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莫愁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将布包放在床上,然后从木柜里拿出预藏的药瓶,将它放入衣袖里,走出房间。
两个仆人坐在厅里闲聊,见到她有礼的唤了声,“七女乃女乃。”
“我还没嫁入詹家,受不起如此的称呼,你们还是喊我傅姑娘吧。”傅莫愁正色的指正他们的称谓。
两个仆人拍马屁拍在马腿上,讷讷的应了声是,傅莫愁穿过厅堂来到小小的厨房,两个婢女正在做菜。
“不好意思,要-们下厨房做事。”傅莫愁对她们说着。
“傅姑娘,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事,请-到厅里稍待,饭菜马上就好了。”其中一名婢女恭敬的说,詹府非常注意尊卑之分,对于未来的七女乃女乃,她们做下人的可不敢怠漫。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这也是我在这的最后一餐,还是让我帮忙吧。”傅莫愁走到汤锅旁看着火。
两个婢女也不好拒绝,就由着傅莫愁在厨房里。
不一会儿,饭菜煮好了,傅莫愁要她们将饭菜分成大小两份,小的送到她房里,她在房里用膳,而较多的那份就拿到厅里,让他们四人用膳。
两个婢女点点头应是,“好的。”
就在两个婢女分别端菜出去时,傅莫愁忙拿出袖里的药瓶,将瓶里的安眠药全倒入锅里,用锅勺搅拌,让药粉溶于汤中。
她动作刚做完,婢女又进来端菜了,傅莫愁对她们笑笑,回到自己的房间。
“傅姑娘,请用膳。”婢女弄好了饭菜,恭敬对她表示。
“不用伺候我,-们也去吃饭吧。”傅莫愁交代,看着她们离开房间。
她脸上露出了从母亲过世后就不当展现的甜美笑靥。她名叫莫愁就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像小媳妇的女子,如今娘的丧事办好了,完成她心头上的大事后,就有心思处理自己的事了。
詹大雄想娶她,哼,门儿都没有,他真以为她会如此轻易屈服吗?女子的终身是多大的事,詹大雄身上没有一点优点,岂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尤其还是做他的小妾,她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让他帮忙办好了娘的后事,就是她要逃跑的时候了。
她早就想过詹大雄会派人看着自己,因此请虎哥替她买来安眠药,还在不远的林子里准备一匹马,待外面的仆人喝了加料的汤后就会睡得不省人事,她就可以骑马离开这里了。
去处她也有了打算,如今的她无依无靠,只剩下外婆家可以依亲,外婆家住在北方的连城,离此地非常遥远,不用担心詹大雄会追上来,小时候她和娘回过一次外婆家,记忆中外公、外婆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人,应该会接纳她才是,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她知道逃亡的前两三天最危险,因为詹大雄一定会派人四处追捕她,所以她不能停下,跑得越远越安全,这是很需要体力,因此除了被下了安眠药的汤之外,她将其他的饭菜一扫而空。
吃饱了,傅莫愁不敢再迟疑,拿起收拾好的包袱,轻手轻脚的开门来到厅堂,就见四个仆婢已经趴倒在桌上了,这让她有些心惊,不知道会不会下太多药。来到他们身旁小心的探视鼻息,发觉他们呼吸正常让她松了口气。
“很抱歉,我实在不愿意嫁给你们的肥猪老爷,所以我要溜了,虽然这样会让你们受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请你们原谅,对不起。”傅莫愁对四人深深一鞠躬表示歉意,再好好的环视屋内一遍。这家纵使简陋,她也住了十八年,她不希望离开,只是命运弄人。强忍下欲夺眶的泪水,她不敢再多瞧,只怕自己会越加的不舍,大力拉开门,便头也不回急急快步奔离了熟悉的家园。
树林外,一匹黑马系在树干上,马儿正低头优闲的吃着地上的草,一旁还站着一个高大的人,他老实的脸庞上满是忧愁,粗大的浓眉紧紧皱着,手上拿着一个小布包,等着他最疼爱却在今晚就要分离的女子。
没过多久,轻轻的喘息声先传来,接着一道纤弱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她踩着月光向树林这儿跑来。
傅莫愁喘着气奔到了马儿旁,忧心的说:“虎哥,你怎么来了?你不该出门的,若被人发现你和我的逃跑有关系,詹大雄一定会去找你麻烦。”
“我不怕,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我是来将这包东西给。”阿虎把小布包递给她。
“这是什么东西?”她接下有些重量的布包。
“是一些盘缠和干粮,-在路上能用得到的。”
傅莫愁一听忙要将布包还给他,“虎哥,你已经为我花了不少钱,连马儿也是你买的,我怎能再拿你的钱,你快拿回去!”
