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吃货 第十章 大胆的猜测 作者 : 艾佟

秋闱结束后,就是热热闹闹的中秋,中秋也赏灯,不过远远不及元宵的灿烂动人,再来就是登高的季节,九九重阳全家大小一起登高,韩凌月当然带上阎文旭。

虽然是全家一起登高,可是走着走着,难免有人在前有人在后,亲近的人凑成一堆,关系远的就自然而然各走各的,走不动的甚至停下来休息。

言而总之,最后是想遇见的不见得遇得上,不想遇见的就遇上了。当然,避无可避,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安,没法子,谁教她地位不如人。不过,这也太巧了,一次遇上两个,接下来热闹了。

“这不是韩大姑娘吗?”纪安蓉眼中满满的挑衅,虽然韩凌月没嫁入晋王府,可是却成了她和王爷之间的疙瘩,王爷或许相信表妹落水与她无关,但韩凌月识破计谋是她促成的,王爷便认定她嫉妒韩凌月,不愿意韩凌月入晋王府。

“没想到姊姊也认识韩大姑娘。”纪安宁状似不经意的瞥了阎文旭一眼,上门想见一面见不着,今日硬被人拽着出门,竟然巧遇了。

韩凌月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事——这两位是姊妹,没想到她们相貌如此相似,乍看之下很容易以为她们是双胞胎。

京中贵女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今日是这家的赏花宴,明日是那家的赏花宴……数不完的赏花宴,总有遇上的机会,如此说来,人人都称得上“旧识”,只是纪安蓉身为晋王妃,见过无数次,也不见得会记住对方,除非对方的身分值得她记住,不过很显然,韩凌月还没有这样的身分。

“……本王妃的生辰宴,韩大姑娘也来了。”纪安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表妹落水为王爷所救,虽然没有传得满城皆知,但纪安宁不可能不知道,她肯定偷偷在笑话自己。

“原来如此。”虽然帮韩凌月出头,但纪安宁并不想得罪纪安蓉,与身分无关,而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纪字,在外头她不能不维护纪安蓉的面子。

阎文旭不耐烦的扯了一下韩凌月,她刚想找个理由月兑身,纪安蓉的目光就转到了阎文旭。

“这位是阎家那位从西北回来的小公子吗?”

韩凌月若有所思的挑起眉,那日在兵部马场外面,晋王妃是不是已经知道小家伙的身分?那撞人又是为了哪桩?

“姊姊倒是很清楚嘛。”纪安宁感觉不太对劲。

“听说韩大姑娘还未嫁进阎家,就帮人家照顾孩子,韩大姑娘带在身边的孩子不是他,还会有谁?”纪安蓉语带嘲弄。

韩凌月不以为意的一笑,意有所指的道:“晋王妃的消息可真灵通。”

消息灵通又如何?权贵之家哪一个没有养上几个专门打探消息的人?这是纪安蓉的想法,可在韩凌月看来,事情并并非如此。

文成侯府称不上铁桶,但规矩真的很不错,再说没嫁人就帮人家养孩子,这真不是值得宣扬的事,文成侯府上下都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若非盯着文成侯府,或者盯着阎文旭,很难知道此事。

这会儿问题来了,为何要盯着阎文旭?没错,她认为是后者,而不是前者,晋王妃显然对小家伙的兴趣更大于文成侯府,否则那日就不会不顾晋王妃的身分撞人了。

“本王妃又不是那些没有见识的,消息当然灵通。”

韩凌月不知道如何反应,消息灵通跟有没有见识有关吗?

纪安蓉彷佛发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接着看笑话般瞥了纪安宁一眼,“你说奇不奇怪,阎家小公子跟妹夫怎么长得如此相似?尤其那对桃花眼,简直一模一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韩凌月好像看见一群乌鸦啊啊啊的飞过去,真的太假了,至少上次撞人就应该发现了,而不是废话一堆才反应过来,不过这会儿她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位晋王妃的目标是小家伙……难道小家伙遭到遗弃的事与她有关?

