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里子,不行啊——”绫子在口中嘟嘟嚷嚷着。
“迟到啦——快起身——”
然后睁开眼睛,有点看不惯的房间映入眼帘。
咦?这是什么地方?
好象是酒店,绫子起码知道。可是,怎么看也说不上是高级酒店,房间也不大。
大致上是双人房,床有两张,另一张有人睡过的迹象。
谁呢?绫子赫然清醒过来。
“对啦!”
终于想起来了。
昨晚累得很,于是搭出租车来到这间酒店。跟什么人一起——是谁呢?肯定不是跟马或狗。
“嗨,你醒啦。”
浴室的门打开,出来的是……安西京介。
“啊,你好。”
绫子慌忙把毡子拉到肩膀上。
“你睡得很好,我不忍心吵醒你。”京介微笑。“你真的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绫子有点脸红。
“妹妹们常取笑我,说我是幼儿式睡眠。”
“没有的事。能够熟睡是令人羡慕的事,最好不过了。”
京介已经穿戴整齐。
“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吧,中午。”
“中午!”绫子瞠目。“糟了!怎办?”
“有什么要事吗?”
“不——没有。”
“那就慢慢来好了嘛。”
“可是不能这样——”绫子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距离名古屋市区二十分钟车程的酒店。市区内的酒店全爆满了。”
“是吗?……噢,必须打电话给朋子才行。”
“不,不用了。”
“为什么?”
“我刚才打过了。她向你问好。”
“是吗?”绫子松一口气。“我想她一定为我的失策而生气了——”
“你不是尽了最大努力去做了吗?”
“嗯,我每次都尽了最大努力的。可是一做起来总是失败。”绫子耸耸肩。“但我不介意,人的能力有个限度嘛。”
“你说得对。勉强不来的。”京介点点头。“你是不是饿了?”
“一点也不。”绫子回答之后,想了一下,又改变主意。“其实很饿了。”
“那就到餐厅吃点东西吧。”京介笑了。“我在下面等你,你慢慢准备。啊,你穿晚装可能不方便,我随便买了件容易活动的便服给你。就摆在那边。”
“谢谢。”
“下面餐厅见。”
说完,京介走出房间去了。
呜呼——我这人真迷糊啊。跟朋子的私奔对象一同住酒店,还呼呼大睡到中午绫子几乎因自己的散懒态度而受“感动”。
不如冲个花洒浴清爽一下好了。
“对了。”
绫子想打个电话回家。昨晚打过了,但没说得太详细,即使今天回去可能也搞得很晚了。夕里子一定很担心,回去的话准挨她的骂:“干嘛一个电话也不打回来?”
那孩子稍微温柔一点就好了——总之,找电话,电话。绫子拿起床边的电话,拨回豕……幸好记得冢里的电话号码。
“在不在?”她喃语着。等了一会,传来嘟嘟嘟的传呼音。
“快来接呀……在干什么?”
她把自己平时的悠闲束之高阁,径自埋怨着时,突然想到了。
长途电话不是免费的。酒店费当然是安西京介付了,这么一来,电话费也等于叫他付。
不行!朋子准备跟他私奔,不能随便浪费钱财。
绫子放下电话筒。她不可能知道同一个时候,珠美刚好在对面拿起电话筒来。
“算了。待会用公众电话打好了。”
作出决定后,绫子打着大呵欠走进浴室。
“准新娘悲剧死亡”……新闻标题映入京介眼底。
这就是那个绫子?
他禁不住差点失笑。到底是几时的照片?刚刚念高中的时候吗?
发型不同,那种水性杨花的媚态一点也没浮现出来。
“警方正在寻找她结婚前交往过的男友们协助调查——”
男友们?真正爱她的只有我而已。谁也不了解这件事情啊。
新闻报导上,把她写成悲剧的女主角。假如揭开真相的话,他们就知道我才是悲剧的主人翁。
可是,京介不求任何人的谅解。谁也不了解的,这就是人生。
“点什么?”女侍应来了。
“我要咖啡和三丈冶。还有一个人会来。”
“好的。”
女侍应再端一杯水过来,放下后,走到餐厅靠里边的地方扭开电视机。
新闻时间。
咖啡先来,京介一面看电视,一面慢慢喝着不太好喝的咖啡。
“久候啦。”绫子来了,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这个是活生生的“绫子”。
“我吃什么好呢?”
