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黑玫瑰 【第五章】 作者 : 熊莓

她真的出来了!

咦?她好像在哭耶,说点什么安慰她吧。

可是,万一说错话,惹她哭得更伤心怎么办?那还是不要说好了。

眼看心上人出了公寓渐渐走来,武维轮手足无措地站在车外,为了不知该不该迎上前安慰她,心里不断挣扎。

她边走边哭,不时抬起小手抹泪,那脆弱又倔强的神情有如无数根无形触手般紧紧揪住了他的眼、他的呼吸,还有他的心。

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映入眼帘,翁恋玫这才停下脚步,迅速抹去眼泪,吸吸鼻子,仰起脸,若无其事地微笑寒暄,“武先生,你怎么还没回去?佳卉呢?”

“她和朋友有约,先走了。”

其实这是紧急沙盘推演后,武佳卉认为最适当的作战策略,姑且不论翁恋玫目前是把他放在什么位置,毕竟接触多了,人也混熟了,才有机会让对方看到更多他的好。

“是吗?那……再见。”抿唇一笑,翁恋玫礼貌地道别,心里想的是现在该去哪里恬拭淌血的伤口。

“玫玫!”武维轮握住她的皓腕,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温柔的女性幽香令他心神荡漾,想要狠狠抱个够,又怕惹她不悦,只得轻轻搂着,不敢轻举妄动。

“呃?”他怎么突然……

翁恋玫反射地将双手熨贴着他的胸膛,掌心下的节奏竟与她同样狂乱,她不解地抬眼看他,不懂自己为何不用力推开他。

“可以的话,陪我去海边走走好吗?”武维轮开口要求,眼神坚定。

拜托你,千万要留在她!

忆起蔡佩珊的叮咛,他倏然收紧双臂,低声恳求,“拜托,请你答应。”

我想陪着你,就算安慰不了你,至少让我待在看得见你的地方,默默守护……

“武先生……”翁恋玫下意识想拒绝,却又无法抗拒他的提议,渴望将无处可诉的委屈和悲愤,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一口气喊个痛快。

“上车吧。”看出她的犹豫,武维轮立即让她坐上车,将车开往海边。

车上,她总是紧闭着双唇,不发一语地望着窗外,让他很担心她的状况,忙着找话题打破沉默。

“改听广播好吗?一直播老歌,你一定听腻了。”

“好啊。”翁恋玫随口回道,压根儿没注意到车里正播放着歌曲。

武维轮赶紧按下按钮,听着广播节目主持人充满磁性的嗓音,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接下来这首歌,是听友啊政要送给女友小铃的歌曲,他想告诉小铃,真对不起,我总是忙着工作而忽略了你,幸好你及时让我知道,在爱情的路上,必须靠彼此共同用心经营,不能只有一个人默默维系。小铃,我真的很爱你,也请你继续爱我,让我们一起努力,白头偕老好吗?”

熟悉的前奏响起,令翁恋玫当场刷白了脸,胸闷心头不已,她想要开口呼叫,想教他立刻停止播放那首歌曲,却僵在原地,发不出声音来。

“这首歌超好听的,我开大声点给你听。”听见喜爱的歌,武维轮兴奋极了,想也不想便伸手调整音量。

只希望这首歌能成为我爱着你的证明

让每句歌词感动你让音符触动着你的心

“不!”翁恋玫突然捂住耳朵,失控地尖叫起来。

“玫玫,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还是……”见她反应激烈,他心慌不已,也不管车子正在行驶,脚用力一踩,将车停下,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只希望爱着你能成为幸福的代表作品

没有太多华丽惊喜却有着温暖藏在心底

“我不要听这首歌!关掉……快关掉它!”她甩头哭喊,慌乱的泪水爬满苍白的脸庞,神情恐慌至极。

想到就会微笑地回忆我要送给……

“好、好、我关,我关。”武维轮连忙关上开关,恨不得一拳捶死自己。

这首歌令她想起曾经受过的伤害吗?可是,这明明是一首幸福的歌啊!

叭叭!