“这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纪安宁淡然的道。

韩凌月点头附和,状似随意道:“你们不是双生子,但也长得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纪安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是她的痛处,两姊妹的相貌八九成相似,堪比双生子,可任谁都说妹妹比姊姊漂亮,甚至说她无一处能与妹妹相比。

“韩姊姊,我还要放纸鸢,快点走啦。”阎文旭不高兴了,这个坏女人真是讨厌死了。

韩凌月也懒得跟她们纠缠不清,借此机会告辞,赶紧带着阎文旭先行一步。

“姊姊,你还好吗?我瞧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纪安宁嘴巴上关心,眼中却带着试探。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我有点头疼,就先回去了。”纪安蓉自知沉不住气了,接下来不知道还会遇到谁,万一不小心失言,她的麻烦就大了。

纪安宁目送仓皇而去的身影,感觉一直笼罩心头的迷雾彷佛裂开一条缝,只要她从这个缝钻过去,想不明白的事或许就会真相大白。

“夫人。”玲珑轻声唤道。

纪安宁回过神,再次迈开脚步,不过却是往回走,她需要静下来仔细想一想。

玲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心情不好,纪安蓉就喜欢砸东西,匡啷一声又一声,直到积聚在胸口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她才全身虚弱的跌坐在榻上。

张嬷嬷吩咐丫鬟清理干净,重新沏一盏茶过来,并备上几样点心。

“王妃今日起得早,吃得又少,这会儿应该肚子饿了吧。”

纪安蓉怔愣地回过神,看着榻几上的点心,摇了摇头道:“我吃不下,嬷嬷有话直说吧。”

虽然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张嬷嬷还是不能不说,“王妃太冲动了,今日王妃的举动不仅让韩大姑娘觉得奇怪,也会让二姑女乃女乃生出疑心。阎家小公子长得像英国公世子,二姑女乃女乃自然会怀疑世子爷养外室生孩子,无论最后能否查到什么,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王妃看着就好,不该在一旁煽风点火,而且王妃对阎家小公子太不友善了,难免教人困惑。”

“我忍不住,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孩子还活着。”这几年她有多得意,如今受到的打击就有多大!

那个孩子不是早就死在虎阳山了吗?唐婆子抱走孩子没有回来,她虽然派人暗中寻査,但不觉得奇怪,唐婆子担心她过河拆桥,处理掉孩子后,当然是走得远远的,至于唐婆子会不会心软带着孩子离开,她相信不会,唐婆子不是那么善良的人,而且身边带着一个孩子,绊手绊脚的,还容易曝露行踪。

“还不能断定他就是那个孩子。”

“那嬷嬷如何解释他长得如此像英国公世子?”

“这世上——”

纪安蓉伸手打断张嬷嬷,“嬷嬷真相信这样的巧合吗?”

张嬷嬷无话可说了,因为她也认为阎家的小公子就是那个孩子,只是眼前对她来说,还是先稳住王妃比较重要,否则人家还没想到,她自个儿就先曝露出来了。

“当初我应该坚持找到唐婆子的。”

“当时王妃手上能用的人太少,不可能一直派人寻找唐婆子。”

是啊,虽然嫁给皇子,但她爹并未给她什么得用的人,若不是最近一两年跟义帮合作,她这个王妃跟大部分窝在内宅的女人一样,想知道外面的事,还得看自家男人的脸色,而王爷一向看不起女人,觉得女人没有见识,更不可能主动提起,她开口问,他还会教她别管,总之,她只能借着赏花会上女人的闲聊知晓外面的风吹草动,不过往往半真半假,还不如丫鬟婆子出去打探的消息。

“再说了,唐婆子是二姑女乃女乃的人,想找唐婆子的人应该是二姑女乃女乃。”

“若非名不正言不顺,当初我也不会这么快收手,可是……不行,我们还是得尽快找到唐婆子。”这个唐婆子令她非常不安。

“王妃暂时还是别轻举妄动。”

“如今有义帮出面打探消息,我只要等他们找到人就好。”

“今日王妃很可能引起二姑女乃女乃和韩大姑娘的疑心,她们若派人盯着王妃,发现您和义帮的关系,那就不好了。”

“她们哪有这种本事?”

“二姑女乃女乃背后有世子爷,韩大姑娘背后有阎小将军,王妃还觉得她们没有这样的本事吗?”

