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子现在真的有些迷惑了。
如果按照刚才那位自称是阿熏的奇怪女子的话,现在应该去三楼的走廊见那个正在等她的人,但是究竟该不该去,她还没有下决心。
智子并不害怕冒险,事实上,她还是个好奇心颇重的人呢!
但是,那位阿熏只是个索未谋面的女子,况且自己还没有问清对方的理由,也不晓得她的身份;若就这么轻易答应前去赶约的话,似乎不是很受当,所以她一直举棋不定。
她一边犹豫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来到楼梯正面的走廊上。
这时,驹井泰次郎和三宅嘉文紧紧跟在她身后,就像两名忠心耿耿的护卫一般。
他们两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智子,深怕智子被其他的竞争者抢跑了。
“智子小姐,一块儿喝杯茶吧!”
三宅嘉文在智子左边畏畏缩编地说着。
这个男人虽份长得胖,却相当害羞,每次和智子说话时,总是差红了脸。
“这个嘛……”
智子正歪着头考虑时,驹井泰次郎赶紧从右边强拉住智子的手说:
“算了吧!茶有什么好喝的,不如跟我去喝啤酒吧!”
驹并奉次郎一副不客人拒绝的表情。
“这……”
智子脸上堆着笑容,却很有技巧地怞回被驹井泰次郎拉着的手。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喝,只想随便走走。”
(唉!他们再这么紧跟不会的,我根本不可能偷偷上三楼呀!)
智子在心里嘀咕着。
“只想漫无目的地走?那多无聊闭!我渴死了,真想喝一杯啤酒。”
“你不会自己去喝吗?”
智子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对待过他们,但她现在实在很厌烦这两人紧追不舍的行为,因此才会月兑口说出这些不中听的话。
驹井泰次郎这下子真的感到非常难堪,智子这些话对他来说可是莫大的屈辱,他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连额头上的血管都像是在颤动似的。他愤而转身就走,智子也发现自已话说得太冲了,于是在后面追了两三步说:
“喂,惹你不高兴,对不起啊!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想怞根烟罢了。”
“是吗?”
智子冷冷地说完之后,便背着驹并泰次郎,对三宅嘉文微微一笑。而驹并奉次郎随即听出智子的态度变得非常冷淡,连忙回头,可是智子已经转身背对着他,连理都不理他了。
驹并泰次郎只好无奈地走到稍远的走廊角落,点极烟怞了起来。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就这么离去,把智子留给三宅嘉文。
智子来到三宅嘉文的身边。
“三宅,我们去喝茶吧!”
面对智子灿烂的微笑,三宅嘉文就像只烫熟了的章鱼——满脸通红。
“好啊!可是……”
三宅嘉文胆怯地看了驹并泰次郎一眼。
“这样对驹并不好吧?”
“哼,你真是没有胆量!”
智子觉得扫兴极了,正准备走上三楼时,却发现九十九龙马正盯着这边看,于是她跑向九十九龙马身边,挽起他的手臂。
“啊!九十九叔叔!”
她全身散发出一股狐媚的吸引力。
“你是不是又喝醉啦!”
撒起娇来的智子的确魁力十足,就连阅历丰富的九十九龙马也觉得有些醉意了,他眨眨眼睛说:
“哈哈!智子,难道叔叔不可以喝醉吗?”
“不可以!如果常常喝醉,可是会妨碍修行的哦!”
智子娇嗔地嘟着嘴巴。
“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近来荒废修行许久了。”
“哦?为什么呢?”
九十九龙马一双油光光的眼睛直盯着智子看。
“一定是睡觉就做梦,醒了就发呆的缘故吧!哈哈……”
九十九龙马笑得有些伤感。过了一会儿,他那双略带醉意的眼中突然湿润了起来。
“哎呀!叔叔,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会懂的,唉……不懂也好。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九十九龙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叔叔的道场是在青梅吧!我想去叔叔的道场看看。”
“你想参观我的道场?”
九十九龙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再度问道:
“智子,这是真的吗?”
他的嘴里喷着热气。
“是啊!叔叔,是真的。怎么了?我不可以去吗?”
“哪儿的话!你想去,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只是你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念头呢?”
“因为我也想修行呀!而且,我知道叔叔去替人行加持礼,所以我也希望叔叔能为我行加持礼。”
“什么?你要我为你行加持礼?”
九十九龙马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整张脸都涨红了。
这也难怪,因为智子并不了解九十九龙马帮女人所施行的加持礼,其实另有含义。
九十九龙马尴尬地咳了几声。
“哈哈!暂时先别管什么加持利吧!总之,先到我那里看看再说。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呢?”
“就这两三天好吗?”
“可是令尊和神尾老师会答应吗?”
