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仙妻 第十三章 刺客来袭 作者 : 陈毓华

晓星星那边正僵持不下,元府的门缝却露出个人脸来。

“主子,需要咱们要出面吗?”

元璧惬意的坐在一片桂花树海中,手里拿着书,也不知究竟看进去了多少,还是只是做个样子,只见他眼也不抬的说:“不是让锦衣去外头盯着了,何况我觉得她游刃有余,你看戏就是了。”

锦衣是元璧的暗卫,不轻易见人,主子连锦衣都派出去了,这是对邻家姑娘势在必得了啊。

这时并非八月金桂季节,但是别院的桂花随便一株都有成人环抱这么大,沁人的桂花香萦绕周身,他闲适的坐在其中,几案上是各色瓜果和一壶清茶。

这时谛听冷不防的从角落走出来,抱拳道:“主子,属下回来了。”

“晏平生说了什么?”他让谛听跑了一趟祝融山的梧桐林去找奇医晏平生。

“属下把那养元丸的方子给晏神医看,他说这方子他只给一人用过,那就是神鸟族的君夫人,还说那方子是针对君夫人的病情研制的,并未往外流传,就连他那些徒子徒孙也不可能知道,他对晓大姑娘知道这方子非常的惊讶。”

谛听的回覆替元璧解开心中最后一点疑惑,现在的他几乎可以完全确定晓星星就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他的妻,他的挚爱!

晓家门前的晓星星温软的眉眼异常平静,在等待中没半点不耐烦,衙门的仵作和保和堂的大夫也来得很快,与李太太去叫的人只差前后脚。

保和堂的大夫一看见木板上的人便惊呼了声,“这不是天下居酒楼的李老板吗?”

“大夫认得此人?”晓星星问。

“他三日前去了一处赌窟,回来就拼命的打摆子,时冷时热,曾找老夫出诊看病。”赌场有很多种,但最次的就是那种下九流的地方,蚊子苍蝇蚂蚁老鼠只要被这些带菌的东西咬上一口,就会得这种病。

“大夫可知他得的是什么病?”

“要人命的冷热病呀,没想到才几天不到,想不到人就走了。”大夫长长的叹了口气。

所谓的冷热病也叫打摆子,时冷时热,发烧畏寒,还时有癫痫发作,要是没有及时诊治,丢了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多谢大夫告知。”她行了一礼。

“胡说,我家老爷好端端的,哪可能得什么冷热病,你一派胡言!”李太太一口否定保和堂大夫的话。

“李太太请的大夫也来了,要不也让你请来的大夫瞧瞧李老板的死因?”她本想快刀斩乱麻,但这李太太显然是要把事情闹大,既然要闹大,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接招就是了。

接着便由李太太让人去请来的大夫把李老板翻翻覆覆的看了个遍,做出这样的结论——

“李老板是上吊死的,大家瞧这脖颈的青紫痕迹,除了这样,没别的病因。”那大夫一口咬定。

李太太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你是哪里的大夫,一派胡言!”保和堂大夫的判定被推翻,还是被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大夫,这事关医德医术问题,他张口便问。

那判定李老板吊死的大夫可没拿保和堂大夫当回事。“医术不如人就趁早滚回老家去,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晓星星不管两人的争吵,转向仵作,“仵作大哥,李太太说李老板是悬梁自尽而亡的,那位大夫也一口咬定,您以为呢?小女子曾在宋慈写的《洗冤录》案例中看过,上吊自杀的死者能通过伤痕判断出死者究竟是被人害死后挂上房梁,还是真的悬梁自尽的,想必您能看得出来。”

“姑娘何以觉得我一定看得出来?”仵作吏役五十出头,看得出来在这一行浸婬已久。

“身为替死者伸冤说话的仵作,又岂能不明白屍体说的话?”