阿虎摇摇手,“-一定要收下,出门在外处处都会用到银子,身上必须有些钱才行,里面的银子虽然不多,但是足够-用上一些时候的。”
傅莫愁为他的心意红了眼,“虎哥,谢谢你。”
阿虎从怀中模出了一个小盒子交给她,“-是个弱女子,身旁又没人保护,为防意外,-将这三只吹箭带在身上,吹箭上面都抹上了麻药,就算是大山猪,只要一箭就能让-倒下,-随身携带,万一有情况发生,也能拿来应急。”
傅莫愁收下小盒子,也收下了他对自己的关怀,泪水忍不住滑出了眼眶,“谢谢,虎哥,谢谢你。”
阿虎的眼睛也红了,抱起她坐上马,克制着自己的心疼与不舍,给她一个鼓舞的笑容,“莫愁,-这么聪明机伶,我知道-会平安到达外婆家,傅伯母也会保佑-一路顺利没事的。”
傅莫愁挤出了含着泪水的笑容,用力点点头,“虎哥,我不会让你失望,你要好好孝顺虎叔、虎婶,若我有机会能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虎哥相信-会办到的,快点走吧,再晚就跑不远了。”再不舍,她也是要走,只怪自己只是个穷猎人,帮不了什么忙。
傅莫愁执起缰绳,流泪的看着这个最疼她的大哥哥,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咬唇低声叫出,“虎哥,再见了!”大力甩动缰绳,一夹马月复,马儿放蹄快跑,带着她离开了。
离开熟悉的虎哥,离开熟悉的家乡,离开所有熟悉的一切,此后她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傅莫愁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勇往直前,如今的她没有别的路,只诣向前看。只愿自己的抉择是对的,老天爷能给她一条康庄大道了。www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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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大家都希望你能留下来,你真的不多留几天吗叩二南宫勇极力的挽留万俟罡。
万俟罡脸色淡漠,“我有要事在身,不能逗留太久,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简单的几句话却带着无可转圄的坚持。
南宫勇见自己留不住人,叫出了妹妹南宫玉,希望她能用柔情诱使万俟罡留下,“玉儿,快来劝劝-姊夫,请他多待几天,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南宫玉有些畏缩的走出,昨天下迷药不成后,她就被万俟罡的本事震慑住了,很怕自己的手段被他看穿,所以开口时带着一丝的怯懦,“姊夫,请留下来多玩几天好吗?”
