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艾凡迫不及待地把身上不合宜的服装换掉。
如果刚才有令她不舒服的地方,那便是艾梅逼她穿上的这一件衣服了。
为了消化自己一肚子的气,她决定避开艾梅和老夫人,到花园去散散步。
就在此刻,她看到楼下通向外面大厅的门被打开,一道阳光射了进来,接着,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没有穿白色制服,显然他不是城堡内的佣人。
那个男人丝毫没有发现艾尼正静静地望着他,他似乎有所顾忌地环顾四周,行为十分诡异。
莫非是贼?这个念头闪过艾凡的脑际。
城堡外虽然有警卫驻守,但是,由于它的面积广大,有许多连警卫也无法察觉到的死角。
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她决定要查个明白。
可是,当她迅速地下楼,却发现那男人竟像一阵烟似的失去了踪迹。
会不会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这城堡和她早先吓唬艾梅时所说时的闹鬼?
就在此时,她的背后被人轻拍了一下。
艾凡屏住呼吸心跳,防止自己失声叫了出来。大白天的,不会真有鬼吧?
'放心,我是人,不是鬼。'后面传来充满嘲弄的声音。
艾凡又被吓了一大跳,她抚着怦怦的胸口回过身,当她看清对方就是昨夜在半路上撞到的男人时,她更惊讶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显得他也有些吃惊。
'我……我是受邀过来此作客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脸上的惊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的不屑。
'原来你是艾家两姊妹之一,你是姊姊或妹妹?我猜你八成是那个脾气暴烈,个性古怪的妹妹对不对?'
谁都听到来自艾梅对她的印象误导,但她十分气恼。
'你是谁?'她不甘示弱地,'看你一副贼头贼脑样,八成是个小偷吧!'
'我是小偷?'达尔瞠目结舌,他长这么大还没被哪个女人说他贼头贼脑,显然她真如他女乃女乃所说般刁钻。
'你还不快走,小心我招来警卫送你去坐牢。'她这是做什么?哪有对贼先提出警告的道理,应该马上叫人才对。
'我又不是贼,况且这里是我家,我可没听说过哪个主人回家还会被送去坐牢的道理。'他讥笑地说。
哎呀!她果然是大头虾,她竟然忘了城堡内除了老夫人之外,还有她的孙子达尔史克西伯爵。
'你是说……你就是伯爵?'
'如假包换!'他吊儿郎当地的说,'要不要验明正身?'
她听得出他话中的调侃,怒视他一眼。'无聊!'
'你脾气很不好,一个女孩子家要变得温柔,昨个晚上的你比现在好多了,莫非那只是一种假象?'平心而论,他很不欣赏蛮横的女孩,但是,她却带给他另一种感觉,他不但不讨厌她,一反而觉得她生气的模样有另一种情调。
'是不是假象又不干你的事,我就是我,我不会因别人而改变,而且也没有人可以改变我!'她气得涨红双颊,双眼闪着晶亮的光彩,此时她的模样更加吸引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如果说她是个个性横蛮的女孩还不如说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
至少和她的姊姊比起来,他倒比较喜欢她,想起艾梅,他的眉心就忍不住拧了起来。
虽然艾梅有着令许多人赞赏的温柔、贤淑的个性,但是,和她相处,他却觉得身不对劲似的,而她过度温驯的个性令人感到虚伪。
但艾凡却不同,她像个发光体,深深吸引着他,虽然她的伶牙俐齿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你看什么?'她怒嗔,他深邃的眼眸里有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令她忍不住打了个轻颤。
'你不看我就不会知道我在看你。'达尔也露一排足以拍牙膏广告牙齿。
'你你少臭美了!'怪了!干嘛觉得心虚?还有一丝莫名的慌乱呢?
在不知道他就是艾梅一心一意想嫁的伯爵前,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年纪大,又顶伯爵头衔到处风流的老男人。'
没想到,他竟然和她早先所想像的相差一万八千里。
不可否认的,一定有一大票女孩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有不少女人想跳上他的床,他是个行极强的男人?!
