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第一站,来到贺兰山下那片号称东方金字塔的皇陵遗迹。
宋隐儿做在与前座以黑色玻璃隔离的加长礼车里,看着金色大漠里一片神似金字塔,却比金字塔来得迷你的无数陵墓。
大量黄沙被风卷起,弥漫在陵墓内外每个角落,将触目所及的一切全染成金黄。
她不自觉地拥着双臂,皱起眉头,听见旁边Michael用低沉声音说道——
“这一片皇陵是西夏开国君王李元昊所建。据说他残暴成性,树敌无数,因此盖了许多座皇陵,好让他的敌人找不到他的尸首,旁边那些小座坟塚则是陪葬墓。”
她环抱着双臂,喃喃自语地说道:“我之前看到旅游手册的文字介绍时,还想说似乎满特别的,没想到这个地方让我起鸡皮疙瘩。”
“那就回我住的地方。”拓跋司功说道,拿起车上为她准备的披风将她整个人笼住,自然也就顺势将她拥在身侧。
“搞不好你那里比这里还危险。”她挨着他,忍不住咕哝一声。
他一愣,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珠,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眨着眼,意外发现他居然定格说不出话了,而他这种迥异于平时漠然的样子,其实还满有意思,满可爱的。
“你平常很少跟人碰面?”她试探性地问道。
“公事上需要见很多人。”
“但是,他们不会跟你寒暄、瞎扯,对吧?”她也不认为对方会有这个胆。
“对。”拓跋司功点头,但是习惯所有问题都要有答案的还是继续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要到我家?或者要到别的地方?”
他的一板一眼让她轻笑出声。
“我考虑一下。”她跪在座位上,把脸贴在车窗看着石板铺成的陵区内部——每一处墙面及角台,都让她皱起眉头。“我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不知道是否在电影或是其他地方看过。搞不好,我有哪辈子就是死在沙漠里,所以才会觉得不舒服……”
她按下车窗,外头干燥的风倏地吹入,她蓦地打了个寒颤。
拓跋司功关上车窗,二话不说接过为她准备好的热茶,并将她身上的羊毛披风拢得更紧一些。
“你好像很习惯照顾我?”她仰头看他,觉得自己好像跟他认识了很久、很久。
他低头看着自己对她的保护姿态,皱眉猜想自己这些动作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没照顾过人,也没有被照顾过。”他低声说道。
“你又不是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总有爸妈照顾……”她话没说完,自己却先内疚地打停了。
他说过他没有家人的,而且他身上有股疏离感,也不像是出自一般家庭……
“我三岁时被扔在一间美国的育幼院门口,我在那里长大,院里老师定时给我衣食,我没饿到、冻着,还有书念,很不错,算是有被照顾到。”他平静地说道。
宋隐儿望着他冷静眉眼,猜想他的冷然也许是因为常年都不习惯与人有太多互动。
细细一想,这两日之间,他与她在一起时,除了罗轮之外,竟不曾再遇过其他人。他对于人群,显然采取这明显规避的态度。
宋隐儿拍拍他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育幼院造就了现在的你,很好,很值得感恩啊!你几岁离开育幼院的?现在还会回去那里吗?”
“很少。但我帮他们成立一个基金会,让他们经济来源无忧。”他附近她,气息不客气地吐到她的脸庞上。
“我最欣赏感恩图报的人。”她紧张地说道,双唇不自觉地刺痛着。
每回他看着她时,她的内心都在天人交战——既想投入他怀里紧拥着他,却又想转身逃开,离他远远地。
“准备要回去了吗?”他抚着她的脸颊,只想和独处。
“不要催我,我还要多看一下。”宋隐儿转身又趴在窗边,一手不自觉地压住狂跳的胸口。
拓跋司功凝望着她,看到她脸上紧张的神态,知道她毕竟不像自己,已经梦了太久的她、想了太久的她,因此对于她只有不顾一切地想拥有的念头。她会因为两人之间太强烈的吸引而恐惧,也是正常的事。
“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吧!”他抚着她的发丝说道。
“你不觉得我这副怀古之幽情的模样很有气质吗?”她拉开他的手,努力想让气氛不要那么亲昵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觉得。”看她鼓起腮帮子,他触着她的唇角,轻声说道:“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太阳出来了一样。”
看着他永冷肃脸孔认真地说着这些话,宋隐儿握紧拳头,心都融化了。
她当然谈过恋爱,却从不知道恋爱会让她失去理智,之前恋爱时虽然也算热烈,但是什么是现实,什么时候该冷静,她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没想到一遇到拓跋司功,他像一把大火朝她迎面扑来,烧尽她的理智。
如果说梦中的“他”会让她怀念,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让她心痛:她甚至觉得在宴会厅里与他对望时,她的心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你……”她看着他,几回想开口,却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好捂着胸口,用夸张的声调来掩饰真实心情。“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好的赞美。先是大手笔包下我一天,然后还说我笑起来像太阳,我有点理解灰姑娘参加舞会那晚飞上天的心情了。”
“你脸红了。”他说。
“哎哟,被发现了。”她吐吐舌头,双手捂着发红的脸庞,不好意思对上他如影随形的视线,于是转目看向窗外的黄沙苍茫。
这个地方,她真的没来过,可她只要一看到那片大大小小几百座的金字塔,心里就有股强烈的不安,像是在恐惧着这片大漠里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她从没来过这里,又怎么知道这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呢?
