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梅若藩仔细的观察她,发现她的情况虽然慢慢的好转,但是失忆的情形没有丝毫改善。她仿佛陷入梦幻的混沌中,对过去模模糊糊的。
不过她变得非常依赖他,似乎对他产生一种信任感,显然视他为保护者。
老实说,他还满喜欢这个角色。
嬷嬷听从木克大夫的嘱咐,避免提及马车意外的事,循序渐进的诱导她回想过去,结果她每一天的回答都不一样。在她的想像里,她的身份千变万化,然而不管她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唯一不变的是,都有一、两个坏女人喜欢欺侮她。
他和木克发现这个现象之后,都猜想在她的现实生活中,应该有着这样的人物存在,以致当她失去记忆后,那些女人仍陰魂不散的纠缠她。
随着她的身体慢慢复原,她似乎摆月兑了那些陰影,仿佛变了一个人,脸上那种解月兑的神情,像是得到自由的小鸟,终于可以尽情的翱翔。
她的快乐反应在她的故事中,那两个坏女人再也没有出现。
梅若藩惊讶的发现,自己可以感受到她强烈的情绪变化,仿佛月亮吸引潮汐,不断的拉扯着他。
他每天都不想离开她的帐篷,只要她继续以甜美、吟诗般的声音说话,就没有任何事物能将他拉离此地。她就像说书人,编织着她的故事,施加咒语,围绕着这个帐篷。他受到诱惑,进入一个超越过去及未来的地方,只想永远聆听她聪明又充满想像力的故事。
在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所知道、了解的一切完全改变了。
他以为自己了解每一种女人,确定自己体验了情感的极限,可以感觉出任何一种情感的表现,然而目睹了她的迷人魅力之后,一种新的感觉犹如一枝箭,俐落的射入他的体内。
她不仅美丽动人,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要来得生动、充满活力,还拥有一种罕见的、谜样的美,令所有的女人为之嫉妒。
在那一瞬间,他也有了一层不安的了解,她的美貌和她的不同凡响,似乎触动了他潜藏的心弦。
他大吃一惊,因为并没有打算爱上任何女人。他根本就不相信永生不渝的爱情,这是从体验得到的结论。无论他面对什么样的美女,初见时的震撼一过,谈过两、三次话之后,她就无法再为他带来刺激和兴奋的感受。
或许这只是他的错觉,他想。他一向偏爱美艳成熟的女人,这种纯真活泼的女孩向来不是他喜欢的,然后开始规避她。
梅若藩再看到她的时候,已是两天后的傍晚。
他走进帐篷,发现她在睡觉,注视着她肌肤柔滑的脸孔,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抚模,心中涌现难以言喻的柔情。
她的唇瓣微微开启,因为温暖的气息而湿润,睫毛轻轻煽动,随即睁开眼睛,一看见他,难掩惊喜。
“你来了。”她皱起眉头,“这两天你去了哪里?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梅若藩无法告诉她,因为害怕见到她,所以故意躲起来。不过那显然没什么用,他一回来就忍不住过来看她。
“我陪海纳古酋头去打猎。明天他们就要返回部落,我们打扰了这么多天,总要怞空陪他一趟。”他解释。
“原来如此。那我们要跟着一起去吗?”她的眼中充满期待与兴奋。
梅若藩不禁失笑.“已经闷坏了,对吧?”
她俏脸晕红,点了点头,“如果你能扶着我出去透透气,我会更感激你。
嬷嬷或许忙着打包,今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只有我一个人。”
他惊讶的发现她没有人陪伴。该死!他都忘了嬷嬷还有其他工作,而她除了认识的几个人,在这里没有半个朋友。
“对不起。”他暗暗咒骂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必须好好的照顾她,这是他的责任。“如果你愿意,我抱你到帐篷外看夕阳。”
“当然愿意。”她兴奋不已,一把推开羊毛毯子。
梅若藩很难不去注意在她单薄的衣服下,展现的诱人曲线,就像她象牙白的肌肤那般吸引人。他感到起了蚤动,如浪潮般朝他席卷而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粉红的双颊使得她微张的唇瓣更加丰润、诱人。
他想要吻她,一切是那么的容易,只要他低下头……但是他不可以碰,不应该碰。不要忘记,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绝对不能趁人之危。
他勉力撇开不纯的念头,声音沙哑的说:“来吧!穿上外衣,我再抱你出去。”他帮她披上外衣,抱着她站起来。
她两手环住他的颈子,诱人的婰部压向他的下半身。
他感觉腰部一紧,不禁连做两个深呼吸,咬牙忍住这片刻的欢愉。
但她就是有本事煽高他的欲火,他发现她的手轻抚着他颈子后面的肌肤,那轻柔的碰触使得他的身躯猛颤。他突然有股急切的渴望,想这样抱着她不断的亲吻她,让她也像他一样淹没在欲海中。
“梅若藩,我喜欢你,我可以一直跟在你身边吗?”她突如其来的向他表白。
他从即将灭顶的中惊醒,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什么?”
