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欠佳。
天朗气清的早上,坐在阳光下用餐的这对俊男美女,男的一派泰然,女的却是吃一口面包,就火冒三丈的瞪男人一眼,她再喝一口牛女乃,又再瞪男人一眼,像是把嘴里吃的、喝的全当成这男人,她就像在啃他的骨、吃他的肉似的。
看着这一幕,在一旁伺候用餐的王总管忍俊不住的抿嘴而笑。
笑?!丁亮颖从来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但现在,她还是给这个老总管一记白眼,这也算是被他的主人波及的。
「吃饱了。」她倏地站起身,随着她的动作,趴在阙嘉轮脚边的汉也立即站起来,犀利的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
「坐下。」阙嘉轮挑眉看着她。
她却气呼呼的看着汉,「你的主人叫你坐下,听到没有?!」
他勾起嘴角一笑,「牠分得出来我是不是叫牠,倒是妳,妳该加油了。」
「我不是你的宠物。」她讨厌他这种眼神。
「我早就告诉妳,我欠的只是一个当宠物的女人。」
「你对我就只有--」她月兑口而出又急忙住口。她想问什么?问他只当她是一个宠物而已?但这会不会就透露出她对他的感情了?
他却很有兴趣追问,「只有什么?」
「没有……你这样不累吗?叫一只狗守着我?」
「因为妳不乖。」
「我不是犯人。」
「却是债务关系人。」
一句话,丁亮颖哑口无言。
「其实,这不是妳的债务,但若不是妳,我是绝不会插手帮忙。」
「我明白,明白了,明白了……」她气呼呼的连说几次,不过也认真的考虑要不要跟父亲私下要这一笔钱,日后再慢慢还给他,不然,一辈子受阙嘉轮欺压,她受得了吗?打从认识他以来,她发觉自己的脾气愈来愈下好了,虽然,那大半都是被他给激的……
她认命的坐下来,一看那只獒犬也趴了下来,她想了想,将吃不完的早餐连同盘子放到地上,「汉。」
「妳想收买牠,没那么容易。」
她粉脸微红,瞪了狗主人一眼,再看着汉,「不错吃哦。」
奈何那只狗也不知是因主人在场还是好狗命,对她吃剩的早餐完全没兴趣,看都不看一眼,让她气到不行。
阙嘉轮勾起嘴角一笑,看了手表一眼,「该出发去接机了。」
「是的,主人。」她立即又起身,还一脸恭敬,然而一双美眸可是冒着两簇怒火。
他发现他愈来愈喜欢她了。
他站起身,一手环着她的腰,引来她的一瞪。
「一定要这样?」
他点头。
「遵命,主人。」她语带讥讽,阙嘉轮黑眸中的笑意更浓了。
她实在气得牙痒痒的,只是又能如何?也只能乖乖的跟他坐上车子。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抵达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两人相偕下车,一步入熙来攘往的大厅,俊男美女的组合引来众人的目光,尤其是一身西装笔挺的阙嘉轮,那张曾经在畅销排行榜上的投资理财书内页的英俊脸孔,更是引来众人低声议论,连带地,加诸在丁亮颖身上的目光也愈来愈多。
丁亮颖早已习惯低调,虽然她对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
「待会儿接到我爷爷、女乃女乃,妳只要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行了,其他的事,我会处理。」
处理?处理什么?她皱起柳眉,但也不愿多问,只必恭必敬的应了声,「是的,主人。」
「乖。」
「你--」她气得别开脸,正好看到潘立捷跟古重佑从大门走进来。
两人的表情透着抹狡狯。
「你们怎么也来了?公司呢?」阙嘉轮看着两名好友。
「你爷爷女乃女乃我们也熟啊,不来接机怎么说得过去?何况--有好戏可看,错过可惜。」潘立捷笑开了嘴。
「没错,再说公司业绩又开红盘,这两年的投资报酬率都居同业之冠,这靠的可不是咱们三巨头的魅力而已,而是公司团队联合创下的纪录。」古重佑也是一脸笑嘻嘻的。
「说那么多,看来你们也很久没进公司了。」
闻言,两人一个模头,一个模模鼻子,正尴尬时,救命恩人现身。「阙爷爷、阙女乃女乃!」
这一喊,也让丁亮颖将目光移到前方两个一身嘻哈重金属装扮的老爷爷及老女乃女乃身上,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酷哦,爷爷、女乃女乃。」古重佑跟潘立捷早迎上去了。
阙嘉轮则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阙庆刚跟庄品蓉两个老人家原本含笑的双眸立即飞上一抹狐疑,手肘还互相顶顶彼此的腰,再看看孙子牵过来的这个一身白色连身洋装,脸上脂粉未施,美得纯净动人的年轻女孩。
「这个是?」
「我的未婚妻丁亮颖。」
「我--」她正要否认,他立即将她拥入怀中,喃声说了句--
「苏--」