艾梅说过的话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他在床上又是什么模样?他壮硕的体魄是否和太阳神阿波罗一样的震撼女人心喔!她是否吃错药了?怎么会有如此令人羞耻的想法,她的脸更红了。
达尔很惊讶地睁大眼睛。多久了,他不曾再见到脸红的女孩,而她却轻易地触动了他的心弦。
时间像被下了魔咒般,他们的视线紧紧地交缠……
'伯爵大人,你回来了?'女仆塞丝的声音打破了魔咒。
达尔轻咳了两声,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失常;;'我刚刚进门,我女乃女乃呢?。
'老夫人和义梅小姐在后花园喝茶聊天,要我通报她们吗?'塞丝边回答,边把视线向一旁的艾凡,当她见到艾凡双颊的两朵红云,意会的笑了一笑。
'不用了,我换了衣服再过去向女乃女乃请安。'达尔在下去之前,仍不舍将视线由艾凡娇羞的脸上移开。
'我到前面去走走。'艾凡匆匆避开他辣热的视线,然而她的心有如鹿乱跳。
'艾凡小姐,请用茶。'塞丝细心地为艾凡准备了花茶,让她可以在院子内的凉亭中一边品尝香气四溢的花茶,一边欣赏院子里蝴蝶穿梭在花丛中的美丽景象。
'谢谢你。'艾凡对这个年纪与艾梅相仿,却亲切可人的女孩充满好感。
'艾凡小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你可以直接叫我塞丝就可以了。'塞丝显然对她的印象好过艾梅。
'你也可直呼我艾凡,别小姐长小姐短的叫,令我浑身不舒服。'她一向率性惯了,突然面临这么多繁杂的礼节,还真令她浑身不对劲。
'怎么可以?'塞丝一副惶恐的口吻,'你是老夫人的贵客。我们当下人的是不可以冒犯的。'
艾凡朝天翻了个白眼,真不明白在都快迈入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人如此'守旧'。
'什么上人下人,这些道理我全不懂,是我要求人直呼我的名字,如果你不答应,我才觉得被冒犯呢!'
'艾凡小姐'
'嗯!'
塞丝被她佯装的严肃表情给逗得笑了开来。'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客气了。'
'这就对!你可是我在意大利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喔!'她很热情的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如果不打扰你的工作,可不可以陪我聊过之后,也让艾凡对城堡多了些认识。
原来塞丝的母亲从年轻时就在城堡内工作,而塞丝也是在城堡内成长的。
'从小,伯爵就把我当妹妹看待,我记得小时候他都会拿糖果、饼干给我吃。
看来达尔伯爵从小就懂得哄女孩子开心。
'艾凡,你千万别误信别人对伯爵的传言,虽然他很风流,但绝不下流。'塞丝为达尔辩解。
'喔'艾凡拉了个长音,回给塞丝一个'他怎样都不关我的事。'的眼神。
忽然,塞丝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艾凡怔然,'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很直率,不容易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其实,我看得出你和伯爵之间互相吸引。'
'我和他?'她很肯定地摇摇头,否决塞丝说法。'就算全天下只剩他一个男人,我也不会理他,再说,这次老夫人邀我和艾梅前米作客是为了替艾梅和达尔拉红线,你可别会错意了。'
'哎呀!这个我当然清楚,老夫人的心意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伯爵不会喜欢像你姊姊那样的女孩子,如果他想娶像你姊姊那样的女孩,随便找都一大堆,哪还轮得到你姊姊'塞丝忽然察觉自己话说得太坦白,深怕会令艾凡不高兴,连忙道歉着说,
'你千万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有意要批评你姊姊的,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不懂得拐弯抹角,你别放在心上。'
艾凡了然地一笑,'你放心好了,艾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说的说我绝不会告诉她的。
塞丝松了口气,'每一次我老公都警告我说话要先经过大脑才说出口,但我总记不住。'
'你已经结婚了?'这一点令艾凡更加意外。
'我不只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儿子,他今年才两岁大,很调皮的,不如哪天有空,你到我家去玩,顺便让你看看我的儿子如何?'