纪安蓉还真反驳不了,纪安宁性子柔弱,遇事喜欢跟英国公世子商量,英国公世子也宠她,帮她盯着晋王府很有可能;而阎小将军放心将儿子交给韩凌月,可见对韩凌月相当信赖,韩凌月若有请求,还事关他的儿子,他必然应承。

“王妃,世子爷可以不放在眼里,可阎小将军的本事却是有目共睹,连西夷都畏惧他,这会儿只怕王妃一有动作,阎小将军就能顺着义帮找到唐婆子。那么唐婆子很可能还没送到王妃手上,阎小将军就半途截走了,到时候……”张嬷嬷点到为止,有些事早该忘了,还是别宣之于口。

纪安蓉闻言一凛。

张嬷嬷见主子冷静下来了,又劝道:“王妃要耐着性子,在阎家小公子的身分没有得到证实前,唐婆子只是次要,不用太心急了。”

“义帮那边打探得如何?”

“陈掌柜盯着,一有消息就会送过来。”

“嬷嬷让陈掌柜盯紧一点,本王妃已经等得够久了。”

“是,老奴会让陈掌柜传达王妃的意思。”

纪安蓉身子一软,瘫在榻上,随口问了一句,“王爷呢?”

“王爷最近都去马场。”

纪安蓉冷冷一笑,“想纳侧妃失败,又输给了阎杀神,他现在可是又气又羞。”

张嬷嬷可不敢批评主子,不过觉得王爷输得不冤,阎小将军可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大将军,兵演若输了,皇上才要担心,西北的军功难道是假的吗?

再说了,韩大姑娘嫁给阎小将军,那是正妻,总好过进晋王府当个妾。韩大姑娘是个聪明的,难怪能笼络住阎小将军和阎小公子,这样的姑娘没进王府,对王妃而言是好事,而如今最大的问题是阎小公子的身分。

纪安蓉根本不在意张嬷嬷有没有回应,其实王爷输给阎明巍,她恨不得拍手叫好,王爷以后会看重自个儿的本事,而不是想着借女人的裙带关系拓展势力,那她就可以省心多了。

虽然是姊妹,但是纪安宁跟纪安蓉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生性恬淡,一个争强好胜,两人因为年龄相近,自小就处在一种“竞争”的状态,不过说她们感情不好,倒也不至于,毕竟妹妹无心跟姊姊争抢,战斗的火花还没烧起来就灭了,问题是,妹妹无意间表现得比姊姊还出色,就是不争,疙瘩还是有了。

这么多年来,纪安宁能忍则忍,因为她也害怕,将来若是晋王继承大统,姊姊就是皇后,无论她或是英国公府都得罪不起,可她的一再退让,并没有解开姊姊对她的心结,不过以前姊姊至少不会大剌剌的当着外人的面给她难看,今日却不管不顾……这事真的不对劲!

“夫人,老奴让小厨房给您准备了燕窝粥,您起来吃点再睡吧。”齐嬷嬷看着回府之后就躺在贵妃榻上的纪安宁,动也不动一下,实在很担心。

半晌,纪安宁缓缓坐起身,幽幽的看着她,“嬷嬷,那个孩子跟我肯定有关系,要不姊姊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今日齐嬷嬷没有跟着出门登山,但是主子一回来,玲珑就细细道来登山时发生的事,这让齐嬷嬷有一种感觉——阎家小公子确实是世子爷的儿子。不过,若是世子爷养了外室生下了孩子,晋王妃知道了早就会闹出来,那一位可是恨不得时时都能踩夫人一脚。

齐嬷嬷拉了小机子在榻边坐下,低声道:“夫人确定自个儿只生下一个孩子?”

“这是当然,虽然当时情况很紧急,可我不至于连自己生几个孩子都不清楚,何况当时还有丫鬟婆子和两个产婆,她们不会连我生几个孩子都弄错的。”

这倒是,但有一种情况例外——这些人全被收买了,不过齐嬷嬷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太低了,两个产婆是老夫人找的,应该是信得过的人……等一下,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当时老夫人呢?”

“姊姊和何姨娘一前一后早我半日发动,祖母要照顾她们,无法陪伴我,不过就我所知,祖母一直守在姊姊身边,以至于何姨娘难产时,无人拿主意,最后母子都没活下来。”

提起此事,纪安宁还有那么点淡淡的失落,生完孩子之后,祖母甚至隔了两日才来看她,说是因为何姨娘的关系,但其实是并不关心她。

不知为何,齐嬷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几日老奴身子不适,老夫人将老奴送去庄子养病,还一再向老奴承诺,夫人生孩子的时候,她会全程守在身边,甚至还将最得力的江嬷嬷派到夫人身边,代替老奴在夫人身边坐阵。”

瞳孔一缩,纪安宁声音微微颤抖,“祖母是故意将嬷嬷支开吗?”

