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夫君 第十九章 小衣认亲 作者 : 简璎

大锦朝长公主要认田家食肆的姑娘为义女之事在京城传开了,不只如此,还由太后赐婚业亲王,田习霏再度爆红京城。

她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让大锦朝尊贵的长公主认为义女?又是如何令太后赐婚业亲王的?她是怎么使的手段?在在都令京城的百姓们津津乐道。

这日傍晚,才打起灯笼,田家食肆便来了几位贵客,敏亲王妃和蒋氏、沐怡日、沐自星上门来恭喜,一方面也是田习霏做的六道小食都吃完了,蒋氏又没胃口了,因此来开开胃。

王妃驾到,非同小可,田玉景连忙半掩起门,不再接待新的客人,以免扰了敏亲王妃一行。

田习霏听闻蒋氏已有几日胃口不好,连忙煮了几道诸如蒜辣大虾、凉拌辣皮蛋、辣酱肥肠等辣食,用马铃薯煎了一盘特别厚的薯饼,煮了极鲜的野菇鸡肉丸子味噌豆乳锅,鸡肉丸子是她自己做的,味噌和豆乳都是她亲自酿造发酵的,仅此一间,别无分号,在别处绝吃不到这么道地的风味锅,跟着又火速做了一锅番茄肉酱面疙瘩,也就是改良式的义大利面,希望酸甜滋味能帮蒋氏恢复胃口。

菜都上桌之后,想不到吃得最香的是沐自星,她简直一口接着一口,都没停过筷子。“这饼太好吃了,外壳热呼呼的又酥酥脆脆,里头松软像泥一般,霏儿,这饼是用什么做的?”

田习霏杏眼弯弯,笑容轻柔地道:“这是用玉薯做的,此物乃是胡人农作,在本地甚为少见。”

沐自星模着下巴想了想。“玉薯……好像有听过。”

敏亲王妃却是白了沐自星一眼,拆台道:“你问这做什么?你根本不会下厨。”

沐自星笑嘻嘻的。“母亲怎么这么说?我可以让府里厨子来跟霏儿学啊,那我就天天都可以吃到了。”

沐怡日摇头。“瞧你贪吃的,哪里有半点侯爷夫人的样子?”

沐自星扬眉。“侯爷跟我一样懂吃,我们都是美食家,我打算改日带他来。”

沐怡日好笑道:“贪吃就贪吃,还美食家哩,真会美化。”

“这辣食……”蒋氏原本埋首苦吃,忽然一脸满足的抬眼道:“我觉得,我可以每天吃!”

田习霏浅浅含笑。“我做的只是小辣,世子妃每天吃也是可以的。”

她总觉得跟沐家人没有隔阂,不知为何,总有种亲切的感觉,就连高高在上的敏亲王妃她也觉得相处起来很是自在。

“霏儿,以后你成了县主,又成了业亲王妃,这食肆还开不开呀?”沐自星担心的问道。

沐怡日用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了沐自星一眼。“当然是不开,你有听过哪家的王妃抛头露面卖吃食的吗?更何况不是别人,是业王。”

沐自星耸肩。“也是,六爷那人,怎么肯让心爱的娘子给别人做吃食?”

沐怡日斜睨她。“知道就好。”

沐自星皱眉,认真担心起来。“那我们怎么办?我们馋虫儿发作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田习霏听沐自星语气里竟有一丝惊惶就想笑,彷佛吃不到她做的吃食天会塌下来,她笑了笑说道:“以后想吃的时候上业王府找我,不就结了?”

沐自星两眼放光。“真的吗?真的吗?我直八的可以去找你?你会做好吃的给我吃?”

田习霏看她这激动模样不觉一笑。“当然啦,又不是什么难事,你嘴馋的时候尽管去找我,我做一桌子的菜给你吃。”

“哎哟!”敏亲王妃叫了一声,她不小心没拿稳筷子,面疙瘩沾到衣襟上了。

她身后服侍的丫鬟马上白了脸。“奴婢、奴婢该死!”