对于塞丝的邀请,艾凡欣然接受。她真的很开心可以在异乡交到这样一个好朋友。
塞丝的年纪和艾梅差不多,但个性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的姊姊是塞丝,而不是艾梅。
艾凡真开心艾梅只顾着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而没有再逼她做任何她不喜欢的穿着打扮。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太失礼,她还是穿了一件连身的洋装。
显然老夫人对吃十分注重,晚餐的菜色比起在高级餐厅用餐可一点也不逊色。
如果真要艾凡说这一趟竟大利之行有什么收获,大概是口福不浅。
所有人都入座了,独独不见达尔的踪影。
'抱歉,我来迟了。'
就在老夫人正要派人去请他时,却见他姗姗来迟,慵懒的口气看不出一丝的歉疚。
'达尔,你怎么可以让艾梅和艾凡等你用餐!'老夫人崩着脸,显然对他的迟到十分不悦。
'老夫人,不要紧的,我一点也不介意,您就别再责怪伯爵大人了。'此时,艾梅迫不及地表现出她贤淑可的一面。
她的伪装果然获得老夫人的赞赏。'艾梅真是懂事,现在这年头要找像她这么好的女孩还真是不容易,达尔,你说是不是?'
'嗯……是吧!'达尔敷衍地回答,他的视线却没有落在不断向他卖弄风情的艾梅身上,反而落在垂着眼睑一语不发的艾凡身上。
如果用艳丽的玫瑰花来形容艾梅,那么独傲的郁金香就非艾凡莫属了。
'达尔,过来坐在艾梅身吧!'老夫人想牵红线的意图可是相当明显。
然而达尔却在装傻,'我觉得坐这儿也不错。说着,他便往艾凡对面的座位坐下。一直垂着眼睑的艾凡再也受不了地抬起眼,狠狠瞪了达尔一眼。
这个人怎么回事,一大堆位子不去座,难道他不知道他不受她的欢迎吗?
和艾凡怒视相形比较下,达尔可说风度极佳,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似乎对艾凡的反应不以为然。
笑、笑、笑,最好笑到你颜面神经怞筋!艾凡在心里咒骂着他。
丫头,别太过分,我可是十分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达尔和眼神传话。
这人……艾凡心一惊,连忙避开他的注视。
'达尔,'老夫人并没有忽略孙于的反应,她试图转移他的在意力。'艾梅第一次来意大利,你可要好好的尽一尽地主之谊,带她到处走走。'
'我十分乐意当两位小姐的向导。'他故意把文凡算在内,'不知两位小姐想到哪儿玩?'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意大利,我对这儿哪里好玩也不清楚,不如由你来安排吧!'艾梅表现得落落大方,完全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样……'达尔笑了笑,没因为她的识大体而有所赞赏,反而把注意力全在对他充满敌意的艾凡身上。'艾凡,那你呢?你想去哪里玩?'
'我哪儿都不想去!'艾凡忿忿地回答,她真不明自他究竟打什么主意,干嘛老爱招惹她?
'艾凡!'艾梅对于她的莽撞十分不悦,要不是碍于老夫人和达尔在场,她非给这不懂礼貌的丫头一顿训不可。但现在她可不能表现出任何破绽,免得前功尽弃。
为了不让艾梅借机再对她有任何的毁谤。艾凡决定提早退出这场令她倒尽胃口的晚餐。
'对不起,我的头有的点痛,我想先离席。'
'艾凡,你还好吧?'老夫人拧起眉心,一脸的关心,'我看还是请家庭医院过来替你诊断一下,我比较放心。'
'不用了,我大概是水土不服吧!'明知这个借口很烂,但……她也没有办法了。
'水上不服?'达尔眼中闪过一抹诡语,'我知道有个医生专治这种症状,女乃女乃,不如我带艾凡去给他诊断看看,她受邀来此作客,我们可不希望她出了什么差错才好。'
'这样也好,不如你就带艾凡去给那个医生看看吧!'老夫人不疑有他。
'不用了,不用了。'艾梅怎么也没科到艾凡会来这么一招,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艾凡从小就常常这儿疼、那儿痛的,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千万别因她而影响了大家用餐的心情。'
'是呀!我回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艾凡也不想跟达尔去看医生,什么专治水土不服的病症根本是胡说。
'这怎么可以,小病不医会成大病的。'达尔仍不肯放弃,'况且水土不服也是一种病,还是得让医生看看,女乃女乃,您说对不对?'
'对、对,达尔说得对,'老夫人不但完全赞同他的话,还催他道,'达尔,我看你就快点带艾凡去给你说的那个医生看看吧!'