“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我就偷偷跑出来,因为我很想跟叔叔单独谈谈话。”
智子此刻的眼神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她下意识所散发出来的强烈惑力,令九十九龙马几乎快压抑不住心中的了。
可是智子什么也不知道。
“对了,叔叔,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智子对九十九龙马露告一笑之后,便从九十九龙马身边离去。这时,那个阿熏正好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并很快地低产对她说:
“下一次中场休息时间,拜托你一定要去。”
那个阿熏说完之后,便朝对面走去,智子愣了一下,接着又回到三宅嘉文身边。
“哎呀!真是的,你的领带都松了。来,我帮你重新整理一下。”
这下子三宅嘉文的脸红得更像猴子的了。智子一边为不知所措的三宅嘉文整理领结,一边低声对他说:
“三宅,有件事想拜托你。下一个中场休息我有事,不想让驹井跟来,所以麻烦你尽量绊住驹井,叫他别跟着我好吗?”
说完,智子便向后退开一步。
“喏,这样好看多了。”
接着,她从手提包里抓出五六颗巧克力糖。
“我刚才说的事,你明白吗?”
见三宅嘉文点点头,智子笑了。
“谢谢,这个是给你的奖赏。”
智子拉着三宅嘉文肥嘟嘟的手,把红色纸包装的巧克力一个个放在他的手里。
下一个中场休息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起身离席的观众也不多,不过智子却等不及幕拉上就站了起来。
驹井泰次郎一看到智子站起来,也立刻起身,当然三宅嘉文也紧随其后,其他的人则都非常默契地尽可能不妨碍他们。
三人鱼贯地来到楼梯前的走廊上,这时,三宅嘉文开始有所行动了。
“喂,驹井,等一下嘛!”
他拉着驹井泰次郎的手,把他带到走廊的角落,似乎要对他说什么。
智子见状,立刻快步走上楼梯一但是由于她非常在意楼下的动静,所以并没有留意到有人正从上面走下来,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撞上那个人了。
“啊……对不起!”
智子退了一步,抬起头看着对方。
对方是个皮肤微黑、个子不高的老人。
“啊!没关系。”
老人十分吃惊地猛盯着智子看。
智子只好避开对方的视线。
“对不起,请借光过一下。”
“啊!是我不对,请!”
老人这才回过神来,让出通道,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智子的脸。
智子没理会那个老人,只是默默地从他身旁走过去,但是她可以感觉到老人灼热的视线正投射在自己的脸上。
智子不禁感到有些不安。
(咦?这种感觉好熟悉,我好像也曾在上楼的途中突然遇到一个人,那人从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是在……)
突然间,智子想起来了。
那是发生在修善寺松籁庄饭店的事。那是在她发现游往三郎的尸体之前,也就是上顶楼钟塔的途中,曾在楼梯上遇见一个人。
智子吃惊地回头一看,只见老人依然向这边望着,他一看见智子回头,随即对她微微一笑。
这一瞬间,智子忽然觉得老人的笑容非常亲切,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也对老人微微一笑。
(不对,不是这个人!在修善寺的那个老人戴墨镜、留着胡子,而且头发都白了。)
智子一边想,一边缓缓走向三楼。
在三楼等候多时的阿熏一看到智子便招呼:“在这边!”
她在前头带着智子走向吸烟室,因为这次中场休息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吸烟室里只有两三个客人,当智子走过去的时候,开幕的铃声恰巧响起,于是那些人很快地离开了吸烟室。
此时吸烟室里只剩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
那个男人等其他人离去之后,便放下报纸,站起身走向智子,然后摘掉墨镜笑着说:
“晚安。”
原来他是多门连太郎。
由于他的五官轮廓非常鲜明,再加上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给人一种十分健康的感觉。
智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
“是你啊!今天晚上又有何责干哪?”
多门连太郎吃惊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高兴地说道:
“哈哈!你真有胆量,看到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哼!如果害怕的话,我就不会来这里了。我早就猜到是你!”
“这么说,你是因为知道是我才来的楼!谢谢。对了,请过来坐嘛!站着讲话多辛苦。”
“嗯……我不妨碍你们了。”
一直寂寞地站在一旁的阿熏,有些局促地开口说话。
“唉!你怎么还待在这儿?真是一点也不机灵。快点儿出去,顺便帮我留意一下楼梯那儿有没有人。智子小姐,请!”
阿熏只好耸耸肩,落寞地走了出去。
“我可不能待太久,大家要是看不到我,又要为我担心了。”
智子说着,便缓缓地坐在沙发上。
“还有,我得事先声明,如果你胆敢再冒犯我,我一定会放声大叫。虽然我的背景很特殊,但是我毕竟只是个乡下姑娘,所以丢不丢脸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你明白吗?”