敏亲王妃有些懊恼,但她还是平和的说道:“关你什么事,是我自个儿手滑。”

田习霏看到王妃穿着象牙白的罩衣,沾了番茄肉酱一来不好看,二来也不舒服,她便道:“王妃不嫌弃的话,到我房里换件衣裳吧。”

沐自星附和道:“是啊,母亲去换衣裳吧,我们还要吃很久哩,霏儿适才说还有好几个菜要上,这稀奇的葡萄酒也还没开始喝,一直穿着脏衣裳您肯定要瞥扭的。”

敏亲王妃也同意了,田翟霏便在前领路,王妃的贴身嬷嬷也连忙跟着过去伺候。

田习霏推开门。“房间简陋,王妃不要笑话。”

敏亲王妃出身富贵,不管娘家夫家都是一等一的人家,她第一次见到平民姑娘的闺房,觉得有趣,四处绕看。

“怎么没点粉色呢?女孩儿家的闺房,这样太素了。”

田习霏笑了笑。“我爹粗手粗脚的大男人,哪里懂给女儿布置房间呀,我自小就是这样灰扑扑的长大,也习惯了。”

敏亲王妃点头。“也是,一个男人要养大女儿不容易。”

田习霏打开斗柜,取出干净罩衣,敏亲王妃却是动也不动的瞪着她半边床上的众多物品,那里都是萧得骄送她的东西,她懒得收拾,也没地方放,便一直搁着,没事时要看也方便,她经常看着,回味无穷。

古嬷嬷道:“王妃,姑娘取好衣裳,可以更衣了。”

敏亲王妃依然没动,她激动不已的指着床上的小衣问道:“这小衣……这小衣是哪来的?”

田习霏随意看了一眼,答道:“这是我婴儿时候的衣裳。”

敏亲王妃深吸了一口气,彷佛随时会昏过去,她颤声道:“女乃娘……你看看……你快来看看那是不是咱们辰儿失踪时穿的衣裳……”

古嬷嬷一听,两只眼睛都瞪大了,老当益壮的一个大步过去,老腰一弯,两手一伸便将小衣裳给抓了过来,她火眼金睛的定睛一看,不可自抑地喊了起来。“是呀!这是三小姐失踪时穿的衣裳,是老奴亲自给三小姐穿上的,这是咱们王府才有的料子,是老奴亲手裁剪缝制的,老奴绝不会认错!”

敏亲王妃像是不会呼吸了,她不停的吸气又吐气,结结巴巴的说道:“快、快请田掌柜过来!我、我要问问他这衣裳怎么会在他手上!他是在哪儿捡到的?”

“老奴这就去请田掌柜!”说罢,古嬷嬷便风风火火的要去找人。

“不用请我爹了。”田习霏虽然惊讶事情的发展,但她是最镇定的那一个,她看着敏亲王妃,眨了眨眼,又润了润唇,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妃,事实上,我是捡来的,我爹在我六、七个月大时捡到我,便扶养了我,我也是没多久之前才知道的,我爹这才取了这件捡到我时我身上穿的小衣给我做个念想。”

“什、什么?”幸福来得太突然,王妃整个人呆住了,她脑子一片空白,不会思考了。

古嬷嬷已经老泪纵横,她不停的抹泪。“是三小姐!是三小姐没错!找着了,找到三小姐了!”

敏亲王妃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一把抱住了田习霏,哭道:“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

这反应实在出乎田习霏意料之外,但看到敏亲王妃哭得像个小女孩,她心中又颇为动容。

她轻轻拍着敏亲王妃颤抖的背,柔声道:“别哭了,王妃……”

敏亲王妃抽泣道:“叫我娘……”

田习霏继续拍哄,“娘,别哭了……”

田习霏问自己,究竟要在京城爆红几次?因为是敏亲王府失踪近十八年的三小姐,她又再度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今,她也不必认宜阳长公主为义母了,身为敏亲王府的嫡姑娘,她是绝对配得上萧得骄的,而且重点是,她本来就是萧得骄的未婚妻!

要命!这点更令人津津乐道了!兜兜转转、转转兜兜,得骄、得辰居然能够相遇邂逅,这已经够传奇了,而他们竟然还在不知彼此真实身分的情况下互相倾慕、相许终身,这绝对够在京城罗曼史写下一页篇章!

萧得骄有种尘埃落定的心安,身分悬殊的阻碍随着田习霏认祖归宗而消失,现在反而是太后在催他们早点成亲。

但沐家才认回女儿,舍不得让女儿那么快出嫁,因而按照礼俗将婚期定在了半年后,有半年的时间备嫁,也可以让沐家跟失而复得的女儿好好相聚。

田习霏既已认祖归宗,入了沐家族谱,很快便要搬去敏亲王府了,这也是敏亲王妃心心念念的事。

田习霏现在叫沐得辰了,虽然同在京城,可她知道,将来要回来食肆见她爹和阿布、小兰的机会势必不多。

这晚食肆的夜宵打烊后,父女各沏了一盏茶对坐在店内,阿布、小兰都避开了。

“爹,我有话跟你说……”

“丫头,爹有话跟你说……”

父女俩同时开口,都有些难以启齿。

田玉景眼神复杂的看着女儿,清了清喉咙。“你先说吧!”