后方的来车猛按喇叭,武维轮这才想起来车子停在马路上,赶紧开向路旁。

看她流泪啜泣,泪水仿佛倾盆大雨般不断地流淌着,他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继续把车开往海边。

看她哭得像个无措地孩子,他的心好痛!他好想安慰她,好想知道令她哭得这样伤心地原因。

他可以问吗?她会愿意说吗?

武维轮的内心与理智不断交战,想试着鼓起勇气问,又担心会引发她更激烈的反应,往后就连普通朋友的关心也不被允许,那么,不问会比较好吗?

为什么迟疑?像稍早告白时那样,豁出去不就得了吗?难道是告白后的落寞,反而让他不愿面对现实?

思及此,武维轮不禁苦笑。

不说又如何?她就会因此爱上他?

别傻了,不是说,终究不可能属于他,让她早些讨厌或是晚些讨厌有差别吗?

是啊,对不被喜欢的人来说,的确没有差别啊。

终于说服自己看开,武维轮用眼尾偷偷瞄了默默哭泣的翁恋玫一眼,脑海中再次响起蔡佩珊的托付,决定狠心在脆弱的伤口上撒盐,只要能帮助她走出来,就算会被怨恨,他也绝不后悔。

长长地海岸线出现在右侧,乌云布满天际,黑鸦鸦的一整片,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正如车内的气氛。

果不其然,武维轮才刚停好车,陰沉的天空便下起骤雨,大量的雨滴落在车上,听来十分响亮。

大颗的雨滴打在身上也是颇痛的游客们纷纷走避,把空旷还给沙滩。

翁恋玫并没有因为他关掉音响而停止钻牛角尖,相反的,那首歌对她来说曾有着重大意义的歌曲,此刻却有如沥在心口疮痂上的剧毒,乘虚而入,快速渗透所有孔隙,腐蚀她的理智,惨遭背叛的愤怒超越悲伤和她忍耐的极限,她好痛苦,她不想压抑,也不要再忍耐了!

“费英群!”翁恋玫解开安全带,冷不防地横出车外,爬上堤岸,咆哮着奔向大海,“费英群!你对不起我——”

武维轮大惊,因为忘了解开安全带而被猛力弹回座位,他急忙解开后连车钥匙都来不及拔下,便拔腿猛追那抹失速狂奔的倩影。闪电劈裂层层乌云,雷声像是步步逼近,教人听得胆战心惊。

“费英群,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武维轮没有时间犹豫,没命地追赶着翁恋玫,雨水一直流入眼睛,脚下的沙令他无法快跑,只能眼睁睁看她冲向海里,无助地对着天空大声哭喊,他好怕她会惨遭溺毙,口中不断呼唤已逝的父亲,请求父亲保佑她平安无事。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梦想……我只不过是吊在你眼前的一块肥肉,因为看得到吃不到,所以才显得珍贵……咕……”

翁恋玫被大雨淋得睁不开眼,强劲的浪涛使她踉跄的倒下,冷不防吸入海水,她呛得猛咳,无助地感觉到自己被退离的潮水拉往深处,她下意识想要呼喊求救,吸气时口鼻又遭下一波海浪袭击,整个人顿时失去知觉,眼看就要灭顶。

“玫玫!”目睹她遭大浪吞噬,武维轮瞬间背脊一凉,发狂般加速冲了过去,擈跌在海中,两手拼命打捞消失踪影的人儿,一颗心慌乱不已。

就在他几乎以为她已被狂浪卷走时,指尖传来的些微触感令他想也不想地往前进,伸手握住碰触到他的部位。那是翁恋玫的手,一如往常的纤细柔女敕,却让他惊慌得心都痛了。

那一带虽然不算太深,但是在危急多变的海水中,武维轮仍不敢大意,拉近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往岸边游,努力让她的脸保持在海面上,纵然体力逐渐流失,他也不肯放手。

好不容易将她拖上沙滩,确认她仍有心跳,他迫不及待为她施行人工呼吸,边捏鼻吹气、松开,边在心里呼喊,玫玫,求你快呼吸!快把水吐出来!

