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菲儿咬着唇儿,赌气地别开脸。
“我不喝……我不想喝……”
“菲儿,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骆夭赫语气凝重地说。
开玩笑?开玩笑!这三个字宛如火上加油,让她不禁想着他对她开了多么恶劣的玩笑!
“我差点就要被逼着嫁给土财主……差点被抓回去……差点被毒死……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提亲又逃婚的恶劣玩笑……”
骆天赫知道非得要解释清楚,她才肯喝药,他也只好尽快说明道:“不是这样的,菲儿,是我爹娘擅自请红娘去提亲,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呀!”
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司徒菲儿微微愣住。然而,尽管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但这并不足以让她释怀。
“就算如此……你即便真的不想娶我……总可以把事清说清楚,直接解除婚约便是……”
可他却选择逃避,自己溜得不见踪影,留下难堪的残局让她面对!
“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要去东北采药,临时决定离家,事先并未告知我爹娘,而他们也不知道我要走。所以,关于我们之间的婚约,我还是听你提起,才知道这件事清的。”
司徒菲儿闻言一怔,心里更加诧异了。
原来,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会吗?会是这样吗?
“相信我,菲儿,我绝对没有半句谎言,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是个恶意耍人的混帐家伙?“骆天赫皱眉问道。
“这……”司徒菲儿一阵哑口。
她不禁想起他在还不知道她的姓名时,就对她伸出媛手,帮助她逃过王守等人的追捕。
还有,他在街上帮助那名素不相识的老伯治疗腿疾,还细心地叮嘱老人家该注意的事项,丝毫未索求任何的回报。
这样的他,会是恶意还耍人的家伙吗?当这个问题一浮现脑海,立刻被司徒菲儿否定了。
一个心中充满善意、乐对他人伸出媛手的人,怎么可能会故意陷一名姑娘于难堪的处境?
“菲儿,若你不信,届时回去与我爹娘或红娘对质什么的都没问题,但现在先喝药吧!喝了药,你体内的毒性才能化去。等毒解了之后,别说是踹我两脚了,不论你想怎么出气,我绝没有半句怨言。”
见他态度坦然,神情语气都充满了对她的关心,司徒菲儿的心口一热,残存的一丝疑虑被暖暖的感动给驱散了。
在激动过后,她冷静下来,思路也逐渐清晰。
回想当时她初次在他面前提起“骆天赫”这三个字时,他露出一脸的诧异,当时她以为他是因为听她咒骂别人而感到惊讶,根本没有将他和她的“准相公”联想在一起。
况且,倘若他真的有意欲骗,这会儿又何必向她坦承身份呢?
望着他那一脸真诚的关心,司徒菲儿的心里不再有半丝怒气,只剩下傀疚。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骆大哥其实也是受害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清况下,平白背了个逃婚的罪名,也实在太无辜了。
见她终于相信了他,情绪不再激动,骆天赫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你是因为我,才承受这些委屈与伤害,不过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解毒。”
他望着手中那碗己不再烫口的汤药,俊颜忽然浮现一丝担忧。
“菲儿,这药极苦……你得忍着点。”
司徒菲儿一听,柳眉立刻皱起,美眸也浮现害怕与抗拒的光芒。
她从小最怕苦了,只要任何东西带有一点苦味,她就无法下咽。以往每回服药,她都会趁伯父不注意的时候俏俏把汤药倒掉,宁可多病个几夭也不愿意喝那些苦口的汤药。
而现在,他都说了这汤药极苦,不难想像那味道一定相当骇人,但这回她却不能将汤药给倒掉,毕竟着不喝下它,她身上的毒就没办法化解,那岂不是要等着毒发身亡吗?
“好吧……我会试着忍耐看看……”
从她那一脸僵硬畏惧的神情,骆天赫不难看出她相当怕苦,那让他不禁在心中暗暗喊糟。
这汤药之中加了多种味道极苦的草药,一般人就算再怎么不怕苦,恐怕都没办法眉头不皱一下地喝下,她能忍得住吗?
