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楼庭园餐厅占据整座山头。
整栋建筑物采古式园林架构,假山、奇岩、小桥、流水形成的幽然画面,真会让人有种误入桃花源仙境的错觉,而这仅是餐厅大门的外观风貌,就让站在玄关阶梯下方的岑明心看得目瞪口呆。
身为台湾人,她当然听过这间知名顶级会员制餐厅,也知道地址所在,只是网络虽有介绍却仅限于文字说明,至于建筑物本身完全成谜,乃是经营者拒绝所有媒体报导拍摄采访,且消费对象锁定在上流社会族群。
今天她若不是得到面试机会,恐怕也无法窥见餐厅风貌。
因为想要上山进入私人产业道路前,首先要让路口保全查核身份,其次在餐厅停车场出入口及玄关大门皆装设感应扫描监视器,建筑物周边还设有红外线防护网,包厢有专人服务,就连大厅座位都有屏风隔挡。
狗仔记者就算来此用餐也无法偷拍,故餐厅消费虽然昂贵,每年又必须缴交一笔高达六位数的会员费,可光冲着保全严密到滴水不漏这点就值得了。
岑明心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瞄向手腕上的表面,下午两点五十六分——
天呀!竟然已经两点五十六分,距离面试时间三点只剩四分钟,在她走路走得双腿疼痛、体力透支,结果仍是迟到,她绝对会很不甘心。
于是,她深吸口气,顾不得满头大汗兼发丝凌乱活像疯婆子,硬是咬紧牙根迈开疼痛无力的双腿,走上通往玄关的阶梯,总之,她一定要在三点前走进餐厅大门,否则先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此时,一名中年美妇出现在玄关阶梯上方,只见她边步下阶梯边用手帕频频拭泪,一个没留神,脚步瞬间踏空——
“啊!”她发出尖叫,失衡的身子眼看就要摔下阶梯。
“小心——啊!”岑明心见状赶紧快走上前想要扶住她,一场意外在她眼前发生,从小所受教育让她无法置之不理。当然,她人正好走到中年美妇下方三层阶梯,否则也无法及时扶住。
惨的是,人是扶住了没错,她却忘记自己脚上穿的是三寸高跟鞋,也忘记她早已体力透支,压根撑不住中年美妇下坠的重力加速度,就这样,两人同时发出惊叫声,然后双双摔落到坚硬的地面,在下位的她好悲惨的成为对方的……肉垫。
庆幸的是,她的肩膀先着地,再来才是后脑勺,饶是如此,她仍是摔得眼冒金星、浑身疼痛,就连呼吸都痛得要命。
隐约中,只听见有人在她头顶上方大喊——
“不好了,汉哥,夫人摔下楼梯了!”
“什么!快叫救护车。”
沉冷的嗓音毫无抑扬顿挫,有些熟悉的声音窜进岑明心昏昏沉沉的脑袋,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硬是从朦胧的视线中,模糊的看见说话男人脸上戴着非常眼熟的墨镜,咦——
他好像是刚刚教训她的那名车主欸!
“我……”可恶!她要跟他理论。
“别说话,你受伤了。”他的声音不再沉冷,而是透着一股担忧。
“我……”怎能不说话?她不是他口中那种没公德心的人,可是她的肩膀好痛,身体好痛,头好痛,脚也好痛,痛得她说不出话来,使得意识迅速被黑暗吞噬掉,昏倒前,她看见他又张开嘴巴说话,她却已听不见……
徐斯汉注视着躺在“幸福医院”急诊室病床上的岑明心。
她有一张娇美如花的脸庞,虽然不是他见过女人中最美丽的,却是让他最有感觉的,特别是在意外发生后,他抱起她等候救护车到来,一颗心就莫名的被揪紧。
当时,她那一头乌黑闪亮犹如波浪般的柔软长发,鬈曲的垂落在他手臂上,白皙如雪般的皮肤细女敕光滑的令他爱不释手,而她还有一双清澈晶亮的黑色眼眸,在她尚未完全昏迷之际,那双眼眸充满活力。
他认出了她。
那名摩托车抛锚想要搭便车的年轻女孩,在救护车尚未抵达餐厅前,她的身份,徐斯汉已从放在皮包中的面试履历表及皮夹内放置的证件得知,也从闻讯而来的店经理胡天龙口中证实她是今日前来面试的应征者之一。
他不禁庆幸,她的准时抵达及善心救了他的母亲,虽然失足却仅是受到惊吓而毫发无伤,她却不然,让他不禁自责稍早非但没有载她还教训她,也内疚自己先前拒见母亲使其伤心难过离开才造成意外。
“汉哥。”胡天龙叫了声。
由于救护车上限载一人,原本该是由他陪同照料到岑明心家属赶来,孰料向来冷情寡欲的顶头上司徐斯汉竟主动跟随,着实跌破众人的眼镜,却无人敢质疑他的做法与决定。
“有联络上她的家属吗?”他问,眼睛仍未从她脸上移开。
因为肩膀撞伤加上后脑着地导致疼痛昏迷,她原本粉女敕的肤色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嫣红如樱的唇瓣则因疼痛咬住微微嘟起,那模样楚楚可怜得像似在诱人一亲芳泽,若非身处大庭广众之下,他可能早已情不自禁俯首攫取唇香。
“三分钟前终于联络上她哥哥岑明刚,但他说最快也要三十分钟才能赶到医院。”胡天龙赶紧报告。
“我母亲呢?”