在看菜牌时,女时应走过来。
“我要咖喱饭。”
“是。”女侍应记在发票上。“太太,喝什么?”她问。-
子吓了一跳。
“呃……咖啡。”
女侍应走开时,绫子笑着说:“被人叫“太太”,一时之间不知她叫谁哪。”
绫子,你是我的“太太”,永远的。谁也不能得到你。
“几点钟回东京?”绫子问。
“嗯——如方便的话……”
“嗄?”
“不,朋子说她对你不起,叫我带你在这一带游览一下才回去。”
“怎么可以!不能做那种事的。而且如果我不回去,妹妹们会担心的。”
“是吗?”
“嗯。朋子也一定希望尽快见到你才是。”绫子说。
咖啡来了。
“我两种都要。”绫子说。
是的,以前你也是这样,每次都要加糖和女乃精。
绫子边喝咖啡边回头看电视。
“……警方认为是那些男友们因恨绫子小姐决定结婚的事而杀害她。”广播员的声音传进耳朵。
“哎呀,她也叫绫子。”绫子皱眉头。“竟然被杀了,好不幸。”
“是呀。”
绫子的眼睛从电视移开时,画面上出现京介的睑。
“我妹妹最喜欢这种案件了。她的情人是刑警嘛。很好很温和的人——我妹妹时常插手案件,做危险的事。”
广播员在说出京介的名字和特征期间,绫子在说话,所以完全没听见。
“……正在全国指名通缉中。”
绫子再一次转向电视的同时,京介的照中消失了,转为下一个新闻话题。
京介松一口气。
“为什么要杀人呢?”绫子摇摇头说。
“这个嘛……不能一口断定杀人的那方是壤的。当中也有非杀不可的家伙。”京介说。“你不认为吗?”
突然,绫子气忿不平地盯着京介。
“不。”绫子有力地说。“那是杀人者的蛮理。没有人是杀了也无妨的。当然其中有非常过分的人,我也有气得想杀的人……不过,我不相信我自己如此公平。”
“公平?”
“可不是?谁也不能说,在别人眼中,自己不是讨厌的家伙呀。”
“呃——的确是的。”
“谁也没有权利叫别人死,你觉得是不是?”
京介有点儿被她征服的感觉——“对不起。不知不觉生气了。”绫子有点难为情地说。“我总是这样,别人说我像小孩子似的。”
“不,你说得对。”京介说。“我……”
“久候啦。”
女侍应把咖喱饭摆在绫子面前。
“噢,我的先来啦。”
“没关系。你先吃。”
“对不起,那我不客气了。”
绫子开始吃东西,然后……女侍应忽然在桌旁站了一阵。
京介感觉到女侍应的视线。她肯定是在看自己。
女侍应回去了。是否察觉到刚才在电视上看到京介的睑?她装着在看别的地方。
然后向柜台深处喊一声“我出去一下”,从餐厅走了出去。
京介用力把纸巾捏碎。
绫子肚子饿了,一下子就把咖喱饭吃了一半。
“对不起。”京介说。“我们必须走了。”
“嗄?”绫子吃一惊。“可是你的三文治……”
“没关系。赶时间。”京介催促绫子。“走吧。”
绫子莫名其妙地跟着回到房间。
“安西先生,怎么啦?”
“其实——”京介关上房门。“我有件事瞒着你。”
“怎么说?”
“我被警察追踪着。”
绫子吓得直眨巴眼。
“是不是超速驾驶了?”
“不是的。我……为了这次的私奔,到处筹钱,筹不够。但我不想让朋子失望。一念之差,我把工作地方的钱偷走了。”
“啊。”
“刚才女侍应看看我就不见了,一定是去报警了。在我见到朋子之前,总不能被警察捉去。承蒙你关照,我很感激……那我马上就要逃跑了。”
这是京介的赌注……绫子会怎样做呢?
