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肉
他把這個憂慮告訴了方心如。
這擔心就立即轉移了陣地,變成了方心如的憂慮。方心如听了,一直忐忑不安。
游白雲反而勸解她︰「方姊,你放心吧,張大哥一向這麼好人,留人余地的,而且他槍法飛刀都堪稱二絕,誰近得了他的身?你放心,他一定沒事的。」
「就算他有事,」他聲音陡然成熟了起來,補充說。「有我在,也會護著他的。」
可是方心如仍是笑不出來。
「李大鱷這人不好惹,」她優心怔忡。」而且,阿浩也在他手上做事,張大哥再強,也不易應付……」
這時,幾日前在茱樓出現過的金牡丹和兩個打扮得十分艷冶的女孩子,神色張惶的走進酒樓來,急詢梁經理方心如在哪里。
梁經理指示他們。
方心如還在擔心張夸的安危,心不在焉,直至金牡丹等走到面前好才省覺。
「方姊……」
「什麼事?」方心如也察覺他們神色有異。
「我跟兩個姊姊本想過來探你,但在樓下卻遇上了那幾個人……」
方心如轉首一看,原來是「武膽」又糾合了五六個流氓,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的走入酒樓。
「你們認識他們?」方心如問。
「他們都是夜總會的常客,」金壯丹指著一位怕得幾乎要哭出來的女子說,「他強迫小蘭跟他出街,小蘭不肯,金童川頁等說著毀她的容。已鬧了一陣子,幸祥叔罩得住,才沒鬧出什麼事件來
「我知道了,」方心如扣拍那女子的肩膀,說︰「不要怕,有方姊在。」
「我怕。」小蘭在低位,「那些人很凶的呀!」
「凶?幾時輪到他凶!?我恭喜……」方心如幾乎要發作開來︰昔日之英氣和今日的三兩杯淡酒,全都激發出豪情壯志,但她環顧身邊的酒樓,是由她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她當然不想也由她一手毀了它,是以強仰住心頭那一股火氣,只撫撫那女子的後發,肯定地點了點頭,柔聲道︰「到後面去吧——」
金重川頁果然又在藉故鬧事。
他找到一丁點雞毛蒜皮的藉口,就把一碟菜覆在一名伙計臉上,絆倒了一名部長,還故意去踫一名女侍應的胸部,再打翻了茶蓋,燙傷了來陪笑道歉的營業部主任。
連梁經理也忍不住了,和一干伙計躍躍欲試,要都訓這一干人。金重川頁認定這是方心如做生意的地方,不怕他們動手。
游白雲硬著頭皮過去調停,武膽看也沒看他一眼︰「你?你要跟你老爸講數?叫你老板娘來吧。」
「我來了。」方心如扳了一張凳子倒轉坐下來,凳腳就壓在金重川頁的足踝上。
金童川頁痛得大叫起來,掙扎間打翻了桌上的杯碟碗筷,還被燙著了。酒樓的伙計拍掌大笑。馬臉漢子黑仔替「武膽」抹,又忍不住笑,反給他刮了一記耳光。
「老板娘,你敢怎樣!?」金童川頁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把小蘭給交出來,不然我就砸酒樓。」
「砸——酒——樓?」方心如兩腮酯紅,目光冷如月下的刃首,飛了兩道盯進武膽的眼里,「金童川頁,你放明白無,你會是老娘我的對手?」
「唷?」武膽倒從頭打量眼前這個女人了,「還似模似樣哩,江湖上混過吧?」
他的手下撮哨怪嘯,他輕薄地用手去模方心如的臉。
方心如一把刁住他的脖子,他痛得怪叫起來。
他的手下都大叫︰
「老大,揍她!」
