,住著的是幾位道姑,半月前我跟一位叫素心的道姑來到這里,並沒有听過廟里的人會吹簫彈琴,何況島上向來不留香客過夜。」
耶聿長勝的心中疑惑不已,循著琴聲望去,但見島上怪石磷峋,綠樹成蔭,花草掩映,清幽絕倫,島中一小山上隱隱有樓閣隱現,似是武媚娘所說的湖心庵。
琴音簫聲自小島兩側的濃蔭中裊裊傳出,回蕩于沏面,余韻悠悠,似小溪清唱,又猶如少女輕笑,平添了無限神秘與靜謐,思緒一轉道︰「我們將舟靠近小島,悄悄地走過去看看是誰在吹簫彈琴。」
武媚娘芳心大喜,點頭道︰「好呀,你自以為聰明天下第一,如你見了二人吹簫彈琴,你也會,我就真服了你啦。」
耶聿長勝心中叫苦︰「如是唱歌跳舞,彈吉它,吹簫吹笛倒難不了我,但講到彈琴,我就是對牛彈琴啦。」思忖間將小船劃靠了小島,跳到岸上,將攬繩系在一棵小樹上。
武媚娘一聲不響地跟著上岸,低語道︰「我們可得當心點,如給廟里的道姑發覺,定會趕你離島,她們對天下男人皆恨哩。」話一出口,嘻嘻輕笑起來,詭秘地正視著耶聿長勝。
耶聿長勝知道江湖中的和尚、道士,尼姑皆有一些不近情理的臭規矩,並不以為意,點了點頭,牽著武媚娘的玉手徑直朝兩則行去。
二人小心翼的行出二十余丈,簫音琴韻嘎然而止,一個幽嘆之聲忽然傳入耳內︰
「沖哥,儀琳妹子,想必不會見你了,她為你而甘居空門,其內心之苦,又豈是常人所能感悟,你己盡了心,我們走吧,免得再此打擾她清修。」
耶聿長勝乍聞「沖哥」二字,不禁暗震,驚忖︰「原來是令孤沖與任盈盈在此吹彈《笑傲江湖曲》,無怪乎琴韻清雅,簫音平和,給人一種飄飄出塵之感,二人怎會在此現身。」
武媚娘一震,靠近耶聿長勝低語道︰「原來是一對狗男女在此勾引尼姑,真是可笑。」
耶聿長勝心中暗驚,忙拉武媚娘的手低語道︰「不可亂說,他們是江湖中的頂尖高手,听力奇強,如給他們……」話未說完,忽然傳來一個怒喝聲︰「是誰在胡說,給我滾出來。」
耶聿長勝乍聞之下叫苦不迭,尚未開言,武媚娘花容微微一變冷哼道︰「你們才胡說,分明在這里躲著勾引小尼姑,卻偏偏不承認。」說著拉著耶聿長勝疾步走了過去。
耶聿長勝心中叫苦不迭,深知令狐沖武功奇高,任盈盈刁鑽古怪,心狼手辣,被二人發覺約難輕易月兌身,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走出二丈來遠,果見二人並肩盤坐在湖畔的一礅巨石上。
任盈盈懷抱古琴,一席淡綠裙裝,秀發如雲,俏額如花,看上去約模二十三四左右,自有一股成熟風韻,雙目泛煞,給人一種望而生寒之感,令孤沖懷抱玉簫.一席清衫,劍眉星目,冷俊中隱透一股威懾,眼角隱有一絲淡淡的隱憂。
只得抱拳苦笑道︰「原來是冷狐大俠,任女俠夫婦在此合奏《笑做江湖曲》,在下與武姑娘被琴韻簫音感動冒昧打擾,得罪之處尚請多多海涵。」
任盈盈見是一個英俊少年與妙齡少女現身,神色為之一緩,冷冷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此偷听我們吹簫彈琴,背後胡言亂語。
武媚娘見二人眉語問自有一股威懾,不禁花容微變,不敢過份放肆,但其自幼不喜針線卻戀琴韻詩書.反應極快,才思過人,婿然一笑道︰「姐姐,你的琴彈得真好,猶如高山流水,白雲悠悠,引人心靈震蕩,非普通之人所能領略。」
「咦……」武媚娘言出論琴道,雖不得要領,任盈盈也不禁為之暗震,驚「咳」
道︰「小妹妹,你多大年紀了,對琴道也有所涉獵。」
「十六歲」,武媚娘嬌聲笑道︰「可惜我對琴棋書畫知之有限,不得要領,爹爹又不讓與我學,貽笑大方,尚請姐姐勿見笑哩。」
耶聿長勝見任盈盈與武媚娘有說有笑,暗松了口氣,心道︰「看來任盈盈嫁給令孤沖後性子隨和了不少,若其少女時代,就憑武媚娘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個「狗男女」,定會遭殺身之禍,她如死在任盈盈之手,歷史豈不會改變,誰又來做第一位女皇呢?」
令孤沖淡談地瞥了耶聿長勝與武媚娘一眼,二人均無身懷武功的半點跡象,緩緩起身道︰「盈盈,我們走,他們只是一對私奔的少男少女,還是趕去華山吧,江湖傳得轟轟烈烈,一個快刀手要在那兒挑戰.天下英雄,又豈會錯過如此機會。」