“我让罗轮开车在附近多绕几圈,我们再回去。”他扶着她及肩短发,就是无法不去触碰她。
“好。”她点头,这回没再推开他的手。
反正,她推开他,他还是会在如影随形地跟上。
“你已经习惯我的碰触。”他满意地微笑着。
“要是别人敢乱模我,我会让他后悔。但是,你这样做,我只想……”宋隐儿嘶哑咧嘴地伸出十指探向他乌黑长发,胡扯乱抓一通。
拓跋司功呆住,看着她像孩子一样地左拨一下他的发梢,又柔一下他前额稍长的发;然后,越抓越起劲地跪在坐垫上,专心地摆布着他。
“哇,抓点头发半覆住前额,这样显得多年轻啊!再解开几颗纽扣,竖高衬衫领子,露出你精壮体格,配合上你冷酷中带着野性的神情,随意往后座一躺。OH,很有名牌广告的FU喔!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么会形容,搞不好我可以改行……”
拓跋司功蓦地扣住她的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她推着他的胸口,盯住他的眼。“你不可以每次都不经我同意……”
“可以吗?”他锁着她的眼,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着渴望,像是已经等待了她千百年一般。
她被他这般凝望着,感觉他不只是个陌生人,感觉自己心跳快到喘不过气,感觉眼眶在发热,感觉自己想拥着他再也不让他离开……
她揽住他的脖子,完全无法阻止自己地回应了他的吻。
他们唇舌交缠着,怎么样也嫌贴得不够紧密。
他像是已经吻过她千百回一样,总是知道要如何触动她;而她紧搂着他,觉得自己因为他而化成一摊水,可她不想老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于是,不服输的她坐在他的腰间,吻着他的脖子,小手探入他的衣襟间,在听见他闷哼出声时,她顽皮地一笑。
“你对别的男人做过这些事?否则怎么会这么熟练?”他抓住她的手,身躯因为强忍而紧绷,更因为想到她曾与别的男子亲热过而咬紧牙根,有种想砍人的冲动。
宋隐儿眨着眼,低头看着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像个豪放女一样地坐在他身上。
她赫得往后一跳,后脑呯地一声撞上车窗。
“痛痛痛……”她哇哇大叫,一边柔着头,一边把自己缩成小虾米。
“有没有怎么样?”
他蓦地坐起身,抓住她的身子,让她趴在他的臂弯里,检查着她的后脑。
她热辣辣的脸颊窝在他的胸前,觉得像跌入了一个温暖的窝。如果不是她爬的姿势,正好让她碰巧坐在他仍然很“激动”的部位的话,她是很愿意这样被他守护着的。
“我没事了……”她僵着身子,避开他的敏感部位,把自己挪到一旁,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那个……我想在附近多绕一下……增广见识……博学多闻……教学相长……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他看着她胡言乱语的紧张模样,唇角一扬,按下对讲机说道:“开车在附近绕一下。”
车子开始适应着日光,沿着这片金字塔皇陵绕行。
宋隐儿看着窗外,却是越看越舍不得移开视线。难怪日本人对这里感到惊叹,毕竟在落日大漠之中,这样的景象充满了浓浓的的异国风情。
突然间,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有一群人包围了车子。”罗轮透过对讲机说道。“我马上通知……”
啪!
啪啪啪……
一颗又一颗石头朝着车子痛击而来。
宋隐儿忘了那群人与自己还隔着一层窗玻璃,直觉便弯。
拓跋司功则将她拉到怀里,防备地等着车外的十多名人士。
啪啪啪——
石头下雨似地砸向车子。
“发生什么事了?”她从他的臂弯里抬头往外看,看见窗外一张张愤怒脸孔正朝着他们逼近。
拓跋司功拍抚着她的后背说道:“有人想威胁我。”
“已经通知饭店及政府那边的人过来处理了。”罗轮说道。
“怎么了?”宋隐儿看着那些人嘴里的怒吼冲过隔音良好的车窗,叫嚣着——
“滚开!滚开!”
