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药娘 第十一章 姑娘认错人,老衲弟子叫善安 作者 : 简璎

房里,蔺巧龙正在给岳晨琇施针。

一般发育正常的女子十四岁便会来潮,而岳晨琇已满十五了却还未有初经,秦氏也暗地里给她抓过药,可是未有效果,这种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因此也不能不能请大夫来诊治,故此她们母女俩只能求神拜佛,希望在岳晨琇的亲事定下来之前能来初经。

如今,这无法启齿的毛病被蔺巧龙诊出来了,她真是生不如死。

蔺巧龙一边施针一边说道:“岳姑娘是气满血瘀,因受寒邪或情志抑郁,气机不畅,瘀血凝结,经脉阻滞,脉沉弱,故而经闭。”

岳晨琇板着个脸,粉唇轻咬。“不用说那么多我听不懂的话来显示你的厉害之处,总之,你能治好对吧。”

“自然。”蔺巧龙笑吟吟地道:“只要岳姑娘肯付诊金,我就治得好。”

岳晨琇躺在床上,针还留在她穴道里,她没好气地说道:“一个姑娘家,为何会那么贪财啊?表哥知道你这点还那么喜欢你吗?”

蔺巧龙毫不动怒,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要是岳姑娘试过两个人一两银子过一个月,一日只有一餐米粥,病了没钱买药,屋子漏雨没钱可修的日子,你就会明白我为何那么贪财了。”

岳晨琇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两个人一两银子过一个月?秋叶一个月都还有二两月银呢!”

蔺巧龙真心诚意地道:“那是岳姑娘心善,我真羡慕秋叶姑娘来着。”

岳晨琇秀眉轻蹙,静默了。

试想,她一个月光是胭脂水粉钱就不只一两银子了,若是曾那么刻苦过,成为财迷是有可能的。

顿时,她觉得蔺巧龙没那么讨厌了,不过,她也不能放松警戒就是。

取针之后,她坐了起来,神色严肃地说道:“我警告你,我闭经的事不许你告诉表哥……不,是不许你告诉任何人,若是有半点风声传了出去,我唯你是问!”

蔺巧龙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问:“那岳姑娘打算付我多少封口费?”

“什、什么?”岳晨琇脸色一时之间变幻不定。

她居然跟她要封口费?她居然敢?她是什么土匪流氓不成?

蔺巧龙眼睛里充满亮晶晶的光芒。“哈哈哈哈哈,我说笑的啦!”

岳晨琇当场就崩溃了,“以后不许你跟我说笑!”

蔺巧龙笑咪咪的说道:“那又要封口费喽。”

蔺巧龙出去后,岳晨琇失态的猛槌床。“表哥为何会喜欢这个奇怪的丫头?为何啊?”

“小姐……”秋叶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这是什么情况?向来端庄的小姐为何会有这举止?要不要紧啊?

岳晨琇持续施针了十次之后,终于来了初潮,秦氏高兴得不得了,包了一百两的诊金给蔺巧龙,她自然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两人在房里施针时,岳晨琇躺在那儿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娘给了那么丰厚的诊金,你可开心了。”

蔺巧龙点点头说道:“有银子收怎么会不开心呢?自然是开心的了,这都是托了岳姑娘的福,我才能有这笔进帐啊。”

什么话啊?岳晨琇很想翻白眼,但她是大家闺秀,可不能做出翻白眼这类没教养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她不置可否的说道:“我要上安然寺去还愿,你一块儿去吧,毕竟我是你医好的,让佛祖看看你也是应该的。”

她在安然寺的佛祖而前许下心愿,若能让她来经,她一定斋戒沐浴,隆重还愿。

“安然寺?”蔺巧龙蹙眉。

奇怪,这寺庙的名字好生熟悉,可她一时却是想不起来。

岳晨琇见她不说话,撇了撇嘴说道:“要知道,安然寺可不是一般人想去就能去的,寺里的住持德高望重,连皇上都曾纡尊降贵地去请教住持国事,供奉香火,因为我爹年年捐献又帮忙修缮寺院,大把银子投进去,这才得以享此殊荣……”

不等岳晨琇说完,蔺巧龙便道:“好,我陪你去。”

适才她反复的想那安然寺,却还是毫无头绪,不如亲自走一趟,或许到了那里她能想起什么。

“是跟我去。”兵晨琇硬要纠正,她又不缺人陪,哪里要她陪?

“随便啦。”蔺巧龙将留针一一拔起,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是你邀请我去,我答应了,这么一回事吗?”

