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心惊瞪着眼前被强硬关上的门,仍握住门把的手反射性想要再扭开,可这回门把只发出喀喀声响,门却是纹风不动,让她错愕的转过头,却迎上徐斯汉那双教她看了心慌意乱的深沉墨瞳。
“你想做什么?”危险,她脑子猛地窜上这两个字。
“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他想保护她,她却不明白他的用心。
“我有听见,但是我不想站住。”又不是聋子,她气恼的转过身,赫然发现他的身体几乎快碰到她,让她的心顿时很没用的狂跳起来,因为他真的好像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模样,也好像她梦中见到的那个男人。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不准离开。”徐斯汉微皱眉,以为她只是个性倔强,没想到还挺硬的,可惜现在不是她耍个性的时候,据他对司天垠的了解,他应该在找她了。
“你凭什么不准我离开,我已经不干了,再说脚长在我身上,我要走就走,谁都不能阻止我。”他以为他是谁?岑明心不满的转过身,准备扭开门把,无奈门把还是只发出喀喀声响,门依然纹风不动,让她恼了,“放开。”
“我说过我话还没说完。”徐斯汉眉头皱得更深,对于她三番两次想扭开门把却徒劳无功的举动,让他感到有趣,因为她的力量明显远不如他,她却仍不死心,可惜在他没有达成目的之前,他是不会放她走的。
“那是你的事,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她使出浑身力气的扭扭扭门把,无奈眼前这扇门还是连动都没能动一下,简直就像在嘲笑她似的,让她更恼了,“放开,我命令你放开。”
可恨,男人跟女人的力气真的相差如此悬殊吗?
命令?徐斯汉微挑眉,他有没有听错?这个小女人居然想命令他放开,真是要命,她说话怎么会这么可爱?
“我话没说完是不会放开的。”
“你——你到底放不放开?我警告你,我数到三,你再不放开,我会让你好看。”可恶的男人,欺负她力气比他小,但他如果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那他就大错特错。
“你不用数到三,有本事就尽管使出来。”警告、让他好看,有趣。他忍住想笑的冲动,即使是男人,这世上也没几个能让他好看,如果不是见她在生气,他修正想说的话,否则会更刺激到她。
吼,他那是什么眼神?简直是把她瞧得好扁。岑明心转过身,幸好大哥有教过她几招防身术,特别是对付男人,而男人的弱点首选就是生殖器官,于是她抬高右腿,用力的朝他胯间踢去。
“你够狠。”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不过不得不承认,对付男人确实是很有效的方法,可惜她右腿一动,他已察觉出她的企图,腰部微微往后就轻松闪开,并在她攻击落空同时,身体倾前将她紧紧压制在门板上。
“呀!”她惊呼一声,差点没被他的高大身躯给压岔了气,伸手想要推开他,无奈他压根不动如山,两人力量真的是天差地别,让她气急败坏的嚷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只有这么点能耐吗?”原以为她会有第二波攻击,所以才仗着男性在体型上先天的优势,至于他后天锻炼出来的强大体能还没动用,这小女人显然就已吃不消了。
“你——”她气得眼眶都红了起来,脑海突然想起大哥曾说过的话,大部份男人都怕女人流眼泪,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属于大多数男人,但瞧他把她看得这么扁,她就更想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怎么不说话,想认输了吗?”天晓得用身体紧紧压着她,对他而言简直是种折磨,虽然他的心很矛盾,像在拔河似的,一方面不想她轻易投降,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的一直碰触她,一方面则想赶快放开她,免得身体不受大脑控制,那就糟糕了。
“呜呜……”岑明心赶紧低下头假哭,不想被他看见她的眼睛还没有泪水流出,内心则祈祷他是属于大部份男人,否则她想反攻就没望了。
听见她的哭声,徐斯汉身子一僵,不会吧?他把她惹哭了吗?
“你……”
徐斯汉想要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她突然伸手推开他。
猝不及防下,他放松的身躯竟被她成功给推开来,她马上伸手企图扭开门把,他才知道上了她的当。
“该死!”低咒一声,在她身子企图逃出已然打开的大门前,他及时抓住她的腰就往怀里带。
“不要!”眼看就要逃出门,腰部一紧,岑明心整个人立刻被拉贴在徐斯汉强壮结实的体魄上,她慌然转过头,伸手想要推开他,孰料他突然低下头,想要推开他的手就打到脸颊,发出“啪”的好大一声。
在看见他的脸颊被她的手给打偏向一边,她整个人呆在原地,完全忘记这是逃跑的好机会,直到他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冰冷的让她心里直打哆嗦,特别是在看见他左脸颊上鲜红的五道指印,她才惊恐的想到。
完了,她这个笨蛋,居然没把握机会落跑?