她无言地抬头看着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豪斯酒店合作,买下酒店边一间八百年前的旧宅要改成餐厅,这些人住在里头,但并没有所有权;现在房子要盖了,他们却出来跟我要赔偿。”他冷冷地说道。
“如果他们已经住了很多年,你基于道德好像还是应该赔偿,我记得之前台湾好像有过类似的新闻,说是如果房地产没有办理所有权登记,若是有人一住住了超过十五年,就不可赶——”
“那块土地的所有权人是他们国家,而他们占地为王是正确的作为吗?乘火打劫是正确的举动吗?”他打断她的话,面无表情地看了窗外的那群人一眼。
一颗鸡蛋啪地打中车窗,宋隐儿赫地惊跳起来,不由自主地揪住他的手臂。
“出来解决事情!”有人开始上前敲打车窗。
宋隐儿紧张地绷着身上,感觉那些人像是要夺门而入把人痛扁一顿似地。
拓跋司功皱着眉,厌恶这种被陌生人包围住的感觉。
“我出去跟他们谈判。”罗轮透过对讲机说道。
“我去。”拓跋司功沉声说道,紧握住她的肩膀,低声命令道:“你乖乖坐着。”
“我跟你去。”她握住他的手臂不肯放。
“不许。”拓跋司功抬高音量,黑眸锐利地瞪着他。
“我不要一个人呆在里头,我在你身边比较放心。”她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行!”他瞪着她,完全不想她有任何被伤害的可能。“那里至少有十几个人,万一他们出手伤害了你……”
他的胸口像被人捅了一刀似地痛缩了一下,他的眉头凶恶地拧起,根本不敢再想。
“如果他们要伤害我,车里、车外都是一样的;而且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她握住他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握着,定定看着他的眼。“所以,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拓跋司功看着她水眸里的鉴定神色,呼吸顿时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信任他,而且想陪伴在他身边与他一同解决事情。
他独来独往惯了,能力也向来强到所有人都不认为需要帮他一把,但她说——
她想陪他。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后,他按下对讲机对罗轮说道:“我出去跟他们谈判,你在里头用摄影机录影。打电话联络林秘书,跟他说相关人员若不能在五分钟内抵达,我就撤走当地所有资金。”
拓跋司功言毕,紧握着她的手。
“准备好了吗?”他问。
她点头,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他打开车门——
车外抗议人群一看到拓跋司功一百八十公分的魁梧身高站了出来,立刻停住所有动作。
宋隐儿一脚踩上地上的石头,整个人差点滑了一跤。
“小心。”拓跋司功连忙揽住她的腰。
宋隐儿捂着胸口,从眼尾余光瞄到有几个妇人站在人群当中,有一名还抱着一个孩子,正用乞怜目光看着她。
“好险没跌倒,肚子里宝宝没事就好。”宋隐儿抬头对拓跋司功一笑,连掐好几下他的手掌。
拓跋司功看着她眨得飞快的眼,明白了她演这场戏的用心,她想用大家对孕妇的同情心来避过这一劫。
“你站稳些。”拓跋司功将她紧紧揽在身边,头一抬瞪向前方的十多人。“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拓跋司功气势原就彪悍,现在神色又凶恶,一时间让这群人不知道如何反应。
“大郭,你说、你说。”大伙儿推了一人上前。
“你……你……我们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媳妇滑跤的……我们只是想把我们的房子要回来……”大郭朗声说话,以助气势。
“房子是跟你们政府买的。”拓跋司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们在那里住了十年,几户人家的老小也都在那里,如果不是我们,里头的古迹早就破坏光了,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们赶出去。”大郭被他看得头皮发毛,可一想到孩子,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宋隐儿偎在拓跋司功身边,静静地打量着这些人——他们穿着干净而朴实,身上衣服都有缝补过的痕迹,脸上没有贪婪之气,有的只是心急和担心……
她的目光停在人群最后的妇人身上,她抱着孩子,那孩子极为瘦小,脸色铁青的不怎么正常。
“现在还是占地为王的年代吗?以为擅自住了几十年就可以来威胁我想要赔偿,怎么不去找你们当局算账?”他看着所有人全都避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于是冷冷地一笑。“算准了我是外人,容易敲诈,铁定会付钱息事宁人吗?”