万俟罡神情不变,语气中透着坚定,“谢谢大家的盛情,但我真的得离开了。”
青龙从门外走入,来到主子身旁禀明,“宫主,马车在外候着。”
万俟罡随即向南宫家人拱手辟行,“谢谢府上这几天的招待,告辞了。”
既然宫主坚持要离开,我们也不好强留,就让我送你一程!”南宫勇见留不成,只得送客。
没人注意到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躲在暗处,探头看了看四周,脚步飞快的冲向停在南宫家门前的马车,打开车门就快速钻入车里。
“请留步,不用再送了。”来到门口,万俟罡客气的向送行的南宫家人说道。
“祝你一路顺风。”南宫勇拱手道。
“谢谢,告辞。”万俟罡也拱手回应,侍卫打开马车门,他上了马车。
青龙和侍卫们接着跳上马,一声喝今,马车离开了南宫府往北而去。
终于踏上归途了。万俟罡放松的吐出一大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阅。
轻轻摇晃的马车,发出了规律的声响,马车是由上好桧木所制造,响声并不会打扰到车里的人,被吵了那么多天,如今他总算可以过回清静优闲的生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他翻书的声音外,另一个很轻很轻的声响传入他耳里,他心一凛马上放下手里的书。车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
万俟罡晶亮的眸子很快在车厢里梭巡一圈。这个不大的地方能藏得了人之处就只有……他目光落在一个用来放被子、锦垫等杂物的木箱,而且他也注意到箱子没关密露出了一丝的缝隙,这证明了有人藏在木箱里。
“我知道你藏在那里,出来吧!”万俟罡站起身,低沉的嗓音冷冷响起。
回应他的是静默无声,木箱也没有动静。
“你不出来不代表你能再藏下去,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露面吧,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万俟罡再说一次。
不过他遇上的也是一个固执的人,木箱里依然是一片宁静,让他以为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怎会有人敢闯他的马车。
他缓步走向木箱,冷如霜雪的声音洒落,“我给了你机会,不知把握是你最大的错误了。”
语毕,万俟罡衣袖大力一挥,木箱的箱盖立时被掀开,露出了箱里的被子,却没有见到闯入者的踪迹,不过细看那被子,会发现它在微微颤动,被子当然不会自己动,而是有人躲在被下,才会让被子有了轻微的抖动。
“你以为这样就能躲避得了吗?”万俟罡右掌灌注了内力蓄势待发,而左手快速的
拉开被子让不速之客曝光,打算他若有行动,他便会毫不留情的出掌。
哪知掩盖物一被掀去,他眼里所见到的情形却让他呆愣在当场,脑里顿时空白一片。
木箱里的人反应也不慢,趁着万俟罡出神的刹那间,手里抓着吹箭飞快出手,直直的刺中了他的胸口。
万俟罡在震惊下根本无暇反应,一股麻意由胸口迅速往四肢百骸蔓延,“-……”他只能挤出一个字就不支的往后倒去。
怎……怎么可能?这是万俟罡在坠入黑暗前心中浮现的最后疑问。
傅莫愁坐在木箱里,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倒下,而她抓紧手中的吹箭,手还紧紧的掩在嘴上,以防自己叫出来。
她杀人了……不,不对,她伤人了,她用吹箭刺伤人了,老天爷,她真……真的动手伤了人!
傅莫愁紧张得心像要跳出来,连手心都出汗了。她不想伤害他的,只怪他发现了她的行踪,又强要揭穿她,在不知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又会怎么对她时,她也只好先下手保护自己,她是被逼的,不能怪她,真的不能怪她!
傅莫愁为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猛吸数口气平静过快的心跳,再将吹箭收回怀里,然后她才缓缓站起走出木箱,怯怯的靠近倒地的男人探视他的情形。
由他胸口起伏看来,呼吸还很顺畅。她忙再观视被刺伤的胸口。他外衣只沾上了一些些血迹,所以只是很轻的伤,应该不要紧吧,倒是她记得他倒下时好像是头先撞到。
傅莫愁大着胆子略抬起万俟罡的头,小手模索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结果让她脸上浮起一丝愧疚。他后脑勺肿起一个包了,可以想见当他醒来后,一定不会很好受,她忙拿起软垫垫在他头下,清开他身边的杂物,使他可以舒服的躺在木板上,又拿了一条薄被为他盖上,再在他身旁坐下。
这时她才仔细看着受到自己攻击的倒楣男人。
哇!她忍不住在心中轻喊。好俊帅的男人啊,飞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薄唇,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他连眼睫毛都那么长,像一排乌扇,可见他一定有对很好看的眸子,黑亮的头发整齐的绾在头上,一袭白色衣袍显出了他高大修长的身形,斯文俊逸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天神下凡,她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
没想到世上有如此出众的男人,这样一个美男子,应该不会是坏人吧?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他天庭饱满,五官隐含着英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坏心之人,可惜她刚才太紧张没看清他的相貌就出手,否则他便不用吃她一针而要晕上好一些时间才可以醒得过来了。
唉,这全要怪自己的骑术太差,她心急着赶路离开,就一直催着马儿快跑,由黑夜到天渐渐亮了,马儿累,她也感到累了,才一分神抬手拭汗没注意到地面,马儿就一脚踩入坑洞里,把她像破布袋摔到地上,让她跌得七晕八素,好不容易让昏沉沉的脑袋恢复正常,那匹没良心的马早就丢下她自己跑走了。
少了交通工具,她纵然再卖力的赶路也走不远,可能不用手天就会被詹大雄抓回去,让她又急又无措,正当情况陷入危急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很气派的大宅院,而院外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在门外表示要出门了,她无法再多做考虑,只能孤注一掷,偷搭马车离开。
她趁着没人注意时,偷偷的溜上马车,马车里刚好有个大木箱可以藏身,她就躲入箱里,再打开一点缝隙透气,她本来是想偷上来,当然就偷偷下车了,没想到这车主太厉害了,竟然发现她躲在木箱里。
听着他一声声的催促自己现身,她的心情真是紧绷到最高点,唯恐他会伤害她,她就拿出虎哥送她的吹箭自保,原是不想动手伤人,可是她太慌乱了,情急之下就将吹箭刺向他,这下子弄伤他,事情就更难善了,只能希望他别那么快醒来,而马车能暂停下休息,那她便能伺机再偷溜下马车逃走,这是她打的如意算盘,只是她还能那般走运吗?