“好。”沐得辰润了润唇,认真地说道:“我跟萧得骄商量好了,等我嫁过去就将你接过去一块住,这半年先委屈爹住在这里,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接你,不会丢下你!”

她可是苦恼了很久,虽然沐家人很好,她的亲生爹娘和兄嫂、大姊、二姊都待她很好,可接养父一块住毕竟不合规矩,敏亲王府的女主人不是她,她爹住着也会瞥扭不自在吧!

但业王府就不同了,萧得骄说,将来的主母是她,女主人是她,一切由她做主,她要接她爹和阿布、小兰做伴,他乐观其成,毕竟她是不能再抛头露面经营食肆了,而他忙于査案时,她有人陪他也放心。

沐得辰继续说下去,“还有,咱们食肆怕是不能经营了,我不在,爹有手伤无法掌厨,阿布也还不成气候,最重要的是,萧得骄说,会有很多人因为我的盛名而去食肆捧场也好,参观也罢,总之爹会不堪其扰,爹的女婿会负责照顾爹的生活,爹就等着我将来生个大胖娃儿,在王府含饴弄孙吧,这样可好?”

她知道她爹自尊心很强,她已经尽可能说得婉转了,可还是怕会伤到她爹,令她爹不痛快。

沐得辰觑着田玉景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爹,你会不高兴吗?若是你觉得不妥,那咱们再商议商议,找出爹能接受的法子来。”

“爹没有不高兴。”田玉景叹了口气。“你有这份心,蔘就很安慰了,若是爹要留在京城,自当按你说的做,可事实上……爹要离开大周了,爹想回去大锦,回去故乡,是宜阳长公主提议的,她想我以私厨的名义住进郡王府,她说,她不想再跟我分开了,她要时时刻刻都能看到我,我也能在阿荔找到夫家、出嫁之前尽情的与她生活在一处,我心动了……爹惭愧,我无法抗拒这样的提议。”

沐得辰瞪大了眼。哇!宜阳长公主好开放!居然要安排自己的旧情人住进夫家,这样的魄力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她太欣赏了!

“霏儿,你会不会怪爹有了亲生女儿就不要你?”田玉景神情很是不安,这几日他辗转难眠,先是宜阳长公主向他提出了同回大锦的提议,跟着霏儿居然无意中找到了亲生父母,原先宜阳长公主的意思是,等霏儿嫁到业王府,他再去大锦找她,可如霏儿很快便要回去敏亲王府了,宜阳长公主便希望他与她一起回大锦,他因此苦恼不已。

沐得辰立即按住了田玉景的手,飒然一笑。“不会,我不会误会爹!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时光稍纵即逝,人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大转折,要把握当下!活在当下!不要留下遗憾,不要留下后悔,这才是最重要的。”

田玉景拭着泪,既高兴又感伤的说道:“我的小丫头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还会说道理安慰爹了?”

沐得辰脸上漾开一抹笑容。“大锦与大周又不远,咱们各自安好,各自保重,将来我和萧得骄带着我们的大胖娃儿去大锦看爹便是,爹和阿荔也可以回来看我们呀—虽然天各一方,但身远心近,将彼此记挂在心间便是,我永远是爹的女儿,爹永远是我的爹!”

沐得辰送别了田玉景,顶让了食肆,带着阿布、小兰住进敏亲王府,他们一个当她的小厮,一个当她的丫鬟,将来会随着她陪嫁到业王府,如此安排田玉景才能安心。

沐得辰住进王府后,敏亲王妃可有得忙了,她忙得起劲,忙得开心,像要把过去十八年的缺憾都补上,她倾注了所有,亲自布置沐得辰的房间,亲自挑选她每件衣裳、每套首饰,时时进宫与太后商议婚嫁细节,务求尽善尽美。

而敏亲王毕竟是男人,严肃惯了,不擅于表达感情,只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你都长这么大了……回来就好。”