当然,仔细一想就知道,偷走工作地方的钱这点小事,不可能连名古屋的酒店女侍应也认得他的脸,不过绫子大概不察觉吧。
“不行。”绫子说。“我答应过朋子,一定要带你回去见她的,这个诺言必须实现才行。”
“但是……”
“我也一起走。”
绫子急急准备——没什么好准备的。
“你真的肯跟我一起逃?”
“嗯。”绫子点点头。
“那就走吧。”
的确十分危急。
两人从太平门出去外面。正当快步走在马路上时,远远传来巡逻车的警笛声。
“幸好来得及。”京介说。
“待会去哪儿?”
“唔。”京介说。“暂时躲在山中好了。”
山中?
确实有“躲起来”的感觉,可是——有电话吗?绫子担心起来。
京介截住出租车。
“跟朋子联络一下的好……”他让绫子先上车。
“我晓得。先找到藏之所才叫她来。首先必须先离开这里。”
“是的。”绫子一副谅解的样子。
京介想,这样子就可以永远跟这女孩在一起了。直到最后的一刻“我回来啦。”夕里子在门外喊。
“你回来啦。”珠美跑出来。“刚才电话在响,我一拿起来又收线了——这个人怎么啦?”
珠美瞪大眼睛是当然的事,因为夕里子和国友两人一头一脚地合力抱着一个男人进来。
“他叫风野……客厅的沙发没问题吧。”
“等一下。我收拾一下杂志。”
珠美率先冲向客厅去。
“真是的。”好不容易把风野-在沙发上,夕里子气喘不休。“怎会有人晕倒这么久不醒的?”
“不是死了吧?”珠美说。“何不搔一搔他的脚底?”
“别胡来。对了,你说电话……”
“收线了嘛。我在上厕所。”
“会不会是姐姐?”
“不晓得,我又不是千里眼。”
“你好冷酷。”
“这叫现实……瞧!”
珠美果真在风野的脚底搔起痒来。
“哗!”风野坐起来,东张西望。“这里是哪儿?”
“终于醒觉啦。还是在装睡?”国友说。
“唉——刑警先生。”风野叹息。“这是什么地方?相当破旧的公寓——”
“好无礼。”夕里子瞪眼。“这也是高级公寓哦。”
“啊,失敬。我是说,如果跟米原宅相比的话。”风野分辨一番。
“你一听到牧田弦一的事就晕倒了。你没忘记吧。”
风野稍微垂下眼帘说:“嗯——吓一大跳。因为太意外了。”
“光是意外也不至于晕倒呀。你知道牧田弦一的事吧。”
风野似乎坐立不安,两手相握。
“太太对这件事……”
“你指米原里美女士?见你晕过去,她很吃惊哦。其后我们把你扛出来,就不懂她如何了。”
“是吗?”风野点点头。
“风野先生,你不是米原先生的秘书么?为何不去公司?”夕里子问。
风野有点难为情地看这夕里子,说:“呃——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
“我也为太太办事。社长的事当然不必说。”
“那不是忙不过来吗?”
“当然啦。不过……太太要办的事是有薪金的。”
夕里子终于领会过来。
“那縻,你是太太的男朋友……”
“差不多。叫做玩伴吧。”
“呵。”珠美听见了。“玩什么?计算机游戏机?扔小布袋?”
“珠美!……哎,风野先生,你和牧田弦一是何种关系?”
“情侣?”珠美插嘴。
“我是……”风野稍微犹豫之后说:“牧田弦一的哥哥。”
“嗄?”夕里子和国友大感意外。唯有珠美嘟起嘴巴。
“怎么,那多无聊。我以为是更意外的关系哪。”
“为何不同姓?”国友说。
“我从小做人养子。”风野说。“我和弦一很少见面。可是——这次的事——”
“告诉我。”国友拉来椅子,在风野面前坐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野沉默片刻,终于用沉重的语调开口道来。
“向朋子小姐推荐弦一的是我。”
“你告诉里美女士的吧。……在休息时,她问“有没有适合朋子的人选”。”
“于是……”
“她说医生最好。不晓得为什么,她拘泥于医生做人选。”
“医生吗?但牧田弦一不是医生呀。”
“我知道。”风野点点头。“我也只是开玩笑的。当我告诉她,我认识的人中,有个本来念医的,不久她就叫我安排她跟那个人见面了。”
“于是你介绍了牧田弦一?”