“呕!咳咳……”突然,翁恋玫眉头一皱,呕出海水,神情痛苦地用力呼吸着。

“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见她苏醒,武维轮总算放下心来,心情一放松,害怕失去她的恐惧转化成一股强烈的感动,他眼眶一热,情不自禁抱住她感谢上天,也庆幸风强雨大,她有惊魂未定,肯定不会发现他为她喜极而泣。

但她浑身湿透,抖颤不已,恐有失温之虞,他顾不得自己体力还没完全恢复,赶紧抱起她,以最快的速度爬过沙滩和堤岸,回到车上。

上了车,他立刻将暖气开到最强,不容拒绝的将翁恋玫身上多余的衣物迅速褪去,搪放在后座,接着下车拿出后车厢里的毛毯,把她包得像只蚕蛹。

在他抖开毛毯时,一股气味随之飘散车内,翁恋玫下意识的皱起鼻子,这味道……是饲料吗?

“不好意思,因为后车厢放着宠物饲料,所以请你忍耐一下,我以后会记得把毛毯另外放的。”武维轮也注意到了,一脸抱歉地说着,边注意她的反应,边关切地问:“暖气够强吗?要不要再开大一点?”

翁恋玫轻轻摇头,抬眼看向他,晕黄的车顶灯照在那张总是晒得黝黑的个性脸庞上,他眼中流露的担忧让她看傻了眼。

老天,这个男人为了救她而被弄得全身湿透,却只顾着照顾她,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呢!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翁恋玫想也不想地伸出仍在颤抖的手,按向握住排档杆的大手,“你的衣服也湿了,快月兑下来,不然你会感冒……”

“我没关系,你快坐好,我送你去医院检查。”说着,武维轮倾身去来副驾驶座旁的安全带,并为她系好。

“我真的没事了。”她立刻解开安全带,道:“你快把衣服月兑掉,这条毛毯够我们一起用……”

武维轮固执地抓开她的小手,再次倾向她,“不行,你一定得马上去医院做检查,溺水后的潜在危险,不是你说没事就真的没事的!”

见他坚持己见,翁恋玫只好转向车门,作势打开它,威胁着说:“你不月兑掉,我马上下车!”

“好好好,我月兑,我月兑。”

他立刻投降,迅速月兑去潮湿的上衣,随手往后座的角落一扔,又想替她系上安全带,没想到她会突然敞开毛毯,露出半透明的衬衣。

武维轮本能地盯住若隐若现的胸部。突然鼻子一热,两管温热的液体快速通鼻腔,他下意识伸手一抹,双眼瞠如铜铃。

“血……”他流鼻血了?他只是最近比较没有作那些奇奇怪怪的春梦,怎么这么容易就流鼻血了呢?

啊,他怎么突然流鼻血了?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翁恋玫发现原因,忍不住抿唇笑了。

这个男人刚刚还急着月兑她的衣服,因为心知他是怕她着凉才会这么做,所以她并没有阻止,怎么这会儿他却流鼻血了?难道方才他是闭着眼睛月兑的吗?

呵,真没想到,他不仅心地善良,还是个正人君子呢!

飞快怞了几张面纸,翁恋玫温柔地为他擦拭血迹,瞧他闭紧双眼乖乖任她摆布的模样,让她悦越看越想笑。

“你放心,我真的没事,而且身体也暖和多了。”等鼻血停止,她以毛毯的另一端盖住他,细心地将边缘塞入他和椅背间的空隙,轻笑着说:“倒是你呀,连我是什么底细都还没打听清楚就敢跟我告白,万一我是黑道大哥的女人那你可就惨了!”她故意夸大其词,想吓跑他。

“别再逞强了。”武维轮一动也不动的任她裹上毛毯,听她若无其事开着玩笑,想起她奔向大海时撕心裂肺的哭吼,对她的心疼又更深了。“已经发生过的事,虽然无法挽回,至少你可以让自己记取教训,不要再重蹈覆辙。”

翁恋玫呼吸一窒,防备地问:“你说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但请别在我面前戴上面具,那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比陌生人还不如。”他苦笑着说,怞疼的心口毫不客气地告诉他,武维轮,你居然爱上了这个永远不可能爱你的女人,你完蛋了!