“老夫人的处置方法并没错,可是老奴病得太不是时候了,王妃和何姨娘又恰巧早夫人半日发动,一边是皇家的孩子,一边是纪家的孩子……”齐嬷嬷不敢再说下去,很难相信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老夫人可是夫人的亲祖母啊!

齐嬷嬷未月兑口而出的话,纪安宁已经想到了,不过她无法接受,猜不透这里头能有什么阴谋?而最重要的是——“我很确定,我只生下一个孩子。”

“夫人再仔细想想,那种情况下,若是有人刻意引导,两个孩子当成一个孩子不是不可能。”

微蹙着眉,纪安宁努力搜寻记忆,可事隔好几年了,当时很吵闹,她一心想将孩子顺利生下,甚至连身边有什么人都不太清楚,因为她身边大部分都是祖母的人。

“嬷嬷,我想不起来,唯一确定的是玲珑在外面。”

“这很正常,玲珑没生过孩子,江嬷嬷不可能让她进产房。”顿了一下,齐嬷嬷突然想到一个人,“老奴从庄子回来之后,唐婆子怎么不见了?”

半晌,纪安宁才想起这么一号人物,“我生完孩子之后,她就递话进来,说是家里出了事,后来玲珑跟我提了几次,说唐婆子一直没回来,可当时我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只道回京再派人去她家里问问,便放下了。”

“老奴从庄子回来,正好世子爷来接夫人和小公子回京,小公子又是早产儿,照顾上要多费心思,便没有留意到唐婆子的事。”

“春喜,你在那儿干啥?”玲珑的声音突然从外头传了进来。

“……玲珑姊姊,我在扫地。”

“扫地何时成了你的差事?”

“我只是见不得有脏东西。”

“见不得也不能抢了人家的差事,当心小满跟你急哭了。”

“我知道了,以后不跟她抢差事了,不过,她做事实在太不仔细了。”

“我会提醒她的。”

“玲珑姊姊,还是我来提醒她好了,免得她说我爱告状。”

纪安宁和齐嬷嬷很有默契的看着对方,两人同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院子或许早就有人被晋王妃收买了。

“嬷嬷……”

“夫人还是当作不知道,揪出一个,很有可能还会再来一个,那不如好好利用这一个,传送我们想让对方知道的消息,至于阎小公子的事,老奴觉得不如交给世子爷,世子爷终究比夫人更好出面弄清楚真相。”

纪安宁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世子爷比我有本事,行事也更方便,我会将曾经有过的怀疑和猜测都向他坦白,也会尽我所能协助他寻得真相。”

今日相请明明有重要的事,可某人一进门,也不管自个儿是偷偷模模来的,模着肚子就喊饿,韩凌月想视而不见都不行,因为他很懂得坚持到底,还好自个儿有预备,深怕爱炫耀的小家伙在他面前说了什么,特地给他留了一份,要不,一时半刻还真不知道弄什么吃食满足他的口月复之欲。

“这是饺子吗?”阎明巍在儿子和未婚妻的薰陶下,如今见到没尝过的新鲜吃食都会充满期待,两眼闪闪发亮,有点吃货的雏形,“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饺子——皮透亮晶莹,似乎吹弹可破。”

“这是水晶蒸饺。”

“水晶蒸饺——这名字真好听。”阎明巍等不及的用筷子夹起一颗水晶蒸饺放入口中,饺子皮不烫,但里头的汤汁却烫得他张开嘴巴直哈气,还用手想据风降温。

见状,韩凌月不由得笑了,进一步解说,“这水晶蒸饺的特别之处在于水晶,饺子皮是用澄粉和生粉加了盐,用开水烫熟,搅拌均匀,再用猪油揉成光滑均匀的面团,醒上两盏茶左右的时间。待面团醒好了,搓剂子,擀面皮,放入馅料捏成饺子状,再放入笼屉,沸水上锅大火蒸熟,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阎明巍用力点头,逮住空档说了一句“好吃”。

见他吃得开心,韩凌月有说不出的满足,将来他们会成为一家人,能够有共同的乐趣再好不过。

阎明巍吃饱了,喝了一盏茶,恨不得摊平,可是某人死死盯着,他当然没有胆子得寸进尺。

“可以说正事了吗?”

“今日登高遇见晋王妃和英国公世子夫人,是吗?”