多门连太郎先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智子,随即露出狡猾的笑容。
“请问,你所说的‘冒犯’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钟塔小房间里你做的那件事……难道你一点儿都不觉得羞耻吗?哼!居然从一个当时被命案吓傻的女孩子身上夺走她的初吻!”
“哈哈!原来你还记得这件事啊!这么说,那一吻对你而言,印象还蛮深刻的嘛!”
“因为我非常气愤.当然记得很清楚呀!哼!你可不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智子一提起这件事就火冒三丈,因此她没好气地继续说:
“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请你快说,我可没有太多时间听你说废话。”
“好吧,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多门连太郎站在智子面前说:
“那个高个子和胖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怎么老是缠着你,我记得他们也去了修善寺,难道他们都是你的追求者?”
“嗯,没错。”
“哼!这些家伙根本不配当你的丈夫。”
“你为什么这么说?”
智子感兴趣地笑着反问: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爸爸挑选出来的,所以我想我应该会和他们其中一人结婚。”
“算了,别傻了!”
多门连太郎耍赖似地说:
“那些木头有什么好!你怎么可能看中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呢!”
“随你怎么想。”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胖子?哼!真是大没规矩了,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他整理领带?我真想狠狠揍他几拳!”
“哦,你都看到了啊!”
智子觉得十分有趣。
“不过,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这是我的自由。”
“不可以,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多门连太郎骄傲地说出这句话。
智子不禁有些脸红地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男人,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笑了笑。
“谢谢。听到有人这么对我说,我真的很高兴。不过老实说,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
“现在开始,你可以考虑嘛!不……事实上,你已经在考虑了,否则你不会来这里见我。”
“是这样的吗?嗯,我会仔细考虑的。”
智子语带嘲讽地说完,立刻话锋一转,严肃地看着多门连太郎。
“对了,多门先生,我很高兴你喜欢我,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不要三更半夜在我寝室外面徘徊?这样会把我的家人吓坏的。”
“三更半夜在你寝室外面徘徊?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你一点儿也不像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前几天晚上……就是上个月三十号的晚上,你是不是在我房间外面放了一个领带夹?那是什么意思?”
“哦。你是说那件事情啊!”
多门连太郎的双眼立刻变得炯炯有神。
“或许你觉得我边么做太戏剧化了,可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听我说,智子!”
多门连太郎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轻柔。
“你不觉得你身边总亲绕着一股妖气吗?而你却丝毫不知情。如果让你继续身处妖气之中的话,说不定你会因此窒息而死。所以,你需要一位强健有力、忠心耿耿的护花使者,而且必须是个像我一样强壮、魁梧、什么都不怕的男人。
“这个护花使者非我莫属,为了你,我可以连性命都不顾,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心意,为了让你知道,我随时随地都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所以我才用领带夹代替名片放在你的房门外,象征着我对你不变的守候。”
多门连太郎的语气是那么诚恳,和那些爱慕智子,只是一味哄她开心的男人截然不同。智子的心理防线不由地动摇了。
可是她不是那种容易听信男人花言巧语的女孩,所以没过一会儿,智子又露出讥讽的笑容。
“多谢了,你的热情真是让人感动,可是,像你这样三更半夜随便跑到别人家去,谁都会受不了的。”
“智子小姐,你一直说三更半夜、三更半夜,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大概是半夜两点左右吧!等我们家的蚤乱平息时,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
“也就是说在凌晨两点多,有人在你房门外走动喽?”
“有人?这么说,那个人不是你?”
“智子小姐!”
多门连太郎突然严肃起来。
“所以我才说你需要一位护花使者。我承认三十号那天晚上,我是去过你家,当时我真的忍不住想见你一面。不过我到的时候并不是很晚啊!而且在去你家的途中,我还遇到那位叫金田一耕助的侦探。因为我不想被人看见、于是便躲在暗处等他先走过去,可是他走路的样子好像一跤一跤的……”
“咦?金田一先生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刚过九点……”
“是啊!我到你家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我想应该还不到九点半。”
“那么,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这可非常巧了。我信步走到你家门外,可是却没有把握是否能够见到你,因为我不可能直接向令尊要求见你一面。我一想到你在那栋房子里,而自己却没办法见你一面,就觉得很痛苦,简直痛苦得想哭,于是只好绕着你家打转。没想到竟发现你家后院种丁香花的地方,正好有一个足以供一人通过的缺口,我立刻从那里潜入你家。”
“嗯,这样啊……那么你一直待到什么时候?”
“我偷偷跑过你家的时候,那个胖子和高个子都还在你那儿呢!你们是不是正在放音乐跳舞?当时我真想冲过去把那两个人赶走,不过我没这么做,我一直忍耐着,到了十点左右,那两个人才走。”
“是啊!他们正好是十点回去的。”
“后来你回到寝室,由于木板套窗没有关,所以我可以看到你的身影。那时候你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女佣来替你把木板套窗关起来,之后你房里的灯熄了,我以为你打算上床就寝,可是没多久,却听见你的哭泣声。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哭了?”