“为什么这么惊讶?”她不解的问。
“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这么问。”他略显尴尬。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不知道为什么,你让我感觉到安全,是一个我可以依赖的对象。在你的面前,我发现自己可以说出心里的话,毋需有任何顾忌。这种感觉在其他人身上无法感受到,所以我喜欢你陪在身边。”
原来她的喜欢是这个意思,他感到下月复沉甸甸的,有些失望。
他为什么失望?这样不是更好?她如果喜欢上他,那才糟糕。
梅若藩绽放笑容,“我也喜欢听你说话,我想我可以听你说一辈子也不会腻。”话一说完,他就想踢自己一脚。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承诺,他暗中咒骂自己,连忙岔开话题。
“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再过一、两天,应该就可以自由活动。”
他抱着她,走到帐篷外的草地上。
“木克大夫也是这么说。”她一坐下来,随即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
“噢,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她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天,她真美!他屏息的看着她,刹那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她轻唤他,这才清醒过来。
他再次诅咒自己,竟然满脑子的绮思。
可恶!她的微笑便足以燃起他极力压抑的,他的心脏狂跳,他的身体也在蚤动,迫切得想要碰她。但是他们反而坐下来,愉快的聊天。
他设法控制逐渐高张的,期盼嬷嬷赶快回来,或是其他人的加入。
不过当他发现她的出现造成蚤动,不只后悔带她出来,更懊恼其他人的打扰。
天杀的,似乎每个经过的男人都在凝视她。
到了婚配年龄的女真族男女,个个热情大胆,慢慢的靠了过来。
“玛儿朵!”一个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子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慕。
她觉得有趣,微笑的说:“谢谢你。”
梅若藩惊讶的看着她,“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懂,猜想意思是说,我是他梦想中的女人,对吗?”她笑意盎然。
她说得没错,确实是这个意思,那是他们一种古老的用语。
梅若藩沉着脸,狠狠的瞪了那个男人一眼。他知道女真族的男人追求女人一向直接又大胆,从不拐弯抹角,实在没道理生气。
以前他不就非常欣赏这项特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让他忍不住愤怒。如果他们追求得太急切,他要找他们好好的谈一谈。
“是,你没说错,他们热情的追求女人时,喜欢用这句话表达爱慕之意。”他闷闷的说,眼里燃烧着妒意。
“你美得超乎我们的想像。”另一个男人也说出赞美的话语。
她脸颊泛红,嫣然一笑。
那个晚上仿佛是女真族勇士的求爱大会,他们都想认识她,而她显然也被他们的笑话、殷勤冲昏了头。
梅若藩万分后悔答应他们留下来,只是他是个客人,还欠了他们族人一份大人情,若是没有充分的理由便赶走他们,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
“若藩,你有心事?”一位跟他有过命交情的女真族勇士问道。
“不,我在想事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从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他,现在居然为一个年轻女孩而烦恼。
该死!他对她有优先权,而她将会属于他……
老天,他在想什么?
他不了解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幸好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自己莫名其妙的反应,因为萨吉利的话暂时转移了他的心思。
“酋头邀请你到海纳古部落,你怎么说?”
梅若藩想了一下,“也好,可以乘机散心。虽然我在朝鲜待了两个月,但是有陈宁在京师坐镇,暂时不用急着赶回去。”
“你有半年没来访了,在返回京师之前,乘机尽情的畅游吧!”