在她陰错阳差的打他一耳光之后,想也知道他不会放过她,可是打都打了,害怕也无济于事,但他的眼神真的好可怕,让她好想求饶,话说回来,求饶他就会放过她吗?
“你好大胆子。”竟敢打他耳光,让他动了气,要知道他活到三十四岁,就连他痛恨的那个人都不曾打过她,这个小女人——
他应该是不会放过她的!岑明心害怕的吞一下口水,决定豁出去,于是凶狠的瞪视他冰冷的眼光。
“你活该!”没错,输人不输阵,要瞪大家一起瞪,她的眼睛可不见得会比他小。
“我活该?”看着眼前这张娇俏可人的脸蛋硬是挤出凶狠的表情,徐斯汉怎么看就觉得怎么怪,那表情看久了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使得原本因她而起的怒气渐渐消失不见。
“谁教你不让我出去,这耳光是你自找的。”他愈来愈陰鹫的眼神让她勉强振作起来的勇气,几乎快要消失。
“你还真凶悍,简直像只泼辣的小野猫。”他忍住想笑的冲动,无奈的看着她想要维持凶狠的娇俏脸庞,真是可爱。
“我才不是小野猫。”她脸一红,思及他口中的评语,他真的认为她很凶悍、很泼辣吗?
“你的指甲把我的脸颊都刮流血了,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不过你最好别想再尝试挑战我的底限,否则——”伸指抹掉左脸颊渗出的微微血迹,然后放到嘴边恬拭。他冷哼一声,让她自己去揣测他的否则,内容有可能会比他直接吓唬她要来得精采。
他要打她吗?她惊恐万分的想着,他的身材那么高大魁梧,拳头不用说铁定是强而有力,如果他真的想打她,天呀,她搞不好会被打成重伤,但想是这样想,嘴边仍是不甘示弱。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可惜她的声音语气明显虚到连她都听得出来。
“我没指望你这只泼辣的小野猫会怕我,我只是有话要跟你说,虽然看起来是你比较怕我,你不用急着反驳,我说完话自然会放你走,如果你想跟我在这里耗下去,你就继续反抗没关系,到时吃亏的绝对是你。”想在他眼前耍狠,她无疑是差远了。
“你——”听出他是认真的,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无法反驳,还是不敢反驳,只能张着大大的眼睛瞪着他。
唔,他真的好像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那张脸不但英俊又MAN到了极点,浑身更是散发出成熟男人的味道,真的好有魅力。
见她没说话,徐斯汉好奇的看着她,却迎上她赫然变得迷蒙的双眼,那眼神让他身体瞬间发热起来,该死,她是在用眼神诱惑他吗?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他会失控的。
“什、什么眼光?”她心慌的看着他,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想勾引我上床的眼光。”他好心的给她解答。
“谁、谁想勾引你上床,我看是你的眼睛有问题。”她的脸猛地爆红,恼羞成怒的反驳,因为她的脑海才没有如此不洁的想法。
“是吗?”那是女人渴望男人的眼光,他在许多企图想要勾引他上床的女人眼中看过,绝不会看错,只是他没想到她竟会渴望他,在她企图攻击他命根子又捆他耳光后,他以为她痛恨他,结果——
“本来就是。”她可是个处女耶,怎么可能会想勾引他上床,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真是太自大了。
“你刚看我的眼光简直像在剥我的衣服。”他像在陈述事实般的告诉她,莫名的想要逼她承认,承认她其实像他一样渴望着她。
“胡说,我只是……”她猛地顿口,惊觉失言。
“只是什么?”他挑了挑眉,没想到她还挺好套话的,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没什么。”她拒绝回答的别开脸,不懂话题为什么会跳到这里,都怪他长得太符合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模样,而且也跟她梦中的男人好像,她才会……
“被我说中事实也不需要恼羞成怒,我不介意你想勾引我上床,毕竟你是个美丽的女孩,大部份的男人看见你,应该都很难拒绝你。”如果她真的开口,他怀疑自己能否坚持原有的决定。
“我才不是恼羞成怒,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在哪看过你,并非像你说的想要勾引你上床,你这种心态简直跟郭见那个老不羞一样,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想要强暴我,我告诉你,我岑明心绝不会向你们这种权贵份子低头。”
“你说什么?”强暴?他有没有听错,那个郭见竟想强暴她!
