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现在是想砍我,还是自尽呀?!]恶狠狠的欺近对方,她拍拍对方傻住的面颊,白发下的丽颜,展露诡异的陰森。[两样都不敢的话,就交给我吧!只要一拳,在满天血花、血肉模糊中,保证你只要烦恼来生的问题,因为这辈子不会有性命了]
[饶、饶命呀!这位女大人,小的无……无知,冒犯了你……饶命、饶命呀!]对方吓得剑器掉地,双脚瘫跪下,拼命哭求。
恶汉已经完全魂飞胆散,这姑娘模样有多美,性格就有多可怕,笑得越灿烂就越令人毛悚。
兰飞丽颜又是一灿,笑得很恶意。拿过他的刀,放在恶汉颈边,手指轻轻一弹刀背,微微一声[当],震动的刀光划破了恶汉的表皮血肉,血珠沁出,恶汉只感颈侧一亮,当场翻出白眼,直挺挺倒下去!
[你对恐吓挺熟练的,不会真的想要这些人的命吧?!]
[我是救了他们吧!]哼,手中长刀直接射到一旁插壁。[破军的拳脚功真好用呀!]
十四星宫神将中,天梁出名的野蛮,破军就是出了名的暴力,号称[斯文禽兽],最奉行的一句——[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情绪。]
外在温文尔雅到令人一望心折的破军,直到他出拳问候人前,简直是俊美无双的贵公子风范。哪怕一拳将人揍到重创倒地,也定将对方扶起,替对方整理好[仪表]再继续他的问话。他坚持,对话要有绅士礼貌,谁都不能和他破军躺着回话。
打架这门学问,她可是和暴力的正主儿学得几分火候。
[你也打得太专业了,这种角色不就是这样吗?何必反应这么大。]
[性格告诉我,面对狐假虎威的没用男人,不出重手对不起自己。]兰飞拉开手上的布,扳扳指头,活动活动。[我这人从来不会对不起自己。]
她伸个懒腰,打一场架,总算让筋骨像活过来一样,一吐近日不顺,真是通体畅快。
[这倒是,只是容易对不起别人而已。]
[少年人,讲话要小心一点,再有身份来历,讲错话,也会出事的。]紫瞳骤然逼到他眼前,危险的眯起。[让你跟在本圣使身边,已经够对不起我自己的原则,知道的话,就给本圣使慎言,否则哪天本圣使决定不再对不起自己,小心呐,少年夭折大不幸。]
[是指对哪件事慎言?]莫英东细数她近来的作为。[强暴未婚夫不成后逃婚、被司律厅下文令通缉也隐藏不出、把自己搞成半边后,还煽动[大海之主]对付光城圣院,造成银月古都、大海和光城圣院之间屡次濒临危机、林林总总,是指哪件事要慎言?不过算下来,恩,你果然是个不会对不起自己的人。]
话才说完,一跟食指已警告的伸到他鼻前,炯炯的眼瞳,好似锁定他一派无辜不解的脸,杀气毫不掩饰的闪灿。
[提醒你记住一件事,任何冒犯本圣使的行为,我从来不计前嫌在心中,坏处就是前嫌一定记在拳脚中。我的拳脚名单中,阁下很不幸已经入榜了,痛宰小人这种事,不会因为我是光城圣使就有所顾忌,懂吗?混蛋小子!]
面对她的警告,莫英东眨了眨眼。
[你还有时间威胁我吗?是谁一过荒狭之险,恨不得把马当鸟,策马策到要飞起来。]
[啐!]想起正事,兰飞低咒一声。
以她目前麻烦的灵力体,只能尽量不妄动无谓的力量为要,因此一路上她不再动能力与舞空术,亲身力行,当个普通人赶路。
[二位,谢谢你们出手相助。]旅店老板和身旁的下人道。
兰飞这才抿了抿唇朝他们走去。
[喂……]莫英东看了看周遭往来的人潮,想开口提醒。
[放心,我清楚。]
兰飞朝他甩甩手,要他往旁边站,超讨厌他在旁边罗嗦。
[老板,]兰飞忽将老板推到墙上,众人全怔愣住,只见她一掌撑在胖老板身旁,一手插着腰,瞪着老板惊魂未定又泛红的胖脸问:[南印城正确方位离这里有多远?]
[我说半边的,你一定得用这么……豪放又恐吓的方式问话吗?]