「老大,給她點顏色看看!」
「老大,咱們砸酒樓!」
金童川頁不是不想動手,而是給方心如拿住了脈門,半個身蹺了起來,另半身完全麻痹了。
他只好拔腰間的刀子。
方心如不想格斗驚擾了人客,手指一掣,亮出一根鍍金長針,暗里抵住武膽的要害,遂低聲道︰「咱們在後巷解決,你敢不敢?」
武膽還得逞強,方心如手一用力,他的手痛得像不屬于他自己一般,無奈,只好說︰「去就去,難道怕你有牙!?」
方心如手上的針全掩在武膽的外衣里,她沉著鎮定而又從容自若地,跟金童川頁那一伙人自自然然的行了出去。
到了暗巷,只有街角遠處有一微幽宮似的路燈照進來。方心如放開了武膽。
武膽撫著痛臂,臉有怒色。
方心如雖是一個女孩子,但凜然不懼。
「你們要怎樣?明的亮的見不得光的都有,最好大家河水不犯井水,相安無事,」方心如說︰「要真的犯上來,咱們見蛇打蛇,見牛劈牛,見了老虎過崗也不過多喝三壺酒!」
「臭娘兒!」武膽獰猙地道︰「你敢跟老子作對!?我要你今晚求不了饒!」他這個臉在手下面前可丟不起,一定得要找回來。
他的手下又怪笑叫囂。
梁經理和李一直、張一橫都怒氣沖沖,要出手教訓這一干人。
方心如攔阻。
「我只一個人,」她攤開以手,擺出無任歡迎的姿態,「你們要單打還是群斗?」
武膽貪婪地盯著方心如旗袍下緊下緊逼挺的胸脯,還有她在暗巷里依然黯淡不了的艷色,連呼吸都有點急促了起來,「好,我來,你是自找死路。」
他一直認為剛才會給這女流之輩所制是一時失神故。
「慢著。」方心如美得像一座披戲衣的玉觀音。
「你怕了?」武膽露出黃牙,笑。
「你要是輸了給我……」
「我叫你作媽又怎樣?」武膽放肆地道。
眾皆哄笑。
「我沒你這樣不長進的兒子。」
這次輪到「朋友酒樓」的人轟笑。
「好。」武膽狠狠地呸了一聲,「我要是輸給你,我這輩子就不來這里,不再騷擾你一一、」
「你是江湖人,我希望你說出去的活就是飛出去的子彈。」
「那如果你輸在我手上,嘿嘿……」
「你盡管說。」
「我也不要你怎樣?不過,」武膽婬笑道︰「你得陪我一個晚上;隨得我愛怎樣就怎樣。」
他的手下又囂叫起來,「朋友酒樓」這邊的人則忿罵。
「好,」方心如臉不改色,」咱們就一言為定。」
眾人都為她的英爽而震驚。
戰斗終于開始。
武膽開始沒把方心如看在眼里,可是很快就吃了虧。
方心如穿著旗袍,在狹窄的巷子里大展身手,身形之婀娜多姿。令人目眩神馳。
她的身子每一次舒展,武膽都吃了虧,可是在不管是敵是友看來,都是一次驚艷。
她直如清輝寒的藕臂,每一次揮動,因旗袍袖短,都展現臂根膊胸玉一般勻柔的肉色。有幾次她迅疾而準確的踢腿,連敵人都禁不住嘩嘩聲,寧願金童川頁多吃幾個苦頭,也要爭睹方心如那旗袍下掀起的肉感得十分性感、修長美麗的腿。
方心如幾乎要把武膽擊倒。
武膽卻不堪落敗,拔刀,咯著血,對方心如作出瘋狂攻擊。方心如以靜制動,先巧妙地閃開對方一輪瘋狂的攻擊,然後悄悄地拔出金針,刺中他的穴道,令他棄刀而退。
武膽的手下一擁而上。
方心如以快、狠、準、忍的功夫,每一招都命中、都切中他們的要害、使他們無法作出反擊、甚至立即使他們喪失了戰斗力。
方心如拍了拍手,撲了撲袍褶,狀甚瀟灑。
地上的敵人都伊伊呀呀,爬不起來。
游白雲等簡直崇拜方心如,簇擁歡呼︰「方姊好喲!」
「知道這是什麼拳法?」方心如有意要教他們一課。
大家都懵然搖首。
