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家又迎来另一次的惊吓,哥舒莲花才得了密妃的赏赐,这两天又来了两个皇家人。
直郡王妃送了些姑娘家的首饰,用东珠、红宝、金银打造的栩栩如生的鸟雀簪子,珍珠做成的耳环,通身翠绿的玉镯,还送了好几匹颜色鲜亮的布匹。
没多久四皇子妃也到了,送的东西也差不离,只不过多了京城有名老字号玉肌楼的胭脂水粉。
哥舒家的两个庶女看得目不转睛,只差眼珠子没落在上面,哥舒老夫人嫌她们没见过世面,拜见过这两位贵客就让她们下去,只留哥舒敏儿招待。
哥舒敏儿对着两位妹妹和颜悦色道:“两位妹妹先回房去,我那儿有些新物什,叫桂花拿些好看的给你们选。”
两个妹妹诚惶诚恐的低头道谢,没多久,哥舒敏儿的丫鬟桂花来找她们了,捧了个匣子,里头有几个绢花,她们各挑了一个后道谢,桂花才抬着头傲然离去。
谁不知道姨娘就是个没用的,连带这两个庶女都唯唯诺诺。
姊妹中行三的哥舒朵儿见桂花走了,才恨恨的将绢花丢到一边,“大姊真是恶心,做足了表面功夫,让祖母以为她友爱姊妹,若真有心,为何每次她去参加那些贵女的宴席都不带我们一起去,现在祖母嫌我们没有见识,也不想想每日困在这一方天地,我们会有什么见识。”
行四的哥舒婵儿苦笑,“二姊莲花宁可被关别庄,也要出去与她对着干,我倒是羡慕她的勇气,果然她的勇气带来了运气,密妃、直郡王妃、四皇子妃,这些人哪是以前大姊能见到的人?现在却都折腰与二姊结识。”
两人思及此,又是嗟叹,又是难受,二姊不在,祖母单留哥舒敏儿招待,还不是为了哥舒敏儿的亲事,偏心如此,她们又能如何?姨娘没用,爹亲也不管,她们的未来不知如何是好。
哥舒老夫人倒不觉得自己偏心,她觉得家里真正能得上了台面的唯有哥舒敏儿,当然也只能由她跟哥舒敏儿招待对方,但直郡王妃是个安静的,四皇子妃也是个柔和的人,说了一段话就无以为继。
就在快要冷场的时候,哥舒莲花回家了,她拜见了两位贵客。
直郡王妃见这姑娘打扮十分朴素吓了一跳,想说九爷向来喜欢金子,连身上的衣服有时都要缝上金线,说是招财,不料这传闻中的莲花姑娘没穿戴什么金银首饰。但她打扮虽然简单,一张脸笑咪咪的却是很喜人,且她唇红齿白、肤白胜雪,倒是个小美人胚子。
两人道了来意,哥舒莲花闻言皴了眉头,要她跟那个吝啬鬼老九打交道,她还真的不愿意。
“要不我画个图纸?”
直郡王妃跟四皇子妃却说密妃已给了图纸,只是有些等不得,小孩子一哭闹起来,连她们也受不了。
哥舒莲花咬牙,吩咐仆役去九爷那里递信,没多久,两台车就抬了过来,直郡王妃跟四皇子妃震惊得无可言喻,从未想过能这般轻轻松松从老九手里要到东西。
要知道老九可是有名的爱扯皮、喜耍赖,想从他手里枢东西,简直像要他的命似的,这姑娘竟真的从他手里拿到了东西,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恐怕不少皇族中人宁可花上千金,也想知道内容,竟让一肚子坏水又吝啬的老九变得好说话了。
见了车子,直郡王妃与四皇子妃对着哥舒莲花更加亲热,愿意折节相交的意思更明显,两人对视的眼光里竟有这铁定是以后的九弟妹了的意思,来了这么个好相处的也是件好事。
哥舒莲花浑然不觉这两个女人的眉来眼去,那张纸只有写了两台小车,还有特地标注“有什么帮什么”这句话,再加上一句“九爷向来是一诺千金之人”。
印唐看得直跳脚,他这是被威胁了吧,但是都说他一诺千金,他怎么能改口担起小人名声?最起码他还有点皇子的自尊,因此才命人把两台对他而言没什么用的小车抬出来。
两位贵人走了后,没多久直郡王妃与四皇子妃的娘家姑娘派人送来了请帖,那可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姑娘中也是头一份,得了她们的请帖,等于跻身这些世家姑娘的宴请之列,对以后的亲事可是大有帮助。