“夫人情绪恢复正在赶来医院路上,同行的还有……那个人,那个人原本是要送夫人回家休息,但夫人执意要来医院跟岑小姐道谢,所以……”胡天龙暗暗苦笑的说明,仅因那个人的名字和头衔在顶头上司面前是天大的禁忌。
“那个人要来医院?”徐斯汉脸色微变,如果可以,这辈子他都不想看见那个人,偏偏那个人是他的父亲,血浓于水的关系,使得两人即便在十四年前就已断绝父子关系,他仍是会想起他,却在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后,他——无法原谅他。
“是的。”
“谁是岑明心的家属?”
蓦然,一名穿着医生白袍的男子偕同一名护士走到岑明心病床前。
“我是。”徐斯汉回过神,抬起头,深邃的黑眸犀利冰冷的扫过胸前挂着急诊主任医师郑克强的工作证一眼,随即往上迎视男子的目光。
“先生,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郑克强征询的问。
“男朋友。”徐斯汉想也没想的回道。
这个回答却让站在旁边的胡天龙惊恐的睁大眼睛,他——有没有听错?
“那好。先生,我们等一下要为你女朋友照脑部断层,从她肩膀X光片看来,她很幸运,只有轻伤而没有骨折现象。现在我要先替她包扎,碍于她目前仍处于昏迷状态,麻烦你帮我扶起她,包扎时她会因疼痛而挣扎,你必须稳住她的身体不要乱动,免得影响到她的头部引起不适。”
“好的。”徐斯汉点点头,一手尽可能轻柔托住岑明心的头,一手则小心避开她肩膀受伤部位扶起,才在病床侧边坐下,将她的头倾靠在他胸膛上,手改为环住腰,好稳住她的身体。
“先生,我必须剪掉你女朋友靠近肩膀部位的衣服,希望你可以谅解。”示意身旁护士将护理车推到病床旁边,郑克强边拿起剪刀边告知。
“嗯。”徐斯汉点头,腾出右手按住岑明心胸前的衣物,防止被剪衣物滑落腰际走光,摆明不想给在场男人眼睛有吃冰淇淋的机会,就算是医生也不行,“可以剪了。”
“好的。”好强的占有欲。郑克强暗暗苦笑,赶紧伸手剪掉岑明心从颈项到锁骨范围的衣物,出跟洋装同色系的黑色带子,他很识相的停手,直觉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会在意,他抬眸看他一眼,后者立刻伸手将带子拨到两侧。
当然,徐斯汉仍是不给人有一饱眼福的机会,包括他自己,唯有掌心能隔着衣物触碰她滑女敕细腻的肌肤,感受指尖下高耸饱满的隆起,光这触觉就让他的手有股蚤痒难耐的冲动,也让他的心不禁骇然。
从看见她倒在石阶下开始,他的身体跟心就变得有点奇怪。
他向来不喜欢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除非是解决生理需求,他更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即使成熟富性经验的女伴想要挑起他的都要花上一番功夫,她却轻易的做到,这代表什么?