「呃--很高兴见到爷爷,女乃女乃。」丁亮颖立即乖巧的打了招呼,但不忘给他一记气愤的白眼。
这个眼神一对老人家可是看见了,两人飞快的又交换了一下目光,由阙庆刚道:「看来我跟你女乃女乃都在状况外,不过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家再说,只是--」他指指一直静默的跟在两人身后,一个气质温婉的美丽女孩,「她是李艾芸小姐,我们一位老朋友的孙女。」他说到这里,就没有再深谈了,孙子抛出一个「未婚妻」来,让他们不知如何接招。
「妳好。」阙嘉轮礼貌的跟她点头,潘立捷跟古重佑也向她点个头。
李艾芸跟着点头微笑,只是在看向阙嘉轮的眼神时多了一抹哀愁。
同为女人,丁亮颖敏感的捕捉到这一记眸光,她略微困惑的看着阙嘉轮--
「怎么了?」他温柔的凝睇着她,她忙摇头,对他这时的「假温柔」还是有些生气,因为他仍将她当宠物,一个主人要宠物做什么,宠物也只能照单全收,不可以有问为什么的权利。
所以,她不要也不想当宠物,她只想当他的女人,他深爱、在乎、也会尊重的女人。
「走吧,呃--李小姐搭我们的车好了,不然,全挤一部太挤了。」
潘立捷这个建议,让李艾芸的眼眶几乎泛红,但也只能点头。
于是,一行人一分为二的进入停车场。
丁亮颖看着走在她前面的爷爷女乃女乃,小小声的跟阙嘉轮道:「那个李小姐不是单纯陪他们来台湾的?」
他勾起嘴角一笑,「嗯,她来相亲的,只要看顺眼,就可以结婚了。」
「这--」她停下脚步,一颗心突然揪得紧紧的,「相--相亲的对象是?」
「我。」他也停下脚步,看着她突然变得苍白的小脸。
「那--那--那--」
他笑,「妳又口吃了,我发现妳只要一口吃就代表妳很在乎某件事。」
「没--没--有。」她脸儿滚烫烧红,这种幼时到大的坏习惯一直改不过来,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看穿了她。
他柔柔她的发丝,「放心,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妳这么好运,当得起我的宠物。」
「这叫好运?我巴不得她来取代我的位置!」
「真的?」
「真的。」
阙嘉轮的眼神突然变得冷硬,「不要说谎话来挑战我的耐性。」
她抿紧了唇,不敢再多话。
他拥着她快步的追上前方的爷爷女乃女乃,但不再有温柔了,在她几乎以小跑的状态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时,他依然没有放慢步伐……
阙嘉轮为二老及李艾芸洗尘的午宴就设在阙家淡水豪宅,只是这对老爷爷、老女乃女乃对桌上一道道精致高档的菜肴兴趣缺缺,连带的,气氛也有些怪。
胃口大开的只有事不关己的潘立捷跟古重佑,阙嘉轮虽然吃得不多,倒是体贴的为静默不语的丁亮颖夹了好几次的菜。
「咳,」阙庆刚轻咳一声。刚刚大家哈啦一些有的没有的,现在可得切入重点。「嘉轮,你很清楚艾芸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爷爷我强烈怀疑,亮颖是你未婚妻一事其实只是在诓我们二老,对不对?」他说得有些心虚,因为他也诓了孙子一点事。
「不对。」阙嘉轮答得直接,「这两天就会有婚纱业者拿礼服到家里给亮颖试穿,喜帖早已印好,亮颖的父母也收到了,至于其他的亲友名单一确定,也能送帖子,宴客场所决定设在家里,只有双方亲友出席,办一个简单温馨的婚礼……」
坐在他身旁的丁亮颖一脸错愕的看着他谈着婚礼细节。
他是什么时候安排的?他这几天都跟她在一起的……
「不用怀疑,他脑袋的内容物跟我们不同,办事效率超乎妳的想象。」潘立捷看出她的惊愕,微笑的跟她解释。
可是--
「妳爱他吗?」
这句带着哽咽的话语突然响起,丁亮颖诧异的眨眨眼,这才发现问这句话的竟是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李艾芸。
「如果妳不爱他,就请离开,因为我爱他爱了十二年--」
「什么?」她惊愕的看向仍然面无表情的阙嘉轮。
潘立捷跟古重佑立即吹了一声口哨,引来他的一记冷光。
「李艾芸,我的记忆告诉我,我们从妳十六岁生日见面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但从那一天起我就不能忘--」
「那是妳的一相情愿。」他冷冷的道。
她泪如雨下的摇头,「可是阙爷爷跟阙女乃女乃告诉我,你身边一直没有固定的女伴,对于他们要找一个孙媳妇给你,你也没有异议--」
「那是在遇见亮颖之前。」他二度打断她的话。
这句话很清楚的表示,是她晚了一步。李艾芸凄楚的咬着下唇,泪流满面的推开椅子,快步的跑了出去。
「等一等,其实--」丁亮颖直觉的要追出去告诉她实情。
「丁亮颖,在追之前妳最好先问问自己,妳是不是一点都不爱我?」阙嘉轮的声音制止了她的脚步,她怔怔的回过头来,看着那张魅惑的俊颜。
她不爱他吗?