仵作是十分低贱的工作,举凡能有别的活路,都不会有人想干这一行,触碰的是冰冷的屍体,又晦气,人人不待见,但这位姑娘与他说话,目光坦荡,语调客气,也不会因为他们身上长年和屍体打交道残留的气味退避三舍,让他们这种一直以来倍受歧视的人心生感激。

“我尽力便是。”他抱拳,走向屍体,也很快得出结论,“脖子虽有青紫痕,屍体的确是得病而亡。”

他没说死者是死后才被挂上梁,还是诬指任何一个人,但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多谢仵作大哥。”晓星星示意包田仲把人送走,至于该给的车马费她从来都很大方,绝不会短了人家。

仵作离开之前瞧了李太太叫来的年轻仵作一眼。“还不走,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年轻仵作模模鼻子,随着他离去了。

晓星星也准备要进屋,李太太却仍不甘心。

“慢着,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你家害了我家老爷一条命,绝了我家的生路,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她像市井妇人般的一坐在地上,摆明晓家要是不给出银钱来,她就准备在这里住下了。

晓星星也怒了。“你要的公道我给了,你还是不满意,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今天还真开了眼界,但是任何事到哪都要说个理字,天下居的生意有多好?一壶粗茶要价一两银子,买卖嘛,是两相情愿的,李老板敢这么卖,客人愿意买单,我也没有二话。”

“这么多年,李老板不说赚得盆满钵满,他的钱都上哪去了,置田、买产、养外室,而且还不止一个儿子……李太太口口声声要公道,好像我家欠了你似的,既然你要算清楚,我要的也不多,李老板租我家的铺子总共四十五年有余,拿掉余数,四十年的租金加上铺子四十年营收的总帐,你最好一文不差的送过来,我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人,给你七天,过了七天你没让我看到你的诚意,那不好意思,那咱们就公堂见了!”

李太太如遭雷击,她花大钱收买的大夫没派上用场也就算了,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那人说自己这么做,就能剥下晓家一层皮来,未来天下居就永远属于李家的了……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那死鬼居然养了外室,还有儿子?

“你这下十八层地狱的死鬼……”她面目扭曲狞狞,泄愤的播打着李老板的屍身出气。

“什么?那天下居不是李家的?李老板不是口口声声说那是他们自家的产业?”总算弄清楚这件事来龙去脉的县民看不过去了。

“四十年的租金都没收?免费让李家人使用,这东家未免也太好说话了。”

“听说是晓家族人才有的福利,这姓李的也不知道过了几层的关系捞来的便利,平常踱得二五八万似的,用鼻孔看人,现在人没了,还想着要谋黑心钱,这心实在太黑了,连这样的油水都想要。”

民心就是风向,如果说方才吹的是东风,这会儿吹的就是西风了。

“黑的是这女人吧,丈夫死了,不快点让人入土为安,还让他光天化日的曝晒在太阳下。晓大姑娘说的对,人心不足,不知道感恩戴德就算了,这到底是多没良心才干得出这种事?”

“是人有嫌银子少的?你没听说李老板在外头还养了外室,这开销得有多大啊?”

“他就是个惧内的,那李太太给他生了五个都是女儿,他不找别人生等着绝后吗?”

同样是男人,也有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说话的,古来财帛动人心,人会为了利益做出什么来,没有人知道。

晓星星不再理会外头这些人,也不理会已经哭倒跪坐在地上的李太太进门去了,应付这些人比她做了一天的活儿还要累。

晓星星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不停咒天骂地的李太太就该是个死人了,因为有道利刃的冷光神鬼不知的靠近李太太要取她的命,可电光石火间却让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小石头打歪了去向,行凶之人一招没能得手,立刻放弃任务,本来就淹没在人群里的身影,一下没了踪影。

人群散后,锦衣把这事回报了元璧。

因为做的是暗卫,锦衣有张十分普通的容貌,中等个子,就算在人堆里也是见过就忘的另种人。

“这要杀人灭口,不该灭的是晓姑娘,怎么会是那个苦主?”黄泉不明白。

“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明白,我看你是在主子身边好日子过太久,忘记什么叫栽赃,什么叫嫁祸!”谛听很快猜出那杀手的来意。