哥舒老夫人接了请帖竟手颤起来,虽说哥舒敏儿也能参加某个郡主的赏花会,但那是动用了几层的关系,由旁的客人带过去,可不是主家来请,脸面可完全不一样。
哥舒老夫人因为见了这张请帖,不得不低声下气对这个回来后几乎没看过一眼的二孙女道:“你大姊花期已到,帖上也没写只邀一人,不如把她也一起带去。”
哥舒敏儿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待着,由着哥舒老夫人帮她出头。
哥舒莲花正在忙店面的事,这是因为祖母不管她,所以她才能常常随意出入,她对这个家没有什么归属感,也不知这些人的脾性,现在只觉得祖母讲的话有些怪。
“既然上面是写哥舒家,那不如三妹、四妹也一起去,人多热闹。”
“你三妹、四妹没有见识,怕冲撞了贵人。”
“我瞧三妹、四妹挺好的,小孩子家家的,想必吵闹些,贵人不会介意,要不我带着妹妹们也行啊。”
瞧三妹、四妹怯生生的,一定是太少出门的关系,小孩子没出门,长久下来就会越发畏缩,连跟人说话都不敢看别人的眼睛,这可不行。
哥舒老夫人哑口无言,觉得哥舒莲花似乎什么事都要跟她对着干,并没有想过帖子本来就是发给哥舒莲花,她有权可以决定谁去谁不去,再来一家子姊妹,这帖子对她们显然是个好机会,凭什么只带大姊,不带三妹、四妹一起去,哥舒莲花搞不懂她的逻辑。
哥舒老夫人态度冷淡下来,也倔强到底,“她们没合适的衣物,去那里怕丢脸。”
“反正还有几日,直郡王妃跟四皇子妃送这么多布料我一人也穿不完,不如让三妹、四妹也挑些,赶工制作即可。”
哥舒老夫人不说话了,气氛变得很差,哥舒莲花满脑袋都是她规划的游戏楼的事,实在没心神理这种小事,说完后就下去了。
“你瞧瞧她这种得志就猖狂的嘴脸,只顾着拉拢小的,还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可是她的嫡姊!”哥舒老夫人见她坚持己见,越发愤怒,忍不住跟哥舒敏儿抱怨。
哥舒敏儿为她捶背边道:“祖母息怒,她原本就与我不和,能让我去,已经是看在祖母您的面子上了。”
“她若是有你的一半贴心,我也不会一点都不想要见她。”
哥舒敏儿又是百般劝解,但话中越是谦冲自牧,就越有加油添醋的味道。
过了一个下午,消息已经散了出去,哥舒朵儿与哥舒婵儿晚上已知晓两人托了哥舒莲花的福,竟能去参加京城一等世家的姑娘才能去的宴会,这个好消息就像天上掉了金元宝,砸得她们一时间头晕眼花。今天还在自怜身世,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转变,她们喜不自胜,连忙来跟哥舒莲花道谢。
哥舒莲花指着水儿刚拿出来的布料道:“你们各挑一匹去,赶紧做身合适的,好去宴会时穿。”
这意外之喜又让两个小妹妹高兴得好似要晕过去,以前大姊跟二姊斗,大姊还会对她们做些表面人情,但二姊向来与她们不亲,如今看来,这二姊才是真好人。
“二姊,我、我们真能挑吗?这不是直郡王妃跟四皇子妃送你的吗?”
这些布料又美又滑,她们一辈子也没穿过这么好的布料。
“我一个人哪里穿得了这么多布料,况且有的颜色我也不适合,你们年纪比我小,挑些鲜亮的去,一定很衬你们的肤色。”
哥舒莲花没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在现代有得是成排的衣服店让人挑选,但两个妹妹却对她感恩戴德,没人敢真的动手去挑布料,还是哥舒莲花嫌她们不积极,拿着布料在她们身上比画,一边道:“这颜色不错。”
因为她似是完全不在意,还特地挑了几匹颜色很美的布料,这才让两个妹妹真心觉得她不是客套话,两人才各自挑了一匹,千恩万谢的回去住处。
哥舒莲花见她们喜悦得似在发飘的步子,越发觉得这两个小妹妹在家里关久了,竟然两匹布料就能骗得她们笑逐颜开,这可不行啊!