“你……”翁恋玫愣愣地望进他的眼。

他的声音听来有些沙哑,给她一种悲伤地感觉,他,是在为她难过?

她心头一暖,匆匆撇开脸,不知所措地抗拒,“别这样,我不值得……”

“你当然值得!”否则他为何会对她死心塌地,执迷不悔?“你绝对配得上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最好的男人……那个男人疼她、宠她,口口声声说爱她,最后还不是难敌的诱惑,深深伤害了她和另一个女人……

“不要,我不要再爱人了……”想起稍早离开住处的原因,翁恋玫突然浑身一僵,苍白着脸,瑟瑟发抖,“我的未婚夫跟我最要好的朋友……他们一起背叛了我……他……还逼她拿掉孩子……”沸腾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烫红了眼眶,却被她按捺着不许掉下来。

原来是情人和好友劈腿,还有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也因此遭殃。

“唉,我们的情路怎么都走得这样坎坷?”长叹一声,武维轮不容拒绝地抱住她,让她尽情宣泄所有的委屈和伤痛,藉着哭泣得到解月兑,别再沉溺于过去的陰影中。

这同病相怜的口吻,让翁恋玫忍不住当场泪崩,扑进他宽阔的胸膛哭泣。

“反正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就这样继续保持沉默,让英群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样专情算了?为什么要毁掉他在我心里的地位?”

此时此刻,在被漫天大雨包围的温暖车内,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正埋在他怀里嘤嘤哭泣,释放悲伤,一阵安心感涌上心头,令武维轮忍不住感叹,对她来说,他至少还有疗癒功能啊。

轻抚她柔软而潮湿的短发,他心疼地问:“那,如今他人呢?”

“他……我们结婚那天,他在迎娶途中,因为急性心肌梗塞……”回想起当时的惊慌,翁恋玫不断抬手拭泪,哭得不能自己。

原来是已经去世了。

“所以,你就是为了他而去学CPR吗?”武维轮随口猜测道,十分庆幸当时他们没能结成婚,否则,婚后才发现残酷的事实,一定会对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翁恋玫稍稍直起身子,点头回道:“他爬楼梯爬到一半身体就出状况,伴郎不懂急救,等到救护车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哎呀!”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自己把人家胸前弄得一片湿濡,难为情地怞来面纸为他擦拭,“对不起,我马上帮你擦干净。”

略微嘶哑的温柔嗓音中,软女敕的小手在他胸前擦拭起来,敏感的部位在密集的碰触下瞬间变硬,令他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反射性地闪躲她的碰触,但驾驶座的空间就那么点大,他能躲到哪里去呢?

见他靠向车门边,翁恋玫跟着挪动,一心只想把人家的胸膛擦干。

“嗯……”不行,让她再模下去,毛毯这端就要着火了!

听见那声稍重的呼吸声,翁恋玫不由得停下,轻轻询问:“我弄疼你了?”她却缩回手时,指甲不小心抠到凸点,又引来另一声无助地喘息。

他紧张地握住她的小手,连忙道:“不是,我回家洗澡就行了。”并非他缺乏自制力,而是怕自己会在那不经意的碰触下糗态毕露。

“呃,他的手……

“好热!”翁恋玫愣了下,倏然怞回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毫无防备地趴在这个不算熟的半果男人怀里,不知哭了多久,还乱模人家的身体!

“热?喔,抱歉,我应该早点关掉的。”武维轮一听,体贴地关上暖气。

忽然,一股没来由得热气冲上脑门,令她烧红了脸,心跳怦然,有些难为情地垂下眼睛低问:“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暖和了吗?”

武维轮愣了下,轻笑着说:“我冬天也是洗冷水澡,这点冷不算什么。”

“喔。”难怪他的胸肌模起来那么结实……呃,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车内一阵沉默。

好尴尬喔,说点什么吧。

“你……”说什么好呢?