“你的意思是杀了那李太太,把罪过推到晓姑娘身上,说她买凶杀人?”黄泉也不傻,只是刚才那会儿没反应过来。

这不是李家铺子要被收回去吗?李家偏在这节骨眼又死了当家的,不忿之余李太太还来大闹,害得晓家面子尽失,这才买凶杀人,多么的合情又合理。

“当着这么多的眼睛杀人,晓姑娘就算最后能洗清罪名,怕也是少不了一番周折,要是找不到凶手,一个姑娘家银铛入狱,你要知道牢狱可是黑得很,到时候能不能完好无缺的出来都还未知。”

就算县狱没有京里的刑部大牢和大理寺黑暗,同样是刑狱,娇滴滴的姑娘一进去,后果……那根本没有后果可言。

元璧一斜眉,平静无波的眉眼立刻多了几分杀伐之气。“看起来我那侄女是打算动真格了的。”

京城那一位贵女,黄泉一干人是都知道的,元璧可以说什么,但是他们没那资格,齐齐闭上了嘴。

“锦衣,你以后就负责跟着晓家大姑娘,明着暗着都随你。”他不会让任何人动晓星星,就算华胥公主也不行。

半个时辰后。

洗过澡,吃了厨房端来的冬菜鸡丝面,漱了口的晓星星躺在罗汉榻上,外面的日头都叫梧桐树遮了大半,清风淡淡,吹得人很舒服,便有点昏昏欲睡了。

说来这棵老树真是可爱得不得了,原本树干枝极只偏过来那么一些些而已,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太过卖力把枝栩一个劲的都往晓家这边伸展,以至于心形的大叶片整个偏到了她的绣楼这边来。

反正她的灵力不要钱,她回回都不忘夸奖它一番,然后给点灵力滋润,晓星星感觉得到它很喜欢。

就连最粗心的美貌都发现梧桐树的反常,还笑说这树还巴不得把树根也长到咱们家来吧。

她也安抚老梧桐,不要再这样歪着长,要不等我跟那城王比较熟了之后,再把你讨过来可好?

老梧桐这才消停了长势,也因为这样,夏日里,四箴院不用冰盆也清凉无比,白露平日除了晚上回自己的屋子睡觉,白天几乎都在这里做针线、打络子,可见屋里有多舒坦了。

有一天晓星星发现,白露还替老梧桐抓了虫子。

这些日子她起早贪黑的,好像自从来到徐闻后就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睡懒觉了,迷迷糊糊中觉得好像有一件事还没做,眼角余光看见白露正在摆弄那两盆她带回来的花,比划着要放在哪里妥当,晓星星这才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是什么。

“你去把绮年和玉官叫来。”屋里头现在侍候的只有白露一人,晓星星也没多事叫美貌,直接让她去唤人。

绮年和玉官住得离四箴院不远,就在后头的小跨院,抬脚就到,所以对于晓星星的召唤两人来得很快。

“都坐。”晓星星也不和他们客气,这两人每回来见她都是衣服整洁,规规矩矩,只要她没问话,从来不会妄自发言,只用温和无害的眼神瞅着她看。

这些日子两人虽然见不着晓星星,但是院子里该他们的东西半样不少,只是分例不多不少,就是刚刚好,他们也能感觉得出来,姑娘是当他们多家里一双筷子不多的那种人,要多了,没有。

玉官年纪小,还不懂那种猪徨又失落的感觉,可绮年懂,对现在的姑娘来说,他们就是家里没什么用处的人,她连他们的讨好都不需要。

她向着玉官招手。“找你们来是有件事,我记得你说过,你爹娘以前是花户人家,你也懂花。”

玉官没想到晓星星问他的是这个,他这阵子身高明显往上窜了一截,婴儿肥消减不少,有了小小少年的样子了。

“姑娘是要玉官照顾这两盆花吗?”他也看到屋里两盆显眼的花。

“如果你看得出来这两盆是什么花,我就把它们交给你。”