见他的装扮、还有这马车的舒适豪华,他应该是个有钱的公子,就不知他出门会有多少仆人相随。傅莫愁来到窗边小心的往外张望。
一、二、三。她再转到另一边看。一、二,嗯,加起来就有五个仆人了,不,再加驾车的车夫一位,总共六个仆人。
“哇!”她又惊叹了声。一个人出门带六个随从,这个男人还不是普通的有钱。
这下子更惨了,她要如何在这一群男人中安然月兑险呢?就不说她还弄伤了他们的主人,老天爷,她似乎是从原本的麻烦里,跳到另一个更大的麻烦了!
傅莫愁坐回万俟罡身边,眉头皱得化不开,努力的想着月兑身计画,但是想了好一会,脑袋里就是挤不出办法,她哀怨的叹了一口气,“我真笨,将事情弄得一团糟,还弄伤了人,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说不定会气得叫属下抓我去报官,说我私闯马车;或者将我毒打一顿丢到荒郊野外任我自生自灭;更可怕的是他……他会不会气得干脆就将我杀了?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好人,可是人心难测,天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她越想越害怕,快要吓哭了。
“我不会伤害-的,我只想知道-是谁。”
突然冒出的男声将傅莫愁吓得差点跳起来,发现他醒了,她瞪大眼往后退坐,愕然的叫道:“你你怎么醒了?”他醒得太快了吧!
“以我的功力,普通的麻药还迷不倒我,不过-这麻药剂量很重,虽然我清醒了,但是身体四肢一时还动不了,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对-不利,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是谁,请-告诉我,-到底是谁?”万俟罡摆出软弱的模样想让傅莫愁放低戒心。
其实他在她开始自言自语时就醒来了,没有动静是因为一来他想听她在说什么,再来他也必须花些时间让自己从满心惊愕中恢复,原来这世上真有相貌如此相似之人,他并没眼花,他肯定这个女子就是自己昨天看到的人,只是后来他越听她的话越感到啼笑皆非,她竟然把他当成杀人魔王了,见她忧心仲仲的模样,让他好气又妤笑忍不住出声。虽然这女子和静儿面貌相像,但是说话用词全然不同,令他了解到这个世界上绝不可能会有完完全全相同的两个人,不管外在再相似,个性也一定会有不同的。
傅莫愁听他这么说,反而感到很不好意思,嗫嚅的道:“对……对不起,我绝不是有意要刺伤你,我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才……对不起、对不起!”