「這是‘快、狠、準、美、忍’的拳法。快是要以最快的速度來把握時機擊倒敵人。狠是對敵的時候要比對方更夠膽子。準是不浪費時間體力精神務必要一槍擊中紅心。美是讓對方因色分神趁機而入。忍是未到時候決不輕易出手要沉得住氣。」方心如侃侃而談,簡直沒將地上的人放在眼里,「做人也是一樣要這五個條件,才能制敵。」
游白雲問︰「做人也是這五個要訣嗎?」
「還是快、穩、狠、準、美、忍。」
「快、穩、狠、準、美、忍?」
「快是把握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做好。穩是要走得穩自己第一個步伐。狠是下得了決心去造成自己預定的目標。準是眼光要遠大細微,朋友敵人要分得清清楚楚。美是手段要漂漂亮亮,行事要瀟瀟灑灑。忍是要忍得下一切他該忍的,不該忍的和不得不忍的。」
眾人听得似懂非懂。
武膽等狼狽地掙扎而起,抱頭鼠竄。
眾人得勝,興高采烈。
金牡丹、小蘭等過來謝方心如。
金牡丹握住方心如的手,感激淚流,誠摯地道︰「只是這樣一來,你和李大鱷那干人的仇,就結深了……你幫了我,我卻累了你。」
「在江湖上,就是你幫我我幫你你累我我累你的事,」方心如溫馨的說,」你不來累我,是你看不起我;我不去幫你,是我對不起你。」
二、太息
生電珍和MIMI開完派對回來酒樓,听游白雲繪影圖聲的這麼一輪轉述後,知錯失了那麼一場熱鬧,都為之扼腕太息。
「要是我在,」方巧爭揚著粉拳說,」我一定打落他七只牙齒、打斷他八根助骨、包準打得他老爸老媽都認不出他來。」
游白雲忍不住調笑了一句︰「萬一他認了你作媽怎麼辦?」
阿珍揚著粉拳要揍他,嚇得他連忙住口,不敢胡說。
MIMI說︰「哎,好久沒見過方姊出手了,真可惜,」
他們覺得無聊,游白雲想藉機多跟方巧爭在一起,阿忠也想乘機多接近MIMI,听阿珍和MIMI赴著上去看電視播映的「阿KAM特輯」,他們明明沒啥興趣,也上去閣樓陪她們看。
她們在等著歌迷偶像阿KAM出現在銀幕上,等得興奮鬼叫的。
「我好喜歡他唱情歌,他唱情歌的時候,眉毛就這樣、就這樣微微皺起,噢,好憂郁,不,憂郁得來又很性感,性感得來又很感性,感性得來又很有個性……」阿珍完全陶醉了。
阿忠在旁殺風景地道,「感性得來有沒有感冒?」
阿珍又要揍人了。
「阿KAM的聲音,很有磁性,就好像磁石一般,他一開聲,就像來了個魔術盒一般,把我的發魂吸去了,飄、飄、飄呀飄、飄到了天上,啊,那兒有藍天、有白雲……」
阿忠促狹地問︰「有沒有游白雲?」
MIMI的夢也立時掉落到地面上來了,她嘟起了嘴不睬阿忠。
游白雲和阿忠怎麼逗她們都不笑。
她們只顧著看阿KAM的節目。
游白雲覺得不甘心,大惑不解地道︰「阿KAM有什麼了不起?」
阿珍指著他的鼻子︰「他的鼻子比你挺。」
MIMI指著他的眼楮︰「他的眼楮比你大。」
阿珍指著他的肚子︰「他的身材比你FIT。」
MIMI拍拍他的頭︰「他長得比你高。」
阿珍補充︰「總之,你沒有一樣及得上他。」
MIMI加強︰「你們兩個加起來乘十也跟他不能相提並論。」
游白雲氣了,立即權威地道︰「阿KAM有什麼了不起,我見過他哩。」
兩個女孩子的眼楮一起亮了起來,馬上抓住他「嚴刑逼供」。「他怎麼了?」「他是不是很優郁?」「他笑起來很瀟灑?」「他……」
游白雲用力地擺月兌她們的手︰「阿KAM有什麼了不起!我看到他,他只不過是個平常人,還對我佩服得很哩。他拼命握著我的手說︰‘雲哥雲哥,多多指教。’握得我的手鬼死那麼大力,我才不指教他呢。他瘦巴巴的……」