“当然,我没想到真的成事。”
“你没告诉她弦一是你弟弟?”
“没有。因为我和他不同姓,而且我觉得没有说的必要。我弟弟是被杀的吗?”
“一-毙命。”
“怎会这样——”风野摇头。
“你有什么头绪?”
“不晓得——我弟弟不是那种与人结怨的人。”
“但是不正常哦。”珠美抗议。“他好象对小女孩有兴趣。”
“啊——那是事实。”风野点点头。“他胆子小,因此不敢跟女孩子说话。不过……为人良善,绝不会用粗的。”
“说的也是。”珠美点头。“有时太亲切了,反而给人麻烦。”
“但不觉得奇妙吗?”国友说。“米原里美为何让牧田弦一和女儿结婚?怎么想都不合理,不是吗?”
“呃——说的也是。”风野点头。“但我认为——假如我弟弟因此机缘而成功就好了——绝不是看钱份上。我弟弟需要的是自信。虽然生得高大,却有自卑心理。”
“我明白的。”珠美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他死了——”风野泄气地说。
稍微沉重的空气流过。这时候,电话响了。
“可能是姐姐。”夕里子冲上去。“是,喂喂。啊。他在。请等一下。”
夕里子转向国友。
国友紧张地接过电话筒。
“我是国友……嗯……那么,他们在一起?……知道了。”国友想了一下。“也好。另外联络,再见,”
“怎么啦?”
要国友答复夕里子的问题似乎十分困难。
“警方赶到安西京介和绫子所住的酒店时,被他们察觉了,跑啦。”
“跑了?那么……”
“绫子跟他一起。”
夕里子倒怞一口凉气。
“他拿姐姐……做人质?”
“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总之,那边警方也在奋力追查他的行踪。”国友搭住夕里子的肩。一定没事的。提起精神来。”
“嗯——安西京介想干什么?”
“他被指名通缉。一定很快就找到的。”
“是的——”
夕里子为别的事担心。大概国友不会了解的,可是长期生活在一起的关系,夕里子可以理解绫子的心情。
虽然觉得不可能——“你说什么?进入山中?”绫子说。
“嗯。”京介点点头。“前面就是山道。这个季节没人在了,我们可以去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绫子很困惑。
“可是……朋子在等你呀。”
“我晓得。”京分说。“但是现在去见朋子的话,他们会捉我的。警察不是傻瓜,他们一定在她那边等着。”
“那怎么办?”
“总之先躲一躲。我以前利用过前面不远的小屋。现在应该还保存着。”
“小屋——两房一厅吗?”绫子问。
“住得不会太舒服就是了。”京介笑起来。“你怎样?你可以回去了。不过,这里的事请别说出去,好吗?”
绫子迟疑不决。
当然,陪到这个地步,可以说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继续陪他进入山中的话。
怎么想都做得“太过”了。
但是,在这里分手又如何?
京介可能永远不会从山上回来了。最后变成泰山,站在动物的前头,“啊啊”声叫看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不可能吧!
“你不是一直住在山中吧。”绫于说。
“当然了,顶多两三天。警察不会找到这种地方来的。一旦他们转去别的方向搜查时,我就离开这儿,去见朋子。”
“那么,我和你一起去。”绫子说。
“可是……”
“总之,我必须把你带回朋子身边。”绫子坚决地说。“我和你在一起。”
京介暗暗松一口气。
这就好了。可以不必一个人死了。
一个人死和两个人死的差别很大,还有几小时的事而已。
“那就走吧。”京介催促她。
绫子对步行不太有信心。可是事到如今又不能反悔说不去:假如到了小屋……有电话吗?电视呢?必须看看新闻才行。
还有,走山道会流汗,最好可以泡泡热水——从未在小屋住过的绫子,以为跟酒店一样。
两人迈步了。京介拖住绫子的手,沿着和缓的上坡道前进——风野终于平静下来,站起来说:“打搅啦。”
“你上哪儿去?”