韩凌月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消息可真灵通。”

“暗卫需要回报你们一路发生的事,他们会随时提高警觉。”阎明巍一点也不愧疚,原本暗卫每隔三日至十日就要向阎川报告一次,只是惊马事件之后,他改了规矩,每次出门都得详述回禀一日经过。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若想解开谜团,凡事都得上心。”

老实说,她搞不懂这两者有何关系,不过他不介意麻烦,那就由着他,眼前她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你知道晋王妃和世子夫人的关系吗?”

阎明巍不解的挑起眉,“为何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

“不太清楚,不过晋王妃这个人争强好胜,晋王当初想娶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妹妹,她对世子夫人肯定有疙瘩,两人就算不是仇人,关系也不会太好。”

“对哦,你说过,我怎么忘了这件事。”韩凌月懊恼的拍一下脑袋瓜,“抢来的姻缘肯定很苦,她们的关系怎么可能好得了!”

“她们关系不好又如何?”

顿了一下,韩凌月说出补脑许久的故事,“你说,世子夫的孩子有没有可能被晋王妃掉包?”

“掉包?”

“对啊,因为恨,我就将你的孩子偷走丢弃,弄了一个不知从哪儿抱来的孩子给你,让你一辈子养着别人的孩子,然后有一日,我就告诉你,其实你一直在养别人的孩子,你的孩子早在出生时就被扔进山里喂狼了。”韩凌月觉得女人狠起来比男人可怕。

阎明巍觉得太荒谬、太难理解了,“她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不至于如此吧。”

“你不妨换个角度来想,对晋王妃来说,抢夺妹妹姻缘这件事,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将来有一日她若成了皇后,那更是令她想起来就咬牙切齿的耻辱。”虽然干坏事是她自个儿的主意,但人就是喜欢将矛头对准别人。

“她坐不上那个位子。”

韩凌月偏着头瞅着他,“皇上看不上晋王?”

“皇上对晋王这个儿子还算满意,可是晋王对晋王妃却不满意。”

韩凌月秒懂了,没有人规定皇子成了皇帝,他的正妻一定会成为皇后,只是初登大宝的皇帝在名声考量下,通常会维护“糟糠之妻”。

但其实从皇子到皇帝,这段路程可遥远了,正妻能否一路相伴到最高处,真的很难说,而且遇到一个狠心的皇子,为了得到更大的助力,提早解决原配是必要的。

“她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这不是我关心的重点,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将孩子掉包?”

阎明巍还是否决这个猜想,“晋王妃没有那个本事将手伸入英国公府。”

韩凌月闻言一噎。对哦,英国公府可不是小老百姓,晋王妃也不可能将世子夫人身边的人全收买了。

“还有,晋王妃上哪儿找来孩子掉包?首先,孩子必须相同时间出生,最多快上半日一日,要不世子夫人肯定会察觉到孩子不对;其次,孩子不像父亲,好歹要像母亲,不可能两个都不像,而据我所知,卢家这位小公子容貌似母。”言下之意,孩子不可能被掉包。

韩凌月张着嘴巴,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若是卢家小公子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世子夫妻应该早就怀疑抱错孩子。

手指轻轻敲着几案,阎明巍得到这个启发,生出了个想法,“虽然掉包不可能,但偷走孩子却有可能。”

韩凌月怔愣了下,“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夫人若是生下双生子,偷走其中一个,你觉得如何?”

韩凌月先是惊愕的瞪大眼睛,接着想到什么似的摇摇头,“不可能,世子夫人不至于连自己生几个孩子都不知道。”

“若是遇到难产呢?”

咬着下唇想了想,韩凌月还是摇头,“除了神智不太清楚的傻子,当娘的不应该不清楚自个儿生了几个孩子。”

“说不定当时她的神智真的不清楚。”

韩凌月很不服气,“我的故事有高难度,你的故事绝不可能。”

“我们来打赌。”

韩凌月懒得理他,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无论如何,我会盯着她们,以后遇到她们,能避开就避开。”今日发生的事至少证明一件事——小家伙绝对跟世子夫人有关,而且晋王妃很可能知道真相。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遇到她们。”

“好啦,我走了,凌丫头睡着了记得梦到我。”站起身,阎明巍飞快的在她额上偷得一吻,然后转身大大方方的穿过侧间,从堂屋离开。

虽然这个场景不是第一次,韩凌月还是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文成侯府的侍卫难道全是摆设吗?阎明巍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完全不怕惊扰到任何人……好吧,人家就是强悍,文成侯府的侍卫在他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说不定他从正门走进来,侍卫还不敢拦他呢。

等一下,他刚刚唤她什么?凌丫头是吗?

