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机会。我早就想把你千刀万剐。美丽得不象话的夜寻,”律朗眼中露出绝对的憎恨和残忍,一字一顿说道:
“让夏尔大人如此悲伤的夜寻!”
夜寻茫然凝视着律朗手中的刀,他从来不知道,律朗居然这么憎恨他。
为了夏尔吗?
“为了你,夏尔大人受了多少苦。”律朗咬牙切齿,将刀抵在夜寻的脖子上,微微用力,立刻划出一道血痕。
“我要将你一片一片切开,让你偿还你犯的罪。”
夜寻感觉到脖子上湿漉漉的温热一片,全身难受起来。
流血了。
失血,是小日族的禁忌。
但是律朗的疯狂,让夜寻迷惑。
律朗,这么深爱着夏尔吗?
为了夏尔而这样深深憎恨他。
律朗把夜寻的沉默看成畏惧和等待,狞笑道:
“你不用等别人来救你。送你来的那个平等军首领自信满满的来到大营,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死于乱刀之下。封旗陛下,又怎么会与叛变的人讲和。不过……”
他用刀尖挑起夜寻的下巴:“如果让封旗陛下知道你来了,情况就大为不同。可惜……他来不及说。”
焰火……
焰火死了吗?
平等军的希望,演水口里敬重的焰火大哥,演薛的好兄弟……
为了保护他们而亲自向封旗送上夜寻的焰火。
“平等军的求和礼物还没有打开就被陛下命令扔到河里去,不过凌纷很好奇,所以我就先弄过来给他看一看。”
律朗回头毫无感情地看了倒在地上的凌纷一眼:“结果送了他的小命。他在床上还真是不错呢。”
“凌纷……他……他爱着你呢。”夜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一句话,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他的小命才对。
但是凌纷临死前的伤心失望,让他悲切。
被心爱的人毫不犹豫的一刀捅过……失去的——不仅仅是生命。
“啪!”
律朗狠狠地给夜寻一巴掌。
“把夏尔大人伤得这么深的人,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说爱!他这么深爱着你和封旗,你怎么可以扔下他逃跑,让封旗这样慢慢折磨他!”
律朗简直就是气疯了,竟然直呼封旗的名。
夏尔被封旗折磨!
“我……我……”
心犹如被搅碎了一样,夜寻无言以对。
他知道夏尔喜欢他。温柔的夏尔,曾经这么地照顾他,曾经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带他闯出王宫,为逃避封旗而策马疯狂驰骋。
心里知道被抓到的夏尔一定会受到封旗的报复,所有应该自己承受的折磨一定会全部施于夏尔的身上。
为什么还会在山谷中躲藏这么久,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救他?
为什么总是欺骗自己,封旗不会对夏尔怎么样的呢?
夜寻对着律朗愤怒的眼睛战抖,眼泪不能抑制地连绵滴落。
夜寻,你真自私!
其实你知道夏尔爱你。
其实你知道他会被封旗折磨。
你认为他应该为你做任何事,因为他爱你,他应该为你受苦。
只想到被爱,却从没有想过回报。
只想被夏尔宠溺,只想让夏尔付出……
“别以为眼泪可以迷惑我。”律朗鄙视地说:“在我眼里,你比不上夏尔大人万分之一。”
夏尔……温柔的夏尔,被眼前这个可怕的人如此深切的爱着。
自己对夏尔,远远比不上面前这个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律朗。
夜寻不再说话,低下头,微微闭上眼睛。
“无话可说了?那我先划花你的脸,再把你慢慢活剐。”
反射着可怕光芒的刀毫不留余力的自上而下,直直掠向让世人惊叹的美貌。
夜寻不避反迎,仰起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忽然很平静。
被律朗用最残忍的方法慢慢杀死,能不能赎回他对夏尔犯下过错的万分之一?
预期中的冰冷刀锋没有落到脸上。
夜寻被一股忽然而来的巨大力道一撞,堪堪避过律朗决心毁去他无双丽容,势在必得的一刀。
身子一轻,已经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夏尔大人!”律朗的惊呼从耳边传来。
夜寻浑身一震,激动地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那双今生今世也不能忘怀的丹凤美目。
夏尔……
夜寻颤抖着双唇,却喊不出这个熟悉的名字。
夏尔快疯了。
他找不到自己刚刚被吓得跳出去的心。
如果不是有事召唤律朗。
如果不是神使鬼差的忽然有心情暗访一下他最重要的心月复。
如果不是他在看见夜寻的脸第一眼后就飞扑过来。
如果……
紧拥着美丽身躯的手抑不住地战栗,夏尔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后果。他只是紧盯着怀里的夜寻,一遍又一遍审视这独一无二的珍宝是否完好。
“夏尔……”终于,夜寻干涸着喉咙唤出他的名字,让夏尔欣喜不已。
是真的!
