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他失身了。
自从那天小毕莫名其妙跟仁美上了床後,他就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见人,他很怕遇到她,然後那个女人就从此赖上他,要他负责,
而阿文也发现了小毕的不对劲,经他几度盘问,小毕终於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事情的真相全盘说给阿文听。
阿文一听,吓得惊骇莫名。「那个女人竟然拿村药给你!莫非她早就心怀不轨,存心想把你给拆卸入月复?」
「不是。她拿这香水给我的时候,是要给你跟我用的;是我最後陰错阳差用在我跟她身上,所以,才造成这无可挽回的後果。怎么办?」小毕烦都快烦死了。
他从来没想过要当仁美的男人,那多怪啊!
而且,这事说出去也不太好听,毕竟,仁美可是这镇上出了名的妖女,举凡跟她有过交集的男人,似乎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他很怕自己会变成宁采臣。
小毕烦得连请了三天的假,他怕出门就碰到不想碰到的人。但说也奇怪,以前仁美三不五时就跑来二楼串门子,但自从他们两个莫名其妙的嘿咻咻之後,她就没上来过了耶!
莫非她也懂得羞耻?
小毕猜测,但这念头才闪过,他便急著摇头,想否决掉这个可笑的猜测。
开什么玩笑,那个女人也会懂得羞耻,打死他,他都不信。
「小毕,你说她会不会乘机赶我们出去?」
「她凭什么?」小毕瞪眼。
「凭我们伪照文书。」阿文说。
小毕一听,立刻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颓著两肩。是哟——他跟阿文的确是伪照文书,尤其是他,连名字都是假的,照理讲,仁美的确有权利赶他们走,更甚者,她还能告他们呢!哦——好烦,好烦喔!小毕搔搔头,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
小毕遇到仁美,那已经是一个多礼拜後的事了。
这几天,小毕太习惯没有仁美在他旁边吵的日子,所以,当他正提著两包垃圾要出门之际,突然发现仁美也走出来时,那场面真是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但,不可思议的是,仁美竟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还能冲著他笑,跟他打招呼耶!
哇哩咧!她坦然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小毕走过去,她却是半句下提那天的事。
她表现得太大方了,害得小毕的心情怪糟的,好像对於那天所发生的事,在意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他这样像不像是傻蛋?!
既是这样,那他也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小毕佯装自在的上前,跟仁美说了一声。「嗨。」
「要去倒垃圾?」
「嗯!」他点头,等著仁美的下文。
但,仁美没任何下文哟——她挥挥手跟小毕说bye-bye。
bYe-bYe?怎么会是bye-bye!
她转身就要进屋里去了。
「等等!」小毕叫住她。
「干么?」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著他。
小毕冲了过去。他要跟她说清楚、讲明白,省得她的态度一直这么瞹昧不明,这让他活得好痛苦。
小毕一古脑的把自己这几天所烦的事全说给仁美听。
事实上,小毕是想太多了,仁美根本就没想要拿他们两个怎么样。
那天跟小毕上了床後,她只觉得自己太大意,懊恼的情绪也是有一些,毕竟,是她太鲁莽了,才把香水拿给小毕,没想到却导致自己陰错阳差的跟小毕上了床。
这事她也有错,所以她没怪小毕,更没要小毕负责。
「这样你懂了吗?」她问他。
「不懂。」他却毫不客气的摇头。「你不要我负责?」
「嗯哼!」她点头。
「那我们两个上床的事,就当作没发生罗?」
她一笑。「发生过的事,怎么能当作没发生过。」
「这就是了。」他也认同,小毕重重的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面对彼此?」小毕问得好认真。
哦——他认真的模样好可爱喔!仁美可乐的。
她从没来见过这么认真过生活的小男生,原来这几天他就是为了这个在烦恼啊!哦呵呵呵……真是太可爱了。
「你不用烦恼这个,我们以後还是房东跟房客的关系。」
「就这样?!」
「嗯!就这样。」仁美点头。
「那、那那天的事?」
「就当作是一夜,你觉得怎样?」
他觉得怎样?!
她竟然还问他觉得怎样!照理说,小毕应该觉得爽毙了,毕竟,如果他们两个都能把那一夜当作是一夜,这样彼此就没有负担、没有压力,但——该死的,当他听到这个答案时,他心里还真是很不爽。
原来他在心里烦了那么久、那么多天,她竟然只把它当成是一夜,那他这几天究竟在烦什么?