她反问自己,但这个答案她一直都很清楚,可是她也很明白他根本不爱她。她勇敢的反问他,「对你而言,女人只是宠物,爱与不爱,你又在乎吗?」
黑眸射出一道冷光,「妳在质问我?」
「我不是质问,而是不明白,既然我只是你的宠物,你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跟我结婚?」
「那是一条无形的链子,向外人声明我的所有权,当然,如果妳愿意套上有形的链子,我们就真的不需要结婚。」他面无表情的睇视着她。
丁亮颖难以置信的瞪着他,而周围几人更因他这一席话而倒怞了口凉气。
「我想--不,我们的婚礼确定取消了,苏美的事,我会想法子把钱还给你,至于你想要的宠物,我想李小姐很愿意递补这个空位。」
她直勾勾的瞪着他,眸中有着无畏,与其一辈子当没有灵魂的宠物,也许,在此时放手,去成就另一个女孩的幸福会更好。
如果,她认为那叫幸福的话。
丁亮颖随即往前走,守在门口的汉立即站起身来,不过这一次,她尽管害怕,还是咬牙走出去了,她相信他不可能真的叫汉攻击她。
阙嘉轮冷眼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眸中的冷意加深了一层。
阙庆刚跟庄品蓉更是傻眼。这是什么状况?
潘立捷跟古重佑对看一眼,原本戏谑的表情也由凝重取代。
他们很清楚,阙嘉轮对丁亮颖是认真的,只是他不擅于表达感情,这下亮颖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只是丁亮颖已成了他的猎物,真要闪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就他们对阙嘉轮的了解,她要在这场婚礼中缺席应该很难。
「妳说什么?妳不跟阙嘉轮结婚了?妳是发烧了还是头壳坏去?」
在一间飘着咖啡香的咖啡厅里,苏美神情激动的看着好友,怎么也没想到她约她到咖啡厅是要丢这种震撼弹。
丁亮颖摇摇头,咬着下唇,「我跟他--有很多问题。」
「我知道啦,有很多新人在准备婚礼时,因为太忙比较容易起争执--」
「不是那样的!」她打断好友的长篇大论,「总之,就是这样了,我找妳出来是因为我刚刚有回淡水租处去看看,那里已经在建房子了,我问那里的邻居,他们都说老婆婆离开好些日子了。」
苏美点点头,「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我想她跟妳又没亲没戚的,就没告诉妳了。妳找她有事?」
她摇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她总有一份难言的牵挂。「嗯,苏美姊,我可以麻烦妳到阙家去拿回我的鱼缸吗?那是我仅有的东西了。」惟一属于她的。
苏美蹙眉,「为什么我觉得妳好像要离开这儿到很远的地方去?」
丁亮颖连忙否认,「我能去哪里?」
虽然这么说,然而她的确已决定要离阙嘉轮远远的。
他会找她吗?也许,李艾芸会马上成了他下一个宠物。
「我帮妳拿是可以,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像他那么优质的……」
「不要再提他了,好吗?算我求妳。」她知道自己要完全遗忘他,可能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但是--」苏美咬着下唇,「我很清楚他愿意插手管我跟小蔡惹下的祸完全是因为妳,如此一来--」她难免着急又觉得尴尬,「当然,这是我们的问题,我不该给妳压力的。」
「不,租屋人是我,我有责任,何况,那一天妳为了让我可以漂亮的出席宴会还花了好多的心思--」丁亮颖勉强自己挤出笑意,「不用担心,他不是那么差劲的人,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妳不要再烦恼了。」
「可是--」
「还有这封信,妳到他家的时候,请帮我转交给他,他若不在,就请交给王总管。」丁亮颖将一封写好的信从口袋里拿出交给她。
「亮颖,妳到底在搞什么?」她觉得怪怪的。
「没什么,妳就帮我这个忙,好吗?」
苏美只能点头。
两人在咖啡厅分手前,丁亮颖不得不跟好友借几百块,一出阙宅后,她都是搭便车,还向路人借手机才联络上好友。在阙嘉轮的身边生活那么久,她一直用不到钱,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上没钱……