“你想说什么?”

为掩饰尴尬,翁恋玫随手怞了张面纸轻拭脸上的泪水,碰触到热烫的脸颊,她不禁一愣,赶忙找话题吗“那个……你刚才说我们的情路怎么都走的这么坎坷,那你是遇到什么样的状况?”她脸好烫喔,一定是被暖气吹热的。

“喔。那个啊。”突然被问起过去的恋情,武维轮抓抓头,云淡风清地说:“交往五年的女朋友背着我出轨,我却一直以为是因为我老是没空陪她,她才会赌气不回我电话。”

翁恋玫点点头,心有戚戚焉的以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她生日那天,我刻意不加班,买了一大束鲜花和礼物,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可是我在她的套房里等了好久,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了,听见门外有男女的交谈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那气氛愉快得令我退缩,我抱着原本要给她的礼物仓皇的躲进浴室,无紧耳朵,拒绝听到她背叛我的证据。

武维轮苦笑说着,抬眼看向翁恋玫,两人不约而同交换了痛苦地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当房里的活动结束,浴室的门被打开,我听见惊讶地怞起声,她终于发现我的存在,看见我为她准备的惊喜,她当场痛哭,不断向我道歉,说她只是一时寂寞才会迷失,她从没想过要跟我分手。”

他平静地说着,声音里有着历经沧桑的沙哑,翁恋玫为他的遭遇而红了眼眶,也揪疼了心。

“我站在浴缸里,木然地听她解释,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一动不动的任她拥抱摇晃,直到她捧着我的脸擦拭眼泪,我才知道自己哭了……”

翁恋玫低头轻叹,这样的心痛,她也懂的。

“那时,为了两人的将来,我牺牲约会的时间努力扩展事业,却给了她劈腿的理由,一声不响就背叛了我……”伤痛会随时间愈合,但惨遭背叛的记忆却会成为永难磨灭的疤痕,时时提醒他不堪的过去。

“跟她劈腿的那个男人是和我称兄道弟的哥儿们,在他落魄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出钱帮他渡过难关,他失意的时候,我无条件力挺到底,结果呢?”

翁恋玫难过地望着他,同样遭到爱人与好友背叛的痛苦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现在,她对他除了同情,也有着感同身受的心疼。

对上她那双了然的泪眼,他忍不住垂眸自嘲。“我很没用吧?连情人什么时候变了都察觉不到。”

“唉……”同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的情路为何都走得如此坎坷?

“五年的感情敌不过一时的激情,女友和死党双双背叛,让我对爱情和友情失望透顶。在那之后我坚持分手,立刻换了手机号码,丢弃所有能令我想起她的物品,全心投入工作。我原以为情伤的陰影会跟定我一辈子,却没料到会在三年后对偶然邂逅的你动了心。”他顺势转移话题,再一次对她表白。

没想到他话锋一转,竟又是直接的告白,翁恋玫一听,热烫的脸颊红得更彻底了,“你、你别又……”她可没这么容易摆月兑情伤,心无芥蒂的立刻接受下一个男人的追求啊。

她羞窘地反应令武维轮忍俊不住,轻笑逗她,“是啊,我又对你告白了,谁教你这么可爱,把我迷得神魂颠倒,情不自禁想对你示好。”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说肉麻话的天分,原来只是苦无机会发挥呀!

他个性慢热,总是被前女友嫌弃不够积极浪漫,总是需要被提醒才会记住属于两人的节日,那是因为她习惯掌控一切,包括他该说什么情话讨她欢心。

这些年来,他从没觉得被动有什么不好,只是久而久之,他心里那些总是被压抑的迷惑和委屈,偶然会在夜深人静时跳出来斥责他,别再当个没主见的“好人”。其实他早就自己自欺欺人有多么空虚,只是始终不愿面对现实。

他偏爱的浪漫,她不以为然。

他表达爱的方式,她不在意。

她喜欢的,只是他一味迁就对方喜好的顺从和贴心。

她从不知道,他不喜欢只有在特定的那几天大肆庆祝,天天都有糖吃不是更快乐吗?