“若-对我感到抱歉,就告诉我-是谁,为何会偷跑入我的马车里呢?”道歉不重要,他最想知道她的身分。
她老实的回答,“我叫傅莫愁,是高平村人,我爹早过世了,娘在不久前也去世了,村里最有钱的土霸主詹大雄见我孤苦无依好欺负,就强要纳我为妾,我不肯只好趁夜偷跑,但又怕会被詹大雄抓回去,才冒险偷溜入马车里,希望马车能载我离开,好让我逃开詹大雄的追捕,这就是我躲到车里的原因了。”
“-娘是不是昨天才出殡下葬的?”万俟罡问起。
傅莫愁很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真的就是她了。万俟罡得到了证实,“我是猜测的,-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又随便溜上别人的马车,难道-不怕遇上危险吗?天下之大,-何去何从呢?”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蛋,他忍不住关心的说教。
“我宁可遇上危险,也不愿意嫁给那个大肥猪,我打算到外婆家依亲,私闯你的马车是不得已的作法,我只能赌自己的运气,但愿我够幸运遇上好人了。”傅莫愁大眼带恳求看着他,眼里的含意不言而喻了。
万俟罡却很想大笑,莫名其妙的挨了她一剂麻针倒地,至今头还在怞疼,而她竟然希望他能做好人,她是想他原谅她的暗算吗?还是索性送佛送上西,带她到她外婆家呢?这女子未免天真过头了。
“-认为我是好人吗?”他嘲弄的反问她。
傅莫愁有些难为情的低声回答,“我当然希望你是好人可以帮助我,可是我错伤了你,你应该不会很高兴吧,所以不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是个好人。”
万俟罡唇边露出难得的笑容,“-倒很有自知之明。”
“那你……你想把我怎么办?”她提着心问。
“-说呢?”万俟罡不正面回答,只是逗弄她。
傅莫愁慌忙表示,“只要不将我送回去,你让我半路下车,或是到你们要停留的地方放下我也可以,我都会很感激你的。”
万俟罡诏气转冷,“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那弄伤了我-又要如何赔偿呢?”即便她有张和静儿相似的容颜,但她仍是个陌生人,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万俟至提醒自己记住这点。
见到他突然变得陰冷的神情,傅莫愁在心中叹了口气。现在她可以确定世上真的没有以德报怨的人了,她有了逃跑的打算。
“呃……我明白自己无法提出什么赔偿,只能向你赔不是,让你受伤了我很过意不去,我我会好好忏悔自己的行为,也会向老天爷祈求公子快点好起来的,真的很抱歉打扰了你,我想……我想我该走了。”傅莫愁快速的跳起,趁他还不能动时,打算跑到门边跳车逃跑。
“喂,-要做什么?”看她冲向车门,他惊讶忙叫。
傅莫愁回头看着躺着的万俟罡,脸上是义无反顾的壮烈神情,“我不会坐以待毙的,我……我走了。”她手放在门把上猛然拉开车门,准备跳车。
“不可以,危险!”万俟罡没有第二个反应,俐落的跃起,直接冲向她,要阻止她做傻事。
而傅莫愁见万俟罡冲来以为他要抓她,丝毫不敢迟疑,牙一咬,闭上眼就飞身往外纵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壮硕的臂膀及时拦腰一抱,将她的小命从鬼门关前救回来。
“该死的!-不要命了吗?”万俟罡对怀中的女子怒吼,她的身体已经腾空的挂在自己身上,若他放手她一定会摔死的。
傅莫愁却不领情,她努力挣扎着,还放声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紧要关头,她很自然的就大声呼救。
她竟然在喊救命?万俟罡面对这样的情形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同一时间,万俟罡的吼声和女子的呼救声清楚的传到随行侍卫和驾车的马夫耳里,青龙回头一看,惊愕的见到宫主竟然挂在车门边,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马上慌乱惊叫,“危险,快停车!”
“不可以!”万俟罡闻言,急出声制止,他现在只用单手撑住两个人,乍然停车的冲力会让他支持不住摔下车的。
不过,来不及了,马夫已经用力的猛拉住马匹煞车,马匹受惊前脚提起嘶叫,马车剧烈的震动摇晃着。
“啊!”在突来的前冲后仰拉扯下,傅莫愁惊叫,下意识就用力抓紧身边的万俟罡,双手双腿都攀到他身上。
万俟罡急急想稳住自己的身形退回车里,可是震荡冲力实在太大,今他抓不住门缘,手指滑开,在傅莫愁骇然的惊喊声中,两人双双摔下马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