她到附近邮局买了一张电话卡,接着,她拨电话给远在美国的父亲,「喂?」
「小颖?!是小颖吗?!」电话另一端传来父亲的惊喜声。
丁亮颖很难启齿,可父亲是惟一可以帮她忙的人。「爸,对不起,我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我需要一笔钱。」
「当然可以,只是妳的声音怎么闷闷的?不是要结婚了?应该高高兴--」
「没有婚礼了,爸,这笔钱就是要还阙嘉轮的,金额很大……」她说了一个数字,「很抱歉,是我引起的问题,但请别问细节及原因,好吗?」
「金额是不小,不过爸负担得起,爸在乎的是妳还好吗?」
「我没事,别担心,请爸直接跟阙嘉轮联络,谢谢爸,拜。」她不敢再说太多,怕泄露了想哭的情绪。
她挂断电话,长吁了一口气,随即搭上公车到史兰迪双语幼稚园,今天虽然是假日,但把幼稚园当家的田恩敏可是天天到校。
一见到园长,她便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她低头,交缠着十指,「所以我想麻烦园长先借我一万元,等我找到工作--」
「妳可以在我--」
「不,我想跟阙嘉轮断得干干净净的,也想到一个新环境去。」
「妳考虑清楚了吗?」田恩敏不知道他们两人竟有这样的内幕,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她相信她对阙嘉轮并非没有感情啊。
丁亮颖用力的点点头。
「这个--就是苏美跟小蔡惹上的事,妳实在不该一人扛。」
「是我邀她跟我同住的。」
「妳是好心。」
她摇摇头,不想再多说了。
田恩敏也明白,也就不再在这事上面打转,可是--
「妳跟阙嘉轮的感情事,我希望妳能想清楚,也别逞强,如果真的无处可去,我在台东还有个小房子,我可以--」
「不用了,我已经太麻烦园长了,只是,我也不能待在这里太久。」
她不是担心阙嘉轮找来,而是她很想一人独处,疗疗心中的伤。
「我明白,但妳得答应我,不可以消失不见,在哪里落脚做什么事,都让我知道,我才能放心,这是园长的一点要求。」田恩敏边说边拿了一万块给她。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谢谢园长。」
丁亮颖忍着盈眶的热泪不让它们落下,匆匆的离开幼稚园。
苏美跟丁亮颖分手后,来到了阙家豪宅,一看到阙嘉轮那张冷冰冰的俊颜,她突然很后悔没有Call男友陪她前来。
「什么事?」阙嘉轮坐在沙发上,语气跟表情一样冷。
「那--那个鱼缸,亮颖她……她要我来拿走的,还有这个信,是她要交给你的。」她猛往喉咙里咽口水,突然觉得亮颖离开他也是好的。
他接过信,却是直接扔进垃圾桶,「告诉她,她要拿鱼缸,叫她自己来拿,有什么话要说,自己过来说。」
「可是--」
「王总管,送客。」
「是,苏小姐,请。」王总管歉然的点头,带她出大门。
从丁亮颖离开后,家里就一直笼罩着低气压,少爷的爷爷、女乃女乃跟他说什么,少爷啥也不答,还是潘立捷跟古重佑拚命打圆场,一边也使眼色给二老,二老才跟着离开的。
至于李艾芸,人是回来了,但少爷的脸色让她难堪的拿了随身行李又直奔机场,还要他跟二老说,她会打电话给他们的……
唉,一团乱。
在苏美离开后,来了一通电话,王总管马上接起,「好的,请稍等。」他看向一脸冷飕飕的阙嘉轮,「少爷,是丁总裁,他有事找你。」
他抿唇,接过电话,一听到丁瀚心这通电话的用意后,他抿紧了唇,压抑着怒火道:「这事纯粹是我跟亮颖之间没有沟通好,我们没有债务,丁总裁不要担心,我会跟她好好说的,婚礼仍会举行,我会再联络你,拜。」他挂断电话,怒不可遏的上了二楼,回到房间将自己狠狠的抛在床上。
他知道自己没有顾虑到丁亮颖的自尊,把话说得太过份了,然而她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两人的婚事,他阙嘉轮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过,也从未这么渴望拥有一个女人,他是认真的想将她拥在怀中,永远的拥有啊!
该死的!她为什么不明白?还要将他们之间的帐算得干干净净的!
那感情这部份呢?她怎么跟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