他耍白痴啊!
「你到底是在不满什么?」阿文也弄不明白。「人家房东都说不跟我们计较,也愿意继续把房子租给我们,而那天的事她也不放在心上,这种结果对你对我对她而言不是各得其所的结局吗?那你为什么还不开心?整天臭著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谁欠了你钱一样。」
「可是,你不觉得我这样跟牛郎简直没什么两样吗?」而且他当的还是那肿不用付钱的牛郎,这才叫人呕。
「牛郎!」阿文皱眉。
他觉得小毕会这么想,真是莫名其妙。
「你看,我让她用完之後就丢在-旁,她看都不看我一眼,还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这不是漠视我的存在吗?你说,你要是我,这口气你吞忍得下去吗?」
「当然吞忍得下去。」阿文说。
小毕横了他一眼。
「我没说错,毕竟,我们先前不是还在怕她会追著你,要你负责吗?那她现在把那一段当作是一夜,你跟她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的?」这就是阿文不懂的。
这结果既是小毕当初所要的,那现在他又在不满什么?
不满仁美没付费吗?
拜托,仁美是逼不得已才跟他上床的,会发生那种事又不是两方心甘情愿的,小毕怎么好意思叫她付钱嘛!真是的。
阿文多想这么劝小毕,但小毕的脸色很难看,他还是少说话为妙,反正小毕心烦也不关他的事,他有房子住就行了。
「我不管你了,总之,你自己看著办吧!」阿文伸了个懒腰,他睡觉、补眠去。昨天他跟他的小女朋友疯了一夜,现在正困著呢!
而小毕则一直坐在沙发上想著仁美那是什么态度啊!
想他毕景谅年轻貌美,长相好、气质佳,身材又好,而那个死女人竟然在上了他之後,就打算跟他一拍两散;还说什么只当那天是一夜!
他有那么差吗?
她竟然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小毕不信,还月兑了上衣在穿衣镜前欣赏著自己的身材。
真好,身上没多余的一块赘肉,简直是完美到了极点,所以说,一定是那个女人没眼光,不懂得觊觎他的美男色,他对她真是失望到了极点。
小毕穿好衣服,冲著穿衣镜直摇头兼叹气。
他决定了,他一定要让她明白她错过的是什么样的好人材,
小毕冲下楼去按门铃,他按得手都快断了,仁美才睡眼惺忪的出现。
哇哩咧!现在都几点了,她还在睡!
「我今天早上才睡的。」看他一脸气冲冲的表情,仁美趁他还没发飘前就先跟他说清楚、讲明白,而且,她睡眠不足、脾气就会变得很坏。
「你这么早来干什么?」瞧,她现在的口气就已经不是很好了。
「唔——」被仁美这一问,小毕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总不能跟她说他是下来展现他的男性魅力给她看的吧!
要是稍一不慎,她一个劲地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以为他在暗恋她、喜欢她,那怎么办啊!「我是下来看你吃早点了没有。」
小毕随口掰了一个很烂的谎言,因为,这听起来好像是他在关心她,而他没事干么关心她啊!
「没有啦!我是来缴房租的。」小毕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藉口,他还很有诚意的真要掏出两千块来付房租。
但他左边口袋掏一掏,右边口袋找一找;啊咧!他没把钱带下来,这下子可尴尬了。
现在他该怎么自圆其说好呢?小毕急得满头大汗。
仁美看出他的尴尬,也看得出来他一直在说谎。她双手环在胸前,看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久久之後,她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问他。「你到底是下来干什么的?」她不再看他演独脚戏,因为很难看、很无聊。
她要他把来意说清楚,这样他也比较不那么累。
她看著他。
小毕知道自己的慌张全让人看在眼里了。
是,他承认他的确不是为了付房租来的,也不是下来问她有没有吃早点。
「那是为了什么?」她问。
他则回答得支支吾吾,一句话含在嘴巴里,说出来了,她却没听清楚。她凑上前,要他再说一次。
「我是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觉得你怎么样?」这是什么问题啊?仁美不太懂,所以不敢随便乱回答:她瞅看著他。
「我是说,我长得不错吧?」从小他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要不然不会三不五时就有女孩子写情书给他。
对於自己的长相,他一直很有自信,但在仁美面前——唉——他就自信不起来,因为,她总是不肯多看他一眼,纵使她知道他是男的、纵使他们两个已经上过床也一样。
「是不错。」她点点头承认。小毕的五官立体而细致,要不是这个原因,她当初也不会真的上当,以为他是个女的。
「那我的身材呢?」
「很好、很棒啊!」
「那、那我的那个@#$%〈&*?」
他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宇,她却没听清楚。
「再说一遍。」她又凑得更前面。
他小小声的再问一遍。「那我床上的表现呢?」
他终於问出口了,而仁美也终於明白了这几天小毕之所以反常的原因了,原来他-直在意这个,所以他才会表现得这么失常。
这小子!