他想要她。
郑克强伸手接过护士已用酒精消毒杀菌过的棉花为岑明心擦拭肩膀颈项,她突然声吟着想拨开他的手,幸好徐斯汉双手环抱住她,否则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就会扯痛伤口。
“不……好痛……”岑明心在昏迷中因剧痛试图扭动身体,口里则无意识的叫喊。
“别动,医生在帮你治疗,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
徐斯汉温柔的俯下头安抚她,双手依然稳稳压抱住她,不让她挣扎弄痛自己,眼角余光则瞄向郑克强,用眼神催促他的动作应该更快一点、更轻一点。
男人熟悉的沉冷嗓音不再毫无抑扬顿挫的在岑明心耳边响起,那略带点沙哑的磁性嗓音,好听得犹如一杯浓醇美酒那样醉人,让她几乎忘记身体的疼痛,只感觉到他的身体环抱着她的触觉是那样温暖,温暖得让她想要睁开眼睛。
“好痛……”她一动身体就疼痛万分。
“医生,不能给她打个止痛针再治疗吗?她很痛。”看见她美丽娇俏的脸庞因剧痛而扭曲,他的心就莫名感到不舍,口气变得严厉而冷冽。
郑克强跟护士被他瞬间急冻的冷寒嗓音给怔住,不止是他们,就连很熟悉顶头上司冷淡寡情性子的胡天龙,听见那比寒流冷锋过境都要冷上百倍的嗓音,心头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胡天龙很明白这是徐斯汉发怒前的征兆,问题是让他发怒的主因竟是为了那名来餐厅面试的年轻女孩呼痛,这……简直是见鬼了。
“先、先生,因为你的女朋友有撞到头,所以在未照过脑部断层扫描之前,我们不能随便帮她打止痛针,怕会引起后遗症,还请你谅解。”郑克强回过神,看着这名高大男子听闻女友呼痛瞬间变脸的情况,让他心头莫名发寒、头皮发麻。
“好痛……”
“那就请你动作快一点。”听见她的痛吟声,徐斯汉不得不收回目光,再度俯首轻声安抚她,“你乖,再忍耐一下就不疼了。”
他声音的变化,使得在场三人脑海不禁同时浮现一个念头,口气差真多耶。
好听的醉人嗓音温柔的在岑明心耳边响起,让她好想看看这个在她耳边说话的男人,岑明心努力的摆月兑掉昏沉的意识,及身体难以忍受的疼痛,终于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则慢慢变得清晰。
天啊!她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MAN、这么英俊的男人,她该不会是从楼梯上摔下去撞到头,所以眼前出现了幻觉吧?
她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身体的疼痛暂时因眼前所看见的男人而遗忘,特别是在迎上他那双幽暗阒黑的墨瞳,像口深不见底的潭水,又像似宇宙中的黑洞,散发出一股强大磁力深深吸引着她,让她仿佛着了魔似的移不开视线。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深邃又迷人的眼睛,而他不只是那双眼睛迷人,他的眉毛英气有型、鼻子挺直坚硬、嘴唇不薄不厚恰如其分,就连皮肤都是她最欣赏的麦金色,看起来好有光泽又男人味十足。
在发现她的注视时,他将头伏低,让她仰视他的目光不至于太辛苦,他朝她微笑,“你再忍耐一下,医生快包扎好了,先闭上眼睛休息。”
“你……”是谁?她是在做梦吗?否则现实里怎么会有如此英俊的男人抱着她坐躺在床上,他简直就像是她心目中勾勒出的白马王子的翻版,如果这是梦,那梦一醒,他是不是就会消失了?
“你想说什么?”听不清楚她的低语,他又低下头,眼角余光瞄见郑克强已包扎完毕,他再度低头,低到几乎都快贴上她的脸,而这亲密的姿势落在他人眼中,真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如果这是梦,他温热的鼻息仿佛太过真实的吹拂在脸上,包括他宽阔强壮的体魄拥着她,而她一点都不希望这个梦消失得太快,也想要在这个梦中留点纪念,于是她抬起脸吻上他近在咫尺的性感嘴唇。
徐斯汉身体一震,在岑明心的唇贴触他的瞬间,身体的反射动作远比大脑要快一步,他非但迎合着她的亲吻,甚至反被动的用舌尖轻挑开她柔软如蜜的唇瓣,滑入她温暖湿热的口中,热情的吸吮甜美香醇的汁液。
哇!舌吻!不会吧!
在场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张大嘴巴,特别是胡天龙,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画面,那个极重隐私又冷情寡性的顶头上司,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岑明心已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事实。
她从来没有跟男人亲吻过,真的不知道亲吻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妙,而随着他的吻愈热切、愈深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的瘫软在他怀中,原就昏眩的头是更昏眩了,无边无垠的黑暗如潮水再次淹没了她……
察觉到她的唇舌渐渐失去响应,徐斯汉的意识几乎是立刻回笼,目光迎上好几双在发现他的视线即尴尬闪避的眼睛,显然刚刚他月兑序的亲密行为都让他们看了去,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得力下属。
他微眯眼睛,不发一语将又昏迷过去的岑明心给移躺回病床上,动作轻柔得好似对待易碎瓷器物品般,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这才站起身走到胡天龙身边,叫了声:“天龙。”
“汉哥,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他立刻声明。
徐斯汉微挑眉,“我可以相信你的忠诚吗?”什么都没有看见,谎言。
“当然,我对汉哥的心唯天可表,汉哥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胡天龙马上接话,只差没有举手对天发誓。
“够了了,什么时候嘴巴涂上蜜,既然你说得如此忠诚,那我如果听见任何风声就唯你是问,特别是那个人。”
不会吧!