岳晨琇觉得这说法对她很不利,还要反驳,蔺巧龙却是火速将针灸包收好走人,让她有种又输了的感觉。

秋叶将主子的转变看在眼里,微笑道:“小姐,您如今好像每日都挺期待姑娘来施针的,也不特别关注表少爷了。”

“谁期待她来了?”兵晨琇撇清道:“而且我并没有不关注表哥了,我让蔺巧龙一块儿去是因为表哥铁定也会跟去,这么来我不就多了跟表哥相处的机会?且也可以在他面前好好表现。”

果然,谭音知晓她们要去安然寺还愿上香后,立即说要陪她们一块儿去,加上小蝶、四平、铉渊、岳晨琇的丫鬟、婆子和保镖,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二十来人,浩浩荡荡的五辆马车。

上香这日,马车朝城外的丹峰山奔去,蔺巧龙和岳晨琇同辆黑漆平头马车,见马车离城门越来越远,忍不住产生了疑问。

“岳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安然寺不在锦州吗?”

“你连安然寺在哪都不知道?”对蔺巧龙的无知,岳晨琇有些高兴。“安然寺在桐城,桐城的丹峰山上。”

蔺巧龙突然看着她。“岳姑娘,你可知道山柳村在哪里?”

岳晨琇愣了愣,本能地摇头。

蔺巧龙刻意瞪圆了眼,故意匪夷所思的看着还不知晓自己要戏弄她的岳晨琇:“你连山柳村在哪都不知道?”

岳晨琇气结,别过头去不与她搭话了,蔺巧龙呵呵一笑。“我逗你呢,别生气了,乖,这么娇美的脸蛋,气出皱纹可就不好看了。小蝶,咱们不是带了蜜糖吗,快给岳姑娘吃一颗,也给秋叶姑娘吃一颗。”

那蜜糖可不是外面买得到的,是蔺巧龙自个儿不知用了几味中药和蜂蜜调配成的,入口微苦,越含越是甘甜,还有生津解渴的功效,有回岳晨琇扎针之后蔺巧龙趁她无法动弹,自己吃了一颗,也塞了一颗在她嘴里,自此岳晨便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蜜糖。

这会儿,小蝶把一小袋蜜糖给了秋叶,见蜜糖从秋叶手里递过来,岳晨琇原是很有骨气绝不吃的,却还是禁不住蜜糖的吸引力拿了颗含着,之后便哼了一声,卷起了帘子拿起纨扇搧着,别过头去看着窗子外头山峦迭翠、山岚层层的景色,微风由车窗里进来,稍微驱散了些暑气。

蔺巧龙靠在车壁上,看岳晨琇装模作样看得有趣,笑呵呵地道:“岳姑娘、秋叶姑娘,两位多吃点啊,我做了很多带来,就算一路吃上山,回程也是够咱们吃的。”

经过三个时辰的车程,好不容易上了丹峰山,抵达了安然寺,马车里四个姑娘都睡着了,还是让外头的谭音喊醒的。小蝶第一个跳下马车,蔺巧龙跟在小蝶身后,后面下来的是秋叶,她又扶着岳晨琇下马车。

蔺巧龙跳下马车,抬眼见到安然寺的刹那,她整个人便如遭电击,不会动了。

清幽宏伟的古刹,左右遍植高大的青松,参天的古树,钟鼓搂、观云塔,眼前一条水磨方砖砌就的甬道,她知道那里笔直的通向大雄宝殿。

这里——

她肯定来过,肯定来过没错。

“小蝶、小蝶!”她激动的拽住了小蝶。“咱们还没被丢去山柳村之前,是不是常来这座寺庙?”

小蝶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曾来过,夫人习惯到锦州外城的天源寺,不曾来过如此远的地方。”

蔺巧龙瞪大了眼,坚决说道:“不可能!你再好想想,一定是你记错了,咱们常来这里,一两个月总要来一次……”

小蝶也很坚定。“奴婢不会记错,确实未曾来过这里。”

“来过!”蔺巧龙微微涨红了脸,眼中露出焦急之色,粉拳都攥了起来。

“不曾。”小蝶毫不动摇。

“来过!”蔺巧龙相当确定。

“这有什么好争的?”谭音在一旁看不下去,他吊儿郎当的说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是你们跟蔺家的人常来,大户人家的香油钱肯定是不会少的,寺里的人一定会有印象。”

说的有理,蔺巧龙心急,一马当先进去,小沙弥也恰好出来迎接,岳晨琇正与小沙弥客套几句道明来意,蔺巧龙的身影已经进了大雄宝殿。

大殿之中,蔺巧龙打住脚步,她眩惑地眨了眨眼,冲天炉内香烟缭绕,殿中央那尊金光灿灿的大佛正慈眉善目地看着她,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自小她便常在这里与小沙弥们追着玩,闭着眼睛她都知道右手是千佛殿,左手是罗汉堂……

谭音追上了她,见她愣在殿中,拍了拍她肩膀问道:“如何?记得起来吗?是否真来过这儿?”