这种动作,真让人怀疑那些流传在世人耳中的流言是真——春之圣使喜爱染指美少年,貌绝天下的月帝因而没逃过她的毒手。
只是,老板的形态,横看、竖看,都和[美少年]沾不上任何边。
[我向来用清楚明白的态度问话。]不能乱用能力,就要用言行、身态的气势压人,这向来是她奉行的不贰法则。
[那可真不简单呀!一个动作就清楚明白到让人浮出更多问号呐!]莫英东了解颔首。
[这、这里就是南印城。]胖老板战栗道。
[海市之景非我所要,告诉我实际方向。]兰飞的拳头在老板眼前晃。[你不会希望下一场暴力从你身上开始吧?!]
[饶、饶命呀!这、这里真的就是南印城,哪还有什么实际方向……]这下可让老板吓到,他今天专惹不对劲的人。
[这、这位女大人……这里真的就是南印城。]方才被她吓到瘫软在地的几个大汉已起身,在后面搓着手,有些讨好道。
[哼,被人吞吃成荒漠枯骨,还以为是自己呈尽威风,只怕怎么死都不晓得!]兰飞回以冷笑。
不解她何来的话意,身后几个大汉只能干笑抓头。
[告诉我,{日出}在哪?]
[日出?]
[如果太阳在那边下山……那日出……]老板颤抖的比向日落的另一边。[那、那个方向吧!]
[老板,]兰飞撑在墙上的掌已摊开覆上老板惊恐的脸,一副打算活活抓爆他的头一样。[再不老实说,本圣使在毁了这个{南印城}前,会先毁了你!]
[圣使!你真是光城圣院的光城圣使?]方才就一直听她讲本圣使。[四季司圣中唯一的女子便是春之圣使,你是春之圣使!]
这个被说破的身份,可让兰飞身后的一票恶汉们全吓死了,没想到混吃混喝,会遇上真的从光城圣院来的人,还是光城圣使!
[知道本圣使的身份,就别作怪——]覆在老板脸上的掌正想恐吓的施力,却发现粒子似的灰青烟状由指掌中逸出!
[小心——]随着莫英东振声大喊,身后传来的力量环过她,眼前的青灰烟转瞬间爆扬开来!
在兰飞还未及动作前,莫英东已出手——
[日夜双极——]
眼前两道极大的深黑与浩白环光,漩融成一个双环圆光,随着莫英东启动的咒语,手背之印绽放威能,长指在光圈中划下图腾——
[夜——隐万物之态——]
深黑环光转动,随着咒言的启动,原是落日的黄昏瞬间暗下,仿佛天地间不见半点光亮,伸手也难见五指,万物尽为黑暗笼罩。
深暗中只闻一群倒地的恶汉们惊骇的愕嚷,无法理解自己究竟在何方。此时莫英东的声再次冷静的响起——
[祈光纹印——以日之盛化邪之魅——]
黑暗中只见一道白光横掠,像切开黑幕般,白色环光浮现,光圈中的流纹圈腾飞动,一如东升的旭日,灿射刺眼锐芒,瞬间的强光像照遍万物般——
当四周的景象开始模糊起,城镇、街道也像受到推挤般的扭曲,天地景象像一副开了破口的背景,强风灌涌,周遭传来呼啸的狂嚎,仿佛有无数呼天抢地的孤魂同悲,直至强浩过后,万物贵于寂静,眼前呈现的竟是夜晚的荒漠!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惊骇的看着眼前景象,不但城镇消失了,眼前还是一片沙漠,黄昏也成了夜晚。
[谁要你多事,本圣使的任务不劳他人出手。]对他出手破[荒漠鬼蜃]的幻景,兰飞是没好气的环胸,随又很有情义的拍过他的肩。[不过,既然你出手了,还是只能说谢了!]她这人就是是非分明。
莫英东看着她,却忍不住噗嗤一声。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他伸手撩起她雪色的白发,对她那张皱眉不解的面容,充满兴致。[春之圣使果然如传闻所言,性格坦率中又带着几分男孩气的飒爽,只是倔起来不认输的时候又可爱的让人……更想好好修理一番。]
对这种不知是褒是贬的话,兰飞眉目皱扭方才笑笑的致意已成唇角的怞搐。
[现在的年轻人言词修养不够,给人带来的困扰真大呀!]