“汉哥,可是……”胡天龙心一懔,要知道,医院的急诊室三教九流的人都是有,说不定其中就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
“可是什么,都由你去打点,听好,我要院方给她最顶级的医疗,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得在我母亲跟那个人来之前离开。”徐斯汉截断他的话,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抵达医院了,原以为母亲受到惊吓明天才会过来探视,他才会尽儿子的本分代她来处理。
“汉哥,其实夫人真的很想见你,你跟老爷……”一道冷光像冰剑似的射过来,胡天龙猛地住口,糟糕,一时口误,这下惨了。
“什么老爷,那个人是黑道份子,是流氓,是政府想要肃清的扫黑对象。”
“是是,汉哥,我说错话了,我只是想说你虽然跟那个人断绝关系,但夫人是无辜的,她真的想见你——”真是祸从口出,他不禁暗叹自己苦命,偏偏夫人对他照顾有加,再说,反正都是说错话了,他干脆替她说说情。
“不要再说了,我自有考虑,这里交给你处理,不要说我来过。”这次意外,他难辞其咎,所幸母亲毫发无伤,否则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过错,至于父亲……他脸色一沉,转身迈步离开。
“是的,汉哥。”
岑明心从无边无垠的黑暗中睁开双眼,触目所及是浅蓝色的天花板,天花板正中央是垂挂式的璀璨水晶灯柱,空气中飘散着不是刺鼻的药水味,而是一股淡淡的高雅花香。
若非床旁明显吊着一瓶点滴,以及身体的疼痛,否则她真会以为置身在某五星级大饭店套房中,而非医院病房,她想要坐起身,偏偏身体一动,椎心刺骨般的疼痛顿时袭卷全身。
“好痛……”她声吟一声,痛得闭上双眼。
“妹,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哥哥真是急死了。”
“明心,你醒了。”
“岑小姐,你醒了吗?”
岑明心耳边立刻响起三道话声,伴随着脚步声,有男有女的嗓音,有熟悉也有陌生,特别是最后那陌生的男性嗓音,让她忍不住想起昏迷前做的那场梦,闭上的双眼猛地张开。
是他吗?他是真实的吗?抑或那只是一场梦……
映入眼廉第一张脸孔是她的哥哥岑明刚,也是她唯一的亲人,紧接着是一张甜美犹如天仙般的脸庞,是她的好朋友应薇雅,从高中同学到现在,再来是一张陌生斯文尔雅的男性脸庞,英俊是英俊,却不是梦中的他……
“哥,薇雅,他是?”难掩失望,她的目光转向熟悉的兄长及好友。
“岑小姐,你好,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飞天楼庭园餐厅的经理,敝姓胡名天龙,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你,我代表敝餐厅为你昨天的义行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胡天龙不待身旁男女介绍,非常主动的开口说明。
亲眼目睹徐斯汉对她的异常言行,再加上她又是徐斯汉母亲救命恩人,光这两点就足够他对她另眼相待。
“飞天楼……啊!面试!啊!好痛!”岑明心了悟的瞠目惊叫,而这一惊叫扯动身体,当场又痛得好她龇牙咧嘴哀哀叫。
“妹,你千万不要乱动,医生说你肩膀受伤需要住院治疗两个星期,加上你又撞到头,怕你脑震荡,所以要观察七十二小时看有无后遗症。”
岑明刚焦急说明,唯一的宝贝妹妹去面试却受伤进医院,做哥哥的如何不心疼,偏偏她受伤是因为热心助人,热心是很好,可也该掂掂自己的能力,幸好对方毫发无伤,而她也无生命危险,只是要痛上好几十天。
“是啊,岑小姐,你哥说的对,目前你的身体不宜乱动,至于面试,你不用担心,我们老板有吩咐,只要你愿意,身体康复就可以到餐厅上班,当然,住院期间薪资照算。”胡天龙忙不迭的说明。
“不会吧!”岑明心愣住了,没想到救了人会得到如此好康的福利,连面试都不用就直接录取,让她实在很难相信会有这种好事。