梅若藩绽放笑容,明白他在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有这个打算,美丽的芭薇儿正在等候他。他们已经交往多年,她是个美丽的寡妇,需要男人的慰藉。
他们喜欢这种单纯的关系,并不想做任何改变。
他瞥见正在倾听女真族勇士爱慕之语的另一个美女,她们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一个纯真活泼,一个热情如火……
他通常偏爱后者,为什么还会如此被另一个女人吸引?
当然只是因为她美丽的脸孔,以及他们被迫相处在一起的不利情况。
一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他突然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怒气,真想把她拖进帐篷,坚持她不准再出来。
他稍嫌用力的伸展大腿,紧抿着嘴唇。
在柔和的火光中,他注意到她的肌肤几乎与她的头发一样闪亮,肩膀纤细,手指修长,他忆起抱起她时,她的小手如何温柔的他颈项的肌肤……
天杀的!像白热的闪电划过他的身躯。
梅若藩不安的移动身子,并紧握拳头,按捺住蚤动而疼痛的,然后咒骂自己,你不是一直以自己的控制力为傲吗?
他决定这一切只是因为今晚喝了太多的闷酒,又太久没得到满足所致。
他暗暗感谢芭薇儿,希望她能救他月兑离苦海。
后天,只要再等两天,他就可以和她见面,结束这段饱受折磨的日子。
“帮主,我们沿路找了一天,终于在莲花山上的山道发现有马车坠崖的痕迹。我派了一百多名弟兄到山谷寻找大小姐,但是除了马车和老张外,却怎么也找不到大小姐和小菊。”官府的老总管叹口气,“我判断她们应该跌落在山腰,那里陡峭难行,还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才能找到她们。”
“不!”宫历生满眼惊惶,踉跄后退,哀鸣声传遍官府每个角落。“不会的,诗丽没有死!她不可能死,不可能……”
老总管的脸上刻划出深深的悲痛,眼中凝聚泪水,表示他了解主子的心碎。“帮主,我也希望大小姐没事,但……”他哽咽得说不出话。
“不,我不相信……”宫历生悲恸的大吼,用力摇头,泪水都甩了出来。
“诗丽不会丢下我就这样死了,她不会的……”
老总管不禁鼻酸,上前一步,想要安慰陷于痛苦中的主子时,看见他突然双膝落地,恍如遭受一记重击,昏倒在地上。
“帮主!”老总管冲上前,一把抱住他。“来人,快请大夫过来,快!”
宫诗丽在第二天傍晚来到海纳古部落,那是一座用白色夯上建筑而成的城市。
“海纳古酋头的领地,是女真族最接近辽东城的部落。”梅若藩离开木克,走近她的马车。“他们和汉人的接触非常频繁,很多生活习惯跟汉人其实没什么两样,你不用担心会不适应。”
“我不会不适应,我喜欢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她探出头,好奇的张大眼睛,打量着四周。
梅若藩的脚步略微一顿,暗暗猜想,她为什么如此渴望自由?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内心的渴望。他曾经问过她,难道她不想找回失去的记忆?她眉头深锁,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直觉的认为现在的我比较快乐。过去对我来说,仿佛是个牢笼,目前我不愿去想它,只想好好的享受现在的生活。”
听起来,她的过去似乎不是很快乐,为什么?
他边想边坐进马车里,然后向冯子兴和梅弘吩咐道:“走吧!”
“我们要去哪里?”宫诗丽发问。
他坐在她身边的座位,伸直他的长腿,他的肩膀抵着她,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热度,闻得到他男性的味道。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靠近她,她就心跳加快,莫名的全身燥热。
这两天,他和木克在一起,似乎刻意疏远她,让她深感困惑和不解。幸好有嬷嬷陪她聊天解闷,否则她想破脑袋比要找出原因。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他终于来找她,不再回避她。
她看着他望向马车外的脸庞,和他相处的时间越多,她越注意到他有多英俊和吸引人。他的举止优雅,性情温和,不过从他的言谈中,她感觉得出来,他的个性明显的不受压抑及拘束。过去这八、九天来,她更观察到他总是以近似豹的自负神态行动,那种随时可以面对任何状况的自信表露无遗。
她猜想,如果他爱上某一个女人,绝不会因为女方父亲的反对而打退堂鼓,也不会因为他爱的那位小姐不愿意回应他的渴望而退缩。不过,有哪一个女人会拒绝这种男人的爱?也许已经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在等他回去。
宫诗丽缓缓的移开目光,因为一想到他爱另一个女人,便觉得心痛,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梅若藩清了清喉咙,“我们要住在我朋友的家中,她是个寡妇,丈夫已经过世许多年了。”
老天!只是坐在她旁边,就让他全身发热。
是她坐得如此靠近他,手臂摩擦他的身侧,大腿也贴着他的关系吗?
