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坐在外侧的欣儿最先下车,当她回身想搀扶主子下车时,猛然自车顶飞跃而下一黑影,险些将她吓坏。
“啊……”她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结巴了好一会儿才道:“符……符公子?”
尚坐在车内的雍荃听到欣儿的惊慌,忙探出头来,一见到人比车子还高的符兆悦,脸都绿了。
“你怎么会在这?”她铁青着脸问。
“我一直跟着你们来的。”
雍荃撇头望车夫,车夫连忙摇头,表示他不知情,并未载他过来。
“我坐在那。”符兆悦指着车顶。
“你啥时爬上去的?”这一路上,竟然都没有人察觉?
“爬?”符兆悦哼笑了声,施展轻功,庞大的个子就这样轻巧的飞上车顶,不只还在车内的人没感觉到车上多了个人,就连车身都不见摇晃。
“好厉害……”全程看到表演的欣儿发出由衷的赞叹。
雍荃瞪了欣儿一眼,“有啥厉害的,这点小把戏连二小姐都办得到。”
晓得主子不悦,欣儿连忙闭嘴垂首,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嘴。
“你跟来织厂干啥?”雍荃问。
“我来瞧瞧闻名扬州的孟家织厂长啥样,顺道保护你啊!”
“我身边有保镖,不需要你!”雍荃冷哼一声。
纤手朝欣儿伸出,符兆悦早她一步握住,雍荃见状,想抽回手来,无奈他施用了巧劲,任她用尽吃女乃力气也抽不回小手。
“你就乖乖的下来吧!”
符兆悦笑了下,突施了点力道,措手不及的雍荃就这样自马车跌落他坚实的怀中。
在众目睽睽之下偎在他怀中,让雍荃是又急又气,速速将他推开。
“我不以为这些保镖保护得了你。”
符兆悦狂妄的言语一出,其他保镖都不敢多说半句话,毕竟那天在比武擂台上,他们就亲眼看见符兆悦武功底子之深非他们所及,适才施展的轻功,更令他们瞠目结舌,哪敢对他的狂妄有任何抗议。
若今日出现的贼人武功与他相当,他们就算派了十名保镖,甚至更多,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他未免太缠人了!
雍荃想她越是回应,越是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生气光火,只怕是着了他的道,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于是决定将他当空气,完全漠视他的存在。
“欣儿、兰儿,我们走吧!”眼底假装没有他存在的雍荃转身就走。
巡视过织厂情况之后,她转而来到帐房。
帐房为一摆设极简的屋子,正中央摆放一张大桌,是平日看绸样、算计订单、抄帐册、用膳之处;后方放置软榻,用疲累时歇息之用;屋子的最里边有暗门,内藏孟家织厂帐册。
拥有“针神”美名的雍荃美感更胜过大姊雍荔,对于绸样的要求也更为严格,织厂的产量虽然因为她严苛的标准明显比以往少了许多,可价码也因此提高,反而更让孟家绸缎成为王公贵族竞相收藏的精品。
跟在她后面,亲眼见到她对品质要求严格的符兆悦对她管理手段之强势,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高标准原则感到啧啧称奇。
她绝不妥协,不放过任何瑕疵,如此的要求完美非但吓退不了他,反而让他对她更为欣赏。
浑然不觉符兆悦心思的雍荃今天故意表现得比以往还要严厉。
她明白鲜少男人会娶悍妇,通常不小心娶了的都是因为媒妁之言,加上媒婆那张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生花妙嘴所误,若亲眼见着姑娘家的强势与得理不饶人,都会退避三舍,不敢与之亲近。
可她着实太低估了符兆悦的能耐,更何况他对自身自信满满,能够驯服一个强悍的姑娘对他来说才更有成就感。
且他本身就是个绝不妥协、择善固执的男人,更欣赏与他有同样特质的雍荃。
她在帐房内忙着,符兆悦就在她身边跟着,逼迫她的视线内时时刻刻都有他的存在,摆明在挑战她的耐心。
如此简单的伎俩雍荃焉有看不出的道理。
他实在太小看她的毅力了!雍荃在心中冷哼。
但她也太看得起符兆悦的耐心了。
她本以为他至少会跟她玩到回府,想不出她才差遣丫鬟去跟织厂总管拿新绸样,符兆悦就想方设法要逼她开口与他对谈。
“这块绸布织得真不怎样。”一出招,就直捣对方罩门。
闻言,雍荃脸色一变。
这可是她的得意之作,是以她上回亲手帮公主染的嫁衣为范本所设计出的绸样,他竟然一开口就批评?
“那你倒是说说,它是何处让你觉得不怎样……”糟糕!小手掩住红唇。
她怎么回应他的话了?
“我现在倒觉得它设计精妙了,因为它终于让你回头正眼看我,还回应了我的话。”符兆悦嘻皮笑脸道。
她果然中招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的厚脸皮,一直这样缠着我有何用意?”雍荃气道。
“我只想在成亲前,让你跟我培养感情。”
“二姊夫……”
“一定赢不了我。”嘴角自信上场,“因为他没有非赢不可的,他只有与我较量的想法,而我,誓必要得到你!”