蔺巧龙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沉重,“来过,我来过,我真的来过!”

岳晨琇率领众人一边进来一边抱怨。“表哥,你们走那么快做什么?也不等等我……”

见到蔺巧龙动也不动,她奇怪了,“杵在这儿做什么?”

谭音轻轻点了点蔺巧龙的肩,低声道:“你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走吧,待会儿四处逛逛再说。”

他也觉得不太对劲,听她们过往描述,蔺巧龙和小蝶主仆两人自小形影不离,可是对于不太可能让人过目就忘的安然寺,一个斩钉截铁的说常来,一个不容置喙的说没来过,这两人的记忆到底是谁出了错?

照理,失忆的是蔺巧龙,她的记忆不牢靠的机率大了些,可看她激动的模样又不像记错了。

小蝶走了过来,轻声道:“小姐,咱们真没来过这里。”

蔺巧龙紧紧抿着唇,思潮翻涌,岳晨琇则熟门熟路的在正殿里焚了香、烧了纸。

“几位施主这里请。”

小沙弥领路,将岳晨琇一行人领至禅房,安排其余丫鬟、婆子在外面的堂屋候着,进入禅房的只有今日要还愿的主角岳晨琇,以及秋叶、谭音、蔺巧龙和小蝶,四平和铉渊也在禅房外守着。岳家是安然寺的熟客了,有专用的禅房,不需与其他香客共享,蔺巧龙失魂落魄的跟着岳晨琇进去,禅房里已有位高僧模样的人在等着,旁边还有个伺候的小沙弥。

岳晨琇一派端庄,正要开口问候,蔺巧龙便讶然失声道:“智远大师!”

所有人都讶异的看着她,安然寺住持智远大师倒是亲切又随和的一笑。“小施主见过老衲?”

“您不认得我啦?我是——”蔺巧龙蓦地住了口。

她是谁?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要说蔺巧龙三个字,那么她是要说自己是谁?

智远大师双手合十,微笑道:“恕老衲眼拙,没认出姑娘来,姑娘是?”

岳晨琇在心里白了蔺巧龙一眼,不知道这丫头在自己还愿的场子抢什么风头。她清了清喉咙,微微屈膝,礼道:“她是小女子府里的客人,头一回来安然寺,让大师见笑了。”

“原来是贵府的客人。”智远大师毫不介意蔺巧龙的唐突,带着笑容说道:“今日在此相见,也是与佛有缘。一会儿老衲在诵经时,施主若有宿愿,可向佛祖诚心祈祷,我佛慈悲,佛祖定当用心倾听。”

岳晨琇见蔺巧龙毫无反应,让人家好生尴尬,连忙代蔺巧龙说道:“多谢大师。”

众人这才依序端坐在蒲团上,而智远大师也开始诵经了。

蔺巧龙坐在薄团上,听着规律的诵经声,她的心却是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一开始她的认知并没有出错,她确实来过安然寺,而且常来,所以她才会识得智远大师。可智远大师却不识得她,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从前她来时年纪尚小,此时脸长开了,模样不同,所以智远大师不认得她吗?

可隐隐之中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适才她要月兑口的名字分明不是蔺巧龙三个字,换言之,她不是以蔺巧龙的身分来此,那她又是作为何人来的,为何会来?

老天!她的头好痛!谁能为她解开这些疑惑?

她的手忽然被紧紧的握了,她吓了一跳,蓦地从一团混乱思绪之中回过神来,旁徨地望过去,就见谭音正在看着她。

稍安勿躁。

他的眼神传递着这个讯息,可她又怎么冷静得下来?

在锦州城时,她对所到之处的一切毫无印象,即便见到了她生长的蔺家也一样,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令她熟悉的景物和人物,对方却说不识得她,这让她无比的心焦。

智远大师依然在平稳的诵经,外头蓦地下起雨来,淅沥雨点从的敞开的窗子喷入,一旁跪坐的小沙弥连忙起身去关窗子。

就在小沙弥关好了窗子,转身要坐回去的刹那,蔺巧龙看见他的长相,她不可思议的瞪着那小沙弥,月兑口道:“瓦松!”

被她称作瓦松的小沙弥受到极大惊吓,他面色惨白,像是被抓到什么把柄似的,蓦然间抖如筛糠。

“无事,无事。”智远大师轻声安抚了瓦松几句,他面色如常的朝蔺巧龙双手合十,念了声法号,“阿弥陀佛,姑娘认错人,老衲弟子叫善安,平素向来胆小,因此老衲带在身边特别关照,适才失仪,让姑娘见笑了。”

那叫善安的小沙弥已经躲到智远大师的身后去了。

“不可能,他明明就是瓦松。”蔺巧龙着急的想把他抓出来一探宄竟。

智远大师微微蹙眉。“姑娘请住手,姑娘吓到善安了。”

蔺巧龙焦急万分,好不容易见到了熟人,她早失了理智。“我只是想向他问清楚……”

智远大师却是文风不动的挡在善安面前,神色很严肃。“那么,请姑娘告知老衲,口中的瓦松与姑娘是何关系?”