毕竟也是原身的妹妹,一匹布就这样心花怒放,万一被哪个臭男人用两匹布骗走了怎么办?要大大的拓展她们的眼界才对。
女人啊,要自己过得好,头一个就是不能被小恩小惠骗,她决定有时间要多找这些妹妹过来玩玩,再教育一下她们。
过了一日,水儿捧着汤水进来,说是姨娘荧了一个时辰后送来的,大概也是为了感激哥舒莲花愿意带两个女儿去见见世面的谢礼,哥舒莲花笑着收下了。
虽然正忙着开游戏楼的事,但哥舒莲花对古代店面如何开一点也不知晓,她绘了好几张设计图,绘了又撕,绘了又撕,绘到烦恼不堪的时候,霍月娥带着弟弟过来拜访了,那批找他们姊弟的人大概因为一直找不到人,想必在想办法善后,也无暇继续找他们了。
之前哥舒莲花以印唐的名义找上掌柜,要他租赁一处小院子给姊弟俩安身,现在霍月娥整理好了屋子,带着弟弟过来道谢。
此刻哥舒莲花正抱着头疼的脑袋,一想到印唐的难讨好,若是她这件事办砸了,得了他的讪笑也就算了,说不定还要她吐出五百两还那一桌的饭钱,一想起来她就不寒而栗,老九心眼那么小,说不定还会加上这些时日的利息呢,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开地下钱庄也没他那么死要钱。
“若是不嫌弃的话,于商道我略通一二,我爹原本就是商人。”霍月娥看哥舒莲花如此烦恼,提议道。
哥舒莲花闻言大喜,把霍月娥叫来身边,说明了自己的构想。
霍月娥听了几句,询问店面要多大,想要聘多少人,聘的人又要什么能力,句句一针见血,问话切中要害,态度严谨谨慎。
哥舒莲花惊奇了,总感觉霍月娥似乎很有做生意的本事。
霍月娥瞧了瞧图纸,最后对她同样摇头,“这样不行,你的顾客如果是达官贵人,那自然装潢设备都要上等,你如果走一般路线,那又是另外的样子,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如果我的客人们都是小孩呢?”
“咦?”彷佛对她的奇思妙想难以想象,霍月娥惊讶得瞠圆双眼。
哥舒莲花拿起图纸,绘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霍月娥原本有点不解,后来看得久了便恍然大悟。
千头万绪间,她惊奇的看着哥舒莲花,她爹曾跟她说过,世间上有的人会有许多前所未闻的奇思妙想,现今在她眼前,她见到了一个超出她理解的姑娘,怪不得九皇子对她如此客气,想必早已知晓她那颗脑袋并非一般人所能有的。
她在赞叹哥舒莲花的时候,殊不知哥舒莲花也对她充满了敬佩之意,她来自现代,这几百年的差距让她知晓更多对古人而言已经很普遍的观念,她等于是比别人多了几百年的常识,但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那么远。
霍月娥却是这个时代的人,她还是一个曾被关进家庙的落魄姑娘,若没有看守家庙的人的贪婪,没有她自己的机智与坚定,也许她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在那里,被一杯黄土掩没了,让这样一个原本该会大放异彩、惊才绝艳的人物,就消失于尘埃里。
忽然,哥舒莲花觉得自己幸好当时见义勇为,她在这个时代将见证一个姑娘家的无限可能性。
“你真厉害!”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后,随即面面相觑笑出来。
霍青仁一直坐在一旁,哥舒莲花猜测他可能是自闭症,但显然不是很严重的,至少他还能跟外界偶尔的交流,但大部分时间会自己安静的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拿出了自己请工匠做的积木,说要送给霍青仁玩,霍月娥又惊又喜,大家都说自家的弟弟有病,是个蠢蛋,但她知晓他只是不太愿意与外界交流,他一点也不笨,现今见哥舒莲花一点也没有瞧不起自家弟弟的意思,还要给他玩具,对她的感激又多了好几分。
临要走时,哥舒莲花在她手里塞了张银票,霍月娥眼眶含泪,以前银钱对她而言不算什么,现今她却得为一毛钱奔波。