“岑小姐请放心,刚刚我已经跟你哥及应小姐谈过,聘雇合约一式两份我也带来了,只要等你签名即可,合约内容他们两位已先行看过,薪资福利方面则完全是比照正式员工。”
“是呀,明心,我跟刚哥都看过了,飞天楼的员工薪资跟福利真是好得没话说。”应薇雅赶紧开口,站在好朋友及梦想职业介绍所的立场,她是百分百希望她接下这份工作。
“这样不太好吧,我没有经过面试……”因为救人才得到这份工作,她怎么想都觉得不适当。
“岑小姐,面试无非只是想要亲眼看见你本人,同时对你做基本测验,比如临场反应、说话口条等等,其实能获得敝餐厅的面试机会即代表你的条件符合要求,绝对不是看在你救人份上才录取。”听到她的重点,胡天龙赶紧解释,心中则暗暗激赏,莫怪徐斯汉对她会有异常的言行举止,这个年轻女孩不仅有颗善良热于助人的心,甚至很有骨气,要知道,现在社会很多人求职都想靠关系走后门。
“真的吗?”岑明心有点怀疑。
“当然是真的,我们餐厅征服务员都是经过层层关卡,严格挑选,质量保证,就跟我们营业宗旨标榜帝王式服务与料理一样,在业界是有口皆碑。如果服务员只是靠救人而被录取,说难听点,敝餐厅不是慈善机构,再说,如果我真的这么做,我们老板早就把我开除了。”
胡天龙自我揶揄,事实是徐斯汉对餐厅经营压根毫不在意,因为他另有真正的事业,餐厅充其量仅能算是副业,而他当初盖飞天楼的愿意仅是想当做招待所,是他自找麻烦给他建议,结果就是他变成经理,想到这,他就想哭。
岑明心听得目瞪口呆,应征服务生居然会用到层层关卡、严格挑选、质量保证这等形容词。
“明心,胡经理说得没错,飞天楼应征人员在业界是出了名的严格,特别是第一关履历表的审核,所以接到面试通知就等于有被录取的资格,你真的应该要好好把握这个工作机会,刚哥,你说对不对?”应薇雅忍不住插话。
“妹,胡经理从你受伤就一直待在医院,除非有事才会离开,光这份诚意就让哥很感动,而且像飞天楼这么知名的顶级会员制餐厅,我也不认为他是看在救人份上才会录取你。”岑明刚不再保持沉默,说出他的看法。
“嗯。”岑明心终于认同的点头。
“岑小姐,那等你身体康复就可以到餐厅上班,这段期间公司依然会支付薪资给你,你就安心在医院治疗。”闻言,胡天龙赶紧开口,深怕她会改变心意,他想要说明她来餐厅上班会很棘手。
“这样不好吧,胡经理,我没有工作却照领薪水……”她受之有愧。
“岑小姐,这是老板给你的补偿与心意,因为你是在餐厅救人才受伤,所以请你大方接受好吗?”胡天龙截断她的话,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
“可是……”她仍觉得不妥。
“妹,你就接受吧,稍后徐夫人也会到医院来跟你当面道谢。”岑明刚看不下去的加入说服行列。
“徐夫人?”岑明心愣了。
“徐夫人就是你昨天好心求的那位妇人,她昨晚也是一直等在医院,由于你都没有清醒,所以她离开前为你请好一名看护照料才肯离去。”岑明刚叹口气说明,虽然他跟明心是兄妹,但终究男女有别,重点是他若不接受徐夫人的心意与补偿,她根本不肯离开。
“喔,那她人没事吧?”
“她没事。”
“那就好,哥,我觉得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一下。”身体的疼痛让岑明心感到疲倦,意识也开始涣散起来。
“嗯,你好好休息,这里有哥在。”
“是呀,岑小姐,你累了就赶紧休息,剩下的细节我会跟你哥谈。”胡天龙忙开口说道。
“胡经理,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跟我哥谈了。”岑明心强撑着精神说完,感觉到黑暗又开始笼罩住她。
“千万别这么说,你才刚清醒,是我打扰到你的休养。”
“明心,你不用担心,这里有我跟刚哥会处理。”应薇雅赶紧开口,想当初明心的履历就是她寄去飞天庭园餐厅应征的,现在她被录取即代表职业介绍所也多一笔收入。
“嗯。”岑明心不再强撑着精神,任由黑暗将她的意识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