“是……”蔺巧龙一脸呆滞。

是什么关系?她答不上来,她和瓦松是……

“蔺巧龙,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岳晨琇有些着恼,她觉得自己诚心诚意要来还愿的事都被蔺巧龙没头没脑的举动给破坏光了,一会儿认这个,一会儿认那个,她以为是认亲大会啊?

她已经气到不行了,不料,蔺巧龙又急急说道:“让我跟他说说,我会想起来的,我保证一定会想起来。”

谭音嘴唇抿成一条线。

这个缺心眼的丫头,没看见那个叫瓦松还是善安的吓成那个样子,都快昏过去了,她还不罢休,硬要把人家拉出来说清楚讲明白,人家敢出来才怪。

他起身,不由分说的拽住了蔺巧龙,打哈哈地道:“对不住啊大师,这丫头近日精神状态有点不妥,请大师和小师父见谅,我这就把她带走,你们继续啊。”

他说着就要把蔺巧龙带走,拎小鸡似的,蔺巧龙怎么挣扎也没用,连小蝶都置身事外的用行动证明了她站在谭音那一边,,她也认为小姐在捣蛋,她们主仆俩没分开过,她很肯定她们从未见过眼前的大师和那位小沙弥,她也不明白小姐这是在抽什么风,是故意想惹岳姑娘不开心吗?

“放开我,我要问瓦松,让我跟他讲几句话。”

蔺巧龙还在谭音手里挣扎,不想,智远大师却忽然无预兆地倒在榻上,顷刻间岳晨琇、秋叶和小蝶都尖叫了起来。

这会儿,谭音也顾不得抓着蔺巧龙了,连忙将她放下来。

“师傅!”善安焦急的扶起了智远大师,急得快哭了。“来人啊!快来人啊,师傅昏倒了!”

蔺巧龙奔过去,忙蹲下来。“我看看。”

善安眼泪还挂着,双手却是紧紧扞卫着,不肯轻易将智远大师给蔺巧龙看,眼神还很防备,显然是不知这个认出他的莽撞姑娘想做什么。

长庚堂原就名气远播,这姑娘去看过病,在长庚堂里见到过他,又听堂里的人喊过他名字,因此将他的人和名字都记了起来,这也不足为奇。

而他死不肯承认自己是瓦松是有原因的,毁了海家的那场大火来得蹊跷,老爷子的针灸秘籍又不翼而飞,内情绝不单纯,智远大师好心收留他,他怕会连累了安然寺上下百口僧人,更怕会连累智远大师,所以他矢口否认自己是瓦松。

“大师都吐血了,你快放手啊,让我看看!”蔺巧龙急得要把善安的手掰开,善安却是死不肯松手。

岳晨琇见状,只好开口道:“小师父,她是大夫,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她是医术很高明的大夫,曾治好了州牧夫人的急症,也曾为我难产的嫂嫂平安接生过,这事你事后可以去打听,她是可以信任的大夫。”

善安听了,这才松了手,蔺巧龙连忙把脉,迅速取出针灸包,取穴内庭、胃俞、厉兑、丰隆……

善安却是越看脸色越加惊疑不定,也顾不得适才他还躲着蔺巧龙,急急问道:“姑娘师承何处,能告诉小僧吗?”

蔺巧龙正在移针,小蝶当善安是在怀疑主子的医术,连忙出声道:“小师父,我家小姐失忆了,甚至想不起来自个儿的医术从何而来。不过你放心,我家小姐绝不是江湖郎中,她治好的人多了去,小姐医术高明,就是财迷了点……”

小蝶突然收了声,她有点不确定,小姐不会也要向智远大师收诊金吧?

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岳姑娘主仆说到她耳朵快长茧了,那智远大师是得道高僧,是位连皇上也会来询问国运的大师,能为这样徳高望重的大人物诊治应是小姐的荣幸,任何大夫都会觉得是殊荣,可她家小姐眼里只有银子,行医时与其他医者仁心的大夫不同,关注的点特别奇怪,只有银子,所以她恐怕不会这样想,怕是……要收诊金的。

“失忆?”善安微讶的看着蔺巧龙,怀疑这是真的还是搪塞之词。

虽然说医术多有相通,可天下间会针灸之术的没几个,而手法要与他家天冬小姐相似,机率更是微乎其微,难道这个姑娘识得天冬小姐?是从天冬小姐那里学得的针灸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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