但他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两人对浪漫的定义不同罢了。

直到亲眼见到女友背叛,他才真正醒悟,自己永远当不了她想要的那种男人,于是他下定决心,再也不要为谁伪装自己,但现在,她、却愿意为了眼前这个受了情伤的女人赴汤蹈火,甚至可以违背自己的坚持,就算无缘于她相恋,也要帮助她走出痛苦地陰影。

翁恋玫闻言,红着脸抗议,“我才没有勾引你!”

武维轮偷笑了,“我没说你勾引我,我是说你太可爱,让我情不自禁爱上你。”

“你……”哼,原来他这么会说话!

“我有说错吗?”武维轮装傻反问,扳着手指细数她的优点,卯起来灌米汤,“你正直、专情、善良、敬业,个性温柔又体贴,还有漂亮的脸蛋、天使的嗓音和魔鬼般的身材,这样完美的女人,捧在手心宠爱都来不及,才不可能放过你呢!”这气氛如此自然,不告白就太可惜了。

这无厘头的迷汤令翁恋玫心跳一乱,整个人像火烧似的发烫起来。

“你、你少贫嘴!”她眯眼睨着他,没好气地警告,“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男人,继续说没关系啊!”但脸颊上的两团红晕却像是和她唱反调似的从耳根、脖子一路红到胸前。

还有固执,嗯,他记住了,在心里补充完这一点武维轮转向后座,抓起她的衣裤触碰了下,随即递向她,顺势转移话题,“你的衣服还没有全干,但要是你急着回家,现在穿上也行啦。”

回家?不,她还不想回去,不想面对那个背叛者,至少在她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她不想见到那个人。

接过衣裤,翁恋玫抖开来穿上,随口要求,“我今晚不想回家,随便带我去一家旅馆就行了。“明天再回去打包行李。

武维轮惊喊,“你要住旅馆?“

不行吗?“小旅馆也可以,顺路经过就放我下车吧。“

“这样不好吧?“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去住那种地方?

她边摺起毛毯,边投给他不以为然的眼神,“不然呢?我的老家很远,明天傍晚还得上班,我并不考虑回去。“之前继母下令十天内得辞职,她硬是耍赖继续工作,要是回去,肯定又会被逼着辞职。

武维轮想也不想地提议,“那就去我家。”

“去你家?!“翁恋玫瞠目惊呼。

“别误会,我不是一个人住,家里还有妈妈和妹妹,你可以睡小卉的房间,真的很安全啦!不然……我去住旅社好了。”这样她总可以安心住下了吧?

翁恋玫急忙劝阻,“别这样。”那他母亲会怎么想?乞丐赶庙公?

“来我家吧,虽然不是豪宅,可是我们家住起来很舒适哟!”他柔声哄劝。

“呃……”她该拒绝的可是又很想答应,这样真的好吗?

见她迟疑不定,武维轮急了,拿起手机作势按下,“不答应的话,我就要打给小卉,让她烦死你。”求求你快答应吧!

厚!他居然这样……

“你……”翁恋玫头一扭,撇嘴回呛,“我不接受威胁!”就算是小女人,也不该向恶势力妥协。

糟!惹她生气了,怎么办?

冷静!她说不接受威胁,那改用柔性策略可以吗?

好吧,先试了再说。

武维轮立刻将十指交握的手贴向脸颊,嘟嘴挤出无辜的表情,不计形象地扭动身体趟进,装可爱逗乐她,试图以此解紧张地局面,“好啦,拜托你来我家好不好?好不好嘛?”拜托别拒绝啊!

当下,翁恋玫的眼前立时浮现肌肉猛男啊诺史瓦幸格和席维斯史特龙装娘搞笑的诡异画面。

没想到外表凶恶粗狂的他竟然撒起娇来,那股恶搞味十足的喜感猛然戳中她的笑袕,瞬间,她的笑点气球再度鼓胀爆破,化作一长串压抑不了的笑声。

“哈哈哈……”

她笑了!