'好,我马上就带她去看医生。'像怕会错失良机似的,达尔竟一把扣住艾凡的手腕。
'不用了,我没病,我只是'
'只是水土不服而已,还是去给医生看一看比较好。'说着,他硬拉着她往外走,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和抗议。
'喂,放手,放手啊!'艾凡没料到世上有这么可恶的人,不只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还像个土匪似的硬拉着她不放。
'你别这么大呼小叫的行不行?'他竟然气定神闲的嘲弄她,'我是好心要带你去给医生看,你这模样活像是我要强暴你似的,你放心,我对侞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没什么兴趣。'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她仿佛当场被人甩了一巴掌似的难堪,她已经二十岁了,而他竟然说是个侞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他真的太看扁她了!
'不服气?'他斜瞄着她,'或许你可以表现得成熟一点来说服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说服你?'她倔强地与他对峙。
'难道你忘了你和令姊此行的目的?'
'什么意思?'
'你们两人都希望能成为这个城堡的女主角,而伯爵只有一人,你的行为举止再不懂得收敛,恐怕你会丧失当伯爵夫人的资格。'他的口气充满轻斥,仿佛把她看成那些候鸟上枝头的凤凰了拜金女郎。
这人简直是自大狂!呸!
'你少自以为是了!'她要狠狠地还击,'也许有不少女人想当伯爵夫人,可惜的是我不是那些女人,你可以放一千二百颗心。我宁可嫁只猪也好过嫁给你!'
'你'
不知该高兴还是愤怒,错综复杂的情绪溢满达尔的胸口,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遭遇上对他不感兴趣的女人。
这次新鲜了!她勾起他的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她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还是想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她可失算了,他可是游戏的高手,他十分乐意奉陪到底。
'你真对伯爵夫人的头衔没兴趣?'他仍是满月复疑惑。
'送我都不要!'她的口气令他的自尊大受创伤,有多少女人为了这个头衔费尽心思讨好他,而她却视之如敝履。
她那不为所动的模样,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故意想伪装自己,想勾起他对她的注意;二是她已经有了要好的男朋友了。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要好的男朋友?'他觉得很不是滋味,他是情场的常胜将军,就连已嫁人为人妇的女人也难以抵抗他的魅力,而这黄毛丫头竟然对他不屑一顾!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全不干你的事。'她发现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大的吓死人,再这么下去,不骨折也会瘀血。'喂!你抓疼我的手了,放开呀!'
'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他不只是霸道,简直跟土匪没两样。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以为你是伯爵就了不起!我才不怕你,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天哪!为什么没有人救她?
她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说什么水土不服,才会让这个野蛮人有机可趁。'你想怎么样?'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个混蛋必须经过一点教训,艾凡想也没想低下头用力的咬住他的手腕,仿佛狼咬到肉排似的。
达尔被突如其来的攻击给吓了一跳,疼痛传遍了他的整只手,但他却吭也不吭一声。
老天爷!这个人怎么会无动于哀?艾凡原以为他会奋力地避开她的攻击,却没想到他竟然动也不动的任她咬他的手臂。
'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咬一个男人有什么样的含意?'他强烈地低声音说。
听到此艾凡连忙松开牙齿,但达尔的手臂上已出现两排明显的齿痕,看来没三、五天是消失不了的。
'这是你活该,应得的。'她有些慌,很怕他会出手打她。
达尔垂下浓密的睫毛,陰沉得令人害怕。
'你放不放开我?'她挑战地看着他,'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可会''再咬我一次?'他的嘴角往上扬,'通常女人在挑逗男人时会咬男人,莫非你是想挑逗我?'
'你有说什么?'艾凡倒怞口冷气,她万万没料到他竟会误解她的用意,'谁想挑逗你,是你死皮赖脸的紧抓着我不放,我才会咬你的。'
'制服野猫的第一招就是要防止它的利爪。'
'我不是小野猫!'
'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不是,但你却是诱人的小妖精。'他的声音沙哑,但令艾凡吃惊的是他的嗓声有着驱人的力量,那力量不向她,并且进人她的体内。
她想逃开,却像被点了袕般无法动弹。
'刚才你挑逗了我,现在则该由我'
艾凡根本来不及反应他话中的含意,他已低头攫住她因震惊而微开的双唇。
原来达尔只是想给这个黄毛丫头一个大胆元礼的吻以示惩罚。
但在品尝她的那一秒起,他竟迷失了。
她的嘴有如甜美的草莓和热情的果实,这美味几乎诱使他整个陷入奇异与骇人的渴望中。
达尔完全失去准则,他的理智不存在,体内的令他不断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