她笑了出来,而且她还给他一个很高的分数。「一百分。」
怎样?这下他该满意了吧?她可以回去睡回笼觉了吗?
「一百分!」他好惊讶,脸上的表情还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由先前的忐忑不安,变成沾沾自喜。
一百分,那是满分耶!「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真的。」仁美再次点头。
「那你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罗?」
「十分满意。」仁美脸上堆满著真诚的笑。
而听到这种答案後,小毕则是乐陶陶的回到二楼。他终於心满意足,也放心了;而仁美则是打了个呵欠,她终於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仁美等小毕上楼後,脸上的笑马上垮了下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锁上。
她好困,她要睡觉去了。
仁美後悔了,她後悔自己为了安慰小毕,竟然给小毕打了一百分的高分数,因为自从那天之後,小毕每天都来她家;有时候帮她打扫屋子,有时候帮她料理三餐,他俨然接管起她的生活起居,当起了她的老妈子。
天哪!为什么每个跟她上过床的男人都会变成这副德行?!而且她不是跟小毕说清楚、讲明白了吗?他们两个自始至终都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充其量只有一夜缘,再多的情感就没了,如果他清楚,他就不该一天到晚来她这里。
哦——天哪!门铃声又响了。
仁美多想当一只鸵鸟,把自己藏起来啊!
其实她不是嫌小毕不好,相反的,小毕是一个正直的好青年,他年轻,他有活力、有朝气,她也很欣赏像他这样的男孩子,但他们两个差了三岁耶!他之於她真的像个小弟弟。
她是想要游戏人生,但她不想找个小弟弟来玩,这道理他能懂吗?
仁美看了门一眼,她的门铃还一直在响。
看来,小毕是不会懂的。
仁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给他开门。
门一开,小毕笑吟吟的站在玄关,手里提著东西。
他又帮她送早餐来了,可他不知道她从来不吃早餐的吗?不过——他的笑容好灿烂,害得仁美不忍心叫他滚。
「进来吧!」她说。
「早餐给你。」他进来,把早餐塞到她手里。
呵呵!她都快哭了。
仁美把早餐接过来,脸上还得堆著笑。多无奈、多可怜啊!
「你昨晚又熬夜了?」他看到她的黑眼圈,赶紧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冰敷包来帮她敷眼睛。
「好一点了吗?」小毕关心地问。
仁美下忍心泼他冷水,只好点点头说:「好多了。」
自从他来了之後,她头痛的感觉是更加强烈。而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老牛吃女敕草」的感觉并不怎么甘甜,至少以前她要甩掉一个成熟男人是轻而易举的事;而现在面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伤了他的男性自尊心。
哎呀——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啊!
仁美抱著抱枕倒向沙发,她好想死哟!她应该想个办法来断绝小毕对她的非分之想。
没错,她是需要男人、她是想要个男人,但绝对不是小毕这种小男生。
仁美陡地坐起来。她招招手叫小毕过来。
小毕来了,就待在她的身侧。他看著她,笑容满面。
「你喜欢上我了吗?」
「啊!」她问得好直接,害得小毕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这个——」他搔搔头,其实他并不怎么清楚自己对仁美的想法,只知道当她说他好棒时,他内心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当然,仁美并不是头一个说他好、说他棒的人,只是那一句「好棒」由仁美口中说出来,那感觉就特别的不一样。
「你还年轻,还不懂像我这样的女人。」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想问,但仁美却将她的食指竖在他的唇上,不让他问。她的脸离他很近,就连她的呼吸都跟他一致。
小毕愣愣的看著她。
仁美说:「这样吧!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等我到了四十岁还没嫁人,而你也还没娶妻的话,我们两个就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呢?」
「不谈恋爱,只当朋友。」
「不谈恋爱,只当朋友?」
「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