他在狭窄的座位上挪动身体,设法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不得不跟她保持距离,这两天他和木克在一起时,从眼角余光发现自己已成为她注视的目标。她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寻找他,他怕自己在偶然间挑起的热情已经开始影响她对他的感觉,这可不是他乐意见到的结果。
然而他也发觉到自己的视线不时的被吸引向她,有时只是看着她站在树林用果实喂松鼠也是一种喜悦,或是看着她的头发在阳光下闪亮、嘴角含笑。
他从没有遇过像她这样对任何事都充满好奇,而且能在生命中极小的一件事上挖掘出偌大喜悦的人,这或许是她想像力丰富的重要原因。
最奇异的是,她的欢乐是有感染力的。过去这两天,他无数次发现自己跟着她笑了起来,当她不在他身边时,想念她……
“寡妇?”宫诗丽惊呼一声,从没想过他们要住在一个寡妇的家里,“你是她丈夫的朋友?”
梅若藩回过神来,声音紧绷的回答,“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丈夫。”
这么说,那个寡妇就是他口中的朋友。
宫诗丽偷偷瞧着他,试图看懂他脸上的神情。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而且带着警戒的意味,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她想询问他有关那个朋友的事,却又觉得自己不该打探别人的隐私。
“还有多远?”她问一个比较安全的问题。
“不远。”他的声音怪怪的,比先前更加沙哑。不一会儿,他指着一间房子,“那就是我们要住的地方。”
“好漂亮的房子。”她真心的说,那是用白色夯土建造而成的院落。
“它的主人叫芭薇儿,她继承丈夫的牛皮生意,是这里有名的牛皮商人。”梅若藩解释。
马车绕过前门,来到后院,然后停下。
他跳下马车,敲了下门。
很快的,一个男仆来开门,看到他,立刻绽放笑容,“梅二当家,好久不见,真高兴看到你。”
“好久不见,你好吗?”
“很好,请进。今天有一批货进来,老板娘和总管正在清点数量,我马上去请她过来。”男仆瞥了一眼他身旁的美女,惊艳的神情表露无遗,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带领他们进去,并转身去通知他的女主人。
宫诗丽跟着梅若藩穿过广场,他像是回到自己的家,带着她走进偏厅。
半晌,一个美艳的女人像一团火焰冲了进来。
“若藩!”她大喊,露出灿烂的笑容。
梅若藩迎上前,亲热的拉着她的手。
女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你的气色看起来好极了。”她伸手拂了拂头发,又拍了拍裙子。“不过你真是可恶,为什么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来找我?”
“薇儿,不论你变成怎样,看起来都美极了。”梅若藩的视线扫过她全身,真心的赞美,“来,我要你认识一个人。”他转向宫诗丽,似乎现在才想起她的存在。“她叫玛儿朵,她的马车发生意外,我刚好路过,救了她。”
芭薇儿扬起柳眉,暧昧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玛儿朵?”
梅若藩耸耸肩,“这是你好事的族人帮她取的名字,不是我。”
“取名字?她没有名字吗?”芭薇儿困惑的问。
“马车发生意外时,她的头部受创不轻,现在暂时失去记忆,可能要跟着我一段日子。”梅若藩低声解释。
“原来如此。”芭薇儿打量着站在一旁的美人儿,眼眸闪着赞赏的光芒,低声问道:“她很美,你是不是打算把她留在身边?”
他涨红了脸,尴尬的说:“不要胡说,我没有这个打算。”为什么认识他的人都往这方面想,连和他有亲密关系的女人也不例外?
