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赶车进村
我和魏胖看的出,这严德宣确实是有备而来,随手就从皮包里取出两捆人民币说道:“这是两万块钱,不好意思,本想带大额的港币上来,好拿点,又怕你们说我没有诚意,所以只带了这么多,其它的我会汇给你们的,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问题不?丁老弟,你可不要推辞,老龙王的亲传弟子如果都搞不定这单事,那我就找不来其它人帮手了!”
我一楞:“老龙王?哪个?你没有搞错吧?”
德叔有点不自在的说道:“说出来真的抱歉,在我来找你之前,专程去你下乡的地方了解了一下,看到了你给老龙王立下的墓碑,勿怪勿怪,老朽只是想谨慎一下,丁老弟千万别伤了和气。”
我听的一头雾水,不过明白这德叔是已经暗地里调查过我了,虽然知道他有他的道理,还是心里有点疙瘩:“老龙王?你说的是蒲亭辰?”
德叔点点头:“道上鼎鼎有名的老龙王,大名就是蒲亭辰,十二生肖中排行老大,淘沙夫子,辰龙魁首,月兑甲道人,寅虎当头,我一查出来你竟然是老龙王的唯一弟子,就对这次合作充满了信心。”
我还第一次听说蒲老头竟然有这么高的地位,那个什么寅虎当头,看来是月兑甲道人中的佼佼者,对德叔搞小动作的不满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说德叔啊,你这样暗地里调查我是有点不对,看在你是真有诚意的份上,我自然不会怪你,不过我希望你不要有下次,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玩阴的,你明白吗?”
德叔赶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保证不会再做这样的事儿。丁老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大人有大量!”
我寻思了一下蒲老头当年说过的话,对于这样的海岛大墓还是心里没底:“德叔啊,还有一点我得说说,淘沙夫子好像没什么水下盗墓的本事,你怎么不去找找望海相公帮忙呢,我听蒲师傅说,茫茫大海中,望海相公才是有真本事的同行呢?”
德叔苦笑道:“我不是没有找过,那巡山望海的大小相公,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根本让我无从找起啊,就算你这样的正牌淘沙夫子,我都没有见到过,再说那海岛大墓说起来是在海上,但是所有建筑机关与陆地差别不大,至于怎么把大伙连同装备一起运到那片海域,我不是吹牛,这点本事我是有的,你就只管到了海岛的地头后,放开手脚大显神通就是。”
我和魏胖收下两捆钱后,就算是应承下来这件事儿,和德叔约好一个月后在台州的椒江宾馆会合,谁先到谁等着,德叔自然要去准备航海潜水的许多装备,我和魏胖则要抓紧时间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顺便突击强化一体,免的到了海岛上给人笑话。
这可是我第一次有计划的去挖一个大墓,紧张中更多的是兴奋,魏胖也是同样激动,我俩跟德叔千叮咛万嘱咐的,又合计了许多挖掘海墓需要准备的东西,这才告辞回家。
我在屋里坐立不安,直到半夜才好不容易收拾住兴奋的心情,洗洗上床睡觉。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海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身都沉没在一个水底,幽暗,冰冷,只有一个光源在不远的地方透着白光,我费尽力气游过去,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水底,双眼紧闭,皮肤泡的发白,长头发在水里头飘呀飘的,一起一伏,我吓坏了,拼命的浮上水面,却一头撞入一大团水草,用手去扯,不是水草,柔韧滑腻,黑黑的却是头发,大团的头发越来越多,越缠越紧,我逐渐透不过气来,就在绝望的时候,有人在水下边扯我的脚。
说来也奇怪,这下边的人一扯,我就挣月兑了那成团的头发,向水下边沉去,我低头一看,却是刚才竖立在水底那年轻的女尸!