“我岑明心绝不会向你们这种权贵份子低头。”
“上一句。”徐斯汉皱眉,语气有着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我告诉你。”她不由自主的乖乖回答,实在是他的声音让她莫名的想要对他俯首称臣。
“再上一句。”这个小女人,她可以给他再白目一点。
“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想要强暴我。”岑明心还是很不由自主地回答,让她好呕,干么这么乖乖听话回答,偏偏……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郭见想要强暴你?”他脸色一沉。
“我想说呀,是你不想听。”呀哈,怪她。
“你只说想教训他。”他的记忆力很好。
“我确实也想教训他,只是我话没说完,你就不让我说,甚至还命令我——”
到现在她仍记忆犹新,特别是他的命令让她心寒、失望又……又难过,难过她对他有着期待,难过这现实与梦想之间的差异。
蓦然,办公桌上摆放的通讯器突然传出哗哗声响,随即响起安全主任李扬奇浑厚的男性嗓音,“汉哥,司总经理找你。”
徐斯汉低咒一声,放开抓住她的手,迈步朝办公桌走去。
“汉哥,你在吗?”有没有听到回覆,李扬奇的声音带点困惑再次传出。
徐斯汉一走到办公桌旁就拿起通讯器,“阿奇,告诉司总经理,我十分钟后过去,请他等一下。”他边说边走回岑明心身边。
“是的,汉哥。”语落,通讯器不再传出声响,徐斯汉若有所思的望着岑明心。
“你要去兰苑吗?”她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对劲。
“嗯。”他微点头,目光仍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那我要走了。”他干么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一块待价而沽的猪肉,让她很不舒服。
“你要去哪?”
“回家啊,都说不干了。”他是在问废话吗?她瞪他一眼,幸好她还是梦想职业介绍所的会员,或许她该先去找薇雅,看是否还有像飞天楼这种福利好、待遇优的工作。
“为什么不干了?”
“因为你要我跟那个老道歉,我不愿意,所以不干了。”他是有健忘症喔,还是得了老人痴呆症,她没好气的告诉他。
“你不是说郭见想要强暴你,所以你才教训他。”
“对呀!”
“既然你认为自己没错,那你为什么要不干,你是在撒谎吗?”
“我没撒谎。”
“那你敢跟郭见当面对质吗?”
“我当然敢。”
“好,为求公平,我不能只听你单方面的说法,我会询问郭见,如果你没有撒谎,那就留下来继续工作,在我没有查明真相之前,你不用跟他道歉,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想干了,也得按照餐厅离职程序,否则无法支领薪水。”
“我……”对厚,她都忘记合约内容有这条规定,可是她刚刚都跟他呛声说不干了,现在留下来工作——呃,那不是很丢脸吗?
“如果我是你,我会留下继续工作,可惜我不是你,你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我会交代胡经理严格执行这条离职规定,你应该是聪明的女孩,自己考虑清楚,薪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却是你辛苦工作付出劳力应得的所得,所以,别为一时意气跟钱过不去。”
徐斯汉看穿她眼中的神思,没想到这个小女人这么爱面子,事实上,如果他够聪明、够理智的话,就该让她离开,偏偏脑海一想到她如果真的辞掉工作,他跟她的生活就真的再也没有交集,那表示他从此将看不见她的身影,他就舍不得让她离开。
“我——”
他言下之意,好像她没继续留下工作就是大笨蛋,而且他说得有道理,那是她辛苦工作付出劳力应得的所得,为什么要因为郭见那个大就放弃呢?没错,聪明人确实是不会这么做。
“嗯?”
“我——我留下。”丢脸就丢脸吧!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想变成他口中的笨蛋。
“很好,等一下回员工休息室整理一下仪容,我会交代干部替你另外安排工作区域,兰苑你就不用去服务了,知道吗?”