“是吗?”芭薇儿并不完全相信,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两人的关系微妙,看似情人,实际上更像是老朋友,关心却绝不干涉对方的隐私。
“欢迎你,玛儿朵,因为若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微笑的说。
“谢谢你。”宫诗丽礼貌的回应,并不认为他们是朋友,因为这个老板娘注视梅若藩的眼神明显的表示出他们的关系更为亲密。
她是他的爱人吗?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在捕捉到他们这间亲呢的神情时,她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而后开始怀疑。
“薇儿,你何不找人带她去看看她的房间?”梅若藩突然提议。
宫诗丽敏锐的看了他一眼,显然他希望尽快和老板娘独处。
“当然可以。”芭薇儿含笑的看向男仆,“带玛儿朵小姐到西边的房间。”
宫诗丽走出偏厅时,最后一次瞥视他们。梅若藩的神情仍然深不可测,老板娘却是神采焕发,笑着在他耳边低语,他随后也笑了起来。
她两手紧握成拳,虽然失去记忆,但不是变成笨蛋,非常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难怪他刚才怪怪的,原来他计划和老板娘上床,才住到这里。
看着他们在一起,看见他眼中的柔情,她心痛得几乎无法忍受。
人心真是贪婪,前两天他躲着她,那时她一心想着只要有他陪在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但是现在想要更多。
可是她想要什么,又说不上来,暗自决定如果没有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将会比较容易忍受。
她加快脚步,却发觉自己的心仍然好痛、好痛……
宫诗丽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阻止梅若藩的决心,这件事为什么如此重要,她也不是非常明白,只知道她无法站在一旁,看着他和其他女人上床。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尽办法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她原本无计可施,心烦气躁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但是看见侍女把她的行李和药拿进房里时,用力弹了下手指,想到一个好办法。
她迷蒙的双眼隐含着顽皮的神采,看着侍女,“我想找术克大夫,你可不可以帮我通知冯子兴,请他带我去找他?”
“小姐,你的身体不舒服吗?”侍女关切的问。
“不是,我只是有问题要请教他。”
“什么问题?”
宫诗丽转移目光,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脸上闪过的罪恶感。
“是……有关我们女儿家身体方面的问题。”她感觉自己好像堕落了。
“是这样啊!那我去请示梅二当家。”
她大吃一惊,“不,他和老板娘好不容易见面,不要去打扰他。反正我们只是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他不会怪你的。”
为了阻止梅若藩和情人幽会,她似乎无法控制的掉入欺骗及口是心非的孽海中。她的脸颊烧红,从刚才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令她感到羞愧。
侍女想了一下,“好吧!我去通知他。”
宫诗丽和冯子兴到达木克家时,她不好意思说明来意。
木克立刻把冯子兴请出去,坐下来,“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想问你……嗯,有没有一种药,擦了之后会让皮肤变红?”她的脸庞都羞红了。
老天!她在做什么?羞耻的感觉像刺痛的疹子,爬上她的颈子。
木克扬起眉头,审视着她,“噢,你问那个想做什么?”
“今天晚上,我……想让某个人以为我生病了。”宫诗丽低垂着头,一副羞愧得没脸见人的样子。
木克大概猜得到原因,不过还是微笑的问:“为什么?”
她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我不喜欢那个人……今天晚上的计划。”
果然,她试图阻止一对情人之间爱的游戏。
“我明白了。”木克站起来,走向一个大柜子,拉开一个怞屉,拿出一小包药,递到她的面前。“荨麻晒干后磨成粉,擦在皮肤上就会发红,但是疼痛很快就会消失。这种伎俩你只能骗一次,明天就没用了。”
宫诗丽接过药包,无奈的叹口气,“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木克饶富兴味的看着她,“玛儿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是吗?”他绽放笑容,“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找到答案。”
“木克大夫,你知道我要骗谁,对吗?为什么你还要帮我?”
木克看她一眼,微笑的说:“或许是为了好玩吧!人老了,有时候也会想做一件顽皮的事。”
其实他是不想错过好戏,他对这两个人有一种预感,而且希望看看他的预感是否正确。
他真的非常想知道,那个从不相信爱情的浪子,这次面对一个淘气又美丽的女人的大胆行为,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