他的宣言今天已发了两次,每次都震入她的心房,使她错愕。
“为何?”她不解。“你看不出来我不是一般谦恭温顺的姑娘家吗?”
“我当然看得出来。”
“莫非你看上我的美貌?”
“那的确使我一见钟情。”
肤浅的男人!
美眸微眯,“我可一点都不想嫁给你。”
“那可由不得你。只要我赢了武状元,你就得嫁给我!”
“我的比试还有一关文试,你不见得会通过。”
“这文试的通过标准在你手上,对吧?”
聪明!这次雍荃可是打心底欣赏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在文试之前……”他故意收了下文。
“文试之前?”他想怎样?
符兆悦诡谲一笑,“让你不得不嫁!”
他会怎么做?
雍荃因他发下的豪语而心不在焉,不断的揣测他会使用何种卑劣手段来让她不得不嫁给他。
他会出奇招吗?还是……
“小姐。”兰儿走过来,“浴桶已备好。”
“嗯。”坐在床沿发呆的雍荃惊醒过来,对于自己老是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感到愠怒。
雍荃走来屏风后,那儿放置着装满热水与花瓣的浴桶。
她站着让兰儿为她卸除了外衣跟罗裙,身上仅剩单衣。
“你们先下去吧!”她从不在女婢面前果身沐浴。
“是。”
欣儿与兰儿离开寝居,将大门稳妥的关上。
卸去了剩余的衣物,拨下头上绾着长发的玉簪,一头如云秀发披泄在娇小柔美的胴体上。
小手扶着浴桶边缘,抬高一腿正要跨入,冷不防身边传来紧绷的声音。
“需要我的扶持吗?”
闻言,雍荃胸口一凛,错愕回头。
在她身边不知何时立着伟岸男子,神色浓沉的黑眸盯着惊慌的小脸。
“啊!”她惊叫一声,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摔入浴桶。
“小心!”符兆悦轻巧的抱住娇躯,再轻手轻脚的帮她站好。
“你怎么会在这?”不对,她应该先叫人来才是!“来人……”
小嘴被大手捂住了。
“嘘……你不想被看到我们两个果身共处一室吧?”
“唔唔唔唔唔唔……”是你偷入我寝居!
怎么办?她的果躯是不是被看光光了?
这下……这下她非嫁他不可啦!
雍荃又羞又气的眼眶泪花乱转,抓下一旁的浴巾掩住身躯。
“我本来是想找你一块儿去散散步。”培养一下感情啰。“谁知正好遇到你在沐浴。或许这是天意吧,注定你非嫁我不可,所以才让我撞见了这一切,由不得你抗拒了。”
璀璨星眸恨恨的瞪着他,小嘴在他掌心蠕动,无奈被封,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我可以放开手,但你可别尖叫,否则姑娘家的名节被败坏了可不好。”
雍荃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听你在胡扯!”小嘴一被松开,雍荃立刻噼哩啪啦直骂。“想找我散步,为何不直接自大门进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寝房,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我怕我进不了大门,干脆直接从后门进入。”符兆悦理所当然道。
无赖!根本是个无赖!
“你快出去!”
“我不!”
“快出去……”
愤怒低喊的娇躯突然被拥入了怀里。
“我时间不多,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得到你。”
入住孟家没多久,他即听闻雁娘等人与凤娘女儿们之间的战争,想他是雁娘的外甥,可说是她敌人的亲戚,加上她又是如此刁钻,要她心甘情愿嫁给他,不是只有赢过黎恪非就可心想事成。
他有要事在身,无法在扬州停留太久,这儿,本来就只是路过,谁晓得竟然会遇上他想比划多时的前科武状元,还有她!
“什么意思……”
“失礼了!”
在雍荃还不明白他到底在打啥主意时,精致的下颔已被粗指勾起,宽唇贴上了她的。
“你……”他竟然又轻薄她!
她拚命挣扎推开,又被他拉回,放肆的火舌硬是推开牙关,伸入檀口,搅弄丁香小舌。
“唔……”不!
粗糙的大手在凝脂般背脊上上下来回游走,那感觉竟是出奇的好,险些酥软了她的挣扎。
在两人之间仅隔着那条薄薄的浴巾,全身赤|果的她完全禁锢在他的怀抱里,他的力气大过她太多太多,怎么挣扎都是徒然。
忽地,他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边吻着她,边往床榻方向走去,同时动手解除身上的衣物。
他想做什么?
即便对男女之间一无所知,但她也晓得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铁定会毁了她的清白。
当他放她在床上时,他的上半身已经赤|果,露出精壮的胸膛。
“你不可以……”她惊慌失措的嚷,“我未跟你成亲,不可以跟你有夫妻之实……”
“嫁给我!”他热切的说:“答应我,嫁给我!”
“不!”她起身想逃,他眼捷手快将其揽入怀中。
……