兩個女孩子听著沒趣,一個說︰「阿,阿KAM多麼謙虛、有禮!」一個問︰「你在哪里見到他的?」
「見他還不容易?」游白雲把鼻子翹得半天高,」他是張夸的弟弟,我要見他,吃豆腐出也那末容易!」阿珍喜孜孜地道︰「改天、下次,等我臉上這幾粒青春痘消掉時,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見游白雲沒反應,按著他的肥手拼命搖晃央道︰「好不好嘛?」
「這種人有什麼好見……」游白雲忍不住要大發牢騷︰「他又黑、又笨、又手無縛雞之力……
兩女喜呼道︰「阿KAM出來了。」時而發出歡呼,阿KAM的節目正式開始。」
游白雲一味數落下去,發現只有阿忠一個人在應和他。
而阿KAM正在唱「太息」︰
車行時才知道原來風
是為阻止它行而吹的
如果明白這道理就會
明白自然的真正用意
見你時才知道原來夢
是為見不著你才發的
如果我承認這點就會
承認我己真的愛上你
你遇著她,還是她遇著你
船總航去向陽的地方
暮色的嘆息總像退潮的嘆息
落葉和落霞總在一個地方
分手時寸知道原來雨
是要掩飾我臉上的淚
如果明白初戀是幸福
也定了解失戀的受傷
MIMI和阿珍听得百分之百投入,甚為痴迷,游白雲和阿忠大感沒癮。
阿珍和MIMI一唱一和的說;「要是有一天我能夠和心愛的KAM同合合唱曲就好了……
游白雲禁不住又要數落阿KAM的不是,說他上廁所時間過長、不愛吃泥鰍、打噴嚏不用手帕掩住口鼻,手背上毛大長……往往都成了他嫌阿KAM的藉口。
只有阿忠在附和。
游白雲如此大殺風景,生電珍忍無可忍,終于要發作了︰
「你為什麼要侮辱我的偶像!?」
「因為他沒資格當偶像!」
游白雲又妒又恨,這次「勇于反抗」。
阿珍顯然沒想到游白雲居然敢頂撞她。
「他也是人,我也是人」游白雲積忿難平,高聲吼道︰「我有哪樣比他差?」
「你矮,你胖、你滑稽!」阿珍也站了起來,「他不是偶像,難道你是偶像!?」
「他只不過是個男人?」游白雲豁出去了,挺起胸,大聲說︰「你有沒有看清楚,我也是個男人!」
「我看清楚了,對了,你是個男人!」阿珍索性發蠻,「你是男人,還半夜三更跟我們這些良家婦女在一起?」
她發橫要把游白雲趕出去。
阿珍和游白雲吵了起來,MIMI害怕,倒造成阿忠輕擁住她,甚為陶醉。
游日雲被阿珍用枕頭和雞毛帚追打︰他一面叫︰「大丈大說不出去就不出去!」一面怪叫逃避,瞥見阿忠擁著MIMI袖手旁觀,叫道︰「阿忠,你這衰人,居然重色輕友!?」
阿珍也叱喝MIMI︰「快跟我一起動手,趕這兩個臭男人出去!」
MIMI和阿忠眼色流露出無奈與依依。
三、情感有情
阿忠和游白雲終于被趕了出來。
游白雲忿忿不平。
阿忠悶悶不樂。
「你總不能為了一個女子,這樣都不肯跟我共同進退吧?」
游白雲見阿忠郁郁寡歡,心中歉疚,「你看,阿珍多麼蠻不講理,女人都不是好東西,你快清醒吧。」
「可是,MIMI卻對我很好,」阿忠沒精打采的說,「剛才MIMI好不容易寸對我真情流露,但為了要與你同一陣線,我這下了什麼都變成鏡花水月了。」
游白雲還想辯駁,但覺頹然,只好承認︰「你終于成功,我卻失敗了。」
「不見得,」阿忠反過來安慰他,「俗語說︰打者愛也。她剛才趕你出去,就是因為開始省悟到︰你是個男人。你若真對她有意,就該顯出你的雄風來!」