哥舒莲花挽着她的手道:“月娥,这不只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想做的比九爷想要的多更多,但我得先从赁个小地方开始做起,加上九爷说要拿走五成,那我们当然得要他付出五成的代价,这银子你先拿着,店只要开起来,绝对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见她昂着头,露出一脸谁拿了我的银子,我就要他付出他想不到的代价的表情,霍月娥忍不住失笑,然后两人就说说笑笑的出门。
很快的,店面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期间哥舒莲花借了印唐的名头,找了不少工匠做东西,她一张张绘着图纸,图纸上全都是风靡现代的桌游,有需要用脑袋的,有只要人多就可以嗨起来的,也有走可爱风简单易懂的游戏,小小的图卡绘上了可爱的猫咪或是狗狗,看了就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宴会的日子,四个姊妹穿戴一新的上马车,她们去的是尚书府,正是直郡王妃的娘家小妹送来的请帖。
哥舒朵儿与哥舒婵儿躁动不安,哥舒敏儿已去过几次赏花宴,早已习以为常,但她想不到哥舒莲花竟也十分镇定,倒让她刮目相看。
“若是遇到不懂的人事,忍让为上,千万不要起冲突。”
哥舒敏儿身为大姊,交代了几句,底下三妹四妹也都轻声应是,只有哥舒莲花因为睡不饱而打了个呵欠,谁叫筹备店面是第一回,她连在现代都没干过这种活,来古代第一次弄当然很累,纵然有霍月娥帮忙,还是累得一身骨头都快碎了。
尚书府门前车水马龙,不少穿着十分美丽的貌美女子下车,侍女成群,款步行走间香风阵阵。
直郡王妃的小妹明媚漂亮,眼波一扫动人至极,看到她们来了就上前招呼。
一听到她们来了,一个贵妇人就先靠了过来,问清楚谁是哥舒莲花后,抓着她的手再也不肯放。
“我说莲花妹妹真是好想法,我那病恹恹的孩子玩了那台车后,这些日子足足胖了一斤啊,这简直是神佛的奇迹,你不知道看着他肚子圆了,我都不争气的哭了。”
这贵妇人是四皇子妃的娘家大嫂,上次那台车四皇子妃就是为了她的侄子求的。
这边才牵着手说话,尚书夫人也迎了过来,喜道:“这就是莲花姑娘吗?我是直郡王妃的娘亲,我那亲亲小外孙现今可活泼了。”
虽然讲的都是妈妈婆婆经,但是被主家如此欢迎,哥舒家的姑娘便全都坐在极好的位子,原本依她们的身分只能在下首坐着,今日倒是坐在上首,几个长辈还温言问着她们一些琐事。
哥舒敏儿进退得宜,深得赞赏,哥舒朵儿与哥舒婵儿有些羞涩,但也还算落落大方,立刻就得了几个长辈的见面礼,三个人皆喜不自胜,而哥舒莲花倒是被另一群人包围了。
几个小哥儿因为年纪小,能过来姑娘家这里,尤其是之前看过那台小车的小哥儿们,各种羡慕嫉妒恨,想要那样新鲜的玩具。
当然,能被四皇子妃及直郡王妃招待看到那车的人,家世也是十分惊人,钱什么的他们都没顾虑过。
他们围着哥舒莲花七嘴八舌的问,哥舒莲花干脆拿了几张小卡出来给他们,“我要开一家游戏楼,过几日就会开张,不如几位少爷到时候一起过来玩玩,有这张卡我们会招待小点心。”
“可是我去了,我弟弟那个黏人精一定也要过去怎么办?他太小了,又不能玩车子。”有个小孩问了他烦恼的问题。
哥舒莲花笑咪咪的道:“我那里不只有车子,还有不一样的东西可以跟你弟弟一起玩,这样弟弟就不会无聊了。”
“啧,没办法,只好陪那个黏人精玩了。”这个当哥哥的虽然露出很无可奈何的表情,其实挺开心有游戏可以跟弟弟一起玩的。
另一个小胖子道:“你招待的小点心有多少啊,我很会吃哦。”
“放心,还有其他吃的喝的。”
又有人问:“这店玩什么?”
“有很多很有趣的小游戏。”
“什么小游戏?不要骗我们,小爷我可没那么容易讨好。”里头看起来最难讨好的说话了。
哥舒莲花拿出一盒大富翁,“要不现在先偷玩看看?”
几个小哥儿聚在一起玩了起来,有人掷了好的点数买了房子,喜得在园子里乱转,一边狂吼,也有人掷完骰子后停在破产的格子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财产化为乌有。
一局结束后,哥舒莲花收起了大富翁的盒子,这群小哥儿急得捉耳挠腮,就像小猴子似的在哥舒莲花旁边哀求道——
“再一局、再一局嘛,好不好?”