虽然少言,但沐得辰看到敏亲王的眼眶湿湿的,微微泛红,神情很是感伤,显然也是对搞丢女儿之事耿耿于怀,毕竟错过的岁月回不来。

沐得辰微笑看着敏亲王,觉得亲切,她前世的老爸也是这种类型,话不多,但将她们四姊妹都放在心底,她们有事,他一定冲第一,她想敏亲王肯定也是如此。

如此这般,她在敏亲王府住了下来,大家都待她很好,自从她住进来,大姊沐怡日、二姊沐自星都一天到晚回娘家,都争着要住在她的院子里,大月复便便的嫂子蒋氏也来凑一脚,她彷佛回到前世四姊妹睡通铺的快乐时光。

另外,她种的辣椒、番茄、马铃薯也大丰收,这都要归功于萧得骄派去帮她务农的农民都很有经验,她教一次他们就熟记于心,无须再教第二次。

作物丰收,沐得辰在王府的厨房大杀四方,炸了一盆又一盆的薯条,用番茄做了番茄酱,还做了麻辣锅,分别给宫里、业王府和大理寺送去,也带着歉意给时安琛送了一份,因为她日后没法再接葡萄酒的订单了,说好的按月供给也没法遵守了,她给时安琛退了订金,又把尚未酿成的十罐葡萄酒送给他做补偿,还加码送给他酿酒的制作秘方,让他可以自行酿造。

沐得辰的炸薯条和麻辣锅都是别处吃不到的鲜味,敏亲王府的家人自然也吃了个四脚朝天,都饱得不会动了,她也没忘记打包了许多让大姊二姊带回去给两位姊夫尝尝鲜。

说真的,征服每个人的胃对沐得辰而言是小意思,随着姊姊们出席宴会她比较头疼,她从来没有学过正规的礼仪,因此在正式场合非常瞥扭,但她娘说,将来她是王妃,不但必须习惯邀宴,自己也要会主办宴席,这种事与其教导,不如亲身体验。

所以了,她只好跟着大姊二姊参加各种诗会、书会、茶会、花会、画会、棋会、马会……真的是折腾死她了。

这一日是宜安侯府的宴会,是侯府大姑娘的及笄礼,宜安侯平时广结善缘,为人彬彬有礼、乐善好施,侯爷夫人也是才貌双绝,贤名在外,夫妻两人都结网十多年了仍然十分恩爱,两人的人缘极佳,因此这日贺客盈门,京城的夫人名媛们几乎都到齐了。

沐得辰穿戴的衣衫和首饰都是敏亲王妃选的,她觉得她现在好像敏亲王妃的洋女圭女圭,敏亲王妃每天都忙着打扮她,乐此不疲,打扮好了一定会拉着她左看右看,说句我的女儿好漂亮,好像把她当成了小娃儿。

她知道敏亲王妃是在弥补丢失她的内疚以及没有陪伴她长大的缺憾,一股脑的要将母爱都给她,她也就通通接受着,而敏亲王妃也爱屋及乌,不只打扮她,也打扮阿布和小兰,把阿布打扮成个俏生生的小厮,把小兰打扮成个水灵灵的丫鬟,赏赐金银珠宝不手软,对他们可好了。

今天她身上是一袭华贵大方的粉荷色衫裙,月白腰封,仅是衣料都透着不平凡,款式新颖别致,是敏亲王府的绣娘缝制的,头上发饰精致贵重,海棠嵌珠的头面很是秀雅,与她的风格吻合。

她的眼睛在人群里找着,因为萧得骄说他今天也会来,平时他不会出席此类宴会,是专程为了她才来露脸,沐得辰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带她走进京城的高门社交圈,要让别人习惯他们是未婚夫妻,将来会时常一块儿出现。

沐得辰没找到萧得骄,却倒楣的在宾客里看到沈仁娇,她都装没看到了,没想到沈仁娇却立即提了裙角寻了过来。

此时的沈仁娇就像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她看着沐得辰浅浅一笑,主动示好道:“沐三姑娘别来无恙?得知沐三姑娘认亲的好消息,真心为沐三姑娘感到高兴,沐三姑娘与业王是天注定的缘分,谁也拆散不了。”

得知田习霏竟是敏亲王女儿沐得辰的那一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摔烂了几只花瓶,还甩了小翠一耳光出气,但还是难解心头之恨,内心久久无法释怀。

总之,她没有任何希望了,沐得辰不但是敏亲王府的三姑娘,还跟萧得骄有婚约,她就算再有本事也抢不来。

然后,她想到了当日在田家食肆里她是怎么泼妇骂街的,又是怎么贬低沐得辰的,若是沐得辰记仇的话,会不会影响了她爷爷和她爹的仕途?