是夜寻!夜寻回来了。
把这个仿佛随时会消失的人搂在怀里,夏尔侵入甜美的唇,噬咬比花朵更娇艳的**,贪婪地**让人疯狂的甘露。
夜寻热切地回应着,即使窒息也心甘情愿。
“大人,你的伤……”被扔在一旁的律朗终于忍不住,担心地提醒正在流血不止的夏尔。
夏尔受伤了?惊恐让夜寻从缠绵的热吻中醒过来。
果然,结实的肩膀上,有一道长长的刀口。正是刚刚为保护夜寻而代替其所受的一刀。
夏尔并不介意肩膀上的伤,搂着夜寻站了起来,望向惶恐不安的律朗,眼中冷咧的光差点让律朗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无情凌厉的眼神,修长的手指握紧了腰间早已敌人饱饮鲜血的宝剑。
律朗一动不动地站着,等待剑锋划向身体的冰凉触感。
军帐中死一般的寂静。
帐外士兵们欢乐的调笑声音传得分外清晰。
夏尔神情数变,终于慢慢松开手里的剑。
“出去。”夏尔轻轻说。
律朗整个人颤动起来,闪动着莹光的眼睛哀哀切切地望向夏尔。
夏尔大人,要赶我走吗?
以后都不想见到我。
把我赶出你存在的世界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用你的剑亲手杀了我的好!
这样哀伤绝望的目光,让一旁的夜寻也不忍心起来。
谁能够想到,眼前这个脆弱得一句话就可以毁灭的人,居然就在刚才,毫无人性地微笑着杀死了深爱着自己的情人。
“出去,看着帐门,不许任何人进来。”
这一句话如同刑场上的赦令,让律朗彻底精神起来。
没有……被逐出夏尔大人的身边。
他伏身拣起掉在地下的刀,再不看夜寻一眼,迅速揭开帐帘走了出去。
夜寻眼看着律朗出去,心里犹如倒翻了五味调料,酸甜苦辣涩俱全,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忽然想起夏尔身上还带着伤,急忙抬头向夏尔问道:
“夏尔,你的伤……”
还没有说完,艳红的唇就被夏尔再度堵了起来……
温热的手在身上游移,模索到襟口,用力一扯,嗤嗤将夜寻身上的粗衣撕成几块……
让人失去呼吸的高温,灼热而仿佛永不停息的怞动,黏满身体的汗水和体液,
多年沉淀,把心也撕碎了的思念与爱慕……
忘情的给予
忘情的付出
忘情的接受
忘情的呐喊**……
夜寻疯了似的扭动腰身迎合着,身体在翻滚,心——也在翻滚着。
感觉我!夏尔。
到最深的地方去。
即使是封旗,也没有到过的地方……
……
漫长又短暂的欢娱。
夜寻伸着脖子尖叫着迎接高峰的到来,感觉到身体内一阵温热。
被夏尔拥有的自豪,让他激动得啜泣起来。
相拥着享受激情过后温馨的一刻,夜寻埋在夏尔令人宽心的怀里渐渐平定呼吸,嗅着夏尔的味道。
“哎呀!你的伤……”忽然想起夏尔伤势的夜寻叫了起来。
夏尔低头,给他一个爱宠到极点的微笑:“这种小伤,不要紧的。”
带着伤呢……
莫名其妙地,忽然之间想起羽圆战役。
在那次战役的最后一晚,在帅篷里,第一次和封旗……
也是带着伤。
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口,封旗陛下红了眼睛,发了狂地把他按倒在地。
心甘情愿地让他拥抱,那个时候,由衷地感激给自己一刀的敌人。
陛下,封旗陛下……
“夏尔……你的伤口疼吗?”
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夏尔身体忽然僵硬,夜寻担心地挣扎着把头从夏尔怀里探出来,却不小心移动了刚刚逞能承欢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从**传来,让夜寻惨惨的叫了起来。
“啊!”
“怎么了?”正在想着封旗的夏尔回过神,小心翼翼地抱起夜寻,心疼地发现夜寻染满大腿的斑斑血迹。满心的不忍和愧疚:
“是我不好,夜寻。一定很疼吧。”
为什么?自己累夏尔吃了这么多苦,他竟然还是这么温柔。
夜寻心头忍不住酸得皱了起来,别过脸,豆大的晶莹泪珠滴落在夏尔的臂弯。
“是我不好。”
“夜寻,你不要哭。我太不应该,居然把你弄伤了。”轻柔的吻密密落在耳鬓眉尖,宠溺的夏尔让夜寻更感自己的卑劣。
睁大雾气朦胧闪动流彩光华的眼睛,夜寻郑重地向夏尔发誓:
“我永远,不会再伤你的心。”
从今以后,属于你。
只要让你高兴,我会做任何事,就象你曾为我做的那样……
即使你要我从回封旗的身边,我也绝不违逆。
我爱你,夏尔。
我永远爱你,如同你爱我的那样……
我爱你。
我要为你付出,如同你为我付出的那样……
小日族的紫眸王子、让封旗疯狂的美丽男孩、天下最动人的绝代风华。
夜寻。
那一颗在达也门由于怯弱和退缩而失去的珍贵的心,终于再次——落在帝朗司第一俊美将领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