“我的店这几日就开了,各位再一起过去。”
“明天开?”有的人显然等不及了。
“后日才开。”
“那还要等两天。”
这些小孩子哀嚎着,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无精打采,恐怕这两天都睡不着觉了。
“要不我给你们一人送一盒大富翁,后日开张,几位少爷一定要来捧场。”
哥舒莲花的大方,让这些小哥儿赞不绝口,连最难讨好、老用鼻子看人的那个都发出欢呼声。
“不过我没带游戏在身边,请几位少爷告知住处及名姓,等会就让店里的小二送过去。”
小哥儿们急忙在纸上写上自家府邸和名字,还怕会送错,把地址写得清清楚楚,最后才满足的鸟兽散。
哥舒莲花看着那张白纸,忽然皱起眉头,怎么最后面写了个皇宫御香殿,又是哪个皇子混进来了吗?她一阵无言,她能外送到皇宫去吗?
换个角度想,自家的游戏楼名气已经传到不知名的皇子那边去了,刚才那一堆孩子里大小都有,不知道是行几的皇子?
这时那个刚才总是用鼻尖看人的小哥儿跑了过来,把她的纸抢过来,在最后添上——给小十四。
哥舒莲花看着他的落款,再看看这个以后跟自己亲哥哥老四争抢皇位的小十四,呃……个头好小,长得有点胖,不,根本就是个浑圆的小包子,让人忍不住想搓上一搓,平日伙食一定挺不错的。
她抬首望天,忍住嘴里的笑声,这一定是小十四的黑历史吧,小时候竟是个圆包子!
不论如何,今日打响了她的游戏楼的名声,这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这场宴席平平安安的结束,每个人都很满足,哥舒敏儿、哥舒朵儿、哥舒婵儿因为这场宴席认识了许多姑娘家,还有几个人约定会下帖子给她们,因此她们嘴角都带着笑容。
坐车回去时,几个女孩因为疲倦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盹,马车弯过小巷时却忽然停了,醒过来的众人还来不及询问车夫为什么停下来,车里就窜进了两个男子,一个月复部中刀,被另一个人搀扶着。
看到手掌捣着伤口满手血的男子,姑娘们吓得差些尖叫,但那个扶着他的人拔出亮晃晃的刀低声威胁,“全给我闭嘴,只要有一点点声音传出去,我就杀了你们!”接着对车夫狠戾说道:“继续走!”
“给我停下来!”
突然车外传来一道不悦喝斥,又听到一阵马蹄飞扬的疾驰声,一道鞭子甩在车板上,马匹受惊的喷着气。
月复部中刀的男子正是印真,他面色冷沉,拔刀威吓的苏永紧紧扶着他,低声问:“爷,要不把……交出去。”
“不!”印真斩钉截铁的回答。
苏永满脸冷汗,他不知道对方怎能那么快就追来,而且还知道他们躲在这辆马车上,看来此命休矣,以爷的倔强,是绝对不会把账本交出去的。
他又是心急又是难受,握紧刀的手微微颤抖着。
“哥舒莲花你给老子滚出来,我九爷是有说过你需要什么就给你什么,没说过让你把银两当流水一样花个精光!你倒是精明,知晓这事不能上报,还骗掌柜说要给我个惊喜,他娘的惊喜,把我的银钱都花光叫惊喜!”印唐越说越愤慨,声音里的愤怒好似要烧尽天地,“好大的惊喜,老子今天一定要教训你!”
苏永一怔,印真倒是认出自己弟弟的声音,“拦车的是老九。”
“是九爷!四爷,我们有救了。”苏永欣喜不已。
“那也未必,说不定也是为了账本来的,老九底子也没多干净。”印真倒是冷静多了。四爷?
在他们登车时,哥舒莲花就已换了位置,把两个妹妹护在身后,自己离他们最近,因此只有她听到他们间低低说话声,不冷静的顿时换成哥舒莲花了,她全身僵直,甚至还心跳加速,心忖道,不会吧……下一任的皇帝就跟她在同辆马车里,而且身受重伤,这时候聪明人的作法应该是要施恩吧?绝对是要施恩的,拼了命也要施恩呀,认识四爷的老婆施点恩惠算什么,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只要救了他,以后抱着这根粗大腿,在这个时代怎么横着走都行呀,哥舒莲花两眼发直,口水直流,彷佛看到的就是金灿灿的金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那一种。
呃,怎么这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苏永瞪着哥舒莲花,忽觉得她有点面熟,接着两人同时认出了对方。
苏永大怒,这不是那个弄洗脚水给四爷洗脸的坏村姑吗?
哥舒莲花晕了,我晕,我记得之前故意在上游洗脚,谁知下游的人竟是下一任皇帝,这应该没得抱大腿了,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