这是姑娘第一次交代他事情,玉官很开心又紧张,他的双手在袍子上擦了擦,模上牡丹的叶子。

其实他只看叶子也能分辨得出来哪盆是牡丹,哪盆是菊花,不过他以为姑娘想知道的是这两盆花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来,又或者是花的品名。

他很快指着夏菊说道:“这盆是十丈珠帘,至于这盆牡丹,我不太有把握……”

“没关系,你觉得它是什么就是什么。”晓星星鼓励他。

玉官低着头还未想出来,绮年却开口了。“我以为这盆牡丹是酒醉杨妃。”

“哦,何以见得?”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以前曾有客人送过我一盆一模一样的。”那“以前”是他最不想回首的一段,可他还是勇敢的说了出来。“绮年不会侍弄花草,但能赏花。”

种植是一回事,监赏是一回事,若是把两者合起来,也不是不行,没有爱花者,种花的人花就白种了,没有种花的人,爱花的人又哪来美丽的花可以欣赏怡情?

“如果说让你们到城郊的花圃去莳花养树,你们可愿意?”

“姑娘这是不要我们了?”玉官可紧张了。

“不要你们当初来徐闻的路上一脚把你们踢下马车就好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换了件干净衣服,发梢还带湿的美貌又过来了,一过来就刚好听到玉官的话,立刻嗤之以鼻。

晓星星没有责怪美貌打断她的话,只是慢慢解释,“美貌说的没错,家里把县里好几间的铺子收回来,收回来简单,但是能否找到值得信任、可以托付的掌柜不容易。”

“姑娘这是要把花圃交给我和玉官负责?”绮年有些不敢置信,不是玩笑?忽然间被人看中的是能力不是身躯和容貌,这让他有些转不过来。

“如果你能承受这么烟火气的活儿的话。”她知道绮年,他一向自命清高,让他去花圃,不知能待上几天。“要是花圃的事上了手,我还想让你们其中一个去花铺管帐。”铺子需要帐房,毋庸置疑,虽然她没说,但是她知道绮年身为一个头牌小馆,能写会算都是基本生活技能,花铺来往的人也算单纯,何况管帐也无须抛头露面,所以帐房的位置他是能胜任的。

当然她不会现在就告诉他,他是自己心里的理想人选,也就是说一切要看他在花圃里的表现再做决定了。

“你俩准备好,我明日就带你们到花圃去,往后你们就住在那,一应需要的人手我会让包叔给补上,你们只要负责把花养好就是了。”

她亲自领他们去,无非是想看看那些浇过灵力水的花草不知有没有恢复过来,要是没有,她就得另外再去买植栽了。

其实倒也不是有了那些盆栽就不用再买花苗植栽,而是这样一来可以省下许多人事和金钱,现在的她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们家的花铺能不能在徐闻站稳脚跟就要看你们两人了。”给个甜枣,再施加压力,晓星星这阵子使得非常熟练了。

“我会尽量不让大姑娘失望的。”对于极力想获得晓星星认同的绮年而言,姑娘希望他怎么做他就会怎么做,而且还要做到最好。

玉官和绮年各自抱着一盆花回院子去了,两人虽然没说,却也暗暗发誓,在自己的看护下,看谁先能让花开,姑娘一定会很高兴。

第二日,晓星星带着玉官和绮年去了城郊的花圃,一走进里头,她惊喜的发现只要浇过灵力水的花草都冒出了生机,有的是一点小苗头,有的是两小片女敕芽,但这已经够让她高兴的,她又去后头的水源地打水,又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灵力灌注到水源地的水池里,她这么做,灵力的作用虽然稀释了,她相信就算短时间她不在这里,只要绮年玉官照顾得当,这些花树应该都可以活得过来,至于能不能靠它们赚钱,她抱着很乐观的想法。