“再不去公司的话,社长会发脾气的。”风野对国友说。“我想替弟弟办丧事。
不要紧吧?”
“当然。我替你联络。”
“那么,请多多指教。”风野走向玄关。
夕里子送他出去时,大门打开了。
“对不起。”
进来的是……“朋子小姐!”风野瞪圆了眼。
“啊!”
朋子和市川和人呆立在那里。
风野大吃一惊也是当然的事。
“糟糕。”国友搔搔头皮。“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哪。”
没法子。国友再把风野请进客聪,同他说明窝藏朋子的原委。
“原来如此。”风野点点头。“我明白了,最重要的是朋子小姐得到幸福嘛。”
“谢谢。”朋子微笑。“不要告诉大家哦。”
“我答应你。”
“没想到你是牧田先生的兄长——”
“我们两兄弟长得不太相像吧。”风野站起来。“那我真的告辞了。”
“关于你晕倒的事,你准备怎样告诉里美女士?”
“呃——坦白告诉她好了。没法子呀。”风野耸耸肩鞠个躬,走出客厅。
“哎。”送走风野后,夕里子回到客厅说。“他是否已说出真相了?”
“一部分吧。”国友点头。“不过,我感觉到他似乎没有把真相全部说出来。”
“他隐瞒着什么事?”
“米原里美的目的呀。他当然应该听到什么才对。”
“说的也是……朋子,吃过饭吗?”
“嗯,我们正想去吃点什么。”朋子和和人的手紧紧相握着。
夕里子看了几乎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怎样?大家吃饭盒好吗?我去买。”和人提议。
“我附和!”珠美的声音立刻叫起。夕里子不由笑了。
除了回警署的国友外,结果和人出去买了四份“便当”回来。
“麻烦了大家。”朋子说。“绫子到底在哪儿呢?”
“不晓得。”夕里子耸耸肩。“对姐姐来说,在城里或在山上都无大差别的。”
当然她没想到,绫子真的去了“山中”——来历不明的野小子?牧田弦一又如何?
“可是现在你不是让她跟来历不明的牧田弦一结婚么?”
国友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讽刺的话。
“嗯。那是另一回事。”里美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作为名门之女,她想自己挑选结婚对象是不对的,不合礼仪呀。”
好会说话!夕里子又吃惊又佩服——夕里子突然望一眼站在旁边的风野。
国友向他询问了昨晚派对的许多细节,风野在冒汗。因为里美像泥鳅一样,完全捉模不到她的意思。
风野是米原龙也的秘书,但他为何在这里?夕里子想。
“我的睑上有什么吗?”风野问。夕里子慌忙摇摇头说:“不……对不起。”
“总之……”里美说。“我猜不到谁会杀朋子,朋子的朋友何以在那个地方被杀,我也不知道。”
“呃——那么说,有关牧田弦一被杀的事,当然你也毫无头绪。”
“当然。”里美说。
“你说什么?”有人大喊。
是风野。国友和夕里子对望一眼。
“刚才你说什么?”风野的睑变青。“牧田弦一——”
“他被杀了。被人用-打死……”
国友没说下去,因为风野嶝一声晕倒在他面前。
国友和夕里子慌忙奔上前去。
“怎样?”
国友替他把脉,点点头说:“没事。他晕倒了。”
“可是,为何他会这样?”
“大概吃错东西吧。”国友故意轻松地说。“让他找个地方躺一下。”
“是……嘿。”
两人合力把风野扶起来。
“打搅啦。”
国友告辞,把呆住了的里美-在后头,扶着风野走向玄关。
“怎办?”夕里子说。
“当他晕倒时,有没有看见米原里美的样子?她真的大吃一惊。”
“完全预料不到之故。”
“换句话说,这位秘书老爷一定知道什么。起码他听见牧田-一死了时,因受打-而晕倒了。”
“这个人搬去哪儿?”
“先放到车上……”
“游车河?”
“开开心地回去吧!”
两人的对话轻松又愉快。包括风野在内,他们三个离开了米原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