那爽朗的笑声有如银铃般悦耳,甜进武维轮的心坎里,他情不自禁握住她的小手,极力说服她,“好啦,就这样说定了,你一个人去住旅馆,我实在不放心。”

他的手好热啊,又大又厚,让人好有安全感……呃,她在想什么?

翁恋玫紧张地想怞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下意识抬起眼,一对上那双深遂而坚毅的眼眸,她便忍不住垂眸回避,心跳紊乱。

“怎么了?”

她撇开脸,咬唇不语,微沁着汗的小手不自觉地颤抖。车外风强雨骤,车内的暖气早已关上,她却浑身发烫,整个人简直要燃烧起来,那股燥热是来自她体内的血液,仿佛即将沸腾般滚烫着窜遍身躯,令她恨不得立刻奔出车外淋雨降温。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玫玫?”

武维轮轻唤着她,不可思议地看她在瞬间烧红了脸,小手也在发烫。他隐约感受到了什么,用另一手抬起她的脸,深幽的眼眸凝视密睫间闪动的眸光,她水女敕的唇瓣微启,像是询问他为何还不行动。

于是他勇敢凑了过去,以蜻蜓点水般的力道碰触梦寐以求的甜唇,浅尝辙止,时间虽短,,却是他有生以来尝过最甜的双唇。

翁恋玫不是没有机会拒绝,只要轻轻撇开脸,他就会识相地打消念头,而她仅是愣了一会儿,便任他亲吻。

短暂如万分之一秒的啄吻,似蜂鸟飞行觅食般轻巧,却令她一片酥麻,残留在唇上的滋味是那样美好,教她意犹未尽,舍不得就此结束。

于是,她主动吻上他。

“玫……”武维轮狂喜得浑身颤抖,压根儿不敢相信她会回吻,错愕又惊喜。

这是梦吧?如果是梦,拜托请别让他立刻醒来,因为他真的舍不得自如此甜蜜的梦中醒来,但这软女敕的肌触是这样真实……

倘若这是虚幻,那他为何还要压抑对她的渴望?

在她结束这个吻时,武维轮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颈背,在轻细的惊喘声中快速衔住微掀的唇瓣,略厚的唇轻抿,温柔地、绵密地吻了起来。

翁恋玫开始恍惚,张开双唇迎接蠢动的舌尖,怯怯的将手贴向他结实的胸膛,感受到强而有力的节奏撞击着她的掌心,那旺盛的生命力令她折服,原本牢不可破的信念也跟着松动。

曾经这深爱过,也欺骗过她的未婚夫,即使有心悔改,也无法再回到她身边,而这个男人正深深地爱恋着她,也受过和她类似的感情创伤,何不就这样接受他,让自己的心在此落脚?

她的反应令他欣喜若狂,急切地撩拨她的舌,渴望她以更多的热情回应,而她也没有令他失望,丁香小舌毫不羞涩地窜入他的口中,吻得难分难舍。

突然间,武维轮有了无比的勇气,他决定相信直觉,放手一搏,不顾一切追求她!

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他挪近她的耳畔,低声问:“玫玫,我不敢奢求你会立刻爱上我,但至少给我个机会,让我爱你好吗?”

“嗯……”热气轻拂,他温软的唇有意无意蹭着她敏感的耳朵,令她不自觉地喘息,娇媚的神态风情万种。

“你刚刚说了‘嗯’对吧?玫玫,你一定不会后悔的!”武维轮一听,开心地握住她的手保证,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呃,她只是“嗯”了一声就能让他这样快乐?他会不会太容易满足了?

翁恋玫愣愣地看着兴奋得语无轮次的他,那单纯的喜悦感染了她,让她相信作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可是脑海中却不断回荡着蔡佩珊说过的话。

人家希望你幸福,你就要乖乖如她所愿吗?

这个男人,真是你要的?

正当她游移不决,有个小小的、叛逆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鬼崇地搅乱看似平静的心湖。

抬起眼,翁恋玫再次望进那双真诚又热切的眼眸,浓浓的歉意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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