李太太为了还清积欠晓府多年的债务,加上晓星星刻意算上的层层利息,卖了能来钱的铺子、产业,总算在县令的见证下把钱如数还上。

晓星星丝毫不觉愧疚,李太太都敢做初一,她要不做十五都要觉得对不起她了。

不过事情还没完,因为李太太那般行事,夫家人对她极度不谅解,又涉及谋害亲夫这样的案件,被抓进衙门吃了三个月的牢饭,说是牢饭,其实是审判期,三个月后要是过堂审问无罪便能开释,没想到李老板的兄弟给衙门送了银子,硬生生把三个月拖成了半年,半年后,李太太从牢狱出来,已经人事全非,家中一切全落入了叔伯的手里。

李太太凄惨的下场叫那些一样存了小心思的商家歇了作妖的念头,铺子顺利的交接,得用的伙计掌柜继续聘用,不到半个月便上了轨道,放下心来的晓星星便想着去一趟府城了。她要去府城做什么?自然不是去玩。

她为的是把手上那块晓修齐说“疑似”是龙涎香的石头卖掉换钱,说疑似是因为她五叔不确定他在书上看到的白色龙涎香和晓星星手上这乌漆抹黑的石头是不是同一种东西,但石头上的奇香却和书册里描绘的一模一样,所以才说是疑似。

确定的是,不管这块石头是不是真的龙涎香,在县城里是卖不到大钱的,毕竟这么珍贵的玩意也只有皇帝陛下和京城那些贵人会用。

虽然她也曾是那些“贵人”中的一分子,她对龙涎香这种男香却没什么兴趣,应该说她对姑娘家喜欢的薰香也没有特别的喜好,所以更不会去研究男人会在身上喷什么香了,所以龙涎香这种稀罕的东西听归听过,它的味道如何、该是什么模样,却和一般人一样一无所知。

因为也算出远门,所以她除了美貌还带上了苏暮,可她出发这天,晓家在雷州的族长、族兄带着族人们登门来拜见晓修罗。

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却挑这时间点来,看得出来晓修齐收回铺子的消息还是传回了雷州,他们这是试探来着,还有瞧瞧风向。

毕竟晓修罗如果连雷州的铺子庄子和田地也想收回的话,在雷州可不只是震三震的事而已,也许整个雷州的商铺都会来一次大洗牌,这就不妙了。

这么多年,他们生意做得这般顺利,自然离不开身为侯爷的晓修罗的庇护,可这些便利一旦没有了,还会被不确定的因素给影响,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他们以为被夺去爵位的晓修罗除了回雷州老家落脚置产,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哪里知道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他们一行人在徐闻县买屋住下,甚至空出手来开始整顿收益不佳的产业,等他把徐闻的事情处理好,是不是就该换雷州这边了?

这些人开始慌了,便说动族长,也才有这一趟徐闻之行。

来的都是长辈,晓星星并不想应付这些人,很干脆的把众人丢给她爹,从二门直接坐着马车出门了。

只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马车才出城门就被破空嗖嗖嗖而来的十几支冷箭给绊住了,接着从四处窜出十几条黑影,他们动作极快,从四面八方直扑而来,剑尖直指晓星星。

“保护大姑娘!”苏暮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声便和杀手们缠斗在一起。

晓星星心里咯噎一声,往外望去,心往下沉,为了方便这回出门她就带了美貌和苏暮,他们一行不过三人,这批杀手却有二十几人,似乎有几个武功特别高明,和苏暮缠斗在一起,剩下稍次的便往马车这边扑过来,他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自己。

扑上来的杀手虽然被美貌和她给击退,但是她这边只有两个人,她自己还是个半吊子,她眼看着苏暮虽然神勇,可双拳难敌四手,这样下去不行!

这些人的目标是她,不是苏暮和美貌,但一直纠缠下去,他们三个人都有危险,她想也不想的从马车里钻出来,模出靴子里的匕首割断马车绳索,翻身上马,脚蹬马蹬,一拉着橇绳,转眼便没了踪迹。

“姑娘!”美貌厉声喊叫。

那些杀手见晓星星弃马车逃走,纷纷抽身追赶晓星星而去,苏暮和美貌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继续提刀作战,可杀手毕竟人数众多,还是漏了几个,尾随着晓星星的背影去了。

晓星星在马背上脑子越发的清楚,与她有过节的,除了今国公府便是华胥公主了,起初她还以为自己侯爷嫡女这身分能让华胥公主多少忌惮些,出口气也就算了,但显然她料想错误,也许之前大街上的那匹疯马也是冲着她来的。

华胥公主生来大胆狠辣,自己揭破她的女儿的丑事,所以她也要对自己赶尽杀绝,痛下杀手了吗?