“你胡说!我才没哭呢!我可不是爱哭的女孩!”
智子因为被人一语道中自己的隐痛,顿时满脸通红。
多门连太郎见状,不禁露齿一笑。
“是这样的吗?不过我一直还以为是你在哭呢!所以我也感到一阵心酸,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啊!因为我担心你,所以才留下领带夹在你房门外,想借此安慰你。”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离开你家,我就直接往经堂车站去了,那时正好是十一点。因为我已经看到你,又听到你的声音,所以就心满意足地搭电车回去了。
“对了,智子小姐,如果那天凌晨两点我还在你家逗留的话,晚上我根本不可能回到住的地方。但是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我已回到住处了,这一点我有人证。”
“既然如此,那么,当天晚上在我家院子里的人究竟是谁?”
智子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微微地颤抖,她那双大眼睛里透出胆怯、害怕的神情。
多门连太郎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双眼,语气坚定地说:
“智子小姐,你真的需要一位护花使者,现在你正身陷重重的妖气之中,惟一能解救你的人就是我,也只有我才有资格成为你的丈夫。同样的,能成为我妻子的人,除了你之外别无他人了。不过,这可不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有人也这么希望。”
“哦?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智子渐渐地被多门连太郎的话吸引住,脸上也不再带有嘲讽的神情。
“你听我说,我可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为什么我能住进松籁庄那么高级的饭店呢?那是因为有一天我收到一位无名氏寄给我的钱,他叫我去投宿松籁在饭店,并且说,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一位从南方来的佳人就会成为我未来的妻子。
“起初,我对这封信的内容半信半疑.再说当时我对女人并不感兴趣。不过,由于那笔钱并不是小数目,而且住住高级饭店也不坏,所以我就应邀去了一趟松籁庄饭店。
“后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你了。智子小姐,你明白吗?”
智子听后不禁一阵心动,但是她随即压抑住心中的情感,笑着说:“别再说了!虽然女人比较喜欢罗曼蒂克的感觉,可是你也没必要编出这样不可思议的小说情节嘛!”
多门连太郎这下可急了。
“请你相信我,就连今天晚上的事也是如此。那个无名氏这次虽然没有写信给我,不过却给我钱和今天晚上戏院的人场券,于是我就来了。
“没想到居然又在这里见到你,而且我的位置还离你非常近。所以我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人想把我们两个凑成一对。”
智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而且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她不禁抓住多门连太郎的手急急问道:
“这……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那么……那么给你钱……那个人究竟是谁?你心里有数吗?”
“在今天晚上以前,我完全没有任何线索。不过,刚才我在二楼的走廊上遇见一位有可能是那位‘无名氏’的人。由于我现在的处境不同于一般人,所以我不敢随意跟那个人打招呼就离开了。”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他是……”
就在多门连太郎准备描述那人的长相时,忽然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跑过来。
“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
字津木镇介一边叫,一边冲进吸烟室,当他看到智子和多门连太郎时,立刻露出吃惊的神情。
“啊!对不起,我正在找人,不知道金田一先生跑到哪儿去了?”
“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金田一耕助便从智子和多门连太郎身后的安乐椅上站起来。
“啊!金田一先生……”
智子忍不住叫了出来。她原本语气激动地想说什么,但是随即改变了主意,冷冷地笑道:
“这就是你的工作?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哎呀……”
金田一耕助却十分高兴地抓着头。
“别生气!刚才我坐在安乐椅上听两位的谈话,要是有地洞的话,我真想钻进去呢!正因为你们两人的谈话是如此光明正大,倒更显得偷听你们谈话的金田一耕助是那么卑劣、不入流。唉!也难怪会引起你的反感。”
说完,金田一耕助才转头问宇津木慎介。
“宇津木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金田一先生,又有人被、被杀了……”
宇津木慎介这句话宛如当场投下一颗炸弹。
金田一耕助、智子和多门连太郎这一瞬间全都一脸惊愕地看着宇津木镇介,过了半晌,金田一耕助才抓起衣服,迅速冲到走廊上。
但他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道:
“多门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日报社的宇津木慎介,他是橄榄球选手,臂力惊人。
“宇津木先生,这一位是修善寺杀人事件的嫌疑犯——多门连太郎,你可以把他抓起来交给警方,也可以把他藏起来成为你们报社的独家新闻。至于智子小姐,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金田一耕助一口气将事情交代完毕之后,便拉着智子的手走出吸烟室。
死者是胖子三宅嘉文,他是在一楼的洗手间里吐血身亡的,在他那僵硬的、紧抠着白色瓷砖的右手附近,散落着几张蓝色的巧克力糖的包装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