「雄風?」游白雲茫然。
「對,」阿忠比宗教信爺還虔誠地道︰「男一兒一本一色!」
「男兒本色?」
在閣樓上,阿珍也覺得自己剛才做得太過分了一些。
「其實游白雲對你也真算沒話說了,你干嗎就對他那麼凶?」MIMI說,」你要是讓他傷心到了絕頂,他就對你死了這條心了,那時你再去求他,他都不會理你了。」
「小妮子!」阿珍笑道︰「你自己春心動了,卻來教訓我?!」
「對呀,珍姊,我好想問你,」MIMI笑眯眯的道,」怎麼你凡男人都來電一電,就對游白雲不肯過電?」
「你懂什麼,男人,就是拿來電的。女人,尤其是像我那麼漂亮的女人,天職就是電男人。……」忽然听到,樓下有吉他和歌聲傳來。
兩人開窗一望去。
明月如皎。游白雲抱看六弦琴,在騎樓下大唱情歌︰
愛上她的硬漢
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
我才有追求你的勇氣
我逆著人潮走過
無過可悔,也從不求人原諒
我還以為你不討厭我
我方有活下去的勇氣
我在人叢里抬頭望星
看喜劇電影,而我卻淚流滿臉
我明知道你不接受我
但我仍要向你表明心跡
不管蒼山暮雪、萬家燈火
我對你的心仍燦亮得像
一棵紅色的樹
啊,我是一個愛上她的硬漢
啊,我是個愛上她的硬漢……
MIMI和阿珍都很感動。
「沒想到他唱歌那麼好听。」
在歌聲劃破了恬靜的午夜,游白雲被樓上的住客淋了一盆水,「高空拋物」還「陸續有來」︰番茄、雞蛋、破鞋、內褲、還有手提錄音機乃至一台壞了的電冰箱……
「哇,這夸不夸張一些呀……」游白雲和阿忠施展輕功似的左閃右避。
阿珍和MIMI終于下來。
阿忠得其所願,識趣的跟MIMI手拉手走了開去。
游白雲跟阿珍正情話綿綿,卻正好遇上幾個飛仔走過,其中一個花衫飛仔吹口哨撩她。
阿珍慣放生電,又施展魅力,電一電來人。
那幾人就圍擾上來了,有意要佔阿珍的便宜。
游曰雲好說歹說,扮小丑笑臉迎人,還幾乎要跪倒下去求饒,就是不敢跟飛仔頂撞對抗。
阿珍忍無可忍,見飛仔動手動腳,還向游白雲動粗,她就大打出手。
她優美而豐腴的身段,在暗夜中如舞姿般劃出動人的構圖。
飛仔大意輕敵,被她出奇不意的招數打得個人翻馬僕、抱頭鼠竄。
樓上住戶早被吵醒,看得仔細,全都為阿珍拍手打氣叫好。
游白雲受阿珍「保護」,還十分自得其樂。
阿珍打跑了飛仔,見游白雲還挨著她,她一把推開他,鄙夷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當你是個男人嗎?」她拋下一句話就走︰「首先你自己問問你自己像不像個男人?」
游白雲很傷心失望。深夜跟阿奸在夜店里喝酒。
「我到底有什麼不好?」游白雲訴苦道,「我溫柔、體貼、又愛她,我只是不愛傷人、打架,我的樣子不夠英俊、口袋不夠鈔票……」
弱點似乎越數越多,游白雲自己也不大好意思數下去。
「她這樣對你?」阿奸不以為然地道,「你還愛他?」
「我對她有感情呀!?」游白雲抗聲道。
「有情也是一樣,女人都是一樣,你先得到她的身體,等到她失去了一切,就不敢對你擺架子了;」阿好又勸又教︰「我覺得你就壞在太有感情了。試想,又感又情,哪里還來得有性有愛?」
游白雲迷迷懵懵,似悟非悟,只顧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