她越想越担心,遂告诉了自己母亲,她母亲一听之下大惊失色,直怪她糊涂不懂事,若是事情传到皇上耳里,皇上会高兴自己的准弟媳让人这样欺负吗?到时她爷爷的乌纱帽还保得住吗?斥责她一定要设法让沐得辰消气!不然日后有什么事,唯她是问!

于是,她母亲打听到沐得辰会来宜安侯府的及笄礼,逼着她也一起来,找机会向沐得辰郑重道歉。

“谁也拆散不了吗?沈姑娘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不要再想着拆散我与业王了。”沐得辰故意笑得花枝乱颤。

沈仁娇很是尴尬,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表达的事得好好表达清楚,她娘在远处看着呢!

“咳,沐三姑娘,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其实,我那日会寻上门去,如此失仪,都是因为白仵作的挑拨,那些话全是白仵作的说法,平时的我是决计不会那样的,沐三姑娘一定要相信才好,我就只是误信了白仵作的唆使,其实我对沐三姑娘没有任何恶意。”

沐得辰微笑。“你说白仵作呀?”

现在的她在沈仁娇面前高了不止一两阶,沈仁娇不过是内阁首辅的孙女,那内阁首辅是什么?不过是朝廷命官,随时能被撤换,而她爹是铁帽子亲王,是世袭罔替的,将来会传给她的兄长沐然月,她未来的夫君就更不用说了,身分尊贵,是皇上的胞弟二这身分是撤换不了的,将来她的名字是要入皇家玉牒的,她是有品阶的正一品亲王妃,沈仁娇哪根手指跟她比?

她其实并不是这么看重身分阶级、拜高踩低的人,但谁让沈仁娇之前仗着身分欺负人呢,也该让她尝尝同样的滋味她才会学到教训。

“对,就是白仵作,白浅婼!”沈仁娇忙不迭道:“我早看不惯她了,一副大理寺没她不行的模样,我曾听大理寺的人说过,她在暗暗恋慕着业王,还说只有她能帮得了业王破案,真是够自大的。”

沐得辰不置可否的一笑。“她说的也没错,咱们都没她验屍的本事。”

沈仁娇一愣,很是意外,自己这是枉作小人了吗?她不死心的说道:“她这样搞破坏,诋毁沐三姑娘的名声,沐三姑娘不气她吗?”

沐得辰笑咪咪的看着沈仁娇。“白仵作又不是我的对手,我气她干么?就如同沈姑娘一样,我也不会与你置气。”

沈仁娇暗自内伤,气得快吐血,可形势比人强,她只能吞下这口气。

沐自星寻了过来,看了假笑装镇定的沈仁娇一眼,把沐得辰拉到身边,用教训的口气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说话,你还讲不听?你就快成亲了,要是沾染了晦气怎么办?要倒楣一千年的!”

沈仁娇真要气疯了,她有得罪过沐二姑娘吗?并没有!以前她们碰到还会点个头,现在居然直接当她空气?还暗示她是不三不四的人?真的是气死她了!

沈仁娇不知道,沐自星可是百分之百的护妹狂魔,容不了任何人欺负她的妹妹,更别说小兰还把沈仁娇的恶行恶状对她说了,她自然对沈仁娇没好脸色。

沐得辰被沐自星拉着走,她笑得快岔气。“二姊,你看到没有,沈仁娇脸色好像大便……哈哈哈哈哈。”

两姊妹狂笑不已,很是开怀。

沐得辰眼尖的看到了一个身形硕长俊挺的身影从花园后方而过,青色衣袂翻飞,她忙对沐自星道:“二姊,我看到一个熟人了,去打个招呼,你先过去大姊那里,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沐自星点头。“那你快点来。”

沐得辰从另一头寻了过去,如此便与时安琛迎面相遇,她浅浅一笑。“时东家怎么会来这里?”