令狐沖此言一出,耶聿長勝不禁暗自吃驚,心中暗道︰「傅紅雪挑戰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等人的事傳得如此之快,連令狐沖等人都知道了,到時歷代江湖南手齊聚華山,定會熱鬧非凡。」
任盈盈見令狐沖起身,點了點頭道︰「好,免得我們在此打擾你的儀琳師妹清修。」語音一頓注視著武媚娘道︰「你這個小丫頭,雖然活潑可愛,卻不該背後損人,賞你一個耳刮子,留個教訓吧。」
話一出口,彈身而起,玉臂一揚,啪的一聲消響,武媚娘尚未弄清是怎麼一回事,已踏踏實實地挨了個耳刮于,驚呼一聲,踉蹌後退。
耶聿長勝心中大驚,忙舒手扶住武媚娘。任盈盈一擊得手,銀鈴般地一笑,拋下一句話︰「小丫頭,嘗排骨的滋味不好受吧,以後可得記住,千萬別背後損人。
否則我割下你舌頭。」牽著令狐沖的手疾步而去。
武媚娘臉上火辣辣的灼痛,心中怒憤交集,卻不敢發作.耶聿長勝喟然一嘆,輕柔著她的玉頰道︰「幸好任女俠對你另眼相看,高抬貴手,不然冒犯了她你焉有命在。」
武媚娘目送任盈盈與令狐沖並肩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冷哼一聲︰「這個賊婆娘,終有一天我要報這一掌之仇。」憤憤地推開耶聿長勝的手道︰「滾,你這個孬種王八蛋,連人家欺負我,都不敢放半個屁,還自吹自擂,別弄髒了我。」
耶聿長勝弄巧成拙,窘迫不堪,搖頭苦笑道︰「不听本人言,吃虧在眼前,你怨得了誰。他們夫婦二人武功奇高,我縱是出手只會是自討苦吃,弄不好反而會送了你的性命。」
心中卻道︰「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優秀男人,到了這錯亂的江湖中,如練不成曠古絕今的奇功.定會吃苦受累,遭人白眼。」
武媚娘冷哼一聲,連看也不看耶聿長勝一眼,扭頭疾步而去。
耶聿長勝見了心中苦笑無言,只得無可奈何地坐在一礅巨石上。
夜已漸深,島上清幽絕倫。想起連日來的遭遇除了嘗盡溫柔滋味,對改變江湖武林血腥恩仇史的計劃半點也末施展,而且迄今為此,江湖中到底出現了那些人物也尚不清楚。
不禁暗自感覺到任務的繁重,如今又卷入了袁天剛與武媚娘,如一個不好,弄得江湖中人與官府作對,豈不造成生靈涂炭之苦。
思付間武媚娘漸漸遠去,正自犯難發愁之際,忽然听到一聲清朗的道號聲自身後響起︰「無量天尊,耶聿施主,別來無恙。」
「袁天剛」。耶聿長勝心中一驚,暗付一聲,轉身望去,袁天剛緩步而來,懷抱拂塵,背負寶劍,臉上隱隱有血痕,似白天被鐘靈的閃電豹所抓傷留下的。眉宇間隱透著濃濃的憂耶。
不禁為之一震搖頭苦笑道︰「老道士,不是又要對我施展什麼通天玄術,鎖我真魂,叫我永世不得超生吧。」
袁天剛神色微微一變,盤坐在耶聿長勝對面一礅巨石上搖頭苦笑道︰「耶聿施主見笑,貧道這點微末之術,又豈會敢在你跟前現丑。」
語音一頓道︰「貧道自認卜封極靈,也查出世間群邪作怪,但卻無法收攝,而且現身之人全是武功高手,不知施主可知他們的來歷,尚請不吝指教,此乃萬民之幸也。」
耶聿長勝不禁心中大驚,暗道︰「神算袁天剛果然名不虛傳,如和江湖中人糾纏不休,那豈不會引起江湖大亂。」
袁天剛見耶聿長勝沉吟無語。深吸一氣正色道︰「耶聿施主,貧道深知你雖是血肉之軀,卻明白這一切之因,尚望你替唐朝萬民作想,以實相告,免得生靈涂炭。」
耶聿長勝知道難瞞袁天剛這種能算天機之人,沉吟良久道︰「袁道長,請你不要深究此事,我想江湖中人絕不會濫殺無辜,跟朝廷作對,如是他們敢胡作非為,我自會設法治他們。」
「好!」袁天剛面色凝重地凝視著耶聿長勝良久道︰「有耶聿……」
話方出口,忽然听到一個桀桀地冷笑聲傳來︰「好狂的口氣,嘴邊無毛,居然敢大言不慚,敢跟天下英雄作對。」
二人乍聞之下不禁神色為之一變,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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