拓跋司功移开视线,不再多往他们一眼。
“我们也想找份工作,但我们没读过几天书,也没田可种,最多是帮人打点零工赚点钱,养活我妈和一岁多娃儿。你女人肚子里也有孩子,就不能将心比心吗?”大郭涨红了脸说道。
“我的出身不比你们好上多少,所以我知道只要愿意拼命,就一定可以摆月兑贫穷。所以,你们休想从我这里不劳而获地要到一块钱。”拓跋司功板着脸居高临下地瞪着来人。
宋隐儿看见那名抱着孩子的夫人开始流泪,她不由自主地咬住唇。
“你不付钱,我们就不搬,我们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命!”大郭急的红了眼眶,捶胸顿足地说道。
宋隐儿打量着大郭和妇人的眼泪,还有几名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孩子的妇人——她想她约莫可以猜到他们都来要钱的原因。
“你们的命与我无关,总之,这事我会交给你们当局处理,他们应该在三分钟内会抵达。”拓跋司功揽着宋隐儿的腰,转身就要回到车里。
“等一下。”宋隐儿扯着他的手臂,低喊一声。
拓跋司功皱眉看她一眼,顺着她的手势,弯让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的餐厅改好之后,总是需要员工吧?我瞧他们身体不错,应该都是能做事的人。”
拓跋司功站直身子,可她的手还是紧紧拉着他的手臂,要求着一个答案。
“她要我给你们工作的机会。”他很快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别开了眼。
所有人的脸全都亮了起来,大郭激动地上前一步。
拓跋司功向来不喜与谁靠的太近,他后退一步,用眼神阻止对方再前进。
“那我们可以先领薪水吗?我们现在很需要十万人民币。”大郭说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拓跋司功冷笑出声,转头看向宋隐儿水灵的眼。“你现在知道不该同情他们了吧?”
宋隐儿紧紧拉住他的手,看着带头的大郭,试探地问道:“是因为那个孩子吗?他生病了吗?”
“是、是、是。”大郭连点了十几下头。“医生说咱们每个人有两个心室和两个心房,可以分开好的血和坏的血;可这孩子只有一个心室、一个心房,所以好血、脏血全混在一起,排不出去。”
“手术费要十万人民币?”她问。
“那只是头一回的手术啊……”大郭边说边掉眼泪。“我们哪来的钱,就要连带孩子去看医生的钱,都是大伙儿一起卖血挣出来的。”
宋隐儿仰头看向拓跋司功,眼里有着无声的祈求。
她知道这笔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都可以花上三十万美金,只为买她一日,不是吗?
拓跋司功看着她祈求的小脸问道:“你要我帮助他们?”
“餐厅还没开幕,你就救了一条小生命,这是多大的福报啊!”她用双手握着他的手掌,双眼亮晶晶,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我不稀罕福报,我不做没回报的事。”拓跋司功淡淡地说道,不提他不久前赞助的育幼院。
“那我帮你找记者朋友,帮你包装这个新闻,让你形象大提升。”她拉着他的手,对他笑得很灿烂。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最好没人认识我是谁。”
宋隐儿这下子急得跳脚了,她一下子皱眉,一下子咬唇,一下子扯头发,完全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只好揪住他的衣襟,拼命踮着脚尖直逼到他面前问道:“不然,你直接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才可以得到你的赞助?”
我们?拓跋司功看着她这么快就和别人站在同一阵线,他只觉得奇怪。
“你只要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就帮他们这一次。”他说。
“没问题。”宋隐儿点头,却很快地月兑口道:“但我卖笑不卖身……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以为我这样就会……”
他附耳对她说道:“和我共度一夜?”
她红着脸,瞅他一眼。
此时,前方飞来阵阵沙尘,几辆车子正飞快地朝他们行驶过来,其中一辆正是公安的车子,吓的前来抗议的一群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喂,你别害他们去坐牢啊……”宋隐儿猛扯着他的手臂,要他收拾善后。
拓跋司功打开前座车门,跟罗轮说明了状况后,让他下车来处理接下来的一切。
“因为她帮你们求情,我会替那孩子付完所有手术的医药费;你们也各自写下专长,等餐厅成立之后,我会让他们保证人用你们半年,如果你们做的不好,半年后一样的走人。”拓跋司功朝罗轮点头,转身拉开副驾驶座得门,将宋隐儿推入里头。
“谢谢!谢谢!”大郭激动地涨红了脸,双膝落地跪了下来。
抱着孩子的妇人哭着说道:“太太,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不忘,祝你们生个平安又健康的娃儿!”
“要谢就谢他吧……”宋隐儿话没说完,拓跋司功就已经用力地关上她那边的车门。
她手忙脚乱地要下车窗想说话,偏偏拓跋司功已经踩下油门与迎面而来的车队擦身而过,继而加速离开,消失在大漠黄沙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