只见女尸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在说话,我听不到什么,却一下感觉到这女尸说来说去就俩字:救我……救我……救我……。
我大骇之下,使劲一脚踢开女尸拽住我脚脖子的冰凉手指,吐着气泡往上浮,终于升到了水面,水面上,一片漆黑,不时有磷火闪烁,发着幽幽的蓝光,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我好像置身在一个水井,我拼命的抠住井边往外爬,磷火闪烁中看见岸边摆着三具巨大的棺椁,金丝楠木,硕大的铜环,白玉镶边的棺床,中间那个最为高大的棺椁,已经缓缓掀开盖子,一个戴着纯金翼善冠,身穿缂丝十二章衮服的肿胀胖子,正要坐起来!肿胀身上还滴着黏液,长的跟那死的不能再死的李卫东一个模样!
李卫东挺着个死人脸,冲我就奔了过来,不等我有反应,双手一伸,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大叫一声,拼命往后躲,翻身栽入了井内…………。
醒来浑身大汗淋漓,两手还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而窗外久艳阳高照,时间已是上午,原来是我再一次做了噩梦。
我洗脸刷牙,楞了,脖子上还真有一双淡淡的手指头印子,顿时六神无主,难道自己做梦要掐死自己不成?
扔下牙刷我直奔魏胖家,走在路上我还在心底犯嘀咕,因为那水底的女尸,酷似我一个曾经认识的人——汪倩!
听我说完后,魏胖半信半疑的说道:“那好,晚点我拨个电话给汪倩的单位,瞅瞅她在哪儿,咱先吃点东西吧,我刚出去买回来的早餐。”
魏胖打完电话回来,已经满脸少有的阴沉:“我看这事儿还真有点悬,汪倩那单位说她请假好多天了,说是回浙江老家,末了一再问我到底姓魏姓丁,我说姓魏,那人就说汪倩留的有话,要是姓魏或者姓丁的来找她,就把留言说出来,只有五个字:李卫东来了!”
我听的眼皮子一跳:“李卫东!不就是那个给蚂蟥吸干又被压在地底下的家伙?你都说他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又来了?我操,我说这两天老是做噩梦,难道这小子变成妖精了?会跑我梦里掐脖子啦?”
魏胖困惑的摇摇头:“鬼知道咋回事儿呢?我咋没摊上这破事儿?汪倩已经好几天没有音信,早过了请假的期限,单位里已经很不满意,一再交代我,要是找到汪倩,就告诉她赶紧回来上班呢?你说这可咋办?”
我一瞪眼:“咋办?凉拌!我哪知道,要不咱也去看看,我总觉得这小姑娘有问题。尤其是李卫东,简直成了我肉里头的刺,扎的难受。”
这世界上是没有妖精鬼怪的,蒲老头跟我说的明明白白,一切貌似不可思议的怪事,都有说的通的道理,就看自己怎么去发现了,如果碰到问题,不去主动的寻找答案,很有可能被问题的表面现象给害死。
反正我们也要去浙江,汪倩既然回去了老家,干脆我和魏胖收拾东西早点走,顺路去找找她,这年头捧个铁饭碗不容易,可别给砸了,最好捎带着把李卫东这半人半鬼的东西给灭了,也算去个心病,省得整日连觉都睡不安稳。
魏胖费了一番周折,打听到汪倩浙江老家的地方,却是一个乡下,进了浙江往东南走,在雁荡山的北麓,景宁的东边,名字叫做西陵村,不通班车,想进村只能绕小道撒开两腿跑,我俩都是有钱人了,说啥也不想遭那罪,好说歹说租了辆小农夫车,算是把我们拉到最近的一段路,他妈的骨头都快颠散架了,但是离村子还有十几里泥巴路,汽车肯定开不进去了。
正发愁不知道怎么找小路过去,打后面来一驴车,拉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脸色阴沉沉的,看的我俩都有点浑身不自在。
我紧跑两步上去,硬着头皮问:“师傅,去西陵村,小路怎么走啊?”
汉子上下打量打量我,说:“我就是西陵村人哪,你外地来的?是要进村吧?”