“沐三姑娘。”时安琛倒是毫不意外会在宜安侯府见到她,他施礼说道:“侯爷夫人怕府内厨子招待不周,特地请我过来掌厨,侯爷夫人是锦都楼的常客,她的托我不好拒绝,一便过来了。”

沐得辰扬唇笑道:“这么说我今天有口福了。”

时安琛微微一笑。“沐三姑娘送的两样吃食都令时某惊为天人,时某才真是有口福。”

沐得辰摆摆手,笑道:“普通小食罢了,不值一提。”

时安琛慢悠悠的说道:“姑娘用的食材为何?时某研究了老半天,还是没看出来。”

会想知道食材,这是厨子的天性,沐得辰不以为意,爽快说道:“我用的食材为玉薯、番茄和辣椒,这些东西京城少有,我自己种了许多,若时东家喜欢,我给你送些去。”

时安琛送过她黄油和咖哩粉,她真的很乐心与他分享自己的三样宝贝,不一定在他手里会开发出不同菜单来,到时她也可以尝尝鲜。

“那我就不推辞,先谢过沐三姑娘了。”时安琛脸上仍旧带着笑。

见时安琛爽快承情,沐得辰也觉得舒心,她瞬间笑容灿烂。“我一定送一大堆给时东家。”

时安琛突然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若有所思的问道:“沐三姑娘在王府的日子快活吗?富贵人家,想必吃穿用度都不同。”

沐得辰不以为意地道:“确实大为不同,不过最开心的应该是有了许多家人。”

时安琛意味深长的看她道:“我想,大部分的人很难抗拒荣华富贵的诱惑吧。”

沐得辰脸上笑意不减。“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我自己则没有特别奔着荣华富贵而去,事情自然而然的发生了,突然拥有了王府姑娘的身分,我自己也是意料之外。”

时安琛突然表情古怪的看着她。“那姑娘可有想过,被你抛下的人是什么感受吗?”

沐得辰一愣。“什么?”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没抛下什么人呀,她爹去勇敢追爱、再续前缘了,阿布、小兰她带在身边,她可没抛下谁。

时安琛回过神来,歉然道:“没事,是我一时恍神了,把沐姑娘当成别人了。”

“恍神可不行呀,今天时东家是掌厨主角啊。”沐得辰笑道:“宴席快要开始了,时东家快去忙吧,咱们改日再聚。”

时安琛深深看了她一眼。“好,改日再聚。”

沐得辰连忙过去跟两位姊姊会合入席。

沐怡日贴心的给沐得辰介绍,“看到在亭子里模孩子的那个人没有?那位就是宜安侯,在亭子外跟人寒暄、穿蔷薇花色裙装的人便是侯爷夫人,后方是侯府大夫人,旁边的是她的亲家户部尚书夫人,跟在尚书夫人身后的是尚书府的大姑娘,戏台右边是荣国府的老夫人,跟她说话的是梅妆公主……”

沐得辰看得眼花撩乱,要记住那么多人的脸和他们的身分真是太难了,以前她很会记客人的脸,但不用记他们是做什么的,可现在她必须记住众人的身分地位,见着了才不会喊错,根本是记忆力大考验!

沐得辰的视线兜回一开始见到的宜安侯身上,打算从头复习一遍。

戏班子上台了,乐班开始敲敲打打,花园里气候宜人,喧喧嚷嚷,有人在赏花,有人在品酒,各自在谈天寒暄,无人注意别人在做什么。

偌大的花园,可能就只有沐得辰一人基于“复习功课”的理由盯着宜安侯看,因为有段距离,亭子里的人也不会发现有人在看着,沐得辰就这么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宜安侯俊雅的面上喰着温文的笑容,面前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童,他一手宽袖垂着,一手不断在抚弄男童的,而男童懵懂的任八摆布,不知道拒绝。

沐得辰不知那小男童的身分,但会出现在这里,又被带着给宜安侯见礼,肯定是哪家的孙子,宜安侯会这么大胆,是一时的压抑不住吗?

她不得而知,但确实有些人是喜欢寻求刺激的,越危险的环境之下越兴奋,恋童癖看着不设防的孩子欲火中烧,而当他们下手时,旁人也只会认为他是对孩子过分的喜爱,在宠爱孩子,只是单纯善意的亲昵,尤其是宜安侯这样品性高贵的谦和君子,谁会怀疑他正在干伤天害理之事?

沐得辰蹭地起身,心里又是恶心又是愤怒!

沐怡日看着冷不防起身的沐得辰一愣。“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沐得辰头也不回,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找萧得骄!”

沐怡日、沐自星对看一眼,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股羡慕之情油然而生。

他们爱得真是浓烈呀!一会儿没见都不行,正是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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