马匹没能跑多远便被利箭射中,马儿吃痛,扬蹄长鸣,在杂木林处把晓星星甩下了马背,自己负痛奔驰而去。

“嘶——”

她运气不好,摔下来的时候重重磕碰到草堆里的乱石,砸了个头晕脑胀,眼前金星乱迸,前额剧痛,她伸手一模,已经是鲜血长流了。

就在她摔下来的同时,数十个蒙面黑衣人把她团团围住。

“晓大姑娘果然神通广大,难怪公主要让我们这么多人前来,先前还以为是大材小用,现在看起来是低估了大姑娘。”为首的人冷笑连连。

公主,果然!晓星星忍着痛打起精神。“想必华胥公主对襄阳郡主的远嫁十分痛心。”

他们离京时,华胥公主分不出手来对付她,算时间襄阳郡主远嫁的事情已了,华胥公主回过头来,想起她这个祸首,来找麻烦了。

一连派了两批人马来取她的命,想不到她的命还挺值钱的。

“大姑娘不用左顾右盼了,你那护卫和侍女是不会来救你的,”为首的杀手声音带了股黏乎乎的恶意,“公主让我们不用客气,想怎么折磨你都可以,然后杀了,可姑娘天仙般的人物,我们哪舍得把你大卸八块,要不,换个舒服些的法子?”

他周围的杀手均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

晓星星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下作的法子。

她的眼神通透清明,非但没有穷途末路的慌张,也不像坐以待毙的人,这让杀手头领有些嘀咕,莫非她还有后援?

其实晓星星不过是在找拖延的办法,她心里想的是自己今天大概是要葬身在此处了。

“大姑娘就别故弄玄虚了……”

他话音还未落,只见一个银白的身影不紧不慢的从密林深处走出来。

他的银袍像一道冷光,嘴唇含笑,可明明带着笑,浑身的冷冽却叫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晓星星看那熟悉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元璧,好像有他在,无论天塌下来她都用不着担忧。

他的出现是个惊喜,她完全不知道元璧会在这里。

杀手们皆心头一惊,剑尖全部指向元璧,“阁下是何人?”

元璧却没有理会他,眼光直直的看着晓星星额上的鲜血,语气不善。“你受伤了,哪一个下的手?”

“是我自己摔下马,不知磕到了什么,想来没什么大碍。”晓星星心慌意乱,自诩驭马术绝顶的自己却这样栽了跟斗,面子里子都没了。

元璧又多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还算可以,往右边一条被杂草吞没的小径指道:“往这条路可以出去,马车在官道上。”

“美貌他们呢?”

“安然无事。”

晓星星松了口气,道了谢。

“你我之间,不用言谢。”元璧对那些杀手,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杀手的感觉天生灵敏,知道什么人是他们可以招惹,什么人要敬而远之,他们不敢去招惹元璧,却趁着两人说话的同时,一柄长剑朝她刺来,她险险闪身避开,不料后面又有人持剑朝她刺来,左支右细之余,元璧已飞身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握着她的肩往旁轻轻推了下,下一刻,他抽出了腰间软剑,长剑一闪,不过顷刻,那一前一后围杀晓星星的杀手都扑倒在地上。

杀手们被瞬间发生的情势惊住了,这些人作梦也想不到自己对上的是燕荡朝出了名的杀神,哪来的胜算?

“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杀手头领哪里还管得着一切,以多为胜,只要能赢才是重要的。

元璧看了并没有照他意思走开的晓星星,见前方的杀手涌过来,他身形极快,手中的长剑宛如惊龙游走,矫蛇出洞,剑光所到,喷泉似的鲜血和惨叫在林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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