许久,韩凌月才回过神,好吧,他们一个十六,一个二十五,九岁的差距在这个时代算是大了一点点。

算了,这不是重点,她还是乖乖关门睡觉了。

无论是将孩子掉包,还是偷走孩子,阎明巍私心觉得可能性都不大,因为是英国公府,这可是大周少数几个有底蕴的权贵之一,万不可能在卢家第一个孙子辈上头犯这样的错。

可一回到敬国公府,见到阎川,听见他们在四海茶馆的盯梢终于有了突破,他兴奋之余,同时生出一个念头——若是晋王妃真的跟义帮合作,她的手有没有可能伸入英国公府?

“你确定看见的是晋王妃的人?”

“对,我记得她是纪老夫人为晋王妃安排的管事——张嬷嬷,深受晋王妃的信赖倚重,她跟四海茶馆的陈掌柜应该很熟悉,陈掌柜一见到她,立马将她迎进厢房,不久之后,义帮的人也来了,虽然不确定双方是否见面,可时间上太过巧合了。”

“这个四海茶馆应该是晋王妃的产业。”若没有登高闹出来的口舌之争,他可不敢如此肯定。

“晋王妃未免太大胆了,怎么敢跟义帮合作?”阎成忍不住惊呼出声,义帮组成的成员皆是帮闲,他们每个后头都有自个儿的倚仗,换言之,他们牵扯的关系太复杂了,有时候他们都很难齐心,期待他们成为自己的势力,那是痴心妄想。

阎明巍嘲弄的撇了撇嘴,“她可能对自个儿太有信心了,相信她能掌控得了义帮,而不是落在义帮手上,任人予取予求。”

“小的觉得晋王妃是迫于无奈。”阎川是暗卫,负责保护,也负责搜查,有很多事他更清楚,“虽然纪家是江州的世家大族,不过后辈子孙没有什么惊世之才,晋王妃的父亲算是最出色的一个,不过他也只个刑部侍郎,比下有余,但想往上走,又没那个本事。”

“若是如此,晋王为何选中纪家结盟?”阎成不解的问。

这一点阎明巍倒是很能理解,“晋王不想引起皇上猜忌,他不能选个太强大的妻族,但他也不想委屈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不上不下,纪家算得是恰如其分的选择,可惜纪侍郎能力欠缺,始终入不了皇上的眼,这么多年还是蹲在原地,晋王越看越心急,这才会盯上文成侯府。”

阎川点了点头,接着道:“纪家祖先留下来的产业真的很雄厚,要不也不会拥有江州首富之名,不过纪家是文官,即便舍得砸钱养侍卫,也无法跟武官之家相提并论,更何况他们首先考量的对象是几个当官的,尤其是纪侍郎,因此即便大姑娘嫁给皇子,纪家也很难陪嫁侍卫给她。

“晋王妃为晋王生下长子,地位稳固了,开始想着将来要助晋王登上大宝,若是如此,她手上就不能无人可用,想要培养自个儿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最好的法子是求助晋王,可惜晋王对女人干政颇有微词,她只能寻外人合作。”

“寻外人合作并没有错,只是合作的对象很重要,义帮谁都碰不了。”阎明巍都不认为自个儿能掌控义帮,这些闲着没事干的人后面的靠山一个比一个还硬,碰上一两个跟他有仇的,这太容易了。

“晋王妃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无知者无畏,只是是好是坏,取决于人。”阎明巍摆了摆手,对晋王妃这号人物实在没多大兴趣,“义帮的人还在明州吗?”

“对,看样子他们没有打听到消息不会离开,但只怕是白费功夫,就是女乃娘也不清楚小主子是捡来的,庄子上的人更不用说。”阎川不得不说主子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阎明巍略一思忖道:“他们想打听什么消息,安排我们的人透露给他们知道,尤其是捡到小家伙的情形,不过莫让对方察觉是我们有意为之。”

“这是为何?”