兰飞内心暗骂,这一年来和年纪小的[弟弟们]有代沟,月帝如此,眼前这家伙,还比月帝小一岁,但是双方互动中,无论好话、坏话,这小子老对她讲怪话。
只是这种德性的调调好熟悉,低抑着嗤鼻音,哪怕帮忙,也定用那种似笑非笑的奚落德性来,像谁呢?一时还真想不起。
[这里难道不是南印城吗?]原本半瘫倒在地的恶汉们战兢的朝兰飞问。
[敢在{荒漠鬼蜃}上呈威作福,找死也别用这种方法。]兰飞边说边拆下缚在手腕上的蓝色的布条。[远古时期这片沙漠就因死了太多妖魔,再加上深暗一族曾在北方留下的黑毒咒气,久而久之一股幻蜃的鬼啖精气就形成,常以各种城镇、商旅幻影吸引人类前来,以人类兴奋嚣张时散发的精气、血肉为食。]
北方的环境有上古残留的魔力,也是各类妖魔鬼魅藏匿成形的地方,越深入北方越受环境产生出的幻影牵制,这片沙漠就是出了名的代表之一。
[不让你们个个见血,还真无法确定你们中荒漠鬼蜃的毒有多深。]甩着蓝色缚布,看着布上的血,她向来讨厌鲜血直接溅到手上。
[两位……大人,现、现在安全了吗?]
[那些会吸食人的血肉的妖物们不会再出来了吗?]
一听自己差点成为被吸食殆尽的食物,这群恶汉们全退到兰飞和莫英东两人身后,没想到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城镇,竟然是妖鬼聚集之地。
[只怕还早。]莫英东看向前方。
远方地平线的一端,黄沙高飞窜起,有如浪涛掀波,倾燎翻腾而来。此时,众人脚下的黄沙开始滚动,四周的沙漠再起变化,无数沙尘跃起高浪,危机再次逼来——
[荒漠鬼蜃非可杀死的实物,而是借沙漠独特的生态才存在的妖啖气,只有再逼退这群作乱的妖精鬼气了。]
莫英东正想再启手背纹印,双手却被身后忽来的力量给钳架住!
[这几个家伙……]
回头看到原先躲在他和兰飞身后的恶汉们,此刻肤色全成青蓝的斑紫,脸色更像僵死般的可怕,身后架住他双手的人,整个肌肉已硬到像石块,一时间竟叫莫英东难以挣月兑!
[来不及告诉你——]兰飞踢开要抓上她的手,回身避过另一个要扑上的壮汉道:[他们中了荒漠鬼蜃的毒太深,随时会变成尸怪!]
刚刚看到蓝布上的血透出脓绿,就知道这几个家伙没救了!
[感谢你的来不及说——现在可麻烦了——]
一时难以挣月兑身后的力量,莫英东一脚踹开前方要再靠近的身躯,伸臂抓住后方人的衣物,猛然弯身将身后的人摔出!
被摔出的身躯,撞到地上的岩块,皮肤上青蓝的斑紫马上成溃腐的缺口,夹杂着人类的红血中,不停的流出绿脓汁!
[他们的体液都已成积毒,千万别断他们的肢体,否则积毒洒出,可麻烦了!]
[来不及了!]兰飞周遭躺了好几双掉下的手臂与断腿,红绿色脓血淌流而出,残缺的躯体有的在地上蠕动。
[你这么快就砍下他们的肢体?]个个肢体硬得像石头一样,只有表层皮肤像一弹即破的脓包,竟然能在瞬间砍断。[还准确砍到血液不飞溅,我开始相信你平时是个狠角色!]
[感谢你奉送的赞美,只可惜本圣使还来不及展现英姿,他们就自己四分五裂。]
这几个人,才朝她走没几步,就像没装好的木偶,个个身躯忽然[散]开了。
此时强风再起,黄沙的奔腾走势更见凶险的逼来——
[我看……情况不妙!]
看到眼前的情况,兰飞皱眉;莫英东的声,却有些无奈传来。
[身躯……散开,是因为要变成这样吗?]
[什么?]
兰飞回头,只见五、六名鬼蜃毒化的大汉们,青色化脓的肢体如异变蠕动的围块物,四分五裂后,伸长出细长触角,层层缠裹住了莫英东身体与四肢!
[英东——]
她忙伸手,却才踏出,原本掉在脚边的残肢射出青绿的触角,绊住了她双腿,,缠攀上她的腰,令她难以再行动。此时,漫天的黄沙覆来,随着风过风啸,隔绝了两人!
[青泉——]
夜色中,狂沙走石的荒漠,弥漫一片沙雾蒙蒙,兰飞扬声的高喊,天边绽出昊亮,却未见独属于春的青泉杖联络下!
[啐!]