“知道。”
“走吧!”他不再浪费时间的伸手扭开门把。
“嗯。”她不得不点头,尾随在他身后。
岑明心整理好仪容,刚走出女性员工休息室,就看见袁月芽从通道另一端快步朝她跑来。
“明心,你没事吧?我刚才听说你打伤郭见命根子,还被老板带去顶楼,这是真的吗?”她焦急的问,一听见那惊人的消息,她简直急坏了。
“是真的。”她点点头,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天呀,那老板是不是处罚你,还是——”
“没事啦,老板只是带我去顶楼问事情经过,问完就让我下来了。”她简单说明,至于细节当然是能省则省,免得吓坏她,只是思绪在想到徐斯汉时,心情就难以平静,他是如此神似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自从梦见他那天开始,她也一直把他当成她的梦中情人看待。
天晓得在兰苑乍见他时,她的脑袋简直像被雷电劈中似的,感觉整个人在旋转,心也抖颤不停,身体则无力软绵像一朵棉花,仿佛马上要瘫软在地,可惜他终究不是她梦中那个温柔体贴又爱她的男人,因为如果是他,她到餐厅工作都两个月了,他不可能没有任何表示,所以现实果然是残酷的。
“老板没有处罚你吗?那个郭见算是餐厅贵宾级的人物。”袁月芽难以置信的说。
芩明心打伤郭见命根子,这绝对是很严重的事,结果她却像无事人般的说着,让她真的很难相信。
“对呀,但老板很明理,听我把事情经过说完后,他说不能只听我单方面说法,他会调查清楚,如果我没撒谎,他会还我公道,反之我就要跟郭见道歉。”想想,他确实算很明理,天晓得她还掴了他一耳光。
“是喔,这么听起来老板真的很明理,我之前都以为老板是很冷酷无情的人,虽然他长得好英俊、好MAN,可是我每次看见他都怕得要命,没想到人真的是不可貌相。”
“月芽,你为什么会觉得老板很冷酷无情啊?他看起来应该只是很冷漠难以亲近吧,不过他真的长得好英俊、好MAN。”不愧是好姐妹,连对徐斯汉的外表看法都相同,但她更好奇的是她先前对他的感觉。
“老板当然冷酷无情,夫人每次来餐厅见他,他十次就有九次不见,即使见了面,也很快就走人,像上次你来面试那天不是救了夫人吗?就是因为老板不肯见夫人,夫人才会伤心离开,结果不小心摔下楼梯。”
“不会吧,他们不是母子吗?老板为什么不肯见夫人?”她好奇的问,感觉另有内情。
“因为老板跟他父亲断绝关系,对子,在老板面前绝对不能提到他父亲,否则会被记警告,警告被记三次就会扣薪,不过老板很少在餐厅走动,所以还没员工犯这种错误。”
“是喔,还好你告诉我,不然都没人告诉我这件事。”断绝父子关系是很严重的事情,只是到底发生何事才会走上绝裂一途,她不禁好奇的猜想。
“干部可能忘记告诉你,毕竟老板几乎都待在顶楼,除非有事才会下来,像我到餐厅工作一年七个月,见到老板次数连十根指头都数不完,这中间还有两次是替老板餐点服务。”
“那你替老板餐点服务有何感想?”
“什么感想,我光是看见老板都快紧张死了,每一分钟都是战战兢兢。”袁月芽苦笑的回想道:“不过老板虽然很冷漠,用餐时话也不多,但出手很大方,无论客人有没有给小费,他都会给,而且给得很多哦!”
“那很好啊,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他们父子为什么会断绝关系?月芽,你知道原因吗?”
“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因为夫人,所以夫人一直想改善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刚来上班时,听说老板都会见夫人,后来几乎是能不见就不见她。”
“是喔!”
“咦,你怎么突然对老板这么好奇啊?”袁月芽突然意识的问道。
“我——”岑明心一窒,因为在看见老板的脸后,她发现他太符合她心目占白马王子的模样,加上他真的好像她梦中的那个男人,所以好奇的想知道他所有事情。
“也难怪,我一开始看见老板,对他的事情也很好奇,不过老板跟我们就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虽然英俊却很冷漠,真的令人很难亲近,但餐厅很多女性干部都很爱慕老板,特别是庄经理,逮到机会就跟老板示好。
虽然我不喜欢庄经理那么矫柔造作,可是她真的好美、好有女人味,说话声音又软又嗲,很多来用餐的客人都很喜欢她,我看她很有可能掳获老板的心。”袁月芽说出她的看法,谁教少女情怀总是诗,好梦犹来最易醒。
“喔!”闻言,岑明心心情莫名变得沉重郁闷,想到庄晓玲的外貌跟高明的交际手腕,她不得不承认袁月芽的看法,只是想到庄晓玲有可能掳获徐斯汉的心,她的心就像有根针在刺似的,好疼。
“啊,我在这里待太久了,组长可能以为我去模鱼了,糟糕。”
“啊,你没说组长我都忘了,我得找组长问新的工作区域。”一语惊醒梦中人,岑明心也紧张的叫了起来。
“那我们快去找组长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