“事情越明朗,他们越会采取行动,而我们也才能查清楚真相,这总比如今全靠猜测来得好吧。”

阎成举双手赞成,“这倒是,一直在原地兜圈子,不进也不退,闷死人了。”

“我明白了。”

“还有,打听清楚英国公世子夫人当初生孩子的情况。”阎明巍还是很难相信英国公府这么没用,轻而易举就让一个女人搞鬼成功。

阎川忍不住又问:“难道小主子真是英国公世子的孩子?”

“不重要,盯紧他们,保护好小家伙。”小家伙就是他的孩子,即便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自他从狼口下保住孩子的性命,就立下重誓将孩子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英国公世子又不是没有儿子,也不差小主子。”阎成说得乐观却很担心,小主子明面上老爱吐槽主子,其实很崇拜主子,小主子一直很在意不像主子这件事,因此过去谁说他不像主子,他就跟谁翻脸。

其实,小主子对主子一样重要,老太爷走了之后,若不是有个儿子,主子能否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都很难说,过去几年他们父子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我的儿子喜欢待在哪儿是他的事,谁都管不了。”阎明巍道。

阎成和阎川相视一眼,主子很显然相信小主子是英国公府的孩子,而这似乎也预告着一场孩子争夺战即将开打。

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是当证据真的摆在面前,纪安蓉还是惊得说不出话。

“王妃。”张嬷嬷担心的唤道。

许久,纪安蓉终于挤出声音,里头充满了怨,“没想到他的命这么大,没有让狼咬死他,也没有让马撞死他!”

“王妃,虽然阎小将军是在虎阳山捡到孩子,但唐婆子是不是按照指示将孩子丢弃虎阳山,这还是需要唐婆子亲口证实。”张嬷嬷相信两个孩子为同一人,但没有唐婆子的指证,王妃就可以事不关己,而这才是她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找到唐婆子灭口。

纪安蓉显然也想到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唐婆子。”

顿了一下,张嬷嬷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老奴感觉自个儿被人盯上了。”

纪安蓉不悦的皱眉,“什么被人盯上了?”

“老奴不太确定,就是觉得身后有只尾巴,回头看又什么都没发现。”张嬷嬷还有未竟之语——她怀疑对方是擅于跟踪的高手,而能够拥有这样高手的应该是阎小将军,可想而知,应该是王妃那次登高引来的麻烦,但这些话她不敢说,王妃肯定会不高兴。纪安蓉不是看不明白,而是不想承认,“你怎么如此粗心!”

“老奴一直很小心谨慎,也不知道如何被人家盯上的?”

“以后出门多留点心。”

张嬷嬷小心翼翼的道:“老奴担心对方已经注意到义帮了。”

“那又如何?义帮专门帮人打探消息,找他们的又不是只有本王妃,那些能抓到夫君养外室的夫人不全是靠义帮得知消息的吗?”纪安蓉真觉得这没有什么大不了,当初她愿意接受陈掌柜建议跟义帮合作,不只是因为她手上无人可用,更是因为义帮就是靠打探消息挣银子,万一不小心教人知道她沾上义帮,也不至于一巴掌拍死她。

张嬷嬷张开嘴巴又闭上,其实她盼着主子将连络陈掌柜和义帮的事交给别人,可她也知道主子身边无人可用。

“嬷嬷,当初就是靠你才能拉拢唐婆子,你应该很清楚她有哪些亲人旧识可以帮忙藏身。”

“唐婆子有心躲起来,肯定不会去那些地方。”

“这都过好几年了,若她在外头过得不好,肯定会回来寻人帮助。年纪越大,越想回到自个儿生长的地方,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经回京了。”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可张嬷嬷的心情很矛盾,找到唐婆子灭口,固然能让她们安心,但知道真相的并非唐婆子一人,唐婆子说起来只是一个执行者,而真正熟知细节的还有好几个。

其实,随着真相浮上台面,王妃的不安会越来越大,唐婆子解决了,王妃的目光自然会注意到其他人,而她这个知道最多秘密的亲信,会不会成为王妃下一个不得不除去的目标呢?

“慢着,唐婆子的事还是别交给义帮,你自个儿来找。”

张嬷嬷闻言顿时懵了。

“唐婆子的事越隐密越好,若是将义帮扯进来,本王妃担心反而会闹出大事。”纪安蓉不是不清楚义帮的危险,可是现况没有给她选择,打探消息的事倒是无妨,可唐婆子关系到一个大秘密,她不能冒险。

张嬷嬷想哭都哭不出来,怎么最后麻烦全落在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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