荒漠贵蜃的魔瘴气太重,再加上她现在未全的灵力体,唤出的灵之音太弱,紫瞳一凛,长指毅然按上眉心——
[奉天地之名,穹苍聚气——]
在狂风沙暴中开启额上封印,随着亢扬的声,浅紫双瞳转为深邃。
[日月,开我封印——]
金色强光由额上绽出的瞬间,雪白的法渐染栗褐色,宝石般的樱花印符出额头时,明亮的金穗漂上了肌肤,充满生气的灿耀光流,攀抓在她身上的异变肢体也瞬间恢复成人身躯体的残块掉落。
光流再次以兰飞为中心点,带起反方向风流,敛掉荒漠上的狂暴虎嚎!
[青泉——引天苍之光——化流川剑影——]
兰飞纵身而起,朝天际高叱,亢扬的灵力之音,突破荒漠鬼蜃困锁的层层藩篱,强烈的白色昊光,从天际划过,如一道刺眼的流星奔彩,拖沓过水蓝泽光。
青泉杖化成蓝色光影长剑,回到兰飞手中,随着她的振声高喝,凌空的身形再次飘降下荒漠——
[至上界的春之神,给我一切拔、净化的力量——]
猛地,一剑耸落入土,荒漠的沙地顿然像龟裂看,随着蓝色剑影迸扬开,狂沙风暴就像被一股吸力给强劲吸入地内般——
[以我春之圣使之言为令——樱纷瓣——封邪——]
无数粉色的樱花瓣,从迸扬开的蓝色剑影中涌现,清纷点点散飞天地,随着狂风沙暴翻飞,空中传来触击的飒飒声,激昂的风劲像对决般,片刻后,沙落风停,呈现一片平静。
荒漠上空无一人,天空异像得好像一副被撕扯过的夜空图,一轮明月像被对切的圆,各自呈半的划来,形成一半在上,一半在下的异样月色,既无弦月之美,更无月辉之华。就在她皱眉时,四周响起一种碎裂的声,时近时远,一种刺耳又脆响的声开始震荡起。
兰飞将手中的权杖猛然击向地表,四周响起哗啦崩落的声,无数烧亮的细碎由四周与天际洒下。
[幻镜蜃影!]兰飞微怔,以前听冬讲过北方环境,幻镜蜃影是其一。
幻影中的迷镜世界,镜影还有另一镜影反射出的世界,纵横交错。她和莫英东各自所破的,不过是幻影中的某一面迷镜,新的迷镜幻影马上再倒映而出,现在她和莫英东就近各自陷在哪一层镜影中?
虽非什么可怕的力量与难破的阵局,但借无数镜影反射再反射所设出的幻境世界,毁了一层还有一层,若无法直接破了主导的力量,镜中镜的迷幻世界足堪扰乱人的意志与判断,最终在这迷镜的虚幻中崩溃。
[看来这片鬼沙漠能生存几世纪这么久,自是其来有自。]
大自然所构成的凶险,并非任何圣器与力量可摧毁,妖魔精怪们不过是利用了这个条件做为生存之地。
[以目前的情形,只好走一次险招。]
兰飞蹲到地上,一手安上地表,另一手打出结印,决定在这寸草难生的魔瘴之地,再启春之印咒语。
[埋于幻境之下,没于黄沙之里的绿意,听我春之圣使之令——]额上的樱花印再绽金色豪光。[以春之印为媒介,大地——匪绿意之威——]一股强大的生气,跃动地表,像从地内涌出,尽入她掌心!
[青泉——化旭日之升,引春辉乍现——]
掌中生机浩气打向立在前方的青泉杖,一道清光由权杖之柄射向虚空,虚空竟朝另一个方向折射出另一道强光,强光再遇上另一个反射的力量,再次折射出,一张光网交织在眼前。
[看来,这片幻镜蜃影,终于还是毁在它带着镜子的特性。]
兰飞扬唇,手中欲再次结印,却忽感眼前一眩,身形顿然一软。她撑住半瘫跪倒的身形,解开封印再加上连续使用强盛的灵力,令她未全的灵力体已感撕裂的难受,尤其在荒漠出绿意,需有极强的灵力意志,冷汗已由额际滴落沙中。
她知道这时候可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深深吸一口气,毅然咬牙,直起单膝跪地的身躯,双手结印再次划出——
[樱之灿——瓣流波清影——净除——]
夜空上,粉色樱瓣,奔灿出璀丽的樱河,循着清光网络流射向各方,一时间,无数清然脆声的声音,回荡再回荡,镜影像被敲碎的粉尘,在嘿夜中,细洒满天亮幕。
栗褐色长发下的容颜苍白已极,纤雅的身形在樱花瓣影中,也随之往后倒入黄沙中,栗褐色发梢开始回复淡淡雪白。灵力骤失,难再承受封印之力,为保住封印之主,一旦感觉不到主人的灵力意志,封印会自行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