“菲儿,为了解毒,再苦你也得努力忍着,好吗?”他语重心长地说。
“嗯,我明白……”
司徒菲儿鼓起勇气,告诉自己只要咬牙忍耐一下,喝完那碗汤药就没事了,然而当那药汁才刚沾到舌尖,她就反射性地撇开头,皱起了小脸,用着极为惊恐的目光瞪着那碗汤药。
老天!她简直无法想像这世上有如此苦的东西!她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不……我……我设有办法……”她满脸无助地摇头。
“菲儿,若是不喝下它,你体内的毒就解不了呀!无论如何,忍着点,把它喝完,好吗?”骆夭赫轻声哄道。
司徒菲儿满脸恐惧与为难,然而望着他那充满担忧与不舍的眼神,她又告诉自己,一定得喝下它才行。
“好吧……我……我再试试……”
她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恐惧,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口。
尽管她己不断地在心中告诫自己务必要忍耐,但是当那药汁一入口,她就压抑不住地立刻呕出,根本连吞咽下去都办不到。
极度的挫败与难受,让司徒菲儿泪眼汪汪,无助极了。
望着她这模样,骆天赫着实不忍。看来她真的受不了这汤药的味道,可是她又非喝不可呀!改怎么办才好……
骆天赫皱眉思忖了片刻后,心中己有了主意。
“菲儿,失礼了。”
“什么?”
司徒菲儿还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突然向她道歉,骆天赫就忽然喝了一大口汤药,接着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她被他的举动给吓着,惊诧之余反射性地开口低呼,而他口中的药汁就这么哺喂入她的嘴里。
难忍的苦味立刻漫溢在她的口中,她难受地挣扎,想要将那可怕的苦汁吐出,然而骆天赫紧托住她的后脑,唇片密密地封住她的嘴,让她根本没法儿躲避。
直到她咽下了那口药汁,骆天赫才松开她的唇。
见他又喝一口汤药,司徒菲儿惊恐地猛摇头。
“不……不要……”
骆天赫不容她拒绝,再度故技重施,强势地封住她的唇。
不管她再怎么试图挣扎、闪躲,他就是有办法一滴不漏地将药汁喂入她的口中,一次又一次,直到那碗汤药见了底。
当她咽下最后一口药汁时,苍白的小脸早己布满泪痕。
骆天赫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怜惜地说:“对不起,菲儿,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非要你喝下这碗解药不可。”
司徒菲儿摇了摇头,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更知道如果不是他这么做,她根本不可能喝得下那碗苦药。
只不过……这会儿口中的苦味逐渐退去,回想起他刚才喂药的方法,即使他己经退了开来,她却仍只记得他唇片的温热……
她的心跳蓦地加陕,双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骆天赫关心地望着她,说道:“喝了药,你体内的毒性一个时辰之内就会尽数化解。现在你要做的,就只有好好地睡上一觉,等明儿一早起来,看你想怎么踹我、打我出气,我都绝不会闪躲的。”
司徒菲儿一听,立刻摇了摇头。
“既然骆大哥事前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怪你呢?倘若我还执意要向你讨公道,岂不是太不明理了吗?”
听出她己相信他,并且不再气他、怨他,骆天赫松了一口气,但是尽管如此,他心中对她的那份傀疚并没有因此减少。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总是与我有关,你气我、怪我也是应该的。倘若不是因为我爹娘瞒着我让红娘去提亲,而我又临时决定离家去采药,今日你也不用承受这些了。”他凝望着她,语气认真地说:“不过别担心,往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他那认真的承诺、专注的目光,让司徒菲儿坪然心动,眉日之间也透出一丝丝甜蜜的娇羞。
“骆大哥,谢谢你……这一路上,你总是帮助我、救我……而我……却总是给你添麻烦……”她说着,心中忽然诵上一丝担忧,就怕他会觉得她是个累赘,拖累了他的行程。
骆天赫摇了摇头,说道:“别这么说,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你是麻烦,相反的,我很庆幸在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都在你的身边。”
这番话让司徒菲儿感动极了,眼角眉梢的陇虑一扫而空,而一向藏不住情绪的她,这会儿满腔的请意更是全被她那双美眸给出卖了。
一对上她那含情的凝娣,骆夭赫的胸口掀起一阵激烈的坪动。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为她把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这亲昵的举止,让司徒非儿的双颊布满娇羞的红晕。
两人的目光紧密交缠,眼中只剩下彼此的存在,尽管谁都设有再开口说些什么,却都能感觉彼此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意。
骆天赫抑住想吻她的冲动,他可没忘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己经不早了,好好睡一觉吧!关于下毒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不会让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可以再有机会伤害你。”
倘若不把下毒的混帐给揪出来,谁知道下一回对方还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伤害她?他可不希望她再有任何的损伤。
“谢谢骆大哥,让你费心了。”
“不是说了别再谢了吗?你就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司徒菲儿点点头,心中感动万分,由衷地庆幸自己身边有这么值得依靠的男人保护着她。
“那骆大哥也早点回房歇息吧!”她轻声说道,今晚为了救治她,他也耗费不少心力。
“嗯,我离开之后,你记得要把房门闩好。”
“我会的。”司徒菲儿点点头,细心的叮泞让她倍感窝心。
等骆天赫离开之后,司徒菲儿门好了门,乖乖地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