“是啊,麻烦你就给带个道儿吧,出门在外不容易啊!”我说着给他递了根儿烟,连盒都塞了给他。
汉子叼上烟,嘬了两口,“上来吧——村子这几天不太平,你俩也小心点儿。”
我听了没当回事儿,现在有钱了,我和魏胖就连穿的*也是名牌,根本不怕会有啥事儿,只是庆幸有这么个村里人带路,不然找到天黑我俩也找不着地儿。
颠了将近一个钟头,我俩知道这汉子叫刘老全,土生土长的西陵村人,看看天又有下雨的意思,那汉子说道:“不远了,你俩下来走吧,还能快点,我住村子边上,已经到了。”
我和魏胖赶忙收拾东西下车,没口子的连声称谢。
我俩低头忙着揉酸麻的小腿肚子,驴车已经没影了,听到不远处那汉子的声音还跟我喊:“趁早回吧,这地儿不是你们来的,走晚了小命都保不住。”
魏胖呸了一口唾沫,嘟囔道:“去你妈的乌鸦嘴。”
天阴得不行,村里矮墙破院子,家家户户都掩着门,随便问了个庄稼汉:“老汪家住哪?”
那庄稼汉还真知道,抬手一指:“一直往里,大青砖的老宅子就是。”我点头道谢,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那庄稼汉站原地儿盯着我俩,神色已经变了,眼神儿很不友好,瞅得我后脑勺冒凉气。
没走多远,就看见了院墙高立,卧底石条起底,青砖一垒到顶,还是个挺大的老宅子。
魏胖左右看看,笑着对我道:“汪家这宅子不错啊,老丁,你看看这里有没有啥值钱的古董,咱们也顺手给他模了去。”
我骂了他一句——你丫是土匪啊?还是鬼子进村啊?别忘了咱可都是万元户了!
说罢抬脚我就进了院子。
看来汪倩家在这里还是个富户,只奇怪的是房子外头人来人往不断头,敢情出了啥事儿,村里不少人都聚成了疙瘩。
我和魏胖站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左右瞧,就见院子中间用大红布围了个帐篷,里头亮着灯,影影绰绰的似乎坐了几个人,都是一动不动的。
跟着有人发现了我俩,围上来满怀戒备的四下乱瞅。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凑上来问道:“你们俩哪的?怎么跑这儿了?”说着就要把我俩往外头轰。
我赶紧说道:“别,别,我俩北京来的,汪倩同志一个单位的,我们领导不知道她出了啥事,让我们趁着出差赶来瞧瞧。进村时候碰到你们村的刘老全,他赶的驴车指了路才找来的。”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哗啦一下就散开了,那个干部也扭头就跑。
我吓了一跳:怎么话还没说完,人就全变样了,什么玩意儿这是。
红布帐篷的门帘一掀,打里头出来一人,穿的是上红下绿对襟小棉袄,全身乱颤,乱发飞舞,呲着黄板牙朝我就扑过来了。
意外来临时,我是能躲就躲,魏胖已经来不及躲了,何况这厮对于这种事儿一向喜欢直接,兜头就准备踹他一脚。
这主儿离的近了,魏胖攒了足足的劲头给上一脚,正蹬他大胯上,这小子惨叫一声,顺势躺在地上,全身抽搐。
那个干部腆着肚子,掐腰招呼道:“我告诉你俩小子可别逞能,全村儿都饶不了你们!”一挥手,围上几个小伙子抖擞精神,就准备群殴。
我心里一沉:一个人单挑一群的没把握事儿,还是少做为妙,紧赶紧的喊道:“你们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我俩真是从北京过来的,汪倩到底在不在?叫她出来认一认不就结了?何必非要伤了和气!”
魏胖也不言语,阴沉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五四手枪拿在手上,那干部瞧瞧魏胖,再看看我手上的三棱刮刀,脸色变的有点软了,这五四手枪可是我俩花了大价钱买来,枪的唯一特点就是穿透力强得不象话,你要是拿个勃郎宁之类的,他或许以为是玩具吓唬他,没准就反抗,但是看见‘五四’就一定老实了。
果然,那干部挥手散开了围住我们的人,仔细上来验看我的身份证,末了还看了我俩的火车票,这才放下心来,苦笑道:“同志们别生气,村里确实出了些事儿,误会了,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